[文章] 從停屍間傳出的抽泣

從停屍間傳出的抽泣/ z, q+ }. N; R- |; h) m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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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一的那年夏天，我騎電單車出了點小事故，左腳大腿骨折，住進了附近的N醫院。開始的時候大腿被固定，動彈不得，只得乖乖地躺著。過了不久，可以拄著拐杖走路了，雖然行走不便，可是由於沒有患病的痛苦，所以開始覺得無聊。
在整形外科有很多和我同齡的男人住院，我想這可能是暑假太放縱自己造成的吧。就在我拄著拐杖閒逛的時候，結識了同齡的朋友，我們有時偷偷溜出醫院，有時在醫院裡探險，住院生活變得挺開心。& K: _: O+ r1 i. C3 I: e
暑假快結束了，我也準備要出院。一天夜裡，像以往一樣，精力過剩的我們睡不著，於是便悄悄溜出病房，像往常一樣坐在醫院的後面，一邊喝著罐裝果汁一邊在閒聊。
「喂，你們去過這醫院的地庫嗎?」
「哦，白天我曾去偷看過，非常恐怖。」
「為什麼？」我因為沒下過去，所以問他。
「你不知道嗎？地庫有停屍間哩！」* d& H% Z* B* n& C
「真的？」
「相當恐怖呢。」
「什麼呀？停屍間有什麼好怕。」: F. {% _" e" [" R1 k
「誰怕啦？我晚上還一個人去偷看過呢。」- b# k$ q+ q# r6 w+ R
大家都津津有味地談論停屍間的事，最後決定立刻就去看一看。( m7 F) i; G5 q% R+ F5 H- n* @& g
「你也去吧？」
「肯定啦。沒可能像你們說得那麼可怕。」我一時逞強答應了，這回真的要去偷看了。」
去停屍間並不是乘平常坐的電梯，而必須從裡面的一棟平常不能隨便進出的樓房的電梯下去。但是在那棟樓，即使是白天被醫生或護士看到的話，也會挨罵，所以我們決定走後樓梯下去。
有幾次差點被護士發現，終於，我們開了後樓梯的門進去，來到地庫。+ I/ S# ]+ N" [( K: n# y  A0 K
「你先走嘛。」不知為什麼，誰都不想走在前面。
「我先走。」我一時逞強說了出來，於是便雄赳赳地帶頭走下樓梯。! v7 y) O+ M* Y% x
剛到地下踏出第一步，我就停了下來。4 {: {; p5 {) V0 C* J- @
「怎麼回事？」  ^2 d# {- l6 w" l( a7 q, M* Z+ e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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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水......」* T& X( C$ ^. e# q- `% d

我覺得腳下很冷，於是往下一看，原來地庫的走廊有浸過腳面的積水。- D% n. K6 h* v: p1 z6 f/ {/ ~

「這、這是什麼呀？」% i$ O9 @! r1 |# ~7 _4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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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拖鞋和腳都浸了水，大家嚇了一跳，都縮了回去。/ x& D# Z. S7 o, \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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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屍間真的在這種地方嗎？」' T* f5 l% o1 ]$ R

我有點生氣地問我的朋友。2 o( E2 w& n/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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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因為我白天也來過一趟。」

不過白天可沒有積水呀，朋友也摸不著頭腦。

沒辦法，我們只的涉水而行，看到了寫著「停屍間」的地方。) B5 A" p4 z: Y7 I! W: S' P+ k

「就在這裡。」+ t; S4 f4 x) `

「我沒說錯吧？」

「有燈呢！麻煩啦！」仔細看去，有微弱的燈光透出門來。: w0 a0 j" m' Y*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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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

我們面面相覷，心想：我們不是來得那麼巧吧？很可能有人剛剛死去。4 M6 I1 J9 e# P0 i$ u;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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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呀？」

一陣抽泣似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我們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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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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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回去的時候，剛才浸過腳面的水變得越來越多。

「怎麼回事？」

我們嚇了一大跳，拔腿就跑，但腿卻不聽使喚，動彈不得，就在這時，腳下的水好像變黑變稠了。

「這是什麼呀？」

「好像是血的顏色。」朋友們很認真的說。3 S; H  g2 E, Z! L7 z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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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彎下身沾了一下水，大吃一驚，溫熱的，確實是血的顏色。3 y1 H/ X* Z;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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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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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們拚死掙扎著朝樓梯跑去時，停屍間的門突然開了，那抽泣聲更加明顯了。* C# C( N) g5 l: J% b/ ?' m5 S5 U, d,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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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正當我這樣想時，轉瞬之間就有人站在身後了。: i8 j  ^- o: j5 K2 s

「被發現了！」我們回頭一看，原來是個沒見過的女人。她肯定不是醫院的人，面色像死人一般慘白。+ s# U# J) J( P& k*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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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來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那人已經抓住我的肩，邊說邊抽泣著：「我不想死的。」/ ]. f4 F1 U- g5 r4 j

「放、放開我─」* d2 t/ p- T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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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撥開搭在我肩上重重的手，拚命在鮮血流淌的走廊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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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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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追了上來。" b& s8 I+ ?9 C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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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

但我們想跑快也快不了，漸漸掙扎得累了，就這樣昏倒過去。) p' J1 h& C# w2 d3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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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已經是早晨了，我全然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來的。8 I9 a  v0 B5 W) ^2 @

「可能是做夢吧。」我一邊想一訪無意地把腿放下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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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嚇得幾乎說不出話，昨晚停屍間的事果然不是做夢，因為的的腳被染得通紅。& o+ u7 D' I9 \  a

那天白天，聽說昨晚停屍間有個女人病死了。* w7 j  O+ M  q) N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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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不去呀，那些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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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來到我病房，很無奈地讓我看他們睡衣的下擺。果然他們的腳和睡衣的下擺\也像被血染得通紅。

我們發誓不會把那晚在地庫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然後就分別出院了。

大約過了大半年，聽說那家醫院沒有了。我還去了醫院原來的地方確認，的確連醫院的痕跡也沒有，據說那裡的院長因為好幾次誤診而被人控告，後來逃走了。! `8 d- N7 V7 t  R0 [$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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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想，可能那女人就是因為誤診了治療而死的吧。可能醫院地庫充滿著那些死去的人的怨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