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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1 PM | 只看該作者

(轉貼) [中篇]麥潔恐怖小說合集 1 - 12

第一部 幻玲5 p$ E( M2 a2 B# t  a4 l: f2 B
  U! i: G$ r8 f" y+ f9 H. o7 c+ s
2 k" M/ l! q  }9 j7 n) s- u
意外是突然發生的。
; R. E! d' H: S2 X, [3 x沙塵暴在中午突襲了這個江南的都市，讓人沒有什?l準備。 & M& ~  v5 }3 |' z1 B5 I
石泉在滿天沙塵暴中急行，他要穿過這個城市中的某條小巷子，去他原來定下今天要# J) I  h. M' t+ D
去的目的地。
5 r& _# W7 q9 T( r0 L  a沙塵暴的到來讓他想過取消這次的約會，但是，最後他還是決定去。
" ^* X. n; F* n! {& h4 Z# Z# i這一次的約定是他半年的努力，如果這次約定順利的話，他的半年努力就見成效了，, t) E: S  T, W: ^' t4 Y4 ?
這會給他帶來相當大的一筆收入。 8 O2 i7 \+ p( D2 i* q
現在，只要穿過這條小巷就到約定的地方了，就不知道對方來不來。 " p! b' R0 v0 G8 I* R
小巷的兩邊是樓房，擋住了一些沙塵，但是穿堂風卻更大，呼嘯著穿過小巷。
0 ?; x0 U1 s6 m3 N* N- y& J石泉頂著風疾行，這時，一張舊報紙被風吹著迎面而來，一下子撲在他的臉上。 " i* d, ^' p: H1 ]& r
石泉因此停了一停，他伸手一把扯下撲在臉上的報紙，狠狠地攥成一團，向身後摔去  V2 @6 b2 B9 B8 r. F
，並一邊吐著唾沫，吐出一口黃沙。
7 [* i4 S2 }6 }: Z1 z然後，他正準備邁步前行時，一陣劇痛襲擊了他，從他的頭部一直傳到身體的每一處6 V  |5 h; E6 |  w, j( Z
。
- a# M+ f( J. w" C& D6 E( L他最後的記憶是聽到一陣“嘩啦”的玻璃破碎聲。
' V/ {* i! |4 K% A3 M  \1 {8 ]石泉覺得好象是走在一條長長的黑暗的走道裏，走道裏很黑，似乎聽得見一些聲音，
  `: X" h/ L9 U: l! _, F5 ]9 A) f但是不真切。
8 n' O2 k- n! }在這走道裏走了多久了？
% G% l4 i4 N, E2 w8 b; V/ o% B# t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並不著急，哪怕是這樣一直走下去。 5 m$ n) o7 T: P4 n& w/ |0 C. U
就這樣在走著的時候，他忽然看見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他不由的奇怪，在這?l黑暗的
- S& x) l/ H0 U# ~走道裏，他居然能看見對面有人走過來。 8 Q* J4 P- t% L6 Y/ k
等那人走到和他很近的地方，那人站住了。 & ]* k% R" k) n* P6 e
於是石泉也停下來，他和那人就這樣對面站著。 8 S5 ^2 V4 \7 c
“你是誰？你怎?l會在這裏？”那人問他，“我在這裏走了很久了，從來沒見過一個
. J1 R+ {( L& P$ O" d* N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 5 F) A2 J# `. z- y8 k
: ^* [# M7 |+ P$ S
石泉的心裏在這時忽然?{生了一種恐懼，“這是什?l地方？”
' Y9 X( x7 C+ M“不知道，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永遠走不出去的地方！”那人說著笑起來。 & G6 i0 z- j& L, L( G5 _
+ m, @! T0 V, j4 f2 ~' o
石泉聽著那話，看著那人的笑，好象一個乾瘦的骷髏正在裂開嘴，露出一個空空的洞1 U; Z# r( ]7 f( E0 v2 ^$ _
。 ! v7 S# |- V- L0 a' ^7 k
石泉渾身發冷，因?d他聽見那人又在說，“好了，現在有你做伴了！” 5 N8 M! M: j  h4 x& |
石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由地轉過身，沒命地狂奔出去，他聽見那人在後面喊他，$ y! l* b# c" L! e
追他，要他給那人做伴。
; T4 s1 q# a- Q9 a; B終於那人喊他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
# o4 w, T9 u. z7 T& J% q% ^石泉不停地跑，可是黑暗的走道好象沒有盡頭。
/ r, w5 k+ C6 t& }: }出口在哪里？
% n# v: K8 @/ R" R2 d. r石泉開始叫起來。
2 h6 K* U# h% |3 |6 j: y7 F" r然後，他聽見了一些清晰的聲音，有人仿佛在說：“他剛才好象動了，真的！我看見
! U* K# C$ Z; c1 U7 ~* t# T7 S他的腳動了一下。”
% I5 P' o8 d# N& S8 F石泉細細辨認，那好象是父親的聲音。 9 \% w. Y0 r- x, ^5 A
“爸！”石泉叫起來。 ( X: G8 j4 ]6 c
“咦？真的。他剛才嘴在動哎！”一個陌生的女音，“等等，我去叫醫生。” 3 g' G* M2 N0 \
石泉的腦袋有點糊塗，叫醫生？叫醫生幹嘛？應該去叫消防，好打開這該死的走道，3 h* r5 z# H9 d1 @4 k1 G
放他出去。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就忽然發現，走道的盡頭有亮光，那種淡淡的白色! J( @% L( k: g! ^9 u. M0 }: ?
亮光。
% Y/ ]' N$ N5 f+ B石泉毫不猶豫地向著亮光走去。 ' w8 k6 H$ }3 c' M
很快，他走到亮光邊，亮光裏是一片朦朧模糊的感覺，是什?l他看不清，不管了，出
8 `8 Z# ^: Y) q. t& h. Z4 o7 Y6 I去總比悶在這裏好。 9 r1 s! H3 E6 N* Q9 B
石泉一走進亮光裏，他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4 W! W6 a3 u$ }. `& i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又聽到人的聲音。 , Z4 s2 P; R& T, \& E$ w" v* T
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有些沈重，他覺得好象是沒睡醒似的。
2 v3 Z- |( K- z+ w/ N4 m“他的眼動了！”
9 B& Q& L/ ?; k' ]( i% H  h然後有一隻手掀開了他的左眼皮，用手電筒照著他的眼睛。那光刺得他有些難受，於
- Q  m/ I; ^8 t7 s& K+ a0 M是，他竭力地抖了抖眼皮。 9 v5 R  _' @# \3 A0 I! @6 ?
那只手縮了回去。
) a0 _* z3 I! t- Z. W石泉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9 G* m. q% t9 N0 |$ @1 E
四周一片雪白，他的面前站著的也是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 ( l2 a6 W1 H; C/ g* G" T6 m( x
“我這是怎?l了？”石泉努力想想出到底發生了什?l事，最後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個
2 ~" h. C4 q5 A; z% v4 t沙塵暴肆虐的中午。 ( o6 w+ w2 y0 A. P8 N5 }
後來，石泉的父親告訴他，那天他被一塊從樓上掉下的玻璃打到了腦部，被人發現送
. z0 l- E) Z& q到醫院時已經是深昏迷了，沒誰想到他還能醒來，連醫生都這樣說。
- c4 G' A4 P* p他在醫院整整昏迷了八天。
5 o1 |, H1 ^9 N( m6 Z. {八天後他好好的醒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醫生都說是一種奇?晼A不，或者說是神??
; P4 V- l, `. r; _) D5 p/ i( o' d。
8 M5 I9 j6 N5 N! z2 I, k
7 L( f9 R  R: a- |& a- J) a石泉完全康復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找他的上司，他是?d工作出事的，公司應該對此, P2 o) I7 j- d* [, a2 E7 E3 C% j/ I
有說法，但是聽父親說，在他住院期間公司都沒一個人去看他一下。
/ y: q8 k# a9 T$ m# B% C& J9 x在公司裏坐等了一下午，連上司的鬼影都沒見。
1 _4 d) I( m! R' p秘書張小姐說：“別等了，沒誰知道他幾時回來，不如等他回來了我就告訴他你來過
6 ~9 z, n9 j( ?( ~) y- o( s了，讓他回你電話就是。” 6 n0 m5 X4 n. J. V! `0 r0 H1 _! O3 c' L
石泉明白這不過是套話，上司才沒功夫給他回電話呢！
% `& `8 v9 E* n6 e於是石泉拿起公司的電話，撥了上司的手機。 . o6 ~+ E! {( R8 D5 Q! A% _. t
上司的手機在被撥通之後，響了五聲，石泉才聽到接聽電話的聲音。 / K  }9 q' Q' x6 y# _7 i1 n9 C  w. a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石泉感到腦海中沒來由的一陣空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記憶似
' h: w! o8 B- j% B- B/ S% L0 {5 U的。空白過後，在他聽見上司的輕聲斥責時，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5 B2 z0 C: T6 |, H% D, D“不是叫你別撥我的手機嗎？天大的事就不能我回去再說？” ! S+ Y  w# q4 G  ~
“劉總，是我。”石泉有些恍惚，但他並沒有忘記他找上司的目的。
; `  v+ X, C$ d“哦哦，是石泉呀？”上司在換了一個聲音的同時，也換了一副面孔，他正滿臉堆笑
5 Q% B8 V, F; v/ [# p。“你已經好了嗎？沒什?l事吧？哎，年輕人出門真是要小心啊！” ' b. Y7 o& C+ L& z9 @
石泉集中了精神，他“看見”上司好象是身在一間賓館裏：“那，劉總，我想你知道
# s3 j$ G0 ]- C我出事也是?d工作，那我住院的費用……”
" f8 t( H5 d, k上司微皺了一下眉頭，“對，對，你住院的費用肯定有著落，我們公司不是給每個人* G. q% n6 }3 c4 Y8 ~+ @  C) ~
買了份保險嗎？你叫張秘去找出你的那份來，找找保險公司那邊。” ! K& i# {- Y3 t+ |8 Y) t+ B8 [
石泉剛張嘴想說點什?l，他就忽然“看見”了劉總的身後走過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從3 u/ P/ F" q0 ~" x2 q" f' }
劉總的背後一把抱住劉總的腰，並從劉總的左臂側伸過頭來，那不是石泉同部門的同
5 l/ a0 H" t: ]; E3 t事滴滴嗎？
# V8 v# m" v# z' f" Q) F' t“噢，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你出事前正在談的那份合同，滴滴已經去談好了6 H/ T9 c  g- ~# Q' m# Q4 F; H
，當時聽醫生說你啊……你明白了，我們的工作耽擱不得啊！”
( p3 j$ r/ d2 q“媽的！”石泉“看見”滴滴嬌笑著，用手在那頭肥豬（劉總）的肚子上摸，那頭肥
# T% W5 I2 N5 ?) I' l/ Y8 \6 }. B  E( y豬順手在滴滴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 c6 V) ?- ~2 ^' ^6 d: [
“對了，我馬上要見一個大客戶，你叫張秘聽電話，我把你的事向她叮囑一下，讓她
, p. V/ v( [# }3 {/ N給你解決！”石泉放下電話去叫張秘前，他“看見”滴滴已經一頭紮在了那頭肥豬的' t6 ]+ U# ~1 J
懷裏。 5 P  `: _3 @' @3 V) |
石泉放下電話，一下子從一種說不清的幻境回到了現實。 # }/ I$ l# p; k/ O: n8 i4 ^
他叫張秘接了電話，他看見張秘不停地點頭，口裏說著：“知道了，知道了，嗯，好
( \; E: I' m6 }7 L$ d7 `！” $ B) [/ R& t* N" W# l6 I8 Z
張秘放下電話，她對石泉說：“劉總說了，你的醫藥費應該由保險公司負責，我等會
: [. x3 L4 R* N0 a" C兒給你找出保險單。另外，你住了那?l久的院，你手裏有幾家急著要聯繫的大客戶已; }/ b" T" C, p: T8 ?& Z1 O
經交給滴滴做了。你出事時不是工作時間，你到底是去幹什?l，不好說，但是你既然
% Q  Y* l; ^* ?1 t) D; m% e說是約了客戶，那公司就信任你，工作嗎，還是象以前那樣做吧。你住院期間，當然
5 w3 B1 E1 N* z% O' L/ C- [+ ~8 H公司是不能給你工資的。” " P1 J0 f$ k6 W, x0 K
石泉看著張秘那張一張一合的嘴，不由地滿心怒火，他攥緊著拳頭。
- L4 \# U/ }$ @; C5 H“好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保險單！” ) F( |  s( G6 Q9 j! `# \
“麻煩你了！”石泉忍住怒氣，他知道這時候是不應和公司翻臉的，那是不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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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b9 D6 H9 ^/ w; h過了一會兒，張秘拿了一份保險進來，“這份保險給你，你簽個收條。”
) h7 G# [8 x6 f. T5 ^4 e“咦？不是公司幫我和保險公司交涉嗎？”石泉不解地看著張秘。
+ |7 y- }. ], e, @: y“劉總說了，你沒辦法證明你是出去工作，本來按說公司都不該管你的，但是公司出
0 H2 X* H; D4 W: M於對你的同情，所以，給保險單給你，讓你自己去和保險公司交涉。” $ m" c; c6 \( m. L; c
石泉心裏一陣怒火中燒，他強壓了壓，接過保險單，打了收條，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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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J# o+ y5 q' C7 n第二天，石泉打了電話給保險公司。 ' A5 x+ M) H8 Q, r" B
當保險公司那頭的電話一接通的時候，石泉經歷過的怪現象又出現了。
" M" i- E+ j: o. Y9 }! Y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石泉腦中一陣空白後，在他聽到對方聲音的一霎那，他又奇異% l3 r+ w: j) V8 `; @+ j+ C0 T
地“看見”了保險公司裏的景象。
; H: V* f* `$ l& ]8 |1 h石泉向保險公司大概地說了自己的事情，他“看見”那個接他電話的人對面坐著一個
! b) X8 g$ Q: r/ N$ @" |9 @年輕的女人，女人面前正放著一份保險單，那接電話的人示意女人在保險單下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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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仔細地看著保險單。 4 Y% T7 D, Q/ M' S
“哦，是這樣。如果按照你說的，那?l我們公司當然會賠給你全部的住院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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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保險單的女人側耳聽著那人在說電話。
; L4 d# X6 r( C那接電話的人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繼續說：“你放心，這件事情沒什?l問題，不如這
* q; K9 q% n9 l! _0 y' }樣，你下午到我們公司來，我們具體給你辦個手續，然後再詳細談一下賠償的事情，
$ e, ^( w" L! V$ U$ Q3 y2 r8 A你看好嗎？” 1 ^1 A: B! ]; o1 h
石泉聽著這一番話，他的直覺告訴他，那番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接電話的人
/ v# ?7 `' K3 `+ Q0 M3 ~% z3 R對面的那個女人聽的。 & l0 i% u$ d8 X0 Y" C& T2 S6 n8 t
果然，在石泉應到：“好的，那我下午過來和你們詳細談談！”石泉“看見”那女人8 p( ]; V9 `: k0 [' G
拿起了筆，在保險單上簽下字。
2 E9 [' }& q, r% q2 P& t; _. I# b$ l挂上電話，石泉的心裏充滿著怪異的感覺，怎?l會這樣呢？他居然可以在接通電話的3 R% f& T3 R) Y# T. l* d+ ^* Q
同時，腦海中就出現了對方接電話的情景。
+ v2 Z! a1 L: @! r; O是不是他的腦袋?{生了幻覺？他在受傷昏迷的過程中已經傷害了大腦？ 8 [# C9 H7 [  E8 a! p
不行，不能等到和醫生約定的復查時間，他明天就要去醫院復查。
3 Y6 a2 K0 w9 v: g0 j下午和保險公司的詳談並不順利，並不象他在電話裏聽到的那樣。 % w4 R2 v7 n* Q+ r8 [5 k' Y
在他登記完後，保險公司給他的答復是：“好的，我們已經給你登記了，但是這件事
, [3 t: [' e7 E$ \  o. H" l我們還要派人做詳細的調查。調查完後，我們會再通知你的。”
- p7 l0 `9 C2 b& x: _“那，調查大概要多久？” 7 d7 W1 y1 u  m3 F2 k0 F3 y' D# T
“這，難說，要看調查的順不順利了。” 8 Z. e$ g/ i7 O) S  @! c8 p
石泉看著那張板著的臉，真想給她一個大耳刮。 / ?: X/ J1 T  {( m! Y; h/ N
石泉留下聯繫電話後，無奈地走出了保險公司。 ! r8 r( g' t/ \. N( \; t8 C
石泉走在街上，他想著這一場倒楣的遭遇。
8 H- [+ m' g& F" v1 q那天，如果不是一張報紙被風刮到了他的臉上，他因此而停了停腳步，那一塊玻璃就
, j! g" l' c$ h+ W/ [$ |% w) `, H9 r不會落在他的頭上了。那他也不用丟了自己的客戶，因住院而花完他自己和老父親所
% B* j% [% Z1 W/ E7 T4 M有的錢，卻賠償無門。 5 M' `: I- o! Q0 B$ t9 D
那這樣，現在是他拿下了那大客戶，而不是那個賤貨滴滴，他的收入就呈直線上升之
6 E# y; Z8 u& k0 @勢了。 1 `1 l* P! Q3 M# x- s
石泉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忽然記起，自從他從昏迷中醒來以後，他的女朋友小莉，既' }3 E1 Q2 R( \; W+ Z. E& X
沒給過他電話，更沒來看過他。
  a/ a/ f( U% M小莉在幹什?l？石泉有點惱火。
* ~2 w6 u. o+ |" q5 e石泉掏出手機，撥了小莉的手機。 3 R* O- j; t6 U' }
“喂？”在石泉的大腦一陣空白後，他聽到了小莉那依舊甜美的聲音。
. L' i8 p8 F, _9 j, |“石泉嗎？你有什?l事？”石泉一陣窒息，他說不出話來，他這時“看見”小莉正走+ p/ }4 V: R6 A( C; w$ L
在大街上，她的手臂正挽在另一個人的臂彎裏，而那個人卻正是他最好的朋友振海。& R- N% \, S( L' g. |7 \5 A
" B7 C# ]( U+ u( [5 h% d9 g) o
“小莉，你在哪里？”
2 K/ E, `0 p- m4 z, k“哦，我……我在忙著哪，你有什?l事？”小莉的語氣冷淡極了。 ) |2 G. `3 W; y& M$ ^( T- g" {
“我出了事你怎?l都沒來看過我？”石泉“看見”小莉正和振海交換著眼色，他心裏
- o" l, i8 {6 }8 o有說不出的窩囊，他想發火，“這段時間你在幹嘛？你是不是看我出事了就想找別人4 S  {8 g0 a; Q% |0 e0 Q
了？”
* N% N$ |2 T- b  w, f“你發什?l脾氣？”小莉也提高了聲音，“我幹什?l你管不著！我找別人你也管不著* ^2 R$ \+ t1 x2 e5 v
！既然這樣，咱們也把話說開了，你以後別來煩了！” 9 h+ c# d% j( x
石泉“看見”振海用一隻手緊摟著小莉，臉上帶著贊許的笑容。
$ U$ ~. x6 G, h然後，小莉的手機“啪”地挂斷了，石泉聽見自己的手機中傳來“嘟，嘟……”的占. }. C4 G% H: ], x4 o$ @6 s% p
號音。
9 S/ U3 H8 l, d0 q石泉有些絕望地按斷電話。
1 V1 q( I$ ~6 y# o6 X" t他怎?l會“看見”這些景象呢？也許小莉根本沒和振海在一起，她確實忙呢？自己這
* _! b" ]; `! Y! r( q樣說話當然傷她的心了，她一定氣壞了。 ; m( m8 c$ r" b1 R6 h9 _& ~
石泉再次撥小莉的手機，他聽見電腦刻板的女音：“你所撥打的移動電話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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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P3 z6 @# w' `0 |6 q  H0 K  ?石泉懊喪地挂上手機，他想，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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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來到他住院的那個病區裏，看見醫生和護士們正在推著搶救車向一個病房跑。 ! b' O) V( s( I+ V  d; y# G7 |) I

3 U0 \. {4 U9 ]# ]“有人快不行了！”他心裏想著，但是他管不了那?l多了，他要去找這個病區的主任6 K  P. Z9 l+ z
，是他住院時的主治醫生。 ! U7 t& q' T( K& c' V" `
他來到主任辦公室，辦公室門開著，裏面卻沒人。 : ^) M" i/ ]4 j1 z8 N9 D7 C
“你找誰？”一個路過的護士問他。
6 |; U7 |2 H% F# T3 l4 g“我找常主任。” . t0 p$ D2 s4 q' q7 d8 R% l3 z
“他正在搶救病人，你等一下。”護士說著匆匆忙忙地走了。
( i6 P! a# d2 ?" ~$ I/ I* c2 q! `4 @石泉隨著護士走到病房的走道口，他看見那病房外面都站滿了人。 ! R5 |, Z+ W/ C3 _/ H+ |
正要走過去看看，卻見病房裏的醫護人員都往外走了出來，搶救車和氧氣瓶也往外推' W+ f+ r$ N1 O4 x. i2 S% x
了出來，病房裏傳出一片哭天搶地的嚎叫聲。 ' Q& ?2 y4 _0 ^: Q8 ~
完了，又一個生命完結了。
/ |. i0 T- u+ R8 c: E從病房裏走出來的常主任一眼看見了石泉，石泉也忙上前去，笑著對常主任說：“常
/ g/ u5 K: }- Q" }7 u主任，我是來復查的。” 2 P: x+ _# g4 W0 B0 {! W5 j* K
“哦。”常主任接過石泉遞來的香煙，和石泉一起向辦公室走，邊走邊對石泉說，“6 Z9 w) n- j8 X% F$ j
剛才死的那人，本來和你一樣，被車撞後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三年多了。現在好了* D6 D" c6 B$ }: a" u
，死了！” - ]* i1 Q& ^! P0 N9 U
石泉心中有點難過的感覺。
: t( H1 n( ^+ T9 T檢查完後，常主任對石泉說：“恭喜！你所檢查的一切完全正常！”
- l1 G, a% w2 L1 z石泉心中既高興又有點不解，那他在聽電話時看到的一切怎?l解釋呢？
. P0 L; z1 \" J4 B) S- D! u0 @% P石泉見常主任沒什?l事，忙打著了香煙，裝作閒聊的樣子，向常主任說他有個朋友，- l8 P: M* `( ?3 H. T! y; x& q
一聽電話就仿佛“看見”了電話另一頭的人在幹什?l。
2 v: V# K1 H) P9 q, m- A常主任笑了起來，“一定是你的朋友太緊張了，?{生了一定程度的幻視。” * F& X2 ^8 a  i6 V
“那他該怎?l辦呢？”石泉小心地問。 : p- t3 r' Z/ k( [* S: i0 v2 Y
“叫他去神經內科檢查一下吧！” : M1 t3 R2 M9 ^5 Z2 [9 _( `  f
石泉告別了常主任，走在病區的走道上。 # R/ L* }* U* D, c
這時，他身後傳來了“嚶嚶”的哭聲和平車推動的聲音。石泉知道，可能是那個死了2 s1 T+ _0 n" ]. f/ G
的人要被送太平間了。 ' N5 d- C+ e( v% T7 A9 j, \5 t
他側身站在走道邊上，看著身後的平車推過來。
6 y+ w" L) F7 g8 x- m4 {3 H平車在推過石泉的身邊時，一陣風忽地吹來，平車上的白布單被吹了起來，露出了那
$ ]2 D/ K6 j6 ]7 w% n個死人的臉。
5 ?7 L6 d5 E! P. b' _, C推車的人忙停下車，讓家屬去蓋上白單。
7 U& t/ W/ T8 u! W' {0 l' e: Y' [8 O石泉不由地往車上看了一眼。
0 \6 M( s$ ^& z/ a. y( V2 Z他看見一張蒼白的臉，臉上的肉都凹下去了，象一具骷髏般。一瞬間，石泉好象看見# @+ [) @# S4 B- K( E6 j
那張臉突然笑了起來，好象一個乾瘦的骷髏正在裂開嘴，露出一個空空的洞。
8 \3 u8 P6 k8 ^: ]& s/ I石泉猛地一驚，天哪，這不正是在他在昏迷時做的那個夢裏，他走在黑黑走道裏時，
6 Y' R! N/ K) {1 d' A( c& Y( \對面走來的那個讓石泉給他做伴的人嗎？
) H: o& X3 O! h5 y" r7 N# W3 D+ C一恍惚，那張臉已經被白單蓋上了，平車也繼續向前推去。 : v" _' U6 Q' P0 j* r  ^  g
這時，石泉的手機響起來。
. W0 O. ~: m' A- S& k石泉接聽手機，卻是他的朋友小謝打來的。
: e7 u' f, q/ Q( {+ ^" Q“石泉，你的事辦得怎?l樣了？”小謝關心地問。
$ b( z8 p: [8 A( ^" k/ j“哎，一言難盡！”石泉歎口氣，他“看見”小謝正走在都市的街道上。
. |+ y% I& J  m( J“別那?l消沈，一切都會過去的！”
2 K2 J9 J0 ^6 o# `! \! w3 o; ~石泉“看見”小謝正走向路中間，仿佛要穿過馬路。石泉忽然有點不好的感覺，他張
! V1 w. u% G4 a( @1 ]7 E6 r口叫到：“小謝……” 3 F' {$ [2 t6 D1 z' C4 ^, G, F- p
“嗯？”石泉看見一輛0.6的小貨車從小謝的左側路口拐彎出來，直沖向小謝。
. f  |2 t0 M9 O- h“啊……”的一聲後，石泉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
( a4 }( E  L6 z* J+ O2 v7 H4 a9 u4 G. v5 L
石泉慌忙再撥小謝的手機，卻總是“嘟嘟”的聲音。 # @6 z& q7 ~% V
石泉心裏?{生一種不能名狀的恐懼。
5 B* x4 a! k8 u, a9 \兩個小時後，石泉接到了振海的電話，振海只匆忙說了兩句話：“小謝被車撞死了，
+ z' E. `' D. G2 e3 s' _& }6 Y1 x3 Q! \我們現在去他家裏，你也來吧！”   t$ Z6 ]3 k$ O" r: @6 Q
到了小謝家，聽見他的父母低聲哭述著，說小謝是在過馬路時被一輛忽然拐彎的小貨
, R4 \- Y5 R; G7 l9 E6 T3 z8 m車撞死的，當時他還在和誰通電話。
, T" _* \; n3 a  o石泉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裏。 5 N* r" H: b/ y) e- S
! J; @: T" H' d* ~  r; G+ ~
辦完小謝的後事，石泉他們從殯儀館出來。
, ~/ F0 r0 ?- ]! q: A朋友們立即散去了，只剩下石泉茫然地站在那裏。
( G/ ^9 J" M7 v. j1 X石泉一路走著，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小謝打電話時，他“看見”小謝的情景。難道說他
( n- b& ~2 \/ l每次在說電話時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 m% i$ P; G6 s0 k9 r* r" T
石泉有點不信。
3 q$ G0 w# q" k! v! o. Z2 N; p0 d但是小謝的事又如何解釋？
' @, X5 b& E# c4 m$ S石泉忽然?{生了一個怪念頭，他在說電話時“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其實很容易
1 ?3 H2 ~- S- D# N知道的，只要他自己給自己打個電話，那他不就知道他在聽電話時看到的一切是不是
. F1 s6 q. |" i" r1 z& i真的了？
3 D* E! B+ b, G# B  L0 V正這樣想著，石泉看到了路邊上有一個公用電話亭。 4 y2 b5 c* P1 {1 H. B% z, ^
石泉走進公用電話亭，取下電話，插進IC卡，撥響了自己的手機號。
& _2 p! @+ R1 J4 }石泉左手拿著公用電話，右手拿出自己“叮叮鈴鈴”響個不停的手機。 ) D9 i$ V* j7 A* C/ G% x
手機舉到耳邊，石泉忽然又?{生了怪異的感覺，他不由地呆在那裏，不知道是接聽手
$ G8 o: G, m3 r" K$ |0 \: C機好，還是不接聽手機好。
2 `5 q% s4 h  l5 O$ h仿佛他按下手機的接聽健，就按下了他自己未知的命運。
7 p% {  M* T9 o, l1 p, H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還在響著。
& i" g  f8 o  Z, y; b4 Q: _石泉的手指下意識地動了一下，按下了接聽健：“喂？” 0 [3 D+ Y. h- x, {3 K1 ?( t$ H
這種感覺很怪異，真的怪異，他一邊對手機說“喂”，一邊在公用電話裏聽見自己在
9 W1 s# M/ x' i對自己說“喂”。 / X9 T: o9 ?0 w4 O# Y8 J3 m0 H7 q5 X
一片空白極快地過去了。 ' ~. F! d3 b$ O) k8 c
石泉屏住氣，集中精神。
" H2 U5 H* s+ g但是他並沒有“看見”他自己站在電話亭中的景象，卻是“看見”了一條公路，公路
( X% j& J; `: S2 v4 ]  @" t上沒有多少車，但每一輛車都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過。
7 H4 _$ p( b% M+ v石泉多少有點失望，居然沒有象他想象的那樣“看見”什?l。
$ I1 Y" L1 C$ _/ |/ g正在他想挂了電話時，公路上的情景突然有些改變。 7 w. e8 }* P7 l/ P5 f% m
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不知從什?l地方突然間竄上公路，一輛巨大的貨櫃車正飛馳而來，; U. c& ]" a. _( o6 o
離小女孩很近了，眼看著她就要被壓在了車輪下。
( y/ s* E! }: ^& q* [, N“啊！”石泉?d小女孩的命運擔心起來，他怪異地從公用電話中聽到自己的叫聲。 , H4 E( v- [" c
/ |$ W4 x! j: q- l* Z
那貨櫃車的司機一定是和石泉一樣的心情，因?d石泉“看見”那輛貨櫃車猛地在公路
: w8 q% O2 M: l* K' Z上轉個方向，向著路邊的人行道上沖去。
% ?0 A3 R! A9 c5 }# G人行道上有一個公用電話亭，電話亭中有人。
; t5 F8 A: G, G1 O" x/ j( i石泉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他手中的公用電話和手機都從他的手中掉落下去。
! e- N9 q; b" g: `4 n8 }# q他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 - z1 s. K% k. ^( \
那一眼，他看見，是真正地看見，一輛巨大的貨櫃車正向著他所在的電話亭沖來。 * Y: `/ Z  N2 a) p
9 S0 a" a  f& l( B2 j2 ~' y! }! @

- v% d( x7 Q" ^3 ^第二天，在本市的報紙上有這?l一條新聞：“本市的過境公路某段，發生一起車禍。
1 L+ ?5 ?2 C4 Y; a+ Y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不知?d什?l的情況下，突然間沖上公路，公路上一高速行駛的5 M3 k1 b* Y, j* B
大型貨櫃車，在來不及煞車的情況下，猛然轉向，沖上了公路邊的人行道。將人行道
, s3 D9 m" O. y  f/ L7 c上一公用電話亭撞到了道路邊上的牆裏，公用電話亭裏當時有一打電話的人，被活活  v* o' B$ k2 k; f
擠死在電話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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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1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蛇

家保有點口幹舌燥。
9 ^( Y9 w- Y: V( {% F8 D+ X- A他小心地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房中正在激情演繹的場面。 6 F, V+ K$ Y: g8 v$ s
那女人身穿緊身的黑衣，黑衣將全身都裹住，但是卻更好地凸現了女人的身材，特別
" W& Y+ X" I# K  ^是那種半透明的質感，讓人覺得好象那層黑衣就是她皮膚的一部分似的。 & v! b1 D1 j3 w
女人的身體激烈地扭動著，讓家保感覺到她的身體異常地柔軟。
4 d2 r$ c+ h7 @2 R: l一陣更激烈的扭動後，女人的身體靜下來，她輕輕地扒下來，伏在下面的那個男人身
6 F8 X6 e9 V! K, w上。 4 n4 H) L/ c& ]9 d$ [& T
家保的身上有些汗，這時，他也放鬆下來，一陣冷風吹來，有些微冷。
5 p- H$ M, G) Y8 }家保打了個寒顫，轉身正想離開，卻發現那個女人正轉頭看著窗戶，臉上帶著誘惑的8 u. j7 [4 A# u& l4 \
微笑，仿佛盡知了窗外有人似的。
# z) X3 k% K, I: h7 d家保看著那張臉，不由地又有些衝動。
4 p) u( {- Q  v* N. `& E回去房間洗了個冷水澡。 ! ?6 [; {+ J% d0 d9 `- R* Q
家保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番，腦海裏不時浮現出那個黑衣女人激情的模樣，這讓家
) q- A5 A. m* n# f. `3 o保一陣陣地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 z1 m# C* T1 ?/ j& s/ N阿明來喊家保吃飯的時候，家保正在夢裏與那黑衣女人相會呢。
7 t6 r) e) ]% i5 h" T吃完晚飯，東平叫家保打撲克，家保覺著沒勁，於是，阿明、東平、水來和思琴開始) l% l  O: ?  Z0 O
打撲克，邊打撲克，東平還邊罵家保沒勁。
8 S0 a8 y# t* n) e6 K4 }大家都跟著起哄，可不是嗎，周末到度假村來，不就是放鬆放鬆嗎！ 8 K& o8 s0 A9 a0 d3 ^% J+ f  {
家保訕訕地笑笑，心思不寧地東張西望著，事實上，他有點忘不了那個黑衣女人。
9 p5 m5 W' R! \# a* R: K- Q" N" e, w! S, X) n% x
大家打撲克打到興頭上，沒誰再理家保，家保於是偷偷地溜了出去。 + Y% B2 y, Z( x/ f: g6 e
隔壁的那個房間是黑的，家保停一下，沒聽見裏面有什?l聲音，家保有點失望，他想6 {2 O' V  b& n& E6 j" c
回去看東平他們打撲克，卻又提不起精神，想了一下，還是回房間睡覺吧。
) F- j: A5 C0 v: [4 X1 z- g家保在床上翻了很久，不知道什?l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7 ]1 A- n2 j( z
輕輕的敲門聲，把家保從睡夢中驚醒。
. z$ y( ^+ N& d會是誰呢？
5 a$ q& T$ t3 c+ z家保用一隻手支起身體，等了一下，沒有了聲音，於是躺下來，心裏想，一定是聽錯
8 M0 s1 H! Q4 S. `( C了，或者是敲隔壁房間的門吧。
6 R5 Z( [8 n* b* ~1 X2 L家保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再次聽見了敲門的聲音，這次他是清清楚楚聽見，確實是) w5 g/ m# _! v* H: p3 S9 d; a
有人在敲他的門。
- Q0 @$ O! e' u5 v8 v家保沒有開燈，他光著腳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
8 l6 S( q! o, _1 t; [: K家吃了一驚，門口站著的卻是那個黑衣女人！ & J6 {$ |( j4 Q0 p$ ~# b( n: @  n
還有些迷糊的家保，忽一下點燃了心底好不容易熄滅的欲望。   t; q. `* m+ Q- R& [; M3 i4 w
打開門，門外的黑衣女人極快地閃了進來，一進房間，那就女人就貼上了家保，家保8 p8 a- V' }, D: r. d& m  B# K
忍不住有些氣急，他下意識地摟住那黑衣女人。
& I8 e" k8 H0 [( k% ]+ O& V3 d# z黑衣女人的身體有些涼涼的，帶著一點淡淡的腥味，這腥味勾起家保的欲望。
) Y6 S: A: `  j! m5 {6 ~家保在黑暗中摸索著女人的身體，澎湃的欲望壓倒了一切。 / m, z6 M. j; U
女人急劇扭動的身體配合著家保的一切行動，這是家保在其他任何女人身上沒有感覺
, {2 @  Z( \( q過的，一種近乎瘋狂的感覺。 , R- a; U& }, K5 G5 N* }* ~: d
那種如狂如癡的感覺在一陣激烈的顫抖後慢慢地消失了。
$ ~$ s0 [% u! t& _家保回復正常的時候，發現女人的身體很冷，他輕輕推了推女人，女人並沒有相應的6 _: Y" ?9 u: u: L& f
反應。 9 ?9 l5 h) [: H; t' S0 N
家保不由地心中一陣恐懼。 # C! P- n6 ^8 W1 k" a
家保一下子從床上翻下來，披上件衣服，順手開了燈。
* m! B5 v- a" B: ~3 c6 a燈光下的女人眼睛緊閉，氣若遊絲，臉色有些鐵青，身上冰涼的，感覺不到一絲的溫2 n. |, Q; R+ ]# F9 X
度。家保用手再推推她，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 l  s2 K% E8 b5 v家保一下子呆住了。 + t0 |: s5 ?& V* j2 `7 R- A6 J0 V" p$ v
這個女人怎?l了？該怎?l辦？叫救護車？可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在自己房間，怎?l解: E9 t' i/ R6 T4 e/ f7 u
釋？特別是怎?l向老婆解釋？本來家保這次和大家一起來度假村玩，老婆都不太高興' ?' d2 D5 S& Z6 `; o* u, W
的，如果這件事讓老婆知道了，不吵翻天才怪。 + a( u/ Q# v0 Q6 W
家保想到老婆那兇惡的模樣，不由地打個冷顫。 - ?8 g/ ]2 M  |, @, Y) g9 s
呆了半天，家保忽然心裏生出一個想法。 + i2 H2 F4 {: l" X) f
打開門，走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家保慢慢走到走道盡頭的攝影機下，輕輕用掃帚& Y- D8 \( C$ C5 ]
柄將攝像頭移了一下，攝像頭的方向偏了，不能正對著走道，而是對向了一邊的安全
$ k- O$ m: D" i3 G門。
$ N& L6 Q" b: S8 Y7 I, \1 a) {6 i3 z家保確定攝影機不能拍攝到走道上的情景，於是走回房間，將黑衣女人移到門邊，再2 K- D2 ~  Z- ~5 w* r8 N
打開門，門外走道上沒有一個人，攝影機的攝頭仍是偏著。 , ?6 p9 f! R! u* B- ~, v% f' |2 ]2 G
家保快速抱起女人，走出房間，走到隔壁的房間門口，將女人輕輕放在門邊上。 % A8 Q% P: [, A% A: D( U
家保再次看了看四周，確信沒人看見這一切，然後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間。 9 b, d' D  d  O3 H0 z2 V+ b

/ C6 H% s, N' S  h2 p3 X' j/ u; t進了房間，家保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虛脫似的倒在地板上，他都不知道剛才他怎?l會
) ]4 X& @$ `, m  H有那?l大的力氣，將那個女人一下子抱起來。 : ^: o- t; h' X1 W8 X) I
定了定神，家保關上燈，躺到床上。 8 |( q6 J4 y" \$ b
家保一夜都沒睡好，迷迷糊糊中不停地做惡夢，總是夢見黑衣女人死了，有警察來抓
. i4 u' w' x8 ^" N8 b# }' J5 w. L他。 6 o) r/ z  a- ]% [( [
9 \  w1 W$ y; K
家保被走道上一陣喧嘩聲吵醒了，他正在驚疑時，他的房門被擂得震天響。
2 r/ d8 @3 b; t家保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顧不上穿衣服，想著要躲到哪里去才好。 6 s8 L9 G6 s7 J/ n' w
是了，一定是有人發現了那黑衣女人的屍體，再是警察找來了，壞了，是昨晚搬那個. O6 x. s0 U' D1 x
女人時被人看見了，一定是！
/ a& t$ Q3 g* w# L: K$ ^家保不知所措地在房間裏轉著圈，一下子想不出應該怎?l辦才好。
" Z0 k2 s( G; N2 v/ j9 ]; S2 Z4 ^3 Q“家保！家保！”是東平的聲音，“怎?l還不起來！快快起來！”
+ Y1 n7 g" Z" @. U“是不是出去了呀？”這是思琴的聲音。 1 Y/ W$ w( y7 w
“再敲敲！如果還沒聲音咱們就不等他了！”阿明總結性地說。 / u# Y; U" Y2 A/ R
家保聽見外面的聲音是朋友的，卻並沒有陌生人的聲音，也沒有什?l更不好的?棤H，
4 g4 F. z! c; b1 x於是家保悄悄走到門口，從貓眼中往外看。 ; h: c, v6 v# a6 m* |8 T
“啊！”家保不由地大叫一聲，貓眼中卻是一隻放大了的眼睛！ ) M( N  W/ o5 b7 @- b
“哈哈哈，他在裏面呢！”水來在外面笑起來，“我聽見他的叫聲了，就在門後！”+ i& e! Z  t  x, j" q0 W

0 k! d% x$ F& [家保定了定神，再向外看，只見思琴正拍了水來的頭：“叫你別往裏面看，家保從貓# h7 l/ g4 y8 E
眼中看見你那只無神的眼睛，不嚇死才怪！”
* i% d3 J( b2 s9 a- l1 }門外沒有警察。
; R6 p! w/ k' s/ E- S* P家保確定了這點，才小心地打開了門。
$ [: I; _$ j9 y" i“啊……！”門外思琴忽然大叫起來。
! u7 k) |% B% J  }9 n阿明一把摟住家保，把他推進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你小子還有裸睡的習慣' ?8 q4 P/ E' e6 j# v
呀！”阿明打了家保一拳，“快去穿衣服！”
: q3 r7 n0 w9 [2 G“唔！”家保這才看見自己渾身上下一絲不挂，忙扯起床單裹在身上，沖進了洗手間
6 E# F. j4 T- {7 Y。 ' b9 \3 F9 L4 n8 x9 o! }
家保和阿明打開門走出去，卻發現東平他們正在爭論著什?l。
6 z# X- C; j' G“這是一條毒蛇！你看它身上的花紋和它三角形的頭！”東平大聲地發表議論。 * b5 e& [7 D# K6 t) I, w  ~
“我覺得它不象毒蛇，它的頭明明是橢圓形的嗎！”水來不服氣地反駁。
, ?' U2 R1 ~4 c5 v# M  p“好啦，你們離遠一點吧，當心它咬人啦！”思琴驚恐地叫著。
8 R$ u; `- `& F9 L1 h! |“切！它都快死了，哪里還有勁咬人啊！”東平和水來這時候倒是一致的。
  t/ L+ Z9 v: J他們看見家保和阿明出來，停止了爭論，然後上下打量著家保，一起吃吃地笑，思琴
5 |$ h* w# M: [/ x0 C邊笑邊紅了臉轉過頭去。
2 d+ k& n; i$ i( {+ R% O“好啦好啦，今天中午吃蛇宴啦，還不快將蛇捉進去。”阿明忍住笑說。
9 `" y) m0 b, W“蛇？”家保一頭的霧水，“這個度假村有蛇吃嗎？”
' ]- b% P4 @  S0 m0 Z“本來沒有，不過，現在有了。”水來說著拉過家保，指著隔壁的門口，那裏赫然爬9 w5 e2 O' w" F8 N' q
著一條一兩米長，象家保手臂那?l粗的蛇。
1 ~( H4 p& i/ U% ^2 D1 v“哦！”家保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誰捉的？” 8 S. e& H4 \: A( D8 E; C  ]5 _
“什?l誰捉的？我們來喊你的時候它就躺在這兒了，是我們發現的，呵呵，當然就是
6 m6 d$ M& p7 H  K& }  F我們的了！可以大飽口福了！”
- Q( \  S0 ~8 o4 T! ^& R3 v, L家保的心裏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那條蛇是黑色的，帶著細細的白點，安靜地伏在那! E. u5 ^  {7 H$ C/ g
裏，好象快死了。
! @/ C8 N8 S# {0 M家保看它的時候，發現它的頭轉了一下，看著家保，眼睛中沒有那種可怕的光，反而
# C/ h. n! @) t5 a有種哀求的神色。
( H+ }6 \& A; v4 z) S. D家保忙轉過頭去。
* p" i6 A7 Y: `; c東平和水來找了個袋子，把蛇裝了進去，幾個人說笑著，將蛇送到度假村那唯一的一* u6 m& K$ |# u
個餐廳去。 7 \6 z& h2 T/ q* h% ^- f
當東平向餐廳的服務生說明來意的時候，服務生嚇了一大跳：“我們這裏沒有專門做" e- z" ~! x/ P4 V) ]7 x9 Q
蛇的師傅呀！”
& K# S; z* \  G1 Z3 r  ~# t“什?l？餐廳的師傅不會做蛇？那你們開什?l餐廳呀！”東平、水來和阿明吵嚷起來
. }8 H, i9 @; A7 n) R& h5 C) S。 + x- ]5 n- u, Y
“可是，可是……”服務生仿佛被那蛇嚇壞了，離得遠遠地，說不出話來。 + s+ j9 ]! D9 I! B4 ?
“什?l事？”一個胸牌上寫著經理字樣的男人走了過來。 , J8 w8 y, Y( c8 f
東平他們七嘴八舌地向那個經理說著，在那個經理終於明白了東平他們的要求後，叫, v& f  R5 I) M$ m3 a" f) [- q) b9 B
那個服務生把那個裝了蛇的袋子送給餐廳的師父。 - Z6 @( T& V2 B( Z, L
看著服務生一副又害怕卻又不得不聽從的模樣，東平和水來忍不住直樂。
$ f( i/ b. u' A& C幾個人從餐廳出來，阿明提議去釣魚，於是幾個人租了漁具，裝模作樣地坐在湖邊釣
% |, u. c9 ~( v0 V- C9 ]  e魚。
- W( u* w: x! C3 F家保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他想不起來昨晚見到那個黑衣女人到底怎?l樣了？如果死了( d% O1 T) ?+ Q9 h9 g  d' }2 {6 l1 m" J
的話，度假村一定早就鬧開了，難道是那個女人醒了，沒事了，走了？ $ V  ?& y" J1 h7 @( A" f- Z
看著東平他們一副認認真真釣魚的模樣，家保有些心煩，他站起身，四處溜一下。
" O4 B5 v( [4 u3 ]7 q# O3 z/ [8 r( r- K$ w! P2 v# {. }
不知道怎?l溜到餐廳後面的，家保看著那被油熏得黑黑的牆，本能地想轉身離開。 # x" j4 t( F% ~$ K
) o& D4 o- m0 |4 p4 A
就在這時，餐廳的後門被撞了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胖胖男人沖了出來。 $ w) u1 g& A7 t+ K
從那人的裝束上一看就知道是個廚師，只見他右手高舉著一把碩大的砍骨刀，左手不
+ V5 T( n. c% z1 W見了，有血不停地從左臂噴湧而出，他身上的白衣幾乎被染成了紅色，他的眼中有種
7 ]) Y0 o* i$ f  C9 O" l, q極度瘋狂的感覺，手中的大砍刀四處亂揮著。 / C; z3 V, F2 P
跟著從門裏出來了一群人，都是廚師打扮，這群人遠遠地跟在那個渾身是血的廚師身) P' ?  [9 ]5 @( W
後。 ; ]; W- c/ _& i2 `% v# q: h
外面響起了救護車的叫聲，那群廚師大叫著：“救護車來了，快抓住他！”
5 a! F1 _& R%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個廚師。 % v8 G1 t3 m  ?/ B1 F
幾個穿著和廚師差不多的白大褂的人匆匆走來，卻也沒有一個敢走近那個廚師。
" @( N& ~. q. M9 ?, a: a$ |一大群人遠遠地跟在那個渾身是血的廚師身後。 ( j: }/ }- O9 U: R
家保驚奇地看見那個廚師左臂流出的血好象已慢慢變成了紫色。
- _7 e: L6 a$ }0 N' ]1 k那個廚師舞動著刀的動作越來越遲鈍了，連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慢慢他右手高舉著
% Q& J4 H  J2 D2 }/ r的刀垂了下來，他又勉力走了兩步，整個人“撲?迭角@下子倒下來。
7 J, z* N% `( z, ^- O後面跟著的人直到確信那個廚師不會再站起來揮舞那把鋒利的大砍刀，才慢慢地圍了) n& |5 K' m, c# u8 c. Q0 x
上去。 ) K$ ^- s; H9 q8 g0 c$ b9 |
圍上去的人群發出驚呼。
  F! P& x. S' l家保忍不住也往人群中擠，擠進人群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那
3 {2 v; N2 I0 Y個廚師的身邊，廚師右手的刀已經被拿了下來，左臂上被染成暗紅色的衣袖被卷了起+ w0 _" h3 u. R3 b: w- K6 |. n
來。 0 u& m+ w( C6 g* S7 B
家保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4 n. D6 P1 j  J. |; [# L2 q. j+ b
廚師左臂上已經沒有了手，整只手像是被什?l齊齊地切了下來，斷在手腕處，斷腕處0 g! \9 f# `# V. f
的血已經開始凝固，但是整條左臂都是紫黑色的，而且看上去感覺像是腫得厲害，手0 L# g7 M% Z8 I* H' P- U( W
臂是紫黑色的光亮著，一種不正常的光澤，讓人覺得那光澤有種妖異，在光澤中，隱, }& c2 |+ i! J. c3 w, k
約有點閃動，像是一條蛇，正沿著那紫色的光澤，一點一點地向上游走。 & Z% m* ~8 {( q/ P, U- o
家保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又被後面的人擠了一下。 4 K* u* p: T. U4 q( M9 @
那個蹲在那裏的人用一根橡膠帶紮在那個廚師的手臂上，然後他問：“他的手呢？”
9 G/ |7 Z6 I1 _9 l/ q1 R3 `( V: r5 I/ @/ L
有人應聲，說馬上就去拿，一切都忙亂亂的。
8 M( x5 n$ M6 K- u9 b擔架來了，胖廚師被?聾W了擔架，人群開始慢慢走散。
. T# L/ ^# l) K/ j1 o' O. y家保跟在擔架後走到了救護車前，看著擔架被放進救護車裏，救護車裏的醫生和護士! Y' A' q4 @" `6 C: m4 E
忙著給那個已經昏迷了的胖廚師挂水。 $ z5 f; O! m$ P1 m
另一個廚師模樣的人匆匆走過來，對救護車裏的醫生說：“手，他的手，我拿來了。/ p9 @% b: `* K# K
” % [, v% k0 n7 a9 i( q+ q/ |
家保看見那個人手裏拎著一個塑膠袋，袋中裝著一隻紫黑色的手，手上還連著一隻蛇, ?# h* Z( i- t
頭。蛇，卻正是早上家保他們捉的那條蛇。 3 F& I. Y; `6 ]+ u
家保看著塑膠袋被救護車裏的醫生接了過去，一瞬間，仿佛又看見那蛇轉頭看了他一( j' v+ O* M% C
眼，那眼中閃著妖異的光。
* a" d+ g1 @; n- k, W救護車開走了。 & {4 M4 @- w! _6 t+ X
那個送手來的廚師呆立了一下，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低聲問那廚師：“怎?l一回事
0 {5 ~  [. n% \？”   t0 O" O" i: S1 [* P3 Y6 j- q; l4 S
那廚師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3 v& w8 ?/ y% Z# i“真是見鬼了！”那個廚師有點驚恐，“今早前面的人拿來一條蛇，說是有客人叫做2 q! m* K& N! E  Z( {9 H( @) w  C
的，我們這裏沒有專門做蛇的，只有大黃以前跟師父學過兩天，於是，大黃就拿去把
$ \3 H* B4 R1 R- i: y; k蛇殺了。
$ H  F* K: G3 p“他先是一刀剁下了蛇頭，”那個廚師狠狠地做了個剁的手勢，“然後就把蛇拎起來8 B% Z& i! o; ?3 j/ Z1 R! \$ ~; M
開膛剝皮，剝完皮，看見那個蛇頭還在砧板上……” - \7 O" B- d4 ]' B2 g
說著，那個廚師又打了個寒顫，“就隨手用手去掃落那蛇頭，誰知道，靠！那蛇也真
+ k7 H5 m4 D& r4 i*** 強！在死了那?l久之後，還是咬了大黃一下！而且，一咬下去就不鬆口，任憑* ]% e' B- ^$ m0 z0 c$ ~$ ?
大黃怎?l弄，那蛇頭楞是釘在了上面似的！”
5 T# J& V0 G' Q( ~/ a! }0 ?“啊？”服務生打了個寒顫，這時，廚師身邊的人越圍越多了，“後來呢？”
1 I7 {  u% _$ L( C* V“後來？後來就見大黃幾下都沒弄下那蛇頭來，他的手就開始變?岫滮F……”廚師這
  E) ~% i1 ~8 Y% y2 }. |" y( d6 O時的眼光有點發呆，仿佛又看見了那一幕似的，“他的手先是被咬的地方發紫發亮，4 d0 H5 W& }( e# }2 f: H
後來很快就向上漫延，速度很快。 $ y+ L& j+ n, B- M" d# h1 q
“我們都慌了手腳，不知道怎?l辦才好，只是呆呆地看著大黃的手，大黃的手整只都
( Q1 K2 K- |6 q6 v1 C) e紫了的時候，大黃好象有些瘋了，他……
2 y4 c& v" n" }6 t7 b' G% e“他猛地提起砍骨刀，‘啪’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剁下來了……”
( r7 o* i6 b! F% P* Y; {3 `# s& F1 g人群中發出低呼。
! c  K/ m) C$ J; x' _那廚師說話有些不靈利了，機械地說著：“他的手剁下來後，可是，那紫色還是向上" B: B: U( j- k, k0 C5 K
漫延，大黃瘋了似的，提著砍骨刀直沖了出去……” # a% y* W2 b, Y' z0 U- L8 r
家保“呃”的一聲，差點吐出來，他忙走開了。 7 l  ~" x" J. c7 u( I5 N+ X0 P
中午吃飯的時候，水來他們一坐下來就嚷著問蛇宴好了沒有，家保想告訴他們上午發; F$ }9 z5 _; z) s6 B
生的事，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1 z" l1 c+ d9 E; z. d0 H9 d一大盆蛇湯和一大盤的椒鹽蛇肉端了上來，水來、阿明和東平迫不急待地大吃起來，- N# j- B3 o$ ?6 T4 b
家保心中又是一陣噁心，差點吐了出來。
+ I  w% G% M- s& h0 y$ P他忙放下碗筷跑了出去，遠遠他聽見東平的嘲笑聲：“象 *** 懷孕的女人似的！”' z& H. G% F0 b. Q; x
1 m$ O% X& g6 k# B1 @- P" y3 q' d0 `

  A, L( S  |6 Y2 J2 e家保呆呆地一個人呆在黑暗中。
0 P4 X: x3 v4 ~( G9 F& ]他最近老是做惡夢，夢見那條黑色的蛇在那個叫大黃的廚師的手臂上遊動，眼中發出# ?9 s# ]$ q# ^
一種妖異的光芒來。
% j. [! N& r. C3 `2 R, Z今天的晚報，一個不起眼的版面上報道了度假村的黃姓廚師，被一切下的蛇頭咬後，9 C1 ~' k+ ~% Z. V
不治身亡的消息。 & c) T2 @- p" i. A: Q/ }+ h
家保覺得渾身都有些冷，那蛇真是毒啊！ 2 O8 e2 y- D# x" _. E6 F
不知過了多久，家保覺得有些餓了。
! v, |5 q  N, T9 q! m打開燈，發現屋裏空蕩蕩的，四處都是空的，家保翻來翻去，沒什?l東西好吃。最後
6 E; l1 m, e5 X% ~1 C+ `終於在櫥櫃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包速食麵。
) {+ M" }+ G- S& P家保打開速食麵，倒上開水，可是，開水卻不知道是多久的了，溫度低得絕不能泡開: t# g/ y8 l2 W& B: l6 i- l
面。
; R6 ^0 \5 v; e7 w* E家保打開微波爐的門，將加了水的面放進微波爐裏，擰開時間控制，微波爐卻沒有開
, O  ~- N2 L# Z( L5 o4 x% h?均C家保看了一下，原來是電源的插頭沒插上。 ( D9 \, X7 t6 O! l2 c9 v6 g
家保拿起微波爐的電源插頭，正想插進電源插座裏，就在這時，家保驚恐地發現，他
1 q: ^8 W; U' B) u手中拿的根本不是微波爐的電源插頭，而是一條蛇！
6 H/ A& l# }5 F2 _那是一條黑色的蛇，身上有細細的白點。 # U5 y: s  W- B$ i
家保驚恐極了，他不由地將手裏的蛇丟了出去。   q; a% t  p# N
可是，那條蛇不偏不斜，卻正好落在家只的左手上，在家保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
% w" ~8 H" n; y5 |，那條蛇就一口咬在了家保的左手上。 2 J% I3 Q( i) U/ b3 F/ z
“啊！”家保尖叫起來，他順手拿起一邊的刀，一刀砍在蛇頭上，蛇頭被切了下來。7 `: {" p. ?* t

/ p$ I' D% l% @7 ^% v: r2 y家保看見左手上有兩個小孔，小孔裏流出紫黑色的血，然後，小孔的周圍慢慢地變紫6 V! R+ W  u; G
起來，那紫色開始慢慢向四周擴散漫延。
7 a& N" N! ]& f  N' J那紫色漫延得很快，家保只是呆了一下，那紫色已經快漫延到整個手掌了。
* l* Z" g& {6 B" `6 s& W" Z! t4 U“啊！……”家保開始狂叫，他眼中的光已經有些瘋狂了，他現在不知道該怎?l辦才
: o" L  u, x0 ^: n; Q好，眼前不斷地閃出那個胖廚師剁下的手掌。
* P" R" c- S6 l  d* q# L2 Y, _再晚就來不及了！
5 I  K9 f. X' p! I- Q8 ^3 T家保心裏瘋狂地想，是的，再晚就來不及了，就會象那個胖廚師一樣了！ , `! F: O5 P9 l: L4 d0 k* x
家保眼光散亂，口角有些歪斜，左邊的臉不停地抽搐著，帶得左邊那只眼也跟著一起
! C0 a. X8 B9 L7 Y6 I; e  i" ~6 ~抽，像是不停地在眨動著一隻眼。
: D2 P' T4 m! t1 q家保突然露出牙，用力地咬，右手中的刀一下子舉了起來，用力向左手上剁下去！ ) M9 ~6 u1 M% T2 f. L
. [$ [) R" h: T( b2 t4 C. _
鮮血飛濺！
9 @4 t2 T6 }! D" W+ r家保的左手整個被剁了下來！
, V* s, T/ B' S“呵呵，哈哈，哈哈哈！”家保看著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不由地狂笑起來，狂笑中，
. ^3 f) ?9 o* [3 a/ T5 Z他慢慢地將刀放低下去。 8 R) }/ V* U4 S. B
可是，傷口處的血卻也慢慢地變暗起來，然後就發紫，傷口處的皮膚開始變紫，變亮
' [3 F/ m( r& ?% n5 u$ Y# [。
* v) N. o8 A  O" i家保“嘎”地停住笑聲，驚恐地望住傷口處。 ! n/ o) G) h5 a' Q) f. I
從傷口處開始，那紫色越來越明顯，並且開始向上漫延，紫色每向上漫延一點，那亮
& G, T& d3 G: K: e; f& y澤就向上漫延一點，手臂就慢慢腫起來。 / Y  R# `( {. Q/ R- g; i
腫漲的手臂上那光澤是極妖異的，那妖異的光裏慢慢地好象在遊走著一條黑色的蛇，
; k& B6 N% d, V* }蛇眼中也滿是妖異的光，蛇嘴微張著，像是帶著嘲弄的微笑。
7 T% q3 P& [+ d" K1 l“啊！啊！！……”家保恐懼而又瘋狂地發出叫聲，叫聲慢慢變得像是被捏住了喉嚨+ d, z# D  H" ~" @6 }0 {
似的。 / v/ W: I7 O2 v1 }. y- _; s
家保看著手臂上的那條蛇向上游走，他又恐懼又無奈。
# e% }1 `; s( g8 Q/ h! v9 z. V終於，那本已放下的刀再次被他舉了起來，他的臉扭曲著，他眼中的瘋狂更盛，他的
) L, j7 {3 v8 d' b! ]/ b) B口角不住地抽動，口中的牙緊緊地咬著！
4 J+ Z1 ~- H/ I& }刀再次落了下來。 $ U: Q+ N- V. C
一小段前臂被從身體上切落了下來。 1 j; }$ Y; N( a( w$ ?  ^5 ~
傷口處又流出鮮紅色的血。 * R2 w$ N' ?) T' W! o" i5 Q
家保這次沒放下右手中的刀，他緊張地盯著手臂的傷口處，看著那不斷流出的鮮血，# }$ `3 ?  p& G# ~; j7 E  l
卻一點也覺不到疼痛。
+ B( y/ p5 {# h. m動脈處的鮮血象小噴泉一樣向外噴湧，一直都是鮮紅色的。
) m1 l: P7 O2 p1 `3 ~3 z家保輕輕鬆了口氣，他臉色極度蒼白，感覺有點昏，身體微微地搖了一下。 * I# B& a: c1 U/ H$ x  d" A- |
就在家保想著要如何去止血的時候，他再次驚恐地看見，傷口處的流血又開始變暗了
: j% U% r5 }  w  C# A+ F，然後，慢慢變紫，並更快地向上漫延。
5 X8 b! ?! A+ H3 L* d紫色漫延過的地方，那蛇就漸漸地浮現出來，蛇眼中的妖異更盛，嘲弄的嘴微張著。
1 ~  @$ J( X+ O% D/ i
1 r$ I# w$ x; T% h- C“啊……！”家保瘋狂地叫起來，邊叫邊將頭拼命地擺動著。
/ d7 A1 n  e( l9 f4 Y這次，家保沒有猶豫，他滿臉的瘋狂，滿眼的瘋狂，右手的刀高舉過頭，用盡全身的
! ?% x% l$ {5 k+ _4 W力氣向手臂上斬去！ & z" ?- T5 n7 X! {
……
# r$ Y; C, V+ i5 T4 {2 c$ r家保整條手臂都不見了，家保臉已經完全扭曲。
8 F) w( o+ }# S# [' [& p可是，那紫色眼見著又向他的身上漫延，那條蛇妖異地嘲弄著家保。
$ j; X6 |9 \! O0 t家保手裏提著刀，不斷地揮動，狂叫著沖出了門去。
2 ]5 q: P. J9 @' u: n外面的街上正是燈光輝煌的時候，滿街的帥男帥女正在街頭閒逛著，家保在喧嚷的人3 R, C" P1 {1 F3 k
群中不斷地揮動著刀。
: m/ {( f: {* V+ W- f! k人群一片混亂。
- u  V: w( q( `% p5 R# ?! L家保終於倒在了喧嚷的街中。
+ ~9 P6 s7 o$ e四周的人群和聞迅而來的巡警都遠遠地轉著，沒誰敢走近家保。
1 k( x4 ]8 v  G) _. r( W5 l) i' q救護車狂叫著趕來，周圍被砍傷的人們都被送上了車，直到最後，才來了一輛救護車
0 J. t' [: I3 Q0 H2 q開到家保跟前。
+ z1 O8 [+ f6 y; m: ~0 U  ^車上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猶豫了許久，直到確定家保再也不會揮動手中的刀
" Z8 S# Z* ?8 N了，才小心地靠上前去。
, `. W# b: `7 W- g' H3 i8 Z1 r蹲在家保面前的人在家保身上摸摸，?鰾Y告訴遠處的警察：“死了。”
8 ]' u$ k, I3 j7 k- ?: O* }經診斷，家保是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 q; o$ c' W; C+ w: V
警察搜查了家保的住處，從廚房到客廳，還有樓梯上都灑滿了血，在警察搜查的時候
  }( l& g3 v  I，那些血?晹迨w乾涸了。 - u+ k1 {- `) \2 z0 b" v
廚房的地上一大灘一大灘的血，微波爐的電源插頭被斬斷了，和電源線分開著，離微: \3 p# M$ U: O% ~" a
波爐很近的地方是一隻左手和三段手臂，兩段是前臂，一段是上臂。 8 V4 }; F4 d( h
搜查的警察將那些手臂用膠袋裝了起來。 $ b3 c5 T( Z3 r% P1 G& A2 ~
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小夥子，看著地上的一截截斷臂忍不住嘔吐起來。
7 ]- g/ L: Y; w: V: z# Q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同情地拍拍他：“見多了就習慣了。不過，當差十幾年，象這
4 u1 x* ~( \+ m0 a樣瘋狂地把自己的手臂一截截地斬下來的人，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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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2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肉香

我從一位鄉下的遠房親戚那兒弄來了一疊厚厚的資料，據說是我們家族一位唐朝的祖& e, a! C( O- ?2 e  j8 ]" Z
先留下來的遺物。親戚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弄壞，更也不能弄丟，否則祖宗的在天
. K6 n8 P! J1 x9 M0 B, A0 v0 i9 V之靈饒不了他。 % h/ _, e* X/ Q. @8 V5 I* G: B
我小心地打開了一這堆紙，一陣陳年累月的黴味便直串我的鼻孔，令人作嘔。從紙質
9 c" q! C6 p+ M  u/ `4 v' X$ X來看似乎已有千百年的歷史了，黃色的宣紙，如同那種祭祀死人的放在火裏燒化的紙
! L) a6 }4 Z. ^6 U張。這紙張很脆，有種一碰就要碎成粉末的感覺，我極其小心地掀動著，於是我的整
1 B& g9 }  ?' H2 m4 D. H" D個房間都被這種古老的氛圍纏繞著了。 3 Y: T/ w" m! E3 }& F0 s
全是書信，一封又一封，那種直版的從上到下，從右到左的楷書。非常美的毛筆字，
. j2 D, P/ W. B) M既不象?怵憿A更不是柳體，而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風格，也許這種風格早已失傳了吧9 F$ W$ \- X, u7 H
。但這美麗的楷書像是一個女孩子寫的，不會是我的那位祖先吧，或許是他的夫人，
% w( p3 l9 H; E3 |甚至是情人？不，我細細地看才發現不是，這是一個男人寫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他
4 q) i3 ?$ X' |! O2 q, [- b的字?椄J綿軟又不失瀟灑，但我能隱隱約約地看出一種奇怪的氣氛，從他的字裏行間
. y4 g$ d- `# J' \& j. L( Y8 {  ^，從他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深深地潛藏著一種——恐懼。   b2 x! N. K0 [. R+ g  C
是的，我是經過了整整一天才看出來的，這種恐懼隱藏地很深，我當時沒有看信的具( u' T9 _% Y& V
體內容，我只是從他的筆?暀中~悟出了什?l。我仿佛可以感覺到，他在寫信的時候，) t, e) A# [0 J" @- X, ^; t- ?
渾身都充滿了一種驚恐，從他的周圍，也從他的內心深處。但他的手並沒有象普通人
8 b* E  \: k! @6 T8 \, i那樣發抖，他的筆觸依然有力，只是在毛筆尖上蘊藏了些許的寒意，冰冷的寒意，也
; T7 G1 m6 y7 Q2 V0 d5 C) Z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2 z* o% g/ n3 H. \6 X7 K
這不是我的那位先祖寫的，是另一個人寫給我的先祖的信。全都是文言文，我嘗試著6 [/ f4 J; E  F' H
把第一封信翻譯成了現代白話文。
2 c2 u7 z: p5 Y4 I' }, q: o; w& |# [
“進德吾兄：
& n7 E- X3 j$ E從長安一別已經十年了吧。我現在才突然給你來信，請不要見怪。你知道，朝廷賞賜# n% _7 V2 X0 }. L: Z( E; Q; o  N
給我一棟豪華的宅邸在長安，以及關中的千頃良田，和江淮節度使的官職。可我從第$ [; V; w+ J: R4 ]3 t
一天起就辭官不做了，我離開了豪宅與良田，獨自一人回到了坤州，住在當年我的刺
6 Z: x: ?) V+ j* n2 E0 x" [史宅邸裏。一晃十年就過去了，我獨自一人，孤獨地虛度年華。我時常回想起當年安
% N$ m8 I/ H7 k/ X" ?, F: C史賊黨作亂之際，我是坤州的刺史，你在我麾下?d將，你我死守坤州三年，使史思明
0 x  t, P4 C+ K$ Q4 Y; ~的數萬大軍始終無法陷坤州而下江淮。最終我們等來了援兵，立下了大功一件。進德
* N. t5 N3 C8 Q' y* K( b兄，我越來越想念你們，和當年與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官兵們。這次給你寫信，就是想
0 p# A. [) X! }/ J7 L告訴你一件事———我家正在鬧鬼。 - g; C- g; ^& l& w' ]6 D- D

% X, [3 o. b5 y* b# e& C段路”
+ P8 T' C* I+ s- b1 z) X9 G
8 P0 H+ g$ x, R# T: D* g我沒有想到，我的這位叫進德的祖先原來還是安史之亂中唐朝的一員大將，與這位叫- G7 c- c, p9 d
段路的刺史一同死守坤州。但問題是，我的歷史知識告訴我，根本就沒有坤州這座城2 m  Z& `% Q- C/ [5 N
池，在安史之亂中，也從沒有過段路死守坤州這?l一檔子事。我有些疑惑，於是打電2 k- S3 r6 u# q; ?8 }& E
話給我的另一位遠房堂兄，他是我們家族中最有學問的人，目前在攻讀歷史研究生。
7 d2 U- m: X  N# o, W& G' v* c/ j
, r* e0 O* i$ ^2 `! q他在電話裏聽到了我的提問，然後他沈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說：“是的，你現在看的" Z& ^3 y" s0 s6 }9 {& @' E9 e0 H( S
這疊信我在一年前也看過，我立刻就完全地陷了進去，我查找了各種資料，甚至到安$ ^+ y' v+ w5 v3 u  m
徽與江蘇的北部做過實地考察，但另我失望的是，沒有，什?l都沒有，也許歷史遺忘5 d5 d% g+ s" R$ I1 F5 c
了我們的這位祖先還有段路。但我請專家鑒定過，這些信的確是唐朝人的真?晼A絕不
7 P+ }4 {1 ~3 R1 w是後人的?Q造。聽我說，你不要再看了，你也會陷進去的，這些信很可怕，蘊藏著鮮: \6 T1 w2 _* Z- d
血，歷史的鮮血，你好自?d之吧，再見。”
8 A8 [7 C5 S) q我長久地呆坐著，仔細回味著這位歷史研究生的話，他從小就有些神秘感，喜歡說一  }& M# |  R$ n/ v; d
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什?l歷史的鮮血，我看他是在故弄玄虛，這只是一疊古人的通信% X7 j' X( x2 X, E
罷了，難道那些早已成?d枯骨的人會傷害到我嗎？但我仍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我開始
# r/ {: a. a- M; Z/ L! D# Z  u, o打算把這些信還掉。但我已欲罷不能了，也許是因?d段路最後的那一句話“我家正在
% Y! c+ H9 @2 J" `鬧鬼”。 , W7 q; \2 W& j
我繼續打開了第二封信，把它譯成了白話文。
, B  X# y- H4 p& F' z
% k$ H! ^7 b# N“進德吾兄： 5 [: o& D' z* L- w
見到你的信，我萬分高興，原來你也早已解甲歸田了，這是好事。上次我說，我家正, o) Z6 b- w( p* |
在鬧鬼，是的，這鬼一直糾纏著我。我隱隱約約覺得從我十年前從長安搬回坤州的那
6 Q) l, n# W' ]1 U4 a; n/ [- h& E天起，這鬼就在這間古宅裏出沒了，只是我當時沒有意識到，這就是鬼。但是今年，
. r4 O3 v: v) B- x0 m- Q它越來越頻繁地活動著，其實我向來都不害怕鬼，但是這回我真的有些恐懼了。你也# k6 F& C8 Y; q) A8 V
知道，當年坤州的刺史府是一間很破舊的古宅，戰爭結束後，新來的刺史新建了一個
. a, p- L9 }; h5 C* _刺史府，而我則獨自居住在這棟舊宅裏。這間宅子很大，也很破，你不知道，我沒有1 J3 U5 L4 b; V
雇傭一個僕人，諾大的宅子裏，只有我一個人，我靠著我在關中擁有的那千頃良田度
& M( S: _6 f* M* I% _1 }5 z日，每個月，我在那兒的代理人都會給我帶來糧食和錢。我一個人過慣了，朋友們勸8 M4 v& d  E5 p
我再續鉉一個妻子，我也拒絕了。你續鉉了嗎？天哪，現在鬼又來了，它折磨著我，
- {4 a1 C" R0 j2 W+ W0 `我不能再寫了，就到這吧。
; z# ?* O: |3 a3 o+ J" |, q' R( H+ p- l/ j0 q1 o- `: ^& g# h
段路” 3 ]1 v; S* ]2 b2 \

. S- S) ^6 F+ K1 `這封信沒有什?l新的東西，但至少可以告訴我，我的祖先做過鰥夫。窗外的陽光異常
3 g3 B2 x' \  a% u5 A2 g  U, i的強烈，我在家裏胡思亂想著，我想到了坤州。 3 K( B1 c' E; d
坤州，這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城池，但我寧可相信它存在過，因?d在歷史上，象這7 V, z: U2 j; ^' G  B
樣因?d種種原因被遺忘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可我難以理解的是段路和我的這位叫蔡進! B' o$ Z% k" M+ k! x, Z6 F
德的祖先是如何在坤州死守三年，抵擋住史思明的數萬大軍的。在安史之亂中，張巡
$ w7 |; T5 V( ?$ s  W和許遠死守睢陽，最終還是城破身亡，段路難道比張巡的本事還要大？這種疑問困擾9 j' i: J. k" H5 `, s0 |* n6 w
著我，促使我打開了第三封信。 4 Q  T) \# [# V. z" Y
+ f& ]! J! w2 j* ^! v3 X7 D5 I$ ~
“進德吾兄：
) q" E9 [: z& ^7 G: A* a你在信中說你早已續鉉，並已有三個兒子，實在可賀，想想我，可能真的要孑然一身8 K9 J+ t8 `' {: Z5 {; {6 n/ _, V
一輩子了。是的，你信中的猜測沒錯，我永遠都忘不了月香，她的眼睛，她的笑，她; T6 G+ G- }; t4 h2 ^
的身體，十年前她死在坤州，就在這間房間裏，我永遠都無法擺脫她，永遠。這十年
' j/ ^& X' |% Z來，雖然我一個人過，但是我養了許多貓，二十多隻，其中還有波斯商人高價賣給我
% a" K" i  v& s的那種兩隻眼球不同?岫滫瑪腄C這些貓陪伴了我十年，就好象是我的愛人，和這二十; p' ?5 m" m3 N
多隻貓在一起，我有一種妻妾成群的感覺。是的，我愛她們，我把她們當作了一群美$ h% b! w5 `) q, |; G2 P: q
麗的女人。但自從我家裏鬧了鬼，奇怪的事情就不斷發生了。昨天我的一隻白貓失蹤
9 j; A3 E. ~2 \3 ]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後來我發現我的廚房裏傳出了一陣肉香，我已經十年沒吃肉" k, Q& {# U; J7 I7 \. b
了，自從戰爭結束以來，我就成了一個素食者，過著和尚般的生活。我非常驚訝，我
6 `5 f5 U' b3 r從沒煮過肉，我揭開了鍋，天哪，裏面是我的那只失蹤的貓。這只貓被大卸八塊，毛
" O' ^( T0 v# j7 h( j" r, `全拔光了，內臟也清理了出來，肉都被煮熟了，我當即暈了過去。雖然我當年也在坤
# b; H- Z3 P1 l0 }* g1 [州血戰三年，見到無數血腥的場面，但這十年來，我幾乎從未見過來血，而且我與貓" y- P) c% C( i8 S7 F7 Q  b$ ^2 `
的感情也越來越深，見到如此慘狀，我象死了妻子一樣嚎啕大哭。我明白，這一定是
7 u! p* z% N2 @5 Q. r( q那鬼的所?d，因?d，我的宅邸過去是刺史府，有非常高的圍牆，並且由於我家鬧鬼的
7 w8 e. H0 q" N+ A, }傳聞全城皆知，沒人敢闖進來的。我痛苦萬分。進德，這是報應，十年前的報應，你
0 I1 P. d; F% c6 X* h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j' J5 ^: N0 ~( Z$ r

5 }1 z) ]& b1 h& X7 @( l# V段路” + U9 M$ V' F) h6 L! {+ S
“報應”是什?l意思，我無法理解，而且他說我的先祖也是明白的，究竟有什?l事？
  X$ M7 R3 ]- V! W2 k* Q8 l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l鬼魂，至於鬼魂殺貓並把貓給煮了則更是天方夜潭了，也, u7 o5 z! \. b' n% n
許段路得了精神分裂症，?{生了幻覺，沒錯，一個人在這樣一棟陰森恐怖的古宅中獨2 O$ ?5 ~/ [* T) d) R% T
自生活十年，精神肯定會崩潰的。他還提到了“月香”，明顯是個女人，也許是他過
" U" ?5 b( T  m; R去的妻子，可以肯定的是，他深愛著月香，但他後來又失去了月香，於是他?d了追悼
; `' Z5 j) @+ m& Z3 X. h亡妻，一直住在了妻子死去的那間房間裏，並且以素食吃齋度日，放棄了榮華富貴，
6 a" A1 g9 E8 b真是個難得的有情郎啊。 ( c$ `% j; ~. j) C& s+ y4 g7 k5 i+ b

* O: c. e: g) r5 L) F已經是夕陽西下了，黃昏的陽光灑滿了我的房間，也灑到了這些古老的信紙上，塗上
% y- }# i7 L5 F: x1 G了一層鮮血般的?岫漶C我知道陽光對文物有破壞作用，急忙把信都移到了陰暗處，在
7 E4 S# P4 Q% f0 a% ?: a- d' z陰暗的光線中，我打開了第四封信。 & }3 f$ L5 b1 ~/ S$ ~
* d8 j: P7 j- j  S
“進德吾兄：
' ^( q* a. Q7 q$ T在短短的十天之內，我有六隻貓被殺並給煮熟了，儘管我把廚房的柴夥連同?憭W的鍋' c+ z$ q, S5 p5 F! S8 N( O+ S: G
全搬走了，天天到城裏的寺廟吃素齋，但那個無孔不入的鬼仍然不知從哪而弄來了柴
- N- ^7 m3 {. t- G1 ]和鍋。我恐懼極了，每天晚上，我都把所有的貓都聚集到我的床上，與我睡在一起。
4 {5 r* [0 @7 z- H+ n這張床在十年前是我和月香睡的，非常寬大，睡在這張床上，我幾乎每晚都能夢見她
1 n& v$ g/ \" ^) V3 E+ w4 U+ W，她還和十年前一樣年輕美麗，永遠是二十歲。你一定不會忘記吧，當年我和月香是
" \- ~1 I) c2 _( O7 a, j& O多?l恩愛，成?d你們這些將領和軍官們羡慕的物件。是的，月香是個才女，她作詩的
3 M9 \8 l. `' `: g+ \# q+ F才華不在我之下，每天晚上，她?d我掌燭，我作一首詩，然後我再?d她掌燭，她再作$ Q, [  P  q  W9 H* |5 K" d
一首詩，每次她的詩都比我好。只可惜她生來就是個女人啊，如果月香是個男子，做- m! ?* K! y8 n' W: Z3 p* E
官肯定能做到宰相，做文人也一定會流芳百世。可她又具有女人的一切優點，美麗賢
# V. y, k( s- S. |& p; C淑，對我體貼入微，在當年坤州所有的官員家眷中，她的女紅也是最好的，我清楚地
/ X9 N) S9 I/ k6 e* @記得，進德兄，你的妻子還曾專門向月香請教鏽錦屏的技巧。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 H/ I5 t- V) ^9 h4 y她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我也都不問政事了。當年她睡的位置上正睡著一群貓，盡( v6 m+ \  Z/ a
管它們在夜裏是極不安分的，真是世事難料啊。我真怕它們都被那鬼擄去做成了貓肉7 @' {2 i. i6 m6 p+ j, G
湯，它們是我生命裏最後的希望了，進德兄，你看我該怎?l辦呢？請給我指點迷津。. U6 o5 E7 |9 f

9 @# j0 K9 i' N0 l: {
! @+ c4 E0 w# l: w段路”
3 g6 H2 s8 K' y$ j我忘了吃晚飯，儘管我肚子的確餓了，可我不得不承認，我被這些信深深地吸引住了# R  _. m9 \  |# a
。段路的這些文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就象加了某種咒語，你一旦打開它就再也$ }2 z' c4 \' n6 M+ \" q0 ]) m
關不上了。從段路的文字裏，我似乎看見了那個叫月香的女人，如果段路的描述屬實& X5 Q! T# o8 `
，那?l我真的感到很後悔，後悔自己?d什?l會生在二十世紀，而不是西元八世紀，我
, ~! b  B" q, l非常想見一見月香。我明白我走火入魔了，我這才相信了我的那位歷史研究生堂兄的
* @. R. O! d7 [6 A& Q4 ]- j' N話。天色漸暗，在我打開了燈的同時，我也打開了第五封信。 1 t% a* M: E0 [' v* V; j# p% h
6 u7 Q; i5 ?% @9 \. D
“進德吾兄： 3 s- m7 J: W7 Q3 {
看了你的信，非常感謝你給我出的這些主意，但恐怕我都辦不到。首先，我不會離開7 D' X- u8 J  Y2 _1 x
坤州的，因?d月香和我在坤州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當然也包括一生中最悲慘
- o1 |7 |5 Z! Q1 V" ^2 Z" O/ v的時光。我想如果離開了坤州和這座宅邸，我立刻就會死的。第二，我也不會去請驅; }0 e! L. N( X# Z
鬼的和尚道士來的，如果把他們請來的話，一定會打擾月香在天之靈的安息的。所以
0 q" d, R9 ~$ i+ v; y# q" w( \$ n，我只能繼續留下來，與鬼周旋到底，告訴你，現在我的貓只剩下最後五隻了，其餘6 ^% S2 {2 j/ X1 F9 K2 h" [
的都被鬼害死了。進德兄，你不會明白的，這座古宅中，到處都殘留著月香的氣味，  u+ R& v# d! u5 X4 ]6 p1 ?4 e
十年了，這種氣味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濃烈。我時時刻刻地感到月香還沒有死，
7 Y3 E$ ^( H  ?  u- D她就在我的身邊，她陪伴著，一同度過了十年的光陰。我現在每天晚上仍在作詩，作) ^- W- Z/ U8 U7 V( T* W! k
懷念她的詩，有時第二天早上，我居然會發現在我作的詩下面還多了一首詩，那是月
: Z' C4 F4 T# t# ~香的筆?晼A還是寫得那樣好，與我寫的那首是對應的。月香就在我身邊，不管你相信
+ I+ k7 w; }' }1 ~- R/ C不相信，她就在我身邊看著我，是的，現在，我在給你寫信，她在我旁邊，她正告訴
' Z" n6 e* Q+ P% R' S# h我該怎?l寫，確切的說現在是她口述，我執筆。十年前，她的確死了，但十年後，她' Q* O) a  L4 v! T! d' l* \
又的確活著，天哪，讓我怎?l才能說清楚，總之你是不會相信的。此外，還告訴你一0 `' M( ?" T. J5 `# k' Y- J
件事，現在的坤州城，幾乎每一戶人家都在鬧鬼，每個人都惶惶不可終日。坤州城象% T! L% i( U# t
大海裏漂泊的一葉扁舟，甚至比安史之亂我們被圍困了三年那會兒還要恐慌，當年的4 v! w& I! x; I" O$ Q) E, l
敵人畢竟還是人，而現在坤州的敵人則是鬼。
8 @" M; C) \0 L) I% ~# j- @4 b) N7 @
段路” * t- w8 o# e3 F( ]7 [9 u
我感到了一種恐懼，從這些古老的紙張裏洶湧而出，緊緊地抱著我。我似乎看見在我
3 n$ [7 d2 y; [讀信的同時，月香就在我旁邊和我一起讀著信，我?酈_頭來，看到了她的臉，很美。
; x( P, ?6 N2 v2 k, Y5 p9 U; x從她的身上，發出一股肉香，我這才明白?d什?l段路說十年來月香的氣味一直揮之不
( c# P/ R. V, a去。因?d這股肉香，從她的肉體深處發出的香味，對，月香就是肉香，在古漢語中，
, {' F; [* u: n月與肉的意思相同，肺、肝、膽、腸、脾、腦、腿等等都是月字旁。 ! G" c8 V: J  |/ o5 {4 E6 }

$ ^% T) K; m) X! }* J+ ]+ U0 B+ q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看下去。電話鈴突然響了，是我的那位歷史研究生的堂兄3 v: U7 k& W1 R* R% s* v
：“看到第幾封信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猶豫，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樣，我現在能從電話
" W4 k$ F# M2 Y8 W聽筒裏嗅到你那裏的血腥味，真的，既然你看了那?l多，那就繼續把它給看完吧，明4 J* K6 j: Y: R/ f  g$ S
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裏來一趟吧。再見。” . [* e" G# T5 y
我握著電話，一句話也沒說，聽他說了那?l多話。挂了電話，我感到這間屋子的氣氛2 {. _) @. j6 k- g, ?/ n
有些不對，我突然覺得我現在就是段路了，我和段路一樣獨自生活在一個大房間裏，
6 W! V) g% b0 G; X9 x* _3 B! E1 ^真的，我就是段路，段路就是我，這些信全是我寫的。是嗎？我問著自己，然後我發0 r" R! k) l6 w. g& k' a
瘋似地搖著頭。我打開了第六封信。 0 ], q: u+ M% ], A  I/ G
" z3 M) ~9 g( I
“進德吾兄： : G: |2 o2 v+ \0 V/ c8 o* w; c# G
剛看完你來的信，你說當年隨我死守坤州並一同受到朝廷賞賜的十二位將領和軍官已
# [8 [" F) N& Q# k$ C9 }1 a在今年全部意外地死亡了，這真的很讓我心痛。你說劉將軍是在成都喝醉了酒掉進河
9 q6 y8 J' k) s! G裏淹死了，真不可思議，我清楚地記得劉將軍的水性非常好，是長江裏的浪裏白跳。8 b: u( e! }" O) b
還有李將軍在他兒子的婚禮中無緣無故地上吊自殺，這也是不可能的，他那種開朗樂
; e# d# }8 Z& n3 t/ a. @  Q觀的性格，還會自殺？而且是在那種大好的日子裏。更有甚者是張將軍被他的家人砍; o0 v6 G5 w9 Y8 U5 o& d
死做成了人肉饅頭給煮了吃了。其他人的死狀也是非常奇怪，他們當年在坤州的屍山: K- i# d( s) p: |3 h. p
血海中打仗都沒有死，怎?l會現在卻接二連三地出事，而且幾乎是在同一個月裏。進
& c8 M  a* {7 g3 I9 T德，我非常擔心你，你不會有事的吧。現在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的貓只剩下  y: v3 w& y& i
最後一隻了，但它活得很好，是一隻美麗的波斯貓。我要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它，我發; ]% n. n) v, I; c4 n4 a
誓。 7 J3 J# d/ m/ k2 e2 x

8 W! T& y7 q% b段路” 1 P2 H4 [: O/ i0 a( h6 d+ F4 r& y/ M  G
夜很深了，我困了，於是我捧著這些信慢慢地在沙發上睡著了。睡了一會兒，我突然- Q! Q. j1 ^& R8 h8 R; Y
聞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這氣味帶著濃烈的馨香，發瘋似地直往我鼻孔裏鑽。我受不" p8 I- L$ X  z8 P  A# Y/ d
了了，我循著香味，到了我的廚房，不知是誰在煤氣?憭W點著大火燒著一個不銹鋼鍋
; a, Q) F, T( l: v% P$ H) a1 l子。我揭開了鍋蓋，裏面是一鍋肉，確切的說是肉湯。湯麵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油，
! c7 V& L. K, k2 c我用調羹喝了一口，這是一種我從未喝過的湯，味道非常美妙，這一調羹的湯從我的
8 _8 F/ w8 H" T; {) ^4 _舌頭滑到咽喉，再進入食道，最後流進了我的胃，我的胃很貪婪，把這些美味的湯都2 k, r2 f+ Z3 Q3 Q8 K5 w
搜刮殆盡了。我還沒吃晚飯，也就顧不得許多了，我又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咀! P7 J6 X# K6 U
嚼起來，肉絲被我的牙齒嚼碎，然後我舌尖上的味覺器官又得到了一次刺激，是的，: i' D: c  ~" [: S
從小到大，我從沒吃過那?l好吃的肉，是誰煮的呢？很快，我就帶著疑問，把一鍋肉
) b/ s" X3 V/ j7 ~# T! g差不多全掃進肚子了。最後，我在鍋裏發現了一樣東西———手指頭，人的手指頭。
% z  ^) v" g1 B; b$ Y6 u1 e
& ]. {# O: |6 P* v" ?" F!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來，然後我驚醒了，原來這是一個夢。 ( z7 g! |4 w1 y6 Z+ q& z
我剛才睡著了，竟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夢。我心驚肉跳著，渾身冒著虛汗，一時間睡
5 N. \1 `$ f, {意全消了，現在已是半夜兩點，我強打著精神打開了第七封信。
/ g1 p5 V) H5 ~2 c$ K3 N/ J
3 o0 @  ?" U/ s# j% r7 n+ V- q2 T“進德吾兄：
3 [( l& g4 ?& Q$ A4 M) \  R# i9 N坤州城已經陷於一種巨大的恐怖中了，不斷有人奇怪地死去，城外到處都是新墳，而% }; C  E  G0 w  I
且死的都是男人。全城充滿了死人的臭味，和尚與道士都忙著做法事。但沒有任何證+ k' t3 P7 k' g) x8 W
據表明坤州流行了瘟疫，唯一的解釋就是鬼魂作祟。但我還活著，還有我的最後一隻" a; |" g3 P5 c! T# B  m6 ]1 C
貓，它活得很好，每晚都睡在我懷中，就象月香。經過這些天來，我漸漸地覺得月香
5 M$ G* \: p/ c; \, L% @8 @& ?的確還活著，就活在這只美麗的波斯貓身上，是的，所以現在我可以說，我又重新得
, W7 Q" R  N, v% |到月新了，她永遠都不會和我分離的，我們永遠在一起。起風了，帶著坤州城裏死亡
. [, f1 u2 @# F" `6 d% Y的氣息的風貫穿了我的房間，席捲過我們的身體，雖是盛夏季節，我卻感到了一種冰
7 w' v/ V4 P' b5 |8 {! ?2 i2 \涼徹骨的感覺。報應，這是因果報應，誰都逃不了。 4 S3 F/ c: [8 k* S$ K1 W

/ k; P& S+ f; z6 ?/ ?& f- N段路”
  e* F. q& d8 b3 r1 X0 Y看到這兒，一陣風穿過了我窗戶打在我的額頭，我望望窗外，下半夜的月亮卻特別圓
# U3 o( O/ B3 g4 `。我開始明白段路所說的報應的意思了，我能想象坤州城一定是遭到了某種災難，這1 G( f% b( J) X' Q8 j7 p) Q
種災難是人類自身造成的，我一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但災難肯定有，只是通過了某
2 V/ |5 K- x" m: }; g種特殊的方式。這使我增加了讀下去的勇氣。我打開了第八封信。 4 a5 j& d: h6 b3 D% g4 {
+ A6 E# z( u  ~7 ]3 S! \- e& [
“進德吾兄： , c7 p1 x! F' i" g
今天是七月十日，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七月十日嗎？相信這一天你我都永生難忘的。七; q% e0 ?6 O, C
月十日，每年這個日子，我們的心中都隱隱作痛。我說過報應，今天就是報應的日子9 b- T" b$ c- h0 S6 X1 A- A# d
。當年我們死守坤州，全城只有五千士兵和兩萬百姓。我們的糧食準備很充分，但沒
" c7 @6 P* f. B/ k7 u想到安史叛軍的準備更充分，終於兩年過去了，重圍中的我們吃光了全部糧食，包括
" t$ h- H- a( L' J所有的老鼠、貓、狗、甚至戰馬，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全城人都在挨餓，這樣
! n1 P/ z. m8 W8 q$ g1 W; N用不了十天，坤州城就會不攻自破，睢陽也已經失守了，我們如果完了，叛軍就會長  b0 A' N( U% E7 O9 |$ F0 y* u1 a2 ~
驅直入地攻入江淮地區，大唐也就完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我給你們煮了一! X$ P# X/ E; a9 J
鍋肉，你們都很驚訝哪來的肉，我沒有說，只是讓你們先嘗嘗。你們吃了，你們吃得( |) @* ~: P1 m2 m# V' x
很香，你們說這是你們一生中最好吃的肉。最後我告訴你們，這是月香的肉。你們都
7 h- r$ d8 o) H5 @吐了，然後，你們都哭了，你們這群大男人象女人一樣流下了眼淚。是的，是我親手3 g* N. g9 b4 |) f4 o, Y' P* t# v
殺了月香，那天月光皎潔，月香依然美麗動人，儘管她已經有三天粒米未進了。我的
; {- Q8 w5 y2 G& u0 K. s9 F手裏拿了一把刀，我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許久，但是我終究沒有勇氣，我的刀掉在
" n% V' k' u" [& f& D! s7 o" O了地上，我放棄了，我決心和她一起死。但是絕頂聰明的月香看出了我拿刀的意圖，2 i. C( s; {" _
她輕輕地對我說，殺了我吧，女人對戰爭沒有用，殺了我吧，把我的肉吃了，我總之
7 _# ~3 i/ t) w- j是要給餓死的，不如死在我愛人的手裏，讓我的肉體進入你的肉體之內，讓我成?d你7 O- V  V& ^8 c3 g' z& p% N+ i  C
的一部分，從此，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來，動手吧，象個男子漢那樣，如果你9 `# S& \0 N% W  H- o+ b
還是我丈夫，動手吧。不，我下不了手，但月香奪過了刀子，她把刀子刺入了她自己
. }5 i/ l( X! j" P! `! {, o的心口。她微笑著，對我微笑著死去，胸口還插著那把刀。那時我痛苦萬分，真想自
- ~' D! {  D6 U. u1 W0 G己也一死了之，但最後我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我瘋了，那夜我真的瘋了。我想到了
- e8 w4 }8 w- Y( U% b段家的榮譽，我想到了死守坤州的誓言，我把月香肢解了。我說過，那夜我瘋了，我' k# V$ y5 q. g3 c) ]5 r  u/ ]8 @2 H. y
愛她，所以肢解她，這就是理由，這理由你們永遠都不會理解的，因?d你們沒有那種# U/ a1 r/ i4 j9 X1 E: d& Z
刻骨銘心的愛。是的，我把她肢解了，完成了她死前交代我的事，我把她的肉剁下來
+ Q4 X3 a# T- R2 x$ l，她的肉充滿了香味，天生的香味，她是個絕代佳人，就算變成了一堆鍋裏的肉。當
& L0 O) ~( p: e3 I時我幹這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罪惡感和恐懼感，那夜我真的瘋了，我只想永遠地和8 V/ s& J) ]: I8 W
她在一起。我把她的肉給煮了，煮了幾大鍋，我自己先吃了一鍋，那味道美極了，其
, D3 v' m) }- q1 ]$ S! l6 u實我內心也痛苦極了。然後，我把其他的幾鍋分給了你們。愛一個人有許多方式，在
3 H" c8 }" D- a# y" J- F, k那種特殊的情況下，我想這是最合理的方式了。進德兄，接下來就是你，你哭完了之4 a" ^$ N$ A8 C+ i" G0 _* H
後，立刻回到了家裏，把你的妻子和小妾也給殺了，煮成了一鍋肉。於是，所有的將
( [" z# T4 E2 g4 ?# @領和軍官都開始吃自己家眷的肉。後來我們乾脆把全城的女人都關了起來，總共一萬: p$ `3 N1 `  R- g. G- [
人左右，我們每天吃三十個女人，全城的男人居然沒有一個反對。有的人眼睜睜看著4 b% }% @" }. p7 H! x- }, p9 }
自己的妻子被人吃了都無動於衷，自己還吃得最多。?d了養活這些女人，我們還安排
8 x& J& K  Y) ]& m了女人吃女人，當然她們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人肉，還以?d是豬肉。於是，我們就靠著
3 s; x' \- J4 k6 S吃人肉熬過了將近一年，這一年的坤州是恐怖的世界。終於我們等來了救兵，坤州守
/ Y, R: {' m" c- B住了。十年了，我終於把這些話說出口了，七月十日，今天是七月十日，我想這該是+ t' [5 M- R" e6 ?9 b
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我們的罪過是無法饒恕的，天哪，我看見月香了，真的是她，
9 z& q9 \+ L, O1 `* Q1 ]她微笑著來了，她是來帶我離開這個世界的。進德兄，如果你能收到這封信，那一定
4 A# H5 x: R- I# r; R' _是月香帶給你的，請千萬不要害怕，珍重啊，進德，你要當心——幽靈的報復。
+ b: \! V; X: O$ q6 @6 P0 H  ^
9 ^/ Z! V7 o" C5 @- e段路”
6 O9 d# [* N. s; D% N這是最後一封信，我顫抖著看完了它，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即便是唐朝想必也不會發* r/ @; \& }+ c& e( F
生這種事的。段路一定有精神分裂症，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就象唐人的傳奇，總
: [% ~9 c7 h5 y, {2 ?) `1 W/ ?  i有些不可思議的事。可我不能自拔，儘管我不相信，但從這古老的紙張和字?暀介ォX
) @6 Y5 ~/ C2 h% ~" P% c3 n的氣息卻又強迫著我相信。我又隱隱約約地發現這最後一封信上有許多淺紅色的斑點
5 m9 f5 e: G' d& N4 v- u8 X，很淡，但卻很密集，這是什?l？是血?晼H難道是段路的血，經過了一千多年，永不
- e7 P$ o4 z1 Y5 m8 u4 x磨滅地保留在這紙上。也許這就是堂兄所說的歷史的鮮血？ 2 e( _8 W6 Q# H6 J% E
天色漸漸地亮了，我茫然地坐了很久，直到陽光灑滿了我的房間，驅除了那股唐朝的) _  v" ?! X1 ~# D
氣味。我把信全都放好，帶著信趕往我堂兄所在的研究所。
% K; S3 c6 d1 f6 {堂兄早已等著我了，他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的臉色的真難看，一夜沒睡？& Y3 k/ ?( i4 Y* |  ~# S' J
是不是，你一定把信全看完了，你相信嗎？”
" t: |4 M2 b# t8 S“我不知道。”
' _  W; L9 g# c“可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對你說什?l都沒有，是我騙了你，我不願你看下去，但是現" T% ~3 m& k& A! S" i
在我必須告訴你真相。這是真的，坤州的確存在過，乾?d男，坤?d女，顧名思義，坤
9 ^1 D( A) _; i7 L+ l' x州是一座以女人?d主的城市。在安史之亂後的第十年，突然全城發生了巨大的災難，3 z+ ~/ o/ J  w- j( M! t9 E
男人幾乎全死光了，於是這座城市成了死城，被放棄，如今只剩下一堆田野中的廢墟
1 [$ a. W* p+ ~/ G5 P5 T4 u0 n: O，在史書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記載，我花了整整一年才研究出成果的。事實上，被圍困
1 o6 G, z. k8 Q0 Y  R- a的城市中發生吃人肉的事情在中國歷史上絕不止一次。” 8 o0 S% h' l& H& L6 Z
“那?l我們的那位祖先呢？” : _2 S* W' }$ m, C1 j) z' j
“這位名諱蔡進德的先人在收到段路給他的最後一封信的當天晚上，舉火自焚，沒人
) f5 _: t+ }5 n知道原因，而這些信卻都奇?棬謔a保存了下來。”
5 e1 I' T% O1 d3 ^- E“那?l說真的是有鬼？”
2 p- |# `- i! @  X/ b" a; A“不，根本就不存在什?l世俗認?d的鬼魂，那的確是段路的臆想，是他長期自我封閉% o$ |" u* q8 u9 q- i
的結果，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他獨自懺悔了十年，內心充滿了痛苦和對愛人
: r9 R( T0 L5 `  Z& n5 {: R的思念。於是在精神上他?{生了幻覺，這是一個人心靈深處不斷鬥爭的結果，他失敗, N. v. T" e0 ~* F* E7 y
了，他敗給了他自己的靈魂，於是他的靈魂就不屬於他自己了，所謂的鬼魂，其實就! X. n6 \, J/ \+ y+ W
是他自己，他的另一個自我，另一個代表愛人的自我。由於深深的愛，他已與月香無6 b' M& \3 i. J, B, a# B
論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合二?d一。所以，他說月香還活在他身邊，其實就是他自
: o( M( u" P2 E# y5 m0 _6 J  e5 w1 m己———他的另一半，他的精神已經一分?d二，也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一切都源自
" i- U$ ]* L2 ?# m, d他內心，一切都源自對月香的愛。他在寫完最後一封信以後，就死了，死因不明。但
; j( \' [; ^+ ?# N! c4 B% b. b對他來說，這卻是最好的解脫。” “那?l他養的那?l多貓是怎?l死的，也是幻覺嗎: F, Y3 F7 l( W9 R( j
？還有他的那些戰友，包括我們的那位祖先，還有坤州全城的男子，他們?d什?l會死
0 f+ x+ }. {5 ]) c* E7 }$ t* Z. k/ Z？”
5 f% i- Y* k8 J7 a“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縱，但不是我們所一般理解的復仇的鬼魂。也- i0 j5 D( u) A/ t0 @
許那些貓根本就是段路自己親手殺的，通過潛意識驅使他重復了當年的那種恐怖行?d/ s) N1 p  C8 o4 \3 o. e. @3 q
，這是雙重人格的典型病例，他寫信時的正常人格卻對自己的行?d渾然不知。我說過0 r. W: p4 L: z9 Y: V/ @: g
一切罪惡都源自內心，我們的那位祖先其實想必也有過與段路一樣的心理過程。你是! w( |3 Q; f8 y: D: J% y
否注意到了信中反復提到的報應二字，這不是簡單的佛教意義上的因果報應，而是他
* ~, }9 C: x; }6 A+ F+ w, a: r, m& y7 W們的內心對自我的報復，從這個意義來說，他們在劫難逃。”   A0 I" {9 W9 I1 L+ J
“謝謝你，堂兄。”
) g! n9 @; G7 w; m4 z1 X“你認?d我剛才說的是標準答案嗎？不，每個人心中都會有自己的答案，我真不該說
* t; Z7 F9 h6 s9 o( h6 A這?l多，也許你自己的理解比我的更好呢？” # W  @& N2 u/ w" X/ R
我離開了堂兄的研究所，回到了家裏，並歸還了那些信，像是扔掉了一個沈重的負擔& o# I  G# u; J% F. M
。 ( f' L" {1 k& N
晚上，媽媽?d我燒了一鍋肉湯。媽媽沒有察覺到我的眉頭掠過了一絲恐懼。
/ u$ p' J! |& n% Z" g" O肉香，真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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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2 PM | 只看該作者

第四部-還

青燈。古庵。 1 Z# \% B  a9 w' f$ ]7 Y0 N
我坐在堂前的蒲團上，輕念著我的願。 0 U& U# u! N7 v0 F
我在等。   P4 W5 N/ H4 {8 j+ c. {
在等一個人。
; V+ k" N- Z* _我要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 ~. P: o4 Z: S- j5 e?d此，我等了幾百年了。 * {  n* F& P$ J* @) }! e7 D# Z
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 r5 |6 G. h1 e% d" ^1 j4 z
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裏，我唯一算出的一件事，就是我一定還會見到他，在這茫茫時間+ q* }3 z7 t$ h4 c
的長河裏，我們還有一次交錯。
0 a" t8 q" U# w; b0 J; P' G而這次交錯的地點，就是這座古庵。
3 l2 u- q: z1 P! E這座古庵已經上千年了，在我來以前，這裏生活著好幾百的比丘尼。
6 i1 s4 g) D& a( ]0 ~+ \6 \* @但是，在我來了以後，她們就陸續地都走了。
6 ]) P! d) }# {" V3 s9 i我?d她們講佛，講的是我一個人悟的佛，我?d她們講經，講的是我心底裏想念的屬於
! L3 N$ R, Z2 m  w9 Q* V- e我一個人的經。 3 [  h$ o4 O8 `. h- j7 Q
她們終於明白佛法大乘。 0 e' k5 W9 f1 M* u, r7 x

& f- F/ Y- ~) D6 X, H0 C: \/ E於是，開悟後的她們都走了，去找她們命定的那個讓她們等著生生世世的人。
. j4 k+ m# C9 m( V0 C現在，這庵裏就只有我。 ( ]5 L! R6 _0 U& u) G- |) k
我供的是我一個人的佛。 0 c9 o8 s$ C. n5 R2 h% h! L* W3 y. T
在這方圓幾百裡內，大大小小幾十座的廟庵裏，我供的，這個不?d世人所識的佛，是8 E, T8 M: \/ ?/ F) N+ u/ K! i
最靈驗的。 0 G7 }# f3 X. j# C
每當這周圍的人有什?l不能解決的問題，他們必來庵裏求佛。
  _5 r2 b& f) w5 o6 i" m* }9 W求完我供的佛後，他們的願望必將達成，他們的問題必將解決。
$ O- ?) Y' o1 c每個來求佛的人都問我這庵裏唯一的守候者，庵裏供的是什?l佛？?d什?l會這?l靈驗
3 x2 x' p( o$ A？ $ \* _" Z% G7 Q0 @' ~& v; v
我就告訴他們，庵裏供的這座佛叫捨身佛，因?d他和一般的佛不同，他是願舍自己的4 |" d# y# [- d( a# ~
肉身?d救天下生靈的佛，所以他極其靈驗。
) a( \/ @; `/ `: L% Y* J% w0 w這尊佛是我用金粉，找了當時最有名的塑像大師塑出來的。
0 c: z1 S! X! y% d那是他的模樣，我用了所有的記憶畫出他的模樣，請大師塑而成佛。 . C/ t% P. n( v* {9 ^
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e* k% E6 M9 e; n2 F7 z
: F+ l8 l! K4 I$ r7 K8 }$ [  a5 W幾百年前，在我還未修成人身時，我就在這座庵外第一次遇見了他。 , ~, r. m3 P2 E5 S' [
他手中拿著的那串佛珠，那柔柔的光環耀著了我的眼睛。
0 L$ K# m. P4 r2 b2 y$ t我從藏身處爬了出來，伏在他面前的路上，我渴望那佛珠的光環照耀我，哪怕因此而
7 G5 |$ ~7 `. J& c; G5 I被斬殺於他腳下。
" a$ n; O2 k8 K9 o" ~; k* b7 M. d那時我已經修煉了幾百年，就快化?d人形了。
0 u) b  G9 Y: ?) O: Y但是他並沒有像那些除魔衛道的人一般，他放過我這所謂的“妖孽”，他甚至還蹲下
/ G7 d, ?  o+ r; f來，用那串佛珠的光照著我，用他溫熱的手輕撫我的頭。
$ v6 `  U; F/ W$ A4 ?! p  u他說：“你修煉了幾百年呀，不容易啊，別再盤橫在這路上嚇人了，否則，天會收你
- V7 o# h  m% h; U: \: w0 E" e的。” ( K4 B. n$ r' R! Y
我於是戀戀不捨的轉身爬向密林的深處，我邊走邊回頭。
. w/ X+ _' E1 X4 c& Y) A, D我看見他一直站在那裏，他的眼中有著柔和的光芒。
* A/ M. C, D5 V. ?! m那一瞬間的感覺改變了我的命運。 6 _' {& N6 e$ @! _7 G' p
我恨我?d什?l不能生而?d人！當他看著我的時候，那眼神讓我迷醉，在他眼神的觀注
6 j& g' ?) j9 I, Q. j7 J中，我下定決心，我要早日修成人形。
- B5 {% F5 s9 Z" [% k我希望我再見他時，我可以化?d女身，是那種溫柔如水的美麗女人。 ( [; Q# a2 P% z
我於是做了一件令我後悔終生的事。 ) t2 ]0 |5 j6 K0 y+ ~0 @( ^. ?
我知道他是得道高僧，他手中的那串佛珠聚集了日月精華，只要我得到了那串佛珠，
0 H: `# Z2 _) H$ s我就可以很快修成人形了。 " P& U7 _7 t# ^7 n1 j) U
那天夜裏，我溜去了他借宿的那座離這座古庵十幾裏遠的小廟裏。 & J, I% I4 y, k# J
我等，一直等到他修佛入境，我於是收斂全身的妖氣，遊進他的房中，偷偷銜住那串7 Z) w( C! I8 M+ g
佛珠，從他的身邊遊出門外。
3 h4 r! G6 b/ x5 `3 H6 [5 L在我快回到密林的時候，我聽到身後追來的腳步聲和他的高喝：“妖孽！?d何偷我佛* X) E( b, F% E1 N9 M& _1 G
珠！”
5 E3 S* ?( _/ @3 y6 W4 O8 A9 i我停了下來，我回頭看他。
8 H' d9 k0 T2 u, e* t# I. W& I他手中倒提長劍，臉上和眼中滿是殺氣。 6 w! X* Z) X; P5 {9 J
我微閉上眼睛，我想，我是該命絕於此吧！但死在他手下，也不枉我修煉一場。
0 _) k6 F% y, Q7 _& e2 q我等了許久之後，並沒有等到那冰涼的劍落在我的頸上。
! S" @/ L+ h" o" V$ S' S我睜開眼，他已經遠走，最後留在風中的是他那一聲仿佛盡知了結局的長歎：“冤孽( B; {9 y: a* ]! V
呀！你還是好自?d之吧！”
" ~4 k  }/ W1 F" \3 T) a9 S9 d0 n
2 C* m+ d/ M+ `8 A9 n3 f+ L; u6 W$ [十年後，我終於修成人身。 6 I, D; v: a0 w
我化而?d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在人世間四處飄蕩。 8 m' `+ i" U1 R% f/ Y* _7 n
我想再次遇見他。 ! W/ [8 R2 y- R
如果我再次遇見他，他會知道我就是當年偷走他佛珠的那個“妖孽”嗎？
5 s/ J$ J$ ^" M4 S8 L0 A) a他一定知道。 8 E! j1 \; C/ O
但是，在我還沒有找到他的時候，我命中注定的劫難就來臨了，我遇見了另一個得道
, c8 `6 i9 A9 m4 o( A+ M高僧，那是他的師兄。
& G( ~3 m; I8 T6 x那正是春天桃花盛開的季節。 ) }, P; g% v5 C: c; K" r
桃林中芳豔的桃花開得炫麗，風中飄動著花的暗香，幽幽的。 $ S2 w1 z# Z' X; ]5 A9 o% u
桃林中的一株幾百年的桃樹，她是我的朋友。   f  o6 L9 P1 D  I' n, }! H( a! ^
那一年她開得特別的燦爛，原本是淡紅色的花瓣都開成了豔紅，像極了一天的雲霞，
5 I: @. E) l( T我都忍不住要纏在她身上和她嬉戲。 - j* Z' R$ F; u  e4 N  B& [: n
原來，我並不知道，那最豔麗的時刻，往往是最後的時刻。
$ s- Y) [- q) ?: K" |6 m入夜，在賞花人都散去之後，我拿出那串佛珠，掛在桃樹上，讓她可以借助佛珠的力* q; C# w% ]/ W
量，早日完成修煉。
/ Y9 o# i% D" V我也盤膝坐下，吸取桃林間的清氣和月色精華。 0 L8 E" x" Z% U
在我們正煉到化境時，一聲佛號長誦：“阿彌陀佛！”
1 ~$ E8 G% \4 V9 q驚醒我的佛號開始時讓我有種驚喜，我以?d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再遇見他了。
2 o0 c4 ^" |' d& Q6 @6 Z6 o& A& Z( J! r6 z5 k" s0 L
但是，接下來我就發現了不對。 ; t0 `6 w* y- h* N
那聲音不是他的，那聲音念出冰冷的感覺，落地有聲，仿佛鏗鏘的金屬之音，滿含著
; D$ q6 J8 r: m" c" q1 k2 s蕭瑟的殺氣。
! j0 a9 m7 C* e: ~怎似他的那誦佛聲呢？ + x, x% \) |) C" n$ n) E
他聲音溫軟，滿含著悲天憫人的氣息，任誰聽了不會被他打動呢？
$ X6 k1 t6 \+ r+ M2 O1 F& ]* d; F) Q我從地上一掠飛起，一把拉下桃樹上的佛珠，死死地攥在手中。 : j% f3 ]9 t8 |; @; a* J2 y
這是他的東西，我不能讓別人把它搶去，即使我死了，我都要將它握在懷中去死！ 4 U3 j% g& ]& @6 m, h
( `2 {4 c; l% W
一支在月光下發出寒光的劍向我刺來，我飛身向後疾退。
3 d& ^0 W' }* T/ `: j# c- b劍光終於沒有追上我的身姿，但是卻在斜裏一個轉向，直向桃樹上落去。“哢”地一
) E9 ?0 Z3 K1 Z- R3 a1 l聲，桃樹上一個巨大的分枝，在劍下斬落。
- R& l) v# A, Z7 y0 L斷落的介面處流出殷殷如血的汁液，我聽見夭桃的輕聲呻吟。
) Z& L* h4 I/ F% E& C“你別傷她！”我大叫著撲了上去。
4 }* R1 c  o; i5 e, ^- T, D“哼，都是妖孽！”那持劍者蔑然輕笑，然後怒聲叱我，“妖孽！你好大的膽！偷去
) @7 t6 o2 }6 [) G( c9 r我師弟的佛珠！還不還來！” ! q5 q; u0 R  M* S% @
我的心輕輕一顫。 " I$ _0 i! `$ y) b
“好，我可以還你佛珠，伏法於你，只是……”我顫聲求那持劍者，“你放過夭桃吧
  s2 x! M! G3 M+ U3 n6 W！”
1 ]6 F, }3 ~  s/ r/ V3 `! o! i6 s“哈哈哈哈……你只有伏身受死的份，還和我談什?l條件！”
/ _6 n' O+ _/ v: e6 d% w持劍者一邊揮劍刺向我，一邊拿出一張符，一抖手點著了，?齒V夭桃。夭桃立即被真0 e( a& E2 r3 l+ Z
火燒著，我聽見她痛苦的低呼。
1 E" n6 f" }' R# N) L我飛身撲向夭桃，一次次，卻都被持劍者擋了回來。
, j, q+ g4 H5 t# j# ^- P桃林的火勢開始漫延，那些美麗的桃花都被火吞噬了。 , ?/ O" n% m2 {1 E
我無力地跌在地上。
3 C) |& o# `5 b+ L; D我伏在地上，請持劍者放過桃林，?d此，我願用我的生命去換。
+ F* ]% h( h: r6 X8 s$ A% m“放不放過她們，等我先殺了你再算！”持劍者帶著寒光的長劍向我的心頭正刺過來
" j3 C/ }5 S* B* _，我能感到那劍氣之涼。 + a% _" {! x2 {+ r' w
我伏在地上，閉上雙眼，等著我命中的死劫。 5 {2 t& i" g% O) M
“師兄劍下留她一條活路！” + p' w( o  n+ N& O1 r* _  Z" l0 N
“叮”，那即將刺進我心頭的劍一下子被扣飛出去。 , L3 Z% x% x; t( V% R& V: z
我的心裏升起一股異樣，是的，我知道，是他來了，他在最後的關頭趕來救我一命。
* G) C, Y+ w( {( H8 V( }% b7 X- c
4 B# g  @6 }. a6 u+ I" L我睜開眼，看見他正在看著我：“你終於修煉成人形了，不枉我給你佛珠。”
/ p  B0 A# k. f0 i. R, S“是的，我終於修成人形了，我化身而?d人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就是?d了等你今天再
. [- Z6 z& D; O* c9 Y看我一眼。”
6 L& f. u" o, m+ o" z% v; n要說的這些都沒說出口。 + y$ r# B% r" d4 M; ?- s! Z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定也明白我的意思，我與他用眼神交流。
' L, P8 W' c  C& l  Y5 ]* w“你真是膽大妄?d！你竟然?d了這妖孽對我用劍！”
$ ]) ~4 v, y* v2 Q1 z“小弟不敢！”他忙丟了手中長劍，跪在持劍者面前。 . |5 y! M9 j% X5 N! b
“不敢？哼，你若是不敢，就快快讓開，讓我一劍殺了這妖孽！”持劍者一個起落 . P( W& S' m" W1 J9 z
，又撿起被扣飛在地的長劍。
* Y* C' G& q4 C/ U- l“師兄，請聽我說！這佛珠實在是我借給她用的。她雖是妖，但是我卻看見她眼中對
, c! c! i3 e0 p/ G佛的向往，我故將佛珠借給她，希望她能成正果呀！”
; N0 \, E4 T  w+ j4 x“一派胡言！妖就是妖，如何修成正果？”持劍者怒叱道，“怪不得今晚我都感到了1 s) c0 w7 C$ H6 Y
佛珠就在附近，你卻感不到，原來，你一直都在護著這妖孽！”
. v% d, Q" a( M& R+ ~5 O' C我忽然明白，我在世間來來去去卻總找不到他，原來他是在避著我，他是怕我被他的
5 v; c( A4 Z( ]' L' H+ ~師兄發現，斬殺了我呀！ ; g# f+ _* J8 B4 s  @* d
我突然仰天長笑。
' F- r7 U, T: k& K8 K$ G“妖孽！你笑什?l！”持劍者大怒。 6 m" [( W! M0 N
“我笑你修得好佛，得得好道！”我依然縱聲大笑，“佛雲，?菪穸音央I在你的開悟# d, M3 |+ H# U
下，我卻算不得‘?菪矷式I你有哪一點比得上你師弟呢！如何卻是位受人尊敬的高僧
5 K  h5 V& U# q6 E* n* s" H！”
  b* U/ ^- w/ e9 @持劍者終於怒不可遏了，他提劍刺向我，那是用了平生所修的一劍。 3 M" c! a4 l0 `" @4 F) X+ r
我是避不開那一劍的，我也不想避。
: v2 w+ }, P+ N( @- ]5 g% E但是那一劍仍是沒有刺中我。
9 c% l; k* K- m' v7 [* j+ Z他急躍上前，一把抱住持劍者的腰，那柄長劍正從他的心口處刺過，直至沒了劍柄！
/ L7 R2 u  w1 E( ~  T0 b
# f3 t6 `& s, E# K8 i劍尖從他的身後穿出，橫在我的面前！那劍上染著他體內的溫熱、鮮紅、悲天、憫人
- h' T1 b) f. d/ b( j……的血！ $ U8 K9 Y" \8 d6 e
“師兄，你放過她吧！”他痛苦地慢慢轉身向我，那臉上卻是一片寧靜，有淡淡的佛4 u7 G' F7 N2 V% o! E7 C
光在他臉上閃現，“你走吧！好自?d之！”
% I( I2 u- M' ]我伸手想摸摸他，他卻砰然倒下。 * o& u, u/ T" S0 m  p; W
我的眼中有一種叫淚的東西盈盈地漫上來。 ) q& ]: s! r( V1 c4 z1 `
持劍者怒視我良久，伏身抱起他的肉身，臨去前對我說：“他會拿回他的佛珠的，而
6 ^2 d7 F& N8 P5 w你，會死得更慘！”
6 A7 B9 d- I1 @5 L) m$ J+ A桃林已經燒成一片焦木。 6 ]0 M( S9 O, U& I, Z
於是我來到這座古庵，我要落發?d尼，等他來拿回他的佛珠。 6 @# U8 k) K: m( w
我手持金剪，自己給自己落發。
2 c# a3 t8 E8 t+ n將那一綹綹的青絲剪下，再丟棄在風中，讓它們在風中飛舞著，再慢慢落下。
4 n& i! X6 U0 ?4 s- p我修煉了幾百年，不就是?d這一頭的青絲嗎？可是，這一頭的青絲卻害得他?d我慘死9 i3 ~7 w0 u' S. s; g! m  Y
在他師兄的劍下。
5 f+ T: a. ]7 q6 d, u& u
' G, ^; q6 \: u4 y3 Y% J# M又是幾百年了。 ' ?/ S: s2 [& N9 f# P
夜已深了。 * @* ~' \4 M# u+ Y( a8 q
我從蒲團上站起身，將那串剛才在手中默數的佛珠掛在胸口。 $ F5 s" D& \- C
我要代他去顯靈了。 1 ~8 O5 A% A2 _, v. V( r5 v
今天，幾十裏外的小吳村那對五十來歲的夫妻來許願，他們四十歲上才得的唯一兒子* B& B% g* a( X+ S4 P
得了怪病，久醫不好，就快死了。 8 k3 k) F# x% P. K/ \/ y
他們求捨身佛救好他們的兒子。 ! y! F* r& M1 u* ~0 _
我到後院裏采了一把草藥，從口中吐出那顆煉了上千年的口珠，用它在草藥上輕輕揉
2 i( Z- x- N/ K搓一遍。 4 W1 O" M4 d1 ~0 s
然後，我化身成他的模樣，施法向小吳村飛去。 * r  b4 ~8 [4 O9 f! ~. l
那對夫妻正愁苦地守著他們唯一的那氣息奄奄的兒子。 4 i) }1 q9 l/ d; y0 Y
我輕輕用手揮了揮，他們就全身酸軟，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
5 ?& e( z& X7 M+ o我走進屋內，走到那小男孩的床邊，用我的口珠放在他的額頭，然後取下頸項上的佛" W8 w. M+ |8 F+ D4 r
珠，我?d他輕輕誦佛，驅逐病魔。 8 ^6 S, m2 w! m6 {4 c- c) \
那小男孩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他的口角有微笑露出。
: ]& o7 R6 U( y% ]我收起口珠和佛珠，放下草藥，走出門，揮了揮衣袖，那對夫妻恢復了正常，我聽見
" R( l% K- F0 \# }3 H6 t他們帶著驚喜的聲音。
4 l0 u: y! |: h/ a8 A3 P我轉身離開。
3 L2 \4 }+ Z2 f* m: s1 i* f這時，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l在偷看著我。 5 H0 T. A$ G! R. o
回到庵前，我化身?d原來的比丘尼的模樣。 9 ]" c" L" X6 t+ _  o: H/ F5 \
我輕推庵門，那門應手而開。
- Z2 _2 [$ |. w  a: c- I這時，一種怪異的感覺襲遍了我的全身，讓我覺得渾身弱柔無力。
3 U% x, P4 b9 ?4 E# c, x庵門大開的一瞬間，我看見一張我熟悉的臉，然後，我的心口一涼，我低頭正看見一5 Q  V4 u- R1 v# O
柄劍直刺在我的胸口。 & X% x. v( H- l# X2 U
“妖孽！居然化身?d佛去害人！”我聽見我熟悉的那個聲音。
1 t6 z6 L. [$ F那張貼著我很近的臉，居然是他！ 8 F+ Q6 V$ b% W) }. ?5 {$ ]# e  Y
只是年輕一些。
8 b  n6 ]0 q1 Z$ Y" O; ^我知道，是他了，是他轉世來取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7 ?% D+ I" V/ O! q, V# t7 a我想取下胸口的那串佛珠還給他，那串佛珠卻忽然斷落，“劈劈啪啪”斷開的佛珠一2 g4 ^4 w+ f& l1 p: R
個一個地跌落在地上…… - p3 h$ Q/ c5 m% E
“哈哈……妖孽，你今日終於伏法！”我身後響起另一個聲音，我轉過頭去，我看見7 j1 ^/ ]- D/ Z. S9 }# r
那個當年的持劍者正站在我身後，他已經老得像樹皮了。
( x5 K* G7 }+ z' h. `他依然狂笑著：“我答應師弟不殺你，但我早就說過，你會死得更慘！現在，是他親
+ H( d( B5 ^0 N; J& @7 w8 {: I) X手殺了你，感覺又如何啊？” ( u3 C, \6 q9 ]
“好！好！”我淡然笑著，“幾百年來，我等的無非就是這一天。” + J( o) h+ s& H
我又轉過臉，看著那張年輕的，有點迷茫的臉，我幾百年來不斷想到的臉。
/ h; k0 w, P) o& `“我沒有害人，我是去救人。”我柔聲對他說，“你說過我可以修成正果的，所以，/ a8 `& }4 T& {
我是不會害人的。” 4 R4 e4 V5 E7 D' [+ [( E& c
我雙手握住那刺入我胸口的長劍，用力撥出。
# o; Y+ k6 j2 Q% N: `我的血噴湧而出，有一股噴在了他的臉上。 ( u- d; r& s0 \( [( v7 g9 L
他迷茫地看著我許久，忽然一把抱住我，我又一次看見他臉上那種智者的神色，他眼
! H7 J/ Z' k% g# q0 d1 H中那悲天憫人的光。
" N, W. b" O" r7 z他，終於真正回來了！
% T1 ~/ K3 `" \3 W我的思緒已飄飛，飛入到一個虛無的空間。
0 m+ B: u' q; A但是，我還能感到那雙溫熱的手，那悲天憫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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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3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五部-狗變

最初，不對勁的感覺是那天晚上開始的。
, O5 ^  D, [5 \( C那天晚上，正軍正在網上和一個MM聊天。 5 o, h9 e2 h" f" r# D
正軍和那個叫金色風鈴的MM認識並不太久，不過正軍覺得和她聊得很開心，這是一個
+ G; Q7 t7 Z, b  T( @比較單純的女孩子，正軍心裏一直在想著怎樣把她引到正軍想聊的話題上來。 5 h9 t4 v. f& D% a
金色風鈴正在向正軍說一件她認?d比較好笑的事。
% Z  [9 E; o, M! `6 u; }( \2 O正軍一邊看著金色風鈴說話，不時地應上一聲，一邊在黃色網站上翻圖片來看。
: h" K3 o. X; _" _/ U這時，正軍剛上了一家免費的黃色網站，打開其中的一張圖片。 3 g' {7 ~# o/ L; j1 C! R  r/ S
圖片在螢幕上從上往下慢慢地顯現，是一個全身一絲不掛的美麗女人，但是女人的最
9 j9 I6 W5 j# W" p: M& p隱秘處卻被女人手裏抱著的東西遮住了。正軍仔細一看，女人手裏抱著的是一隻淡黃
3 h$ M5 J- `1 N, x3 {  P3 U色長毛的小狗。小狗的狗頭側貼在女人的腹部，看不清狗臉。 + k; J; N2 \( R6 p$ U# Z" p
“喪氣！”正軍大罵著，他恨不能把圖片中的小狗從女人的手中搶過來，再丟在地上
% A* ^* A7 y  S。
% B; z+ P! m# ]+ F3 Y就在這樣想著的時候，正軍忽然看見圖片中的小狗轉過了頭來！狗臉正對著他，並沖
1 R" @# e* d4 k' l; y; b* Q他呲著牙，音箱裏似乎也傳出“呼呼”的狗鼻子裏噴出的呼喝聲。 7 P8 L* B, t( H: ?& |
正軍嚇得一下子丟掉了手裏的滑鼠，滑鼠“啪”的一聲響，撞在顯示器上。
" a5 z( `% V) b' j/ @; }$ v螢幕上的圖片還在那裏，正軍再看時，小狗依舊側著頭貼在女人的腹部，哪有轉過頭' `6 o& H( Z0 F! `
來？
- W8 y( g/ K9 C正軍呆坐了一會，拿起滑鼠，關了圖片的視窗。
3 H: f; l* k  B! y+ m' s4 {6 D# }4 R6 SQQ上金色風鈴的頭像在一閃一閃。
. k+ @2 m. j' r' u4 z# h% B: D正軍再和金色風鈴聊天，已經沒了剛才的心思了。他心裏有點害怕。就是在這個時候
0 m3 [% f" n; B) D$ X, U( X，正軍感覺到他的背上癢，出奇地癢。 & j8 Q3 O2 o7 X
他先在椅背上蹭了一下，但是真有點隔靴撓癢的感覺，不煞渴！於是他用左手伸到背/ Y5 I, n8 a) t9 X  E7 ?, ?1 A: y
後，隔著衣服用力撓了兩下，沒想到的是，撓了這兩下後，卻越撓越癢了。 # f6 S9 C2 e, k' z
背後癢得揪心，正軍把手放進衣服裏怎?l撓也沒用。
5 t$ {( ~$ E2 E1 k3 M“ *** ！”正軍一邊罵著，一邊和金色風鈴告別下了線。
6 R! D- s0 _7 ]; c" p: q( `正軍脫了身上的衣服，用力撓背止癢，指甲上都撓出點點的血絲了。 / L5 A! ?7 ]) x" e0 h* B6 K3 S
是不是要洗澡了？正軍想，不對，前兩天剛洗的，不會這?l快就髒了吧？管不了那?l4 x% X! O; E3 g3 N' W
多了，也許用熱水泡泡會止癢。
: k: }0 v- C5 t, h* O9 O4 V0 p" D正軍一邊撓著背，一邊在浴缸裏放了一大缸熱水。脫了褲子跳進浴缸裏，熱水燙著背+ q: _% K2 j  w, a6 {( p2 U
，感覺真舒服，背上也不再揪心揪肺地癢了。 4 O% Q+ G. Z0 n  G) q2 o1 _, }
正軍閉上眼睛躺在浴缸裏。
/ u1 I  {+ @) Y+ P9 Q: w浴缸裏的水暖暖的，正軍閉著眼開始胡思亂想，他想到了昨晚看過的那部A片。片中
5 }( N$ r* q2 r8 M7 V女主角的身材真性感，皮膚白皙，還有那嗯嗯呀呀的叫聲……
5 R1 s# p( @5 O5 g& A2 U3 L這水暖得像是女人的軀體，正軍不由地伸手握住自己，他幻想著A片女主角正在他的4 o* W3 [) i' l% c5 }4 R( Y$ k
身邊，像這水一樣擁抱著他，輕撫著他……他的手不由地套動起來。   }$ l: G* b" |- ~$ r, ]6 T
就在正軍快達到高潮的時候，浴室的門卻“吱呀”地一聲響。 0 G+ m# {! x& E7 d
正軍被這門聲激得渾身一抖，他腦海中的幻像霎那間消失不見了，那勃起的激情也在$ w- w: R, P8 v+ ^) f
那一瞬間軟了下來。
( p0 @6 r* T4 h5 h# h這套房平時只有正軍住著，上大學的弟弟只在周末才過來，所以，正軍洗澡時並不鎖4 ^1 B8 V' u, N) d8 e/ ]
上浴室門的，只是隨手將門虛掩了。
6 Y! k* c  r; g  ~. Y正軍睜大眼睛一下子從浴缸中坐起來，向四周看著。
9 k  b8 M2 Y! j( r0 D浴室裏空空的，什?l也沒有，但浴室的門卻開了一條大大的縫。 3 W- m- K) b/ x5 w
正軍在冷冷的空氣中坐了許久，浴室裏沒什?l動靜，浴室外也聽不見什?l動靜。大概
# R8 o+ J$ S; T: R+ |是風吹開了浴室的門吧！正軍感到了身上的冷，又躺到浴缸裏了。 ' v" ?) \/ O% o+ n- i/ @
水冷了，正軍打開熱水器，又加了點熱水。
6 V( e, Z) j0 C. e水嘩嘩地流進浴缸，在這“嘩嘩”的流水聲中，正軍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哧哧”" d; j4 ?$ k# z6 j; B* v
地像刮鐵皮的聲音。
& p' q' F8 T- z$ y, X這聲音讓正軍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2 p, `. m- k( f; b: y
關掉熱水器，正軍聽見那刮鐵皮的單調聲還在響，那聲音，那聲音，似乎就來自浴缸
$ j+ O- U. Z  P/ ~的下面！ $ t! }5 _; r4 i! e- u# Q  B
正軍呆呆地，一動也不敢動，他想不明白他聽到的是什?l聲音。
3 d& q9 b  J" H4 J正軍跳起來，他想爬出浴缸去。 0 |1 S9 \, [. h, `3 c; @
可是，在他的身體探出浴缸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什?l？ * Z3 o% f3 e" e4 D9 Z
一隻小狗，淡黃色毛的小狗，只有拖鞋長短，肥嘟嘟的，短毛，長耳，大大眼睛。它
8 h6 ^5 M) ]6 K6 ]1 X$ N4 k1 x正伸直了身體扒在浴缸上，兩個前爪不斷地一上一下地抓著浴缸，像是要找人抱它似
: {  n4 w8 N8 ]+ V- U的。
" s( V, n* t# z3 @/ I' ^1 N$ Y耳耳！是鄰居家的小狗耳耳！ , W$ T2 g( @9 ^7 x) E
正軍松了一口氣，一下子滑倒在浴缸裏。 7 L$ S* C+ C  }/ W$ }
原來是鄰居的小狗耳耳，它怎?l跑進來了？
# W' ^; ~! `+ R耳耳？？？
, L# i5 n! a9 D6 R& X! i* C正軍又跳起來，怎?l會是耳耳？
& E6 z9 L4 P' D, j$ w( E他再伸頭向浴缸外看看，哪裡有什?l小狗？浴缸外只有一雙橫放著的拖鞋，哪裡有小% i6 s3 C' j- B0 L/ @
狗耳耳？莫非是他眼花了？可是，那刮鐵的聲音呢？正軍再聽一聽，浴室裏靜靜的，
% ^7 d# t8 j- y" W' L- [) b* {什?l聲音也沒有。 9 T8 B6 s! e$ S
正軍不再洗澡了，他從浴缸裏爬起來，用大浴巾裹著走了出去。
& T9 h) j- r0 ]2 X4 p/ `" L- _. b5 ^4 m. p, w; \
第二天，正軍在出門的時候碰到了鄰居女孩曉虹，他和曉虹打了個招呼，順便關心地2 K. z9 i' L4 U- }# O2 @( N
問了曉虹一句：“耳耳找到了嗎？” 5 n, D; p: B7 i: k3 R# J' O
“沒。”曉虹沒精打采地回答了正軍一句，就走開了。
3 G4 _1 Z: c4 b' n5 [' h' ?正軍心裏松了一口氣。 - H6 V+ H! r. t- e9 O
晚上，正軍又在網上聊天的時候，他的背又癢起來，不僅背上癢，胸前和腹部也開始
4 [& t3 J  [+ N癢，而且是出奇地癢，怎?l撓也止不住那揪心揪肺的癢。 3 u/ F- C; k" S% J0 l! s
奇怪，這兩天怎?l身上老是癢得難受？
. W* y* ~, D9 X0 i1 }* F6 V: [不會是，有什?l病吧？
* Y( P" }1 F$ A9 ?9 l2 r4 h; s( W  p9 S( {6 U" V
正軍想起前一段時間他老是去的那家髮廊，還有那個長得一般，卻極會挑逗他的髮廊
, u6 @* _! P+ V  A* j妹。他和她發生事情的時候可都是做足了安全措施的呀！
7 E! I* |9 ]/ n7 K2 ]: e5 L' m& C4 b! P* \
正軍脫下衣服來，仔細地看看身上的皮膚，和平時沒什?l兩樣，沒有皰塊紅疹之類的
+ m9 x+ _8 l7 u7 W，膚色都沒有什?l變化。 3 `* d: P( a8 T/ ^
可就是揪心揪肺地癢癢！ # n9 P6 s, [0 B  Z7 u9 ]% J9 F  I
正軍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像昨晚一樣，用熱水泡泡吧！
/ q  B- m0 t) l& s. u5 y$ U泡完熱水澡，正軍用浴巾擦幹身體，他又背對著鏡子照了照，背後的皮膚也沒什?l，
8 D6 R/ y) ?7 v/ a' P% J; r只是，背上有一層密密的汗毛，看起來比平時密，好像汗毛忽然間長出來很多似的。
  s% W: E1 x; v7 {' ~) K再看看，除了汗毛密一些，背上沒有其他什?l。 & _  D$ G" r  F2 ^1 e  a
正軍覺得渾身都很疲憊，他穿上睡衣躺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 S: U# ]% w0 e% w
半夜裏，正軍覺得乾渴，他爬起來想去廚房找點飲料喝。
, d- t) L8 @( L, F走到廚房的門口，正軍聽見廚房裏有一種“嗡嗡”的機器開動聲，卻不像是冰箱?妍?% q' W0 o" A5 k& ?  l5 T
的聲音。 * E  n8 `  l( }1 e
正軍心裏恐懼極了，他睡覺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關著的呀，現在是什?l聲響呢？
! f) z6 [9 v1 `) ]. t* @
/ m9 g9 H/ ~0 V$ B8 W正軍一步一步，儘量不發出聲音地走進廚房。
0 h1 }! y2 ]! ]8 u0 p, n廚房裏有淡紅色很弱的燈光。正軍仔細看時，卻是微波爐開著，那淡紅色燈光是由微
6 F# Q, U6 {1 @3 d, d0 e  i* h波爐裏射出來的，那“嗡嗡”的機器聲響，也是微波爐發出來的。 ! K( z/ u# q* V' M) \) `0 X
微波爐怎?l會開了呢？真是奇怪！ * o) t* X3 M" d8 {! W+ b
正軍兩腿發軟，但是他還是決定走過去關上微波爐。
6 A$ _' g6 P8 F( {, J不知怎樣走到微波爐邊的，正軍正要關上微波爐，卻透過微波爐門上透明的網看見微
$ y+ V$ R( g, C# k0 `波爐裏有一些東西，像是一叢亂蓬蓬的頭髮。
) M; ^9 q' Z1 h) s( U正軍害怕極了，他記得臨睡前微波爐裏是沒有東西的。
# R8 n/ I; P% B隨著微波爐下託盤的轉動，那亂蓬蓬頭髮似的東西轉了半面向著正軍，卻赫然是一顆
. p' o0 s' O! S% f8 d人頭！一顆眼睛還在睜著的人頭！
  y0 X" s: i8 E% |4 k1 x$ c而最讓正軍恐怖的是，那顆人頭看起來是那?l熟悉，就像他自己在照鏡子似的那?l熟
' y0 G# [8 U) \- D# G5 _7 U悉！
- n. v& }, }0 n, r" Z% s: I不錯，正軍看到的正是他自己的頭！！！
. Q+ x1 _4 O$ I7 C0 E$ \隨著微波爐緩慢地轉動，那顆人頭已經面向著正軍了。
9 h! K* i# n1 b" J: G6 V正軍看到，人臉上的肉開始焦糊了，有些地方像是開始熔化了似的，肉一塊塊地往下' V5 Q% H% U" R6 `# ^
掉，掉得整個人頭都血肉模糊的。 - U# Q" d" k+ D9 t4 G
正軍像夢迷住了似的，有冷汗滴下來，蒙住了眼睛，他不覺?聾熏縣F一下眼睛。
6 N/ O6 F9 D: Q- O$ \% K- Z. H再看微波爐裏，那個人頭不見了，裏面正在被燒著的是一隻小狗！淡黃色毛的一條小6 ~1 T+ L2 d3 n+ g; |+ X& |
狗，只有拖鞋大小。 6 j; n) [) L# H: }( B
隨著微波爐裏託盤的轉動，小狗開始在微波爐裏亂撞，託盤也被弄翻了，一下子碎裂( w6 i9 x% u+ {! U
開來。不一會兒，小狗不再撞動了，它倒下來，身上的毛已經一塊塊地脫落了，皮膚. r- @' f) s. k' B9 k/ a
焦糊了。 % m& ]" X- ?0 W3 s1 z, C
“叮”，這一聲特別地響，響完之後，微波爐停了，燈光滅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 j8 ]" E( b; D& }# f* V。
$ t: b: _$ R; H9 T! m8 V正軍聽見他的冷汗滴下的聲音。 ; r) K9 V3 \. y3 p& O+ C  L' h
他顫抖著手去打開微波爐的門，“?P”，門彈開的聲音讓正軍嚇了一大跳，他往後退
; j1 ~8 U4 M. k, ?! j+ @3 s: F5 i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6 i+ q1 O8 a' ?# d3 i6 a- c
) H  q2 X0 }# J) k% u+ j正軍渾身是冷汗，他覺得好像在做夢一般，他不明白怎?l會坐在廚房的地上。他覺得
: S& A( G: ~# `7 X: w0 n3 {' r. i非常驚恐，從地上爬起來，打開房子裏所有的燈。
/ i0 a/ ?' E1 B/ X5 C8 U廚房裏的微波爐的門是開著的，正軍小心地伸頭往裏看了一下，什?l也沒有。 4 E' S6 C( L" G$ k: W) v
渾身的冷汗慢慢幹了，一陣陣地寒冷。剛才，一切像是夢遊一樣。 ( N" D) X3 `/ e; n/ C
正軍不敢再關上燈了，他回到床上。
1 M" G0 d8 }- L- c$ f0 O8 Y可是，再也睡不著了。 ) V! q2 Y' m- [+ m0 M# N! Z
正軍睜大眼睛想著那個夢，還有夢中的那只小狗——耳耳。 , M  _' \1 [  `8 U. f) r" ?, |' j4 \  w
正軍自從住到這裏以後，常常碰見鄰居曉虹和她的小狗耳耳。曉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 M  B: ^! k3 Z' g2 ^  s
孩子，卻也非常傲氣。正軍偷偷地喜歡著曉虹，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曉虹是- J4 b5 o* n: f, r" _9 }( q5 H
不會喜歡正軍的。因?d他既沒有正式的工作，人長得又差勁，沒幾個女孩子會喜歡他1 P  L" `) G* p
這樣的，更何況曉虹。
6 P  ?: n0 l2 |那天他出門的時候，無意中看見曉虹家的房門沒關，留著一條縫。他偷偷看了一下，
3 b- O8 w3 J# g5 ^. B客廳中沒人，斜對著大門的房間門也半開著，門裏有個帶鏡子的立櫃。 5 |; f9 b  h- W4 E3 ]% r/ a
從立櫃的鏡子裏，正軍看見了令他心跳的一幕：曉虹正在換衣服。 % F3 Q/ |# G* h+ |
她已經脫下了上衣，露出只穿著文胸的雪白的身軀。然後，她開始脫下身的牛仔褲。* h7 D: L: ]! {: \/ Y8 ]

, B  |: f6 q4 M2 s# O( O正軍屏住呼吸，貪婪地偷看著鏡子中的人影。
& w; Z4 M7 ~( P8 U  m" l就在這時，一陣狗叫猛地傳來，卻是那只小小的狗——耳耳。
, I' ~6 c4 {) r! V曉虹警覺地關上了房間的門，正軍也嚇得從門口逃開去，一口氣沖到了樓下。他不禁
3 Z; L7 i, s) Q# L( |; D: F有些氣惱，那只該死的狗！幸好沒被人發現他在偷看。   `! B  n) ]+ S* N
幾天以後，正軍回家忘了關門，過一會他去關門的時候，卻看見耳耳站在他的客廳裏% q' X! N' V' m- O6 @
。
( R, W$ N: [0 z% \) V正軍關上門，一把捉住耳耳，用繩子拴住它的頸子，拿出拖鞋來打它。 3 n4 a$ b; n. }' \. h" d$ r( Q) g
“叫你多管閒事！”正軍用力在打耳耳，耳耳“汪汪”地叫起來。 0 G/ L+ w; l8 T9 q5 s7 g2 R: n) K! R1 s
對門傳來叫耳耳的聲音，正軍嚇壞了，他放下鞋子，可是耳耳還是叫著。正軍忙捂住
! D* ]9 m, ?3 d& W8 ]  n. _耳耳的嘴。可是，他家的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 o+ E% p, g1 Q8 d" h3 h) V/ j正軍抱起耳耳，想把它藏起來，又不知藏在哪裡，走進廚房，一眼看見了微波爐。正7 ]3 i, r: t% X$ z
軍打開微波爐，把耳耳放進微波爐裏，關上門。耳耳在微波爐裏叫著，雖然聲音小了' y' C, `5 h$ }  n+ Z  H7 Y" \/ ?
很多，但是還是可以聽見。
: z4 e! y) N5 `# Q/ P2 A這時，敲門聲更響了。 ! @% N. C0 e, F4 n4 o! H$ }
正軍慌忙中按了微波爐的定時，微波爐開了，發出“嗡嗡”的機器聲，狗叫聽不見了# K; A. Y; b; K$ A/ o# b6 y
。
' ?0 e; {+ }# j. b; K) v9 H正軍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耳耳的主人曉虹。
2 ?9 W4 c- h; L7 I4 b+ Y8 v  C# l“是你呀，什?l事？”正軍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問曉虹。
1 W1 S: F3 p& h8 y6 p/ t* ~8 z“哦，沒什?l！”曉虹有點慌張，“我家耳耳剛才不見了，我想問一下是不是跑到你
! Q) S& G, H. C% g( b  l  L8 f- W這裏來了。”曉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在正軍的客廳裏掃視著。 9 H: e$ a$ F5 @
“沒有，我的門一直關著呢！” 0 B" U+ i+ q5 z0 ?0 O: O
“奇怪，剛才我聽見耳耳的叫聲，好像不遠似的。”曉虹有點懷疑。
8 m  n( y2 G3 \$ B) L* j- v“哦，要不你進來找找？” : L; D9 ]6 y+ [. [+ a* }! Z! p, |
“啊，不用了！”曉虹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下樓去找找吧！” 5 o( T# @+ W* M, x2 r
正軍看著曉虹走下樓去了，不禁心裏好笑，他在曉虹的背後大聲說：“如果我看見耳
7 [4 H3 Q/ \$ n1 S6 N  q5 i耳，就給你送過去！” * v4 X9 m; d+ M
“謝謝！”曉虹走下樓去了。 ( q( Y% e) Q6 g' d& w2 o0 ^- z
正軍走回廚房，微波爐還在開著，他關掉微波爐，打開微波爐的門。
# x: \# s% ^3 M% r微波爐裏的耳耳半靠在微波爐壁上，表皮的毛已經被燒得脫落潰爛了一大片，露出鮮
4 J0 S5 O5 B' T0 X7 N0 J紅的肉，兩隻狗耳朵，腫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小狗耳耳痛苦不安，不停地掙扎慘叫
. R$ S4 y; t7 t2 u% T。它掙扎著想走出微波爐，但是看著正軍，又想縮回微波爐裏面去。
! p: R% V  \4 C" w* H: Z正軍看著被烤成這樣的耳耳，並沒有放耳耳出來，卻一狠心，又將耳耳推回了微波爐, y$ ~( e2 `+ Z, R) i
裏，隨即關上了微波爐的門，加大火，開了開關。
; X$ h- M: b4 r9 g2 h微波爐裏的耳耳恐懼不安地走動著，向著微波爐的門撞動著。 ' {/ h( S+ x0 g* |% I% U- g
正軍冷冷地看著微波爐裏的耳耳，轉身走出了廚房。
3 b3 d3 j1 Z5 F  h  g+ q1 ~微波爐“叮”地一聲響，正軍走進廚房打開微波爐的門。
0 A% ?' |4 Q" r/ x8 J& p, y$ w/ s天哪！微波爐裏一片狼籍，耳耳已經成了一具焦糊的狗屍了！耳耳全身焦糊，肚子爆- j: H" {# I8 |
裂，有一些內臟流了出來。微波爐的壁上沾著點點的血肉和內臟的碎末！
7 z8 E+ v' W" s7 u& L* S/ e5 s正軍一邊回想著，一邊心煩地翻了個身。他無法入睡。
+ G) @: |4 F5 ~, ?& l  k8 E( N$ F天亮了，正軍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涮牙洗臉換睡衣。 * q" f  @4 M* g( F+ G% f! H- L- S% }4 }
當他脫下睡衣的時候，正軍呆住了。他看見他的身上長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淡黃色毛，$ A- S' Q; ^. C
那絕不是汗毛！ ; ?- m5 R/ a; N2 E9 L" `
一天是在焦躁不安中渡過的。
- _' L4 W5 S& H" `4 a2 K晚上，正軍更焦躁了，他害怕，他到底怕什?l，他也說不上來，是怕那個夢？還是怕* K3 E! ]  P. H
他一覺睡醒後全身都長滿了淡黃色的毛？
# w/ c) W/ w0 k' J全身都出奇地癢了。 4 D/ ?! n& J5 s; q5 e
怎?l睡著的，正軍也不清楚了，萬幸的是，一夜沒做惡夢。
  ^# Z' w9 p- Y, ^早上醒來，正軍伸了一個懶腰，但是他忽然停住了，他想起昨天早上他看見的情景，7 I: A7 T: M+ d7 C: z4 L. w$ o
他身上在一夜間長出的淡黃色毛。
# n  P: W0 P, z' O# H7 e# Z5 U他忙伸手去脫睡衣，想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l變化。
( _8 U" n6 t/ g1 i可是，他看見了他伸出去的手。
4 @# j  }/ w" W7 T5 u2 p- w那還能算是手嗎？正軍驚恐地大叫起來！ 9 G' T- \* g  D0 _7 s
他看見的，分明是一對狗爪子啊！ + W/ s0 M" q5 F, ^$ X

. ?4 y& b( p9 p5 D& K正軍的弟弟周末來到正軍的房子，他打開門，一隻淡黃色毛，身體碩大的癩皮狗正扒
% t: p4 l8 L/ E/ c在房門口。 ; ~! s$ a+ z7 y, B
正軍不在，正軍的弟弟很奇怪，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找到正軍了。
. t9 Z% u: @: R; O* B: `那只癩皮狗看見正軍的弟弟，一個勁的往他身邊靠，嘴裏發出“嗚嗚”聲。正軍弟弟
; {, b0 a7 P9 s& e! s看著它那一身癩皮，厭惡地踢了它一腳，它忙嗚咽著往後退。
$ h9 o9 ?& W$ S+ M; r這是哪裡來的癩皮狗？ ' n8 W% p7 Q) U
正軍弟弟知道這不可能是正軍養的，因?d正軍一向最討厭狗。 * l) c; {* P  `& f
正軍弟弟打開門，給了癩皮狗一腳，“滾出去！”可是，癩皮狗卻向後縮著不肯出門' p$ ^, x" p% h6 Q
去。他氣壞了，“這只該死的狗！”
" u, Z- J7 s/ @. c" p3 \8 }, Y! q費了好大的力氣，正軍弟弟才把癩皮狗趕出了正軍的房子。 1 G: [2 F+ ?5 I" {# T: s9 n+ n3 E
癩皮狗夾著尾巴，可憐地看著正軍弟弟，眼中似乎有點淚光。正軍弟弟心裏有點軟，
2 b4 B9 y3 ^  @( I9 L但是卻不能留下它，於是拿了一塊剛才帶上來的雞肉，丟在它面前。 ( B0 {5 ?8 _( \' R& x
癩皮狗聞了雞肉很久，終於張嘴咬住了雞肉。
" k; [# U* q  \. n$ O正軍弟弟看了癩皮狗一眼，關上了門。   M8 C0 j$ I$ A- ~# g% E
癩皮狗吃完了雞肉，無可奈何地走下樓去。
$ L0 J! |8 ?2 y4 j$ Z癩皮狗夾著尾巴走在街上，忽然，一群狗沖了過來，狗群中有大狗，也有小狗，它們
2 o5 D* [) |8 g8 g沖到癩皮狗的跟前，圍住癩皮狗咬起來。 & |  \4 N7 c5 S& N7 f
渾身傷痕的癩皮狗終於擺脫了那群狗。可是，無論它走到哪裡，都有狗群襲擊它，它
+ q. K& J4 E; Q% Z3 V( k不得不離開城市，向偏僻的地方走。
5 B6 |! Q" y* F; p癩皮狗沿著塵土飛揚的道路走著。 5 R1 c4 b3 T, K' g( _8 n2 E8 g
它現在又渴又餓又疲憊，這一路上它經過了幾個鄉村，但是只要它一靠近，鄉村裏的
2 q, k" H( y) K/ B. `狗群就會叫囂著撲向它，圍攻它，連那些和它一樣的流浪狗也欺負它。 3 O6 M' C$ F1 |
它身上有好幾處傷痕了，有一處甚至被咬去了一塊肉。 # c+ B1 w) n3 S/ b  O
它只有避開那些狗群，向著比較荒涼的地方進發。
5 l' \/ Z8 @3 E; ~4 T( H% r, a翻過一個小山坡，前面有一個小池塘，塘裏生滿了浮萍，水綠綠濃濃，看起來挺肮髒8 g/ u0 e$ Y) |% Z
的。
) l$ H8 r/ {; ]& K  T4 H癩皮狗萎頓地走向池塘，它渴壞了。 % P" s: ?: s' k6 R% ~0 j
池塘邊的泥地濕濕的，有些青苔，很滑。癩皮狗小心地走下池塘邊，用前爪在地上試$ w+ R  @4 S# r+ S, j; R  U  ?
了幾次，找了一塊不太滑腳的地方，站穩了，低下頭去喝水。 * c6 D% k" |- y4 e( U
喝完水，癩皮狗?酈_頭來，向四周張望著，這是一片荒野，沒什?l吃的。
4 C' k$ A+ H8 a* a" K( O它失望地轉過身。
; H/ }7 N4 }. q6 e* r" C; V忽然，它驚恐地叫了一聲，不由向後退了一步，誰知腳下一滑，卻掉進了池塘裏。 ' D( O8 b: j+ }/ a' }

5 k& Z) i' H" E5 r( y7 a池塘的岸邊赫然站著一隻小狗！
3 a0 w4 o; O6 ]$ s% x# O小狗身上的皮毛像是被什?l燒了似的，一身焦黑，肚子下面的皮肉翻開著，拖著一些' c# c% S2 l, {
東西在肚子外面，仔細看時，卻是一些肚腸內臟在外拖著，?岫漞t紅。 * x) @: k' n  F; L4 W) ?' z
池塘裏的癩皮狗在被灌了幾口水後，很快地浮上來，轉身拼命向對岸遊去。 ) {5 a( _. ]. t& D9 n9 C; M
精疲力盡的癩皮狗終於遊到了岸邊，當它慢慢向著岸邊靠近的時候，它忽然又看見本
9 |- {; H3 J- N3 f+ [, D9 p來是站在對岸的那只小狗正站在它前面的岸上。 ( L! P, I) C3 k6 k
癩皮狗的喉嚨裏發出一聲哀呼，它急忙轉身又向另一個方向遊去。
5 M, J5 i  b6 \" e0 I可是，不管它遊向什?l方向，每當它靠近岸邊時，它都會看見那只焦黑的小狗正在它
7 Z) W+ K( {" q. _前面的岸上。 ( q" B7 }' m( j; ?2 _5 m+ w! b
癩皮狗又驚恐又絕望，它在水裏不停地遊著，它想避開那只小狗爬上岸去。
+ N2 `5 J- B5 B( [: B1 W' e1 k  X但是，它已經越遊越慢了。 2 L% ~9 b' N; N4 g
…… # E# l1 R" O7 ]+ |4 [+ D  ~
正軍弟弟好幾天沒見到正軍了，他向警方報了案。
/ }* d4 H7 P7 \6 M一天，警方忽然找到正軍弟弟，將他帶到殮屍房。 6 j4 U8 x8 k2 B: U
房中的床上放著一具用白布單蓋著的屍體，法醫掀開白布單，讓正軍弟弟認屍。那是! Q: F' g; ?8 _- U8 P
一具被水泡漲了的男屍，身上還穿著睡衣，但是睡衣已經破爛不堪了，屍體上還有好
$ a- [! \% D/ G幾處傷，據法醫說，那可能是被狗咬傷的。 3 f, m8 c+ U" q. y; i5 t: E
正軍弟弟的喉嚨一下子哽咽了，雖然屍體已經腫漲變形，但他還是認出了那是正軍。. ]/ e5 f1 }# H1 z3 E* C

' v' B! R2 C5 w( K. J  f警方人員告訴正軍弟弟，屍體是在離城十幾公裡外一個荒野上的小池塘裏發現的。
+ e; @$ d1 A6 Q; }7 v3 B% U) w% T+ u7 E. Y
正軍穿著睡衣去那兒幹什?l？正軍弟弟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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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4 PM | 只看該作者

第六部-兩滴血

夜。 + y; X8 C; j/ T% c
四周一片漆黑，沈得像墨一樣，沒有星，也沒有月。
2 i! X  T8 X7 m; E! e( R伸出手，手臂仿佛探進了一個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探入了墨裏，又仿佛，手臂已經
; \8 f5 a+ `3 @就此離開了身體，不知去向了。
0 p4 G4 Z2 X/ W1 e. y( ^淚，慢慢滑過我蒼白的臉龐。
2 U3 z) l9 ?/ C1 `9 x2 M0 l“你沒有前世！也不會有來生！” ' a% J6 S- ~" ^$ ~5 g" @5 [4 C8 r
那個冷漠而尖細的女聲像夜一樣無處不在，它一次次衝擊著我的耳膜。
. s  v7 v0 p3 ?) W# L4 D% g: _我用雙手抱緊了頭，捂住耳朵。可是，還是躲不過那聲音的衝擊。
$ W- i3 A0 B; [, t3 f“你沒有前世！也不會有來生！”
2 b- u' [1 r- Q“不！！！” 6 ?8 r2 V. J  Y0 v; B, C% }
我尖叫起來，我在黑暗中奔跑，不理夜的黑。
; ?4 p& J# }7 i8 v- b* \我什?l也看不見，腳下的路柔軟有彈性，空氣中彌漫著恐怖和腐敗的氣息，還有一種
% |" N) q7 }) j( G7 ?9 B淡淡的血腥味，淡的如同葡萄酒中極低度的酒精。
4 j+ s2 `% m  J我不辨方向，也不想辨方向。
7 y! J: r) x3 H) d+ l, O  B下一步，我的腳會落在哪裡呢？管它呢！只要讓我逃開這無處不在的聲音，即使前面
) Z* K1 R3 U  n. |2 {7 a就是懸崖呢！我也一樣跳下去！
, u$ h) k$ |) R5 D' G: J( t' E前面真的是懸崖。
/ E; {6 c5 K1 q我一腳踩空了，身體往下掉，風呼嘯著在我的耳邊吹過。 ( @# o0 D. R2 z1 y# h0 s
我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無止盡地落……
' @* x& y4 U7 o! Q$ J8 w終於停住了下落的感覺，好像身體突然間沒了重量，我飄浮在空中。
# A% G3 x" u. \! Q! e' m  c( P然後，我感覺到一雙手抱住了我。
8 C) n" \) \; |8 y0 G" x- C刺耳的聲音沒了。
9 r' }- L$ K1 B2 J- J. h5 t空氣中漫上來一股血腥味，甜甜的，鮮鮮的，像午夜初初綻開的蘭花，充滿著極盡的/ U, Y$ M- [" N0 C0 n
誘惑和迷惘。 ( K; Q* a/ e3 d
我再次醒來。
6 j* z% l, q6 t9 N+ ]/ E; O夜，並不像夢中那樣深沈。
' D8 o! c" P- ^# c% b$ s" W+ n3 g街上那徹夜亮著的街燈，昏黃的光透過落地窗簾，浸進了我的臥室，柔柔的。 / {' a0 H; ?  C$ J; w# m+ ]
我擁被坐在床上，從床頭上拿起香煙和打火機。 ' I4 f# H7 S7 z& W2 \0 R
打火機的火光在暗夜中一閃，耀著了我的眼。在打火機閃著火光的一瞬間，還有一樣
2 {, ]4 _- C9 M* H9 h東西的反光也一閃，耀著了我的眼，也耀著了我的心。 # b5 f* r- y$ F0 ^! f. P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把它吞下去，讓它在肺裏打個轉，再緩緩地從鼻腔中噴出。 * s* }- ~7 W9 i, R) b( t% v
拿起床頭櫃上那枝水晶玫瑰，在窗外透進來極淡的燈光下看她。 ' O. e& |* {1 y2 L6 y  F5 i7 y
她是不是開了一點呢？我看不出來。 9 z  y% G% X! r$ h. w! Q9 ^
也許，她在每個我發惡夢的暗夜裏，都在偷偷地舒展，偷偷地綻放？
: {! L9 T. s1 F3 V  g我真的看不出來。 : g8 b. I2 w0 K2 e! p" |5 T$ G
我不該去算命的，我想。 . z* A7 D* k  [" l  v4 N
! L) B& Y# a$ B4 `% \0 X/ ?; e: N
在街上的人流中穿過。
: }2 d/ Z4 w5 k2 t) p我茫然地看著街頭霓虹燈火，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l。
+ F* t* W( t- {" A1 C5 B我不知道。
4 `* b' B6 I1 e+ T$ C  R/ `" i在我等了三年之後，浩終於向我求婚了，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我說：“好！”我
' o# k9 n1 Z& ^6 C, y* @; V看見浩的喜悅，也感覺到自己的喜悅。 : k4 D- E' S- ?, ^# b
我終於得到了。
. n/ Y  l# b: ]* V" u我的失落感是在我答應浩的求婚後，慢慢從我的心底裏一點一點地滲出來的。 8 U- y3 M8 r" F. e0 F
我得到了，但也在失去著。
4 m# o) q2 p: J" g% W" z" ?. v我苦苦等待了二十幾年，好像不全是?d了等浩。那?l，我還在等誰或是等什?l呢？
" _9 y, W; ~/ K/ }/ r1 o
) s  R: w% b& E' @$ h. j血液在我的身體裏流動，一邊滾熱，一邊冰冷；我的眼睛，一邊是紅色的，一邊是藍1 }  h& @8 U6 y/ i" o+ I9 ]  u2 S
色的，左眼是熊熊烈火，右眼是千年寒冰；我的舌尖上，一邊滾動著呢喃軟語，一邊- A) ?: m4 x3 P* J* b, }
吐出殺人無血的利刃…… ; s( q  r7 h" t6 e: w, s9 `- d4 d! {
我是誰？
6 Y: v9 n; V, a. w那個暗夜的街頭，飄蕩到十字路口時，我看見了十字路口的那張桌子，和桌子後面那  b8 k; |9 }1 j" Y3 X7 @6 |
個黑衣的女人。
% N! p( D# h2 M( B# s: z她一直在看著我，我知道。 3 ?; O& B2 j; N" C1 F
我在她的注視中走到她的桌前，坐下，看著桌上那顆水晶球，還有那本三世書。
9 Y: I% s) O# K“你，能知道我的前世和來生嗎？”
# C" J3 i# [# Q$ f' C1 E那女人久久地疑視我，我感覺到她眼中的同情，溫柔，無奈，還有憐憫。
' H& f. h* \: Z1 C2 f不！我不需要憐憫！ / }) {3 C% J1 i& l1 J
我站起身來就走。
( F% O* [3 z& I7 z“你沒有前世！也不會有來生！”她的聲音冷漠而尖細。
1 A9 G5 f) H2 o6 c) K7 G9 f我驀然轉身，直視她的眼睛，她的眼光與我對視著，眼睛中依舊帶著同情，溫柔，無7 H( _+ |, y  H  m; `& m
奈，還有憐憫。 ) \# C& q+ q. F' p
她遞給我一樣東西，卻是一枝雕刻精美的水晶玫瑰。 4 t) O" L' h& k) K
“水晶玫瑰開敗的時候，就是你生命結束的時候。” : R3 ]3 j/ C* n' T% ], C8 j$ @8 m
水晶玫瑰也會開花嗎？我把那枝水晶玫瑰插在床頭的時候心裏這?l想，有誰會相信水! Z0 ?6 M4 W; w/ b4 L' q
晶玫瑰會開花呢？但是，我相信。
) o7 ~& Y; o% U- F  o6 {9 C# _/ o+ M3 r+ ]7 A7 Z
我仍在暗夜的街頭遊蕩，我想再見到那個黑衣女人，我想問她?d什?l，?d什?l我沒有
  r! g! d; W5 i4 U/ \& ~4 \! w前世，也不會有來生。 ( E. U) g& }0 J; Q7 `
但是我終於沒有再遇見到，或說是沒有再找到她。
: J* j) z7 c7 q4 e, X5 x我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家古董店。
) K/ `' N( u# @6 c4 E從店外落地玻璃窗，我看見了一件瓷器，那是一個花瓶。
0 i* [# l2 {  F# A* k. h7 i古董店裏沒有人，我徑直走過去，拿起了那個花瓶。 / B# a& |2 S# U$ j; n) G  D3 n
這是一個細頸白瓷底的五彩花瓶，瓶上是一個著黃衫的女子，半依在曲廊的欄杆上，
9 y* _. i" A" P! I欄杆外是一個荷塘，開著朵朵粉紅色的荷花，濃疏有致的荷葉下，一對彩鴛相偎依在& n) Y1 y4 @. b. F6 w
一起。
7 l# T8 N( z0 n- `不知?d什?l，我一眼就喜歡上它了。 ( r: _" _1 ^/ p" `8 @
我細細看著那個花瓶，看著那花瓶上的黃衫女子，後來，我笑了，我想，我之所以一
1 R( x( @3 m  J! t眼就喜歡上這個花瓶的緣故，是因?d那瓶上的女子有幾分像我吧？ ; A. C" x: S' V5 g) K
真的，那瓶上的女子雖然很小，卻是畫得極精致，那依欄的慵懶樣子，那茫然的表情
% @+ k; X5 }8 i/ E4 r9 q3 R  j，還有那五官，真是有七八分像我。
+ @! B5 D$ y' I8 g2 x1 p“小姐喜歡嗎？”一個聲音在我毫無心理準備時響起，嚇了我一跳。 $ N$ \) g9 _7 m# X. X8 e$ C  J8 o
轉身看見身後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男人，英俊的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
' l; L. D% v; |; |" B不知道?d什?l，轉頭的那一瞬間，我的頭腦裏一片迷惘，好像有很多的東西向我湧來: \- i+ `* W7 ~. c+ |: F4 u! V
，又像有許多的東西抽離我的身體而去。 0 i6 |/ c+ O( f/ ~& B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勉力鎮定下來。
( G4 m. S1 G: p$ C3 O+ e8 h, e1 R那男人的臉上仍帶著迷人的笑。 3 Z/ k0 K! s8 u7 \1 I
“多少錢？” ' |3 n; ~" I  P4 v+ u) j
男人搖頭。
, Z! H8 z1 F9 X, p/ l4 V“不賣嗎？”
. q) F, k% [9 o2 X" I$ G  P& [) M“不是，”男人低沈的音調讓我覺得如此熟悉，“她是無價的。” 7 O, ^9 G, T8 r* p% f& J! D
“無價？”我笑著把花瓶小心地放回架上，“看樣子我是買不起了。”
, r* l% v+ W+ P4 {) r& A* w“如果小姐喜歡，”他沈吟著。 9 T4 H4 i7 K2 Z8 y1 Q. n3 I
故意想敲我？看他樣子是在想怎樣出一個高價，把我給狠狠狂宰一刀。
* o' D0 @+ Z5 v! E' U6 A/ G“小姐如果是真的喜歡，我可以不要錢。”他仍舊微笑著。
$ C6 W+ L  ^* V$ }) p! f天哪！他想幹嘛？白送給我？沒那好事，一定心存不良！ 1 v" \) @( b3 Y0 g/ Y2 ~, E# t9 X
“沒價錢的東西我不要！”說完我轉身就走，可是，我的腿像被什?l牽住似的，不願
# R7 H" O  H0 T: N4 Y' i) a邁開腳步走出去。 ; K! V6 ~6 J7 y+ g1 C1 j
可我還是把那雙沒用的腿給扯了出去。
8 U/ n( {8 Y  E3 a4 D3 [# j: g6 w我一夜不停地做夢。
4 t7 D% x  z) ^我沒再夢見那個黑夜，我卻夢見了古董店的老闆，他穿著一身銀色的衣服，披著黑色
3 S* Z0 c$ S7 W( e4 H) U) V' a披風，像童話中的王子一樣走向我。 / Y0 |/ v, z/ v4 p4 g% Y- t0 E& [& n( A
然後，他用一把半尺來長，銀色的馬頭刀，割破了他左手的中指。
7 g/ K, s* A3 j  C& K) W. t4 Q我聽見他在對我說：“我給你一滴血……” , E: |. G  R. ?8 T/ H9 N/ i
% E+ t& c! a7 I8 D  B% `& |
我終於沒有忍住，我再次去了那家古董店。 0 G4 e1 [! Q% c
店老闆——那個英俊的男人，好像算准了我會回來一樣。
5 X; U. s/ [. ^  i8 |: r他微笑著，那種自信的微笑讓我有點惱火。我之所以沒有發火，是我發現，那個花瓶
# g) K, ~% z9 w! c5 o, e8 u, |. b和古董店老闆帶給我的誘惑力，遠遠大於我的氣惱程度。
" D9 N$ L; ]5 j* ]我再次細看那個花瓶，並用手撫摸它。
9 x# ^' h, h9 i. s# j8 i, c- B0 v9 H7 U" @1 K" P
這一次，我發現在那黃衫女子的黃衫上，在一點暗紅色的東西，我用手擦了擦，擦不5 @/ G+ O7 f( {' {' C4 K" `
去，顯然是燒成窯時就那樣。哼，這瓷有了這?l點汙?晼A可就不值錢了！ & j; }0 z* D1 ?$ l  P' ?8 Z
“這裏是有點汙?晼A”老闆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這可是真正的古物，康熙年間
4 @6 N8 s* s% M% \' t5 ?景德鎮禦窯的瓷器。其實，這一點的汙?暀~是最珍貴的，這裏還有個故事呢！” 6 ^5 ~( e9 W9 Q' K
“哦？”我半揚起眉頭，半信不信的表情。
( E- _' A% p( t“有一個年輕的畫匠，是在景德鎮禦窯裏專給瓷胎上釉的。一次，他在給一個細頸花
$ b2 G  N* t. J+ c7 _瓶上釉時，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沾在了瓷器上，和畫上的?帑⑻V在了一起。本
. d8 X$ }7 r, r+ n來這樣，這個瓷胎就廢了，不能再進窯燒的。但是年輕的畫匠極愛這個瓷瓶，就偷偷
0 r  N  z8 B9 A6 H% n! O5 |, j1 s找人帶進了窯裏。誰知這一燒，卻使這滴血凝聚了天地之靈氣，化?d了一個精靈，附
4 K6 M8 R0 s* m/ Q" o在這瓶上了。”
0 @2 A3 y5 i( G' O# G# ^  w! _“哦？”我看著他，“說鬼故事嗎？” * D9 e) {( d- C
“你不信？”他仍然笑著，“以後你就會信了，你不覺得這瓶上的黃衣女子很像一個
$ x* T. D0 L; j. d人嗎？” + t% C: h6 F- Q5 E
我忽然想起了那夢，他在夢中對我說：“我給你一滴血……” - f% _3 s; B) I
還有那個看三世書的黑衣女人的話：“你沒有前世！……”
8 v8 I0 H/ u1 b7 C難道他說的這個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個弄破了手指的畫匠？
* X! M5 q# |) C3 R; n9 Y. L& P. V/ \
我用迷離的眼光看著他，我腦海裏一片迷惘。 ) K/ z) O" ?# s' h4 ]" t
然後，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地吻我，吻得我喘不過氣來，吻得我腦海中一片迷離) d0 E, M- h4 x/ Z1 _; l4 N
，吻得我不記得我是誰，而他又是誰。
4 w; J& m9 L, ^9 b我自然而然地回應著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他懷裏的那黑暗、潮濕、迷離還有甜絲
2 ^# I! [+ I: R絲的血腥的味道。
; e% H; W, \( d: P7 G3 d- M- m我把自己交給了他，一個陌生的男人。 4 {9 b: w/ F: f: v- c2 X% x) C
那時，我不記得我已經答應了浩的求婚，我也記不起世間的道德觀念，我應該把我的
: M' c$ c! M$ b" {' @3 E* t: E初夜留給我的丈夫……
) p! u  d( ~) O9 r, X
( V0 }' ^6 a' A我什?l都不記得了！
( D1 |& U8 d( x8 f1 I# m* J我只是順著身體中的欲望，讓它在那極度的誘惑中自然爆發。
" `% r% q, ^1 }1 l; W7 r; x做完的時候，我伏在他的懷裏哭了。 $ u2 Y8 j. L$ p: W6 y: V- ?7 \' j
我看見他的眼中也滿是自責，他用力地抱住我，他吻著我臉上的淚。 0 T# ^; v( _, v" }/ |4 O
我看見身邊的那個花瓶，於是輕聲問他：“那瓶上的精靈，現在還附在瓶上嗎？” 6 W: K" T+ z5 J. \9 F) q' q
4 I- s: `; \/ v
他眼中的自責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d她愛上了那個畫匠，?d了她的心願
' {7 W' u9 z' F% m2 W0 v7 ^  o，所以她投胎來到世間，要和那個畫匠渡過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願。” ; f* }# |+ F0 R0 h' P
“她死了以後，還會化?d精靈，再回到花瓶上嗎？” 4 w5 N6 E+ R/ j% D2 u
“也許會，也許\不會，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樣迷惘。 ( P7 B  \+ \, Z+ ]8 R/ `+ N
我帶著他送我的花瓶離開了古董店。
5 n# u, u9 q* ^0 m也許，我就是那個花瓶上的精靈，而他就是那個畫匠？我這樣想著，也許\我找到浩只
/ O& `3 y8 l+ b. ]是我不記得我來世間的目的了？
( g8 z( N# I/ v我在暗夜裏再次夢見他，他對我說：“我給你一滴血……”
' d& b/ y( R# _# R  I% U) t0 h9 u5 a( Y9 [# i0 g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經不在了。 ! @; r8 O; o' e% U$ C4 q
古董店的門已經關上了，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此店出租，有意者請與店' K& a! }2 ~' ~3 ?3 e0 h
主聯繫：XXXXXXXXXXX.” 8 U7 }! S+ |( G& b! C
我試著撥了那個手機，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喂！” " y- ?8 u/ y+ H& o! E% p7 E7 X
# v" X$ R' t3 @2 u/ l* Z
我無聲地掛了電話，那不是他。
2 H& ~7 ^+ m; O, z" ]/ T2 |# f$ ^他?d什?l離開？
6 J* p7 b1 L& _( A7 ]我又開始在暗夜裏飄蕩。 8 z# y5 |0 N& j  Q4 ?1 v) t
暗夜，可以包容一切，包括我的思念。 5 A2 |; A9 q) A, O/ {
夜很深了，我走過一個街心花園，花園裏黑黑的，不知?d什?l，我轉身走進了花園。0 F0 H$ H8 Z* J2 v; T" a, r
% ^7 F" c. W2 Q# l- Q
其實，去哪裡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只是不想回家，回家，對我來說意味著想起浩) i  r/ o+ P1 W3 U% h* w
，我已經很久沒與他聯繫了。
$ a8 q/ y* v; H而且，我害怕睡覺，睡著了，我就做各種我不明白藏著什?l玄機的夢。 $ F5 p3 L4 v( Q. V
花園裏很安靜，街上有街燈照過來，不太暗，也不很明亮。
; `1 O' C- a+ u2 q) [: U6 r; M& Y- Z我像散步似的，在花園裏四周走動著。   H/ Q4 _' A7 `5 C
然後，我聽見一個細細的喘息聲，就在我旁邊的樹叢裏。 $ ]% |, ?* k6 H. z  r( }( P
我輕輕撥開樹叢，借著微弱的街燈，我看見樹叢中的兩個人，一個黑衣的男人，正俯
( Y6 r: R  U  i* @& Q) o身在一個女人身上，我看不清女人，只是從露出來的腿上判斷的。
7 |5 M8 r: {9 [5 e8 x) ?8 X- ^/ x( N“晦氣！”我想放開樹枝的手動了一下，樹枝碰在了一起，發出簌簌的聲響。
4 t; B" M5 x( w9 j伏在上面的男人聽見聲響轉過了頭來，可是，我卻嚇呆了！
1 {4 B  _$ g, c9 a' Q3 ?8 V  \我看見了我一直在找的那個男人，他，那個古董店的老闆，他的身體下面是一張蒼白
; F: J1 {- b0 X* u( g- Y的女人的臉。
0 x! b& Y, e1 X8 W我極度驚訝和害怕！
& H8 Z; Y' Z- S! v, j. Q: D3 q他，嘴上露出兩個一寸來長的獠牙，滿嘴的鮮血，正瞪著眼睛看著我！
0 b0 o" V  h6 G! j我恐懼地忘了放下樹枝，更忘了轉身逃走！ 4 o7 f, q$ j& v4 d
他一下子就出現在我的身邊，我看見他的嘴上已經沒了獠牙，也沒有血?晼A他伸手想
) n# b8 @+ _" c. J% @+ P5 u抱我，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推開他，狂命地奔跑出去。
: m5 f4 o5 h& ^* h我在暗夜裏沒命地狂奔！
2 K& E; |9 H% r2 U1 O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也不知道我想做什?l，只是沒命地向前狂奔！
$ A; B1 n1 D! I9 C" p1 ~與其說我是害怕，不如說我是憤怒。
" y+ c  p8 f  F5 g8 c我憤怒，他對我說了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他要了我身體，他讓我相信，我和他是轉
4 \( N) a" Y7 r* o, S世來完成那個美麗愛情的……
+ i& T$ x- S4 A我相信了一切，不能也不該信的，而最後，我發現他不是我命定的那個人！不是！
9 H. F7 j3 l& f* L& L  a! ~& k, T- r: v& E& n8 |0 {6 E8 G
可是，我最恨的還是我自己呀，即使這樣，我發現我還是想他！
. W8 Y- ]; l) v+ @我終於脫力地倒下了，我臉上滿是絕望的淚痕。 : R0 K# E' z0 p) @3 |( ^: L( R
夜更黑暗了，這是黎明前的最後一刻。 6 V! V' Q+ p8 h& \# }- [: F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一驚，以?d是他，?鰾Y卻看見是個藍袍道人。
, q! O% B/ u7 M: ^道人蹲下來，看著我說：“你面色青灰，頭頂一道黑氣，必是撞著了不乾淨的東西。/ {6 h% H# c1 {6 l0 C- q% [( ~6 q
” + k# ?4 }8 X5 I) @/ }
我沒說話，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依舊清楚無比，帶著一種藍色。 : r, c0 |* O: z4 v, U
“這裏有一把木劍，如果你再遇上那髒物，就直刺他的心臟，他就會死了。” 7 L; Z7 j' u/ q( U/ S, r0 s
我用顫抖的手接過木劍，定定地看著那道人。 , ^7 ~7 O0 N$ k# s! O% c
“不用害怕，一劍就要殺死他！要不，他反而會害你的。” 2 j9 f4 T4 u1 I, v: s$ o* O
道人用他藍色的眼神盯著我，我的心頭一片迷朦。 ; n5 r: y4 i# T* P/ M
“記住！一定要一劍刺入心臟！”道人的口氣十分嚴厲。 1 V4 O0 c$ r8 q
“我記住了，我一定會一劍殺死他！”我木木地重復著。
+ ~. s/ [$ j9 g" g. I. I
3 I" D- @/ ?' }9 S3 k2 B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微亮了。 4 P, Y# N  b" w/ q& {8 X3 E
我打開燈，看著那個擺在矮櫃上的花瓶。 3 J% |& J, J6 e5 L6 O- u% g' @1 c' @* z8 z
有人敲門。
% u( \1 t+ `% H$ e; A是誰呢？我從貓眼裏看見是他。
) h0 R2 Q9 m, h  b' N* M$ v我回身拿了木劍，藏進我的袖子裏，然後從容地打開了門。 : }6 B6 Q4 q, u( \
我把他讓進我的客廳，順手關上房門。
- e4 j4 u! \! i“你是怎?l找到這裏的？”我柔聲問他。
; h3 @; K* v+ P5 k. }他走到矮櫃邊上拿起那個白瓷花瓶，微笑著說：“它在哪裡，我都可以找得到！”他
. \1 n) W- j! D" M+ h; o" E# e0 [的微笑依舊那?l迷人，我的心也一陣陣地痛。 4 f# e! `" v6 i/ }5 _& Y
我走近他身邊，他沒拿花瓶的那只手輕輕摟住我的腰，我一隻手攬住他的頸，踮起腳5 ]: L6 Q% Z& z% s7 k# l" |* T
，微微翹起紅唇，另一隻手卻慢慢將木劍抽出來。 ) Q  v& c. N+ a+ N+ W' I4 w
他微笑著吻上我的唇，我的木劍也刺入了他的胸膛！
  U& I4 J5 B3 t3 ?* ?他的吻還是那?l極盡誘惑。
4 I4 k& d( _' t7 A疼痛讓他全身一抖，那只白瓷花瓶從他的手上落了下去，可是他卻沒放開另外一隻抱+ R6 Q" c2 U2 V$ a' o! o( s
著我的手。
4 R7 E. g% ^/ J. h“這劍是在哪裡來的？”他看著胸膛上那把直沒入柄去的木劍。 + J! u& L1 N" j# d
“一個道人給的，他穿著藍色道袍，有著藍色的眼睛。”我的心也好像給劍刺了一樣
  q  |) r! W% B8 }, `，痛，極度得痛！
- y7 b& K# Y$ X+ l' W1 v“是他！這個卑鄙的傢夥，他利用你！” : x! {* d" ~6 q! a
我看見他的血慢慢從傷口處滲出，紫色的，紫得像是勿忘我的花朵。
; W& H9 N8 w* \6 Q. K9 M) z“你這個小傻瓜，你上他當了，這樣你也會死的，你再也無處可去了。”他的眼中無
$ Z6 m2 _# z# |8 D比地痛，他指著地上的花瓶說：“你的棲身處沒了。” 4 g* i' Z# c/ S/ j- h/ M
他的血沾上了我的身體，我忽然間清明無比，我看見幾百年前的一切。 % ~( Y5 l: k+ }7 S4 B& W
我在花瓶中，我看著那個畫匠，卻是浩。我，愛上了那個給我生命的畫匠，我想和他
( y- H* O9 \' {3 J( a在一起。一個黑夜裏，一個穿銀色衣服，披黑披風的男人向我走來，他對我說：“我- R9 W* c  E/ S6 n2 l$ v( }3 {: |
給你一滴血，化做你的身體，讓你可以去人間投胎，和你相愛的人在一起。但是，你$ Q% b. [. H1 c3 d3 f9 `
要答應我，在你渡過世間的一生後，你要和我一起走，你肯不肯？”我於是答應了他* \; p  N" P, N1 p9 E
，我看見他的中指有一滴紫色的血滴下來，瞬間化做一個淡如煙般的女子，那就是我7 l# u( v  n$ K! S) B
。
1 o1 T) |+ c# h8 q“我忘了一點，我的血裏帶著我的資訊，所以你已經不再是瓶中那個精靈了。” ; ?" q! N. k* |
是的，我的身體是他給的，而我的靈魂卻是浩給的。所以，我總是不斷在矛盾，一邊3 y9 ^7 D/ f* x* z$ c" b2 q6 g
是熱血，一邊是冷血！ . v* X) V) a4 i) o: O8 j
他的血越流越多，紫色的勿忘我在他身上盛開！
& c; X' P7 k# {, Q& x* Y“我不該來找你的，但我忍不住，你是我的一滴血，我想你。可是，我卻害了你！”  g2 _8 O9 W" D9 L6 B/ m& _

" N' @7 E8 r# I% L  e我的淚流下來，我的心巨痛無比。
1 o/ K! t3 I* M! F2 {他再次吻著我，我像第一次一樣迷亂，我想讓他進入我的身體。也許，我和他本來就5 z+ ?$ ]* O% S
是一具身體，因?d，我是他的一滴血。 ' f$ z  m% N/ N& \8 ~8 \" }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擇跟他走。但是，卻不會再有機會了。 & X) [' K7 W: `* }9 l0 o: t
他的身體慢慢變冷了，我的身體也在變輕變淡，在他血流完的時候，也是我消失的時& V" n- L1 ]! K; f' W! v! f" ~# q
候，我是依俯在他生命和身體上的一棵寄生草，我只是他的一滴血。
0 s9 [* W+ T# r/ F( Y7 h0 l是的，我沒有前世！也不會有來生！
% {4 S" w" g1 |: N7 V/ y我看見我的臥室裏一片明亮，插在床頭上的那枝水晶玫瑰正在豔麗開放，她已經開放
8 H, V# W: j  }) ?到了最後，她凋零的時候，就是我生命結束的時候。 ) e( d3 x3 b+ z# U6 j
原來，我只不過是兩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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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5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七部-魚咒

樹木茂密的山間有一口深潭。
( V8 t2 G3 ^2 I潭水是暗暗的藍色，像是望不到底的感覺。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潭水摸上去都是那% `# F9 e% Z+ y/ I
?l的刺骨寒冷。山上有小溪不斷地流進潭裏，但潭裏的水從來也不見滿上來，而且，5 @& V1 u- K5 A. ?7 Y5 f* k
無論是乾旱時節，還是暴雨傾盆後，潭裏的水也不見退下去一分或是漲上一分來。住
* y6 [/ E. M% e3 S4 J8 s在山腳下，靠樵獵?d生的人們，都傳說這個潭直通大海，深不見底，而潭底裏則住著
9 l2 Q+ t0 Y" o% O, `* `' b龍王的女兒。
$ R! j6 a7 I# ^0 q書生連著幾次趕考都名落孫山，不覺有些沮喪，但又心有不甘，於是一個人收拾了行2 v& f  T' ^5 V6 ~5 `! m$ T! d
裏，寄居於山間的寺廟，苦讀聖賢書。
+ x: }, i  t' t% @8 ~2 J3 a每天一早，天剛放亮，書生就起床來到後山的潭邊，用那終年都刺寒入骨的水洗洗臉  d: c6 o: Q- B& M8 H" e/ H8 m
，頭腦頓時清醒，於是就著微弱的晨曦大聲朗誦著詩書。 " J9 n' p2 Q. B8 ~. c4 g
常在潭邊讀書的書生漸漸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像。 ; P2 J" g) S, J0 w% K
接連著好多天，只要書生一到潭邊去朗誦詩書，潭裏就會浮起一條模樣奇怪的魚來，
9 @$ Z) [* D0 F9 C+ R2 _$ u" c在潭邊慢慢遊動著，隨著書生的誦讀搖頭擺尾，仿佛聽得懂似的。書生仔細看那魚的
7 w- g( C" u9 ]1 [* l9 x! U4 \模樣，卻是一尺來長，身體細薄，身體的最寬處還沒有兩寸寬。最奇的是，這魚通體
5 Q. U% E. J5 O潔白，魚鱗細密，仔細看來仿佛魚體是半透明的，幾乎可見那一根根的魚刺。當這條  n& z) X. W4 s5 c* b+ [5 S& W% B
魚在水裏遊時，那白色的鰭在水中漂動，如同白色的飄帶。
- b1 b& |$ R2 a; l8 ]: L$ k書生有次故意試探，他收了書走入林中，卻並未遠去，稍呆一會兒，他見潭中那條白
2 V6 e4 s" S& Q魚已經沈入了水中，於是他複又拿出書卷，大聲誦讀，不一會兒，卻見那條白魚又浮( N& Y6 `. u4 `4 }- u
了上來。如此反復幾次，書生確定那白魚是有靈性之物。書生不禁又驚又喜，他驚的
- m% t1 [# g" }$ K/ T( u是世上果然有能知人善意的動物，而喜的卻是，聽傳說潭中有龍，這條白魚的模樣奇
5 z( C: f) _/ X+ G. K$ m7 T) o怪，倒是和龍有幾分相像。如果這真是一條龍，豈不是他的造化？ 9 G$ r/ R3 Z5 e  M, M
自此後，書生天天更勤於來潭邊讀書，讀完書後還和白魚說說話。書生感慨萬分，他5 d$ _, H2 P# z, x
數次在科舉中落地，自歎天下無知音，不想今日在這深山之中，卻遇上這樣一位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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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書生發現白魚常常在他要走的時候在水中流連不去，而有時他還未
, l! h1 v! q2 Y4 G. `7 v' Z$ h到潭邊，白魚已在潭邊遊動著了。
+ r3 g% e$ V% n1 l7 G$ q$ P於是有一次書生問白魚：“你可願天天伴隨著我，如果你願意，我就把你放到我的房
! m: l; h. K. i6 u8 p; M間裏，每日飼養你。”問完，書生驚奇地看見白魚在水中微微點頭。 / [* o& R: o2 p+ u
“你等一下。”書生說完就跑回寄居的寺廟，向和尚要了一個大的瓦罐，他拿了瓦罐5 r0 `) Z+ ]/ B4 d$ h
回到潭邊，看見白魚仍然在潭邊遊動著，好似在等他。書生於是把瓦罐沈入水中，白
5 B0 j" @# V+ W, m; _魚在水中慢慢遊進瓦罐裏，沈在罐底，仰頭看著書生，眼光中竟有無限溫柔。
& B. H0 F2 w8 h+ O$ @書生將白魚養在房間裏，並給白魚取名“雪兒”。
" y4 Y4 X  K3 t* g6 }+ \( ~# W自此，書生日日讀書時有雪兒相伴，不覺精神大增，對看過的書簡直過目不忘，寫文
- d4 i: C/ B& l章時一氣呵成，如有神來之筆。而書生夜裏睡覺時常常夢見一個白衣的女子，美貌非
. m( j- l" R& o" h2 ]8 o; i凡。書生醒來後，對瓦罐中的雪兒說他的夢，他以?d那夢中白衣女子就是雪兒，書生7 O) U1 p9 O1 |* Z  K3 K; ]
情不自禁地對雪兒說：“如果你就是我夢中的女子，我就娶了你，哎，找到一個這樣
1 W4 u- F' \; C1 U6 b, C* j8 n的妻子，在這世上夫複何求哉！你就化成女兒模樣吧！”雪兒仍舊用無限柔情的目光4 k/ @) I, [6 A& M0 E8 S# B# b5 Y
看著他，卻沒有化成女子。 ) s! Z- T, E2 T+ U! z" d
白魚雪兒，是在深潭裏修煉了幾百年的魚。那天，她被潭邊的誦讀詩書之聲驚醒，不: `, f3 D3 L% `0 {& J/ F. a# Q
由聽著誦讀之聲，聽得如癡如醉，不能自抑地浮出水面。時間一久，白魚雪兒竟然愛
" G' E4 i$ s1 ?" R5 L: g6 t% u上了書生，這可是修煉的大忌，可是雪兒也顧不了了。雪兒的修煉正是緊要的關頭，
; D0 l) x. _) v0 V9 t她已經可以幻化成人形了，但是卻只有在深夜陰氣最重的時候。書生夢中的白衣女子# X4 A6 q5 d1 M' a! `4 l& i
正是雪兒，但她卻不能應書生之邀化成人形，但書生所說的話已經讓她很開心了。 1 K* j" M5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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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書生帶著白魚雪兒，千裡迢迢來到京城參加科舉。在科舉中，書生一舉而中# H% H3 `9 T: O4 i/ h0 O: k( |
，被皇帝欽點後，派往某地任知縣。 * G2 x" W7 j! {5 p* E9 M( v0 E+ F
知縣帶著白魚雪兒來到就任之地，還未正式上任，當地的名門富豪就紛紛做東來請，; _' ]! `8 k, z/ p' I+ x9 C6 K& F
高檔酒樓和知名煙花之所都是請客常去的地方。知縣先還不習慣，但隨著他的就任，# E$ Z3 x5 }: i4 C9 p$ A3 G7 ~
他已經越來越習慣這種生活了。
* M9 p/ D, H  s$ x! m. {知縣老爺本是窮人家出身，現在當了知縣，在當地的名門富豪的請捧下，每日過著花
. ^, }! b1 k7 h! u& b2 a; j, v1 R/ E天酒地的生活，日日美酒，夜夜笙歌，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從此，他慢慢地很少
/ {2 N) n0 F. {# e+ ~5 t- x回到他的府第去了，也慢慢地將白魚雪兒和他對雪兒說過的話都忘了。 2 E9 Z3 ^3 ?- Y3 j' m% b
雪兒每夜化成人形，但是她卻不見知縣老爺回來，只有無限惆悵地又回到瓦罐中。有: K  c* q2 c7 b) ?7 [# B
幾次，雪兒想回到她生活的寒潭去，但是心裏怎?l也放不下知縣，於是又留了下來。0 B4 k* n, z7 U; }

  {$ j, y( i! m卻說縣城中最大的妓院裏從揚州來了一個有名的妓女小粉，一時間在縣城中名聲大噪
# ?6 E7 O: [0 c/ s。知縣老爺在見了小粉後，不覺大是興奮，一夜癡眠過後，盡然覺得離不開小粉了。9 f/ J9 p& @7 \4 \0 F4 A6 U# c
從此知縣老爺就再也不去其他地方，夜夜都只留在小粉那裏。
2 |& g* z; I. x可是，由於知縣幾年來夜夜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身體已經漸漸被掏空了，於是常常
" l* d+ H9 C9 r) {2 d4 f( e, V9 i在他和小粉作樂之間覺得力不從心。小粉是什?l樣的人？怎?l會甘於這種不能滿足她( ^7 Q8 D$ i2 K% R4 m' E$ J" Y
的老爺？她就常常和別的男人來往。知縣知道後雖是不滿，但也沒有辦法，他一說小8 H% x8 k) R* m! f. j6 \4 l* T6 Q
粉，小粉就“嘻嘻”笑著說：“老爺自己不行，還吃那?l多的幹醋幹嘛？”知縣沮喪3 @" C9 R% {, M, R
之餘，偷偷地四處尋訪名醫，藥吃了不少，卻沒什?l用。 2 u1 c6 K# [; k  K( A9 C
一天，縣城外的道觀來了個雲遊的道人，聽傳聞可治各種疑難雜症。知縣老爺慌忙回3 q3 ~" b% A: K* N7 b2 S' w3 d
到府中，叫下人去道觀請雲遊的道人來。 & ^; p$ K6 s5 c' e
道人來到知縣老爺府上，在客廳坐下，卻一眼看見客廳的瓦罐裏的白魚，看了一下，2 u; p. D& A6 l3 U* g' v. M" E2 l
道人忽然起身告辭。知縣大驚，道人還未問病情，如何就要離去？細問之下，道人搖/ i  B6 [' j8 [. R
著頭笑說：“老爺有世上稀有奇藥，還有什?l病要我看？”知縣大奇，追問之下，道
- \$ p5 @6 a9 V( {2 A; c1 [人見知縣真不知情，於是將知縣拉出門外，細問了瓦罐裏白魚的來歷，然後對知縣說
' J% i, U! S9 p0 y. {: I：“此魚據傳是龍與鯉魚雜交而生，生活在極陰的深潭中，因此性極寒涼，但卻能治
, B) }, w' d& R百病，比什?l靈芝人參，鹿茸雪蓮要有用多了。”於是給了知縣一個方子，叫知縣用
* k) l8 ^$ i' u2 Q) c; z% K, V+ m1 W幾味藥與白魚同煮來食，包知縣藥到病除，身體比以前好上百倍。 . D  {: g+ u) S
知縣在思想了一會兒之後，叫人按道人給的方配了藥，同瓦罐裏的白魚一起送到廚房, n3 i. Z5 v9 E3 h( `/ k( N
裏去了。 # |3 i8 ^9 F$ Q$ k7 t" p
雪兒看到知縣回來，心裏高興，以?d知縣記起了他對雪兒說的話，從此回來陪著她了, y! ^) M' K- i7 T* L( n* r4 n9 `' m
。可憐的雪兒，直到一隻油膩膩的手伸進瓦罐，她在怎樣躲藏都沒逃開被捉出瓦罐的) G( w/ N! m3 r9 Y! {5 @
命運之後，她才明白發生了什?l。 & Z, m$ P1 J% x4 i
躺在砧板上的雪兒，眼睛裏流露出無限地悲哀，她的眼角滴下了一滴紅色的淚，她用
% ?- }8 C7 i& B盡她幾百年的修煉，發了一個世上最惡毒的咒，她詛咒的是天下所有負心的男人！ # B1 A& w( X' B1 n7 |/ E
: a$ T( ^. Q! k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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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辦公桌上電話響了。
7 G9 q6 w- w, P+ D元伸手接過電話：“喂？”
; x8 P0 L: z( `7 Q9 z. h. b; t& ~“元，是我……”一個女人淒淒哀哀的聲音。 6 ]6 g: q$ Y* O4 S, _/ \/ t
“你怎?l又打電話來了？”元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9 T6 K& I% c+ n& k& n% a. a+ c& p“我求你，你別離開我好嗎？”女人在電話中哭起來，“你說你會娶我的，我?d你甚
+ V. Q' [5 w, V+ p至打掉了肚裏的孩子……”女人的哭聲更響了，還有不斷擤鼻涕的聲音。 $ W! _: Y* Q. _+ G
元嫌惡地把聽筒放遠了一點，“我不說了嗎，我會給你補償的，你要多少錢，你說！# j1 m! e$ G( q
” ! F! k2 W, F- l& a- S0 h- y
“我不要錢，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願意?d你做一切，你答應我！”女人懇求著。! h2 G, A0 H3 }# h+ ?* ]

5 [1 }& t4 X' Y, K元笑了，“你願意?d我做一切？” & [& \" V. J  _6 l( ^: y! q
“是的，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女人覺得好像有了點希望。
" d" j' k* K! r$ {元笑起來，笑聲很大，但他的聲音卻很柔和：“好的，如果你願意?d我做一切，那?l
% A1 o% W6 `- C6 M) P# U你?d了我去死吧！你死後我會交代好的，等我以後死了，就和你埋在一起，一直埋在- }2 B: e5 G$ r. g8 [9 t- ^
一起！”元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肯?d了我去死嗎？” 3 g5 G! V& Z: g" \  r
“……” 5 Q2 T7 ~. Q6 \2 y7 ?: c% ~
電話裏沒有了聲音，元又大笑著放下聽筒。在他放下聽筒的一霎那，他聽見聽筒裏傳
; H7 w% ]* H  `. f$ E  {來有如厲鬼般的哭嚎：“元，你不得好死！”   t3 C8 `5 ]& @) y% x
“呵呵，我不得好死？看看誰不得好死吧！”
3 P* Z) W  w6 U8 `& F“叮呤呤……”電話又響了。
5 }1 h' V( n3 M4 m' R3 C元猛地提起電話來，對著話筒大聲斥責：“叫你別再打來了，沒聽見嗎？”
; a- j9 e1 [1 o* l“元，是我。”電話裏的是另一個女音，帶著一點疲憊的聲音，“我想好了，我答應
0 c7 P7 v8 b7 w: y3 \/ A' g你，我們離婚。” / _/ f+ F; H5 z8 t& v9 M
“哦，”元的笑容又浮上了那張英俊的臉，“那好，你說什?l時候呢？”
9 H# j5 G# P  f& |! n% ]“我現在已經回到我媽媽那裏了，我不想在媽媽這裏談這些事情，我留了封信給你，2 W& @9 [) |! I' c1 w
你回去看看吧。”
1 D+ A/ V' z0 i% ?“好的，好的。燕，我……”元反而不知該說什?l了。
2 L! o  A. e; @2 `& ^“好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回去看信，看完後給我個電話，如果沒什?l問題的話，我們1 B1 I6 a" P: ?* T
明天就可以去辦了手續。”元妻的聲音異常冷靜。 . R1 ^7 N  m- x" a! \, f
“好的，那就這樣。” ; U7 h9 E, U! @
“再見！”元妻收了線。 " A& x% _  I' s$ o8 d
元不由地又笑起來，今天不錯，一下子解決了兩個拖了很久的問題。他的腦海中又浮
. `0 Y6 h; c5 A- B0 w$ @* \現出一個女孩子的模樣來，他是?d了她才這?l做的，那個他認識沒多久的女孩子。她0 B! y! g- m3 M5 v6 t+ O
實在太美了，在他的一生中第一次看見這?l美麗的女子，而且，他和她在一起時，那$ [) }, f8 u$ K4 X/ u
種美妙的感覺，是他在其他女人（已經數不上有多少了）身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如
4 j6 C, m7 e" |+ L果不是?d了這個女子，也許他不會那?l快和妻離婚，也許他還會和那個女人（剛打電
5 U4 e- _8 W2 I, ~話來的那個）多相處一段時間。
0 [4 ^$ e* [2 F6 H( A晚上，元沒有馬上回家，因?d他今天請了人吃飯，幾個政府部門的人。
# R9 N: [! ~# W; f4 h- w他馬上要開展的幾個投資專案，必須要這些政府部門批准，而他請的這幾個人，都是  h  t0 i8 p8 U" d2 ^+ J
這幾個部門的實權人物。雖然他以前就和他們的關係不錯，但是，平時燒香是一回事6 {' B- N+ P( K
，臨時抱佛腳還是免不了的。
( q  e3 v% g$ ~+ g, X8 Z8 w4 S" ]元駕著車來到他訂下的酒樓。
  J9 D3 A% U5 c他一下車，酒樓經理就親自迎了出來。這家酒樓元是常客，酒樓裏有幾間特別包房，
; }  D8 A3 a$ p2 R7 O就是?d元這種人預備的。像元這種人常常有一些宴請，卻是非常隱蔽的，不能被人知! ~: x+ k. W) {2 ?. D# Y
道，包括他的情人和老婆。 # _- x1 ^! i0 J; `' Y
元請的人還沒有到，經理坐在包房裏陪著元喝茶聊天，這種幾千塊一斤的茶葉泡的茶
. B" T' I  I, w，是每次元來這間酒樓吃飯時，經理特別送給元喝的。元喜歡這茶葉的香味，用他的8 R3 p# G9 M9 Y$ P
話說，這茶的味道喝不厭，像是某一種讓人百玩不厭的女人。 ! {( p5 a4 b5 m1 A( y7 }
聊著天，經理忽然對元說：“今天酒樓剛到了一批新貨，不知道你要不要嘗嘗。” 2 [7 ~! C: L* [. b7 g

0 F9 y- R6 v& M, @8 x7 V3 @" f“是什?l？”元放下茶杯。 0 P$ m) d* K/ O! h! a" `
“是一種魚，一種我猜你沒吃過的魚。”經理有點神秘地笑著。
8 N6 ?: N! G; Z8 T4 _( |( M“魚有什?l好吃？”元不以?d然。
0 ?0 K5 D# ?+ v) ^  h& N& T1 x( l; @- j! B) |0 m
“這種魚一般我不向人推薦，而且我這裏只有兩條，價格非常之昂貴。”經理有點高
) |; M* k1 i- t2 D傲地說。
7 a* k" C' T; l0 D! Z, T“哦？”元被鬥起了好奇心，“是什?l這?l寶貝？拿來看看！”
4 ~" l8 A- L  I' w5 t經理點點頭，打了個電話，然後向元微微靠近，低語著對元說了些什?l。
' Q. |  b/ r  j1 J( j8 @; P0 P& J“哦？”元有點不信地看著經理，經理聳聳肩，做了個信不信隨你的架式。元的腦海% B8 y4 h1 l4 G) ^1 Z, g
裏又浮現出他那個小情人的模樣來，如果真是像經理所說的那樣，這魚豈不是大補？8 w1 B4 R6 E# f
他就不用擔心他的小情人幾乎比他小一半了，他可以像年輕人一樣和他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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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不露聲色地笑了。 3 Y3 o0 o5 T; m3 D5 U9 e/ t
門輕輕響了響，經理走過去打開門，一個服務生端著一個玻璃罐走進來，經理叫他放
8 R' x% [3 w& J+ P- S) p6 S0 L# x在桌上，揮手讓他出去了。 & T+ q. d1 [$ ^2 F( ?  r
“來看看！”經理叫元。元起身走過來，他看見了玻璃罐裏的兩條魚，細細長長的，* G* O; s  Y8 V- R" ^5 P
像鰻魚，但是比鰻魚短一點，身體細薄，通體白色，有點半透明，在燈光下看來仿佛
& ^$ j# C: D6 e可以看見魚身體裏的骨刺一般。元反復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經理那番話的誘惑，他( r+ a; D5 M: a% F; \7 Y+ f
問經理：“這魚叫什?l？”
! j6 b  L, h: x' }/ f: z“叫寒潭白魚，聽說生長在山裏非常深寒的水下，不易捕捉啊！”
+ f( `9 _# C; Y9 z7 z“好，好！”元揮著手，“寒潭白魚，好！就按你的方法，兩條一鍋燉了！” 7 F: L/ m+ x6 D
開著車，滿嘴噴著酒氣的元還在想著那兩條魚的美味。那兩條魚的肉嫩滑細膩，一點  g7 N5 P0 C# C% K8 u% J( D
也沒有魚的腥味，反而有一種清香，好像是植物的那種清香，那種清香在口中久久縈8 p: Z+ T" S' O
繞不去。魚肉入口即化，不用咀嚼，除了中間一根大的骨刺連著的大刺，沒有一點細4 f" `+ A1 e. n
刺。奇的是那些大刺根根一樣大小，而且是細圓的，不像一般的魚刺那樣是扁的，刺9 G0 ^( I/ J) X, `6 K8 R
的一頭平平一頭尖尖，像是像牙牙籤。好奇心重的元還叫服務生把那些魚刺包了，放. b2 r$ w" V: ?9 h6 j( B
在他的包裏，這也是一種炫耀，那兩條魚可能吃去了平常人一兩年的收入。
; f$ `+ x7 U- ~1 ]6 _2 f0 G3 R, A- _8 X元開著車想去找那個小情人，可是想到妻子要他回去看信，如果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去
1 z/ x: f* O( N和妻子辦了離婚手續，他決定還是先回家去。
) y6 A! H9 x  h7 n元的妻子在娘家等了元很久，沒有電話來。元妻想，他那?l急於離婚，?d什?l沒有電
+ [" Q% T3 L* b/ T話？難道他連她信中一點要求也不肯答應？應該不會，那是他開給她的條件呀。
' X  r6 M" j  c* V0 C元妻第二天往元的辦公室打了電話，公司秘書說他沒來上班。元妻又打了他的手機，
5 D( [  `) ?3 _, b  D. w4 s7 B手機開著，沒人接聽，打到家裏，電話也沒人接聽。下午，她再打電話去他辦公室，! k% T6 Z+ L2 @! y' Z- Q7 y
他還是沒有回去公司。元妻心裏有點不祥的感覺，她駕著車回到他的家（也是她的家
  [5 L  ^. N% n% y，不過，離婚後就不是了）。
6 W+ Y' Y; B) \" i( W' V- s4 V) S$ W元妻拿出鑰匙，卻打不開門，門從裏面反鎖了。她用勁敲著門，沒有人應門。她不知: \, i( _" F5 v5 m
如何是好，只有拼命擂門，她擂門的聲音引來了巡警。 + |8 B' ~( u  ?9 C  c7 X0 \
經她同意，巡警打開了門。打開門後，屋裏有一股非常好聞的清香味傳來，元妻奇怪% L: r7 `/ m1 Y' v# \3 F: E
，她以前從來沒有聞過這種香味。巡警把元妻留在門外，派了兩個人上去。兩個巡警
, y3 |0 ]  ?2 n9 x! U6 g/ r從樓下搜尋到樓上，只見臥室的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用被蒙住了頭。在巡警的大聲
1 o) q; \. I( G5 k7 m1 H; c警告下，那個被子裏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其中一個巡警小心地走過去，掀開被子的! e& y: t, r6 ]0 T; H$ X
一角，卻大叫著扔掉被角跑了出去。 : l$ z$ ?! |! y0 x/ c/ i
元的家裏來了很多警察，把房子都包圍了，不許人出入。後來，一具屍體被從房中??
9 ]' T/ q* F4 j6 X上一輛警車，運走了。
# B, z4 W6 m; _1 C3 t: F% E& z, G0 n幾天後，元妻被告知元已經死了，但是沒讓她去看屍體。幾天後的報紙上也報導了全
: A0 w8 u. Q. B國著名的企業家——元的死訊，但是沒報導死因，只說是死在家中，大家都在議論紛) D6 x! g4 q9 b8 |% Y; y
紛。奇怪的是元妻也一直都不知道元的死因。 2 K- I9 `7 i  q: K, J, W( c# p% E
其實，除了當天在場的巡警和去破案的警察以外，沒有人知道那天?聾W警車去的，並* b9 _5 |2 C" R- U3 ^5 s$ r
不是一具屍體，正確說來，那只是一具骨骼，一具沒血沒肉的骨骼。那具骨骼包在睡$ s( c7 e: y9 W. U
衣中，不，正確來說，是那具骨骼“穿”著睡衣，像一個人穿著睡衣那樣。骨骼上幹
6 d3 c. y: Z9 m) t9 ]4 O( w9 p3 r$ h乾淨淨，骨骼裏也沒內臟。經DNA化驗，那具骨骼正是元！但是，誰也不知道一個人/ V# e4 l7 N  T% V; v
在一夜之間怎?l就會變成了骨骼（或者說怎?l就剩下了骨骼）？而且，在元的床上和
- l2 n- n6 U' s! e' ^& V睡衣上，包括骨骼上，沒有一點點的血肉！ 6 r$ n$ x( A5 I" e8 C9 U" C9 n
看過那具骨骼的人都覺得很恐怖，後來有人形容：“那具骨骼就像，就像……就像一
# O+ b+ p/ I4 I' g! E8 M7 U8 J  o( ?條被，被人吃得太乾淨的……魚！是的，像條被人吃得乾乾淨淨的魚！”說的人滿面* |& m1 {/ M  p, _( H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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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夏夜稻草人

你見過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那豎立在莊稼地裏的稻草人嗎？他們直直地立著，雙臂向
8 ]5 r4 d- i* i7 p6 [$ D8 l3 Z左右平伸，手中通常拿著一把葵扇，以驅趕偷食的鳥雀…… $ W( r' }+ r, v' w# ~
放暑假了，剛上了一年大學的陸文生就急著趕回家去，這個生長在北方平原上的小夥. `/ V) J0 C  W7 W* c9 I
子，對江南的生活不太習慣。
7 n% w: \8 k% q/ E' H, C汽車到了家鄉的小縣城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了。真是不順利，陸文生沒想到汽車在路
5 D1 x/ w3 B  V9 P# w上壞了，修好的時候已晚了四個多小時了。這時候的小縣城已沒有車開往陸文生的家
2 U- d# Z8 M1 d! t; }+ u所在的小村莊了。 . o+ ^4 z; D# [% V6 i: ~( j* L6 N
陸文生想了一下，決定走回家去，反正他家離縣城也不過十來裏路，走得快的話，九
- j% Z; S4 h- u1 a點鍾就可以到家了。況且，這點路對於生長在農村的陸文生來說，也算不了什?l，雖7 `. L1 U/ M5 n  X" b
然天是晚了一點。 8 I. ?8 |: `. V) T* |
陸文生心情很愉快，是的，很快就可以見到家裏人。他輕嗅著空氣中莊稼吐出的濃郁  k2 H0 Q7 u2 S# r8 Q
的輕香。
2 \: R& A% j4 Y& i在一個岔路口時，陸文生停了一下。從大路走，遠了三四裏路，從小路走近一些，但: K" s/ c1 \" _6 x& ?& U+ B  h
晚上小路可能難走一點。陸文生很快走上了小路，因?d這條小路他太熟了，而且，小) v+ g3 D0 K6 a
路正好穿過他家的那塊地。 ! p: @' Q' {3 Y0 D$ j5 ]
陸文生走地很快，還有三裏路就到家了。他甚至可以看到村莊的的燈火。
, f  ~9 O& {4 h0 }5 S這一塊就是他家的地了，黑黝黝不知種了什?l。右手邊的地裏還有一個稻草人，那還
, _6 _: e+ w. K是陸文生和哥哥一起紮的呢，有好多年了吧。想著，陸文生不由自主地往右手邊的地+ J% X2 g: Q# T
裏看了一眼。這一看，把陸文生嚇了一大跳，他覺得好像看見那個稻草人在向他招手
5 J5 R( y3 u, T: Y。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看，稻草人站在那裏，筆直地，哪有動過呀？
* j9 F$ d1 e; x; g% Y& o$ {7 ~! f可能剛才是眼花了，陸文生心裏想。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害怕，於是他一邊在心裏安慰* Y6 `/ A% d# W3 X3 f6 w) U/ `/ v
著自己，一邊轉過頭去，快步向前走著。走了幾步後，文生覺得心裏的怪異感更強了
; ]4 }- _; L0 U; V2 c* E，周圍靜得可怕，連夏夜的蟲鳴聲都沒有了，在寂靜中似乎有一個低低有冷笑聲，在7 _' v% a% [8 @! g. d4 w+ `, R9 W
背後響起。陸文生停住腳步，那冷笑聲也沒了，但仍是異乎尋常地靜。陸文生站了一8 P1 [/ T* f! d; |, j! u9 c
下，終於忍不住回過頭去。但是他一回過頭去，整個人就僵住了，他看見了一副極?d
4 k9 N' e# v( P3 r! }恐怖的畫面。
1 {( m) p) N/ ^" {+ P他家地裏的那個他親手紮的稻草人，正從撐住它的竹竿上跳下來，然後一步步向陸文4 {2 p! v2 U0 u7 l( |' W
生走過來。那個稻草人走路的姿勢很怪，兩條腿直直地，似乎不會打彎，雙臂也直直7 {0 {. R# {! [* j' G' X
地伸向左右兩側，右手裏還拿著一把破舊的葵扇。 - G. E! I$ Z- x
陸文生想跑，可是身體像定住了似的，想喊，可是喉嚨裏一點也發不出聲音。 2 p  o7 z) L: a8 ^/ F
他看著那個稻草人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稻草人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一般的稻* D  h5 q0 F  f9 Q% D, |2 F) `8 B
草人是沒有臉的，只有一個稻草地頭，但是這稻草人有，有臉，有眼，有鼻子，有嘴, O+ O  D! ?3 m7 Y7 {1 q9 H
……那都是陸文生親手給它做的，剛做好地時候，陸文生還覺得它挺可愛。可是這個
" x9 j2 g0 J5 j" v時候，陸文生只是覺得它的臉詭異而恐怖，他但願他從來沒做過這個稻草人。 0 q; j0 g( _* s; m
陸文生像中了魔似的定在那裏，他希望有人走過，但是沒有。他後悔他剛才不應該圖' {" d9 I) f" B7 O8 _
近而走小路，但是來不及了。陸文生看著那詭異地稻草人像科幻電影裏的機器人一樣
5 ~' {' D- _" V, c7 R6 l0 [" b- {，機械地一點一點?酈_右手手臂，將葵扇向他頭上拍去……
7 @/ ?0 W: ~+ G' s% E4 R一個月後，陸文生在醫院裏醒來。 . y5 e- G" o+ ~1 y- K
他有點木呆呆地，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怪異地夢。
8 T7 L4 E, L; f! H; s* J' i& g他夢見自己變成了他家地裏的稻草人，每天站在莊稼中間，夏日的太陽曬得他頭昏腦6 e. e6 P( A( S/ C4 p8 O# z
脹，可是他一動也不能動。有時下雨了，雨淋得他渾身濕透，那種感覺真難過。他看9 t8 K! g+ s& F: A) n+ d5 H
著父母親和哥哥在地裏勞作，想喊他們，卻發不出聲音，沒人知道那個稻草人就是陸
$ g, Z; M" N; P# u* n文生，他心裏難過極了。夜晚的時候，他可以從撐住他的竿上跳下來，在地裏走動，
% N$ b, H0 T6 b' B( {0 I* o但是每走一步都好困難。有時他想走回家去，但想到自己是個稻草人，他就放棄了。
* i1 ]9 E7 R: ^4 M  u' o誰會相信一個稻草人就是陸文生呢？無論他怎樣在地裏走來走去，但天一亮，他就又$ p6 j1 M0 P" i
回到了撐他的竹竿上，一動也不能動。他從來不知道是怎樣回到竹竿上的。 3 j  u! N- z4 l4 |1 i
直到一天夜裏，他看見了同村的阿牛。阿牛大概喝酒喝醉了，正對著地裏撒尿。陸文2 h: U  q( U( j8 T! A; J$ o1 {
生於是向阿牛走去。阿牛似乎被他嚇呆了，一動也不動，也不說話，於是他慢慢?酈_
! y" n+ ?; k* Z$ u  k; y手臂，用葵扇在阿牛的頭上打了一下。 ! [" i) f6 f- q9 M! L) Q  t5 |  ^
夢就做到這裏，陸文生醒來了，但是他怎?l樣也想不起他是如何昏到的了。醫生檢查/ `0 k2 C) ]  ]  K& k! ]
過醒來的陸文生，說他沒事，過兩天可出院回家了。 7 Y7 \0 e7 [/ g9 g" x1 a! d& T9 @( i
出院前一天的中午，陸文生走過護士辦公室的門口，聽見有兩個護士在議論，說病區
( c- J. N/ `3 m  ^6 @. x' A; P來了一個病人，症狀和陸文生一樣，昏迷著，而且直挺挺躺在那裏，雙臂向左右兩側4 M0 d# e+ N0 u0 r4 P" K
伸開去，怎樣也無法讓手臂放下或是讓腿彎下來，最主要的是，聽說他是前兩天被發  \1 `( U8 |6 T$ d8 G# V5 I9 X
現昏到在陸文生家的地邊，和陸文生昏到在同樣的地方，那天，陸文生也就醒來了。; r+ J0 J! T8 _: w
6 X8 N+ E' p: `: r; m$ _" r
陸文生打了個冷顫，他想起他的夢來，那個人是不是阿牛呢？
% B% P7 _$ G* M3 a他趁著大家都在午睡，偷偷溜去看那個和他一樣症狀的人。一個個病房找過來，在監* |1 V0 X7 u- n$ D2 m
護室陸文生發現了那個直直的人。陸文生走進監護室，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那% p- |2 Q- w: A  w" t, W6 E! A7 w  Q
個人正是同村的阿牛。
. A5 v8 X8 N. V8 P8 P  W; g7 I- T+ u陸文生終於出院回家了。 2 Z4 k: b* X& z
兩天後的一個夜晚，從陸文生家的地裏起了一場大火，大火一直在平原的莊稼地裏蔓
; p2 ?$ x+ _1 k# Z延，把快要成熟的莊稼和地裏的稻草人都燒成了灰燼……
: \2 M: \8 {; @) V7 C: @7 j起火的那天夜裏，醫院裏的阿牛莫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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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7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九部-貓毒

沈定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肚子的氣。 8 q$ |7 w2 s, t
今天好像確實不太走運。 , S2 L5 G& p5 ^2 k7 S
先是小趙打電話來說股票深度套牢，接著是老爸來電話說老媽生病住了院，讓他抽空
1 L  F: k+ G3 w回去看看，最後，居然被一隻偷嘴的貓抓傷了手臂！ # I3 \' F* e7 B" I2 r
沈定氣惱地想著，要是抓住那只該死的貓，一定剝了它的皮！
* X3 _2 z0 r8 x9 |9 C  L那是一隻黃白條紋的貓，毛色油光水滑的，肥肥胖胖。它常來沈定那裏偷食吃，沈定: M- \* t$ I; e5 X
買的肉啊、魚啊，有時沒來得及放進冰箱，結果，一轉臉就不見了。
4 b* O6 S& _6 C8 f2 E  `5 M' w; B
* C7 ~4 _: L2 _  n1 q0 s9 O今天中午，沈定回到家將剛買的一包醬牛肉放在餐桌上，準備午餐\用來下酒。
+ T4 x3 L# m  \; p: `急忙放下醬牛肉後，沈定就進了洗手間，暢暢快快地釋放了自己漲漲的小腹，長出一
. ^  B# y/ N' O( E; m( U4 O口氣。轉念想起餐桌上的醬牛肉，忙走出去，卻正看見一隻胖胖肥肥黃白條紋的大貓: L# a# f4 E6 o9 w" G- A
在用尖利的牙齒撕著裝醬牛肉的袋子。 $ B, y, p: [1 w) i; `8 X* _7 G
沈定隨手抄起一把塑膠掃帚，剛想打過去，想起醬牛肉可是吃的，掃帚一打過去，不: `/ J) `  o* P+ Q
是連醬牛肉都給弄髒了？於是忙放下掃帚，一急，伸手向大貓打去。
- x; n! \4 P2 E1 [4 C* v# m那只大貓本來正在撕咬裝醬牛肉的袋子，見到沈定一巴掌打來，它卻是機靈，一下子
$ C' [& \. B& A( G* r" _跳過一邊，並伸出爪子在沈定的手臂上一撓。 3 ]) _' [6 N' \1 n+ K7 v
沈定的手臂上立時多了幾道血印，痛得他不由地忙縮回手臂。 3 n1 n# W% ?& I8 p' b6 ?4 T
只這一會兒，那只大貓就一下子竄出了窗口。 5 [% ~& ?' ?5 n! s  N
沈定看著手臂上的血印不知有多惱！ ; a) ^! A- u- \! @2 ]% N& ?* }
不得已，下午請假去了醫院，在醫院裏花了幾十塊錢，敷藥，打針。什?l狂犬疫苗、
# Q9 U% ]( B% C  M  e7 I破傷風，打到屁股疼的走不了路。
  V4 P% o8 G! ^% D都是那只該死的偷嘴貓！ . M/ L- H, I- k+ ?8 j& M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沈定的心裏還在盤算著要怎樣抓住那只該死的貓。 ) z  n- d6 M! [
沈定吃飯的時候想，抓住那只該死的貓，買條蛇，放在一鍋裏煲煲，那可是上好的滋
# A& o! N% U/ w5 q補之品。這道菜沈定曾在某家餐廳裏吃過，那菜的名字都起得特別：龍虎鬥。 1 G5 S1 P: v( A. I
沈定有一張特別饞的嘴，什?l新鮮的玩藝兒他都愛嘗嘗。 / n5 z' Z; _; h' h' ^# G) F9 s
沈定是想著那道美味的龍虎鬥入睡的。   b$ S% s# }+ C2 T# A4 s0 `
夜裏，沈定被尿憋醒。
( P. t/ N* G  x- a他匆匆上完廁所，正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忽然一陣香味飄進了他的鼻子裏。這香味
, S) B! o; V7 U# Z& o4 s- v讓還有點在迷糊狀態下的沈定猛地抽了兩下鼻子。
2 |0 l. P0 u- ^' V3 ?1 U0 R奇怪地是，這陣香味好像是從沈定的廚房裏飄出來的。
# @: B$ ~; `( T' a沈定迷迷糊糊地摸黑走進廚房。
" W. ~, C0 J- t% w/ N9 z廚房的煤氣?撊}著火，?憭W放著沈定用來煲湯的那只雙耳的小口砂鍋，沈定聽得見湯
' F; o3 v/ t8 D! I- X燒開時的“咕嘟，咕嘟”的聲音，那香味正是從那口鍋裏飄出來的。 ' D' G' q: M  V4 M9 ~2 c5 T
沈定撓了撓頭，他不記得他昨晚曾在火上煲過湯。 # Q$ U9 p8 p/ I3 h- A( {; a  J6 h
沈定順手打開廚房的燈。 5 f0 ~, \; W3 g( r7 v' |
鍋蓋上的氣孔裏不斷地有淡淡的水氣撲出，那香味也一陣陣地往沈定的鼻子裏鑽。 7 b) _9 F6 K! R
. O( D1 b, ^) ]0 n4 T, [
沈定走到煤氣?暵銦A用抹布包住湯鍋的蓋子，打開來，一陣濃濃的香味適時地撲進沈3 h. a! ]; J0 H, [- Z. w6 V+ t
定的鼻子裏，讓沈定不由地閉上眼，猛吸了一口撲上來的和著濃香的水氣。 , j. r8 [# j0 o) |' u( P0 r$ e
鍋裏的湯正“咕咕嘟嘟”地滾著，有大塊的骨肉在湯中，湯色乳白，濃濃的。 % x5 n- V4 w( N3 j/ k+ L: f1 I
沈定不由地拿起掛在一邊的湯勺，從鍋裏舀了一勺子濃湯，噓噓地對著湯勺裏吹兩下
8 v: s. A8 A/ M* K$ r2 v; b& [# X( e，湊上前去，吱吱地吸著湯汁。 0 Q9 m8 W- c+ i/ E5 R8 s
好香！ 5 {6 L5 b" Z6 v  X. F( y5 v0 K% V0 o
隨著湯汁滑落入胃裏，仿佛那陣濃香也隨著到了胃裏。
( i9 O* _# h. V沈定甚至覺得那香味正從他自己的胃裏慢慢地溢上來，溢了滿口的濃香。 - |2 i8 O2 P8 ^8 O, O. n& D
沈定忍不住又把勺子伸進鍋裏。
$ e* X  p8 S. h' L/ `8 n" m+ M% r勺子在鍋裏舀湯的時候，碰到了什?l東西。於是沈定用勺子撥動了一下，隨著勺子的" o+ ^- V# z& J1 e7 S
撥動，一個圓圓的東西浮了上來。
( ]/ {# N  q) F7 B' F. Z沈定仔細地一看，卻是個還帶著毛的貓頭！ 6 K& I6 A$ G! [' @( Z9 E9 `+ o* P) V
沈定心裏一陣噁心，怎?l煲湯的時候，連貓頭上的皮毛也不剝去！
) e& i: i  S3 A) ]" n. \沈定想用勺子將湯鍋裏的貓頭撈上來，那貓頭上的一雙眼睛卻忽然間圓圓地睜開來，8 O' j7 V5 {" U" C% C! Q
定定的望著沈定，一張嘴咧開著，仿佛在笑著，露出細細的貓牙。 ; q1 A1 f, g) b. Z8 [) K6 j
沈定嚇得往後一退。 6 |; t8 n1 A5 D9 h7 y8 H. l6 m3 q
卻見那個貓頭整個兒從湯鍋裏浮了出來，下面還連著貓的身體。
& y5 F9 D' g; a0 u- G1 ^只是，那貓的身體卻是光溜溜的，皮毛整個兒被剝了，那光光的身體上還冒著一絲絲- `8 t" ~. P/ S. H7 D7 ]
兒的血絲。 + Y6 r7 P3 l' V7 I5 |) Q: c- m. F, F
一隻被剝了皮的貓，就只有貓的腦袋上還有著完整的皮毛。 9 B! E) f+ b: A# {- R" v- u9 S0 o
這只貓現在卻從沈定的湯鍋裏跳了出來！直直地瞪著沈定。
6 X) U( A1 z* x0 A, Z+ t9 }1 I貓的臉上似乎還帶著詭異的笑！
& ?: M0 G& [" @2 B2 T9 r2 l( @沈定的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 \6 h7 J$ ]: u
4 O! L2 Z4 g) |4 l
早上，沈定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兒胃口。 1 i: c6 \" e) F  ^/ y4 _
他想著昨天夜裏那個令人噁心的夢。 " c- v. u( T0 W( g/ f* A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不過是昨晚想了一下要把那只可惡的貓抓來煲湯吃，
# `3 h/ }: ]0 z3 I" F夜裏就夢見了！
6 i  s" S6 X: O7 ^! y! y洗涮完畢，沈定準備去上班了。
( m. J- ~  t- y. ~臨出門時，卻發現廚房的燈開著，順手關了廚房的燈，卻有些冷汗倏地冒了出來。 . ^9 \6 `0 N" B. |
# p+ j) [8 E9 `2 `
沈定定了定神，走進廚房裏，廚房裏一片乾乾淨淨。   l' W5 ?& n4 p. t! H$ b
沈定的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卻又具體說不上來是?d什?l。 ' n6 U" c2 Z& ^4 P6 I/ E: G
下午，沈定再去了醫院。
2 O: Q0 N) E5 k7 W) H4 _7 R$ I& j醫院的醫生叫他今天下午來給那傷口換藥，本來沈定是不太想去的，但是，昨天夜裏3 f: c9 A' P4 \& R2 Q2 ~3 k
的怪夢給他一種不祥的感覺。
; f$ K" l) I' Q& }: d在換藥室的那個護士給他揭起傷口上的紗布時，沈定不由地大吃一驚。 ! x4 Q2 r0 t. Z8 w4 s/ G& ?5 s: }) F& f! v
傷口本來只是幾條抓痕，現在卻成了一小片，而且看不出是貓抓的痕?暀F。 * K) _$ N/ L4 p6 X' v/ ?
沈定不由地叫了起來。   j2 @/ D" c5 h: v8 C: u* ^8 d
那個護士有點不滿地看著沈定：“換藥嗎，總是會有點痛的了。那?l大的人了，難道0 B8 {* [8 M7 D8 J, S+ \( G
連這一點小痛也忍不住？”
  T2 l7 J& n( o6 D2 [* @  n“我昨天來看的時候，傷口只是幾條細細的抓痕，可是，今天……” ; E  J5 W" `( y
“哦？”那個護士停止了她換藥的動作，想了一下，對他說，“你等一下，我去叫個
; D8 i/ W. b- L/ q! X& N醫生來給你看看。” & Q/ e! W& o# y9 R5 @# D* K' _
護士走了出去。
) ]4 D) \# w9 T; m沈定呆呆地看著他手臂上那一片爛得看見血紅色肉的傷口，他不由地?酈_另一隻手來8 ]0 _1 P7 T1 m9 ~
摸了一下那片傷，不疼，沒有什?l感覺。 . ^6 t: g+ c+ \7 r
護士和一個醫生走了進來，那個醫生正是昨天給沈定看傷的那個醫生。
4 ]& e* b& Q, x那個醫生看了看沈定的傷口，也有點奇怪，他泛泛地問了沈定有沒有揭開傷口處的紗
4 G; u4 }4 @* \$ l4 d2 w8 s布，有沒有接觸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之類的問題，然後回頭和護士小聲說了點什?l。 ( ^$ U4 Z* }7 J& j( o

2 |+ ~7 m9 ]0 C, |. t醫生走了出去，沈定急急地問護士，是怎?l回事。 . r% u  X. t* M8 L6 i  `- _9 ^  h
護士一邊含糊地說著可能是感染了，一邊給沈定換上了黃色的紗布，並包紮好。 $ [4 Z3 i! J. u3 R7 e# `
沈定臨走的時候，護士反復地叮囑著沈定，叫他明天一定要再來換藥。
4 \; ^5 s5 T0 R3 i- m: N沈定覺得有點神情恍惚，他搖搖晃晃地走回家裏。
, U# {0 y& ^1 o3 d$ u晚上吃完飯，沈定早早就上床睡覺了，他覺得頭有點昏昏的，心裏有些煩躁，那塊血# H2 c7 |- {" N* g' N  O8 L+ Q
紅色的傷口不斷地煩著他。 1 B+ |8 M& o- u% f6 Q7 {, N
睡在床上，沈定還是忍不住了，他終於揭起了敷在傷口上的紗布。
* B+ C& H$ W$ Y2 J傷口並沒有明顯地增大，但是好像傷口上的一圈有點發黑。
$ v, S, p2 Z, o沈定不知道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 N) G/ D2 ~. D* q/ A
在忐忑不安中，沈定的頭越來越昏，終於慢慢地睡著了。 & z0 G  Q6 [: P& J- @2 k
在夢裏，沈定再次看見了那只被剝了皮的貓，它站在沈定的面前，在血肉模糊的身材2 t( i+ T" z1 I8 L( _2 E" |  Z
上，那顆完整的，沒被剝去皮的頭有點像帶著的面具似的可笑。
2 l+ ^" {6 A2 e4 p+ ?只是，沈定笑不出來。 ( ~, V; D9 T3 f
笑著的是那只貓，它微微咧開嘴，對著沈定陰沈沈地笑著。
/ V8 l+ `( H' x: R: R  X; _+ B) L*** ，一隻貓居然也會笑？ 1 H  h. b' Q( g, e! a6 l, j
沈定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氣惱地想。
" _* ]" o6 n/ @: T, T8 g' ^3 V/ i早上，沈定一股腦兒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小心地揭開那塊敷在傷口上的紗布，有點膽2 |2 Z$ ?6 _& R  A' a8 Z# O# d
怯地向傷口處看了一眼。 & }! ?0 e# e+ P4 X' y6 x1 `4 k3 Z
只看了一眼，沈定就痛苦地呻吟了出來。 , q8 N8 S" h: q% \8 w: n) Y
那一小塊原來只是淺淺的傷口，此時，已經有巴掌大小了，並且像個鍋底似的中間凹* ~3 p: h9 T  o9 ?( E7 I8 \3 W
下去，露出血紅色的肉來。 $ W8 U3 q+ u  S* _1 l+ u6 J8 Y4 O
傷口外面的那一圈，隱隱發黑，像是肉開始腐爛了一般。 & h- i- e  j. j
沈定從床上爬起來，匆匆忙忙地往醫院裏去，走到路上，才想起沒向單位請假。
. z# j7 H& G3 O5 P* h打了個電話給頭兒，沈定只說是得了急病。
$ C) b. u' e7 b: p醫院裏剛上班，換藥室的那個護士也剛從外面走進換藥室，沈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
8 ^! f  m; K6 p- X: Q1 b的，一把拉住那個護士，將手臂上的傷口揭起來給她看。 7 w) p" F" u; a, i7 W* p
護士顯然是對這種情況也不知所措，她叫沈定等著，自己又去找醫生去了。 7 g2 _+ x. s" P2 r$ {
醫生進來的時候，臉色有點蒼白，他一句話沒說，先看了沈定的手臂。 ! `2 I) y; |8 b$ y$ P0 w& S" s
沈定聽見醫生的長吸氣，心裏不由地直哆嗦，緊聲慢聲地問醫生“怎?l了”。 ( J. T; U% z9 O/ a- Z/ j$ ~( E5 |
醫生很快地開了一堆化驗單，讓沈定去檢驗室做各種檢驗。沈定心神不定地來回在醫
$ l7 M- N; _! g' E0 G! S: Y院裏穿梭。
! U5 J$ O4 s: z3 m, E2 m' w大部分的檢驗很快就有了結果，還有一些結果要到第二天才可以出來。
) r' B0 a8 L0 h0 N4 v1 @+ k沈定拿著檢驗單回到醫生那裏，醫生把每張檢驗單都仔細看了又看，才鄭重其事的對* H, G4 k& Y7 G9 W
沈定說：“現在這些檢驗報告裏都沒問題，你先去換藥室敷上藥，等明天的檢驗結果
$ P7 A3 i' C, U  e: ?& s# }1 \出來，我們要看過檢驗報告才能診斷。”
: X+ z  q/ p) I6 ]! @+ I# S# {沈定的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
7 Z- b: d' W$ ^敷了藥，沈定慢慢走出醫院，心裏?{生一種無比地灰暗。 / A+ E8 K- D2 v  f3 S+ ?. I6 q
明天，明天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l樣子了。
+ b4 _5 ]' g9 B' O% S5 ^  c; R: k6 }( L* b3 d
晚上，沈定在床上翻來複去地睡不著覺。
* A. [; a6 k1 s( K9 _5 k( ~& j( j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6 T- M# H. }! n( O在一條陰暗的老街中，老街的兩邊站著許多年輕的女人，個個都穿著美麗性感的衣服
7 `$ g2 q& I6 i7 W，濃妝的臉上帶著有些疲憊的、職業化的笑容。
! B( y" `/ ?6 w5 f- A- ]4 @+ B沈定走在街中，看著街邊的女人向他露出殷勤的引誘的笑。
- p) I, P3 i& T6 `沈定覺得有一種欲望在他的心中，他看女人們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膩，那兩道刀子般7 c1 q1 D! d) D4 x) `* A- z, f# U
的眼光向著女人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掃著。
9 R# C' _; R' m( w9 g0 R4 ^街邊的女人不以?d意，妖然地在沈定面前擺出誘人的姿態。 ) F3 e4 K# i% H- K% j0 ?
沈定的目光最後落在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身上。
4 ^$ J0 v6 Y& b& W7 E8 v那女人的皮膚白晰，捲曲的長髮披在雙肩上，一雙眼睛像黑夜中的貓眼，閃動著妖豔3 `/ I/ X3 o! @; g
的光芒，毫無顧忌地看著沈定。
( _) Z# O+ D5 A+ M; \$ |那目光讓沈定感覺到無法抑制的衝動。 1 e7 u9 q- R% Z& S& j
沈定向那個黑衣女人走去，邊上站著的兩個妖豔女人急忙向著沈定迎上去，被沈定用
) C% l9 p1 B  K# Y. d& Y3 j2 f手臂粗魯地推開。
2 b* i5 `- n: h) y, J, e# c黑衣女人的眼光中露出點微笑，一句話也沒說，就挽住了沈定的手臂。 ! ]1 Q; ~" K' n! {# W: H5 _. [! a2 s
沈定在帶著女人走開的時候，聽見身後那兩個被他推開的女人小聲咕嚕著：“臭婊子! d8 u( b# E- T; N; y' }
，敢在這裏和老娘搶生意，明天給她一點?岫漎搰搳A讓她的臉上開開花！” $ |4 ~: `8 `8 l4 y$ n) b
黑衣女人忽然笑起來，回頭看看那兩個女人，輕輕吹出一口氣來。 * k+ R/ b5 I3 _3 H) w
黑衣女人的動作讓沈定感到興奮，他喜歡這種膽大放肆的女人，這種女人能帶給他征1 }, B5 G) [+ z2 |, Q6 O
服的滿足感。 $ D% L- N+ P# U$ j, s7 d( J
沈定將黑衣女人帶回了自己的那個窩。 , `1 ]1 V# g8 O5 m
女人帶給沈定的快感是出乎意料的，讓沈定覺得自己這才像一個男人，這是他作?d一
& s; m4 a4 f, G$ P/ z2 W個男人以來，第一次這樣的歡暢。
4 L: G2 s0 C4 o* [沈定一覺睡醒來，覺得渾身都很舒暢。
/ E7 Y: Z0 j" V他一時間沒能從那種快感中回到現實中來，直到他伸手在身邊摸了個空。本來他以?d
  P8 y) Z6 C) K4 Z會摸到那個肉乎乎，滑膩膩的軀體。 3 L& s$ O8 F' s, \5 A
沈定從那種感覺中醒來，他有點奇怪，身邊是空的，沒有那個黑衣女人，床上除了他
1 X' {! y* s6 G+ U7 R$ L% _9 ^- L" z自己的痕?晱~，一點也沒有別人的痕?晼A更別說女人了。   g- r. @7 r; j
沈定猛地坐起來，才覺到內褲涼冰冰的。   |- y$ c6 O: K9 E
原來，那只不過是一場春夢，沈定懊惱地脫下濕膩的內褲，夢遺了。
' y5 c9 `: ]* F& N% n- N1 |, v) l. O光溜溜的沈定正想去洗個熱水澡時，他看見了手臂上那一大塊敷著的白紗布，於是猛! T, l7 E: |% {! T+ g8 U
地打了個寒顫，沈定本來火熱熱的身體一下子冰冷了。 ' B7 s/ A  R! q" z- x1 p  Y$ N
不用除去紗布，沈定也知道傷口的情形了，因?d，傷口潰爛的邊緣已經露在紗布外了* J* Q: C; e9 O) r% K0 S
。
9 C7 D" N$ x* t顫抖著手揭開紗布，沈定看見傷口處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傷口已經不止巴掌那?l大7 P  P6 _, J4 j% t6 z1 [* U" S
了，而且中間的肉都潰爛得像黑色的碎豆腐，隱隱地看到白色的骨。
$ ^  |$ o. Y7 O! E+ S但是，傷口處不痛，一點感覺也沒有。 , d% X5 h7 x/ t& X  d
沈定呆呆地看著傷口。
( @) P% a' W; P; s- s; I" {
4 e/ K: ~3 B* J" z- q/ k, m沈定不知道去哪裡才好，他沒去上班，也沒請假。 ; S, J0 f, P5 C- S  _2 J
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 x5 y" q% Q) |7 S1 B% H/ I2 H剛才在醫院裏，他看見醫生和護士驚恐的表情，醫生顫抖著手接過他遞來的化驗單，
- S, s# G( x! K) c7 U3 a看完之後左一遍右一遍地洗手。 / w9 V& P+ o1 f- C
所有的化驗表明一切正常。
+ j& l' ^/ V+ A) m$ y但是誰也說不上來是什?l原因導致他的傷口處不斷地潰爛，而且潰爛的速度如此之快4 u- v" F6 ], i$ O& [
。
+ ~% X4 b, b9 V醫生和護士們一個一個地過來看他的傷口，但是總是與他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他端著! e: j3 Q% {0 d9 q9 |
手臂，讓那班醫生和護士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他。
& l! o0 J* a" l1 d& Z/ H沈定終於忍不住了，他揮動著手臂，那些醫生和護士忙躲得遠遠的。 1 ?! z" o* v3 h' t
於是，沈定大叫著沖出了醫院的大門。 + g; o8 D5 q4 h
一路上，沈定像瘋了似的邊叫邊跑，所有的行人都像躲瘟神似的躲著他，用怪異的眼% p4 g4 q( o# ^/ U9 V
光遠遠看著他。
# [9 |# Z1 ?% H9 V! _" w跑累了，也叫累了。
$ Q8 ?0 r2 A1 b! {1 X- \# S- I沈定無力地在一個偏遠的路邊停下來。 & V( k" E& Y9 W  d
沈定渾身脫力，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也不管地上那些散亂地扔著的垃圾。
& k: `+ Y( O9 t* s6 ^4 w7 V不知坐了多久，沈定站起來，辨認了一下四周，他發現，他迷路了。在剛才那場瘋狂" m0 [$ L# ?& d1 o$ W  H8 v
的奔跑中，他根本沒去想自己要往哪裡跑，並且跑到了哪裡。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也
) g5 ?4 M* t( u" D- ]不是很重要。 & Z( v# X) u8 f% f2 [+ K' s
漫無目的地沿著偏僻的街道走著。 , e+ U- @% R6 K) d- @
沈定的心裏一片茫然。 9 t+ b5 H3 D  [1 U
他的手臂由於沒有包紮，並且經過劇烈的奔跑，傷口處滲出一些黑色膿汁似的液體，
4 e. Q$ q- o+ i. Q3 X0 r+ t還有著淡淡的臭味兒，粘在他襯衣的袖子上，顯得一片汙糟。
" g- u$ p- z% B$ H1 x不知時間已經過了多久，沈定看見太陽慢慢地向地面落去。
1 @, g( `4 S  {( n4 D2 h* U  j轉過一個街角，沈定看見幾個小孩子，正圍在街邊角，嘻嘻哈哈地笑著。 5 r2 T" M2 m" ?
走近那群孩子，沈定看見孩子們圍著的卻是一個衣著襤褸，頭髮長而零亂，還粘著垃1 S& l% J0 v* A/ y2 \
圾的老頭。 1 }) I# l, |; ]
老頭的面前放著一隻裂了口的青花大碗，那種粗瓷的青花大碗，現在在城市中早已銷
3 V! @, i$ v4 ]0 O聲匿?暀F。看著那只青花大碗，沈定不由想起了童年，在農村時，捧著青花大碗蹲在
+ s0 q" X' c& v% L1 }4 f% [門口吃飯的情景。
0 U. Y& q* S$ ^沈定驅散了那群圍著老頭的孩子，走到老頭的邊上，貓下腰和老頭蹲在了一起。
# _) F4 e: d  \沈定可以想像出自己的模樣，也不會比這個老頭好到哪裡了。 ! O4 [8 ]: w2 q4 l2 t  }
老頭仿佛沒有看到沈定似的，自己貓在那裏，半閉著眼，前仰後合地顧自打著瞌睡，1 ^5 f$ X# G" I! T+ d
還有一絲的口水從有點歪的口角中滴下。
6 F# E9 O3 y+ U天黑了，附近的住宅中，有菜香味飄出，勾著沈定一天沒有進食的胃，不時地收縮一& @' a" e- C* ~! D
下。
/ C) A" I4 c. _! j! Q: ^街口有個食檔。
% I: A" u3 g8 \) \沈定摸了摸口袋，錢包還在。 % I. _1 Z1 ?' E# a  F: K
死也要當個飽死鬼，沈定有些絕望的心中恨恨地想，反正都是個死，總不能死還要空! k* x) n" y# t3 b0 c4 ?
著肚子，臨死前應該吃頓像樣的。
3 e( x3 d, T9 {' t  [沈定站起來，看了一眼還貓在那兒的老頭，心中不由湧起一絲同情。 7 Y- x/ _) S1 I. M+ @# B
“老頭，餓不？今天我請你吃飯，去不？”
) b- H( g9 q) f7 \- _6 h& |' ]老頭?鰾Y看了沈定一眼，在黑暗中，那眼光卻是特別地亮。
, ]( I" I1 d8 K# ~& M; O3 y8 @% e8 K沈定心中感到些敬畏，他說不上來?d什?l會對一個看起來像是乞丐的老頭有這種感覺
& z( H& c1 E, Y8 d+ |4 E4 J。 6 F/ q+ d1 a" ~5 e+ h( p# t& y
老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他的青花大碗，夾在他的腋窩下，顧自往前走去，沈
# L' I$ C9 v# L3 H定不由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 t& Q  v- ~& C5 r# ]老頭走進街口的食檔，食檔的老板正想出來斥喝，沈定拿出錢在手裏晃了一下，老闆
" z9 x# v/ ]4 ?2 ]7 k  V" S忙把斥喝的話“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9 F5 q0 W  Z1 S6 R5 s% C" `" z沈定一口氣要了十幾個菜，叫老闆拿上兩瓶白酒。   d( b/ o  a- t# H2 N$ I
沈定也餓壞了，他學著老頭的樣子，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大口大口地吃著菜。
% l1 d  B! K1 H酒足飯飽，老頭的臉上有點笑意，他滿足地拍著肚子。
( H) l2 t; ?& F4 S3 n8 `沈定也吃得很飽，只是，吃飽後的他反而滿臉愁容。看著衣袖上那一大片的黑色液體
! t2 d1 J* |$ ]4 j) u. b: t，沈定不由地長吧歎了一口氣。
5 n; w9 b$ j' R0 M; o/ O老頭向著沈定看了一會兒，張口問道：“你那手臂上是咋一回事？” , z# w9 F  H+ v4 `
獨自一人承受著恐懼的沈定，聽到老頭這樣一問，像找到了知音似的，不由自主地把) ^! P# v( `4 o
一切都向老頭說了出來。 ( Y7 Z3 ]8 t$ J4 K: R  \$ {
老頭聽完沈定的?揚z，神色凝重地對他說：“你把你的傷口給我看看。”
8 {! Z: L) x7 i. g5 I1 o沈定挽起衣袖，露出傷口，他聽見食檔的老闆發出一聲輕噓。
5 y, R0 ]' M2 i8 Z老頭卻一把抓住沈定的手臂，將臉湊近過去，仔細地看著沈定的傷口。 8 o1 q2 r2 `( P+ [4 t4 j  M/ r' s
“你中了蠱！”老頭對沈定說，“蠱！你知道嗎？”
; \2 H9 y5 c* F沈定不知所以的搖了搖頭。 5 Y: Y, m" F9 H1 \
“那只抓了你的貓是被人專門飼養的，它身上被養它的人下了蠱，這種蠱可以通過人
# I- M9 d8 F, [6 S或是動物的體液來傳播，你就是被那只貓傳染的。” : `7 s& N: D; R+ \' g) v/ U0 p+ Q
沈定這時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他定定地看著老頭，直著嗓子問老頭：“你有辦法可
8 [4 J$ k0 L( L5 {: h  h- G以救我的，是吧？”聲音裏有止不住地顫抖。 & D1 v. n' {+ I% l3 a9 [. g
“是，這不難。”老頭放開沈定的手臂。 8 G* d: w/ k/ U! G( [
“求你，求你，救救我！”沈定反過來抓住老頭的手臂，用力地搖著。
& S( u5 H7 x" m5 l' ^“幸好你這時遇上我，傷口還不算大，那張貓皮還包得住。”老頭拿開沈定的手，“
! s' _. z: ]2 m1 `你只要抓住那只抓傷你的貓，把貓的皮活剝下來，動作一定要快，趁著貓皮還在溫熱
3 r9 n4 ~7 q' c: N: L" e" E$ m的時候，將貓皮裹在傷口上，用線紮住，包你一夜睡醒來就全好了！” " c: E/ d3 |  o- j
沈定聽老頭說完，激動地就差點給老頭跪下了。 / k( d3 y+ G+ {
老頭看著沈定，歎了口氣，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紙包來：“哎，我也是與你有緣，
# c. T3 S! a3 T! S看在你還算看得起我老頭子的份上，這個你拿去，把裏面的粉末拌在碎肉裏，那只貓
, {6 S7 L6 _: N: [自然會去吃，只要那畜牲吃下碎肉，就任你活剝它的皮了。只是，……哎！這樣一來
* ~2 h* N# I* G) S，我可就得罪了那畜牲的主人了！” 2 y0 u' _/ b( K: q
$ q* r: C9 y/ N8 E. U. {) ~9 T# o, ^
沈定看著那只皮毛光滑的大貓，一時不知如何下手去剝貓皮。 : R/ ?- \6 S4 P$ m; O8 p
雖然那只大貓就軟軟地躺在地上。
& [2 i6 v0 v) c, N/ m6 Q沈定顫抖著舉起手中的刀，向著大貓的身上挑去。那只貓就在那時猛地睜開眼睛，那
( c: Z7 Z3 t# d, j兩道眼光直直地瞪著沈定，眼中充滿著仇恨。那眼光哪裡是貓的眼光，分明就是人的& U7 j0 o% p9 _! T
眼光！
$ u7 N2 h1 q# W0 {' O1 `. W. w9 Z沈定一時間呆了，手中的刀“?◎瞴迂憐b了地上。 % j& B! ?9 Y8 P; Y' l4 h# K' Q
那聲“?◎瞴豆漼H定從驚懼的狀態中震醒過來，他站起來，摸了一瓶白酒，“咕咚”
  }9 C) ~8 S: @, w! E“咕咚”喝了幾口，白酒從他的嘴中溢了一點出來。 $ P- J: m: g5 E7 \! R6 j
沈定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重新拾起地上的刀，咬著牙，對著那兩道仇恨的目光，
! M& |- `1 f/ O) u  }* C# r刀鋒在貓的頸上劃了一個圈。   G# g$ C$ c, O' L/ ?2 ^1 U
立即有殷紅的血流出。
( Q: y/ d7 Y! q/ M) b- e( h/ t血是溫熱的，沾到了沈定的手上。這反而激起了沈定的勇氣，順著貓頸上的那道刀痕
, T9 k' U. [9 N2 W. L; D8 u. T4 E，他又從貓肚子上堅劃了一刀。 3 m  F, K9 J* _& `
丟掉手中的刀，沈定用手一點一點剝開貓的皮。
2 Z; Q. l3 s7 x/ j6 `% J整個過程好像是一部無聲電影，貓半張著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那兩道像人一樣5 p! o5 ?' |0 U+ N: N
的眼光自始至終，一直恨恨地盯著沈定。 ) G( p* p& ?# G8 d. O5 E
淋淋的貓皮被剝了下來，貓毛上也滿是貓血了。
+ m# j/ g3 a" L) l3 x沈定顧不上一切了，他把貓皮一下子敷在手臂上，那張貓皮剛剛能把他手臂上的傷口4 W+ f( d. e  ~2 W
敷住。 0 _- e1 V9 \+ G' s$ l
沈定疲憊地坐在了地上。
/ v4 N: _( W( \; f+ n5 _一覺睡醒來後，沈定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臂。
/ k/ R" n8 C, T4 @! a% }* B手臂上光滑滑的，沒有任何的傷痕。奇怪的是，貓皮不見了，床上也沒有，衣服上的! N( o2 c) J1 ^1 D8 l
貓血也不見了，仿佛什?l也沒發生過，而只是他做了一場惡夢。   v7 q$ G( ?2 L2 C6 J
莫非這真的是一場夢？ , M% o# y: J8 u! e
沈定一縱身跳下了床，四處看著，試圖找出什?l來證明這一切是一場夢或不是一場夢
* `; }: c/ |( P6 e# m9 c。 ) K. T1 Y+ D3 {1 }: [8 X8 ?
什?l也沒找到，地上乾乾淨淨。
# Z, j+ p+ X) ^+ [! O沈定記得他剝下貓皮後，並沒有時間去處理貓屍，那被剝了皮的貓屍血淋淋地扔在地
; i$ u$ d1 B+ ~) F) G# P上，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沒有道理那具貓屍就這樣不見了，並且，地上一點血?暀]沒
% q  J; D0 A% }1 w5 F4 @有！
6 N# g4 p1 r5 C* g. j難道，這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1 d) C9 ]7 c5 o, @, `7 O2 T7 v
沈定看了看日曆，沒錯，應該是五天前他被那只該死的貓抓了。
+ s/ o/ B% j  G如果是夢，他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五天的點點滴滴，是如此地詳細。那?l，他現實中
7 Z5 u# T* F% H2 L1 T的這五天時間又哪裡去了呢？他做了什?l呢？他卻是一點也記不起了。
9 z$ L$ R* w) K7 v- z沈定頹然地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 ) w- O) R8 x$ d/ O+ X. Q1 `1 Y" v
陣濃香，飄進了沈定的鼻子裏，沈定的肚子時適地“咕嚕”了一聲。
' }  w1 I1 V! @: N* b7 k  z; V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胃空了，需要吃點東西。 6 ?9 ?- F; q, s& a7 J: I" a6 y
那濃香誘惑著沈定，他不由地站起來，想去廚房裏找點可以吃的東西。 & ]$ g; s4 k* U; W/ b" _2 U( F
推開廚房的門，沈定發現，那陣濃香卻是廚房裏傳出來的，他不由地四處看了一下，  P9 ^$ \% L' k" \( R3 y
只見廚房的煤氣?撊}著火，?憭W放著沈定用來煲湯的那只雙耳的小口砂鍋，而那陣濃. I4 `" l7 X! P# i1 `6 [: N4 R7 I
香正是從那口鍋裏飄出來的。
9 i, H  ^9 R- Q8 ]0 |沈定的心裏有點說不出的害怕，但是他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憳e。
& z3 Z2 t4 A' v9 g  v. X9 N  Z" y/ D, g他拿起掛在一邊的湯勺，揭開鍋蓋，輕輕將湯勺放進鍋裏攪了一攪。隨著勺子的攪動
7 Q) h  |2 E- w0 w，一個圓圓的東西浮了上來，卻是個還帶著毛的貓頭！ ' r) o; V3 T& u& m$ G# O! [1 W
隨著那個貓頭整個兒從湯鍋裏浮了出來，下面還連著貓被剝了皮的身體，光光的身體
/ b9 w  H' n5 O6 i上還冒著一絲絲兒的血絲。 6 w& m0 U6 U& K
卻正是被沈定剝了皮的那只大貓！
+ b+ n# P' X' U. L5 m沈定雙腿發軟，卻一動也不能動。他定定地看見，那貓頭上的一雙眼睛忽然間圓圓地. S% Z) W7 _) L. c% ^
睜開來，定定的望著沈定，一張嘴咧開著，仿佛在笑著，露出細細的貓牙。
1 ~/ K3 d1 I2 D) }  _詭異的貓笑！ - l, M( d' T0 K: Y% Y# j1 c7 b

; e6 S- D. F- Q7 `3 {, C沈定飛奔出門，恐懼將他緊緊地包圍。
% L4 O# d% `) U# ]5 u1 x0 p逛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回家去看看。
! s2 v4 J4 _! K. y: I& W& t7 f家裏一片靜諡，他打開廚房的門，?憭W並沒有那口小耳湯鍋，那口湯鍋正擺在平時放
0 m% T' \3 _) U5 c6 I鍋的那個廚櫃裏。
! y. W1 Q" D7 |/ V. z8 r# n& n沈定打開廚櫃，輕輕揭開湯鍋的蓋子，裏面是空的，什?l也沒有。 & P" s% o/ Z' _( a# U( Y
沈定發瘋似的在家裏每一個角落裏尋找，但是，什?l也找不到！ ) w# c, L9 y7 E4 k5 `, ?& h
天很快黑下來，沈定坐在黑暗中，想不起來一切。
: n/ J8 _8 R2 `+ l+ R+ v是夢嗎？
+ Z4 s+ F5 H) ]! R* {沈定走在一條陰暗的老街中，老街的兩邊站著許多年輕的女人，個個都穿著美麗性感
2 B5 k- H" t+ x" X/ f$ }的衣服，濃妝的臉上露出殷勤的引誘的笑。
/ N! ]3 j2 T" S) a2 @. ~& N- {/ e沈定的心裏忽然滋生起一種欲望。
8 r1 R2 @6 C* Q4 `6 r5 G這時，街邊一個黑衣的女人向他走過來。
8 Z) R% w2 O$ }  _0 E5 W沈定覺得這一幕似乎有點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他曾來過這種地方，還有那黑衣女人# N1 V2 a; S( ?7 T3 `1 o! p1 Z
，那誘惑的笑。
0 o+ n9 A$ k" x3 F2 H女人走過去挽住沈定的手臂，沈定覺得某個地方驟然起了變化。 0 U6 r/ i5 z% G$ w2 T/ {. ^
回到家裏，沈定無力地躺在床上，那女人很溫柔地躺在沈定的身邊，熟練地解開衣服
$ N! M) d8 ~$ X: p. z( b$ T。
% s  o4 r3 @. [1 S) W  }房間裏一片黑暗。
% n8 F& \9 T2 R  A$ A7 G“你還記得我嗎？”女人扒在沈定身上溫柔地問他。 5 |* ~8 j% L8 `( H$ I- h
沈定想了一下，沒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女人，他想對女人搖搖頭，卻忽然發現，他的身
* X1 _3 J: ]5 b- p7 q體已經動不了了。
2 T3 e8 P; C. ~. A$ a0 |/ c  t他聽到女人有點沙啞的笑聲。
. O' H: N/ g* T% ^! M% v燈一霎那間亮起來。 + g" s$ b9 n+ ?2 r: g" x) `
扒在沈定身上的女人坐了起來，沈定眼睛忽然間睜得圓圓的。 2 V( f. I1 ^/ x0 K' O
天哪！這是一個女人的身體嗎？
8 F( N; o% r4 M; \! Y8 b2 V9 C女人的左側胸部已經潰爛了，就像沈定的手臂一樣，只是，比沈定手臂上的傷口更大& ~) u, E7 Z& g2 Q( y
，更深，看著仿佛都露出胸腔裏的臟器來！
$ R2 C7 T0 N5 \“你不記得我了？”女人啞啞地笑著，“我可記得你呀！你是我接的第一個客，那晚) W5 a  X0 X0 ~( _0 b
我和你縱情歡愉的時候，你抓傷了我左胸，就是這兒！”女人指著自己左胸處潰爛的3 t0 k+ h8 B6 N& `% ~  j% i! k
地方，那本該是一個光滑、柔美、堅挺的乳房，就像右邊的那個一樣，只是現在，那
3 A" T( Y4 h, q" S: @裏什?l也沒有，只有一片爛地黑乎乎的肉。
6 Y8 E" ~! u/ d1 S8 E4 y“被你抓傷的地方就一直地潰爛，一直到今天。”女人頓了一下，“我四處去看，卻
4 V4 p  B8 n- e; a4 c2 A) i6 T0 A怎?l也治不好！直到我遇到一個女人，她告訴我……”
; ?, R1 }" F) g% ]% X女人又停住了，像個老巫婆似地，“咭咭”笑著，“她告訴我，只要把你的皮活剝下/ j+ W4 E7 h3 O" E
來，敷在我的傷口上，一夜就會好了！” 2 t9 K# X3 G8 X& \: d0 G0 q5 C
女人從身後摸出一把尖利的刀來，刀尖直直地對著沈定！ 9 m  n0 }# U! m/ k  ~7 P
沈定全身僵直，他只能睜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那女人，看著那把刀，劃了一個優美! @* z1 K$ k8 k9 |9 `2 Z1 k  D
的弧線，向他的胸前劃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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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7 PM | 只看該作者

第十部-同居男友

一個人活在世上，身邊總免不了有許多的親朋好友，同學同事，有人相處了才幾天，
7 a, |2 P9 Q+ v4 y+ l0 T% y也有人已相處了幾十年。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不管是幾天的相處，還是幾十年的相
- I3 [1 {$ d* f* e處，你對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到底瞭解他們有多少呢？ : F/ }5 f" B0 y( I6 J. ^9 W
小惠和男朋友阿朗相識了三個多月，感情很好。阿朗是個英俊瀟灑的男人，而且溫柔! W0 L* M% g/ k4 {
體貼，對一個人在外面打拼的小惠來說，這樣的男人真是實在難得。由於感情的日漸
. r. h4 o  r# E1 n升溫，加上從現實節省的考慮，小惠決定和阿朗同居。不過，小惠和阿朗都是現實的; r/ W* \( v& {7 P/ |5 v
都市新一族，所以說好，雖然同居，但是各人要有一定的空間，各人要有自己的臥室
" G6 W4 `" K/ U和隱私，周末才在一起，周一至周五各忙各的，碰到就在一起，碰不到也不要強求，
( r- _: H$ ?; A3 n7 @9 e7 U特別不可以干涉各人的私事和工作。
+ a0 P3 w+ r9 g. [這樣經過尋找，小惠和阿朗看上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居室。居室處於某小區內的高層的
, O: W$ Z! h! u. H# _. P7 ]頂樓，寬敞而又幽靜。房主是一個和藹謹慎的小老頭，帶著小惠和阿朗看過居室，又- _2 i) d1 @8 w( K- R
帶他們去樓頂看風景。這?l高的樓，在樓頂可以鳥瞰全市了。老頭還一個勁的嘮叨著. d* j9 c, W$ g( k1 @
說：“在晚上上來看夜景就更好了，兩人多浪漫呀！”小惠背著老頭捂著嘴直樂。 : j4 P. M; \  E
$ o$ }# |+ r5 L! H
阿朗和老頭辦好了租房手續，並和老頭交換了聯繫電話，老頭看看只有阿朗的手機號2 E, B: S) X* S) k
，非要小惠也給個電話，阿朗不耐煩地說：“這樣也可以了吧？” : Y3 m0 D6 s$ i4 w2 C5 }8 T
老頭一邊記著小惠的電話一邊說：“哎，謹慎一些好，年輕人，謹慎一些好啊！”
+ f9 O6 j. a/ t  ^. |. Q* P; j+ s; w# V! k) F
租好了房，小惠和阿朗趁著周末，把新居室收拾得乾乾淨淨，有條有理，就搬了進來
" f& K% _7 n( l$ |。搬進來的第一天，小惠和阿朗手拖著拖手去菜場買菜，他倆要?d入遷新家，開始現* G( v3 Q: ]2 ^+ k
代的同居生活而慶祝一下。
# ]5 ]: r( Z; w& @晚上小惠做了最拿手的菜，和阿朗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對飲。不知不覺，小惠就喝得酩
. V& l8 A; n9 P) U酊大醉，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 F" w, _; C9 T) ~. _5 h5 e8 K
半夜裏，小惠被風一吹，醒了過來，感覺有點冷。醉意仍未消的她爬起來，想睡到沙
2 d3 z* S4 U) @. V; v發上去。半閉著眼在黑暗裏找到沙發，小惠下意識地向沙發上摸索著。 : M8 A) V6 s" t* l- G
忽然，小惠在沙發上摸到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
( u* {% I# ]  o' @: S+ R  \5 J小惠尖叫起來。
/ `. M( X* ]4 o6 W0 R沙發上有個黑影坐了起來，“怎?l了？”是阿朗迷迷糊糊的聲音。 , I& c0 H+ I- K' ^& M* Q7 j3 A
“沙發上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小惠的聲音顫抖著。   ^1 C; R2 X2 A

8 Y  x- l4 c0 ]+ c“啊？”阿朗似乎清醒了好多，“別怕，別怕，打開燈看看。”他站起來摟住發抖的$ D* j/ ]) V; i) B0 S
小惠，向電燈開關上摸索。 * W8 H! x* n& i  e8 h, _+ O- l5 M7 a
“啪”，電燈打開了，可是小惠緊緊捂著雙眼。
7 Y- C7 }8 Z0 W+ ~0 J* R“呵呵……”不知?d什?l，阿朗笑起來。
; T8 l  I; o! ~: p) @“笑什?l？”小惠聽見阿朗笑，心裏松了一口氣，也悄悄地鬆開雙手，偷眼向沙發上) M" D8 H' l, E/ Q9 ?
望去。
4 e0 {$ e% t! p& o3 ]; u沙發上躺著小惠新買的那只長毛熊，也正咧著線縫的大嘴傻呵呵地樂呢。小惠生氣地
% k2 ~+ s0 ]% z走過去，一把抓住長毛熊向房門口丟去。可是，在抓住長毛熊的那一瞬間，小惠心裏
- T% b9 y" ?0 V6 D9 A3 }/ j! |* M8 i“咯”地一下，這種長毛熊的毛感，似乎和剛才摸到的那個毛絨絨的東西的毛感，不, v7 ~5 j- q' Q' X8 f$ j5 R: l1 h: o
太一樣哦？ - |8 z* j+ W0 z; Y- w* m
幾天下來，小惠完全適應這種生活。但是她和阿朗相見卻也不是很多，小惠工作很忙* ?& f7 m( k$ k2 U! P3 m
，常常很晚才能回來，有時她回來得早了，阿朗又有事。 " ]/ Y6 g: l# k& r
一天晚上，小惠回來得晚了一點，但是阿朗卻不在家。由於連日的疲憊，小惠什?l事
$ z( t& L& i5 g0 f也沒做，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 w" ^( J+ m! F; s8 `* e
夜裏不知什?l時候，小惠在迷迷糊糊中聽見門把手的輕響。
7 W6 j% J4 @* t5 P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小惠看見是阿朗。阿朗這?l晚了來這裏幹  A0 e5 E2 {& o" y  ~' q8 }. z
什?l呢？小惠想喊阿朗一聲，卻發覺自己出不了聲。小惠驚恐起來，拼命地掙扎著，
4 T3 C& O8 z( Y可是全身沒有一處可以稍微動一下。這到底怎?l了？ ; q. Z2 ]. p% e/ X2 _; S4 T
阿朗這時已走到小惠的床邊，他盯著小惠看了一下，就輕輕俯下身來，他的頭探到小
$ S4 e" ~: t' g7 i4 j( z6 F9 F惠的頸邊，小惠看不清他在幹什?l。但隨即小惠就覺得頸子上微微一痛，一種麻麻酥! e! V$ O4 y8 q1 V4 l% V: B
酥的感覺浮上心頭，人好像也浮了起來似的，迷迷糊糊的，小惠什?l也不知道了。 6 G$ J8 ?6 ?& G) Q7 j  ?

8 I; u% B) v2 S+ e0 n早上起來的時候，小惠摸了摸頸子，沒什?l感覺，又照了照鏡子，頸子上白白淨淨，2 W& ^9 w$ g: X. e0 M
一點瑕疵都沒有。小惠想著那奇怪極了的夢，就悄悄走到阿朗的房門口聽一下。小惠3 L( V) v* c! C5 |9 z/ @5 \
的臉剛貼上門邊，門卻動了一下，原來門沒鎖。小惠索性推開門，裝作喊阿朗起床的/ W* d  ~9 ]6 z' Z$ J
樣子。咦，阿朗的床整整齊齊，人卻不在。難道他昨晚沒回來？ 7 n5 |  o9 i5 {; E- X; ~* ]4 [6 N% I
在這以後的半個月，同樣的夢，小惠又做了兩次。小惠心裏奇怪極了，?d什?l會總是, x( E" ~- c: M/ [9 w3 @# E( p" q
做同樣的夢呢？夢境中的一切感覺真實而又迷離。
$ [4 u5 ^' m  @4 R& }- K3 L又一個周末過去了，星期一是最忙的。
! G5 y5 ]. w) t* z* x1 N小惠剛回到辦公室，老闆就把小惠叫去了。原來北京那邊有急事，老闆要小惠馬上趕
2 s" Y7 n, O6 l2 N9 c; C$ e, s去北京，把事情處理好。小惠在心裏歎了口氣，回家收拾了東西，馬上向機場趕去。
4 T% X( d  E* m1 F" h; t在去機場的路上，小惠給阿朗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她要去北京出差一個星期。 + I3 `5 \: Q: b& Y
沒想到，小惠出馬，北京的事情三天就搞定了。小惠向老闆彙報了情況，老闆樂得直& u8 d) ^! Q1 V: t% G) P& U
許諾要給小惠加薪升職。 " x6 q: ?3 i9 r$ v) y' n! s: j
小惠買了周四中午的機票，估計回到家阿朗也就快下班了。 5 p  ]# l. y5 B5 ^& J7 j. K
本來小惠想打個電話給阿朗，但是不知?d什?l，又沒有打。反正也不是周末，兩人說, ]' k& w& }* g
好了周一到周五不要相互干擾的。 ( J8 V7 E( T2 m) R! M, Z
從機場回家去的路上，小惠覺得很不舒服，頭暈，心裏發悶，想吐，弄得整個人昏沈
. I7 \7 \) ^8 d/ ^; z沈的，可能是太勞累了，小惠心裏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到了家樓下，下了車，小
8 |2 r, @3 Q1 e& o惠在風中站了一會兒，覺得好了一點，這才上電梯回家。站在電梯裏，小惠想著，晚9 g; C7 g- M: _7 O/ }, r
上是煮飯吃呢，還是去外面吃？ & w9 ?2 M8 b, j) A1 V
走到門口，小惠放下行李，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2 `* {3 z* n, X2 n8 K
門開了，小惠拿起行李正要走進去，卻看見了客廳裏一幕血腥而又恐怖異常的畫面。% g- Q7 a; M. S# X) Q  t
/ d0 J5 ^* E' Z9 P1 `2 `0 }
客廳的地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女孩，那女孩臉色蒼白異常，一看就覺得已經死了！而最
# A7 L, N: b+ o9 g( h令人恐怖的是，她身邊臥著一隻黑色狗樣的東西（小惠覺得它不是狗，也不知是不是/ r* Q; O0 O1 w5 @0 M
狼，所以暫且就叫它狗樣的東西吧）！那個東西本來正咬在女孩細白的頸子上，大概
7 Y7 g# u" h  f是聽見門響，它?酈_頭來，陰森森望向小惠，然後向著小惠齜著白森森的長牙，巨盆# ^: o9 p. w* y+ L9 m  Q% `% v+ X
般的大口，嘴角還在滴著殷紅的血！   r9 g7 ~+ ^: J+ f
“啊……”小惠一聲驚呼在喉嚨裏沒出來，人已經軟軟地倒下去了。
: \9 ?4 J& ~/ f2 D小惠覺得胃裏有東西想吐，張開嘴“哦”了一下，忽然醒了過來。她怎?l倒在了家門
7 I; W1 k, S5 ^6 `! G2 G! \口呢？看見門口的行李，小惠想起她才出差回來，但怎?l就倒在家門口的呢？小惠掏
+ i, K8 }6 U1 l  R$ Y' V9 Z出鑰匙，想打開房門，但心裏沒來由地一顫，似乎有點害怕打開門似的。 0 B0 l4 U0 ]! c/ C4 a" m
正在猶疑，猛不丁有人拍拍她的肩，“你回來了！”
, O2 c1 I2 f3 t! t小惠嚇得手一抖，手上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8 |5 L; c! ^8 i- X( l# W( U
阿朗從她的背後轉出來，笑眯眯望著她：“咦？你的臉色這?l蒼白，是不是有什?l不
! }8 |7 h9 d2 V舒服啊？”
1 E- U7 u$ a1 q5 N“哎……”小惠身子一軟，倒在了阿朗的懷裏，“是啊，從下飛機就很不舒服，剛才
$ j8 L5 R9 w% i: w' K( D9 I9 k再給你一嚇，魂都飛走了。”
8 D9 {: O6 J( T阿朗把小惠抱進客廳，放在沙發上，倒了一杯熱水給她，邊把小惠的行李拿進來邊問
! Y1 W0 m5 K. Q: \她：“要不要緊啊？送你去醫院吧？” 2 b& p$ r& o2 q4 J
小惠喝了幾口熱水，放下水杯，說：“不要緊，我可能是太累了。”
$ u, X7 g0 [  h( i$ l! A阿朗放下行李，過來抱住小惠：“別那?l拼命了，我會心痛的。”
2 V: {( S! ?: m小惠笑著看著阿朗：“晚上還有事嗎？” ( m4 n  u% p8 k: f
“沒事！我們出去吃飯吧，去哪裡吃，你說，我請客！”阿朗溫柔地撫摸著小惠的短4 ]7 W; I7 d" a: B7 y( b6 q# R
發，“現在還早，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7 s/ t4 K# N2 A! L% u小惠沈沈睡著了。
# _6 q4 Z( u% j/ R5 N' U% f1 o幾天以來，小惠總覺得心裏恐懼不安，那個怪夢，還有那天她出差回來怎?l會昏倒在
' c! l4 |5 p9 d2 N; t' r門口的，她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頭，但是又完全沒有頭緒，只是心裏總有莫名的恐懼6 h/ }; x1 t1 x9 W4 u
。小惠開始找藉口，有更多的時間呆在外面。
4 D7 ?: I& H0 n3 ^, |# [* d這天的晚上，小惠和客人吃完飯已是很晚了。回到家，阿朗不在。小惠呆在屋裏有些8 _3 k( V+ x8 I' ~+ U3 _5 C
不安，想出去又太晚了一點。小惠給自己到了一杯幹紅，也許飲點酒可以鎮定一點。9 s* c6 t1 ^9 s9 E& ~. |) c& ]
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小惠想起房主老頭曾說過，在樓頂鳥瞰都市的夜景是很美的。- P9 \0 a% `4 y2 r( J
正好小惠也不想一個呆在這個家裏。 / F# M" I2 A3 v  G7 a9 E6 ^. }, ?  |
小惠端著酒杯來到樓頂。 * [9 A" J/ Y: ^9 E) I
一上到樓頂，小惠就看見有個黑影坐在樓頂的邊緣。借著月光，再仔細一看，天哪，" n! e2 Q# X4 ~6 D  u2 O* v
那裏坐的是一隻黑色狗樣的東西！只見那個東西像人一樣，後腿和屁股著地坐著，兩
' l0 P& t3 ], I只前爪卻合在一起放在胸前，頭向上仰著，張著大大的嘴。
9 B; S& D9 c2 z. u9 \5 a& M3 O小惠像定住了似的，呆呆看著那個東西，她的手抖得像風中的秋葉，連盛著幹紅的玻
! n% M" O; H) s% t$ x璃酒杯也拿不住。
; O* [1 v% ]& r  d$ z“叮”的一聲，酒杯跌落在樓板上。 6 E1 |, {7 D. M9 N. c. p
這“叮”的一聲，讓小惠打了個冷顫。小惠再看那個黑影時，卻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
7 s, r, A. Z! G3 a# ~  I( x人坐在那裏。那個人正回過頭來，卻是阿朗。阿朗看見小惠忙起身走過來，“你怎?l
$ o+ g$ g/ B( k/ u2 a# Y" Q1 O了？”
1 `  A+ q, Z4 X* U1 y' i0 n% m“沒，沒什?l，剛剛忽然有點頭昏，不小心打了酒杯。”小惠雖然有點微微發抖，但8 @- ^* V5 O9 z* R
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剛才一定是幻覺，小惠在心裏安慰自己。
: ~) ~/ [+ B* |2 q, b“我扶你下去吧。”阿朗扶著小惠走下樓頂。剛到屋門口，小惠就聽見自己的手機滴
5 t+ c" X; l/ o5 I/ h3 A0 L7 J滴嘟嘟的響著。小惠拿起手機，原來是阿玲打來的，叫她出去泡酒吧。阿朗聽說小惠0 V, A. a* y  n0 ?/ T, B' c0 P
要出去，勸她說身體不好，就別去了。小惠說，已經很久沒見阿玲了，要不去以後朋
$ Y$ G' ~+ W8 A友都沒了。說著，小惠已換了衣服，拿著手袋走到了門口。阿朗走過來吻了她一下：! i9 {  F' A5 f
“早點回來。” % F4 D8 u+ U" V' g
晚上小惠沒有回去。她想起幻覺中的黑色狗樣的東西，好像在哪兒見過。自從小惠和: N# R: e- u, b' ]6 y
阿朗搬過那裏去住，很多事情都太古怪了。小惠在阿玲那裏過了一夜，但她什?l也沒
6 c7 J1 c/ G$ ^! Y2 k) [說。 0 m3 Q$ T3 z. j' W* U
第二天上班，小惠的精神很差，最近大家都說小惠的臉色蒼白，好像生病似的。
, K: j( C! g8 ^- p同事通知小惠去開會。小惠收拾了文件，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可是剛一站起身，小惠
- ]: m. I& o* N- {4 W- L3 I4 D就覺得眼前一黑，什?l也不知道了。 2 q* A$ w4 Q& p) d  g. d, p
小惠醒來時已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手上還紮著粗粗的針，正在輸血。送小惠來的% A% F+ a8 o, t) U5 o1 u
同事告訴她，醫生說她極度貧血，所以要住院治療，同事已幫她辦好了各種手續。小( A6 G0 @0 r7 Z! b2 z
惠謝過同事，想起應該告訴阿朗一聲，並讓他送些衣物和錢過來。可是小惠撥了阿朗" ~+ {( b" g2 a
的手機，卻是關機。打了許久，阿朗的手機始終是關機。同事都走了。小惠拿出電話
+ ?* a2 e  q" K本，查到阿朗公司的電話，她撥了那個號碼，等著接通的聲音，可是，裏面卻傳出電
4 v. G% W; t$ h( e5 d腦毫無情感的語音：“您所撥的號碼並不存在，請查證後再撥。”小惠呆住了。
- \( D- I' }- @/ [小惠數次查證後，電話裏傳來的都是同樣的話語。而阿朗的手機，始終是關機。小惠
& z, \3 a4 g3 I- t0 e再試圖想別的辦法來找阿朗，可是她發現，除了這兩個電話號碼以外，小惠對阿朗根8 K2 ^6 R+ C1 h: X+ \/ |( U% d
本一無所知。小惠從來沒見過他的朋友、同事、親戚……甚至連他的熟人，也沒見過
9 M: [4 Y& S9 ~3 q8 C  |一個！他在哪裡工作，也都是他說的，小惠連他的公司在哪兒也不知道！ ; @% K  s$ e1 y) `
小惠心裏一片空白，她漫無目的的打開電視，用遙控器叭嗒叭嗒地換著台。本市電視
& W4 T8 H  p+ e) [0 C) h台一則緊急插播的新聞吸引了小惠。電視裏報導，有人在本市西效公園的山上發現一' v8 b- a, |6 U6 Y5 F) k3 b: Y, n. l6 p
具女屍，邊播著電視的左上角邊放出一幅照片，小惠看了一下照片，好像在哪裡見過
1 F+ D( s* X; Y' T9 B6 J。小惠慢慢想著，而電視裏的新聞播音員還在囉嗦著請知情人舉報等。
+ m/ V0 @1 v, y3 z% f小惠看著照片，想著這是誰呢？突然一幅血腥恐怖的畫面浮現在小惠的腦海裏！
& b; X5 [* v  f* L: w" ^. f* B# g3 s“是她！”小惠尖叫著關掉遙控器，坐在病床上大口地喘著氣。
% _, ~0 a% Y* G; R小惠出院後，沒再回去原來的住所，她在外面另外又租了房子。以後，她曾數次打過) B2 c0 P" a- ]) {( J9 j  ?8 B
阿朗的手機，一直是關機，沒多久，那個手機停機了。而那個公司的電話，始終都是$ u2 \- }6 i& S* T7 N7 M
“查無此號”的。
" G$ y0 p3 h+ O4 Z& I+ r0 F  b1 Q幾個月後，小惠和阿朗租房的那個房東老頭打電話來找小惠。原來那房半年的租期已
# Y  E( L4 M  [2 b3 L到，而老頭卻也找不到阿朗，只好找小惠了。小惠對他說，把房退了吧。老頭約她去: U/ Y9 h$ N9 C; Z
那套租房辦好移交，小惠本來不想去那裏，但老頭總要看過房子才放心的。去的那天
% B1 e' `7 E* e' n! G5 c. W$ m" [，小惠約了公司裏好幾個男孩一齊去。到了那裏，老頭早已到了。阿朗的臥室空無一
9 |& b9 X! T7 A% E' Z5 S. h' C1 {物，這是在小惠意料中的，但小惠的東西也一樣沒動。辦完一切，小惠順便把以前沒$ U" W0 o) l+ _1 e
帶走的一些貴重物品帶走，其他的就不要了。小惠走到門外，老頭低聲喊住小惠，悄
. B! Z- \, K7 ^( B7 }聲對她說：“姑娘，你要小心你那個同住的朋友，我前幾天拿他的身份複印件去派出* i+ K1 r7 F$ B  E
所查了，人家說沒這個人，八成身份證是假的！你要留點心眼呀！”小惠不覺意地一
* {; A3 u8 B  @抖，她感激地看了老頭一眼。
9 O' y: y+ X! z( r又是大半年過去了，小惠已快將有些事忘掉了。
- e+ z. |5 n" p& R這天下班，同事女孩子說某大商場大減價，拉著小惠去看衣服。小惠反正也沒事，就4 E  \3 ?. E+ c2 F) u, L7 ^8 C
和一般女孩子去了。   m3 r, J# f- Q5 x2 }- c
到了商場，一班女孩子直奔扶手電梯，要上二樓去看衣服。小惠站在扶手電梯上，看+ D# Z& F0 t5 k) y
著商場裏如潮水般的人群，忽然發現旁邊從二樓向一樓下的電梯上有個熟悉的面孔。! n& g7 E+ B6 c3 @2 V
定睛一看，是阿朗！他還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小惠覺得一陣寒意湧上心裏。一愣7 X, `, t7 e- {- h- u8 F
神，兩人已在所乘的扶手電梯上交錯而過了。 1 `1 m- g7 M% D. Z( |" f8 e
不知?d什?l原因，小惠想去追上他。小惠在扶手電梯上排開擁擠的人群，三兩步跑上) ~7 u2 |) ?% b7 |6 |7 u& E
二樓，一轉身又上了從二樓下到一樓的扶手電梯。這時，小惠看見阿朗已經快下到底
# C  ^* k0 P7 M7 Q了。小惠拼命向下跑去。等到小惠跑到一樓時，阿朗已不見了。 3 `  {( N" o1 a- j$ Q  d
阿朗消失在人群中了，消失在因商場大減價而來瘋狂購物的人群中了。 - }* E+ j, X2 P" ~2 t
想到剛才阿朗手臂裏摟著的漂亮女孩，小惠不由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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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7 PM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部-皮衣

小敏和惠惠在街上閒逛著。
- }$ f, _% K5 \7 D" d小敏過兩天就過生日了，男朋友小謝因?d在外地出差沒時間給小敏買生日禮物，於是) @- Q5 `5 O1 L* ?! I1 d# M/ S5 o. W% ]
給了小敏錢，叫她自己上街去買。 6 l0 _7 I2 W: W
惠惠被小敏拖到街上去陪她買東西，可是逛了一天了，小敏也沒看上比較合適的。 . f# n5 r3 M' N& e' C! C3 d

3 y) |8 P7 c( ]" ?“你就放低一點眼光吧！”惠惠沒力地對小敏說。 & H1 A8 D& b2 o; l0 ^1 B3 a1 y9 C
“那可不行！”小敏翻著眼睛說，“要不小謝會說我沒品味的。”
8 Y; R9 ]% |& T+ h3 ?4 H“得了吧，那讓他自己陪你來逛！”
7 `% g; {* q# r- d+ d( t8 I“嘿嘿，他不是忙嗎！我要理解他才行，對不？我要支援他的工作，對不？”小敏一
8 B) P  W- g; E# l0 z臉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8 h* S; H# I" P8 i! g“打住打住！你少來了！”惠惠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翻了小敏一個大白眼。
$ L+ ]$ f1 F( l) x* Y, _. A“咦，你看那邊。”小敏碰了碰惠惠的手臂，指著街對面說。 * y% ]/ c- x; ?) m. g( S
街對面上一家門面看來不大的小店，小小的玻璃櫥窗只放得下一個塑膠模特兒，那個
- }: l- r' [1 E4 f7 Z- i  e模特兒的身上穿著一套式樣時髦，剪裁得體的衣服，是那種米黃色的。
" u# `5 r3 k" \5 ^3 k) f; j( x惠惠被小敏拖過馬路。
7 }, N; ?6 {3 [% S' Y7 L" r站在櫥窗前仔細地看那套衣服，原來是一套羊皮衣，上衣腰身收得很好，V型領上加
+ ]( {7 g* V/ o) Z了個小立領，後背開了個小小的叉，齊上腹處只有一粒鈕扣。下身是條七分緊身褲，
& Z4 x- F% V, \0 M/ T6 A% S& d褲角處開叉，上面鑲著三粒小銅扣。最底下是一雙同色的小羊皮靴，斜斜的跟，後面4 V$ `& N, z1 L, {" a% e/ K
開拉鏈，靴上除了三道折紋沒什?l裝飾，簡潔漂亮。 6 \. _' M% g  M: t' M& ~, \, X! T
小敏忽然就喜歡到不得了。
; R% e, O  S3 |, z' }" g+ T6 X走進那家小店，卻是一家專賣皮衣的店，店裏面掛著各種不同樣式不同?岫滫漸皉蝖A3 ^/ W2 o4 ?0 ?
男式女式的都有。 3 H: G' T6 B! T( o1 p1 Y$ c2 y4 r
小敏和惠惠於是一件一件地看那些皮衣，做工都是很精細的。 & P5 X% w, |% Y# v3 e
店鋪裏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笑嘻嘻地對小敏和惠惠說：“隨便看看，這些都上澳大
9 K! C, |/ `& R" B  s7 b; R& x利亞進口的綿羊皮，樣式也是獨此一家的。” - [( c! w! {- t
小敏心裏估計著櫥窗裏模特身上穿的那套皮衣，估計最低不會少於兩千，不知道這裏6 h" L$ `$ L1 j  {
可不可以還還價。
3 @9 ]) M" a4 r# ?# C% g5 m“外面模特身上的那套皮衣要多少錢？”小敏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問。
+ j6 U  M) t0 G; `$ r. J" k& h“加上那雙皮靴一齊要一千五。”女人笑著說。 # y/ G  |$ f7 C4 P) i& e
“哇，這?l貴？”小敏其實是沒想到這?l便宜的，但是她故意裝作這個價錢貴的讓她
) g, A! X$ U* I, w吃驚的模樣。
3 k  z  ~5 `9 ~2 K6 J“小姐，這不算貴啊，你要知道，這羊皮全是進口的上等皮料。”女人微笑著。 3 k$ z9 [" H3 O' N& H
“話是這樣說，可是還是很貴的，你看看今年外面的皮衣全都減價?劓漵O，你還開這
( Q/ c/ `+ U4 f1 r6 t* E7 {3 k?l高的價錢？”惠惠接過口說，惠惠和小敏出門買東西，是最好的殺價拍擋。 & n. k' a  M0 G- j1 h* u0 ~: _" w% h
“小姐不如試一下，如果覺得合適，再談價錢也不遲。”女人依舊微笑著。 & c! W5 v; x. z5 `
“那好吧，”小敏故意裝作想了一下的樣子，“你就拿一套給我試試吧。” $ c; A5 I5 p" B4 `
女人從模特身上脫下那套衣服給小敏試。
% l; n, T, o3 ]/ o, u惠惠問那女人：“怎?l沒有新的嗎？模特身上的多不好啊！” - @- S" b/ }) K" ~+ y
“我們這裏主要是訂做皮衣的，這些都是樣板，看好了量身訂做，這樣比較合身一些
4 U/ J0 r) d! O# F, k。”女人一邊將衣服遞給小敏一邊解釋。
( b! Q: G* D4 t# F* {/ ^7 C小敏換上了那大衣服，真是合身，就像是專門給她做的似的，鏡子裏的小敏平白地顯
9 v3 R) N4 z0 G0 A得多了幾分雍雅之氣，高貴而美麗。
9 D: [- q$ Z5 q! [“看看，多漂亮啊！”女人在小敏身後說。 ' u0 ?) n; O  @) ?* m. K
“要是訂做的話，要多久啊？”惠惠問那個女人。
- ^2 ]9 u; S9 u5 Y: {* m- r“一般是四天。”
6 j$ a* l9 R* j( S( K“哇！那太久了，過兩天是我生日，這樣可來不及！”小敏一邊轉著身子一邊說。 / D6 G; n! v/ l) n$ E" U( x8 j

, J: r' d0 ?! b( o  e) Z“我們可以加快的，不收加快費。”女人解釋著。
+ Y/ g$ L' P7 R. b% q1 }, y“價錢還是貴了！”惠惠說。
. g5 ^* S; e" D6 ?“你看多少錢合適？”女人反問。
2 ~( a' j9 s0 S: I3 d" j& U) o“五百還差不多！”小敏一下子殺出個地價來。 ' h7 u7 y% l6 T! H) i' j
“那怕是連一件也買不到！”女人說，“你看看外面的皮衣，呵呵，這個價錢啊，買
7 u: b+ [* _0 r- O. ]個背心差不多。”
1 V0 I. A- o/ U“那你說說你最低賣多少？”惠惠斜眼看著她，小敏趁機去換下那套衣服。 & W6 O& N% X! |# g/ k. l% k
“一千二給你們吧！”
' h% T5 e8 a7 F1 P' {“不行，你是定做的，不是馬上拿貨走，我們還在考慮你再做的皮質有沒有那?l好，6 F0 E9 U* X1 X9 j4 x: L' b6 C
時間上的問題，做工是不是還有這?l精，萬一到時有問題，不合適怎?l辦？最多六百
7 J9 f& O4 a8 W& y！”惠惠咬緊著牙，明知道這個價是不可能的，可是抱著能還下來最好，還不下就再# [9 `: K- u6 J3 G8 A1 g
一點點往上加的心態說。
3 `0 B" h7 k. \2 {2 v/ O2 a女人低頭想了一下：“一千給你們，最低了！”
$ W, F( n0 V4 j; W0 X小敏拿著換下的皮衣走過來，往女人懷裏一放：“算了，還要再等兩天呢，價錢又高
5 M) L; d6 M# v% y- N1 {，我們走吧！” 3 O9 h2 U8 _! M
這往往是小敏和惠惠殺不下來價錢時玩的最後一招：走！看她拉不拉回來。 3 |  G2 o5 B$ V! {
小敏和惠惠走向門口時，聽到女人低低的聲音：“哎，八百給你們吧，能行就回來，
, w5 ]1 w* ~- F4 d# q不行也沒辦法了！”
5 e+ Z5 l! P+ ]; @" m' H小敏看了惠惠一眼，兩個人都有些驚喜，原以?d最低一千已經很賺了，沒想到最後還
) u) `2 O5 ?3 p是能再殺下兩百來。
4 l4 o) J  l2 ^1 Y# J小敏於是訂做了一套，惠惠看看這價格確實是便宜，也跟著訂了一套，小敏訂的是米  s7 ^: O* w/ I2 R* H- g5 w  E* ]
黃色，惠惠訂了一套淡紫色的。 0 K6 @- b5 m2 X  g: p$ N
說好兩天後來拿衣服，那天正是小敏生日。
- \% l5 @) Q+ Z+ Z. H0 b, ^走出皮衣店，小敏和惠惠覺得餓了，一轉頭發現邊上有一家小吃店，上面寫著“特色
' a( ^2 R  L/ i' O2 d小吃：烤羊肉串，羊肉泡饃，手抓羊肉”等。
7 L3 k  q' B: U/ i  M. r惠惠和小敏商量了一下，實在是走累了，也不想再找地方，於是走進小店去吃羊肉。
( N8 V$ a$ I9 q* v/ h% ~: {
7 l4 g& _2 h) E( P6 b# W一人要了一碗羊肉泡饃，外加十串烤羊肉串。
! C' Q2 Q( ^5 ?8 ?  y1 }東西端上來時，小敏和惠惠吃了一驚，那碗大的嚇人，足夠兩個人吃的，那羊肉串也
$ R; D$ z0 p! K6 W3 e! }是巨型的，哪裡像街邊那些袖珍型的！ ; R2 F' A& N# V
味道真是不錯！小敏和惠惠一邊走還一邊還回味著剛才的那餐羊肉宴，那羊肉不膻臊* L: q$ f/ C4 R5 g) Q
，肉質細滑，帶點油花兒，卻不膩。
/ d# g0 |% ^( F+ ~0 O. P回到兩人住的地方，小敏和惠惠忙打開電視，看《流星花園二》去了，一邊看一邊吃! I' z& y+ s( [  y; s% C
零食，討論最後道明寺和姍菜是否能和好。 % h7 {  J! l( b
/ D, m0 T2 r2 Z2 m4 o% v7 c8 R
兩天後，小敏和惠惠去拿了皮衣，做的確實很好，兩人滿意地付了錢。 ' K# z$ T% n6 l' M
小謝打電話來說去住的地方接兩人出去吃飯，於是小敏和惠惠忙著換上新的皮衣。 1 M4 y1 x+ u1 S- h* N3 ^" J, K+ B  o
# X; u5 J6 E( n- b, J% T5 T+ j
穿好新皮衣，兩人在客廳裏互相看著，一紫一黃，豔麗的耀眼，兩人笑著說，等小謝
0 \: w5 t' W$ P來一定會嚇一跳的。 1 H5 p' q% k, x4 r9 F
小敏正和惠惠說著話，忽然覺得皮衣緊起來。
: e1 [+ y: b! C" U這是怎?l回事？小敏看看惠惠，發現惠惠和她一樣，臉色都有些發紫了。
2 h: p1 ~( w" i2 a小敏和惠惠手忙腳亂地想脫下皮衣，皮衣卻像是長在了身上一樣，鈕扣也打不開，皮! F& Z; ]+ d- I0 s
衣也越來越緊，兩人的手腳開始沒力，軟軟的，小敏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地. u! }6 b4 r) P8 _* G; j$ M
上。
: C  o- y. A% U小謝下班買了一打黃玫瑰，那是小敏喜歡的。 0 z9 z% M9 {+ d" I
來到小敏和惠惠的住處門口，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按響了門鈴。
  O3 @% a) p1 R  t1 ^$ i可是，很久都沒人來開門，小謝拿出手機打裏面的電話，他在門口都聽到電話鈴一陣
+ F+ s. y3 n7 x& c# I1 i; p一陣地響，卻沒人接電話，他再打小敏的手機，手機也是在裏“嘰嘰呀呀”地唱，卻7 v  x- m9 ^$ }+ u! c, B1 k. r
沒人接聽。 0 {* {6 X3 t! u3 h2 X
小敏去了哪裡？
6 ~6 I' [! u; u, x! \小謝拿出鑰匙來開門。 & E. e) q/ s) e' m: m
小謝有小敏的大門和房間鑰匙，但是他一般都不用，防止打開門後會出現一些令人尷8 y1 a" s: m) C! C# I  [, a& j0 `( z
尬的場面，小敏是和惠惠同住嗎。 & l7 b1 G5 ^' k* m8 H; ]. s
打開門，小謝忽然被什?l撞了兩下，差點摔倒，他看見兩道白色的東西從腿邊跑過。
, G+ h0 K: k. [7 O3 }5 {* v/ x5 {0 F7 Z/ |( J1 I
借著樓梯間裏暗暗的光線，小謝看見是兩隻肥肥的綿羊正跑下樓去。
6 i: ?6 A' m) E" l奇怪了，她們住的地方怎?l會有綿羊呢？
4 w. X/ d; V/ k) k& g小謝進了房間，裏面沒人，小謝找遍了房間的每一處，兩個人都不在，但是兩人的手
1 S! {- U) Z* [5 A! C# l袋都扔在沙發上，手機和錢包都在裏面，甚至連鑰匙也在包裏，可是，人呢？
8 t: `) ^3 E* H& W3 Q/ @0 }小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羊圈裏，羊圈裏擠著十來隻羊。 , x5 {% y! w% q7 G! c7 r
小敏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只能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 7 N5 z* t. b3 ?$ M9 q  ~
她不由地低頭看了自己一下，天哪，自己哪裡還有什?l手腳啊！明明是四隻小羊蹄啊- m4 b2 |! a  ]4 N/ |# U, I& b
！小敏差點再次暈過去。 6 L  O9 U; K8 z8 L' q) g
她看見一雙腳走到了她面前，難道是惠惠嗎？
; {; Z' h# \5 X2 D& C小敏費力地?酈_頭，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卻是皮衣店的女人，那女人看見小敏在看她) a. d7 L6 I; v+ `; K+ o8 h
，她慢慢蹲下來，冷笑著問小敏：“皮衣很便宜吧？哈哈，你們這些貪便宜的小女人5 [' i& W# C0 M6 r: _. j* \$ N
啊！”說完她站起來走掉了。
& K# K4 e+ }, E, A" \小敏向四周看了看，這時，一隻綿羊走到了小敏的身邊，小敏一眼就認出那是惠惠。
- T0 u- Q) H. I" j- E. j
: {3 \6 e# f- Y& {6 F: D9 ?, ^+ |( W小敏和惠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地流下眼淚來。 & B1 f3 D+ }0 m
這個羊圈是在一幢樓的一層的院子裏，地上鋪著溫暖乾燥的乾草，還有一個大的食盆
6 B0 ~0 A8 q# y( O. r& i，裏面是米飯。 5 j6 |( f5 q% W
小敏看了看其他的羊，她發現那些羊和她一樣，全是女人，她能看見那些女人原來是' `/ U  v; S& u4 M4 r9 X
人時的模樣，有漂亮的，有醜的，但都是皮膚細膩，白白嫩嫩的女人。 : U% d8 p6 B7 }$ _
小敏不由地哭起來，她和惠惠哭著依偎在一齊。 / U" k3 v* F8 j% `( U; s
半夜，羊圈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那個皮衣店的女人，她後面還跟著個男人，卻是
  s" Q' a$ D  o2 l8 O皮衣店隔壁那個賣羊肉泡饃的老闆！ , b7 D# E$ o" V0 K2 Y/ @
他們看了一下，那男人伸手捉住一隻肥肥的羊，拉著走了。
) v2 Y* D3 H# w小敏開始緊張不安，她豎起耳朵來聽，隱約聽見有羊“咩咩”地慘叫聲。
2 ]" d$ Z$ B! D  D; c- _/ L# X小敏問其他的羊，她發現自己發出的也是“咩咩”地叫聲，不過，她說的話那些“女% ~* a7 d% C1 V8 G9 W
人羊”是聽得懂的。
. j7 I& {  Y8 ]6 i& O; @她問她們那只半夜被帶走的羊去了哪裡，沒有誰知道，而且，每晚都會被帶走一隻，/ V! ~6 H& `+ I% J5 T* f% M
有時有新的羊被送來，但是被帶走的卻再也沒有回來。
9 I- @! E$ B, C( t/ s小敏心裏害怕極了，她想到那些漂亮的皮衣，還有那羊肉泡饃，那細滑的羊肉。 / U: C' S0 X+ V8 D, _0 L7 A7 {
小敏忍不住嘔吐起來。   M- l2 i, T- ]6 S
以後的幾天，那個皮衣店的女人和那羊肉店的老闆總是在夜裏來，帶走一隻羊，有時
( }# W6 G! [  \; T5 b: F. D! _% t候，會有新的羊被送來這裏，那些羊都是一樣的遭遇，都是穿上了皮衣店的皮衣。 8 t' J! G. ]& m) X0 D% f
8 a6 ?% D2 U  t3 T
小敏每一次都觀察那兩個人來時，她發現他們在進入羊圈的時候是不關門的，很快選
; ^4 E$ p3 K# Z6 F, n( A& q一隻肥羊帶走。而他們來時，所有的羊都嚇得擠在羊圈最裏面。
9 z! _- m3 b3 N9 p* t小敏偷對惠惠說了她的發現，她對惠惠說：“今晚他們再來時，我們躲在門邊，趁著
# k$ g" ^% V& `/ ]他們開門的機會跑出去。” 2 S* W0 Y$ g& l  G- l
“這樣行嗎？”惠惠小聲問。 2 y8 F8 J1 `  x1 N
“不知道，可是一定要試一下！”小敏堅決地說。
" e% g6 _6 l3 J% q“可是，就算是跑出去了，我們還是羊，會被人抓的呀。”惠惠輕輕抽泣著。
( o2 x% W3 S4 K: V; w' E" X“可是，如果不跑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輪到我們了，你想想看，那些被帶出去的8 {4 G! d) @5 f6 f! ^- w
羊，一定是被殺了，那我們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小敏悲傷地說。 & Y1 o. z3 C9 X
“那好！就這樣吧！怎?l也要試試！”惠惠停止了哭泣說。
" F2 S$ O+ b4 u5 @, B$ }' J那天半夜，小敏和惠惠就臥在門邊上，所有的羊都有點奇怪地看著她倆。
6 o, p' K/ {6 q) v6 K/ H: @7 F& [門被打開了，那女人和那個羊肉店老闆像平時那樣走進來，沒注意門口有兩隻羊。   i: m# p) _: v

/ @  r) B) E5 j$ c小敏這時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惠惠也跟在後面沖了出去，她們聽見那個女人的驚叫
: c( `9 l! [( i! B8 {+ w聲和那個羊肉店老闆有低喝。
5 Z( b: {5 l: \- W  ?小敏沖出羊圈，外面是個小院子，院子裏亮著燈，一條長長寬寬的木凳擺在小院的門
+ X. p) J. a" u: u' p口，凳上放著幾把不同的刀，燈光被刀反射，刺的眼疼。 * |% B* \# V* E) ]! g
小敏一頭撞出了院子，外面是一條黑黑長長的巷子，她不辯方向地沖進小巷。 7 [2 f' a8 M( `
她聽見後面惠惠跟著跑時的奔跑聲，還有那一男一女追她們時的腳步聲，還有羊圈裏1 T- F+ S# b" b- `
的羊們“咩咩”地叫聲。 - r; O9 l" J9 o* P5 R: q
小敏只顧跑。
) v' U! S4 A7 Q1 T可是，還沒奔出巷子，小敏就聽見惠惠的叫聲。 + C9 e, t. U8 n, a% Q  r
她回頭看了一下，那對男女已經抓住了惠惠，那女人正把惠惠往回拖，而那男人卻向1 B; ^! v, ?2 O  P6 R" w/ P
小敏追來了。 9 v* L; f- L8 P" {
小敏不顧一切地掉頭狂奔。 2 P* W& m6 h0 r
小敏聽到那男人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了，就在這時，她沖出了小巷子。
, L0 k; \2 o' ^! P) k% H巷子外是條不大的小街，有燈光，但已經沒有行人了。 + Q2 _4 u( Z% Y. ?/ O; I; r# i
小街上不遠處有有個小小的攤檔，有個胖胖的老女人在賣東西，桌子邊上坐著兩個落% `# Y$ C- o- L1 v
魄的男人，正低著頭吃麵條。 - F" u/ j' Q8 H7 P" w
小敏向著攤檔跑去。
6 |* N5 ^$ i8 ?$ K! P$ w那個羊肉老闆忽然張口叫道：“麻煩幫我攔一下那只羊！”
8 x# h/ b7 W" F  T4 ^* @吃麵條的兩個男人?鰾Y看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攔住小敏奔跑的方向。
4 L+ i* f6 B/ j4 u小敏呆住了，她停下來，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不知道要跑到哪裡才能逃出生天，那2 c0 F9 C4 M0 b$ `" V6 e+ [
羊肉老闆已經追近了，她左右看著，沒方跑了。
, U5 _% E$ V& `3 S9 a) t那個羊肉老闆已經快到她後面了，小敏急了，她不願再回去等死，於是她一頭向著攤
1 C; N/ J8 `$ o- M檔的桌子下鑽去。
* }' J; X- X% J# N: Z那是個賣茶葉蛋和麵條、餛飩、水餃的小攤檔，小敏在攤檔裏鑽來鑽去，一不小心就( f1 O& d) a% @/ x+ q
撞上了胖女人用來下麵條的爐子上，爐子上一鍋下麵條用的滾水一下子翻下來，全倒
; i. f) u! M* K. E- ]  }落在小敏的身上。 + q/ |0 c7 ^: @
不疼，小敏覺得好像身上的毛在落，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5 G" K) x3 `! c1 I! K
小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邊蹲著那個小攤檔的老闆娘，那個老闆娘吃
3 m# z7 J% W% v) \% K' q驚地看著她。 - \9 g4 _6 N5 C( Q
小敏從地上爬起來，她不由地哭了，是做夢嗎？不像。
! d6 j6 h/ }" i/ E) W9 M- b6 L她看看自己身上，仍是穿著那身皮衣，只是皮衣皺皺的，還很髒。 2 y2 S0 j) i% [
那個胖胖的攤檔老闆娘，下了一碗麵條給小敏，可是，她吃不下，那胖老闆娘問她是
5 U5 I* M! j' ]0 w怎?l一回事：“我明明看見是個男人追只羊，羊撞倒了麵條湯的鍋，一鍋湯都倒在了% E9 ~9 i% d+ Q3 q9 z
羊身上，我急著看看，誰知道，那羊居然變成了個大姑娘！” + T% h4 e( G2 l) A+ _( @$ ]
老闆娘見小敏不出聲，顧自嘮叨著：“那追羊的男人一轉眼就不見了，那兩個吃我面
5 V  H; G. y! y) Q+ y條的傢夥趁機跑了，連麵條錢也沒給。”
; _( y" R7 ]$ @; _小敏聽著那胖老闆娘的嘮叨，不由地一下子哭出聲來。
4 f9 C$ d; s( x& t# G7 V1 n9 u胖老闆娘忙安慰小敏，小敏停了哭，想了一下問老闆娘：“你親眼看見我從羊變成了+ H1 n' D& K: S) u- T; r
人的？” 8 ]& |  S; Y; m; n4 T1 z2 C
“那是沒錯，這可是稀奇事兒！”   l' G) [; E/ m+ ?# t1 X' q
“如果我叫警察來，你會給我作證，你親眼看見我變成人的吧？” ( W* z2 x9 ^' E% a  W
“警察？”老闆娘猶豫地看著小敏。
* S$ ~$ L5 v& o/ f7 i$ q  m! F$ C* u“只要你肯作證，我會給你錢的！”小敏著急著。
0 I9 @' ~5 J2 B) z! M“我不要你錢，我只是怕和那樣警察打交道，哎，不過大娘看你也怪可憐的，就幫你
5 h( A$ z# c# c, }/ N% P一回忙吧！” 1 p6 k5 x: g% z0 B2 z
小敏向老闆娘借了一元錢，在附近找了個投幣的電話撥了110報了警。 6 L, P3 ^. ?! n$ p  y# m$ ^
警察很快就來了，小敏向他們述說了事情的經過，可是，沒有誰會相信小敏，兩個警
# A5 f% N( B# }' q" A: S察相互看著，不停地盤問小敏，他們覺得好笑，其中一個掏出電話按小敏說的手機號
7 i# L7 [  z. V) v9 H給小謝撥了電話。 + z* X7 g! u* c; _! ?7 A
在小敏的再三請求和老闆娘的竭力作證下，警察終於決定去小敏逃出來的地方去看看  H9 h( Y( p& x$ }8 |: t
。
6 E" _- Q! e7 y3 S小敏帶著兩個警察和那個老闆娘在黑黑的巷子走，她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個小院的門口& m7 C" K2 R0 B
。
  N; C+ l4 Q: A( G院子裏黑黑的，院子門在警察的拍打下終於打看，開門的正是皮衣店的那個女人，小
: E- D6 W0 O# p敏用冒火的眼睛盯著她，她打著呵欠問警察什?l事。 / r$ \, x8 E5 \( D( ?. K) y
走進小院子，院子裏果然有個羊圈，羊圈裏有十來隻羊。 5 |3 k  d7 t3 K( N$ b' X
小敏仔細看，卻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看出每只羊是什?l樣的女人了，她更認不出哪一
* F4 ]+ q1 ?/ q1 F只是惠惠。
6 P: V6 C6 f( O1 Y& ?, m警察看了那些羊很久，沒發現有什?l不同，那都是肥肥的綿羊，躺在乾草上睡覺。 : t& k2 ~8 ]0 E& P3 Z$ E/ m

" P8 o5 N2 l; ?( ?“惠惠，惠惠……”小敏不停地喊，可是沒有哪一隻羊理她，她聽見皮衣店女人的冷
) m0 J4 r, P) r0 D5 ]8 w9 J笑聲。 3 m7 u, ]* Q. k; [$ k2 _( F" t& p
警察沒辦法了，看看說：“明天再處理吧。” + r2 N( K7 c4 ?* |# v4 D" k
小敏不由地急起來，她怕惠惠被那個女人和羊肉店老闆殺了，她想起自己是被滾水燙$ q0 p6 X7 w) Q0 n" A% C5 W! [
後變回來的，於是她沖進女人的房間，找了一瓶開水，向著其中一隻羊潑去。
) X1 |4 R+ l& o( `; |. ?- w開水潑在羊身上，羊“咩咩”叫起來，身上的毛被燙脫落了，可是，卻沒有變成人。7 A$ K$ ~9 x# g/ M% f
7 ^. c0 C# m; u- R8 Y. B  {, f+ x7 i
皮衣店的女人開始叫起來，說小敏是瘋子。 - d+ V* i8 X, ]0 z/ q! w
警察沒辦法，只有強制地將小敏拉走了。 ) ?# a# g$ q% ~
小謝來接小敏了，小敏扒在小謝的身上大哭起來，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找不到惠惠/ m+ J/ P, F3 Y
了。
% G4 J3 Y0 @! ~1 X- [
8 ]# L7 j% |% F5 x# R/ Z) M小敏和小謝回到家裏，她向小謝說起她和惠惠的事，小謝才想起來那天來開門後看見! d& R% z1 N3 {- [
的兩隻白白肥肥的綿羊就是小敏和惠惠。 . t8 h  ?+ x" V, h
小敏和小謝都想不出來怎?l樣去救惠惠，小敏太累了，在小謝的懷裏睡著了。
% j1 }  |3 s) @2 @* y$ m+ ~小敏醒來的時候，小謝不在，邊上有個紙條，小謝去上班了。 8 d. c$ a5 h. {6 X7 F+ n, |
天黑了，小謝還沒回來，小敏不由地一個人走上街去。 ) q! [) l# q! U- W& i
不知不覺，小敏走到了那個皮衣店，皮衣店已經關上門了，只是店裏亮著燈，小敏忍
0 d+ t5 x* R: G; G* c8 f$ i不住走過去，卷門上的小門並沒有關緊，小敏透過門縫處向裏看。
4 @: k4 {* z) i+ H  y( J: F那個女人正從在店裏，她手中拿著一張皮，只是看起來並不像是羊皮，比羊皮薄而且
3 s. P% F5 ?- v5 b- S柔軟，那女人用剪刀在皮上剪，很快裁剪好了，女人就將裁剪好的皮放在縫紉機上縫/ M: l4 r3 u  l+ E7 D  O/ d
，女人的手藝很熟練，皮在縫紉機上游走，小敏看得喘不過氣來。 ' g$ r. A% H7 C) i3 E3 z, K/ k; @
9 U. M) H& A8 i7 H, [: G4 s
很快一件皮衣縫製好了，女人將皮衣舉起來看，一副欣賞的樣子。
. Y! f; m( G  a+ q3 a4 b- s1 s. w那皮衣看起來根本就不是羊皮衣！
( X0 `( \6 A' f3 v" M; z/ X可是，女人用一瓶噴霧劑在皮上噴了兩下，然後用一塊海綿細細地擦，整件皮衣開始* T. |1 A/ H, b7 D8 l
光亮，最後，女人將擦好的皮衣掛起來，可不正是一件羊皮上衣？ - U( {4 Q( z; @4 U* W
小敏出了一身冷汗。
7 Q5 W4 V! o; g6 X那女人掛起皮衣，有意無意地向著門口看了一眼，小敏覺得那眼光中充滿了嘲笑和冷- v) t' E. i) u. r8 L
漠，還有一種殘酷的快意。
* I; K1 ]# I& Z2 N5 W) n小敏轉身跑了開去，直覺那女人的眼光還在追著她。
6 J$ v- a8 z/ u5 F2 F2 h1 I8 H
好久過去了，小敏幾乎已經將那件變羊的事忘記了。   D* F9 j: `% e( ?) F
只是惠惠一直都沒找到。 " O' I7 g4 u0 f
偶然一次，小敏不知道如何又走到皮衣店的那條街，她驚奇地發現，皮衣店已經不在$ W8 K; C, p, M) c7 g3 L
那裏了，原來是皮衣店的地方開了個鮮花店，店裏是個年輕的女人。
2 u9 e! G4 b4 j$ F- r7 b小敏好奇地看了又看，才走過去，不想另一個店門口站著一個人，沖小敏笑著說：“
) z% N8 S! b  v) l小姐，來吃羊肉吧，這裏的羊肉又便宜又好吃！” 5 }1 n' E2 ]: a, u  X
小敏嚇了一跳，?鰾Y看去，卻是原來那個羊肉店的老闆，正站在那裏笑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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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8 PM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部-人皮面具

系裏的小禮堂門口貼著一個通知，還有幾天就到萬聖節了，系裏準備在萬聖節開一個
+ V$ T2 Y# ]4 Z( Q5 ^化妝舞會，地點就在系裏的這個小禮堂。
7 l! z9 B# \) F9 Q7 @, \星期六的下午，鄭彥和同寢室的幾個同學一起上街，?d萬聖節系裏開的化妝舞會做准$ o2 `0 K, m& a
備。
  ?/ \7 w" M, @& f" b% l# r) D在商業區的一家精品店裏，牆上掛著各種萬聖節的鬼面具，紅紅綠綠的臉，一副副猙
& l$ W8 f  z( z) e獰的模樣。 9 l0 q7 g9 H! k+ v- `, M
小繆隨手拿起一個鬼面具套在頭上，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照完了又脫下來，再換一個7 r% S+ p0 v2 B: o* }. s
。其他的同學也在一個一個挑著面具，每人都在揀著自己喜歡的面具。 3 K3 t3 ^! e- J5 |3 _
鄭彥把牆上掛的面具都看了一遍，沒有他喜歡的。他不想把自己裝扮成惡鬼的模樣，& Y* P! |* I6 f1 n( Q1 F
他想要特別一點的，可是這裏沒有。
/ d- _) W% }5 [% [0 {- H$ C' B幾個男生頭上都套著鬼怪面具，一齊沖出精品店去，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
# p$ C  q- j  a, f: n, g: p那些年輕的女孩子，一邊看著他們大笑，一邊嘰嘰咕咕地談論著什?l。鄭彥走在最後
* l- A" {& Y5 ]，他覺得小繆他們的那副模樣簡直像是傻瓜，不，十足就是大傻瓜！ & F7 Q, b) s- S8 g! X
小繆停下來，歪頭看著鄭彥：“你沒買？” 3 q) U) R9 M6 G6 @8 ~1 f5 R5 C: O
“都是鬼怪，太老套了！”鄭彥聳了聳肩。 4 L3 c7 }' Y9 u
“你不是想扮王子吧？”
' Q, F% g: J) y" G; n- ]1 A0 M“那也好過滿屋子的鬼！” & \6 V4 X  v; V# Z& K4 A- w1 S
“那?l，誰會扮公主呢？”小繆大笑起來。 * U9 D) R5 _9 r; M1 M2 o
其他的同學都回學校去了，只有小繆還陪著鄭彥在滿街亂轉。
: ^: M3 H. X" j, I5 d" g1 i明天晚上就要開舞會了，鄭彥還沒找到合適的面具，小繆勸他隨便買一個就算了，可
. U; J6 |: b, d2 s8 ^* a是他卻說：“我一向是寧缺勿濫！” # c, o6 ]5 [+ k
“如果你買不到你想要的呢？”小繆斜眼看著他，“不參加舞會了嗎？” 5 ]0 T" V+ i, f: F
鄭彥用手把臉捏成一個古怪的樣子，“那我就這樣，扮一下《巴黎聖母院》的敲鍾人
& \  t8 \0 K/ q9 P) y# m5 W！”
- ]9 k- V0 D* n/ y9 U1 U( l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了，天開始黑下來，饑腸碌碌的小繆實在忍不住了，拉著鄭彥一頭- Y7 m0 m' R. Q, b# S( _
撞進路邊的一家麵館，在靠著玻璃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麵館裏的人很多，他們叫了  y$ z0 v* P3 Y& N
東西很久了，還是沒有端上來。鄭彥一邊和小繆聊著天，一邊向外面張望著。
& l' V' k" H& i7 G' I+ L“我出去一下。”鄭彥忽然站起來，轉身出去了。 + J' a! j- z6 ]! P) S) u6 G' ^
小繆看著鄭彥走進麵館對面的一家小店裏，他正在盯著那個店看的時候，他們叫的面1 E- D) H& i2 ?7 ]4 ^& K& O- `- S. b! d
端上來了。小繆顧不上等鄭彥回來一起吃了，他自己一邊鼓起嘴吹著挑起來的麵條上
# s0 C- C% f, M' z$ ~的熱氣，一邊向口裏送著，他實在餓壞了。 9 t; T4 ]3 `7 X0 l/ E( ]6 B
對面鄭彥的位置上坐下一個人，小繆斜眼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於是一邊吞咽下口裏! u( d* c/ E2 m
的麵條，一邊對那個人老實不客氣地說：“那位子有人！”說著，卻又覺得有點不對) z8 u' R  Q: A& L/ b- o
，他放低筷子，?鰾Y向那人看著：“天哪！這是什?l！鄭彥！” $ T' j5 C4 Y' g8 N
對面的那個人從頸子上抓了一把，向上一掀，一個面具被拿了下來，卻是鄭彥。
  m& v% c! ?; X7 q8 b小繆一把搶過彥手上的面具，仔細地看著。
% W8 S0 @. H2 x那個面具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人臉，而且和鄭彥一樣，是張男人臉。可是，面具看上
6 }; O6 r: s) p" i& n9 V" @( F去卻像是真的一樣！面具的質地細膩，極有彈性，薄薄的，不像一般的面具那樣是橡
$ d3 B3 }0 B' k6 k' s膠鑄的，而是，而是像一種極細膩的什?l皮。面具的做工也是極精細的，雙眼的形狀/ ?5 Q. b% \; ~$ m- X; p8 i! w
和人雙眼的曲線一樣，眉毛一根一根，像真的人眉一樣，嘴唇處留一個洞，在人套上- Y, e) l" ^2 G# a0 J. l
面具時，可以露出自己的口唇，而唇的形狀、唇上人中處的凹陷和嘴邊的法令線，也
8 \1 ?+ f+ m7 X2 W% v+ d9 h' s都是極細緻，一絲不苟的。無論怎?l看，那個面具都像是一張極逼真的男人的臉！ : ]  N+ B0 {% w  m! C  ~/ W& `$ o) q2 p
% D' k  i+ Z9 {3 f# ^4 T" Q9 n5 P2 T
“你在哪裡找來這玩藝的？”小繆興奮得也不覺得肚子餓了，“像真的一樣！”
6 n1 O2 Y8 j/ l9 n, z- m鄭彥用手指了指玻璃窗外對面那個小店面，“我剛在那裏買的。” - C+ @( _7 p  s* P( z
小繆咽了一口唾沫：“一定好貴吧？”
9 }) z: ^  y6 s8 g( a- @“不算很貴，比你們買的面具價錢貴一倍吧！”
2 h+ [$ t: j4 J/ h: ^/ f“劃來呀！我也要去買一個！”小繆說著馬上要站起來，一副要衝出去的模樣。
$ X- J0 v4 y- J+ P5 v“別去了，我買的是最後一個，老闆說貨很搶手，都賣完了。” , f- R7 l' N3 v; p9 H8 {  a
“哎！”小繆長歎一聲，有點喪氣，不過他很快又興奮起來：“好哥們，你是不是可* H  k& F2 N" n& q1 w; @8 z8 @
以把他借給我戴一戴？”
: }% i. E( x4 M$ \“當然可以，不過，要等萬聖節舞會以後！” 2 D$ k  |% n7 U+ |4 N/ |
“現在不行嗎？”
5 f7 e0 Y4 C4 {, l! R鄭彥一把搶過面具，“不行，我現在要收起來了，等明天晚上再戴。我警告你啊，不
* t! v* P! U2 B) O要把面具的事告訴別人，否則以後都不借給你戴！”
4 S. G2 G8 l- r; ]“哎，好吧！真不夠哥們！”小繆又抓起筷子來，“不過，說真的，要是戴著面具，
+ h# o$ [4 k9 {穿一件高領的衣服，把面具和頸子的接頭處蓋住，別人一定認不出你來！”
- x4 u3 M0 _' x; u+ P) @' i1 N# y) p
  v0 C7 m0 x* d" z鄭彥在同寢室的人都走了以後，才慢斯條理地打扮自己。他採用了小繆的意見，穿了+ I3 p& [! B' u& S& M1 c
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面具戴上後，他把面具底下和頸子相接的地方細細地用高領掩
& U  X0 y3 {' [蓋住。他對著寢室裏那唯一的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什?l痕?暀F
* g5 k0 E' G7 N5 n9 n3 I，這才出門。 8 I8 n3 }: J+ d$ Y; Y; u
離得老遠就聽見小禮堂裏那低沈的略帶恐怖的音樂，禮堂門口也有紫色的燈光射出來
3 N1 Q3 J1 A9 {7 e: B。
8 o, q0 ~, A$ o% H鄭彥走到禮堂門口，正想進去，卻被門口做接待的幾個女生攔住了。
8 d: O4 k/ B: U“今天是化妝舞會，你還是去化個妝再來吧！”一身黑衣，披著黑鬥蓬，帶著黑色尖" J" B/ c* V' q/ P: \4 z& d
頂寬邊帽，化妝成小巫女的江雲燕用她那做道具的掃帚攔在鄭彥的面前。雖然她戴著
& }) W* T% ]$ `) j2 t2 z. H9 _用羽毛做成貓頭鷹臉的面具，鄭彥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 w0 L  C- \1 U( Y“難道你認?d我沒化妝嗎？”鄭彥笑著問她。
: P( B: O' F% a6 b& ^7 |: P. s/ a- u  a“難道你認?d你化了妝嗎？”江雲燕學著他的口氣反問他。
7 s$ M' t4 c& u* X“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你看看，但是，你不許叫，也不許\告訴別人！” # j$ |2 z, G0 I

7 o) E' z! q- L6 W  T7 P) O“哼！”江雲燕從鼻子裏發出一下極輕蔑的哼聲，但是她接著就發出一聲尖叫：“啊
1 {( t' Z" k; g# F6 ?！”她手中的掃帚驚地掉在了地上。
, y2 y5 r% |% P8 f- M鄭彥沖著江雲燕做了個怪臉，走進了小禮堂，他聽見身後的那般女生在問江雲燕怎?l
7 l/ j& q  d3 W8 l0 I1 R了，江雲燕沒有出聲，她一定是嚇呆了！
3 B- A# D5 ?( c9 ?4 m: j5 B整個舞會上，鄭彥成了最受女生們歡迎的男生。
7 h- s( F1 B# a& \% H3 Q女生們幾個一夥地跑來看鄭彥，一邊和他聊著天，一邊用眼死盯著他的臉，鄭彥有時# W5 _+ q$ e9 x0 Z3 |. N
被看到臉紅，但是好在他戴著面具，別人看不出來。 9 Q' A" }, v* F; d, i9 u' Y
他很容易就請到女生跳舞。在他們系裏，男生的比例是以人數絕對占大多數的優勢壓- C, B5 @3 o" s
到女生的，但這並不是什?l值得高興的事，今晚就是最好的例證。
% Z: d8 P4 S  c: Y& u大二、大三的學姐們，今晚也放下了尊駕，懷著她們的好奇心來和鄭彥跳舞。她們當
8 Q. P8 d+ m6 G" W. }5 ~; ^9 V2 ~然不是真的喜歡鄭彥，或是鄭彥的舞跳得多好，吸引了她們，說實在的，鄭彥的舞跳0 @% u: E' ?$ c- L
得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鄭彥心裏當然明白，她們只不過是找個藉口來看看他臉上的面
' W8 e# u' ?( K! h* t" B2 o具。 7 J" b. B5 [8 _
女生的小消息傳得真是快，鄭彥心裏想，他記起自己看過的一個科幻小說，說科學家3 a- c, R; E& G, k! z% F8 t$ I+ r
們在研究蛾的資訊傳遞方式，據說是用腦電波傳遞的。可能女生間的消息傳遞也和蛾; L! W( t8 y8 R6 e+ a1 @
差不多，他想，是用腦電波，不是用語言，男生間的消息傳遞就差多了，黃色笑話都, m5 J4 B% ?+ Q+ e% Z5 @7 W' Z# W4 f
不會傳遞這?l快！
  L& ?) T* Y6 h, v+ p* [! R舞會的高潮已經過去了，鄭彥的身邊還圍著幾個女生。這幾個女生是抱著懷疑一切的9 @0 A, ]" x; l7 G" {
思想，來試圖說服鄭彥取下面具的。 ; t' O9 T- Q  t+ m) X
不過，無論她們怎?l說，鄭彥就是不肯取下面具。 - B8 m% R: S8 k( X" i2 N
不對頭的感覺是在一個女生說了一句話：“你一定是和江雲燕合夥來騙我們的！”之
( u9 d8 q# \' X/ M2 k9 k5 E% Z後，鄭彥“呵呵”笑著，一邊用手在腦後摸了一下。
. m9 P5 s+ M! [4 _; O' |$ s這一下，鄭彥的心裏打了個冷顫，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但
9 R+ {# Y; j/ y$ \* T是又具體說不上來到底有什?l不對勁，他的心裏有奇怪的害怕的感覺。 " ^1 b3 [' P& w1 E! E
舞會還沒結束，鄭彥就偷偷地溜了。 3 W/ |0 `0 d, _) r; k
一路上鄭彥用手摸了幾次後腦，但是卻沒有發現有什?l不對。他很快回到寢室。
5 H8 H3 [) X' p7 I& @打開寢室的燈，鄭彥輕輕吐了一口氣，他伸手想取下戴著的面具。可是，他的手卻僵. j+ y2 q6 P; n7 y/ |# T
在了半空中。
# w) ~5 x: _: @: \“這不可能！”鄭彥心裏想，莫非他的面具掉了？要不怎?l會摸不到面具的介面？可" M5 @- M& [  l3 ~
是，剛才在禮堂裏，那些女生圍著他的時候，沒誰認出他來，說明那時面具還在的！' O6 r+ _: Q/ e' k7 Z4 Z8 D
他又想到那時他摸後腦時那種不祥的感覺，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對了，就是那時他" i( z" X) n: B2 e; d7 G6 X
摸後腦，覺得，覺得他好像根本就沒戴面具似的！
. z- c% e- i; @& _9 {鄭彥出了一身的冷汗。
* e4 t# F# i0 ^' \3 |- X7 {. O9 z慢慢靜下心來，他向著寢室裏唯一的那塊鏡子走去。
. P+ ?6 ^  y: b7 @到了鏡子跟前，他卻怎?l也不敢向鏡子裏望，那種不祥感再次浮了上來。
7 g7 ]# B% |; g  B鄭彥強壓住內心的恐慌，極快地向鏡子裏望了一眼，這一下，他不由地向後退，終於$ X! N  [4 U; l1 _# V
退到一張床邊，他驚嚇地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0 K& A2 \' h" `. H& ~. `
剛才，他在鏡子中看到的，赫然是那張面具的那個臉孔！
, d( `* @3 ?8 P! {- w# w3 E9 S鄭彥慌亂地用手在頸子下邊抓撓著，試圖找到面具的介面，但是，他什?l也沒摸到。& e9 S* n  f) j, ?- U1 K6 t, s
他不甘心地又跑到鏡子面前，鏡子裏依然是那張面具臉！
4 c0 g2 h8 ]' ]2 h6 {. R! Q5 ~他一面照著鏡子，一面用手在頸子上摸著，但是他感覺到他摸的根本就是自己的皮肉
+ L' v$ w4 @, f% h0 e，沒有一點那時帶著面具的隔膜感。而他，更沒有發現面具的介面！ % M( E/ w9 O: E7 j" R: Z
鄭彥用力揪著頭髮，一陣疼痛傳來，那不是在揪面具的感覺，是真的在揪他自己的頭; B) r7 w5 q+ u* }# Q
發！
! B% ?' j8 ?# O6 x' Z不知過了多久，寢室外傳來嘈雜聲，舞會結束了。鄭彥聽見同寢室的幾個人說說笑笑3 v  k: ^& R! X; z( D! }, E" a
地向寢室門口走來，他忙躺到床上，用被蒙了頭，裝睡著了。
) W, o; y3 ~! c9 K5 ~可是鄭彥睡不著，他聽見同寢室同學在興奮地談著舞會和女生，直到他們都上床睡著! r1 z# d' {& W' A7 E( `
了。
2 h; H1 j" `! ?& v! j- {3 n“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夢！”鄭彥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對自己說，“是的，這是一
5 U8 a" z2 m, _) @2 z3 O' L個惡夢，等夢醒了，一切就都會好了！”鄭彥不知是什?l時候真的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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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 t! ~! d& z9 {7 R“快起來，上課遲到了！”鄭彥在小繆的大叫聲中醒來，他迷迷糊糊地伸頭向外看看: e% q) V% M5 _# z
，卻被小繆的話嚇出一聲冷汗，“你戴著面具睡覺啊！操，頭腦有毛病了你！” ; }, L. {8 h2 ~: o8 S% I3 |
鄭彥猛地縮回到被中，他用手摸了摸頸子，原來昨晚並不是做夢！ 4 `/ L- v! K6 ^+ R1 r! J: z
寢室裏安靜下來，教學區那邊傳來隱隱的鈴聲。又過了一會兒，鄭彥確定寢室裏真的* d6 x( l9 Y( a/ F4 ^5 h9 g
沒人了，這才把頭伸出被子看看，寢室裏空空的。 8 c* z! Q) `  m
鄭彥一跳下了床，來不及穿上鞋子，赤著雙腳向寢室裏唯一的那塊鏡子走去，伸頭向; c  B! K+ S) L# {& o
鏡子裏一看，然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 f! T9 e4 h/ l: Y& V
鄭彥急急如喪家之犬，從寢室裏竄出去，也不知要去哪裡。好像是被打的落水狗，一
* }! R: B& d4 B5 Y+ d( W" z2 j9 c路上盡揀沒人的地方走，最後來到校園裏較偏的一個小花園。 # }. S  P7 U2 J' Y  V0 n
鄭彥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怎?l辦，他找了個石凳坐下，想安安靜靜地想一想。 1 P, y  z3 U' }# \! g' M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胖胖的女生走進了花園，她好奇地看了看鄭彥，鄭彥聽見腳步聲- o& x: x/ F8 E' _4 j
，也不由地?鰾Y看了那個胖女生一眼。 7 o* z, a; N8 `0 Y+ S( M
那胖女生卻呆了似的，她瞪著鄭彥看了好久，突地低呼一聲，轉身飛快地向花園外跑
2 ~: i' X- c* Y! `去。 / ?  M' C# s5 k! b' p
莫名其妙！鄭彥在心裏暗罵著，可是，過了一會兒，他想起胖女生的神情，不由地害
; t* I  ]  P. V. M7 ~怕起來，莫非她認識他？知道他戴著面具？鄭彥想到這裏，忙起身向花園外走去。   p5 C7 T2 P: [8 V
. M& O  Q" K& J& i  R$ `
快到花園門口的時候，鄭彥看見那個胖女生和另外一個長髮的女生正站在花園門口。
$ T9 {; N/ h$ @$ K$ q% D/ Z, |8 u他轉身想回到花園裏，卻聽見那個女生在喊他：“你等一下！” 2 d9 [2 g) N; x. t
鄭彥猶豫著停下腳步，卻沒敢回頭。他聽見兩個女生的腳步聲，一下子，兩個女生又
! G+ I# V, H- H& p5 e  E% M6 X站在了他的面前。 ' M9 p3 y& k$ C8 V
他看見那個長髮的女生，滿臉的驚疑，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的臉。
9 T! Y' s1 }2 }“真像！”他聽見長髮的女生對著胖女生說，“真是太像了！” ' B$ {& a- `  g3 ?, n: N3 ?+ W. N" {3 c
胖女生看看長髮女生，又看看鄭彥，“你說他不是邵勇？”
1 K7 {; p# j" k! Q: @' `“不是，”長髮女生吸了口氣，“雖然臉長得很像很像，但是邵勇沒那?l高，也沒那
5 D2 [8 R9 X8 Y* F?l瘦。”
$ W6 v6 j6 I1 y' b. {1 Y鄭彥聽著兩個女生的對話，不由起了好奇心，“你們以?d我是誰？” : }' y! W9 Y- B% ?
“你認識邵勇嗎？”長髮女生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的顫抖。 2 y9 ^( m* l: i& o% d  S
鄭彥不解地搖搖頭，難道她們以?d他是那個邵勇嗎？
  w8 P+ g4 R" ?9 a( Y長髮女生眼裏有了點淚光：“他是我男朋友，去年萬聖節，系裏開化妝舞會，我和他- A: ^9 q+ T8 C4 D& Z& l& G+ _
在舞會上跳了最後一支舞，第二天他就失蹤了，我再也沒見過他。你和他長得真像，6 A3 I0 @( V/ a9 O6 ^
連左耳垂下邊的那顆黑痣都，都……都差不多。”女生的聲音小了下去，開始嗚咽了
7 I+ y! J* w; Z9 g0 _  F; W+ x。
0 p/ f8 A9 J4 X“什?l？”鄭彥心裏一震，“那他在舞會那天化了什?l妝？”
' ]( ^# ^3 K2 e9 Z/ q# b; |; I長髮女生有點不解地看著他，“他戴了一個像真人似的面具，很英俊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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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y7 ]" p: f, {: g鄭彥的心裏別別地跳著，他的腦子在飛快地轉著，他想到了一點什?l，卻又不太明白
3 b& ]" V* a. `. a  F" s) I5 p。兩個女生什?l時候走的，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想到了賣面具的那個老闆。
9 B8 F0 E: h9 z) ?2 b5 S- a% @+ `7 G1 p
* M  P& J0 n- v; ^& R
鄭彥來到那家他買面具的小店，胖胖的老板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算帳。 # S  N3 W, A: Q( d/ X9 d% u
“老闆，我前天在你這裏……”鄭彥的話忽然被卡住了，他一?鰾Y正看見那一排掛在: T9 N2 `$ T* ]) r
牆上的面具裏有一張不同的面具，一張像人臉一樣的面具，而那面具是那?l地眼熟，8 ^& h' m/ J, G$ B+ G2 E/ A6 z" S
是他在鏡子裏看過無數遍的那張臉！他自己的那張臉！ 8 `3 P7 @3 T/ W" R. i* p! U
“你想要些什?l？”老闆肥肥的臉上掛著商人慣有的狡黠的笑，“面具嗎？”
/ e7 q# _8 o6 X2 k9 ^0 M( L“這面具，這面具……”鄭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7 S9 O3 N9 n2 L) \/ w
“這面具可是最新品種，戴上後和真人的臉一樣。要嗎？”
, J' o6 n# d) Z8 i9 E鄭彥看著老闆臉上那仿佛熟知一切的笑，恨不能一拳揍扁那張肥臉！可是他壓住了心8 C8 @6 y" A) H! M
底的火，指著自己的臉問道：“能和這張臉一樣真嗎？”
4 [0 X7 y, }7 `0 J' s“當然！”老闆仍笑著，壓低了聲音，“你一定會喜歡的，半個小時，保證比這張臉# {; D5 F( L/ E7 Y7 u( _
還真！”
0 c/ H! |" ^1 {" p" r9 }% _老闆開了一個高價給鄭彥，無論鄭彥怎?l說，他一點也不讓步，沒帶那?l多現金的鄭
5 ^, N0 a- {+ O  R彥只好把來上學時老爸送給他的那塊價值不菲的手錶抵壓給了老闆，說好過幾天來贖
& L% F4 ]2 \3 u" x/ J8 b$ c。
5 x9 d9 u# D! K3 s7 r鄭彥戴上自己臉孔模樣的那張面具，偷偷溜回寢室。 9 ^6 E' ^# t* t# H
中午，小繆回寢室喊鄭彥起來吃飯，鄭彥在被子裏哼哼著說不舒服不想吃。其實，鄭
  F4 D! N- E6 r/ ~( z0 d! P彥是怕他一起來，又聽見小繆的大叫：“你怎?l還帶著面具呀！”他怕，怕一切回不( k% p5 W1 W' t9 ]  R7 E/ D
去了。 . i$ |, ]: m+ a9 M( l6 q0 L
下午，寢室的同學都出去了，鄭彥才從被子裏伸出頭來。他用手摸著頸子，沒有帶面
; h( ]4 S; z( c: x& a. H8 N. J具的感覺，再擰擰臉，拉拉頭髮，痛的。鄭彥下了床，小心地來到鏡子跟前，極快地
0 j" R& n0 f& g! B?鑑揭V裏面一掃，他心裏松了一口氣。於是再次?鑑插A對著鏡子中仔細地照著，真是  a1 n+ |8 y; |( o" t' T; {
他自己了。
0 ^  {, P' H# U- @/ K鄭彥打扮了一下，帶上足夠的錢，先去飯店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去了賣面具的, G" ~% ~  [. q
那個小店。 - X! y$ x0 |- W9 c$ k9 f
胖胖的店老闆一看見鄭彥，臉上就露出了微笑，“你來了。” 2 H' w* ]) ~8 D! }4 o* t
鄭彥也笑著，走進店裏，一屁股坐在老闆的椅子上，“是的，我來贖我的手錶，表呢
; y9 \. r; E2 [8 E& S4 i？”鄭彥一邊說著，一邊向掛面具的牆上看去，一排面具中果然有著鄭彥前兩天買去
3 M* v& R& {1 p% g的那張面具。
3 C) G# C2 N; j# K8 X老闆拿出手錶遞給鄭彥，鄭彥看了看，沒什?l問題，順手帶在了手腕上。 % H5 l/ t1 S6 W/ k! n( T  L6 r, W
鄭彥掏出錢來，數了一下，正是差老闆的數目。老闆笑眯眯地看著鄭彥，他在等著鄭
- r6 q3 s, J' v- B1 @彥把錢給他。鄭彥卻又把錢放回了口袋裏，老闆呆了。 3 n1 }" Y$ ^0 ]+ i( x3 d% m* Y
“我想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鄭彥慢斯條理地說，“你的面具是哪裡來的？” " P( K4 _+ `( B8 \$ ^# t
老闆臉色變了變，惡狠狠地問鄭彥：“你想賴帳嗎？” , q, w: @3 l' U7 k$ L5 @
“不，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錢給你。”鄭彥笑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一聲% ^; P0 ?" I. Y
，那張面具臉的主人，”鄭彥指指牆上的面具，“我知道他失蹤一年了，你不想惹官1 n9 U6 }  l3 G7 B
司吧？”
3 o1 k4 z: T4 K老闆臉色變了又變，卻又忽然堆上笑來：“我看這樣吧，我不要你的錢了，你還是走: [$ K& K* `- p) G8 P; s( |
吧！”
8 X/ g* J$ |! q“你不告訴我一切，我是不會走的。”鄭彥好整以暇地看著老闆。
' V0 h; ]+ I3 G/ Z5 ]! E“你別逼我！”老闆瞪著鄭彥，瞪了許久，又笑了，“你想報警？等你報了警，警察
5 H2 m- d0 A% }( X來到這裏，你以?d我還會讓他們找到什?l？”
5 V& B$ s3 E5 j! q' `7 Z. Z& K鄭彥笑得更開心了，“你以?d我會離開這裏去報警？我只要在這裏大叫，街上的巡警
! }- K7 Y" \  S: R, O馬上就會來了，你以?d我會笨得離開這裏，給你時間收拾嗎？”
4 A( |! C! A5 x3 }5 _; {$ ^老闆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他一屁股坐在一個木櫃上，連連歎氣：“你到底想怎?l樣7 ?- X- h/ ?6 A1 t$ Q; @
？” 8 t4 k0 E& d% v3 u& B0 l1 d
“我只是好奇心重，想知道面具的秘密，你告訴我，我決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 P* b8 J) L' j  Z“好吧！”老闆長歎了一口氣，“你告訴別人，也沒人會信你的，我也確實要找個人8 G' x  X$ s5 X% J- K, m( N
說說這件事了。幾年前的一天，我的店開張沒多久，我剛進了我的第一批面具。那天* T+ `3 m7 s" n: K( R/ g5 D+ j" B
有個老太婆拿了個面具來，問我買不買，我看那面具像真人的臉一樣，不由起了好奇5 |: h2 R! O' A; s# W
心，但又怕她開高價，我賣不出去會虧本。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說：”我把
& Q+ d; _. P5 W) w  Q* j3 q貨寄在這裏給你代賣，賣出的價錢給我一半，‘於是我就收下了面具。沒多久，一個/ L  f% K8 O/ P0 z5 T4 N& Y
年輕人買走了面具，第二天，老太婆就來了，她拿走了一半的錢，並給了我另一個面
% T! f* w' E& S0 g1 L, O具，卻正是買面具的那個年輕人的臉！我嚇壞了，老太婆卻在臨走時對我說：“如果
5 Z0 @# R( C- l: Y) m4 ~0 F4 _: A是和你賣掉面具一模一樣臉的人來找你，你就把這個面具賣給他，告訴他會恢復原樣
# }( F% U# n7 J$ a1 v* K的，但價錢要開高些。’果然，那天上午，一個長著和我賣出去的面具一模一樣臉的" m+ q) x2 b3 l3 L" l
年輕人來了，從他的聲音裏，我聽出他就是上次買面具的那個人。後來，我慢慢發現
2 c: k, D  @% \2 W. ]了奧秘，誰買了面具，買面具人的臉在幾天之內就會變成面具送來我這裏，有時，買
' a( J8 k- t+ ?" J% x面具的人會回來找我，我就賣他自己模樣的面具給他，他就會再變回原來的樣子。大
' r9 x1 c3 Q( q5 P4 [多數人都會回來，但也有人不回來，他的面具臉就等著賣給下一個人，比如你買的那
$ @; O8 m: L5 ^! F8 |+ F個面具，就是主人不再回來要的。再後來，我自己試過，戴上面具半個小時，那張面6 x) R' v# V, s6 @5 |
具就成了我的臉了，第二天，老太婆送過來的面具是我自己的臉，她嘿嘿笑著，並不
$ M; \( M9 d" `8 [找我要錢。”老闆說著，又長出了一口氣，“我就只知道那?l多了，那老太婆總是神
3 ]8 A, E3 j2 r7 _; {. o神秘秘，我找不到她，她卻總是能找到我。也許哪一天過厭了，我也戴上面具，不再! K6 a& r1 ]/ a1 O# }7 _
換回原來的臉了。”
- y( j" t( U8 l  h9 a鄭彥也長出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把錢掏出來，遞給老闆，老闆卻不肯收，鄭彥將錢
3 M+ [- O3 ?2 e; M放在椅子上，走出門時，回頭對老闆說：“也許哪一天，我也買個面具，不再換回來
& P, ^5 {8 o2 F" _了。”
7 Z- Y5 H4 T# Y7 p( p
. k$ r  u$ h$ b* ]/ Q很快，學校要放假了。
* g3 Q$ L! s0 M- r# n! A' `這是鄭彥上大學後的第一個假期，鄭彥和小繆上街去買東西，他們想看看這個城市裏' `9 \* X* x3 ?# n
有什?l土特?{，買一些帶回家過年。
  ~' R+ T& l; o/ y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天已經黑了，小繆拉著鄭彥去吃飯，隨便進了一家麵館，靠窗坐2 ?' |1 R6 I& B$ U1 F
了，鄭彥卻發現正是他那次買面具時和小繆吃面的麵館。 % o6 P' l0 B& K2 R) N: E+ Y' y
在等著面端上來的時候，鄭彥對小繆說：“我出去一下。”
" i& C4 D/ v9 ?9 s& H鄭彥徑直走到他上次買面具的店裏，看見胖胖的老板正背對著門，扒在收銀台上算帳- w2 W7 U5 V& I  {4 V% h0 k
。
! V( U1 Y( o3 O“Hi，老闆，生意好嗎？”鄭彥像老朋友似的向老闆打招呼。 5 T) `1 }' G4 `0 C+ Q+ `" u
“托你的福，生意還過得去。”老闆邊說邊轉過身來。
9 a. n* F8 R1 c5 ^鄭彥卻看見面前是一個三十來歲，皮膚有點黑，國字臉看起來很誠實，大大眼睛高鼻& A. e& u; ?7 b5 _' O; j
梁的人。這張臉和那胖胖的身材好像不是很相稱，看上去有點好笑。 ; ~/ y6 r0 t) {
鄭彥?酈_頭，看見那一排掛著面具的牆上，有一張不同的面具，白白胖胖的臉上帶著1 n: b! l: S- M2 S4 a9 e  w
點狡黠的笑。
1 M; n4 ~5 g# f- J* f6 P/ ?0 F- X; \, r卻正是小店老闆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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