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罪魁禍首 8 X# U; A0 n: S1 Y
我趴在門縫下向教室裡看，同學們都在上課，其中有淚眼汪汪的梅，胖子，子強。 2 ^, d9 S* ^) j' {
鬼的耳朵大概很好用，我隔著老遠聽到胖子跟子強說：“黑子他們還沒消息嗎？”子強說：“是啊，他們說找到小狼就給咱們發短信的。”
* G4 t% Z1 l; `. b$ c 真是難為他們了。 2 x H4 B* n0 k& W* x
我側過頭去看，洛老師正在講台上一本正經的講著。
& ^. S' { L% \( g& g7 I 嗯？他的影子怎麼有兩層。
* T8 j8 M0 ?. e+ r7 V 趁他轉過身去，我才看清楚，確實有兩個洛林！
9 W- I7 X2 j& C$ o, o" Q& P* I2 d% ~ 一個在講課，活生生的，另一個是個虛幻的影子，但跟他一摸一樣。 % J6 v8 z* x$ D& ?$ q0 f- `
唯一不同的是，那影子的臉慘白慘白，沒有一點表情。 + Y; o4 I% Y, x( j7 P) \
原來鬼奴跟主人是一樣的。我正不知下一步怎麼辦，愕然發現，那鬼奴改變了姿勢，向門口走過來。
. M, I$ |5 |& W& o% f5 G0 A 他看見我是一定的了，我索性把牙一咬，蹦出來站到他面前。 6 J, G, l2 d+ |
鬼奴盯著我，忽然開口了：“你好啊。”
+ h* t3 s: Y8 q& D; D3 b1 A) a 他就是把世界上的詞都說完，我也料不到他會說這個，我遲疑道：“你，你……” : N1 k/ V3 p# X5 s
鬼奴說：“我是洛林。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以為你看穿了小於的事。”
: f$ q2 n3 x6 i) |* A 我更驚訝了，說：“你不是鬼奴嗎？如果你是洛林，講台上那個是誰？” * \% J- H. @8 e: o: @* ^; u
鬼奴說：“他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我真傻，從當初知道這個邪法以後就應該想到，世界上絕對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2 N* Y. T4 m4 H& [5 a- u5 G& l 我說：“那六個人都是你殺的了？小於也是你殺的？” % _9 N( _* E' n- R- o
洛林說：“不，他們六個死於一起事故，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確實是真的，那天他們六個一起去喝酒，回來的時候打了輛出租車，超載，又違反交通規則，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撞癟了。他們死的很慘，那卡車司機逃逸了，出租車司機變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 |% Q1 O7 L/ }; R: v 我說：“那怎麼沒有報道？”
: J/ l/ ~) P6 Z0 N6 o 洛林說：“因為我把他們的屍體藏了起來。”
" o$ J7 }" q5 B/ M 我說，你一個人？ ! Y, Q, }6 O0 f& W$ Q5 L. [* B# g
他點點頭說：“就我一個人，我當時剛剛得到這個邪法，一心想試一試，沒想到走在街上就目睹了這起車禍，想想我當時也跟中了邪一樣，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把他們散落的屍體從馬路上拖進了草叢中……”
' i. I; F( i# |9 X 他好像陷入了回憶，可臉上還是什麼表情也沒有，那模樣實在一點不讓人自在。
/ P5 s/ p3 L" {/ d; E 我說：“你不要再說了，你到底為什麼要練這個東西？” ' i6 e B1 l" _9 B
他說：“為了小於！我要讓他消失。可沒想到他消失了不久，我就發現，我也要消失了，我漸漸竟變成了鬼奴，每天需要聽命於自己的那具行屍走肉，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死了都要比這樣好受。”
: v# u# Z4 h4 W 我剛想罵他活該，冷不防小於從我背後鑽出來，指著他問：“你為什麼要殺我？小林！”
9 M0 R8 O# I+ r0 b" Q 我說：“他是小林？”
/ O/ N; N) `4 l: Y. i D 小於說：“沒錯，他就是一上大學就跟我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小林！我全想起來了，小林，咱們一直是好兄弟，你為什麼要害我？”- V6 e3 W0 e W' e, _1 K5 W; ?
洛林說：“就是因為咱們是好兄弟，我才不能忍受，我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天晚上，導員叫我過去，跟我說咱們專業只有一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而他決定給你。為什麼？我成績和你一樣優秀，我還是幹部，我付出的比你多，他為什麼要做這麼不公平的決定！”4 x1 `% i5 R& i# Z
小於說：“可是這些我都不知道啊！我跟你吵架是因為他們。”
0 f8 i, O) g) Q3 i4 o 洛林說：“是啊，我是故意的，我把你約過去告訴你他們六個出車禍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趁著假裝求你的時候，把鬼咒拍在你身上，目的就達到了。”
/ X& n8 b) W. R 小於說：“你不怕我在還沒消失的時候告發你？” 1 d) k) J! Z2 ~( |6 p+ q1 _
洛林說：“你不會的，我很了解你。”
2 v5 f+ g5 @$ q( h2 m: e' J3 D 這時候鈴聲響起來，我們都聽到講台上的洛林說：“先講到這裡，大家休息一會兒。”+ L8 x8 N K9 n8 Q0 m. B# \$ C: P( @
門開了，林傑走進來。
0 K: w3 J) _3 G; G6 ^ 林傑說：“你這個大笨蛋。” 7 ^9 \0 I, W3 v! @: v6 g7 E6 b
“鬼咒是鬼才能拍的上的，你在拍上那個鬼咒的時候就已經是鬼了。”
: u1 f; g6 F+ j- l7 B' n 洛林說：“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啊，這幾年來我一直守著自己的身體，等著恢復成人，你能幫我嗎？”$ s1 P: G6 Z7 Q
這個混蛋，我心想，鬼才幫他。 * n# I" X8 ~' b. n, s% _3 X6 M5 q
這話還有點不對，我跟小於都是鬼了。
& h5 y: j( U: W' I+ y 林傑說：“我幫不了你，因為你死了很久了，不過你要想解脫也有個辦法，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個邪法的？”
& v3 b) A; [) u N+ C/ D3 W, i 洛林說：“我那天跟導員談完話，心情非常不好，就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有人告訴我這個，我好像完全被慾望操縱了，就一直去幹了這些事。”6 }- m5 j9 A1 }# ^
林傑說：“所以我說你是個笨蛋！有人在你製造鬼咒的時候，把你跟他的靈魂調換了，你變成了鬼奴，而鬼奴變成了你，他一定是一個想要復活的孤魂野鬼。”5 k- _" H# B3 B1 H
變成鬼的洛林盯著講台上的洛林，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9 Z9 L% X! M" r* V$ d/ m" @4 A
“我這幾年來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以為那是自己，卻當了別人的奴才！”
4 }( p I, k6 ]& u6 D' z, H 唉，林傑酷酷的一甩頭，說：“有句話我想說已經很久了，直到現在才說出來，有點對不起你，不過希望你老實認真的聽著，那就是三個字：你活該！”
5 `$ @: C* |7 A0 L: l 講台上的洛林，臉上掛著笑容，一步一步走下來。
8 u j4 r! {" e, j. }. l6 l “林傑，你終於發現了。”他說。
* e: ^/ Y6 g# L9 W3 l P% D 林傑說：“你果然認識我，哼，我早該想到，這個邪法是我們通靈家族收藏的那本《邪教妖術秘籍》裡的，你這個小偷。”: |7 p; x% f6 R9 m+ l8 B
對方卻滿不在乎的說：“我不是小偷，那本書本來就是屬於我的。這麼多年我當孤魂野鬼悠悠蕩蕩也膩了，所以借他的身體復活玩幾天。你要小心，我已經復活，你不是我的對手。”
1 D7 R8 l# V$ p5 O8 c& x _4 v; A 林傑說：“你到底是誰？”
9 z; {& W, R" i$ U0 O. m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來，跟平時洛林的嚴肅大相徑庭：“我是誰？我是阿炯，你記著我。”
. c0 s0 y5 k+ n, ~: X+ u z 然後他開始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遠，我看見他頭頂出現一個龍捲風樣的氣流，把他的身體卷到半空……我們西裝革履的洛老師就這樣消失了。* F! p/ `. ~/ _/ P
留下呆呆的小於，失魂落魄的洛林，還有若有所思的林傑和我。 + _2 p6 N! U' Z
周圍還有一幫驚惶失措的同學。
- K! }* b! j* q* P# ?/ f “洛老師怎麼了？不知道，好像精神錯亂。” % _" P4 P/ p$ L8 r# f
“那他現在到哪裡去了？”
" W$ |8 _+ n- V. U! Q- z “沒看見呢！不會跳樓了吧？” 5 e8 i5 A4 _" Z1 H: g5 W
林傑抬起頭來對小於說：“是時候了。” + H$ \* h) t/ z8 x0 v
小於衝他點點頭，過來拉住我，讓林傑把我們的左手綁在一起。
8 L4 G$ Y, h2 W# P! @6 L 我問：“這是幹什麼？”小於衝我一笑，說：“喂，我走了，對不起，不能幫你考試了，你得答應我好好學習，好歹考過去，否則可是丟我的人啊。”1 p% ~3 ?' ?3 A8 m
林傑從兜裡掏出張黃紙向他腦門貼過去。
9 @0 @# e2 @) K: d& n 一瞬間，我感覺好像全身上下過了電流一般，整個身子好像微塵般的崩散。 , S( v3 r# O/ f2 e* C% Z
結局， 7 d8 {4 z2 q/ h, G* B: w
我清醒，是站在教室的地板上。
# J- B, c! y# F6 z+ P 胖子跑過來親熱的給我一拳，說：“你小子跑哪裡去了，讓大家擔心。” " b; R" K k4 [+ ]0 @8 g! r
我說：“你看得見我？”
6 E `- H# ^2 z7 d7 H- M! B0 @ 他說，當然。 7 l4 M+ H: x0 z$ o x, @
那天我請為我擔心的朋友們吃了頓飯，回來已經挺晚。上到三樓，我讓他們先走，自己去306找林傑。. t) A9 D; ^, Y8 d
一進門，屋裡好熱鬧，每個鋪上都有個人。
$ o. b! o) F0 I' P 正對門的那張鋪上的哥們正在疊被子，聽到我進去，他抬起頭來。 7 A, ~$ }; L. u& y" u
我沒有看他的表情，我剛看到他的腿。 + r+ S! P7 m; h0 k: T9 f- _
他沒有左腿。
) w# k, D6 i: m+ s- w 有人拍我肩膀，回頭，是林傑。 ; U# X, Q# o% t0 a; A* `
林傑說：“他們一直住在這裡，想找出殺害自己的人。”
4 ^: o+ m4 V7 z4 @! I 我問：“殺……殺他們的，不是一起車禍嗎？”林傑說：“是，不過那車禍，是那個復活的傢伙乾的。”
1 I Y1 Y9 t N7 U6 | “阿炯？他是誰？” + z: {4 d1 a4 M+ u' S
林傑搖頭，說不清楚，我卻抓住他脖領子。 4 I# Z* ]7 E9 u$ w
“你認識這六個人，是你讓他們去找我的，對不對？”
- w( H. d. L6 ~9 ^ 林傑說：“是啊，我覺得你遇到危險了，讓他們去提醒你一下。” / N( W# {; l( T/ I/ X' J
我叫道：“有這種提醒嗎？你想嚇死我呀？”林傑不回答，指指我身後。 那六個人都直挺挺站起來，看著我。
% p$ w3 F( ] N; K1 S 我放下林傑，笑……著說：“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各位大哥。”
6 _* P! N" L7 S0 i% U" a0 S5 ~ 林傑說：“沒辦法，那個叫阿炯的已經從鬼變到人，又從人變成鬼，這樣說來，他已經修煉到魔的境界了。”+ a' C6 i$ Y4 h; |' B
我說：“那他是魔鬼了？” ; `3 v, f* }. ?) p# d
林傑說：“是啊，而且他好像是針對我，不知道以後還能攪和出什麼事兒來——這幾位大哥已經不打算報仇了，他們說要走，去投胎了。”# f* x Z/ c" d7 \
看那六個僵屍一點一點走出去，我問他：“小於也去投胎了嗎？”
1 A% U, z1 O& F% z V. Q" f, b. j. j 林傑嘴角動了動，半天才慢慢說，不是，他已經徹底消失了。
$ [- m' _& ^ Z 我心裡一緊，問：“為什麼？”
. I3 u; Z1 b) L! c! a0 ` 林傑說：“鬼也有生死，很正常。不過他是為了救你才消失的，你當時要想恢復成人，只能藉助一個鬼的能量，而他跟你一樣中了鬼咒，只有犧牲他才能救你了。我把他從洛林的屋裡救出來的時候，就跟他說了，他自願的。”5 D9 e2 P. h" z" j4 }8 }9 ?/ R
我又抓起他的脖領子，一拳打過去。 7 s# i/ O! l. @$ F/ }% |
他被我打的嘴角破了，流出一點血來，不過也不生氣，說：“你想明白了？”
( |! p3 g9 \3 [0 N7 `- I# J 我說：“對，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縱，一開始，你就在跟蹤小於，對不對？”
( W) v& |0 ?4 ^; z$ a4 r- N/ S+ X 林傑說，沒錯。 ; @: w2 A7 w! d! } T1 k
我說：“我還以為你在跟蹤我，後來才想到那時候連小於都不知道我會有麻煩，你怎麼會跟蹤我。你一定是一開始就發現小於死的不尋常，所以跟蹤他。”+ j5 [/ ~% \( `9 D3 [
林傑說：“對，後來他找到你，我就改成跟蹤你。洛林在教室裡給你拍上符咒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我想這樣你跟小於在一起，或許能讓他恢復記憶。”' o$ W/ }2 O1 u; [* I, W" R: c2 }
我說：“你讓這六個傢伙去嚇我！讓我跟小於加緊行動。” , k! B6 A' d: | y: r' T
林傑說：“我也想弄清楚來龍去脈，可是自己動手，總是不方便，有的事情人無法做到，你應該明白。”( |1 ~$ c7 t1 c8 A& X/ m
我說：“如果你當時阻止洛林，我就不會中鬼咒，小於也不會……” $ s0 D# R7 D! R' X
林傑說：“那都是他自願的。他是個傻瓜啊，上了一次當還會相信什麼友誼的傻瓜。”+ z$ o$ \3 n& P$ l. k8 ^: J# T: c
他坐在一張空床的床板上說：“你以為我願意嗎？我當初就是想逃離這個該死的通靈家族的，可是不行啊，有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 o x4 t0 r+ Y; V3 k$ }- u& X4 t. S 我說：“不，事情是人做出來的。” ( ~. W+ ~9 g' Q1 w. \
林傑說：“你說的輕鬆。”
* |# \3 y# K, L 也許這個事情還沒有完。
" r* R: a* G3 X* |$ v) y \ 從林傑屋裡出來我心情很沉重，第一次，我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和鬼都不能改變的東西。
; y2 T# U8 X: Y1 p* n% B7 u 寢室裡兄弟們在打牌，我說我要去洗衣服，抱著那個盆到了水房。 r( }7 `1 F* Y& q5 R
唉，先去上個廁所。
0 n9 d @3 D- j1 | 出來的時候水龍頭開著，有人在洗我那盆衣服。 , Y+ n8 |6 C' \" R A# S! [
我想過去問問是不是洗錯了，那個長頭髮的背影讓我想起了什麼。
- G$ E! N B+ \) c( F “阿……阿蓮？” * _+ S% H9 q$ x
果然是她，她血糊糊的臉抬起來，疵著一口白牙，有點溫柔的說：“我來幫你的。” 8 a3 k- n% d# a) O0 Q
媽呀！[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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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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