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鑰匙，插進鎖孔，門開處，但見客廳的燈光大亮，媽媽正坐在沙發上出神，眉宇間頗有憂色，連我進門的響動她亦不聞。! {5 c, V$ t( z" D
我輕喚一聲：“媽。”, k( ~; T' _+ i( y
媽媽見是我，帶笑迎上來道：“吃了飯沒呀？” 7 @* B( u6 ^% C “吃了，”我點點頭：“剛才在樓下炒麵檔吃了碟乾炒河。”4 l9 g* \0 Z8 o* U3 {, Y! s
“浩敏，”媽媽拉了拉我的衣袖，壓低嗓子道：“我給你留了碗湯，是蓮藕煲排骨，你最喜歡喝的。” 4 M. W2 x) J6 w- I0 Y; y “媽，”我正色道：“我跟您說過多少次了，別再留湯給我，我是不會喝的。”4 h& ~8 ~1 \; b# L) c
“可是這煲湯，是我自己的錢買的蓮藕和排骨，不是你哥哥出的錢。”媽媽那委屈的表情真令人心疼，瞧她的樣子，要再說下去，就只差沒淌眼抹淚了。 $ o+ |# \, f/ g( G: G; J “媽…………”一時間，我也哽哽的說不出話來。* `' X9 U" S8 w: ?
“乖，快去廚房喝湯。”/ m" Z9 X4 b. d+ F4 `
母女倆於是在廚房裡相對而坐，我喝著媽媽用她棺材本的錢買的蓮藕排骨湯，媽媽呢，嘴角帶著一抹蒼涼的滿足端詳著我。1 M3 p( p/ s" S1 r
“媽，”我一本正經地道：“待我年底一畢業，找到了工作，我們一起搬到外面住，此後就不必再瞧哥哥和嫂嫂的臉色過日子了。”* _2 |" E0 O3 ]3 q/ k* J9 h5 w1 ^8 f# w
媽媽的臉色一黯：“到時才打算。”, c+ T* r7 W0 f) c- d+ p. E
知道媽媽心裡不快活，於是轉換話題，問道：“怎麼整間屋子靜悄悄的，嫂嫂出去了？” ; ]/ l* f6 l; b1 f# i 若在平日，看完了傍晚的香港電視劇之後，待新聞報導一結束，便是嫂嫂用電話的時間了。! {! _( G1 P: f1 r8 U$ e4 @/ w2 g$ @$ {
用電話騷擾他人的時間。/ w3 U3 G! u; l7 c) r7 c6 l
當著嫂嫂的面，我當然沒罵出聲，但暗裡忍不住要啐一口：“這變態的女人，雞婆！”2 T, J5 r8 m4 H( f3 t
這變態的“雞婆”，跟我哥哥嚴浩正，倒是天生一對的活寶。哥哥可是白白糟蹋了死去的爸爸所取的名字，浩然正氣？他邊都沒沾一點！就不明白，像爸媽這麼老實敦厚的性格，怎會生下一個對父母不孝對朋友不義對妻子不忠，出口成“髒”，視一毛錢如大車輪，見高拜見低踩的陰險小人的兒子？挖心掏肺說一句，我做妹妹的，對這哥哥的品行，實在不敢恭維。嫂嫂呢？未嫁進嚴家之前，倒是一派斯文的嬌柔模樣，待成了我的嫂子後，形態兼形象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左看右瞧，任誰見了，都不敢相信她曾經漂亮，溫柔過，她豈止是個潑婦，還是不折不扣的悍婦。起初，我以為是由於哥哥在外頭風流，刺激了她，使到她好好的一個人，變成個歇斯底裡的瘋婦般，每每他們兩夫妻間鬧得轟轟烈烈不可收拾，哥哥爭辯一句，嫂嫂便回應以尖叫抗衡，她說重話永遠理直氣壯企圖擊潰對方，偏是哥哥根本不吃這一套。吵到最後，沒有可以吵的了，哥哥依舊風流快活去，嫂嫂便把滿肚子的氣，全發泄在打電話上。 7 Y7 a5 L D- K/ }" H9 C' s3 }* @ 開始，我是蠻同情她的。 3 l& o6 q4 I3 h& z0 x% y9 l! `# ] 日子一久，我便由同情而轉為不忿，不屑。 ! K" U1 q& f/ b* w6 g C 那是因為嫂嫂由原來翻閱電話簿，隨便撿個號碼撥，對著話筒操人家祖宗十八代，演變到後來，也不罵粗口了，如果接電話的是把婦女的聲音，她便表示要找對方的丈夫，並且哭哭啼啼的說什麼被搞大了肚子又什麼要尋死覓活的，再不，就沸沸揚揚高聲罵對方死人霸生地，說什麼要是對方不肯與丈夫離婚便搞到對方雞毛鴨血諸如此類完全不負責任的話。而如果接聽電話的是把男人的聲音，她便用一副悲憫的告密口吻，說什麼人家老婆背著丈夫勾搭誰招惹誰地紅杏出墻………………她如此這般，比操人家祖宗十八代，那殺傷力，可厲害，嚴重百倍。" z+ h8 {3 O& E" j4 V6 T+ R9 a# f, N; J
接聽電話的，且不管是男或女，只要輕信她的話僅僅一成，都夠死了。 + T* b6 {& q( I" L' _% p( s4 y0 C 自己婚姻不幸福，卻要肆意去破壞人家的大好家庭，嫂嫂這種行徑，不叫變態叫什麼？0 o: S9 y" T1 ~# v" o5 k
一想及嫂嫂在講電話時那種得逞的詭笑，直覺就像一股強大的電流由頂端衝下，流竄四處叫人驚悸，我不由的嘆道：“媽，她近來可是更猖狂了？” 1 i% t5 R8 e( T* f! z/ }# n 媽媽一副愁容：“她不在我才敢講，你嫂嫂她實在是太過份了！” 0 Y. |- [( z- ]$ Y" i6 h* T0 n 媽媽繼道：“她最近不懂從哪裡找來一大堆的名片，有當經理的，有做廣告員的，有任職記者的…………三天兩頭頻密的搖電話去騷擾，唉，又不知誰倒霉了，你知道啦，這年頭，出來社會跑的男人，偶有艷遇外遇，又有啥出奇呢，結果給你嫂嫂誤打誤撞碰上了，不鬧得人仰馬翻，風風雨雨才怪哩。”: q* l! a4 n' d3 ^3 A2 m
我冷哼：“這種女人，不教訓她一頓是不行的！”# I- w: Y9 I' v+ n) r* t" b
媽媽急得什麼的，哀求我：“浩敏，你千萬別又和你嫂嫂吵，上次還嫌鬧不夠嗎？”0 R# ^3 q9 E$ t; [$ g% O
提起上次的事，心裡不免有氣。上次，是因為我在旁聽她用盡字典裡最骯髒，惡毒，淫晦的詞句，朝著話筒咆哮，吼叫，怪笑，說人家的老公怎麼跟她搭上了，彼此間又怎麼愛得銷魂蝕骨的一大堆，她歇斯底裡的程度完全如演戲，令我渾身毛直。如果不是聽到話筒裡的另一端，傳來一把女人嚶嚶而泣的哭聲，我也不會按奈不住的衝上前，搶過嫂嫂手中的話筒，重重的擱上，朝她鼻尖指喝：“陳玉鳳，你有完沒完？你要鬧到人家離婚收場才肯罷休！” : o( B0 H7 @- D 當時，嫂嫂氣得什麼的，撲上來要打我，我閃開，她撲個空，跌倒在地，嘴裡流水似的咒罵著：“嚴浩敏，死八婆，你憑什麼管我的事？又不用你付電話費！你又不想想，你住的，吃的，用的，穿的，那一樣不是你哥哥的錢？你再多管閒事，瞧我不用掃把趕你出門…………………”我當時也氣岔了，回敬她道：“陳玉鳳，請你弄清楚一點，我住的，是我爸爸生前買下來的屋子，我用的，穿的，和我讀書的費用，是用我自己當家教賺來的錢，至於吃的，我從今以後，不回家吃飯就是了！”* J( G4 w8 d# j
就這樣，上次一鬧，我自此三餐都在外面解決，有錢便吃雜飯，沒錢便啃麵包，哥哥知道後，也沒任何表示，媽媽愈發不敢言語了。事實上，爸爸一死，媽媽也沒好日子過，她在家裡，身份直如菲佣，倘若屋子不是爸爸留下的，我們母女倆的處境，更不如了。" e7 K* |0 s, m& P4 N7 [
“浩敏，”媽媽勸說：“你嫂嫂的事，你不要管。” 2 S- Z; p4 L% p 我只差沒咬牙切齒的發毒誓，惡狠狠的道：“我怎麼不管？哪天我搬出去了，我也如法炮製，來個以牙還牙，瞧她奈我何！” + t7 r- n7 |! o) X6 v 話聲甫落，便聽到開門的響動。* b& n& u2 Z) V; s$ h& B8 E
不過是八點左右，以哥哥的夜貓子作風，沒有凌晨一，兩點都不見鬼影的，不消說，是嫂嫂回來了。 # O+ u8 w6 x. r$ [9 w$ r 果然。2 ?! @1 \/ `( u, Q6 K$ k5 J
才一進門，便急不及待的在撥電話了。 5 f2 n7 E6 T, L4 P 須臾，便傳來她那把豁豁亮亮的聲音：“哈囉，請問羅先生在嗎？”# D4 r) V1 o0 e! ?0 H D k) y
“哦，你就是呀！”: P/ S" e; |5 `
“羅先生，我是許太太。” N3 Y+ k: N @! Y% j+ {
“還有哪個許太太？不就是你太太勾搭那位姓許的太太羅！” # I! U1 l% Y/ h+ k “什麼我胡言亂語？如果我無證無據，我夠膽打電話給你？”! ~2 Z8 j+ j- h& \! t
“本來你太太跟我老公的事，只要她不再來纏住我老公，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可是你老婆這頭誓神劈願的答應我不再與我老公來往，那廂卻又出雙入對的跟我老公去酒店開房！” 5 P( s1 t2 D5 k* z' l “我冤枉你老婆？不信？你自己去喜來登酒店查一查，四月十三日那天，是不是有個姓許的在那裡開房？還有，四月十三日下午一點到三點這段時間，你問一問你老婆，她去了哪裡來了？我冤枉她？我老公全都招認了，羅先生，你這頂綠帽，夠大頂了吧！”% a5 n* a1 U7 M" p
嫂嫂一擱下話筒，立時嘿嘿嘿咭咭咭的笑得直喘氣。 % s% b) X& ?, j* \. b 見了我，許是心情太好，也不像往常般，當下把臉一扳，倒反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浩敏，你回來了？今晚英文台有恐怖片播放，你看不看呀？”5 u9 M/ J( S" [! H
我冷冷的道：“單聽恐怖電話都已毛管直豎了，還看恐怖片，命都沒啦！” $ \! s7 I+ G" v% e& m2 @ 她不怒反笑：“呵哈！這對姓羅的兩公婆，今晚他們家裡不鬧個六國大封相才怪哩。” # @0 g. b j% ]0 L6 D# O# s 我故意氣她：“即使鬧個六國大封相，你又沒親眼看到，有什麼癮呀？” 7 b; u: H! w- j2 T4 P% Y1 F9 ^8 w 她愈發笑得直彎腰：“單憑想像，就夠過癮唄！”. y) l% p1 Y3 i
媽媽一邊搖頭，一邊使勁把我扯回房間。 + ]. n9 L& ^4 ?4 `4 y1 P 洗了澡後，溫習功課，我也就歇下。 & y8 F7 I/ X! t5 u 夜半尿脹醒來，下床如廁去，經過客廳，忽聞置放電話機處響起噗嗤一笑的聲音，我於是隨手將電燈一捻，燈光之下，但見嫂嫂在聽著電話，一隻手卻蓋著話筒，不讓對方聽到她在忍俊不祝我沒理會她，復將燈光捻熄，逕自走向廁所去，背後，傳來她一聲高一聲低的哽哽哭音。+ Z& L" r$ K F3 K
天！僅僅在一瞬間前，她還在笑哩。& t8 }3 s; k2 V' {
只聽她咽咽的道：“………羅先生，我沒冤枉你老婆吧？我老公什麼都跟我招了，他說是你老婆勾引他的，他又說，你老婆的下陰部位是有塊胎痣的，我沒講錯吧？我老公如果把我給拋棄了，我帶著三個孩子，只好去跳樓啦，嗚嗚嗚嗚………”待我如廁出來，嫂嫂已擱上電話，黑暗中的客廳，傳來她心花怒放的口哨聲。. e( P" q: {! W0 d# E2 U8 K8 t
我關上房門，忍不住啐一口：“死雞婆，變態女人！” ; A3 ~- s; h+ w4 N8 P6 v6 \ 回到床上，睡下，不知怎的，夢裡，盡聞一把哭得哀哀欲絕的泣聲。 2 q. M5 F3 n# h0 z9 X; ~, Z 直覺那是羅太太的哭聲。7 y! K+ l# a( ]/ n4 S
翌日，我如常的出門上課去。2 Z5 a& T g% H0 x7 R7 V0 F$ N5 J: [+ M
話說我所住的地方，是中價公寓式的住宅區，前後左右一共有七座公寓大樓，樓下有個小公園，設有小小的兒童遊樂場，以及兩個羽毛球場，路旁則是排列幾張的石椅。一大清早，便有一些老人在羽毛球場上打太極拳，而其中一張石椅上，坐著一位少婦，我經過她身邊時，不經意的看她一下，這才注意到，那完全是一張悲哀的臉龐，她的眼神茫然，又極深陷，透露出太多的身心倦態。 ) d ^6 n# P/ S" n 那少婦，似曾相識。- c/ S- H/ w' e
卻一時間又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5 F* R2 B' _( \ 或許也是住在這一帶公寓的居民，因此有一點點的印象。 ( D6 p% p5 c8 s9 P x$ e 趕著去上課，也沒多加思索，直至下午時分，回家打個轉，準備洗個澡去教補習，甫踏進屋子，再見到那張早上在公園裡所看到的哀傷臉孔，我這才恍悟：原來少婦是嫂嫂的朋友，難怪我覺得似曾相識。1 U: Y1 K! a. K3 j- F4 q# } E
我完全沒有意思要偷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但那少婦與嫂嫂在沙發上交談，雖是極力的壓低了喉嚨，依舊有一句半句聲音大了些，傳到我耳裡來。 * o/ ^$ I5 \; Y. o' U “人倒霉起來，連山都擋不篆…………………”“真金不怕紅爐火，你怕什麼人家冤枉你，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0 L/ Q; c5 @- M7 g
“…………我老公要是相信我是清白無辜的，我又何至於搞到走投無路，在你家樓下直坐了一個早上才敢哭著上來你這兒呀？” / f* w& z6 `( g( q “會不會是你老公想甩掉你，故意搞出來的把戲？” ; D2 v3 Y& Y; L% ~, { “不會吧，我老公一向很疼我的，即使他在外邊有了女人要跟我離婚，大可直截了當跟我說個清清楚楚，又何必拐彎抹角搞這些花樣來轟我走………………”“不然，那個自稱是許太太的女人，又怎會神通廣大的知道你在床上的隱私？” 2 g: N8 }5 N, D “我也是想不透呀，對方怎會知道我這麼多事，連我下陰部位有塊胎痣她也知道，她如果不是有本事把我的隱私也抖出來，我老公又怎會信到十足呢！”0 a) s2 T3 R6 i* Q) u
“那你老公追問你四月十三日下午那段時間去了哪兒？你又怎麼回答呀？” # ^$ H5 F1 v. }( F2 B “我答不出來呀，四月十三日下午我去了哪兒做了些什麼？都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啦，我怎麼記得呢？總之我沒去過喜來登跟男人開房……………”“即使你真的勾佬，你老公也要有真憑實據才能定你罪的呀！” - h6 l- I3 b7 l “………我現在水洗都不清了，又不知道那個許太太是何方神聖，她一日不出來把事情說個明白，我可就冤死了……………”“別哭別哭，我和你情同姐妹，無所不言，你的事就等於我的事，我們慢慢想辦法…………”至此，再明白不過，少婦原來就是昨晚被嫂嫂用電話騷擾的羅先生的妻子，也即是羅太太。 V6 Z4 @/ b% ?7 |$ X% M4 S 與此同時，我渾身機伶伶起遍雞皮疙瘩，我只是覺得可怕。這是一個陰謀，在暗中進行，而羅太太被蒙在鼓裡，恐怕她給冤死了，都還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是我那位與她情同姐妹，無所不言的嫂嫂。 ! d& ~9 B' J3 H 我在房中，惴惴難安的踱步，一遍遍如是自問：我該不該揭穿嫂嫂的陰謀呢？我該不該告訴羅太太其實打電話陷害她的那個許太太就是嫂嫂呢？: N ?( p" L l' ^9 Y' `( w
我待下定決心要揭穿嫂嫂的真面目，衝出房，始發覺，羅太太經已離開了。# Z I- h% B3 {+ u `
我本能的又衝出大門，直追到樓下。 3 |+ r/ A" a; _$ j 終於見到羅太太的背影已走到老遠。3 S& W( u, P+ u6 o
我一路追一路高喊：“羅太太，羅太太！” - e& |: }" q$ R) b3 D; i" I 隔著丈來遠，就在羅太太準備越過馬路的那一剎間，她分明聽見我在後面的喊聲，驀然回過頭來。 3 w: m% u ~/ s6 Q" V1 v/ S8 L 她來不及問，我來不及說，但見一輛飛駛而過的貨車從她身上輾過，然後我便看見鮮血四濺，腦漿橫飛，羅太太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下……………嚇得我。6 i( ~( m) Q6 G2 a; N4 ?
魂飛，魄散。 ( R5 f; [/ ~) z2 c" q8 _; W* b9 K3 X, Q 我本能的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尖嚎，慘叫。 % D8 G/ T' A: J$ R7 r 我怎樣也提不起勇氣走前去一瞧倒在血泊中羅太太的屍體。 8 e, K3 h8 ^0 W% ?* }* u 最後唯能顫巍巍折返回家，我此生中，從來不曾像此刻般，一顆心，由於恐懼過度，抖痛得目眩膝軟，險些連站都站不穩。4 K5 Q" b. v) M) N3 s7 E$ f' k5 y
回到家，門開處，先還沒瞧見嫂嫂的人，經已聽見她那把聲音豁豁亮亮的在講著電話。# _! \' e6 ?' c+ J, r9 o# U+ h+ g
“………李太太，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你老公搞大了我的肚子，要拍拍屁股就溜？沒那麼容易！” ! U" u, V' q" u9 I “你問我想怎樣？那還不簡單，我要他跟你離婚，然後跟我結婚！”. k! a6 L. b. J t* [! N# l
“不肯？沒得商量？信不信我上你老公的公司大吵大鬧？瞧到時誰沒臉？” 5 j! t1 ?/ _8 f/ r9 @) n- d
“我說得出做得到，你老公即使躲到伊拉克去，我也有辦法抓他回來，搞大了我肚子想不認帳？可以！拿十萬元來，我就放他一馬，少一個崩，都沒情講！” ! W. o, S8 [; w2 e0 Z( l5 G5 ^ 嫂嫂猶在那裡洋洋得意的數落，奚落下去，冷不防我在她後面一撞，手一顫，話筒滑落在地。 / Z! N5 w$ w2 o( t. t$ O! `8 B 我也豁出去了，朝她大吼：“陳玉鳳，你有完沒完？你這變態女人！” / s9 n# W* e+ i' K+ @1 f4 V 聽著那滑落在地上的話筒，傳來“噗”的一聲，對方掛斷了線，嫂嫂方猛翻白眼的彎下身撿起它，放會幾上，然後，一副血氣賁張的神態，朝我凶神惡煞地厲聲道：“嚴浩敏，你少管閒事！”6 w6 H) P/ V* T4 ?0 Y& l
我哭了起來：“羅太太死了！”# d- L) x( I1 d0 P4 r+ K
她拿眼瞅著我：“哪個羅太太？” 2 z1 ~- d% s- ^; c& T “還有哪個羅太太？”我虛弱的慘叫：“不就是剛剛上來這裡找你訴苦，卻不知道打電話陷害她的人就是她的好朋友你陳玉鳳那個羅太太！” 3 k0 D# r0 v5 p# U! \- ~0 K0 i4 i 她的臉色倏地一白：“她死了？” 3 x4 H* `: M* z3 b “她下樓才走至路口，便給車子撞死了！” 4 N$ Q: u( y9 r# o0 r" U. ` “她給車子撞死，關我屁事？”嫂嫂的臉色又馬上恢復她那一貫的輕蔑神情。8 s( I! \, c2 v3 ~
“陳玉鳳，你還是人不是？”我氣得兩膝不住顫抖，胸膛一股氣直往上涌，指著她鼻尖說：“不是你搞的鬼，羅太太就不會哭上門，她不哭上門，我就不會做好心追下樓，也就不會一路追她一路喊她，也就不會在她準備越過馬路時聽到我的喊聲而回頭，也就不會因此給貨車當場撞死了………………”說著說著，聲淚俱下。% n. L( \9 X2 l6 H
嫂嫂聽了，愣了一愣，睜大雙眼死死的瞪住我有好半響，她本來是一頭剔著牙齒一頭講電話的，給我一撞，話筒滑落在地，惡作劇提早收場，但她仍剔著牙齒，而今一咬牙，牙籤也斷了，她嗤的一聲吐掉了牙籤頭兒，當下冷笑道：“呵哈！原來羅太太是給你這臭八婆害死的，有人想做好人，結果弄巧反拙，成了殺人凶手唄，嚴浩敏，你自己闖了禍，還惡人先告狀，給我吃死貓！” : N$ e* Y$ r3 \: u7 T; P; E 我一時語塞，只曉得哭。 F; n- X7 _( D# h# l M
媽媽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出現，半扶半攙的把我扯回房裡。 R& E1 I: V( J' W' W 我心痛如絞，頭痛如裂，哭倒在媽媽懷裡：“媽，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不過想喊住羅太太，告訴她一切是嫂嫂搞的鬼，可是她聽到我的喊聲轉過頭來時便給貨車撞死了，媽，我不是殺人凶手，要害她的人其實是嫂嫂……………”媽媽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不斷撫著我的頭，直至我發覺頭髮濕了一大片，才曉得媽媽也在哭。 B* F. T) I ~+ Q ]* X1 B 我當下便病倒了，一陣熱一陣冷的，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依媽媽的說法，是驚嚇過度，睡幾天，喝幾劑定神茶，便沒事的。除此外，她又買了一串錫箔元寶，當然是燒給羅太太。 ! x6 q" i/ O- V* c& u. \9 T 喝了定神茶，卻是壓驚不成，反倒唬出一身冷汗。, H6 m2 |4 @, r* a* ~% ]
因為在朦朧間，仿佛見到羅太太的一張哀傷臉孔，像擴大十倍似的，湊到我的眼前來，只聽她怨怨艾艾的哭問：“嚴小姐，你叫我？”: j7 k- I5 `" ?% P! t$ W% d+ u
我顫慟慟的點頭。. ~! \' J! J* ?2 ~
羅太太跟著又問：“有什麼事？” & Y: J/ o0 m; p1 Y2 u4 {! }. o/ C- l4 M 我哭得聲嘶力竭：“那個打電話給你老公陷害你的人便是我嫂嫂，那個許太太就是我嫂嫂呀！” , Z9 {5 `, ^7 K" c$ H8 t9 d1 n 我猛然警醒過來，聽見自己的哭喊聲，在房裡迴旋著，定睛一瞧，哪有羅太太的鬼影？才知道做了一場惡夢，但感頭部是一陣剛睡醒的昏疲，喉頭乾得冒火，哭得太凶的緣故，而背上的汗水一條條流下，好像許多根毛蟲在上面爬動，癢癢麻麻的，床單上還印著一大塊陰黃的汗跡。 5 r* `! @5 z, ~. a% y% v 到底自己睡了有多久了？ * C! \6 I) B" V& r( |) r! Z& l" |. R 看看桌上的鬧鐘，噢，都已半夜十二點了。 $ r9 }9 M4 E7 P9 C$ K0 ]2 d! v 此時此刻，羅太太是躺在醫院的太平間等待解剖，抑或是羅家已領回並設了靈堂為她的亡魂超度？ 9 Y! d( i P! | 這麼一個活潑潑的生命，還來不及為自己洗刷冤情，便魂歸黃泉了。3 B5 z' r0 g3 M& X9 B, G- O/ V
一想及此，我登時一顆心，噗通一跳，就像噗通一聲掉進冷水裡去了。 i8 L. Y4 X- H" `$ R; m3 F# I( y
煩躁間，有一把鏘鏘亮亮的聲音傳進房來。 - V* `* P" p6 e/ G# h: L9 U 不消說，又是嫂嫂在講電話了。7 r- t4 R/ _+ G3 p) Y
我不假思索的走出房間，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嫂嫂素來有在黑暗中講電話的習慣，像此刻，廳裡的燈光全熄了，她就在重重的黑暗掩飾下，進行她多年如一日的騷擾行動。如果不是走廊的小燈反射一點點薄薄的光到廳裡來，能讓我看到人影的晃動，那怕再有心理準備，黑暗中乍聞嫂嫂那忽兒厲聲忽兒陰笑忽兒悲嚎的聲響，也要給嚇得倒退兩步。# D- _" g6 d) N! u, |
嫂嫂這次講電話的聲音，是一種斬釘截鐵，沒有轉圜的餘地之絕裂語氣，只聽她道：“叫姓劉的來聽電話！” * V- J7 ?; H7 h6 _. h! K “什麼？他不在？騙鬼呵，他分明是躲我！”: k O% Y- G2 g
“好！我就當他不在家，劉太太，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話不妨攤開來講，你老公是人渣來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他騙財騙色的勾當，我明天就召開記者會，讓全世界的人都認清楚他的衰樣！” + f6 L$ w8 o' |! W “我冤枉姓劉的？要我拿出證據來？那還不簡單，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你也來聽聽！”8 h( c% F% z+ I3 X! C: @' q0 \
“轉告姓劉的，他躲得一時，躲不了一世，我要他好看！”* N; } E1 j3 Z/ u _9 n# a
“不是我八卦，像姓劉這種衰人，十世沒老公，都不要也罷，免得給他連累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O( I# ^: C% _' L% E" @
說著說著，又轉為嗚咽之音：( J: L2 t" A1 N9 W! l9 a% v7 K; v
“劉太太，我也是受害人呀，我死鬼老公留下的遺產，都給姓劉的騙了七七八八了，我為了他，還墮過三次胎，他人面獸心呵，連我十八歲黃花閨女的妹子也上了，又勾引我的表嫂……………………”“姓劉的他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會得到報應的，嗚嗚嗚…………”嫂嫂甫擱上話筒，便捧腹大笑。$ }' R# E& R4 n2 B4 M8 }: w
我一字一字的問她：“你不怕自己也沒好下場？得到報應？” + [ ~) z; a( Z, U$ V, S' h M 她故作驚惶狀：“是呀，我好怕呀！”7 k8 y7 s2 \& q& t' l3 {5 d8 ~
說完，愈發笑聲震瓦。. z: T; n- [/ I
“你的演技勝過周潤發勝過劉曉慶，單是說話與聲腔的配合之天衣無縫，那種揮灑自如，他們都輸你一個馬屁！”% j! V0 N2 D& T, X/ z* v. t0 u
“嘻嘻，過獎過獎。”' N- x+ v2 l$ K8 U. T
“羅太太死得真冤。” * d4 |+ B! m0 D. w8 u4 x “千錯萬錯，是閣下的錯。” 0 J. `6 f1 Z- b0 u0 \1 e “縱使是我闖的禍，但羅太太的死，你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5 B3 H3 w3 ]) D+ f" ? “笑話！要我背黑鍋，好難喲！”: Z' ~( |$ ]5 [
“陳玉鳳，你不信有報應這回事？”& F; Z& r: c% k2 Z+ _4 M
“信呀！我怎麼不信？我現在就等著瞧，你害死了羅太太，會有怎樣的報應？” 4 `; _1 X! X; a4 N: [. z7 i6 W/ C “好！撇開羅太太這筆不算，你整天如此惡作劇，打電話騷擾他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輕則令人家兩公婆吵起架來，重則會導致人家離婚收場的！” $ G6 A9 U% g" I5 P9 y! m5 h$ y& R “是咩？有這樣嚴重咩？”8 l4 F! \ b* ]: Q
“如果你的惡作劇不會產生如此嚴重，甚至比想像中的更不堪的後果，你陳玉鳳還會樂此不疲的打電話？”- b2 s" V; |3 q/ L: c1 K
“照你這樣說，我豈不成了大罪人？” ! o% x: `" O( Q$ E) q3 s9 u7 ` “嘿嘿，好說。” ' T o0 i. ~+ B “嚴浩敏，你有沒幼稚點？你自己笨也就罷了，可別把人家也當成傻瓜，你以為單憑我在電話的三言兩語，就有本事折散人家的婚姻？”0 }, F( q9 ?4 s) S1 Y
“有沒有這個殺傷力，你知我知。” 2 o! ~2 L' D s! s# j3 J+ Q ` “有又怎樣？”6 @. V! Q3 s, {6 S/ a9 c$ }) x: x
“自己的婚姻不快樂，要人家來陪你活受罪？”4 c' {! T. J2 \0 ]4 S/ C6 V
“嚴浩敏，你講什麼？” 2 A2 z' z2 H Q “我講的是事實，像你這種變態的行為，上帝都不能寬赦！” 4 b% O# t" e% Q- p6 {4 j “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生活無聊苦悶，打打電話，跟人開開玩笑，打發一下時間而已，你咒我？你為什麼不去咒你哥哥？如果你哥哥待我好，我又何至於如此？那些接到我電話的人，如果不是身有屎，我的玩笑又怎會起任何作用？他們夫妻倆要是恩愛，千軍萬馬也衝不開折不散啦，更何況是區區的一個玩笑電話？”嫂嫂的真面目完全露了出來，她面孔上的憤怨，憎恨，苦澀，不甘，無奈，郁痛，絲絲入扣。 1 K6 k( s$ g5 W( C! t 她是真的瘋了。0 y7 m& l" y& H- C( C3 B
多麼變態的女人，她把所有的話反過來說，黑的可以說成白，白的可以說成黑，卻又自以為再正確沒有。是世人對她不起，不是她虧欠世人。 4 g3 z- w; u' j 再跟她扯下去的結果，也只有不歡而散，我於是怏怏鬱郁的站起身，準備回房去。 5 Y4 E% X' c1 t) F! H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突然朗朗響了起來。 3 A+ ~! y0 v0 E7 `2 {$ e 這麼夜了，會是誰打來呢？- Q# g( X4 d/ I0 L& n3 L4 t
夜半電話響，在我們嚴家，倒是罕見。 + d+ V" ^' Q3 w2 ]. j 嫂嫂坐的地方，最靠近電話機，理所當然由她接聽。6 Y6 k! K' m- N3 t9 X, L% _
“喂！” \) k/ y; M; x- o% I “喂喂！”- I2 y) E. N% W' g/ s/ ^$ l) W$ E. n
“喂喂喂！找誰？” # P3 N/ ?. a0 S/ V' X1 T b “他媽的，死發瘟！”! s4 `& e9 C* n" M5 `6 T/ V. L# u
嫂嫂重重的摔下話筒，嘀咕道：“不知那個王八蛋三更半夜睡不著來尋開心。”* V* W1 k6 \0 ]7 F
啊哈，風水輪流轉，嫂嫂一定接到粗口電話。; v6 [8 S0 }4 w* b* ~4 B
仿佛洞悉我心思般，她猛翻白眼，啐道：“如果是粗口電話，我就和他對罵，鬥粗，偏是一聲不響，真氣壞！” g7 J* [: w6 M/ O; I4 Y 話聲甫落，電話鈴聲又告朗朗的響起。# R1 r+ N% k* J1 W) J% K
嫂嫂不接，任由它響。 ) p8 e& k% F, x1 H" c 我也不接，逕自回房。 7 p5 D3 c! o$ G9 ?' Q* d 那鈴聲朗朗的響了一遍又一遍，聲浪分外的震耳，在寂靜的屋裡，在寂靜的深夜，就像有千言萬語要說說不出，焦急，求懇，迫切的戲劇。 + ]* q' A* Y( R7 f( d/ U) L 到底是嫂嫂按奈不住去接聽。, g; \: i+ }1 ]! S% g9 }
“喂！”1 F- a# |$ `" V/ u' v1 g$ z
“喂喂！” " k6 g. b5 y% y5 E3 b “喂喂喂！”+ B5 L: n* v7 J+ o* C( U
“死剩種，夭壽鬼！”1 |4 R1 r6 s5 u9 ^$ u x2 {2 \5 S4 R
分明是先前同一個人打來的，唉，嫂嫂騷擾人家多了，如今也總算領教被人搗蛋的滋味。8 M3 |( [, `, L, |. q1 t- W J
我在房裡，聽著外面的電話鈴聲每隔十分鐘便朗朗朗的大作，然後是嫂嫂一連串的粗口回敬，以及摔話筒的聲響。 1 n" k: U( Z$ `$ N+ C5 B 如此達十數次之多，才告平靜下來。5 U4 H* [# j4 G! G( P7 s2 c" Z
我後來去如廁，經過客廳，發現電話機的插蘇給拔了出來，可見嫂嫂著實給騷擾的電話弄惱了。, J5 E' t$ n: A0 [$ @
又過了不久，哥哥喝得醉歪歪的回來。 $ z' t- J& [0 w0 b2 c( m 隔著墻壁，隱隱傳來他翻腸攪胃的嘔吐聲響，以及嫂嫂喃喃吶吶的咆哮。2 A& ~# S e" U! t4 L' Y" z* O
我躺在床上，雖覺得喉乾舌燥，四肢乏力，卻無論如何睡不著，千頭萬緒更全涌上來，惴惴難安之際，忽聞電話鈴聲又朗朗大作。 ) {9 z' P' E; q3 [* I4 k* s/ y 那電話機的插蘇不是給嫂嫂拔了出來嗎？$ A1 D, x2 e; C. Y9 \ V
我沒去理會。 ' G# m& |: v, D) E 我聽見哥哥開門咚咚咚的跑去客廳，須臾，電話鈴聲停止，聽到他唧唧咕咕不知在講什麼，復咚咚咚的跑回房去，語氣極盡不耐煩地高聲道：“玉鳳，你的電話，三更半夜，不懂哪個死八婆打來的！”) a. ~5 K; j- ?& L
我聽見嫂嫂在罵哥哥：“你神經病呀，電話機的插蘇都給我拔了出來，哪來的電話？瞧你醉到糊裡糊塗！” " m- u& k$ T* ^; c9 Z0 ?( W, [: p “我是喝多了兩杯，但還沒有醉，腦袋還清醒！”哥哥道：“對方要找許太太，我還糾正說這裡只有嚴太太而沒有許太太，我還問對方打什麼電話號碼，她講的號碼一點也沒錯。” 9 I9 D( Y1 y/ t2 @+ S$ B. h" J0 K 哥哥又飛快的補充了一句：“她說她是羅太太！”4 O( z5 [# A$ r' J5 R
然後我又聽到嫂嫂一路咕噥著跑去聽電話。0 r/ Z" i1 d% F$ Z }+ o& Q
“喂喂喂！” 8 h$ I% I# ]& l- H; e" a 嫂嫂在大力擱上話筒後，便來敲我的房門。8 h# K" z: z) }( a. K( X9 }9 a. {0 t
她滿臉陰霾，眼睛噴火的見了我，便罵：“是不是你把電話機的插蘇弄回去的？” 6 b% b* t# \2 \# }% s! q7 ] “不是我！”; s8 U! g" V7 z5 s* @4 A8 x
與此同時，電話鈴聲再告朗朗朗的大響。6 z( w$ S7 `& p5 q
我幾乎是撲上前抓起話筒的，電話那頭是完全的沉寂，聽筒裡墊底的是我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 t W0 O& C1 q/ B “喂！”# O& V% {3 n& n; h* N/ i8 U6 K; N
“喂喂喂！”+ }$ |6 n b( V+ e3 O- Y0 O2 ^
我與嫂嫂面面相覷。 l p% A0 [; w7 W: |9 a “喂喂喂，找誰？”; L: {* c) p' Z4 `* }% z
回答我的仍舊是那一片莫名的空白。 5 C/ X6 }. i* E9 B8 ^% } “喂，你是誰？”0 J8 b* }2 I2 m/ ]1 v; V
“喂喂喂，你是誰？你找誰？” ) |. _) d5 S. v “喂喂喂，為什麼不出聲？” 5 B6 h9 }+ c& }; A- F2 e7 H 電話那頭依然是完全的沉寂。 4 y0 H' N4 o# `2 J 我煩躁不安，以及更多的顫悸的擱上電話。 4 s, Q p( o7 H) F' ^* W1 f# C 須臾，鈴聲又告朗朗大作。/ _- ?5 b2 Z. B% C
我抖著手去接聽。. [$ b9 g7 H' W6 \9 t: V
“喂喂喂！”! }( U$ N9 W: {7 a t2 `* u
“回答我的仍舊仍舊是那一片莫名的空白。* }8 i% r. k E) `! H% v3 h, j
“喂，怎麼不說話？”( A1 o9 O6 F/ V# X& X7 B5 c" @
“喂喂，到底要找誰？”" l, h, q: L0 v4 @8 k9 n) S
電話那頭依然依然是完全的沉寂。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19 AM
就在我大力的擱上聽筒的那一剎，我聽見了，我終於聽見了，一聲很清晰的綿邈之嘆息，低沉而悠長，從電話的那頭傳過來。 6 l: _4 J r' w, u. f( ? 我但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頭上來了，兩腮滾熱，喉頭好像被刀片猛割了一下，一陣陣的刺痛起來，我聽見自己歇斯底裡的對嫂嫂直叫：“羅太太！羅太太！” ( S' K( i' X# m* Z+ C 嫂嫂的臉色大變，卻強作鎮定。 * c1 V1 R1 G2 @+ n# F V) n “對方自稱是羅太太？” {* @4 U; ], ~6 S' o& M0 o
“她一句話也沒說。” + B) ]+ c) O$ | “那你又怎麼一口咬定是羅太太打來的？” ; g2 |: {* _ M$ l$ u4 { c “我聽到………我聽到她的嘆息聲，那一聲幽幽然的嘆息聲，很凄涼，很恐怖………………”“你別疑神疑鬼，不過是一聲的嘆息……………”“我發誓一定是她了！” $ | i& {0 c1 u# |4 V- p, T “嚴浩敏，我陳玉鳳要聽信你的發誓，多多條命都不夠給嚇死啦！”7 E; P6 H" I4 c2 X7 r# b
“但我肯定打電話來的是羅太太，剛才哥哥接聽時，對方都自稱是羅太太！” & |; Z& }7 s" j% Y- L- g& i “你哥哥喝醉酒，胡言亂語，你沒喝，也講瘋話！”其實，嫂嫂的一張臉是陰晴不定的，看得出，她在竭力的克制著不露一絲懼疑。 4 X) ?! E: \& c" i$ B 也沒等她同意或開口，我蹲下身準備拔掉電話機的插蘇。 1 t5 p2 z. @7 d 電話朗朗的再響起。7 f' D6 M6 W" z! Q# W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犬吠，沿著我們所住的公寓一帶，一隻仿佛是負了重傷的狗，控訴般的發出哀號，然後是狗群的狺狺聲接應著，那種吠音在黑夜裡聽來，十足鬼嚎。 1 z: r5 O" b* L8 W3 |* { 馬上使我聯想到，羅太太的陰魂就在窗外蕩來蕩去。 % k3 f6 y* T: W5 o& B5 \/ E 心念一動，愈發毛骨悚然。 ' j6 x5 D" U. Q, R3 q Y( g 電話機的插蘇是給拔出了，電話鈴聲也告中斷，但是我整個人已瀕臨崩潰的邊沿，頃刻間，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這一哭，愈發不可收拾，把心肝肚肺都哭得嘔了出來似的，當然是因為害怕過度的緣故。 ) ^1 d2 U$ Y5 l% C6 j4 b 待媽媽聞聲出來把我攙扶回房時，我已成淚人般，躺在床上，床單也漸漸的濕了，冰涼的水暈一直浸到肩膀底下，凍得我渾身酸痛，腦門子更是直發脹。 $ P! E& H, b3 C3 b) ]0 u 因此染上什麼病就不知道，失眠症是一百巴仙走不掉的了。: [( s% d: E- [% d% b
翌日早上，我聽到嫂嫂向哥哥掏錢。 0 _( L7 n& x/ J. Z' S/ i# r; r “我要到電話公司一趟，把電話號碼改改。” & I! S. p" U2 | “無端端的改什麼電話號碼？” & y2 k$ l x( k! \2 Z& R “什麼無端端，我接那些騷擾電話接到手軟。” ( L' T; ]0 h4 m3 D+ u7 e1 A “性騷擾電話？”3 g" v! u; C/ f- W* \
“如果是，我索性就跟對方鬥粗鬥鹹。”, J/ m" `9 C: M5 p" g
“那一定是你得罪了什麼人，給人家疲勞轟炸操祖宗十八代了？” 9 N7 }+ P# r% z0 A O: D' ` “去你的烏鴉口，我陳玉鳳行得正，坐得正，得罪誰了？” ( q+ z1 P' |/ P& r% n" ?' e4 | “那到底你接到怎樣的騷擾電話呀？”, T% o8 a* z7 j$ A$ M
“三更半夜，也不曉得哪個王八蛋惡作劇，老是撥咱家的號碼，卻又粒聲不出，氣煞也。” / u9 I3 N- u1 _ S+ d “不聽就是了。”" p6 {7 @8 I. m q
“不聽？任由電話鈴聲響下去，吵醒整棟公寓的人，不給左鄰右舍罵死才怪呢！” % t0 ?, W( h* k8 J1 h% o “索性把電話插蘇給拔掉，不就是了。” 8 o" G& V$ Y+ j/ P4 \ “拔掉？萬一有什麼緊急電話要打進來，怎辦？例如你嚴浩正先生在外頭喝多了兩杯，不小心摔了一跤砸穿了頭，你那些酒肉朋友也總該撥個電話通知一聲……”“不過要換個電話號碼，又何須拐彎抹角來咒我？” " Q+ C$ c# p: H6 \! H" Q “咒你？我可沒這個膽量，你是米飯班主，我再笨也不會砸爛這個金飯碗，我不過跟你講道理。” 6 F; S R3 M! o: Q9 |' D “好啦好啦，不用嚕蘇了，換了個新號碼，打電話到我公司來，知會一聲。”0 U: [/ [& l7 M. h+ Y* g
中午時間，有電話公司的工作人員上門來，他們走後，嫂嫂那把豁豁亮亮的笑聲在屋裡迴旋。, Z n7 d M; N% i2 B
“我才不信邪！”嫂嫂連門也沒敲，便逕自進我房來，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恐慌的神氣與語氣：“嚴浩敏，你要自己疑神疑鬼搞垮了自己的身體，那是自作自受，我才不會陪你活受罪，算命先生說我時運高，再凶猛的厲鬼還沾不到我的衣角！” ! H" n& s6 m$ M) p* d" _4 v6 n 我虛弱地叫：“陳玉鳳，就當作是我疑神疑鬼自作自受，但是，；羅太太的死，你一點都不內疚？” 7 z1 r/ G6 T, y0 c0 T& x. W. m “我內疚！”嫂嫂裝腔作勢：“是呀，我好內疚，內疚到現在就要打電話作樂作樂，平衡一下情緒。”% q+ k7 W& p5 E( X: ~+ S; r3 X& u
哎呀，簡直氣死。. n7 `! B' Z( M
嫂嫂故意不關上我的房門，好讓我耳朵受罪。8 b' L8 B) ^3 a+ c. k4 a
“喂，這裡是不是姓汪的呀？” 8 Z# ~) b' g; h' }9 a “我找汪太太。”) ~" _6 `- }" E, b6 C& ~
“呵，汪太太，我叫雪莉，我是汪先生的…………我是他在外頭的…………女人…………………”“汪太太，我本來也不想打這通電話給你的，可是我有了BB，我不能再無名無份跟著你老公，我要向家人有個交代，我要BB出世後能見得光……………”“什麼？我誣賴你老公？你老公是廿四孝丈夫？從來沒有夜歸的記錄？汪太太，你躲在家裡吃安樂茶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對著的都是四壁墻，根本上就跟社會脫了節，現在的男人，出來偷吃，不一定要在夜晚的唄，你老公跟我幽會，都在午餐時間，你沒聽過午妻這字眼麼？” 9 L8 O0 N* W0 C; \" y, {4 i “汪太太，你聽我說，我是不敢提出過份的要求的，只要你肯接受我，我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毫無怨言，不然，我也只好一死了之了………………”趕在這時候，門鈴大響。7 h5 V0 O" {5 T* \5 k9 W& \
是媽媽去開門。% j, j1 _( {6 a4 d
然後聽到她老人家的聲音在道：“家嫂，是找你的。”; s! N( B! P( ~+ `! [& e
接著，一男一女的聲音由客廳傳來。7 Z7 [# j9 m1 _$ M: j
男：“請問你就是陳玉鳳？”) ?& z% y; B% u- M( g8 j
女：“這位是我丈夫，他姓李。” + N8 O* C" T) V/ ]% u) { 嫂嫂：“我都不認識你們兩公婆。” 1 Z# U; Y S* m i6 M/ j" } 男：“既然彼此不認識，那你昨天又打電話到我家來，還聲大夾惡？” " ?7 Z( H* s8 f- \ 女：“我就是昨天被你打電話騷擾的李太太。”( T! h& X( B% E2 L
嫂嫂：“你們兩公婆在講些什麼，我都聽不明白？” 0 A" g: g) p' g# t. N 男：“你昨天不是在電話裡告訴我太太，我搞大了你的肚子麼？”! P8 D& y3 X, D7 `% Z6 z
女：“你還要我跟丈夫離婚，然後你又跟我丈夫結婚哩。”& f5 x' J. R4 B' u3 }
嫂嫂：“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9 f- _( R( C1 j( C M' g5 D- K
男：“你不是說，叫我拿十萬元出來，才肯放我一馬的嗎？” % g6 w% d4 b3 C1 _! P 女：“你還說，少一個崩，都沒情講呢！”. l$ D$ X F# \# c- G
至此，我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c) u( ]: F) y( A V 呵哈，嫂嫂這次可大鑊啦。( R4 g V2 ? [ @; o. A s; }
雖仍頭暈身熱的病懨懨，但又按奈不住要看場好戲，於是強撐著起床，但見一對中年男女，以咬牙切齒咄咄逼勢向嫂嫂展開一場攤牌式的對話。 ( K* \) T1 g: V 男：“陳玉鳳，我與你素不相識，無怨無仇，你居心何在？你要如此破壞我的大好家庭？” @! G9 o$ h! S4 F* x 女：“你不用不承認，你昨天沒打過電話找我？” 4 ^ V+ v) o: H, d/ h) i 好一個潑辣的陳玉鳳，把臉一沉，冷哼道：“不錯我是陳玉鳳，可是你們兩公婆又有什麼證據說我昨天打過電話騷擾李太太？”: W- N1 S; \/ @# `& X
男：“本來是無證無據的，可是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連鬼也看不順眼，為我們夫妻抱打不平！” ! p# n6 }5 N% K2 Y) [9 u8 f 嫂嫂：“你講什麼鬼話？” ~. O6 B/ E: I9 ^ 女：“那的的確確是鬼告訴我們的話，一切也就真相大白！”1 Y1 ?/ a% h7 ^0 a2 a4 j
嫂嫂：“你們再鬼話連篇的胡說八道，瞧我馬上報警，告你們硬闖民宅騷擾他人安寧，且要你們賠償我的名譽損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F" Y( b6 H" F8 f& E
女：“不懂是誰告誰？陳玉鳳，昨天你打電話來的全部內容，我們都錄了音，”說著，從手袋裡掏出一卷錄音帶，有恃無恐的揚了揚。4 n. R& ^4 q& _# T& k1 p2 L
男：“當然，雖則我們家裡的電話機是有安裝電話錄音，但要查出誰在惡作劇，到也不易，如果不是羅太太做了鬼託夢給我們…………………”女：“羅太太託夢給我們，哭說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是她把你的名字，地址講給我們知道的。”) ^- d. {: N* u
嫂嫂的臉色很難看。 y! b* F4 {9 ~) Q; G 男：“如果我把這件事鬧上法庭，陳玉鳳，有得你受唄！” ! n& ^9 |% Q5 u: ? 女：“可是我們夫妻倆的心肝沒你這般毒，這次我們放過你，若有下回，瞧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7 y0 y% q; g" S2 Z 臨走時，那女的，又冷冷的拋下一句：“陳玉鳳，羅太太的鬼魂要我代問你一聲，還夠不夠膽接聽她的電話？” 3 ^* B: j/ U$ ^; @6 |, m 那對李姓夫婦一走，嫂嫂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軟倒在地。 g t4 R$ _6 n 她的神色很疲憊。- `, j. ~, k$ ~% P
一雙手緊緊的按著胸口，仿佛一顆心抽痛得厲害。 4 X3 @6 D) T1 g. G0 } 她三番幾次要撐起身，都不成功。2 H5 ~; x5 ~# D: E7 i" A- D
當眼光與我接觸時，顫聲道：“浩敏，是幻覺吧？怎麼我也疑神疑鬼了？”$ S0 L3 j! J! g( q& K/ D, @
就在兩人面面相覷的當兒，門鈴又告響起。 6 o2 w/ ? a6 ?2 U9 c+ e8 x 我也在抖著，怕著。 - C6 p+ N H) b 我說不出話來。# K4 x4 s2 |. e9 q1 E8 ?0 ^
媽媽應門去。0 G3 w0 A: }. _5 w! U$ `+ k# s/ _
旋即又帶進一對男女。不是先前那李氏夫婦，這一對，比較年輕，男的很英俊，女的好嬌艷，儼然一對璧人。6 q5 n& [! b8 F6 M ?4 V- N; p( e
嫂嫂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那男的，已搶前一步，冷峻的神色，平板的語氣：“你就是陳玉鳳吧？”6 u5 X; ~: l( _7 y
嫂嫂的喉嚨仿佛被人扼緊，一張臉憋得紅裡發紫，喘著粗氣說：“你們是誰？”3 M5 {% A! _) d2 p. X, d6 K
男：“我姓劉。” / L5 B6 T7 P1 g; A7 p 女：“我是他太太。” % [" e! W; W; h) l/ q9 E/ u 嫂嫂顫巍巍的撐起身，卻不料推翻了茶几，哐朗朗一陣響。* J; S F/ {' E+ ?
男：“陳玉鳳，昨天你打電話到我家來，恰巧我不在，並非有心躲你，現在我親自上門拜訪，有什麼話，你不妨當著我太太面前，明明白白攤開來講。” ) W9 R) N+ K# }+ z* F" j: N- ~7 }& _ 嫂嫂：“我又不………認識你…………我怎會……………打電話……………給你………呀…………”男：“你當真不認識我麼？”% |, F6 o2 ^4 B3 W6 }7 v: j' G
嫂嫂大力搖頭。( M$ k( @" G0 z) C* @6 S
男：“可是昨天你打電話到我家來，罵給我太太聽，說我是人渣，又什麼斯文敗類又什麼衣冠禽獸的，指我騙財騙色，還說今天就要召開記者會，怎麼？自己說的話，這麼快便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 p* c8 Y x* `5 b# n8 S; ]+ S
女：“陳玉鳳，你說你為了我丈夫，總共墮過三次胎，還真瞧不出，你這種人，能夠生孩子！是了，你那十八歲黃花閨女的妹子呢？你那位表嫂呢？現在我丈夫站在這裡，你怎麼不叫她們出來？瞧到底是誰人面獸心？到底是誰會得到報應？” / K4 o' b3 e6 U r! U8 G: p) R 嫂嫂抖衣亂顫：“又是羅太太叫你們來的？” 0 A( M5 E3 _7 ]4 t, W0 \ 男：“是。”! [! _( T; Z2 S( |+ m2 B
女：“羅太太昨晚上託夢給我們，她說她死得冤。” , A. K8 W' i: ^) G8 l 嫂嫂指著我，尖叫：“害死羅太太的不是我，是她呀，是我小姑嚴浩敏！”) b( ?: O0 i2 W5 c; k6 ~5 {
我心亂如麻，目眩膝軟，有口難言。 $ {% H0 q- W8 E! Y, I% O+ {# A) v 女：“且不管怎樣，羅太太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不是你的惡作劇電話，她也不會遭遇車禍。”) A! W$ u) s% E& h6 F" q
男：“陳玉鳳，自作孽，不可恕，我們夫妻二人可以不追究你昨天的騷擾電話，但是羅太太要我轉告你，既然你這麼喜歡打電話消遣人家，她以後夜夜跟你煲電話粥呀。”3 L5 u: X; [" E
說完，一陣風便旋了出門去。 " C4 i" u/ i$ ^3 T' ? o 靜默兩分鐘之久，嫂嫂才發出那驚心動魄的狂叫。/ T# s7 I: O; E9 Z/ ?3 e
她東倒西歪的一路撲回房裡去，一聲聲狂叫著，眼神黯淡無光，面容更是像一張白紙。9 a! z: y5 n6 [' x7 z
嫂嫂把自己關在房裡有好半天，出來時，拼命揪著自己的頭髮，見了媽媽，便問：“剛才是我做惡夢吧？沒人上門來過，哦？” . x3 v$ [0 i; s; n 媽媽閃身，避而不答。 I% c& C0 z% s5 s% ? 見了我，又問：“今天一整日都沒人上門來，嗯？”, P8 e+ r6 |! b! b
我無言以對。 e. i* a, E% i 她復跌跌撞撞的坐到沙發上，猛拍胸口，喃喃自語：“不怕不怕，我今早才換了個新的電話號碼，根本沒有誰知道，沒有誰會打電話來的。”( ]! a( S$ I9 A
話聲甫落，電話鈴聲朗朗的大響。 9 {/ @! a6 @. E- W 嫂嫂霍地而立，然後整個人如遭雷殛似的給擊垮了，倒了下來，睜著一雙恐懼絕頂的眼睛，死死哀哀的瞪住響動的電話機。0 V, f: }9 I+ u1 L
那電話鈴聲朗朗的響了一遍又一遍，聲浪分外的震耳，刺心。 # v4 \( A5 k5 ?: U 媽媽遲疑著，不敢去接。: W4 Z) j% K1 Q. ]
我是怕猶在怕，卻在避無可避的心態下，取起聽筒。 ! W* `# x( w" a “喂！”! G0 k7 _9 L# b) v
“哈囉，這裡可是姓方？” % b% B6 W7 |; j- W “不是。”$ s4 @, D9 O0 u, C7 d
“噢，打錯電話。” % E! k4 E* |- `2 q0 F: o 我如獲大赦的松了口氣，緩緩的擱上了電話。 + I5 O3 x$ x( L: G" y5 G3 U6 {# X 嫂嫂的一張臉扭曲著，又像笑，又似哭：“羅太太？”3 d8 i2 ]" y8 F) R, ~" E
“搭錯線。” / V* B. }$ B. k j& x+ d) c “真的？”1 _) T" i8 w k* r2 M
心念一轉，氣她在劉氏伉儷面前指控我是害死羅太太的凶手，於是改口：“假的。” : G# ^- a% u8 l+ G1 W5 d8 ] “日光日白，都這麼猛呀！” * ]2 S1 I& B+ P- G “不然怎叫冤魂？”; R" T' H. _. o3 L( c4 g
“她………想…………怎………樣…………呢………”“冤有頭，債有主，她是報仇來了。”! T2 g! ^/ X) x$ q/ g& S
“可她明明是給車撞死的呀，是………你………害………的………”“不錯羅太太是給車撞死，但她泉下有知，也會原諒我的過失，我不過要做好心通風報訊，好讓她知道那引發她家變的惡作劇電話，是你搞的鬼………”“我不過是想跟她開一開玩笑………局面………一僵……僵………了………，我到時自動會出來解釋清楚………打………圓………圓………………”“陳玉鳳，可是之前你並不是這樣子講呀！” 2 [& f! m$ _& W# k “我…………我…………” ; u9 B, M0 h! u6 q+ l0 |; r$ ^ “羅太太的鬼魂，分明是衝著你來的！” : f0 g& B4 z E8 U& P4 C8 J “你…………你…………” 4 U! J* ~$ R, h$ P4 |3 f! c4 Q “還什麼我我你你的，搞到如此田地，我也唯有見步行步，命我只有一條，羅太太如果要我償命，我也認了，可不像你陳玉鳳，死到臨頭，還這副德性，可沒污辱了陳這個大姓才好！”) b8 P8 P# w' u
我顫巍巍的折回房，倒在床上，這才像一步登天一樣，虛得一點力氣，一點勁兒也沒有了，睡倒下來直喘氣，如此折騰了兩天，是鐵打也熬不祝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E1 |9 f& [5 V 但朦朧間，隱約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響，是嫂嫂抑或媽媽外出呢？ + t2 P' z7 A7 F0 m5 U6 w 唉，都自身難保，管它呢，其實，也避無可避，怕無可怕了。+ H. r1 j( u- c5 B! F; S
醒來，夜色正濃。4 Y# L4 \8 F; R' p$ Q$ ^
睜開雙眼的第一個反應，以為自己在睡夢中被人抬到廟裡去了。5 m/ G9 K% e/ g! ?2 E4 r' Q
因為房裡的墻壁，窗門都貼上符張，橫也有，直也有，斜也有，倒也有，那一張張寫滿符咒的黃紙，瞧得我滿心疙瘩。6 N' K& Y( d A) ]9 q3 h9 s, G
我喊：“媽，媽！”; c0 P N; z1 ?6 ~* F4 ^1 j
媽媽聞聲而至。 ! g9 q; w4 _7 d2 y “你醒啦？”媽媽趨前，摸摸我額頭，神色稍慰的道：“浩敏，擔心死媽了，好啦，退了燒，觀音菩薩保佑。” % A0 I5 p, p! y) J; Y- S “天，怎麼把符張當墻紙呀？”/ m8 ~+ V, N) F* N" L2 G" _
“你還不是全靠這些神符保命！”* z- c! y. v4 d. z/ ]
“嫂嫂呢？”2 Y7 j% m* h7 D4 |6 H* t3 C0 {, F
“我哪裡曉得她上哪兒去了？我顧自己女兒都來不及。”6 |6 b+ B% a7 K' I+ S9 u
“她出去很久了？”# B; \4 ]# d$ T( N: k: a; Y
“我出去神廟討疊符張時還見她歪倒在客廳唉唉哼哼，回來便不見她了。”' n4 L$ A* C6 t& p
“她會上哪兒去呢？” 7 v) ^/ G+ n8 k “浩敏，不是我這做家婆的黑心，管她去哪裡生也好死也好，總之這次羅太太的死，你是無辜的，是你嫂嫂連累了你。” V5 r+ p# J) l& u) r* S
“媽，我睡了的時候，電話可有響過？” 7 F8 a5 r& x4 W/ @3 C' I “沒有哇。”! {) H' Z( N2 c; Q
要來的，終歸會來，羅太太的鬼魂若是千方百計要上門邪祟，縱有滿屋滿壁的符咒，也驅之不去。5 T* Z# I0 u2 l' I
門鈴在這時候響起。 3 j* C* r, g3 Q* `% I5 L 我對媽媽作無奈一笑：“不會又是啥先生啥太太，在夢裡得到羅太太的指示，摸上來找嫂嫂算帳吧！”& G3 t* n1 E' i2 F7 ~" u6 M; ^
呵哈，居然不是。 - e( O' A1 R8 A* R- J8 U6 f 但門開處，卻見嫂嫂披頭散髮，臉色死灰，雙目紅腫，嘴角涎著唾沫，奄奄一息的被兩個女人左攙右扶的帶回家來。 ! _- @5 L, P! d$ E: ]- I8 H 其中一個女人如是滔滔不絕：“阿鳳和羅太太是好朋友哩，兩人情同姐妹，下午她到羅太太的靈堂，哭個天崩地裂，話都說不出一句，又是用頭撞棺木，又是猛磕地板，任誰勸都勸不住呀，羅太太的屍體已送到殯儀館，今晚超渡，明天便安葬了，嚴老太太，你的媳婦傷心過度，也就別讓她再到喪禮來了，講心一句，瞧你媳婦哭靈的勁兒，任是鐵石心腸也要同哭一聲，羅太太生前交到這麼一個好姐妹，算是她的福分了，她自己的老公都沒怎麼哭呢，這年頭，老友比老公要有人情味呵……………”我和媽媽唯有服侍嫂嫂躺下，讓她睡去，才掩上房門。' G1 Z, h5 @6 t4 E" T# w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2 V! g! J m, ]5 b! [ “媽，您也累了吧？早點睡，嗯？”2 X3 ^: E! R# R, S. S
“你也早點睡去。”+ T0 I" t( r, ? k
“我遲一點才睡，我等哥哥的門。” 6 \0 |6 _1 L" ]4 Q- j “浩敏，你哥哥哪用你等門，你是在等…………電………話………吧…………………”知女莫若母。* ]) L0 p+ C$ N! g, h- f
“浩敏，你要跟羅太太的鬼魂談判？” 6 F2 T9 `; m% B) c2 A “媽，我們理虧，沒資格談判，不過開心見誠問她，想怎麼樣而已，總勝過日夜擔驚受怕，提心吊膽受煎熬，長痛不如短痛。” , e1 L/ f0 ~1 L! }$ w( ^; x “那麼，媽陪你等。”: \8 w' N) F/ j6 k; \
嫂嫂的房裡傳來一聲慘嚎。( c K- a: Q9 H2 X9 h# H% K0 k' k
原來她魘著了，想必夢到羅太太來索命。/ d, H! M/ Z. M- E+ ~1 k
她在床上翻滾著，掙扎著，唯不曾醒來，但嘴裡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乾嘔聲。! W w# N6 t6 N. c! a; U. M1 X
我太息：“瞧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怪可憐的，媽，您那兒子此時此刻，恐怕正在花天酒地，左擁右抱，有說有笑，也許笑的正是家裡的黃臉婆，說的也正是她！” 0 K# F3 O. n0 H+ p 媽媽不覺哽咽的垂下頭來：“陳玉鳳是對我們母女過份了些，刻薄了些，想深一層，她之所以待薄家婆小姑，也無非那股郁氣憋在心頭難受，不發泄在咱母女身上，又能找誰作出氣筒呢？” 7 Z+ X; o3 `, s; ? 我苦笑：“她另一個宣泄的方式就是打惡作劇電話。” / K- F; {1 \7 g* E% w! f W 媽媽澹然：“這到底是誰的錯？”% |! d$ {( O& R T5 J2 q
母女倆，就在昏黯的燈光下相對而坐，等一隻冤死鬼的電話。1 b& K2 c, S. _1 ~3 j. V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電話鈴聲不再響動。" C0 k# T' R* I+ g6 Q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母女倆誰也不說話，即使說話也只是讓那長段的沉默得到一點點的休息。倒是嫂嫂的房裡，久不久，便傳出她在夢魘中打乾噎的聲音。8 ~0 `; U: x/ } I/ ?
等呀等，等到墻角的落地大鐘開始報時，沉重的當當………………十二聲巨響………半夜十二點了。* v3 Q2 u6 F$ A& e3 x
在一片嗡嗡的余響中，那鐘擺猶自在我的兩隻耳朵之間蕩來蕩去。" ~: G8 j9 a5 N; v2 M/ G
趕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朗朗大響。 , @4 i# n. b; c! s 我幾乎是撲上前抓起話筒。9 l/ G( @" \! k: j7 Q% w
電話那頭是完全沉寂的，聽筒裡墊底的是我自己的沉重呼吸聲。! ^' T, a1 _1 ^* ^8 R5 B
不管那莫名的空白，我急急的道，流水式的台詞：“羅太太，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死得好冤，好凄涼，你的死，我和嫂嫂都要負責任，但現在，我嫂嫂也給唬得剩下半條人命了，至於我，我知道這場劫數是躲不過的了，你要我的命，我也只好賠上，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家，一切不關我媽的事，況且她年紀一把，受不起驚嚇的，如果你手下留情網開一面，讓我嚴浩敏苟活，以後初一十五清明中元生忌死忌，我當給你磕頭跪拜上香焚箔……………………………”沒等我說完，電話掛了線。8 r# e- u* q% H: v8 Y3 B
媽媽顫聲追問：“怎啦？” 9 Z& P) G; m& `: \, l “她收了線。” o0 ~2 ]# D5 a. A: e8 @9 }3 F
“會不會再打來呢？”6 o$ c# M' S* V& s7 y6 O( S$ Y0 P4 V
“不曉得。” - b- S" ~+ ]8 C# R5 E 嫂嫂的房門忽然打開，但見她拼命揪著自己的頭髮，光著腳板，面容青蒼，嘴脣灰紫，眼神黯淡無光，見到媽媽，便問：“羅太太的電話，是不是？” ! o1 u" T+ t2 b$ v, i4 ^4 f 見了我，又問：“是羅太太打來的？”8 E) @5 b; r1 ?1 C# e, S
那一晚，我等至天亮，電話沒有再響過。 & `4 s, [9 k/ N2 G+ w 那一晚，哥哥也沒回來。 8 I) N3 K' [1 V2 {$ C0 k O 翌日上午，嫂嫂娘家的人得到消息，便趕上門，由她的兩位兄弟拖拽著送去醫院，嫂嫂被拖著踏出我們嚴家的門口時，披頭散髮，雙目怒睜，一雙手仍死勁的抓住被她用菜刀斬得稀爛不堪的電話機，沸沸揚揚的罵：“我都換了新號碼，有本事你打呀，去閻王那裡告狀呀，我驚都未驚過，我………鬼…………都………不…………怕…………！”: V) |" h# S" [! n
就這樣，嫂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_! v5 W$ a3 W2 F
哥哥單方面申請離婚獲準。2 j; m# f: J1 F) @
話說回來，打從嫂嫂揮著菜刀把電話機斬個稀爛不堪的那刻開始，我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嫂嫂的世界末日，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專打搗蛋電話氣焰熏天的陳玉鳳了。) l! E2 c- Q' Q. A+ q: i6 w
我和媽媽也是在嫂嫂給她娘家的兄弟拖拽著送去醫院不久，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當日便搬了。 ' Z, n: ~) y) K5 V 媽媽淌眼抹淚的對我說：“浩敏，我等不及到年底你畢業找到工作才搬出去住，那間屋子，我呆不下去，我怕我也會發神經，我先把棺材本墊出來就是了。” " g; J: o. q2 X 我們母女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小房棲身。 & h W$ M7 W5 o5 S 房東太太在客廳裡有裝置一架電話，她不止一次笑容可掬地道：‘嚴小姐，你要用電話請自便呀，不用客氣，你的同學朋友親戚什麼的要打電話來，也可以的。” ( V# ^6 \' A7 Y( u G) ~ 但我從來就不把租房處的電話號碼給任何人，甚至也沒有去記住那號碼。 6 D2 M5 A8 G1 j. {4 V* e6 s, q 經過羅太太一役後，我一聽見電話朗朗作響，整個人，總禁不住的麻一麻。; P" Y7 m9 v! ?- _ Q! W; w
我連見到電話機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 Z3 D$ P, d( T 媽媽呢？ : x; i2 u9 b- |: c 搬出來後，她倒是快活，輕鬆了。 / q% Z) J) g, a$ V2 n 她老是慶幸：“浩敏，是不是？一搬出來後，啥陰影也給擺脫了。”7 w& }$ _& ?0 g& ~- G( S; A
至於嫂嫂，在哥哥的陪同下，有回我和媽媽一起去探望她。 3 W9 c/ O2 }- e1 e b2 j1 l 她被關在一間小房裡，披頭散髮，面黃肌瘦，形容憔悴的卷縮在角落裡，膝上擺著一架玩具電話。 4 Z3 v* e$ k3 p" Q# H 她用哭笑不分的聲音在講著電話哩。 7 [; S; x" S( o “喂，林先生嗎？”0 l3 c* w3 j# z+ }
“我姓龍，我老公姓楊。”$ C, t( ]( N) V. K2 R
“什麼事？你的家事加上我的家事呀，你老婆勾引我老公！” 8 U" G; v. ]' m6 c0 a2 D “沒有證據我敢打電話給你呀？好，哪日你老婆和我老公再去幽會，我給你打報告，咱聯手捉姦……………………”我不忍聽下去，含淚轉身。: U( b7 r" J( r8 ~" r
媽媽唉聲連連。8 _! K& w- ?' S0 M) }& m
哥哥呢？ 3 ^3 ~# @ m6 W# @' u 他哭呢，雙肩輕抖，雙手掩臉。一頭哭，一頭走。9 l2 E+ [' h& I& b0 V& {; [- O! O
媽媽示意我上前幾步撫慰哥哥一兩句。# R9 V2 Q+ X, x
我依示走前幾步，一手輕輕搭在哥哥的肩上，另一手，趁他不防，猛然拉開他掩臉的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臉上不但沒有一滴眼淚，而且漾滿了半輕視半帶勝利的笑。 I& a( `* z" L7 F/ N' d “做戲！”我朝地上啐了一口，拖了媽媽疾步離開。 ) t h# C; ?& g6 X2 \) K q 哥哥做戲，是意料中事，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他比做戲更絕。 6 w: F. O/ k* [) L* N: D) O 絕得無譜。 ! B- J+ @# }% _0 e8 W 那是三個月後的事情。' G3 \4 a) A w2 p: i: s$ C+ p
是日晚上，我為了替媽媽取一些東西，要回舊居一趟。 ' D: l* ^) Z2 q# ` 我留有鑰匙，所以沒有知會哥哥一聲，便逕自上舊居去，門開處，但聞一片笑聲，歌聲。 ( V: s% C: j% L5 s4 r" H 屋裡一班人，有男有女，在唱卡拉OK，唱的是“友誼之光”。1 @+ |( R v- @2 J9 }7 \
我一眼就認出，當中一個中年男士，就是曾經偕同太太登門直斥嫂嫂不是的李先生。還有，另一對璧人，不就是劉氏伉儷嗎？我死死哀哀的瞪著屋裡一班男男女女在同歡共唱，立在原地，心裡只管嗡嗡的發空。7 A. T1 S2 _( r, v; g( j" k
然後我緩步走向哥哥，不由分說，拉他到露台處說話。 0 G0 h- q0 _- U# b “嚴浩正，你要甩掉陳玉鳳，大可直言。”; f- [ l# k: o
“浩敏，你說什麼？”/ `6 J$ ?+ W R: x
“你明白我說什麼的。”2 a9 t% E6 k! m \9 D6 O9 U" Q" j
“浩敏你……………” - |. s. F# Q6 n, I" y! l( I0 A “你在電話機裡裝上竊聽器是不是？抑或錄音器？”我悲哀的道：“你原本的計劃是怎樣的呢？找人恐嚇她？勒索她？好啦，搞出羅太太事件，你逮著這個大好機會，來個天衣無縫的電話追命，嫂嫂果然就給你三兩下手腳嚇瘋了，如此乾淨俐落的便把她名正言順的給撇了，高招高招，只是嚴浩正，你怎麼這麼快就得到羅太太遭車撞亡的消息？” $ a$ j+ }5 R+ ~" u& e6 F; _ 哥哥不語。 0 i& W8 Q7 x( M; j# }9 e “是媽媽害怕我會受到警方盤查，才急急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告知你事情的真相？”* K2 t5 C7 r: z5 p$ u
一定是。' f6 x6 e; c+ e9 x+ H
“那晚上的電話插蘇，也是你偷偷插回去的吧？還有電話裡傳來的那一聲幽幽嘆息，也是你安排的，倒是那夜狺狺的犬吠，不過是巧合。”/ V% N4 D; F$ n1 t: ]: l8 R3 a
一定如是。 . j# N0 G2 I; t6 z( V1 d, | 哥哥的臉色便是答案。4 w3 n: |8 k1 b
我離開舊居時，並沒有乘搭電梯，而是一頭走一頭掉淚的啪達啪達地往下狂奔，在其中一個轉彎處，身子往下一挫，渾身發軟，就勢蹲了下去，矇住臉痛哭失聲。# f8 Q: s* }6 O2 i% D. B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0 AM 標題: 血 妖 魂
半夜醒來，去廁所，經過水房的時候，聽見有人哭。 $ }' u8 Q- m% b) t, A$ N+ [2 m: r8 A( S 一個長髮披肩的紅衣服女生蹲在地上。 $ p8 F: t9 b6 A' s2 E8 n- d
我說：“別哭了，阿蓮。你為什麼哭啊？” 7 `" Q9 f1 m' t' G* O 她瞅瞅我，嘆道：“你真是愛多管閒事啊。” + d$ n# n1 E: [$ z& t, m1 U
一，流血的水龍頭 0 _! \& C! R _* k# y 整個事情都是緣於那天早上阿標對我說的話。 5 i6 C: N! j, x! l) t5 ^% ^/ u* |( W “我要回家了。”他說，“在外面這麼久了，今年一定要回家過年。” & Z" q" V6 u# [
我點頭贊成，他就問我什麼時候走。 $ Z0 F T8 u0 e- j! c" N5 ?
“不知道，我家近，沒關係，不像你們都得坐火車。” 7 T/ j1 L( i7 ?, x0 V7 l
他一笑，拿出背包一件件塞衣服，塞完了往背上一甩，說，走了。 ! I; ^: j4 u9 E2 c7 Z! m
我嚇的從鋪上蹦起來，腦袋撞在床頂上：“說走就走？還沒見過你買票呢。” % U( Z8 Y7 S4 u- h, r
他回頭，慢慢的說：“放假了一定要馬上回家。”他說這話的時候態度特別認真，眼皮翻著，有一霎那我以為他的臉變綠了，不過很快就恢復常態，那傢伙像往常一樣用多愁善感的目光注視著我，說：“給你一個忠告，兄弟。” - z" B7 ^- ]; C; c! Y3 V
我說：“說吧，什麼忠告？”他沒回答，竟然飛快的走掉了，我追到樓梯口，只看到匆忙的背影。 : m# s7 u8 r* \# T “阿標怎麼了？”我問子強，他也在收拾東西準備離校。 # ?8 x7 Z, X3 K! p4 O7 V1 O. l “不知道，怪模怪樣的是吧？” 6 m& x) _# ^& S" A: [0 m 黑子說：“我看他是被嚇找了。” ) L- H& t' J- d7 {1 S6 Y
我說：“什麼東西能嚇著他？” 7 h. j5 a5 k; L# _; O" N5 x
黑子搖頭說：“不知道，昨天他在水房洗衣服，忽然匆匆忙忙的跑回來，說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我自然不信，跟他再去，結果什麼都沒有。不過他後來一直不死心，堅持說真的有什麼，這不這麼急就走了，一定是嚇著了。” 8 V- w" b$ V4 }3 e- ~- r$ i
我不知道怎麼評價，站起身，開門。 1 L' \# A! t/ \ J! v ^
子強問：“你幹嘛去？” ( `/ c2 n# g) e" W
“上廁所！” 8 z4 _; y* C& \# c 水房在廁所的對面。 % H0 j$ `, k8 N- H) |$ h
我想起這個的時候，就多往水房看了一眼。 + r0 f% O0 q; I+ r5 g( ~
水池，龍頭，一切如常。我搖頭，感慨自己的疑神疑鬼，打算撤了。 ) S3 l8 N- Q/ S; o 不過不對勁啊，直覺告訴我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 F' u4 }0 c2 I+ g& N' E0 ? 沒有啊，所有的東西都在哪裡……我正琢磨，就發現了——水龍頭有一個開著，水嘩嘩的流出來。 5 s/ R/ W, J0 O0 L$ K, q “我真笨啊。”我自言自語，過去要關，手都擰上去了才又認識到：這麼大的水流流出來，怎麼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2 R" ]7 _/ _7 c- G: R
奇怪啊，我打個冷戰，說：“阿蓮？是你嗎？出來！” + U$ [6 Z. K; C 女鬼阿蓮沒有回答我，再看水龍頭裡流出的水變了顏色，先是淺淺的黃，後來變深成褐色，最後我聞到腥味兒。 ( R4 T* l& f' _
血，是血，是深紅色的血漿！我一把放開龍頭撞到了後面的墻壁。 ; `3 }' n4 }! Y1 W q
很想跑，可是腿哆嗦起來，我企圖安慰自己，可沒來得及。有人在哭。 4 h+ ]% `* |! m4 X9 Z
是女孩的哭聲，那個黑頭髮，紅衣服的女鬼阿蓮蹲在我的腳邊哭。 8 v; K1 @' V# V9 S$ @( C9 ^# q" o" [ 唉，心已經升到嗓子眼了，我強迫自己把它咽回去，幸虧這個鬼我還認識。我說，阿蓮吶，你好端端的哭什麼啊？ 8 u. {" G* [+ E; W 阿蓮抬起頭來，已經變成兩個血窟窿的眼睛對著我，說：“我怕。” 7 J' U6 Q6 A X3 u, Z. h- [: y 哇靠，有沒有搞錯？有個鬼跟我說我怕！ 2 Z/ Z# l Y( J% h
一時間我差點就極不禮貌的笑出聲來了，不過，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問她：“你怕什麼？” * q/ M, T# l7 N
她哆嗦著說：“血……” 7 U% d4 r- z1 K! E8 D: |' B
我冷靜的說：“你的臉上都是血。” + _& Z- ` g# ~) I: c% I6 p5 K
她站起來，把慘不忍睹的臉跟我的頭放在同一高度，一排白森森的牙縫裡擠出幾句話。 8 g) X }7 M+ S$ x7 W( T
“我怕的是別人的血。她就要來了，她需要別人的血，我害怕見到這些。我害怕見到別人的血。” 8 R0 [7 p% ?! _' u
我被她嚇著了，說：“她是誰？別人又是誰？你害怕見到誰的血？” 5 E( h4 Z$ ]% m6 `8 S
阿蓮說：“你的！我害怕見到你的血啊！” * t6 d- s( Y" Q- }7 u- _3 K* R' L1 k 我背脊發涼，冷不防她向我撲過來。 ( j0 j$ q* J3 R% l; u 冷，非常之冷，感覺是整個北冰洋的海水全部衝過我的頭頂，我想叫叫不出來，窒息了幾秒鐘。 1 e2 Z+ l3 E5 Y4 z M 停下來，阿蓮，血水，全都不見了，仿佛從未存在。 # B; {) l Q8 d 二，血妖魂 & @0 }% y: A0 `1 L4 N, E, G/ U “鬼的戾氣和法術高到一定程度，可以稱之為妖。”林傑在電話裡侃侃而談。 8 x( N4 @2 I k7 ^- A 我聽的心不在焉，只時不時的“嗯”一聲，那傢伙終於聽出來，抱怨道：“喂，我可是應你的要求把我們通靈家族的捉鬼常識講一些，你怎麼能這麼不尊重我的勞動？” + f8 T1 |5 A( \3 Y. ^! V* v% B 我無精打采的說：“聰明人應該在勞動事半功倍的時候勞動。” + x. c. w! w+ J* m2 {4 v
他在聽筒裡嗷嗷只叫，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我就問他：“你剛才講了一堆靈體的類型是吧，那麼能讓紅衣服的鬼害怕的東西叫作什麼？” ' F* X6 [& m# Q; a4 |
林傑說：“紅衣服的鬼……是厲鬼啊，法力很大，能讓它們害怕的不是魔就是妖了。” 9 n" F6 y. I5 d- ?
我問：“咱們學校附近有魔嗎？” , M, e2 D* Y- l
林傑說：“有，阿炯。” : r' N, U2 R! ?) s. r# M( S 我問：“會不會有另一個魔呢？” 4 o9 v1 u! R& u- O8 X1 r b 他在那頭說：“不會的！魔的法力很大，又喜歡劃分地盤，咱們學校似乎已經被阿炯劃為自己的領地了，不會有別的魔的。” + k' Y, Q9 L6 }6 f1 X. z 掛了電話，我拿起黑子在學生娛樂中心租的一本無聊小說看，心裡想著別的事。阿蓮害怕的到底是什麼？難道說有一個吸血狂魔要來吸乾大家的血了？是阿炯？不可能吧，他是魔了，還要鮮血幹什麼呢？ . z* i; ~+ Q: f. ` 門“咚”一下被踢開，黑子風風火火衝進來打開櫃子，拿出旅行包。 ' B3 T4 [, L: x" }/ S2 C “你要幹嘛？” 9 R2 l0 u" ^/ M1 i& t
他都沒有抬頭瞅我：“回家。” , }) T1 [% r' l; Q: B6 d* `
我說：“你的車票是明天的啊！” . w4 @! C& j7 O
黑子轉過身，用東北口音虎虎的喊：“哎呀媽呀，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能再呆在這疙瘩啦！” # I+ r b! ` Y. h7 N 我可從來沒看過這位鐵漢急成這樣，忙問：“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跟我說清楚點成不？” ! ~/ I N3 L0 b6 N, @" l- p6 t
他看起來是想說，不過憋了半天愣沒說出來，最後一跺腳，蹦出幾個字：“別問了，你也馬上走！” & ]4 x$ t# a4 f! @' n" }5 Q) L, C 我說：“我總不能什麼理由都沒有就落荒而逃吧？” % A4 i9 a) `7 d* {+ Y 他接著收拾包，惜字如金的說：“有鬼。” 7 ~, K8 ?; t( Q6 b( k# h7 H
我問：“哪裡，什麼時候？” ! k! l' x; P! u! A3 A
他說：“剛才才廁所裡，我蹲著看小說。忽然有人問我：”看的什麼？可不可以借我瞧瞧？‘是女生的聲音！我下了一跳，一抬頭，有個女生跟我頭對頭，眼睛是紅的，頭髮是紅的，全身都是紅的。那張臉啊，雖然還算挺漂亮，可是眼睛裡只有眼白！我嚇的，一下子跑到樓道裡。“ ' n) e& ~/ k9 S$ r/ [ 我說：“那你一定沒提褲子。” 3 t7 B7 V) S; F \* g 他從百忙之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說：“別耍我了，我說真的，我嚇的心臟現在還不在原位上。” 1 u# Q* V- D5 I- }& q 我瞅他黃豆大的汗珠爭先恐後的掉下來，也不忍心再說什麼，阿蓮幹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嚇唬人呢？乾脆去跟她說說，勸她早點投胎得了。 , Y- K; ^7 Q7 n8 f 我直接去廁所，裡面靜悄悄的，黑子的爛小說還扔在地上，我沒撿，叫了幾聲阿蓮，沒有反應。 ! M" O5 }& o x3 G2 a
這時候我聽到哭聲。 * G' \! ]# m- I/ @ 凄涼犀利，直接鑽入腦子的哭聲。 9 c* k. r2 Q2 \; K; M9 n! i6 Z 我捂住耳朵，那哭聲還是陣陣傳來，無止無休。聽說聲音也能讓人發瘋的，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必須找出哭聲的源頭，所以我迷迷糊糊的仔細聽，那聲音乎大乎小，飄忽不定，冥冥之中好像在指點著我。上樓梯，轉彎……再清醒過來我竟然在天台上。 / @! U9 v3 Y+ d
阿蓮坐在天台的邊緣，哭泣。 / y4 m0 s; P( b$ o3 M1 a
“阿蓮，你為什麼哭啊，別再哭了。” 9 v! @. U" O0 X; K
我沒敢走過去，就站在那裡跟她說：“乖啦，我最怕女人哭，別嚇唬我了。” 6 D: l5 I% L' H
阿蓮抬起頭來，清秀的臉上掛滿縱橫交錯的淚珠，她說：“我怕，我真的害怕啊！她就要來了，我們都會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啊！” 9 t/ E$ p& K$ N, \# ^% z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感動了我，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已經走過去了，但是，還差一點距離的時候，我停住，迅速的往後退，我說：“你不是阿蓮！阿蓮的臉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是誰？” % [: v( A { d$ L5 {7 e 那個“阿蓮”愣住，說：“我是阿蓮，鬼的臉是會變化的，我想變漂亮。” 3 F2 W# H! G4 g# N4 r, x8 \
我說：“少拿這一套來蒙我，你想變漂亮，為什麼連頭髮都變紅？剛才在廁所裡嚇唬黑子的就是你吧？你想幹什麼？” : ^5 N" ^- C% C- W2 ^ 那女鬼詭異的一笑，說：“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不過自古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阿蓮反覆警告你想讓你走，你都沒聽，現在我來了，少不了跟你要一件東西。” 3 p/ T$ R5 {" u; c4 B9 @; V
我問：“什麼？” 1 y/ W$ I y+ c “血！”她說，“我是血妖，每十年就要復活一次，吸乾留在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的鮮血，才能繼續沉睡。你明白阿蓮為什麼要反覆嚇唬你們叫你們離開了吧？只要離開這裡，就是安全的。” 7 K$ P0 y4 w9 B2 w% `; I 我說：“不過晚了，不是嗎？” % B+ \+ k' z& Q5 n 血妖伸出長長的指甲，獰笑著說：“是啊，我不會讓你疼很久的，血全部流乾，你只會有一點冷。” ) T b7 m9 w5 w, E
我再退一步，後面就是門了，我說：“血妖，你犯了一個小錯誤啊！” ' W0 f& g: S) f& p) I5 ~' I8 {" } 她停下來，問我：“什麼錯誤？” ( W x$ N% k6 J. u( D 我說：“如果你扮成別的樣子，可能會嚇得我跑都跑不動，不過阿蓮，我基本不會害怕。”話音未落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 w2 A5 ?( {6 s9 k
我坐在樓梯把手上噌一下滑到底層，沒命的跑出了宿舍。 ( @' m4 R' ~! q# l- R2 f
三，紅色盛宴 + x; x" x% V6 T: P$ w( X$ {5 k+ u; y
“很久了。”看門的老大爺說，“怎麼一個人都沒出來呢？放假剛幾天，應該還有好多學生留在這裡啊，再說現在是吃飯的當口。” & S/ ]0 d- M8 P9 s
老大爺是宿舍老太太的老伴，這段時間老太太病了，替她來看門。我對這麼大歲數還要出來工作的他們十分尊敬，我們一老一少經常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所以，比如今天，我跑出宿舍，在傳達室裡還能有一席之地而不被老頭煩。 ' `& z# f: S! X0 R7 J 看老頭心情不錯，我就問：“咱們這個宿舍裡有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過啊？” 7 @$ w/ [9 J$ A6 I2 {( N, q- M# Y 老頭說：“恐怖？什麼算恐怖的？” , t' O0 o% R# Q8 ~+ o0 i9 d6 |* K
我說：“比如有女生死了，什麼的。” 5 z/ {* ?! |& d9 y+ ~2 r
老頭說：“前幾年有個女生跳樓，別的想不起來了，咱們這是男生宿舍啊！” / b) _6 g; J6 m a 那是阿蓮。 8 \' h' l. `2 C8 f+ e
電話響了，黑子。 ! O, P$ R! k& A5 S
“小狼，你在哪裡？” 9 r1 Y, s. s. l2 O5 f
我說：“在傳達室啊，你還沒走？” 4 V# Z3 m0 J; `) Z- u
黑子說：“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6 f: o1 }2 u# a8 l- j 電話裡傳來短促的嘟嘟聲，掛了。老頭看我臉色不好，顫顫顛顛給我倒了杯水：“現在的學生們啊，一個個學起來都不要命嘍，瞧瞧你瘦的……” , J3 F7 H: A" k5 i, D1 E1 _
我後面沒聽，因為已經又跑回宿舍了。 E1 n! L& _$ y2 ~0 C: c “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 ^/ e) |2 K+ o- ]
黑子這樣說，是什麼能讓我們寢室“砣兒最大”的漢子這麼害怕，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跑回去的時候十分擔心，我擔心的就是血妖。 3 K. \; ?8 F# R) G5 _5 V$ l, T 一進樓道，往日的煙味汗味淡了許多，有一種特別濃烈的血腥味覆蓋了所有的空氣。我穿過走廊，上樓梯。越接近我們寢室，我越覺得壓抑。 9 ~- { f8 `1 \; I, f
“黑子！黑子你到底在不在？回答我！” ( F& p& d' U8 [8 [, O$ s& P
沒有回答。 9 W9 L' b9 v2 ]2 ?9 U! h. ^* Y 我走路越來越困難了，好像在水中，暗紅色的空氣阻力很大。 * [7 B6 p3 K( N ?! N
終於到了寢室，我打開門一頭載進去。 & h) Z. e0 h0 y y6 ~9 j+ y3 w9 `5 M 屋裡一切如常。 # K* Z; W& ^4 h' G1 F+ A, X
黑子的包放在鋪上，東西放的亂七八糟。 " i- F% `" b! `. @% B' G+ G9 z7 Y) K 一個人也沒有。 . `- P# v8 Y0 D8 ?, ^8 ] 奇怪，我得好好想想，我搬個凳子靠墻坐下。 : p* e. p- z- |8 O$ B 血妖，阿蓮，黑子不見了。 , d; Z" C* l& G/ b5 {) Y 我理不出頭緒來，腦子就開始走私，想起已經去世的女朋友。梅，她總是很溫柔的聽我說話，我每寫一個故事她都會默默的幫我校對，改正錯別字。有一次，她看的心驚膽顫，從背後抱住我的腰，淚水漣漣的說：“小狼，我不想讓你再幹這麼危險的事情。” 7 l) o- r$ Y3 I1 L b3 q
她的頭髮稍掃在我的下巴上，癢癢的。 % l" C& x; Y+ {; M& ?9 U, ?
這感覺好真實……等等，這是真的感覺，有人從背後抱著我的腰。 ! \2 R, x0 t+ i5 C1 x- Z4 h# E
可是我後面是墻。 0 e* H+ t0 k( g4 C 從墻壁中伸出兩隻胳臂緊緊的抱住了我。 , o% }1 M2 h& Q( Y; m. J" x 我想掙扎，不過那胳臂鐵圈一樣。動也動不得，只好大叫：“什麼東西，放開我！” & @. K. A0 A3 P- i/ ^ 空中到處都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回敬我。 7 W( L& N* [$ }* E 那胳臂抱的更緊了。 6 I, W& U x: G1 a 平心而論，這是兩隻十分美麗的胳臂，白裡透紅，一雙手修長秀氣，指甲紅寶石一般閃著光。如果有個女孩子有這麼兩隻胳臂，我想她一定會很迷人。 ! Q5 Y" W/ p. v: x2 ?7 I9 Y 可是現在，有這麼兩隻胳臂的，是墻。 0 n# | i1 P3 f7 Z5 z 我快要被勒的喘不過氣了。 $ u# y3 @% K2 F4 q& o
“放……開我。”我嗓子眼裡擠出這三個字。順手從附近的桌子上超起一根筆，狠狠的戳過去。 - C5 F5 u# ?8 c2 t" s
那胳臂破了，噴出鮮紅的血來。 / K/ U7 Y9 d* g2 P0 j) m8 k) j
但是我並沒有被放開。 ' R d2 p* d0 q6 J5 C 空中出現一張臉，只有一張臉，過了幾分鐘之後，那張臉上才依次有了五官。 + \. M( U/ x1 O4 o8 ?) m& q0 b “血妖……你要幹什麼？” 4 z$ j. i6 U/ O4 R1 |3 Q% p
血妖笑了，說：“我要邀請你參加我的宴會。” $ q( b4 i7 M7 j* P) A 眼前的世界完全被紅色湮滅了，好久，景物漸漸清晰起來，我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個寬闊的大廳中。 ; T) I5 n/ |1 P! Q6 A& P) O8 p
大廳金壁輝煌，頂上雕刻著美麗豐滿的天使。鑲嵌著無數寶石的宮燈下面，很多衣著華貴的賓客談笑風生，圍坐在一張長條桌子上。戴假發的侍者忙碌的上菜。他們端上來一盤盤我從沒見過的菜肴，香氣撲鼻，卻詭異無比。 % E2 \- p8 b( W: B( M 我面前就有個位子。 F& |) y: u p1 r “坐啊！”有人跟我說，循聲望去，是一個穿僕人衣服的女孩。 $ X6 t1 P- y( S5 V
她長得不怎麼好看，可以說，很醜吧，眼睛卻很溫柔，手伸著，請我過去坐。 9 U$ h, f% @9 r1 m8 a$ y 那隻手受了傷，因為活動，牽動傷口，一滴血流下來。 6 ^5 N: U$ x* R4 D
“你受傷了！”我說。 # }! J V# T* H- q8 I
她嚇一跳，捂住手向後退。 : [$ o' L) V( ? 那些賓客們好像在竊竊私語，但是聲音很大。 1 `: m+ M N% h$ ? “她流血了！” u# b# V% \7 L& H$ ~3 n “血！血是神聖的東西！” " X! H. B1 l! [. ~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喝？” % V1 Q/ G$ F' U
“聽說用金杯喝下處女的鮮血能長生不老！” " o7 P) o6 k R t/ `, @ “我們喝她的血好了。” - {. a$ s6 s+ W# K) c1 P
媽呀，我看看那女孩，她正在哀怨的看著我。“他們要喝我的血了。” + m% V; \. |" c$ q; p) |4 R
我說：“不可能，怎麼會有人喝別人的血？” 4 Z$ p5 u$ }7 k9 [" ^1 e 她笑了，說：“刺激，不是嗎？” 2 B, _! B0 k; b+ {$ L! L5 x
怎麼辦，怎麼辦？ 4 u5 I" Q \% R4 G, c 我腦子轉了幾轉，伸手拉過女孩，撒腿就跑。 , F% L$ [. `$ I) R
既然沒別的辦法，那就跑吧！ 5 D h9 u; v( X4 I q 我們經過那些穿著華麗服飾的白痴，朝遠處有光的地方跑去。 6 A3 c5 J- F7 w5 X 一個巨大的水池，裡面卻不是水。 ! p9 z7 G0 T8 m) h! m
紅色的液體注滿了池子，一個少女在池子裡沐浴。她轉過頭來，露出一張猶如白玉雕成的俏臉。“你好嗎？”她對我說。 ( L3 u' E9 U3 C 我身邊的少女戰戰兢兢，躲到我背後，我回答：“不好，我們想逃走。” 2 g0 P# T* n: r+ E6 D; @: H# P 她說：“逃走？為什麼？這裡不好嗎？” ! E" G0 e( p$ }+ E) z8 N
我說：“不好，這裡都是想吃人的白痴。” 1 L! q' G" ?" o9 B) w6 q2 i
那美人說：“吃人有什麼不好，他們想吃的又不是你。” 8 Z F7 e7 J$ |( M8 Q5 R* N9 g) V
我覺得沒辦法再跟她說下去，在池子邊尋找出路。後面的女孩說：“你看，出口在對面啊。” % k/ n1 v4 ^' e$ r# v5 C' W 果然在池子對面，有個充滿陽光的洞。 3 j7 p% K9 s: n) }
可卻沒有路到那裡。池子中的美女站起身來，身上自然出現了一件鮮紅色的袍子，她說：“游過去。” 3 n" [. R( B, C$ ~5 s, [& J 我卻沒有勇氣跳進血池裡。 : d* ` I: o+ L. o# S/ {) [6 A
那美女說：“你不敢嗎？就算是為了救她，或者逃命，都不肯染上一身的鮮血嗎？” 6 _+ V6 P% P3 v- O
後面有紛亂的腳步聲，我身旁的醜女孩哆嗦的更加利害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跳進血池，一定會沾滿鮮血的，我承認自己懼怕血腥的感覺。 7 L. G0 N1 y) q9 r+ D9 p “你自己游過去吧？”我對醜女孩說，她堅定的搖搖頭。 1 @: @# J) N7 n5 v' O8 x6 f6 P h 我說：“你這個笨蛋。” : n) S" Z; F' b9 T& L! X
很多人在我們身後大喊，面前的美女眨巴著眼睛。 / K# c7 j. q! d) q; u8 ]$ q, B 我說：“血妖，你鬧夠了沒有？放我們走。” $ _$ G$ T; q3 B* P# |
她說：“你們可以走啊，如果你找對方法的話。” , N! q1 I ~9 ?$ A4 N 四，出路 1 C: f" ]4 u0 I9 I8 G
沒辦法再等了，我一把將醜女孩推下血池，自己跳了進去。 ! N7 V6 N: L- a
那粘乎乎的液體包圍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上當了。 3 N% P- I; D5 z
因為血池下面，沒有底。 |- t, b' d; S; [' ^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沉了下去。 ) t( q0 y8 }; Q. x
血淹沒了我的嘴，鼻子，耳朵，我無法呼吸，條件反射的張開嘴……那片血猩衝進嗓子裡。 0 n# _2 v& F b0 ?4 A7 B, i 不要，不要，不要……正當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抓住了一隻光滑的手。 3 c* P2 n6 r K& A, J “你醒了？” ) G! I1 {* }9 j( x& r! g 我睜開眼，面前是黑子，子強，還有阿標。 : Z7 p( ~! m0 d3 j0 ` 盯著阿標，我問：“你沒走？” 0 B) s H: O! S. [3 u
阿標說：“火車站沒有車了，真不該心血來潮去趕火車。” o l1 o4 e1 x 我又問黑子：“你……剛才去哪裡了？” 5 C. l' l; Z7 O2 h5 i 他說：“上廁所啊。” & w" E% y+ V% f2 N! O# B8 S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發燒了？ 5 u6 a& @3 j/ O' ?0 z: [( Q 子強說：“剛才哥兒幾個進來，你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說你應該吃點好的，最近一定是營養不良。” + e: [' ^! ^8 f# ?5 C
我搖頭說不是。 & ?5 l, Z9 d, T “那怎麼回事？” 4 q% P+ q2 a1 ~; o! g' W& A* v “惡夢，是惡夢吧。” 1 \& N3 N0 R: h* I' J( Q! E
去水房，阿蓮不見了。 ( ~' l' ~: f' g) M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走進廁所，裡面沒人，地上，一本小說靜靜的躺著。 9 u+ d) s0 D9 i3 z; z. @- H6 j& q 剛才黑子……這不是夢！我跑回宿舍，那三個兄弟在玩牌。 ) ]( O& u' w2 q( x8 [: Z4 R: f “你們……”黑子回過頭來，看著我：“啥事？” 5 K( n$ `+ w4 f& l ? s) u
“廁所裡有本小說，是你的吧？” 2 c/ g- g4 D! {. j 黑子說：“不是，我不愛看小說。” ! Q+ q8 U7 Q& ?5 U u 子強說：“你真是多管閒事啊。” 0 ~7 @' p3 v$ ~: F5 v
不對勁啊，我咬著嘴脣，今天早上不知為何起了個大泡，這時候咬破了，流出血來。疼，我摸摸嘴，粘了不少血。 ! r2 \( N, W+ L2 |
阿標這時候跳起來，瞪大眼睛：“不！我害怕！” . E( @7 V9 X5 c4 r: j2 o O 我問：“你怕什麼？” : D- D U9 g' L 他說：“我害怕見到你的血！” $ D3 R- W i/ F ?8 B4 V U7 p4 p 這句話……我豁然開朗，說：“阿蓮，出來！” ) l( W& X- n8 H5 U8 T' n s
四周有一段時間，是全沒有聲音的，後來我說：“阿蓮，這一切都是你製造的幻象，不是嗎？其實從我再次進入宿舍的時候，我看到的就都是你製造出來的幻象了，你把黑子怎麼了？” + \( X! p7 ]# j; }( P7 S: V# c 血妖出現在我面前，獰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 }0 s% z; J% J
我更加確定：“阿蓮，如果你不是阿蓮，為什麼要搭腔呢？不要再裝下去了，你為什麼要搞出這麼多事情，冒充什麼血妖？” ! V3 @& m4 u6 I7 e3 S1 f6 T
血妖的臉在空中一下子翻過去，背面竟然是阿蓮的臉，她沒有眼珠的眼眶裡，流出一股淚樣的血來。 & m o$ c' {+ F/ M6 W
“一直以來，死於非命的我都想報復這裡的每一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遲遲沒有行動。我好矛盾，好後悔，所以把自己的法力全給了血妖。” ) e, c4 ~, @$ {9 P# c
我說：“那不是血妖，那是另一個你，你死的時候穿紅衣服，變成了厲鬼，但是你人很善良，沒有想到報仇，所以潛意識裡，你創造了血妖。” - k0 L9 h* A' Q8 @: u) \ 阿蓮的臉翻過去，是血妖嫵媚的面龐。 ( C) ^; ~, Z! L* l5 x “我為什麼不該報仇？是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男生殺害了我，你知道嗎，我當初跳樓而死，血濺了一大片，樓下那片土地到現在還是紅的，我的血！我的血全部在這裡流乾了。” 8 A1 i& P8 ^- A; v7 m& { y* L
我說：“是你男朋友害了你！不是所有的人啊。” , m" H. Q2 y' g
血妖說：“是嗎？你知道我死去的時候，靈魂蒼白無力的趴在自己的屍體上，這時候宿舍裡的男生都出來看熱鬧，他們就像在吃人肉一樣，看著我的屍體，我的血，有個人說：”原來死人的血是這樣的。‘，還有人說：“好像紅油漆。’――他們好像看戲，沒有人想到死去的我的尊嚴，我為什麼要報仇？” - X9 ?# t# O& T# J3 [ 宿舍下面，一個女孩子血肉模糊，其他的人卻看熱鬧一樣翹首，議論紛紛……我想到那場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我們不曾時刻想到別人的尊嚴，甚至死去的人們的尊嚴也一樣。他們被忽略的太久了。 $ p- ]! ?0 n3 \. s% B" V 血妖後面，阿蓮在哭喊：“我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在宿舍裡遊蕩，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去投胎，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如果我知道是要變成血妖去報仇，我寧可現在消失。” - f/ n! M* i* t 我搖頭，告訴她：“你不要傷心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不是嗎？” : ~) ^: H. L1 v; B
阿蓮說：“我盡可能的嚇跑他們了，你是個好人，我也想讓你走，可是你……我不能見到你的血啊，不能，如果你死了，我也完了，我想我不會原諒自己，會永遠的遊蕩下去的。” $ x6 F6 a& M7 `$ v+ p/ S; g5 Y9 e 我說：“阿蓮，不要怕，你完全可以戰勝自己的！在血池裡，我沒有辦法逃走，就要被你的幻象淹死的時候，你還是伸出手來救了我。” * K" h+ }% a5 f 她搖頭，說：“太難了，我救的了你，救不了自己。” 7 N$ z! J, ^/ o1 A! A* v/ C$ T2 X3 d
我顧不得許多，上前抱住血妖的臉，把她翻過去，阿蓮再難看，也比邪惡的血妖漂亮。 ( G5 P% @2 K4 T6 b* K8 ^ 可是背面，是那個醜女孩在哭泣。( H. C7 N! v! Z5 s
“這就是我的臉，真正的臉。”她說，“我很醜，所以我自卑，所以我對男朋友百依百順。這個世界上，所有有眼睛的人都會以貌取人的。” 1 Z( ]' X" n3 Z! D7 f3 I 我哆嗦了一下，但是沒有讓她把臉轉過去。 & N# J" t4 L w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公平的事情，長得如何不是你的錯！” ; S3 j# p* F+ v% A/ D* q 阿蓮說：“可是相貌客觀存在啊！你說，你看一個人，會不會完全不顧長相？” 9 |: f2 d# S# w1 K" N( n( ^ 我沉默，然後回答：“不會的。” 3 u- H" n+ ~$ R$ \: C
她說：“謝謝你的誠實。” . S4 e. k6 j h7 K# U, o 我們就這樣對望，過了很久我問她：“是不是感覺好一點，還想不想報仇？” / z7 o# e! F' y; Z) j 阿蓮的臉竟然開始變淡：“不……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報我的仇，我也想找到出路，你相信我。” 9 p9 K7 l. }6 X4 I& @- g: D
我傻呆呆，直到她完全不見。 / O7 U" q/ A/ O$ q, h4 Y
結局 5 s# G2 Q D$ |1 A5 [# h I: @ 黑子上午坐火車走了，血妖消失以後我發現他就躺在自己的鋪上，竟然還打著呼嚕。 & R! @$ H, d* G1 y; ^* v
下午媽媽打來電話，讓我馬上回家，我收拾好東西，切斷了寢室的電源。 : B1 `% l' i; O9 Q8 u- Q
對了，飯缸還沒刷，我拿起來走到水房。 $ n9 X$ n9 Y: u
有個龍頭開的很大，嘩嘩作響，一個長髮披肩的女生正在那裡洗手。 ( Z: {2 x |: E; f 聽見我走過去的聲響，她轉頭，一張臉眉清目秀的，十分漂亮。 3 z& V3 u' R* j0 H" X! H# G. l 但我還是吃驚不小：“血妖！” ( o! g; n" f5 N5 M" D* ?5 a$ Q
她說：“是的，我是血妖，阿蓮完全變成了血妖，用善良來稀釋仇恨，不過分吧？” $ w0 L, N1 G; e" `& j5 q$ r" h
“我放棄了報仇，可還是不能走，大概是還不能夠忘記吧，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繼續看著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等到不公平看的太多，自己完全服氣的時候，我再走。” 5 P4 \5 a6 w& s. w% h 我釋然。 , O8 a+ B. z; {! H J% j) {
“那麼……”她笑笑，“我來幫你刷飯缸吧。” 7 q* u1 N3 h% K1 [
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0 AM 標題: 搭 錯 車
鄒坐的火車莫名其妙在一個小站停了盡2個小時,等火車到市區時都已經是深夜了. 5 |$ S# p& }4 Y! \ "真見鬼!!我買了加快車的票,結果還不如慢車開的快,真是騙人錢財!!~~”鄒老大不滿意的走出火車站。 & d) [. R B& j. d* L5 I 去搭公交車回家。鄒來到車站時，人到是不少，他要搭的車卻剛剛開走。他只好等下一班！！很快那班車就來了，他上了車，車就開了，沒有第二個人上來。他隨便坐了個位置舒心地望著車外，心裡高興地想：“今天還可以廉價坐回專車真是不錯呢！！也算是今天的運氣吧！”不久有一絲睏倦爬遍了全身，他沒過多久就睡著了！！車一路沒停地開著…… 5 w1 p" G8 m5 C$ {+ o2 z1 k
“先生到了，請下車。先生~~！！醒醒！！”鄒睜開眼睛看見了司機在叫他，他揉揉眼睛，“呃！！到了啊！！”鄒往車外看了看！！頓時驚得張開了嘴巴！！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來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地方？”鄒問，“墳廠啊！！我到家了，你快下車，我下班了~！！！”天啊！！鄒驚呆了，這班車什麼時間終點站改在墳廠了？鄒的心一下就拉緊了弦！！全身冒冷汗。“請問什麼時候這車的終點改在這裡了？”鄒走下車，發現這裡很是偏僻，就問司機。司機面無表情地回答：“這車的終點一直在這裡！！”司機也走下來。鄒望望這荒蕪的地方，不對啊，怎麼可能呢？我坐了十幾年了，怎麼今天就不一樣了呢？難道……他不敢多想。他對司機說：“這裡有人家嗎？我今天有點迷路了！！想借住一夜。”鄒覺得自己只能和這司機在一起，至少他是個人。要是遇見了鬼也有人給自己壯膽啊。“那去我家吧，我妻子一定做好了飯等我回去吃飯呢！”司機走在前面，鄒在後面跟著。 9 n6 a* S) }3 R& s+ r( d$ J 路越來越偏僻了，前面果然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小樓，司機在小樓前停了下來，“到了，就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家，請進啊！！”他打開門。裡面的裝修很特別呢！！鄒心想：“這裡不錯了，這麼好的房子，就是在的地方差了點！！”他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吃的，四菜一湯，還很豐盛的樣子，肚子就覺得餓了。 ) f% h8 B, a5 s7 L3 u" Y2 I$ X
“坐吧！！”司機對他笑笑，鄒就坐在是飯桌前，司機衝著房裡叫：“老婆，來吃飯啊，家裡有客人了。”鄒覺得自己遇到了和善的好人，心中安心多了。一會兒，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人，鄒看去，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女人。鄒對女人點頭笑笑說：“你好！！嫂子！！不好意思今晚叨擾了。”女人回笑著說：“沒關係的，這里幾十年沒有人來做客了，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女人坐下，大家開始吃飯，鄒覺得味道怪怪的，可又不好意思說，就吃的很少，吃完女人為鄒盛湯，“喝湯，這湯的原料很新鮮的。”“好的，謝謝。”鄒喝了一口，覺得難以下咽。就說：“我吃好了。”“那我去給你安排一下住處。”司機走了，女人收拾了碗去了廚房。 5 }2 \* k" Q6 u: u4 X
鄒覺得困意滿身，就去找司機了，可走來走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5 C# d: s/ V R {. ~ 陽光讓鄒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墳前，墓碑上正是昨夜的一男一女，他一驚，頓覺噁心想吐，想想自己不知道吃的是什麼，看了一下周圍，自己吃的是蠟燭香火，難怪覺得味道難以下咽。他吐了一陣子，摸索著往外面走去。來到路上根本沒發現站牌，這裡就沒有公交車。他昨天遇見的是個鬼司機，坐的也是陰間的鬼車，自己竟然搭錯車了……" W. L j( y. k* u0 x' H
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1 AM 標題: 樓梯口的鏡子
我們學校的每個樓梯口都有一面大鏡子。傳說，其中有幾面是受到過詛咒的。雖是如此，我們這些學生們很少有人相信，只能一笑了之了。 # @" M+ i8 o' p “混蛋，竟然作業也不完成！給我站著，放學後把作業做10遍才可以回家！”我們的班主任對顧平吼道，不看也知道，顧平又沒有完成作業。這下倒好，等著罰抄吧。 ' {5 Q. a5 p- A( G
顧平這傢伙看上去倒好像沒事一樣，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許差生們對老師的教訓已經麻木了吧。只見他昂著頭，一副驕傲的樣子站著，真不像被老師教訓過。就這樣，一堂課馬上就結束了……終於熬到了放學時分，同學們都解放了，飛一般地衝出了教室。顧平這小子也一樣，全然不顧班主任的話，隨著人流想混出去。“顧平！”“啊！糟了！”隨著班主任一聲巨吼，顧平被怔住了，只好老老實實地回到教室抄寫作業。話說回來抄作業也是很枯燥的，眼看一道道做過許多遍的題目再做一遍又一遍，可能會後悔當初的。這顧平倒也耐得住性子，一遍哼歌一遍抄作業，似乎還蠻開心的。班主任呢，這在一旁批改作業和備課，監督著那個壞小子。 & ?$ S& m9 v/ w0 Q8 Q
“老師，我要上廁所！”顧平受不了了，想找藉口出去玩一會兒。“嗯……好吧，不過快點回來，否則小心我……”還沒等班主任說完，顧平就跑出了教室，嘴裡一邊咕噥著：“這老傢伙真是可惡，把我比逼到5：30，自己竟然不回家，氣死我了！”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樓梯口，他準備先下樓去逛一圈，等班主任走了以後再去取書包。 7 q5 {/ z- w; B$ ]* c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6：15了，班主任這才意識到被顧平耍了，心裡氣憤極了，但是由於時間太晚，他只好鎖上班級的門後離開。 , q/ u. _* }, \3 G& r7 O* g
到了6：36，顧平又回到了學校。照他的計劃，現在應該去教室取回書包。 - G3 _8 z* v1 K7 @8 R/ t; t
踏上樓梯，靜靜的，只有顧平一個人的腳步聲，但他沒有注意到什麼，只是想快點找到書包後離開。這時，樓梯口的鏡子裡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 K$ P( S3 j, f- J7 M, e “可惡，門竟然被鎖了。那個老傢伙，真是多事！”顧平發現門被鎖了，氣憤地罵了班主任一通。“看來這次只能爬窗了。”顧平用力推開了大床，一個越身就翻了進去。“哈，書包找到了！”顧平洋洋得意地說著，又從窗戶裡翻了出來。他打算離開了。 - R. u- J0 q9 r [ X 當他走到樓梯口時，不經意地朝鏡子裡瞥了一眼，鏡中出現了他自己的形象。“哼，什麼鏡子被詛咒！胡言！”顧平隨口說了一句。突然，鏡中顯示，在他的背後又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頭髮很長，遮住了雙眼。顧平頓時覺得全身一股涼意，他回頭張望著，可是沒有看見任何東西。“這……是怎麼……回事？”顧平顫抖著。“嘻嘻嘻，嘻嘻嘻……”傳來了一陣小女孩的嘻笑聲。“不，不要過來。”顧平在鏡中發現背後的女孩向他慢慢靠近，越來越近了……忽然間，女孩消失了！顧平舒了口氣，“呵呵，自己嚇自己。一定是錯覺！”正當他想轉身離開時，一隻小手快速地從鏡中伸出，狠狠地抓住了顧平的頭顱，只聽“啪”的一聲，小手拖著顧平的頭鑽進了鏡中……“啊！！”學校內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慘叫聲，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 T# H" o; B/ \# D8 X/ X( H
——第二天…… + K- h. s: w8 Y: j
“呵呵，不知道顧平昨天怎麼了？”“呵呵，應該很慘吧。”我和陸易很早來到了學校，在樓梯上談論著顧平。正當我們走到三樓的樓梯口時，發現顧平臉朝著鏡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顧平怎麼呆呆地站在這兒？”陸易問道。“不知道……去看看。”我提議道。於是，我們走到了顧平的身旁……“嗨！你怎麼了？”陸易問顧平，隨及拍了他以下，沒想到顧平直挺挺地滑倒了，露出了他的臉蛋……“啊！”“啊！”我和陸易馬上癱倒在地上。顧平的臉的前半部分沒了，只剩下了空盪蕩的後腦勺。那面鏡子裡，似乎出現出了顧平的另一半臉……4 }- }3 W+ @; P/ o8 c
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2 AM 標題: 新 年
寫在前面的廢話, J R1 s5 k* D# M3 `4 o
每一個新年都是不同的，也都是末知的，所以也是可以讓人們寄予希望的載體。. V8 Q8 g" z6 U6 q
廢話？當然是廢話。呵呵，但有一句卻還是要說的：點開這個帖子的朋友，新年快樂。0 H7 \& F) Z6 @4 Y1 ?1 c1 q) b
哪不點開這個帖子的朋友就不快樂了嗎？當然不是了，因為他們很明智的沒有打開這個帖子，自然也就不用給我低拙的文字所折磨，那麼他們的快樂是必然的。' A( T9 N% R6 f/ @) b1 p0 M
過幾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總算也可騰出空來，寫一點東西娛人娛已。因為可以用來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不會有很多，所以這個故事會很短，並很快就寫完。 " B8 l9 n9 I4 q+ w3 \ 本不想寫了，因為自認為目前來說，還跳不出衛斯理的陰影。但這件事卻今我從開始聽到時很有興趣把它記錄下來，今夜無眠，新居中adsl又還沒接通，想玩《天驕》也玩不了，正好碼碼字。各位，如果讀完覺得衛斯理就衛斯理吧。不過我保證有幾點絕不衛斯理的：1。我的文筆還沒到衛斯理騙錢的水平；2。衛斯理一個故事起碼要賣幾塊錢一本，這個故事一分錢也換不來；3。這個故事裡沒有外星人。呵呵。 5 C- G; I/ i# t7 }, J- ? 荊洚曉: y3 X% C0 I+ w6 {% u# q" ^ O
序# @9 ~/ B* T1 i6 Y, b6 O
年關將近，新居也裝修得差不多了，本想回鄉省親，卻接了母親的電話，說道不用回去了，他們兩老要過來我所在的這個城市。說是因為父親年輕時曾在這個城市中生活過，所以父親專程從故鄉來到這個城市探望一些老朋友。 b2 F* ^! h' g+ [ 因為我的工作性質，所以必須有一間工作室，但我又不喜歡把文房四寶放置在一個擺放了幾台電腦和電腦桌的房間裡，更不能忍受讓辛疾棄的詞和網絡七層協議同處一個書架，因此新居的客廳在裝修時我故意的留了較大的空間，準備用屏風把它格成幾個功能廳。而對於還沒有擺設屏風的現在，客廳相對於房間來說，是極不對稱的。 ( O4 G/ Y* ~5 N3 E! L! m 所以儘管四五個房間都只有二十平方左右，但此刻客廳裡有三十多位父執輩在“憶當年”，卻也不顯得擁擠，甚至父親的忘年之交，也就是現在客廳裡聲音最大的歐叔叔的父親還可以從容地在客廳一角擺開棋盤。 % @, W' I j7 P) l+ N: c( y 詳細的描述客廳的大小，是因為這個大得變態的客廳，是聽故事的必要前提，如果三十多人聚在一個三四十平方的空間裡，一定只能有一個大多數人感興趣的主題，其他的話題，一定會被淹沒，那麼，這個父執輩“憶當年”的主題以外的故事。很可能就不會聽到了。 2 C" m; E1 [0 E: J: d 一．述舊以外的半個故事 ' {7 f) n `* j* U3 \* y 歐老伯招手把我喚到跟前，我笑著打開雪茄盒子遞給他，他擺手道：“戒掉了。你最好也少抽些。”然後示意我執紅先行，我伸手剛想拿支雪茄，卻不料突然頭上吃了個“響慄”，我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母親了，為了不想再品味我自從十六歲離開家鄉以來，快二十年中都沒吃過的這種“響慄”，我只好把雪茄盒子放下，點了支“中華”，隨手炮二平五。 2 R' D0 N% z$ L0 C% g, `4 N' X 這一局走到最後，歐老伯只餘下士象全和一個老卒沉底了，我忙把車馬換了他雙士，兩炮擺個“和尚打傘”和了這局。我道：“久不走，手生了。不是您老的對手。不如我幫您叫李叔來應戰？”歐老伯笑道：“那是，你太久沒下，費了半天勁要讓我這個大臭棋贏一盤也沒成，只落得個平手。”我不好意思的笑道：“哪裡哪裡，只是我聽叔伯們在講當年的一些軼事。很是吸引，走神下了幾著瞎眼棋罷了。”- |: C2 W# p6 V- \
歐老伯道：“有什麼新奇？不外在說當年你老子一個人空手從四五十個持鋤頭鐮刀的村民手中把我帶出來的破事。” 1 ` p8 h) N# c 我陪著笑說：“不是還有一段，說在那天的早上，我老頭給了一個算命的半個饅頭，然後他幫算了只有早上八九點從河壩過去才能救出人來的事麼？” : H% E9 q* ]1 N$ D( R 歐老伯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那算命的當時整天給人批鬥，進村去要飯，沒人給他，結果他餓得動不了，讓民兵給抬了扔出村外，他見村裡二三十個民兵守了一夜，這個村子又不過是個七八十戶人的小村，第二天早上，自然就沒有民兵守我這臭老九了。”% ^! A# C/ I+ e6 Y- [
我拍腿笑道：“原來如此！”2 {& E. y. m9 h/ I' e8 `# }8 w7 W& j
歐老伯笑道：“小子你想聽這類事兒？來！我們學《碧血劍》裡木桑道長的法子，和我再下三盤。我輸一盤給你講一個故事當彩頭如何？”; a$ j) A0 a) e' [4 V
我聞言之下，大聲叫好。誰知歐老伯卻說：“你想聽全本的故事，還是想聽故事大綱？若要聽足本的，你還要依我幾個條件。” / n/ ~% Y1 v4 ?8 ` 我笑道：“自然聽足本的。你說便是。”和一個百歲開外的老人下棋，讓他開開條件倒也無不可。而且他還是一大臭棋蔞子。 + H+ m3 D2 `5 s) E: W" W1 f3 c+ y 歐老伯眼珠轉了轉道：“我現在說了，你定是不下了，這樣吧，我先講給你聽聽，如果你有興趣聽，我再開條件。”$ B0 v" V* M9 J# r. l
“我當年是一個待候師父的徒弟，其實也就是小廝，不要問我是什麼門派，你一會能贏我，我自然會告訴你。 * z0 M$ I4 f& J 有一年，我師父帶我出去給人算命，要知道，用黃磷和硃砂畫符然後在黑夜裡閃光，用白帆寫字燒後出黑字，用黃姜水浸過的“稽錢”放白醋裡變血色等等招搖撞騙的功夫，是為我們這一派所不齒的，我們是憑真本事來算命，當時去了廣東的一個縣城裡，名字我記不起來了，當時該裡有一大宅，人稱鬼宅，一入夜便有凄離泣哭之聲，每到雞叫方止。有人誤入，第二天就會在縣城東南面打鐵鋪後的大槐樹下沉睡，與其說沉睡，不如說昏迷，因為每一個這樣的人，都會通體鞭跡交錯，血肉蒙糊。政府出了流方皮錦查這件事，也一直查不出所以然。什麼是流方皮錦？你也不要問我，等贏了我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 ]% Y( i( Y5 h$ z3 P! p' b
因為外地人住旅館，會給人狠砍價錢，而住在鬼宅裡不用錢，我們師徒就落腳在這間鬼宅子裡，雖然每晚鬼泣依然，但住了兩天，卻也相安無事，只苦了我，給師父指使每天打掃，仿若是自己家裡，我問師父掃了門前，方便有人來算命不就行？何必還要打掃書房？師父對我說這兩天夜裡，自然會有貴客上門。6 h1 _( t, g) ] ]8 v
第三天開始，由於我們沒有在大槐樹下沉睡，於是我們在這個縣城裡也就開始有點名頭了，來找我們算命的人，也有不少，到了第五天師父說快過春節了，叫了我打點行李準備回省城過年，但我打點好行裝之後，卻說又不忙走，說要明天再走。 5 M2 k0 {0 d# e9 i, b: s# a3 J, ] 當天晚上，差不多三更時分，天是漆黑一團，門外的野狗突然狂吠起來，我嚇得睡不下，起來點了燈，想走出去瞧瞧什麼東西在門外，路過祠堂，那供桌上的神位滴滴答答的動個不停！我當時嚇得尿了一褲！” 1 G9 d6 S5 [; s7 z! t" }- e 我說：“後面呢？”% V* N7 C5 T0 x' I' V/ _3 ~# Y
歐老伯道：“我的條件就是，讓我車馬炮，但讓馬不保中卒，讓車不保馬房。”( h/ I3 f, W# V! ~
下棋來說，猶其在南方，通常讓了一隻馬，那麼讓馬一方的中卒，在沒有做移動以前，是不可以吃它的；而讓了一隻車，讓車的一方，邊上沒有車的那隻馬，在沒有移動之前，也是不可以吃的。 要求的確很過分，但他混濁的老眼中透露的堅決，讓人很難去拒絕。我想按他的棋藝來說，我的贏面還要有的，而且他的故事的確令我比較有興趣聽下去。9 }# F- r% w# g
“好吧”我笑著說。但歐老伯的要求卻沒有到此為止，他沒有再提要求，但他用動作來代替了語言-------直接把棋盤調了個方向。也就是說，他要執紅先行。當我準備提出抗議時，我可憐的黑馬已經讓歐老伯攢在手裡。他用狡黥的、淺笑的、重疊的皺紋來面對我驚訝得仿佛脫了臼的下巴。 3 l E8 o. L/ A5 q% V “如果當年張良和現在的某些小子一樣，那他就絕對不去撿那隻鞋子的，那麼。。。”歐老伯狡詐的望著我離座轉身的背影，慢慢吞吞的侃道。+ P! u! P5 {- N" z
我苦笑回過頭來道：“老伯！你給我的只是一個故事。Ok？你理解這中間的差別嗎？” 6 r& d; g& y/ i" N$ K B- V$ _ “好，我加上英耀篇，如果你贏了我，我把我這一派的不傳之秘傳給你。別小瞧它，解放前，我就靠它養活三個老婆還有一堆兒女的。”歐老伯邊說邊把手伸到雪茄盒裡準備破他的煙戒。 + o( A- {0 _8 a% }) Z 我苦笑的幫他點上火，道：“老伯，問題是現在是解放後，是新中國了，你也說那東西就解放前管用。”0 {5 E9 Z! c' R2 N6 F* S
歐老伯笑著長長呼出一口煙道：“只是我不用，不是不管用，就算在中國不管用，但我保管你到外國，也就是資本主義社會中，一定管用。你英語不好？那是你的事了，問題在於我給你的東西，真的有用，也許你可以去外國的唐人街用它，哈哈，我可不管你了。” * M; B' T- C, L7 } 這時剛好母親走了過來，歐老伯便急急起身對我母親道：“弟妹，你評評理，你們家小子嫌我給的壓歲錢份量不夠，因此不想和我下完這盤棋！”' G$ q' p3 B6 t& T- ]- t/ B+ z$ {- U
母命難違，我只好一邊擺頭一邊車9進1。$ X) w# o2 V/ {
單車寡炮，我也不是專業人士，更不是什麼國手，所以儘管對手是個老臭棋囖子，我使盡全身解數，也只能守和告終。5 y0 R x/ i4 l- I9 `2 M$ {8 q- F
歐老伯得意的笑道：“贏不了吧？我告訴你，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我是不會加上英耀篇的。這個東西就幫派中的弟子，也只有極少數人能學到的，哈哈。” , ^" |9 }* o' O0 Q7 M+ N 我無奈地道：“我壓根就不想學什麼英耀篇，老伯，好吧，我沒贏你也沒輸，我找李叔來和你下吧。”+ `' l5 L! N7 F& _2 ^* ~- i* n# ]
歐老伯一手扯住我，硬把我按在椅子上，道：“先坐下，這樣，我再給你講點故事。你聽了這一段，我們再下一盤。” * y0 b$ W' D# U “您老還是別了，這故事是聽了一節還想聽一節，我還是乾脆別聽了。” ( M' ?) [: e: l9 L: C 老伯見我態度堅決，嘆了一口氣道：“得，這樣吧，我先講一節故事，下一盤你先走，我們五盤三勝。賭注不變。還不行？好吧，如果你兩盤取勝三盤守和也算你贏行了吧？” * f0 W5 O, G8 R( a& T 看來今天老人是纏上我了，我只好示意他先講故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2 AM
二．五盤棋的勝負 v& k. E. ` x" h+ z0 @3 x4 c % T' F% N0 Z7 w: ~+ q8 D
“當時我尿了一褲子，我馬上跑回房裡面去，用被子矇住了頭，在被子裡發抖。這時隔壁房間響起師父的聲音，他要我開門去迎接客人。我只好換了一條褲子，雙腿發抖的走出房門口，油燈微弱的光芒搖曳不定，燈影在長滿青苔的壁上蠕動，仿佛黑暗中有許多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怪物，本來沒有月亮的晚上，應該是星光燦爛才對，但在這個海邊的小城裡的晚上，天空中一點光亮也沒有，我穿過祠堂時，緊閉著雙眼，黑夜中，除了我趿著的布鞋行走時拍打地面的聲音，就只有宅外野狗一陣陣的長唳，野狗，想到野狗血紅的眼，白森森的牙，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黑夜足以讓許多白天你不會懼怕的東西變得如同洪水猛獸。 1 g0 I/ z) V( V 還好，我摸到了照壁，終於平安的走到門口，我呼出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卻不知是我袖子帶起的風聲，還是夜裡的風大，手上的油燈一下熄滅了。天地間，連一豆燈光也沒有了，我的牙齒在上下的打顫，火煤子怎麼也擦不著，我每打一次，耳邊就傳來門外那些眼珠發紅的野狗的唳聲。- n' E' c& j3 e. [% f2 f- B( o
但當我擦了不知多少次之後，也許是因為眼睛漸漸地適應了黑暗，我突然想起，門後的長明燈架子上，我曾放了一盒洋火。我一步步的走向門後，這時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因為整個人的思想已讓這種無垠黑暗的感覺吞噬了，麻木了。我只記得，當時離大門十步左右，我卻望不見大門，但飛檐上的雕塑，在黑夜中，卻是如此的清晰。 / f& v3 J7 U$ |. W7 d6 | 第七支洋火擦著了，但仍然點不著手上的油燈，包括門後兩盞我白天加滿了油的長明燈，這時也點不著。突然門外野狗唳聲雜亂起來，變成一種驚恐的亂唳，有什麼可以讓這些野狗驚亂？我曾見過兩頭野狗活生生的咬死了一頭精實的牛牯！突然間狗不叫了，而門外的門環當當的被扣響！我手一顫，油燈啪一聲掉在地上跌破了。這時門外傳來嘿嘿的幾聲冷笑，又有一個和京劇裡的花旦一樣的聲音放開喉嚨大聲叫道：‘哈哈哈，呵呵呵。。’”9 Z; {/ R2 z4 J+ T2 o! I9 P/ K
我不解問道：“花旦的聲音有什麼可怕？” ) a5 ~! Y5 i4 Q; I( Q 歐老伯道：“你可知道以前花旦也是男人唱的麼？上台唱戲還好說，要是用那種嗓門兒黑夜裡扯開喉嚨大叫，你自個想想。” 6 N- y: w0 |% _. r. j/ m, D 我聽得不禁也打了個冷顫，急問道：“然後呢？” 3 w: v: F0 A. F4 K2 l B “這時我卻不知怎麼著亮了長明燈，突然間眼前一亮，一張平板的臉孔出現在離我鼻尖不到一個銅錢那麼厚的距離。這時我不禁啊的一聲大叫：‘師父！有鬼啊’，閉眼轉身就跑，誰知一轉身，頭上發緊，怎麼跑也跑不動。我嚇得哭了起來，這時啪啪臉上吃了兩耳光，耳邊只聽到師父說：‘畜生，你也太沒出息了。睜開你的狗眼。’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師父的手按在我頭上。兩記耳光一吃，我臉上發熱，心裡倒是鎮定了許多。只聽師父道：‘陳公子，劣徒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倒讓你見笑了。請進吧。’6 \7 O. U3 o# g f
這時只見從祠堂裡走出兩個人，大笑道：‘算命的還真點功夫。’+ A: P5 r% T# n6 k" Y
方才嚇我的那個人伸手往臉上一抹，臉上便有了五官，我不住舉燈照他的手，卻不見他手上有面具一類的東西，此人天堂飽滿，準頭髮亮，約摸三十歲左右，他伸手入懷摸了一角碎銀扔給我，道：‘小兄弟，給你買糖壓驚吧。’ ' T) z) L! D. _' i9 K# z! ^8 m 那個年月裡，金圓券之類的東西，通貨膨脹還不是很利害，但金銀之類還是比紙幣更受人青睞，我自從跟著師父，收過不少打賞，用碎銀來打賞小廝的豪客，卻是少見。我立馬跪下叩了個響頭，口中道：‘多謝陳公子。’# { l% z6 i+ y: w
這時我屁股上又吃了師父一腳，頓時把我踢得轉了半圈，所以我叩下頭去時，是對著祠堂裡的兩個的。師父笑道：‘畜生，謝人都認不準正主子麼？’我起了身摸摸頭嘿嘿傻笑了幾聲垂手站到師父身後。這時三人中的其中一個八字眉、小眼睛、白淨臉的撫掌道：‘妙，真的是末卦先知啊！卻不知先生如何知道我才是陳某人？’( a8 Z& @$ o1 }7 @9 c- a( `% Y
師父搖頭道：‘這位仁兄，主僕有別，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主子不是可以隨便亂認的。陳公子，你一而再，再而三，若是信不過在下，又何必深夜前來？如果信得過在下，又何必一試再試？公子請回吧，有緣他日再述。’ ' W2 z, G6 W! m0 H+ H4 e; [( j3 Q/ \ 這時那滿臉麻子的小個子左拳壓在右拳上，向右後邊作了個揖，口稱：‘得罪。改日再。。。。’他話末說完，師父急道：‘慢！原來是一家人，我且解你一劫。’”: S9 i' y9 _6 l) w {+ A/ Y# K
我問道：“什麼叫一家人？” ( {& E( i8 @, ^3 s9 m" J “入了我們這一派的，通常也就是另一個幫會的成員，而這位陳公子行的禮，表明他就是這個幫會在此地的龍頭大哥。”歐老伯邊說邊用手緊抓著兩顆棋子，表情分外緊張。 # U1 y7 J5 \) o. e+ T; ] 我道：“哦，原來這麼回事，請繼續。” 1 l3 }: S' F! | “這時門外雷霆大作，師父把陳公子幾個領到門口，讓他們透過門縫向外窺望，他們瞧了不到一盞茶功夫，轉過身來，三人都是彎了腰雙手捧腹欲吐，師父向他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低聲道：‘弄出聲響，我們師徒就只能自保了。’我一時好奇，也想湊到門縫去窺望一下，卻覺耳根一痛，回頭只見師父扯住我的耳朵，一臉嚴肅的緩緩向我搖了搖頭。此時那個八字眉小眼睛的漢子低聲對我道：‘小兄弟還是別看了。’但一個小孩子，別人越是不讓你做的事，他就越是想做，所以當師父一轉身我馬上就把一隻眼睛湊到門縫裡，不瞧則已，一看之下。。。。。。” & P! J& g+ ^0 Z J+ I+ M6 r 我又問道：“你見到什麼了？”- a1 m& _$ Z8 }0 D! b7 y i; _
“當時我透過門縫一望，只見一頭頭野狗都縮在對面房子的墻根裡，門前的空地，有無數對腳在跑踏著，他們手上的大刀、尖刀、武士刀閃爍著寒光，但卻無力反映半絲明天的陽光來照耀緊握他們的人。他們在不停的倒下，他們的臂上都纏著雪白的的布-----這是這個城市裡一個幫會出動時的標誌，也就是我身邊這位陳公子任龍頭的幫會。( s/ X+ _; u& j. y6 O& I$ J4 c
一節節的肢體不停的掉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一個詞‘人棍’，在那以前，我不是沒見過人死，但我沒見過這麼多人死，一個個在前一秒還活生生的，就這樣被肢解。" U8 s [/ r9 i
當一節肢體掉在地上時，如果是手的話，大多還會緊握著武器，掉下來的肢體，是不會流血的，而是在蠕動、跳動。然後停下來，才從斷口噴出血來。 ; P2 T# {/ M8 t$ p5 U% v 血，濃的時候，並不是鮮紅的，是濃褐色的。有幾個被削去半邊腦袋的，還握著刀在揮舞，直到一口氣完了，才緩緩的倒下來，白色的腦漿流在地上，和深褐色的血兌在一起，成了一種鮮紅的、稠粘的液體。還在奔跑的人不斷的把草鞋重重踏在這些液體上面，這種鮮紅隨著他們的動作而在空中飛舞。有幾絲飛濺到對面的墻壁上，有隻野狗伸著舌頭舔了舔，發出低低嗚鳴，其他的野狗也相爭去舔墻上的那種鮮紅稠粘的液體。但仿佛有一個它們不敢進的無形圈子，使它們緊縮在墻根裡，不敢向外一步。。。 & k% W+ S" Z: j( Y0 u 我極想把臉轉過來，但一時整個人麻木了一樣，仿佛全身失去了知覺，這時卻發現我整個人懸在半空！” ' r z: e4 j4 j: h1 x 我驚聲道：“啊！怎麼會這樣？”9 z4 o6 O( C: F. z3 t/ Z' O! _* v
歐老伯把棋盤調了個方向，手一擺，笑道：“請！” 4 y: x$ E/ b; X+ u v, K 我毫不猶豫炮二平五，歐老伯道：“又是這招？” 8 T' d* _2 D/ ~( E: K# m8 e “別廢話了，我趕著收拾了您這把，聽故事呢，想我換招你能贏再說。” : l- M' Q( g5 R# f9 l 第二盤我有備而來，很快就第二盤車馬炮同邊悶殺了他，第三盤歐老伯起手走了個仙人指路，我還是應炮2平5，歐老伯還了一著馬八進七，我伸手端茶時撞到我自己的車，成了車9平8，歐老伯馬上炮打我的車，口中大叫：“舉手不回！”! @0 m1 T* E7 g' T% ]& J
我實在按捺不住伸手指著他叫道：“您、您、您老也太、太。。” # Q/ B' C# S% i7 Y$ D 歐老伯笑道：“老無賴是吧？反正我這麼老了，不怕你們說！哈哈，笑死我了，你又走了炮8進2！哈哈，瞧我馬要打中卒了！”馬七進六。天，我的衣袖又在向前時兜到炮，這也算？！8 Y# H' O, }2 i% i1 n5 n# Z
我雙手掩臉仰天長嘆！天，怎麼有人這麼老還這麼無賴？這盤是沒戲了，我只好隨手還了一著炮8平4。接下來：兵三進一，卒9進1，馬二進三，馬2進3，馬三進四，炮6平8，炮八平五，士4進5，馬三進四。 2 r+ V A2 G, s( |1 M 我說算了吧，這盤算你贏了吧，重來吧。 - N/ {' @ g& C) Z 歐老伯很得意的道：“不行，小子！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 a9 ]/ ? j% m% p& u
唉，我只想盡快下完，隨他意吧：馬3進5吃馬，炮五進四吃馬，將5平4，車九平八，炮5進4* o2 V. y# Q9 M0 N
這時歐老伯很高興的大叫：“哈哈！沒有將軍啊！你這下還不死！小車沉底！哈哈！” x9 \" @" R, a4 o. o
我把他的車放了回去，歐老伯沉臉道：“怎麼？怕了？沉底！別動我的子！你沒棋品！我就要沉底！” 1 r% b3 |: y4 r. o7 K 我苦笑道：“您老能不能不要老想將我？做點別的不行麼？”4 A+ B* ^# y" A" U
歐老伯好象小孩拿到心愛的玩具一樣的得意，道：“不行！我這叫陽謀！下一步車八平七吃你象將，你將5進1，我就馬六進七吃卒將！你就將5進1，我車七退二哈哈！哈哈！” 0 g: ]0 J8 v$ j/ g8 n. O 我不禁火了，道：“老伯，你真的決定車沉底？不後悔？”- W' V! L% u3 R+ y) `0 ?, ]
“不後悔！小子別和我來這套！我什麼場面。。。。” ; z& Y: t3 {* _; J* N “得，別說了，您老慢慢的不後悔去吧，炮8平5，講故事吧您！”- z& {! v/ G! h/ J% d
9 R. g/ S4 s& U3 L- | d' Z 歐老伯急了，把棋盤調了個轉就要趕著報仇。我把他的手一按，笑道：“先講點故事來聽再說，要是故事不好講，我可不下了。” s3 s; \6 u0 R+ g) I/ p7 J/ S
“我極想移開視線，但卻不知為何整個人僵在那裡，這時師父在我腦門打了一掌，我一激靈頭腦間清醒了過來，轉頭望去只見那三個不速之客跪在師父面前，那陳公子道：‘大哥，瞧在江湖同枝的分上，給我想個法子吧，我這輩子沒求過人，但這幫兄弟跟了我，我不能眼見他們這樣瘋狂的自相殘殺。’7 d9 C; l. ~2 T+ m& i8 t% I. w
師父淡然笑道：‘陳大哥，起來吧，我受不起，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倒也不是第一次求人了，前年端午，你們龍舟是怎麼得的頭魁？’) k, U4 ?" y# b% {) [
姓陳的聞言之下大驚，真的個磕頭如蒜，口中道：‘大哥，真是大神通啊！’ 3 Z- c. P% i/ ?4 I 師父笑嘻嘻扶了他起來，走到門後，吩咐我起了門閂，我起了門閂雙手扶在門把上等師父吩咐。。。 ; g: T3 d5 z) C# V ”$ n1 K/ f8 f' X
歐老伯說到這裡，又示意了一下棋盤。我笑道：“講完故事先，我先手你一定贏不了，這不吹的吧？你最後的什麼英耀篇留作最後一盤的賭注吧，我陪你這麼久，你好不好講完這個故事吧！”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2 AM
三．真相 2 G) d+ w& l3 T) l# {7 q 歐老伯猴急的道：“好吧好吧，我快快說完我們繼續下個痛快，但如果我在餘下兩盤中有一盤勝還是在你先手的一盤能守和，你要再陪我下三盤！”: S# U; r7 E. E5 a; ^* }
我笑道：“先聽聽故事質量如何再說。我瞧過兩個科幻故事，一個叫《黃金故事》，比您老這個故事還要血腥，一個也叫《新年》，也很不錯的。如果你的故事比不上它們，我可不陪您再下！” S1 c- W1 O& P7 [" t7 r
歐老伯舉起手來望住我，我問道：“做什麼？”5 h7 g+ P3 a) h4 p! _2 T0 R8 g" \
“故事真相保證出你意料！你一定要陪我再下！我們擊掌為盟！” 6 f" n! m @4 ?( y& z! P8 \ 唉，好吧，就擊掌吧。於是，歐老伯便又開始講了。。 歐老伯終於又繼續這個故事，我抿著嘴，邊準備聽故事邊偷笑，歐老伯怒道：“小子，你贏了一把不用得意成這樣吧？” # ^4 k! n6 ^! ~8 g; _! C 我笑道：“我又沒有搶人家的子，也沒有什麼陽陰謀，你說你這把輸得服不服吧？”! S6 y# h: X: o# f. B' s7 o
歐老伯一拍桌子，坦然道：“不錯，我是自取其辱，你勝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h5 u7 d% m9 `! I
想不到這老人家倒是光棍，我這下不好意思了，把茶杯放下，抱拳一揖道：“這盤就算和局，可好？”% ] V4 t" o, K0 p6 K
歐老伯笑道：“不行，我輸了就是輸了。”7 H0 C- _* D! p3 d7 D: _- N& m
我擺手道：“算和吧，否則你這故事我就不聽了，棋也不下了。我給你找別人來。” & W6 M4 ]7 u$ M/ l+ K9 [ 歐老伯驚訝道：“哦，行吧，和就和，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尊老的好貨色，怎麼這麼有良心？”" c+ z( c _/ @* `# u$ M
我笑道：“和就好，和就好，呵呵。來，老伯，講故事吧。” # O% j* d. P. ~/ J! H- u- m 歐老伯想了半晌，一拍桌子，“啊！”的一聲站了起來！大叫道：“你小子夠黑！好，好你個重炮殺啊！我呸！”7 k, U0 S$ Y* j! o* |4 `8 [
“呵，是你說我炮8進2的啊，哈哈。”我捧腹狂笑道。 7 [5 A7 n# i1 z9 D 我開始是讓他車馬炮的，把三個子拎出來就疊放在棋盤邊上，我的錢當還我的藥錢，後來茶鋪的老闆，就是當年陳公子指使下手殺吳團長結義兄弟的人，那人殺了姓伍的，拿了一筆錢洗手了，這吳團長一定要報仇，就使人讓我在那茶鋪打尖，那些壯漢，一個個站得筆直，一眼就瞧出是行伍出身的人了，叫黑店的是他們，報官的也是他們，烏腳隊給的賞錢，也就是吳團長送的謝禮。’& L" V( e- F( R7 J4 A' f! U: N9 ^
‘可是那兩個家人又是怎麼死的？’ . [" p) x1 ^" V( m ‘這我可撞到車時，也把棋盤外三個子最上面的一個炮碰了進去，但他沒有發現，打了我的車後，反至說我走了炮8進2。不過如果沒有這個炮，他就吃不了我的車，我一個炮換成車，當然他更討不了好。0 k( B2 Q. @* n+ s5 S1 I! l$ c
歐老伯緩緩坐下，嘿嘿笑道：“好，算你老實，就算和局吧。還有一盤是你先手，我的確是贏不了你，就算最後一盤我贏了，我還是輸的，算了，不要下了，故事和英耀篇我都給你吧，你小子要是入了我們這一派，倒是也的確有資質得到英耀篇的。” # W/ C1 W6 B+ [ d. R: ~ J$ Q/ P 我笑道：“好好，什麼篇以後再說，你倒是快講故事啊。”$ @, ^# D4 y* Y, z3 I! @
“師父對陳公子道：‘止殺我可以做到，但贖他們的命怕是無法做到了，最多隻能讓他們殤於家中。’陳公子道：‘快快快，起碼落個全屍啊！’師父答了一聲好，把一張符化在一盆水中，吩咐我開了門，把水當空一灑，門口的人動作都停了下來，緩緩的鬆開手，一件件兵刃掉在地上，仿佛中邪一樣，每個人的行動都成了慢動作。此時師父低時念了幾句咒語，大聲誦道：‘塵歸塵，土歸土，剛者自折，去吧。’門外的人有一些緩緩向街道的盡頭走去，一些人慢慢的倒在地上。 5 P7 M+ S/ C% {: @7 ?0 ]$ B" @ 後來，師父指點了陳公子一番，陳公子面如土色的聽完，師父又命我把收拾好的行李拿了，跟陳公子到陳府門口，陳公子吩咐家人備了二十封袁大頭，五百兩赤金，讓兩個家人和方才的八字眉送我們回省城。 # p4 a4 I( O. |' Q- W 到了縣境交界處，師父抿脣打了個響哨，早有若干漢子在鄰縣茶鋪外邊候著，此時便走了出來，八字眉見了叫兩個家人先把貨送過境，他去解個小手。師父和我走在前面，兩個家人在後面推了車剛過鄰縣縣境，我剛侍候師父在茶鋪坐下，便聽到兩聲慘叫，回頭望去，便見兩家人倒在地上，七竅出血。在場的便叫道茶鋪的老闆開黑店，‘烏腳隊’的人很快就到了，什麼是烏腳隊？就是舊社會的警察，因為他們對付不了土匪，日本人來了他們也是不抵抗，只會剝削人民，而又打著黑綁腳，當時那邊的人就管他們叫‘烏腳隊’，他們來了之後，就把茶鋪的老闆帶走，又打賞了十封袁大頭給我們，說是舉報有功。這個縣城的故事，就到這裡告一段落。”! o! o! U. T1 x
我搖了搖頭，道：“老伯，編這類裝神弄鬼的故事，你可不夠我在行了，我上次寫個鬼故事，發到網上，有一萬多人讀，就你這故事發到網上，我估計除了板磚就別的了。板磚？就是用來砸人的，就給你聽你也不懂，就是說除了給人罵沒意思之外，還要給你問候家人的那一種。” : N! I. p5 A+ C. O) `$ N. @4 ^ 歐老伯笑嘻嘻道：“小子，要是故事到這裡就沒有了，別說別人，就你都在心裡罵我，你有點耐心行不？你還沒聽到真相！知道嗎？”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3 AM
四．新年，怎麼過？ + c* M9 r1 w9 F3 N2 D$ C8 e “要聽真相，就得有耐心，每一件事的真相，都不如外表來得神奇。”, x3 I7 f+ C& ?# Z
“要講真相，就得和你說《英耀篇》，雖然我和我這一派基本已沒有關係了，但我們這種老式人，當年發過的誓，總要對自己有個交代。所以我要和你賭，因為英耀篇當年發過誓不能隨便外傳，卻沒說不能輸掉。” 8 S& [" ` p; u( n( t: Q “若干年後，除夕的前一天，我師父要我第二天晚上就行出師儀式，我問他為何這麼急？他說：‘新年這關，我過不了。’我幾個師娘當天便請了省城有名的中西醫師數人來給我師父檢查身體，結果師父身體上沒有任何問題。師父笑道：‘我一生相人無數，從末失準，難道我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麼？’當晚我幫師父當清家財，師父把家產分成數份，吩咐我把三個師娘和兒女一個個輪流喚進屋來，誰知他們都把師父的話不當回事，領了銀元或屋契喜氣洋洋地出去了。到了最後，所有的家財全部分光，只有省城西關的一間老宅子沒分，師父說等他死了，就埋在那裡，然後別人向他借錢的借條分給我，說任由我處置。4 j: i. N) B! w) |& A; v7 s
當我一個人和師父在當天到了西關的房子時，師父說：‘如果你想做一個田舍翁，就把那些軍隊的欠條還給人家；如果你想繼續在江湖上闖蕩，就把袍哥、軍隊、土匪的欠條還給人家；如果你想當活神仙，想和我一樣，就不管佃戶還是誰的欠條，全都還給人家。如果你想死，就全部留著進棺材好了。’ ' m1 J" R, v# X- F ‘流方皮錦’？哦，就是一萬袁大頭，‘流月汪則中神星張圭足尺丈方’，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皮錦’，就是袁大頭。明白了吧？是我們這一派的黑話，我下面講的故事中，還可能有些這類的的話，你不明白就問吧。 5 E8 u% L$ J" d7 t/ C: ?4 x 行完出師儀式之後，師父便對我說：‘二十六個師兄弟，你不是最小也不是最大，但你話最少，願吃虧，其實你最聰明。你五師叔玩扎飛，只一次你就明白了，第二次他和我們一塊找生路時，沒有人和你說，你都把他要的家生準備好了。但你沒有拿出來，等到他吩咐你去準備時，你才拿出來。’ 4 W6 ^& U U- l9 z) _" d5 y5 A 扎飛，就是裝神棍，生路就是生意，家生，就是工具。我一時間呆了，想不到師父連這種小事也知道。% _; Q$ u# U1 |" B, c7 ]; G t
只聽師父又繼續說：‘但你沒有和其他人講過扎飛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向人炫耀過你有先見之明，所以你最有心計，口最緊。我是過不了新年這一關了，我決定把英耀篇傳給你，你發個誓吧，這不得隨便外傳！’' j9 J. R5 o( d( l) e0 {
發了誓之後，師父道：‘我是本門的《大師爸》，你要是早出師，說不定現在升到本門《探花》，應也可以了。但你一直沒提，我也就沒提，現在我告訴你，前月便已和各師叔伯商議過了，你已是本門《大學士》。我把五年內你跟我做的響檔都歸到你名下，而現在我給你的這些借條，五年內的，債主的名字就是你的。’7 _% a" m: E" j* J7 R, ]4 n- w/ ^+ e
一時間我淚不禁流了下來。想不到師父一直對我很冷淡，卻最為我著想，大師兄為《相》十幾年，也不過是個《探花》。 8 \1 D' p& a2 l' h* E! R. `9 S' t) q 師父又吩咐我拜了祖師，焚丹書立誓之後，便口授《英耀篇》，什麼是英？英就是家底身世的意思，而耀就是用高明的手法去取得，也就是怎麼運行高明的手法去使對方吐露自己的家底和身世。‘一入門先觀來意，若開言切莫躊躇。天來問追欲追貴。。。。。師門不出帝壽，斯篇玩熟，定教四海揚名。’” 1 `2 n! Y9 b# v# e 歐老伯對我口授了英耀篇的全文，但英耀篇只是引出真相的引子，並不是這個故事的重點，簡單的說，就是一本“老千”的教科書。也許以後的故事中，我們會提到它。2 h) ^/ ^$ A- ~. M2 j S
“師父傳完之後，我便問道：‘師父，有一事我始終不明，您剛不是說《鬼神無憑，唯人是依。》嗎？但我前些年和您去一個縣城，您不是作法幫一個幫會的人保了全屍嗎？化了劫難，記得嗎？他們的幫主姓陳的，後來他叫兩個家丁送我們，還在黑店讓店家見財起意毒死了！’ ; d$ Z$ a' e- z |5 a5 v 師父笑道：‘《鬼神無憑，唯人是依》不是英耀篇裡講的，是扎飛篇裡的，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師叔幾年前就已經偷偷把扎飛篇傳了給你。這件事你一定悶在心中多年了，今天見我傳你英耀篇，才信我時日無多，知道若不再問，便將成不解之謎，是吧？’ # g$ A" s& R+ S$ T% E8 K 我當即跪下叩頭道：‘弟子妄言！’) Y- J# T8 M* C$ w
師父道：‘妄言個屁，快起來吧，我們又不是和尚，我們就是靠妄言過日子的。快起來，我說給你聽。’ + q5 m J& A$ q0 D1 n ‘那些廝殺的人，是中了一種毒草的毒，中毒以後，見血或紅色就會瘋狂。這種毒草，在湘西山區隨手可得，我帶你去過不止一次的，外敷是治刀傷良藥，內服便是閻王帖了！廝殺的人中，有數個是雇來的殺手，當這個幫會的人接到命令來了鬼宅門口集合準備後，陳公子進了宅子，殺手便開始殺人，一見紅色，他們就狂性大發。* ]- g6 L+ s+ A4 U$ d4 }! r* l
而殺手殺了第一個人後，就按方位守在外圍，形成一個圈子，這個圈子在門縫內的視野之外。對於圈裡的人和狗，是人出殺人，狗出殺狗，那些野狗再利害，又怎麼比得上專門殺人為生的刀客？所以野狗死了幾頭以後，其餘的便縮在墻角不敢過來。: _( t4 e9 x7 D* [: k
但蛇蟲活動之處，十步內必有剋星，這毒草也是一樣，就生在茯苓的附近！只要茯苓煮成的水一淋，便可解毒。我燒的符，是在茯苓水裡泡了兩個月的絲綢寫的，雖然水是陳公子的人去打的，但符一溶入水，水就成了茯苓水！2 J" |5 L% N4 ^
但服了這種毒草，一經發作，要瞧身上有沒有受過刀傷，如果有，淋了茯苓水，便會舊創暴裂，但性命無憂，而如果沒有舊刀傷，便會經脈逆行而死。’/ B/ C( k. K5 P) d9 @$ G2 A/ {0 b
我聽到此處，便又問：‘那陳公子隔了月半，不是又託人送了許多禮物來，說您施法時，還沒倒下的人都活下來了嗎？’% [% \$ R; K( }$ a6 O* d" M
‘你想想，百十個刀口上討活的漢子，廝殺了半個時辰，能活著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哪個身經百戰的身上沒有過刀傷？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和他說了半天才施為的道理了。/ I- ] |- N2 X
你也許奇怪，那我怎麼知道他們中了毒？還知道是中哪種毒？答案就是兩個字，內應！ : l2 b# _& R9 g3 t 記得那個八字眉嗎？對了就是他。不過下毒殺人的事，我們是不做的，也沒必要這麼做，只為錢財罷了。 7 H2 c0 e! D7 |; {' {* J 至於我們為什麼要到那個縣城去，你記不記得我問過陳公子去年端午節的事麼？是的，當時他剛當上幫主，為了揚威，要在該縣城當年的龍舟賽中拔頭籌，他們幫會絕緣龍舟頭魁已經十年之久，這陳公子自知實力不足，以一條街的地盤求另一個幫會的伍幫主幫忙，伍幫主性格剛烈，當即拒絕了他，他便指揮手下當場殺了人家，並把姓伍的分了屍，分別送到姓伍的幫中幾個長老處，傳話道如果龍舟頭魁拿不到，接到伍幫主屍骨的，便如同姓伍的下場。 ( J" K1 b Z3 j8 ~3 n 誰知那伍幫主有一個姓吳的結義兄弟是鄰縣駐軍的一個團長，知道此事後，本想揮軍血洗該縣報仇，但陳公子的兄長陳師長卻又是吳團長的上司！所以吳團長懷恨在心，卻苦無法報仇，後來聽人介紹來找我，我和他說，殺人放火的事我們不做，我只救人，我便和他介紹了這種草藥的性質，送了他一包藥粉，然後和他說，如果發生這樣一件事，也許我可以救人。他也是聰明人，過了半年就再來找我，又向我要一批藥粉，當時要給我錢，我推而不受，說只收算命的錢，當時是怕擔上干係。他就拿了藥去了，過個把月，使人報說某年某月某日，有位陳公子會來鬼宅找我化解浩劫。 6 P! w( K% e/ |! o5 X 他就把陳公子占卦付不知道了，哈哈，不過我見他們死的樣子，又查不出毒來，回想他們在路上，八字眉一個勁叫快走，仿佛怕到不了路頭一樣，想必八字眉那天的前夜請過這兩個家丁去青樓胡天胡地。’3 k f" y: I0 O' y j
‘哦？’$ I% s4 }3 U- g
‘徒步行百里而房事者，必脫陽而亡；行房事而徒步百里者，必七竅流血而死。’! x4 ^; f; w J1 V4 E" h
‘當時沒有走百里啊！最多兩三里。’ ! L3 o6 M- L: H$ f( i" \- l2 X ‘你認為徒步走百里輕鬆，還是背上五百兩黃金、二千個銀元、還有我們的行李然後走上十里輕鬆？’ # I0 N# r/ A: |4 }! y* M ‘自然徒步百里輕鬆！’3 \3 ~# B- O* P) ?* j5 m) f
‘那便是了。那八字眉怕他們不死，不停催快走，令他們血液加速運轉，他每次催他們走快些，便是無常下的催命帖啊！’ % P5 ~8 t, j( w ‘那如果陳公子只送我們十兩金子呢？’ 9 _8 N% }. L" {1 q6 U ‘那兩個家人誰選的？送多少銀兩誰和陳公子提的？這一切都是那八字眉向陳公子建議的，我敢擔保這兩家人，必定以前和茶鋪老闆有過節！’” 5 @0 i4 Q/ T5 a( M, o9 N 歐老伯笑道：“來來來，故事說完，開始報仇！”" x1 N4 j) N8 W) f
我笑道：“慢，我知道，沒完！您老就不能光棍點？吊我胃口做什麼？”, @( J" T- H& J! H" E h) I
歐老伯怔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臉，點頭道：“好吧，乾脆就講到底吧。” 9 a. J( n. }& x: E. h “師父聽到四處爆竹聲聲，慘然長嘆道：‘可惜我機關算盡，想不擔上殺人的干係，卻還是過不了新年！’9 {" F1 e# y% H0 V5 R) Y7 t! A& V
‘為什麼？’( I" K* T! K) [" {
‘你知道新年為什麼放鞭炮嗎？是的，是為了嚇走一種叫年的怪物，但從來沒有說過殺死過這種怪物！你祖師爺死時，我也和你一樣在跟前侍候，他告訴我，凡殺人者，年之後代，終將於新年之際弒之！’ $ e B% @3 C' {1 n4 R# j ‘年的後代？不會吧？要是真有這上古的怪物，有也早和圓明園古董一樣讓十三行的洋人運出去展覽了吧！’; P# X: D& Q1 C# c& q0 s; x
‘呵呵，當然不會和傳說中的年一樣，要不，見了他就跑，不就完了？但還是有法子認出它們的。當年你祖師爺死時，我就在當場，我依你祖師爺所言望去，果然不差！小七子，給我燒些熱水倒在西洋浴缸裡，幫師父搓最後一次背吧。’' L0 E) h* A( a7 z
我依言燒了水，侍候完師父，師父抹了身起來穿衣服，邊穿邊說：‘在新年來的那一秒鐘，你注意壁上的影子！年的後代是年和人生育而來的，他外表和人一樣，但在新年這一秒中，他在墻上的影子會變成年的樣子！你把浴缸的水放掉吧。’8 f7 _6 s% X/ u0 }- V
我應了一聲，把塞著放水孔的的銅銷子拔了出來，師父從浴缸裡跨出來想穿上拖鞋，這時候外面的西洋自鳴鐘‘咚’的響了一下，師父一個哆嗦，腳踏在鞋上滑了一步，我轉身過去扶他，只聽他‘啊’的一聲指著我身後大叫：‘年’！我回頭望去，只見我的影子在壁上異樣的崢嶸！‘啪’的一聲，我回過頭來，卻見鮮血正從我指縫裡滲出來！原來我急著去扶師父，忘記放下手上的銅銷子！整個十多公分長的銅銷子沒入師父的左胸！”) [, v! d: a* B) v6 G5 ~7 l
我聽到此處，不禁驚叫道：“天啊！”只見歐老伯臉色很鐵青，冷汗一滴滴地向下掉，我忙起身走過去扶住他，道：“你背著個弒師的罪名，怪不得說你和你這一派已基本沒有聯繫了。” / Z, F: P" B0 X6 Z; |$ \ 歐老伯驚詫的望瞭望我，卻又笑了笑，伸手推開我，示意我坐下，又問道：“金圓券是什麼年代的事？”說完緩緩解開衣扣，露出一個大約直徑三公分的傷疤，乾笑著道：“我不是小七子，所以我沒有弒師，我是‘師父’。”3 O; P5 }$ V8 y P2 i3 P( [
我緩緩站起，卻又一交坐倒在椅子裡，張大著口說不出話來，歐老伯掩上衣服，笑道：“值你再陪我下三盤吧？炮二平五！”7 A, n5 |3 h.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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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3 AM 標題: 陰間使者
璋同往常一樣，準時下班，在公司附近是一家小餐館裡吃好晚飯之後，就緩步走回家去。他家離公司算是比較遠的了，乘車都要1個多小時。但是璋不喜歡擠車，他寧願每天花上三個小時步行回家。 # Z; i% V. f2 @8 c6 x5 f/ V 還剩半個小時的路程，照例他又走到了那條巷子旁。這是一條又黑又窄又長的巷子，也可以說是條捷徑，如果璋由此穿過去，只要10分鐘就可以到家了。但是他一到晚上，便對這條巷子非常的害怕，情願多走20分鐘沿大馬路兜個圈子。, d# k0 g, M/ U* z
璋朝巷子裡看了一眼，馬上扭頭繼續向前走。就在這時，他聽到巷子裡傳來一陣很猛烈的呼吸聲，聲音不大，但在這麼個寂靜的地方卻顯得格外的刺耳。璋停住腳步，好奇的向深巷內張望。這天是初一，月亮細長細長的，星星也都在家裡休息著，所以無論璋怎麼極盡目力也看不出深巷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倒是那沉重的呼吸聲越發的真切起來，還夾雜著一種低沉的嗚咽聲。 * G5 [1 Z; T! \8 B4 ?2 J9 O 璋辨出這可能是一條受傷的狗發出的聲音，便壯著膽子探進那條巷子。他沒走幾步就看見前面橫亙一條黑影，於是他又加緊兩步走上去查看。果然是這條畜牲，他雙手糾在胸前，冷冷的看著地上已開始抽搐的狗。沒錯，是這條大狼狗，約莫有一人那麼長的了。璋在白天走過這條巷子的時候總能看到它在裡面竄來竄去。它從不理睬任何人，也是由於它那渾身烏黑油亮的毛髮和它那綠陰陰的眼睛使得人們對它也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甚至有人傳說它就是陰陽之間的使者。而現在璋見它這般痛苦的躺在那裡，頓時心裡生出一種不知名的悲情，什麼陰陽使者，不過是只會痛會病的世間蠢物而已。 0 n; [; c& N! w5 _ 璋蹲下身子，想去查看它到底怎麼了，料不到它陡然睜開了眼，，仍的陰森發綠。璋被它這麼一看，心猛然一抖，下意識的站起身要離開。就在這時，那狗發瘋般的朝他身上撲去，一口咬在他的左肩上。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仍是被它咬了一口。然後那狗突然一動不動的伏在他身上。璋手忙腳亂的推開這條漸已僵硬的狗，顧不得肩上炙熱的傷口，頭也不敢回的跑開了。 - A+ t( s/ ?: d% e 回到家，璋已經是渾身無力，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扭頭向左肩看去，傷口的血水已浸染了衣服。他咽了口口水，舌頭無力的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他感覺不到肩上傷的疼痛，只是聽到自己的心在很用力的跳動，仿佛要從左肩那細裂的傷口中蹦出來一般。呼吸倒也不顯得困難，只是雙腿隨著這急促的呼吸聲有韻律的打著顫。他記得那禽獸閉上眼最後那刻流露出的神情竟然是一絲得意，似乎在死亡前完成了一樁使命，每每想及此處，他就會不自覺的毛骨悚然。或許是因為他從小生活的環境的影響，他一直是個十分敏感的人，敏感到帶有某種程度的強迫症。他閉上了眼睛，想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 U' q5 Y# w' o4 j" a 3 t7 _+ o! c5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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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璋因為工作表現的突出而被提升為部門經理。本應春風得意的他卻在無人的時候用灰暗和陰郁浸沒了自己的臉龐。他想放聲大哭，但將近三十年的教化告訴他哭並不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至少對於左肩上那些長出黑毛起不了絲毫的作用。他所能做的，只是每天在家裡歇斯底裡，然後在公司裡人模人樣。他那原本就有裂隙的性格就像毒菌載入了暖棚一樣瘋狂的分裂分裂，直到他整塊左肩膀都被黑毛侵蝕的那天，他去提交了辭職信。0 Z1 T( N# ~0 e6 z8 k0 j5 a1 Z
他的頂頭上司一手拿著他的辭職信，一手拍著他那片長滿黑毛的肩膀，唏噓的說：“公司少了你這麼個人才真的萬分的可惜啊！”璋嘴角微微的一揚，哀傷的看了他一眼，便扭頭走了出去。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他上司拍到他肩膀時他所聽到的那句話“終於走了，這下我的位置安全了，謝天謝地！” 9 }# m1 @; A) a* F1 y4 D3 }9 ?( n2 J 璋在家裡把門窗都反鎖了，拉起厚重的窗簾，獨自坐在角落裡沉思，其實他什麼都沒有想，滿腦空白的坐在那裡，安靜的等待屬於他的命運的降臨。3 |+ Q3 A9 b1 v* {4 S' @! c
漸漸，璋開始熟悉黑暗，有一次他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眼睛已變成了黃綠色的，馬上他一甩手，把那黃綠色化成了千塊萬塊灑落在地板上；漸漸，璋開始熱愛黑暗，每當白天時，他就躲在家裡那沒有燈的衛生間裡，用黑暗來捍衛自己脆弱的心靈，黑暗給了他安全感，黑暗給了他歸屬感；漸漸，璋開始手腳並用的行走，單憑雙腳站立已使他倍感不穩，四肢著地才令他覺得肩頭煥然一輕，腰部利落無礙；漸漸，璋直接從冰箱裡撈出生冷之物食用，火。令他躁動難耐，火，令他心悸不安；漸漸，璋全身裹上層油亮的皮毛，這件全新的衣服竟讓他感到無比的驕傲，止不住有種想出門炫耀的衝動。 5 w' z! A! F! U 於是，他，璋，在一個寒風與暖風交加的夜晚，開始他新賦予的使命，把人間死去的人的靈魂由那條幽邃的巷子引入陰間。 + G- ?3 U7 h4 F( k2 Y 4 b0 c5 b+ L' _4 U9 i 每天他都是靜靜的在巷口等候著，等到一個雙目茫然的人（抑或可以稱為鬼）來到他身邊，他就轉身領著那人走進巷子，走向他們人生的終點站。而在每個人都必須走過的這條漫漫巷子裡，人們都顯得那麼的慷慨而又坦誠，把深積在心底的話全都掏出來，對著這隻“不同人情”的畜牲，也是陪同他們走過最後一程唯一有靈性的東西傾吐出來。 " [, J+ \ p0 l+ j7 {" r8 h& ` 一個天使般的小女孩說：“我偷偷拿走了瑪麗的作業而使她當眾出了醜，因為我喜歡的男生和她是那麼的要好！”璋在前面低著頭行走。善妒，本來就是人的一種本性。孫臏因此被剔髕骨，猶太人因此遭到毀滅性的屠殺，連這麼個小女孩也因此被那個同樣嫉妒她的瑪麗推下山崖。 5 q* Q) q$ c1 k$ I 一個手上猶有血跡的男人哭腔的叫道：“我是那麼的愛她，我是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包括我是生命！”璋在前面一言不發。愛是偉大的，愛能包容一切，愛是使人敬佩的。但愛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人固然應該有愛，但人還應該保有理智，不然同它這個每天在巷子裡徘徊的狗又有什麼區別？ Y, `7 k% f+ ]$ }* E 一個貪官連著問了三個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收下第一筆賄賂；為什麼我家財萬貫還要去吞下那筆救災的款項；為什麼那最後一次我不停手仍要鋌而走險？”璋停下腳步，嗅了嗅地上的一塊腐肉，再繼續向前走。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得是無厭的。關鍵只在於把握住自己的第一次，後面的兩個為什麼又豈會有存在的理由呢？7 ?# M! s/ O'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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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s; f9 r: P/ c O y .天天，璋在這裡遭遇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們說了很多，璋也想了很多。直到有一天，一個蹣跚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璋只是多看了他兩眼，便轉身向巷內走去。 . ]: [1 Z9 _7 h/ J8 m7 L t “我愛喝酒，喝多了就會發酒瘋，打妻子，打孩子。我戒了很多次了，連左手小指都被我剁了，卻還是戒不了。娃大了，都走了，把老伴也帶走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也只有酒可以與我做伴，我喝，我喝，我喝到醉死為止。”說完發出一陣陰佞的笑聲。 3 P1 V7 ?: p, `& \0 Z' p 璋聽的心頭髮毛，是的，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一個在村裡出名的酒鬼。他很多時候沒回去看他了，現在看來他是明顯老了，雙鬢蒼蒼，雙眼紅腫，嘴冒酒氣，或許比起酒來，他可能更需要的是一種關懷和理解。璋把他送到陰間，不願再多做思索，一溜煙跑回了巷口。 + Q6 i( W! f) u7 ^. b& V8 `* D 一到巷口，他感覺雙眼發黑，軟軟的癱坐在地上不願動彈。突然，它覺得腦門被一雙柔軟的手輕輕的撫摩著，它馬上警覺的睜開了眼，又懶懶的閉上了眼，心頭萬般滋味不知從何說起。6 S' U& ^5 y2 _3 o! G
這次來的是個年輕的姑娘，僵硬的笑容顯現出她平時是個冷漠的人，璋更願意用冷傲來形容她。在她的眼中一切仿佛都是庸俗而又乏味的。璋甩了甩尾巴掉轉過頭，又一次進入那條無盡的巷子。 ) i/ k9 M7 `- h0 Y3 Q 他知道自己的心正在隱隱作痛，連著兩次，他把自己的內心所深愛的人都引向了陰間。是的，儘管父親在酒醉後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但璋的仍是從心底裡愛戴他的，因為他那手無與倫比的木工活計，因為他平時從眼底裡流露出的對自己的關愛，只是積壓良久的憤怒和意氣用事遮住了愛，換上了恨的標籤。是的，儘管她是那麼的冷傲那麼的目中無人，但他仍是從心底裡喜歡她的，因為她偶爾對小動物的溫柔笑容，因為她看著自己時眼中一閃而逝的動容。他是很敏感的，他能察覺許多細微的小事，但他也是易受傷的，他不可能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示出來任人品評。可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在做人這段時間裡失去的遠大於得到的。4 N6 x, }) s% Y; f
“其實我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可沒有人理解我。我穿上冷漠的外衣無非是想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其實我也常幻想我喜歡的那個人能來保護我，關心我，可是他不敢，我更不敢，我兩就這麼彼此躲閃，呵！”她露出那抹慣有的冷笑，原本盛氣凌人的眼神瞬間卻被一抹哀怨所替代“他失蹤了，我發瘋似的找了他好幾天，連我自己都驚訝自己這種瘋狂程度。本以為心靜了，想不到是種假象，是一場暴風雨來臨前的預示。我駕車從山崖飛出的那刻，突然因為覺得自己能在陰間與他相會而有些許雀躍，呵，真是個可笑的念頭！” " n* ~8 p5 n% L5 J 她自言自語所說的話可能比她活著時所說的話的總和還要多。璋垂下耳朵，加快腳步向前走。他此刻想到的只是兩個字“逃避”，他無法面對她這番真心告白，更無法面對自己。 / C9 ~" ~% M3 ?2 ` # c! r! o7 q' Q) r# R' q3 B & C5 f' }. Q) t U9 s* ~* H+ I' d 夜晚，璋獨自在巷口踱來踱去，他很燥，下午發生的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重演，父親與她的話語一遍遍在他耳邊迴盪。他很激動，如果當初多體諒些父親，如果當初再多向她表示點，如果……其實沒有如果，因為如果那些如果都成立的話，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璋。 % E. W' }0 `; y- g9 t$ p0 E 他不想再當狗了，儘管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來來回回簡單的工作，儘管現在是他長久以來一直夢想的與世無爭，儘管在這條巷子裡他能像個智者一樣冷靜的思考問題並整理出許多的道理來，但他不願再當狗了，不願再這麼下去了。或許他應該把自己也引向陰間去，他殘酷的笑了笑，奮力的往一旁墻壁撞去。1 J+ V1 h: @4 W! W9 O& [
額頭破了，血順著鼻子向下流。他聽到一旁有一聲頗為不屑的冷哼，便掙扎著睜開眼睛。一個雙臂抱胸的男人站在他是身邊，冷冷的看者他，心裡暗道“原來是這個畜牲！”璋不覺義憤填膺“哼，那就讓你也嘗嘗當畜牲的滋味吧！”他一個跳躍撲向那個人，在他的左肩上狂咬了一口，有種報復的快意，同時也得意的瞄了他一眼，便失去了知覺。眼皮很沉，渾身輕飄飄的，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他心想，這下終於能到陰間去與他們團聚了，便也安然的向下墜，向下墜。! a) C% Q2 v( T7 D6 l: b# U
“啊，醒了，醒了！”隨著一聲聲興奮的叫聲，璋乏力的再次睜開眼睛，對上周圍一雙雙關切的眼神。“好了，既然醒過來了也就說明沒事了，陳護士，你再給他吊瓶葡萄糖，我去其他的病房看看。”醫生叮囑完便離開了，剩下璋，璋的父母，陳護士，還有她。; m, _4 _' u# Z7 W h( A
璋看著一旁轉悲為喜的父親問道：“爸，這是怎麼回事？”父親像被雷擊一般大為震驚，這，這是他懂事以來第一次那麼親切的叫他爸，父親不禁別過頭，在一旁老淚縱橫。母親也低下頭，欣喜的抽泣著。 : G* g" C4 ~* s' E* U( t4 C0 k% M 只有她強壓著心底的愉悅，向他解釋道：“三天前，阿姨去你家整理房間時發現你昏到在客廳裡，醫生診斷你是被瘋狗咬到而感染了病菌，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了。”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發現她眼睛周圍有一圈十分明顯的淡黑色，便也猜想她這三天一定是不眠不休的照料著自己。只是有一件事他還想不太明白。 , _8 j' r( |+ Q “那麼今天是幾號呢？”( K, W* L2 P7 x1 d
“28號，九月二十八號！”她淡淡的回答。 : m) L2 \8 r- f* d# U 啊？璋猛然一驚，他遭到狗襲擊是24號晚上，也就是說他回到家就昏過去了，隨後的什麼升職，什麼變成那條陰間使者的狗全是南柯一夢？: f; K% k5 r9 d1 x
他撫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輕笑出聲，升職又能怎樣，不過分裂了人性，活得更不像人了，還有上司那畏懼大權被奪的暗語，那個善妒的小天使，那個悔恨不已的貪官，那個……璋的心頭頓時一片明朗。5 x3 |* O w9 ?0 a0 L
現在璋下班的路程可以少走20分鐘了，因為他會摟著嬌妻的肩，有說有笑的穿過那條對他來說是十分熟悉的深巷！ $ `; n6 u. i; \, n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4 AM 標題: 古堡怨靈
每天晚上，我都會經過鎮上唯一的那條河，到對岸的好友家裡跟他姐姐學畫。 ( t2 [8 E" a8 d F6 c2 [- ?
路經一座石橋和一棟老房子。 ; w& g9 s) |) ` 石橋的年代很久了，但卻造的異常結實。房子的造型很古怪，像是一座城堡。從外表看來它已荒蕪很久了，屋頂草木叢生，似乎受不了重壓而彎曲著。墻壁雖然是用結實的岩石塊築成的，然而卻有無數裂縫，爬滿了藤形植物，蕭瑟之極。它的大門在我過往的任何時候都是緊閉著的，神秘之極！ 4 a# N. g1 P) @% n( g
漆黑的暗無星光的夜晚，幾聲夜鳧的鳴叫，更顯古堡的陰森恐怖。 0 o; ?3 |+ Q. l7 g, Y) [) ^- [
兩個月來，我每天打這兒走過時，總是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仿佛身後有誰趕著我一般。而在有天晚上，我匆匆回家時，卻意外地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背影：齊腰的長髮，黑的發亮，像瀑布般飛濺而下。一身白色的衣裙和風而舞。在淡黃的月光下仿佛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 V, l! k% m. h" G, ~' q6 o# Y ^ 現在雖非深秋，但天氣已經轉涼了。但她的樣子似乎不懼怕寒風般卓然而立，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說：“你好？”她頭也不回，自語說道：“星星好美呢！”我奇怪地抬頭看看，黑幕般的天空只有幾點星光，淡的肉眼難見，笑說：“嘿，今晚的星星好像忘記了上班的時間早到了呢！”她驀地回頭看我。 $ y! g: \/ j" e1 d) C0 E L
不知為什麼我覺的，她那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看的我心中毛毛的。她的臉色很白，是慘白的那種，無一絲血色，不像人倒像鬼。我打了個寒顫，卻發覺她的嘴脣卻紅艷的驚人，泛著不正常的色澤。她左耳上的飾物卻很漂亮：圓形的，圓邊上雕著一些古樸的花樣，中間是藍白兩色相間纏繞著奇異的形紋。我不知道那是用什麼做成的，但它竟在淡淡的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 o( i v0 |$ h6 f( X0 h7 K& J- ^( x+ f
她說：“你在看什麼？”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音色很純，如鈴兒般動聽。我不好意思地說：“你的耳環很特別嘛，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飾物，在那兒買的？”她笑了，露出一排整潔的貝齒來，很好看。我見她不說話也就不好再問，岔開話題，說：“我叫齊樂，大家都習慣叫我阿齊。對了，我要怎麼稱呼你呢？”她說：“司馬銘，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銘子。”我“哦”了一聲，心中奇怪：我不叫她的名字叫她什麼？傻傻地點頭後，想再聊點什麼時，她卻開口說：“我要回去了，明天，明天我們再聊好嗎？”我不好勉強，只好說：“那我送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的。”她對我笑笑，指著橋邊的那棟古房子，說：“不用了，我家就在那裡，很近的。”我訝然：“原來你住那裡呀？我還一直以為那棟房子沒人住呢？”她不說話，衝我揮揮手，“飄”進那棟房子裡。 - d# U" g9 M9 K) A 我之所以用飄，是因為，她的身影太輕了，幾乎就讓人以為她是不是在用腳走的路？心中又喜：自己早就想參觀那棟古怪的房子了，恰好她住那裡，以後大家熟悉了，就有藉口滿足一下好奇心了。 + X4 N: e( K5 N, `8 Y( e2 } 第二天晚上，我一樣到好友家學畫。 0 u+ C) d n: j1 n% R3 n7 V o: S# K
突想起昨天晚上在小橋上碰到的司馬銘。心道：我若是有枝神筆，定將她栩栩如生地刻畫下來，如此出眾的女孩子世間少有。咬著筆桿想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畫出了她的頭像，望著她大大的眼睛，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來還是沒有畫出她那像是天生的靈氣吧！ . \7 h1 `, n, f- C" G
好友湊過大頭，驚訝地說道：“喂，阿齊？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中邪了？呆看著這個沒有五官的頭像？不要告訴我她是你的白雪公主哦！”我不解：“什麼沒有五官？你的近視又加深了多少？早說過你要戴眼鏡的嘛！偏是不聽，老是認錯東西，眼光差的沒法比喻。”好友伸過手來，仔細地撫了一下畫中的司馬銘，說：“沒錯啊？是沒五官嘛？我氣極，比劃說道：”喂，老兄，看清楚點。哪，這是眼睛。這麼大，你別騙我說還看不到？“好友一臉委屈，說：”是沒有嘛！“我從頭把他看到尾。他的樣子，的確不像說謊。要不就是這小子的謊計已到了出神入化，無隙可尋的境界。 ( E2 e% v; i7 Y
好友聳肩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是沒五官。”接著又用手中的畫筆在司馬銘的畫像上來回虛勾的幾下，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阿齊，你撞鬼了？”我莫名其妙，說：“你才撞鬼了！”他亦不跟我爭，只是以悲哀的表情，外加遺憾的口聞，道：“不騙你！阿齊，她的確是鬼！”我說：“誰？司馬銘？你怎麼這麼肯定？”好友先是長嘆一聲，像是欲言又止，把我的心提上了喉邊，將要蹦出來時，這小子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愣愣地看看他，不知所以然。他終於放聲大笑起來。我也終於明白：這小子在拿我開心！ 5 }, [/ h# O2 M8 V( N “混蛋！”我怒吼一聲，“你這小子……你……。”氣的我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好友狂笑聲中，指著我喘氣說道：“阿齊？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為什麼還這麼好騙？本大師三言兩語就套出了你心底的秘密。哈哈，笑死我了！你啊，你。咦？司馬銘是誰？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個眉眉的名字？她是不是很漂亮？見我以足以殺死數頭壯牛的目光狠盯著他，又嘻嘻一笑，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我若是個女鬼第一個就拿你開刀，哈，要你上當太容易了。只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就一切'OK'，哈哈！“太過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5 y, E9 r. {8 ?$ V0 C: O “混蛋！你給我站住？有種的就別跑！” # [6 M7 C$ o( p2 l) J. K
“混蛋啊！交友不甚！”回家時的路上，我仍不忘多罵他兩句。 2 v9 O* k8 {9 ~; h$ S0 i' t
那小子臨送我時還調侃說：“阿齊，回家的路上小心了，別碰到漂亮的眉眉就一副呆痴般的傻瓜樣兒。小心女鬼啊！你若是跟女鬼泡在一塊，我可是會很傷心，很傷心的。”這傢伙雖然在表面上擺出傷痛欲絕的心酸樣兒，可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挖苦之色卻顯露無疑。 $ L; Y) u" M, h7 T
我一改好好脾氣的性格，當場賞了他一記爆米花！ " x& g% G s1 S1 p0 U* _
天有不測風雲！ - A- Z% |( D. c, a; z+ Z( U 我就正好倒霉地碰到老天發脾氣，下雨了！更衰的是我沒帶雨具。沒辦法，拐回那小子家讓他再有藉口笑我，還不如一口氣奔回家來的划算。 1 o- g: \- j7 e" Z2 s H) D- n
當我狼狽地踏上小橋時，卻看到司馬銘站在那裡。我一驚，想起昨晚的約定，急忙過去拉起她就跑。 0 G) w% }6 p# d 她的手好冷，陣陣寒意傳入我的肺腑，使我直打哆嗦。也難怪，這麼冷的天，誰在那裡站上一會兒也會被凍得打顫，更何況她還只穿了一件夏天的衣裙。唉！愛美的女孩子！ & T6 [ k# J) R9 R
奔到那古房子邊時，我二話不說，伸手去推門，只聽她“哎”了一聲，門應手而開，我顧不得細問她想說什麼，拉了她進去。反正是她家嘛，進來避個雨才是當務之急。 0 i; ^$ N$ x% y' R 她家出奇的大，也出奇的破，拼命奔了老半天，才找到一間勉強可擋風雨的小亭。我放開她，打量著四周，對面好像是主宅。 " U4 R8 G8 f" B% Y( S
秋雨中，濛濛可見：門因腐爛而松脫，窗子破爛不堪，似乎風再大一點就能將它們一一送上西天般。 + g% n; m0 @& r, h 雨嘩嘩的下著，整個房子像一隻龐大的鬼怪，嗚咽著，陰森的很。 8 T7 ~. P1 d+ y* f3 u 我倒吸一口冷氣，問：“這就是你家？真不可思議，這簡直就不是人住的。”忽然想起我的畫夾，大叫“不好”，打開一看，哦，天！雖然濕的不太厲害，但也已是面目全非了，大嘆霉氣之餘，我竟驚奇地發覺，畫有司馬銘頭像的那一張卻是半點濕跡都沒有。不由想起好友的話來，真的是撞鬼了？回頭去看司馬銘，卻更驚奇地發現，她渾身上下竟也是一點濕意都沒有，再看看我滿身的雨水，我直懷疑老天是不是今天只給我一個人下的雨？ 3 d4 T, g5 L# H1 Y! K
她看著我說：“怎麼了？”我指著她說出心中的疑問。她原地轉了幾圈，身上的白裙飄然起舞，笑笑說：“我不怕雨的。它奈何不了我。我只怕……雷。”“打雷嗎？”我不解地問。她點頭，神色有點不自然。然後說：“聽說雷是專門打鬼的，你信嗎？”我當然不信了。但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僅問道：“誰告訴你的？”她若有所思地瞧著漆黑的天空，說：“雷啊。”又看著我說：“也許你可以幫我不再怕雷。”我笑了，如此可愛的女孩真是少有。但又不僅又感奇怪：怎麼今天的司馬銘跟昨天的不太一樣？於是我說：“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像個謎兒一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她望著我，好一會兒她幽幽地說道：“齊樂？兩個月來我每天都看著你從橋上經過，直到昨天才鼓起勇力和你見面的。我……我可以信任你嗎？”我一怔，這是什麼話？但我想我總不會害她的，她應該是可以信任我的吧？於是我點頭。她轉過身去，側對著我，說：“我是鬼，你信嗎？” / {" A9 Q s- Y, G) R3 `* D9 d 靜——！ " u/ S6 q9 U7 Q; G( e$ M$ N
一時間，我駭的不知說什麼，鬼？她？司馬銘麼？嘿嘿，怎麼可能麼？真的被好友說中了？騙人的吧！她凄然一笑說：“不信嗎？”我搖頭，這種謊話說了都沒人會信的，太不可能了嘛！鬼是人類虛擬出來的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不過眼前的這個司馬銘的確不大像人，正想再確認一下時，忽然發覺她對著我的右耳沒戴耳飾。於是我岔開話題問：“咦？昨天我見你戴的耳環很漂亮嗎，怎麼不戴了？”如此恐怖的天氣還是不要談論什麼鬼怪的好。她微微一笑，將左耳湊過來，原來左耳上戴的一隻，“我的耳環本是一對的，只可惜丟了一隻。”我說：“的確可惜了，不過再配一隻也就是了。”她搖頭，說：“沒用的，這耳環很特別的，獨一無二，丟了就再也沒有了。”我不以為然，想她也許誇大了呢。她似乎猜透我的心思般，說：“你不信嗎？丟了耳環我的生命也就丟了一半，如果明晚零時還找不回來的話，我就完了。你，明白嗎？”越說越糊塗，我努力想象她說的意思，卻發覺自己很笨，想不通，耳環怎麼能跟生命連在一起？為什麼明晚零時找不回來她就會完？完就是死嗎？她說：“我是鬼，因為白天不能出來，只有求助你了。齊樂，你願意幫我嗎？”聽她再次提到鬼，我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這種陰森的天氣的確是鬼出沒的好時機。我甚至有了想逃的衝動，卻感覺到她毫無惡意，吱吱唔唔的說：“鬼嗎？你是鬼呀？我怎麼看不出來？”她見我真的害怕了，又換了種說法，“或者說我是精靈你會比較容易接受吧！”什麼鬼呀，精靈的，我不該信的，但她的這句話雖輕卻堅定的讓人不容質疑。我認了，聽說鬼是無法傷害不怕鬼的人的，鼓起勇氣說：“不管你是鬼也好，精靈亦罷，你說你會不會傷害我？”如果答案是會的話，我想我會不顧一切地奪路而逃。不僅後悔不該在這種天氣，這麼晚了到這種看著是陰涼的地方來。我是中邪了嗎？ $ g/ u: W. k; @: r% h/ R) g
但，謝天謝地！ & M/ l6 m/ m( t( l6 l" D; U 她笑了，說：“當然不會。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找回耳環而已。”早說嘛，這我就放下一點心了。既然她讓我幫她找耳環，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就找吧！但想想又問：“你的耳環是在那裡丟的？”她搖頭。“不會吧？這要怎麼找？”她搖頭，一臉凄苦，雙目好似要流下淚來。我連忙道：“好了，你別哭，千萬別哭啊，我想辦法好了。但你總的給我一個找的範圍啊？”這會看她到像是個丟了糖果的小女孩兒。她仔細想了想，說：“我只是隱隱能感覺到，它在附近。”我說：“如果明晚還找不到耳環的話，你會怎麼完？”她說：“消失！”我看著她，凄美的容顏，若是這樣就消失了的話，真是於心不忍。同時我亦發覺她雙脣的色彩沒有昨晚見到的那樣紅艷了。 + O3 i0 M0 |# D- T* m
也許是鬼怪小說看的多了的原故，我竟相信了司馬銘的話。 ' T/ p4 x7 ]5 q% n* ?! `8 F 第二天，恰好星期六，天助我也！但要怎麼幫她找回那隻丟失的耳環呢？思索間又來到她家門口，猶豫了一下，前去敲門，昨晚沒見到她的家人，而她又說自己是鬼是精靈什麼的，家中應該沒人吧？誰知，那快要倒塌的破門居然開了，而且開門的還是個老態龍鍾的老奶奶。 1 ^1 A- n: L! u 老奶奶很驚奇地問：“小夥子，幹嗎呢？”我不好意思直接問她司馬銘在不在，更不好意思說沒事。於是撒謊說：“嗯，我口渴了，老奶奶，您能不能給我點水喝？”見她直瞪著我，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拒絕我。 / f0 m; O$ o5 {8 I* } 老奶奶說：“好吧！進來吧！”我心中暗喜，跟隨她進去，過了一道門，停在一方小院裡，老奶奶讓我等著，邁著小腳要走。我打量四周，發覺一棵像是被雷劈的歪歪欲倒的樹下坐著一位老爺爺，他閉著眼，問：“誰呀？”老奶奶答他：“是個小夥子，要口水喝。”老爺爺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給他，給他，難得還有人踏進這座城堡。”原來司馬銘的家真是一座古堡呢！ $ _- m0 w3 }& n% T3 T4 c
老爺爺懷中抱著一隻貓，我湊過去沒話找話說：“老爺爺，您的貓真漂亮呢。”老爺爺樂呵呵地說：“小夥子，看不出你的眼光還挺不錯的嘛！”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幸好他閉著眼睛看不到，又問：“您在這兒住了很久了吧？”老爺爺說：“是呀，好幾百年了呢。”我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心想：這老爺爺還真能吹大氣。不再問他，將目光轉向他懷中的貓。那貓的確很漂亮，一身白毛，在雨後的陽光下閃閃生輝。它學老爺爺般閉著眼睛，聽得我跟老爺爺議論它，它也不動一下，傲氣的很。更使我驚奇的是，它居然穿了耳洞，但只是右耳的一隻，還帶著耳環。 ! \4 b0 Y; q9 n# p* X) q2 t4 g 等等…… % x0 J- R" ~& ~ 耳環？ + c' q2 e [3 s' G
我揉揉眼睛，沒看錯，那隻耳環居然和司馬銘左耳帶的一模一樣。 9 B# Z9 c+ g6 o+ n; S A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但亦心中生奇，小心地問：“老爺爺，你們家的貓叫什麼名字？”老爺爺說：“雷，我和老伴叫這小乖乖雷子。”雷？我立刻想起司馬銘的話，問：“那您老認識一個叫司馬銘的女孩子嗎？”“司馬銘？”老爺爺費力地睜開眼睛，想了想，用奇怪的聲音說：“不認識！但我們家以前有個叫銘子的小黑貓，可惜短命，死了。不然的話，我們雷子就不會這麼寂寞了。它倆可是天生的一對呢。”我聽的目瞪口呆，媽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名字？銘子！原來司馬銘說的是這個意思，看來我真的撞鬼了。我還注意到，提起銘子時，那叫雷的白貓身子微微動了一下。說它倆是天生一對時，我竟然發覺，那叫雷的貓居然，居然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哦，天！這隻貓難道成精了不成？ 6 }, ~2 r3 R" P/ Q+ V4 } 好一會，我才小心翼翼地又問：“老爺爺，您們家的貓真特別，居然還帶著耳環呢，是不是您幫它穿上的？”老爺爺呵呵一笑，說：“那兒呀，雷子好像是在半年前吧？突然有的，我跟老伴也正奇怪呢。小夥子，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乘機說道：“不好說，不過你若是讓我仔細看看那隻耳環，說不定，我還知道點什麼呢。”老爺爺無奈地說：“雷子不讓看。”我一時也無可奈何，但感到這老爺爺像是在逗我玩兒似的。想想總不能來硬的吧。就算我打的過這位老爺爺，但總跑不過這隻貓的，而且這隻貓看來亦絕不好惹。不僅想起司馬銘來，她若是鬼或是什麼精靈之類的，總該有點法力吧？只要告訴她耳環的下落，這應是她舉手可得的事了。 2 P0 A, P& _) j; B& ^$ R# r; [* e# d 老奶奶這個時候了，還沒拿水來，也許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給忘記了吧？我想告辭時，看到那貓一動不動地俯在老爺爺的腿上，一個冒險的念頭在我心中成形，我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貓的脖子，伸手就去拽它耳上的飾物。 7 v7 n; O, |7 j6 _2 d5 [8 O
“喵——”那隻貓猝不及防下，被我得逞。但他銳利的爪子卻狠狠地在我臉上抓了一把。我那顧得叫痛，一把丟開它，看它在地上打了個滾，心中發毛，因為它用一雙碧綠碧綠的眼睛狠狠瞪著我，充滿了憎恨。我沒想到一隻貓亦有如此強烈的仇視心。不待它撲過來，在老爺爺的驚呼中我拔腿就跑，被一隻貓追著打？一生中從未如此狼狽尷尬過，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3 W7 o* X3 U3 Q0 c% n5 M i" T, E
而那隻貓確實很聰明，它竟懂得在門口等著我自投羅網？可我是人也，有那麼笨嗎？我改道向昨晚和司馬銘待過的小亭跑去。我是想，一來可以早早地把耳環交給司馬銘，二來可以幫我將這隻凶悍的白貓趕跑。 % u, i7 `# q; S1 }. y7 ?
貓的速度的確是非人所能比的，我勉強撲進亭子時，它已咆哮著，竄了過來。我伸手去拉亭子一邊的柱子，想借力跑的更遠些。那知，這破亭子。只聽“喀嚓”一聲，那能救命的柱子竟在關鍵時刻一分兩半。我大嘆“衰”，急叫道：“司馬銘？我把耳環帶來了，還有一只可恨的死貓緊迫我不放，你在嗎？”我聽的身後，一聲怒氣沖天的叫喊：“找死！”緊急轉身，卻只見目露凶光的白貓，我明明聽得有人說話的，怎麼？ , o# d. H8 q [# E n! _/ v$ Z, j
“殺了你！”哇！是那隻貓？不會吧！我要暈了。 ( B% `) q3 }) T } “休想！”司馬銘的聲音。有救了！ & W& f9 r9 s7 A ^2 m- m: s* ^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竟又是一隻貓？這下我真的暈了。 5 H' \- I- Y& l 我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個冷森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活動了一下手腳，沒有大礙，站了起來，叫道：“司馬銘？司馬銘？”前方黑暗中突然亮起兩點碧光，我吃了一驚，白貓雷？不由四下看看，想找點什麼做防身之用。可伸手不見五指，一時那有什麼防身利器？幸好，黑暗中傳來司馬銘的聲音，“不要怕！是我！”我聽得出這聲音來自前方那兩點碧光處，不僅奇怪地問道：“那貓呢？”司馬銘的笑聲傳了過來，“我把他打的半死，丟在一邊呢。”“是嗎？”我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那就好！現在什麼時候了？”司馬銘說：“太陽就要落山了。”“咔”的一聲，燈光亮了起來，我定睛一看，只見司馬銘托著蠟燭含笑立在我面前。 1 F2 I1 P/ j8 `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看到她雙耳上都戴著耳環，喜道：“你沒事了？”她點頭，笑笑。我覺得她的笑容有點詭異，不像以往司馬銘的笑容。 : b; d8 W2 `3 @8 \8 `6 K: p
正要再說點什麼，只見司馬銘的耳朵動了一下，她鮮紅的脣劃出一絲笑意，說：“齊，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辦點事。”我點頭，司馬銘鬆開握著蠟燭的手，我叫道：“小心燈？”司馬銘嫣然一笑，蠟燭竟憑空而懸，我呆了，難道她真的有法力？再看司馬銘時，她不見了，來無蹤去無影啊，她是鬼？精靈？不可思議！ $ g! D+ \. g4 l! w4 t5 _
我呆望著懸空的蠟燭，忽聽一聲嘲諷的聲音：“愚蠢的人啊！你可知你做了什麼？”我嚇了一跳，藉著燈光向聲音來源處望去，這才發覺在燈光難及的陰暗中，伏著一物，大膽走過去細看：白白的，竟是那只可惡的叫雷的貓。它一雙碧綠的眼睛中所發出的光芒雖然弱了很多，但它那傲慢的神態卻依然沒變。我摸摸臉上被它抓傷的痕跡，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死貓！你說誰呢？”奇怪的是，這時我心中的驚奇竟然多於害怕。一隻貓會說人話耶！若傳的出去，十有八九會將你送入瘋人院去休假。 4 O& X# I, e/ [8 D
那死貓淡淡道：“你啊。”雖然明知它會說話卻還是嚇了一跳，心想：乖乖不得了了，這貓還真成精了。聽得它那不屑的語調，大怒。司馬銘說過把它打的半死，而且看它的樣子，的確是出氣多進氣少。不由好奇心增強大，瞪著它，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卻別過頭去，似乎不屑看我。我可是人哪！被一隻貓如此輕看，心中那能受得這種鳥氣？邁過去一把拽起它的後腿，提了起來，迫它正眼看著我，作勢說道：“信不信我摔死你啊！”它斜眼瞄了我一眼，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但那貓臉上現出不曲之色，似乎在說：乘人之危，有什麼了不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心中暗贊，原來貓也是有骨氣的。輕輕放下它，不理它奇異的目光，四下打量著。 ; [- Q' d! G: x0 e5 j 原來我是在一間石屋裡，奇怪的是四面都沒有門，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門在頭頂上。抬頭亦看不到半點光亮，這樣的話說明，這間石屋不淺。但很可能上面的門是關著的，不過我要怎麼上去這才是正事。 % F: d9 M {6 w+ |0 R
恍惚中，我前行的腳好像踢到了什麼似的，“嘩啦”一聲，嚇了我一跳。定睛一看…… ' q7 L4 Y* z# o* k2 G
“哇啊——”我立時尖聲大叫。竟然是一具猙獰的骷髏？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5 AM
“閉嘴！蠢人！膽小鬼！”不用回頭就知是那脾氣暴烈的死貓！我強忍著，回頭揍它的念頭。想想自己也確實膽小了點，不就是一具骷髏嘛？有什麼好怕的？話雖如此，我還是馬上離那骷髏遠遠的，再去瞧它一眼的勇氣也欠奉。勉強鎮定後，我抬頭重新打量那無一絲光亮的上方，自語道，“也許司馬銘可以幫我離開這裡。”“想都別想，她剛才沒要你的命已算是你走運了。若是等她再回來時你的生死就難說了。這裡是個地窖，入地百米，除非你有像她一樣的本領，否則你就死心留在這兒看著自己的骨頭是怎麼化的好了。”又是那隻死貓。我奇怪地問：“你幹嗎老說司馬銘的壞話。她跟你有仇嗎？”死貓冷哼了一聲，“我們這麼多年找的就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躲在我們眼皮底下。真是失策！”我不解，但卻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死貓說：“精靈界沒有流傳過這句話。”我奇道：“你是精靈？那司馬銘也是嗎？”死貓說：“我是妖精！司馬銘？呸，她不配！我們貓族的臉面都葬在她手裡呢。”我生出興趣，一時忘了要怎麼出去的問題，問：“說來聽聽！”它卻狡猾地說：“把我移到燈光下再說。”可惡，這死貓竟敢跟我談條件。不過這並非什麼難事，應充它就是了。 ! e9 L$ C2 Z, J9 i% i
伏在燈光下的白貓似乎一下子精神了很多，甚至還打了個呵欠。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靠光亮來回覆元氣的。只聽它說：“好久以前，這堡裡的主人說有鬼怪出沒，就誠心請了四個精靈替他看守城堡。那四個精靈就是黃冠夫婦和我，還有一個就是銘子。”我問：“你不是說自己是妖精嗎？黃冠夫婦？他們又是誰？”死貓一臉不奈煩，說：“妖精是精靈的一種。他們就是你今天見過的老夫妻倆兒。”我心中大罵，卻不僅又問道：“他倆也是貓？”死貓說：“那有什麼了不起的，黃冠夫婦比我的功力深多了。那妖孽以為功力大長，就去找他倆人霉氣，必會叫那妖孽大吃一驚的。哼！”我不知它說的妖孽是誰，但總猜測出來幾分。又問：“銘子就是司馬銘麼？”死貓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怪我再三打斷它的話語。我暗氣：你也不想想是誰好心放你一馬的，還敢給我臉色看，哼！死貓不理我的問話，接著說：“堡內的確有鬼怪，晚晚都有人失蹤。”“你們查明了嗎？”我問，但又一想，這不是費話嗎？若是查明了，它們早就離開這裡了，那會守到現在？死貓眼光閃爍，似乎有點興奮，說：“後來我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卻因銘子的善意而失去了一次除掉她的大好機會。同時最後那代的堡主人也因受不了鬼物的侵擾而搬走了，從那以後，這裡就開始蕭條，荒無人煙。而我們卻因為任務沒有完成而留在城堡裡。”我忍不住插口問：“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死貓似乎已經習慣了我的多嘴，無奈說：“是達烏。”見我不解，又解釋說：“達烏是堡中的一個怪異的女孩子。但其實她的肉身早就不存在了，只是因為某種力量使她存在於世間，也可以說她是介於精靈和鬼怪之間的有形游魂。”我點頭，對它的話卻一知半解。死貓說：“在第二次相遇時，我們四個合力將她迫至絕路，那知她卻自焚其身，害的我們也差點命喪當場。”我說道：“同歸於盡？哈，人類的招式嘛！”死貓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滿以為就此完成任務，卻不料她不但沒有死，還利用銘子的軀體，化名司馬銘，不斷作惡。”我一驚，心想：這死貓不是在胡說八道吧？司馬銘她怎可能會？死貓見我不信，說道：“信不信由你，這是事實。我也是半年前才察覺到得。”又苦笑說：“這游魂太懂得隱藏了，騙的我們好苦。”再轉為咬牙切齒地說：“她利用銘子天生的純真，將銘子的靈氣轉化為她的能量，借此將她的軀體和魂體隱藏在那對耳飾中，靜等完全成形的那一天。幸好我及時發現，奪走了一隻裝有她軀體的耳飾。本想只要過了今晚達烏魂飛煙滅後，我們就可功成身退。那知人算不如天算……”我嘟囔說：“是貓算不如天算吧？”死貓再瞪我一眼，說：“精靈算不如天算……”我立時拋開一切“哈哈”大笑，這隻死貓還真有點意思。它氣的呲牙咧嘴，怒吼一聲。我立刻禁聲，它抓我的那一爪還記憶猶新，怎敢再次造次？死貓滿意地拿它那嚇死人不償命的碧眼瞄瞄我，繼續說道：“被你一擾，功虧一簣，唉！”忍不住又罵我一句：“蠢才，真想揍你一頓。”我本來還有點內疚，但聽它這麼一說，火氣也上來了：“混蛋！死貓，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人類有句話就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若沒親眼看到司馬銘作惡，是不會相信你的。還有剛才我已不跟你計較，現在你得寸進尺竟敢罵我？”死貓“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我駭然後退，它耳朵一動，竄到剛才的黑暗處，又伏了下去。 , q- X: I: a; m 我不解，卻聽頭頂上一聲怒吼，一道黑影驀地站在我面前。我後退幾步，背靠冰冷的石墻，陣陣寒氣透骨而入。 4 l Q f, W2 W" L: E2 Z “你騙我！”是司馬銘，這時她身著一身黑衣，就像是夜裡出沒的恐怖幽靈。她眼中閃著憤恨，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一步步向我迫來。我注意到她的右耳上血跡斑斑，漂亮的飾物卻不翼而飛。她伸出的十指，枯瘦如柴，指甲長及寸半，且都泛著陰森的綠光。我有點相信那隻死貓說的話了，因為這時的司馬銘的確不像我心中那個純潔無暇的女孩子。 ) ~ a, c( L& u% e 她怒吼著撲了過來，我矮身半蹲，險險避過這一爪。身後的石墻上卻赫然留下五道明顯的指痕。我大駭，情急中身懷神力般一把撞開她，大叫一聲向前奔去。身後陰風突至，她大罵中，我被掃翻在地，“咕嚕嚕”向前滾出米遠，駭然中翻身而起，卻一頭撞在前面的石墻上，頓時眼冒金星，不知天南地北。更糟的是，我被墻的反震力給彈了回來，一屁股跌在地上，“咕咚”又向後翻了個筋斗，恰好撞上身後跟來的惡剎司馬銘。感覺中像是把她也給撞翻了。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已彈身而起撲在我身上。 1 B, j# ~; l& h# P9 _) }
我嚇的心中喚遍所有認識與不認識的各路菩薩，但也許是我平時沒給他們上過香油的緣故，這時竟沒有一個現身來救我。 5 }8 A1 Q/ f, ]0 T8 _) d" E
嗚呼哀哉！ 9 ?8 K' d( a$ b- h; ^
司馬銘的臉湊了過來，幽綠的雙目泛著凶狠的冷光，張開的嘴中竟露出一排尖銳的獠牙。死神的味道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暗叫一聲：完了，她要吃我了！這才叫好心沒好報，也叫自作自受。一連串的念頭在腦中電閃而過。如果這時我手中有一柄防身的匕首就好了，就算是有一塊磚頭也行啊。可是，此時手中連一根稻草都欠奉，怎麼辦啊？心中仍有一絲不甘，無意中揮動左拳，恰中司馬銘的右太陽穴。她似乎沒料到我還敢反擊，慘叫一聲，跌了過去。我顧不的看她跌到那裡，迅速竄了起來。 + J8 m: A: a% U, ~ 背上一沉，司馬銘再次將我掀翻地上。我結結實實地與大地擁在一起，腥氣撲鼻而來，這次她真的發怒了。 9 t+ [# T% J5 B7 f! R: B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神前來。一道道熟悉的人影在大腦在電閃而過，唉！恍惚中，一道白光亮起。背上一松，我知道自己得救了。連忙手腳並行趴前幾步。一回頭，卻看到一白一黑兩道影兒戰在一起。心中不僅感激，是那死貓，哦，不是白貓雷子救了我。 1 U' {! s" K: F+ g) p 我看的出雷子不是司馬銘的對手。雖是突然襲擊，卻未占到多少的便宜。幸好司馬銘受了點傷，雷子又很聰明，避重就輕，才勉強與她戰成平手。但若是就這樣長此以往，雷子必定凶多吉少。我心焦如焚，卻偏是無可奈何，泄氣之極！ 6 y2 G1 o, `- s7 U6 y 雷子突然長嘯一聲，司馬銘跳躍的身形頓了一下，陰笑道：“你的老花樣，我早摸的一清二楚，受死吧！”我眼睜睜地看著雷子被司馬銘反手打的飛了開去，重重撞在硬墻上又掉在地上。雷子咳著，吐出血來，掙扎了一下倒地不起。我涌起想哭的感覺，雷子死了嗎？ . U7 t! Z8 e* q2 ]
司馬銘向我走來，我挺起胸膛，我不能丟人類的臉，要死也要站直了死掉。 ' W) B% g% D5 D! z% G “嘿嘿！”陰森的笑聲不斷向我涌來，在那種可怕的使人心悚的笑聲中，我反而平靜下來。就算她是鬼，是精靈，我都不能任她宰割，人類沒有縛手就擒的傳統，我要跟她拼命！ % `. G+ F8 L& U1 P! o
我衝了過去。 5 T* R* _& K+ d4 Y9 r3 L. p
司馬銘的幽綠的眼中掠過驚異之色，甚至還帶絲驚慌之意。 / b: z" d% ` p: C7 [, p 她向後退去，那一雙碧綠的眸子裡卻在閃現的驚恐中露出一絲柔意來，我無暇細加捉摸，全力撲了過去。司馬銘尖叫著，像是我身上帶著她懼怕的東西般，渾身顫抖。當我的手碰到她伸出的手指時，她悲叫一聲，寸長的指甲竟然脫落。我顧不得驚異，整個人撞向她。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身體像冰一樣開始融化，我驚呆了，眼看著她在我身前，悲叫，掙扎，漸漸消失…… ; j3 G" g) o" R, P9 Q 雷子輕呼一聲，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碧綠的眸子透露出喜色，“成功了！她終於消失了！太好了！”我討厭這死貓那欣喜的語氣，罵道：“死貓，死貓！”雷子似發瘋般叫道：“達烏死了，死了！哈哈……。”我竟發覺它的眼角有著一絲淚水般的東西在閃耀。 . i8 r& k" z% x 地上除了一隻銀光閃閃的耳飾外，司馬銘化的一點都沒剩。我悲哀地撿起那漂亮的耳飾，心中默念：司馬銘，對不起！ 8 ?3 m+ g/ E, U3 ^. g$ N# o% t5 g
雷子穩定了心神，說：“這耳飾內裡裝的是達烏的靈魂。另一半，也就是你從我手中奪去的那一半裝的是她的軀體。呵，她若想重回有形的游魂狀態，兩者缺一不可。幸好我早有防備，央救風精靈將一些對她不利的東西注入了你奪走的耳飾中。她果然上當了！哈哈，這樣一來她就更不是黃冠夫婦的對手了，但卻不知她是如何逃回這裡來的。”我怒道：“按你這麼說，你應該感謝有我的插入才使你的計劃如此順利的進行才對。但為什麼對我還那麼凶？”雷子說道：“若不是你多事，達烏根本不用我們動手，自己就會完蛋。而我也不用受這麼重的傷，痛死了！還能說不怪你嗎？”我忍不住諷刺它說：“嘿嘿，怪只怪你自己學藝不精罷了。打不過司馬銘就用陰的，不算什麼好漢子。”這會兒我倒忘了它只是一隻貓而已。雷子一怒，當我以為它要發火時，它卻又嘆一口氣，說：“看在你解決掉達烏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隨你怎麼說好了。”頭上方忽然傳來老爺爺的聲音：“雷子？沒事吧？小心了，那妖孽精明的很，竟然提早識破了那半隻耳飾，利用虛擬幻影將我們瞞住，丟下那半個耳飾逃走了。讓我們功虧一簣，若非你那聲長嘯，我們還找不到這裡來呢，這妖孽太懂隱術了。對了，那妖孽現在怎麼樣了？”雷子大笑，“化了，化了！”聽著它們的對答，我腦中嗡嗡直響，無力地坐在地上。原來如此，司馬銘說我騙她，就是因為這個。不由心中黯然，凝視著手中的耳飾，唉，對不起！ - m- D* `8 W, k# P1 G% K 雷子說：“我們與達烏的爭鬥結束了，我們的使命亦完成了。齊樂，謝謝你！”這高傲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靈貓雷子竟然向我說謝謝？我沒聽錯吧？雷子說：“我送你上去？”我點頭。 5 K$ Y. R2 q j9 }/ b, n% R, a
站在與司馬銘在雨中待過的小亭子裡，我才發覺，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仰起頭，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霧幕，落下一些寒冷的碎屑到我臉上忽然，天際頭亮起一道閃光，漆黑的天空，一下給閃電照亮了，對面的古樓，鮮明地顯現出來，但立即又沉沒在黑暗裡了。接著，轟――！一下雷聲，把破舊的窗子震得直發抖。風吼叫起來，下雨了！越下越大！雷，隆隆隆的滾過…… + ^5 V+ ] p( |: u% c 司馬銘喜歡雨呵！ * w _! u* ~' f- c
忍不住伸出雙手去接從空中來的精靈。雨水打在手中，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竟一直握著達烏剩下的那半隻耳飾，奇怪的是它被雨打濕後，竟明亮起來，雷子大叫一聲：“不好！快丟掉它！”“什麼？”我不解。但馬上就明白了，一股極淡的黑煙由那耳飾中飄了出來，閃電般地疾射入我的前額，我渾身一陣，如被雷擊般連連打顫，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卻黑暗一片，像是被縛在一個極小的空間裡般，連動一動都覺困難萬分。內心深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鬼笑，由弱而強。只聽雷子又叫：“不好！齊樂被達烏附體了！爺爺？奶奶？”蒼老的聲音喝道：“妖孽？”我聽得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哼！老貓，你再也治不了我了。我活了，獲得了重生！哈哈哈！”僅存的一點意識明白，達烏占據了我的身體，就像她利用銘子一樣。我一陣恐慌，就算是我碰到鬼，聽到貓開口說話時我也從未如此害怕無助過。忽然間感到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這種滋味，說不上來！但卻很苦，難以忍受！ ' M$ G) P/ M9 q9 D 達烏“格格”笑說：“貓就是貓，那能跟人鬥？呵呵……你們的那點小計量還想唬過我？做夢去吧！”雷子怒道：“妖孽？你說什麼？”達烏大笑：“不明白嗎？你們想利用齊樂要我上當！哼，真是愚蠢！”雷子默然不語。 & t' X0 D/ c7 W5 J9 V; b" ^
達烏說：“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齊樂撲進亭子時攔住他，甚至撕碎他，可是你沒有。你是不是想引我出來？”一頓又說：“現在我活了，有了新的身體，憑我多年的功力，你能奈我何？天時地利耶，雨下的可真是時候，而你的雷聲卻已對我毫無危害了。”雷子恨恨說：“殺了你！”達烏好整以暇地說：“你忘了嗎？殺了我就等於殺了齊樂。妖精王是絕不允許有此等事情發生的。除非你們想被逐出妖精森林。呵呵！可是現在就算你們有殺我之心，怕也是沒有這個能力呢。”雷子說道：“我寧願死也絕不願被逐出妖精森林！”達烏笑說：“那你們就逃吧！趁我現在心情好，放你一馬！”雷子不理她的話語，緩緩說道：“齊樂？你聽的見吧？聽我說，達烏是占據了你的軀體，但她在一時半刻間還無法侵占你的魂體。聽著，你要與她戰鬥，就像銘子一樣勇敢與她戰鬥，讓她乖乖地退出你的身體，或是在你體內滅亡。明白嗎？”雷子的話語氣極其溫和，與它暴烈的性格完全兩樣。 ; J, r* |& K/ w# i! n2 \ 我聽到了！我努力讓自己發生聲音來，“明白了！雷子！”但雷子好像沒聽到般，無一絲反應。感覺中空間慢慢向外擴展，沒有盡頭般延伸無限。自己的身體的存在若有若無的，我叫道：“達烏？你出來？”黑暗中一條淡薄的影兒慚慚幻化在我的意識裡。 0 t( {0 X& x5 |' U. i8 F 這就是達烏？ 3 R9 d5 Q! ^- M
她看來也沒什麼可怕之處。至少表面上是跟我們普通人類一個樣的。感覺中她秀麗的臉龐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純樸的笑意，有如清澈的溪流一望可知深淺。她的周身又散髮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森寒氣，使她又像是被包圍在重重冰層中般捉摸不透。她的眼睛裡充斥著不加隱藏的怒火，使人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她心中的憤恨與怨氣。 & E0 T% \: R) G. F) j! d 她慢慢地迫近我，強大的壓力使我心生怯意。但我絕不能後退半步，因為我知道：那樣的話就代表我的失敗，自己亦將永遠消失無影。我們人類骨子裡天生的傲氣，使我們在任何事前都不言敗，所以不論她是什麼，我都不能輸。 7 d5 k. X+ W" I. l
感覺中她像是很驚訝，終於她開口道：“齊樂！你為什麼要反抗我呢？放棄，好嗎？”聲音柔美迷人，又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我拼命搖頭：不行！不行！ 8 g" K5 V# G* G
雷子的聲音傳來：“齊樂？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他們都等著你回家呢！你不甘心被這妖孽利用吧？齊樂，加油！”我心中一陣溫暖：是啊！慈愛的父母，摯交的好友，他們都是很喜歡我的吧！不可以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掉的。我忽然想起好友的話來：我若是個女鬼第一個就拿你開刀，哈，要你上當太容易了。只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就一切'OK'.我苦笑，這下真的被那張烏鴉嘴說中了呢！ . ~$ e+ m; b& Z7 m" H
我要怎麼做？ % P4 I$ {# z! K2 e3 {- y# Y 雷了的聲音傳來：“齊樂？放鬆自己，排除雜念，要一心想著戰勝達烏。現在，你跟著我念，'萬物之主啊，請賜我力量！天地的精靈啊，請給我勇氣！朋友們給我無窮的光芒！請你們指引我拔去這迷霧般的心志，讓我能清醒地主宰自己的一切！我以生命作保，我！齊樂——！可以戰勝一切困難！'快念！朋友！這可以幫你增強自信心！”“死貓！去死吧！”達烏的獰笑聲。雷子怒叫著，還雜著類似風呼雷電疾鳴的凄勱聲，我感到天旋地轉的，不知東南西北。不過，剛才我聽到雷子叫我朋友？心中不僅溫暖起來，不由自主地念道：“萬物之主啊，請賜我力量！天地的……”“啊——”強烈的尖叫聲震憾我的心神。 , J3 n8 V7 O8 K
達烏叫道：“齊樂？住口！”同一時間，我已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我的氣勢在增強。雷子這傢伙的咒語還挺管用的呢！我努力使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下來，繼續道：“精靈啊，請給我勇氣！朋友們……”達烏大叫說道：“齊樂？你看到地窖的那具骷髏了吧？那是我啊！齊樂！”聲音凄涼無助，又帶著無盡的哀求。 - `2 W4 ?. A# H/ i
我心中一動，不僅問道：“你？為什麼？”大自然在怒吼，電閃雷鳴，我甚至感覺到了風雨撲打我身的氣息，但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我就又被困在無邊的黑暗中。但就在這電馳之間，我有點明白了。 % O: u0 a# @ G o0 V; M
達烏沉沉笑道：“好慘！是不是？銘子說那是我應得的報應。因為我不僅傷了無數妖精的元神，更是罪不可恕地斬下妖精王的頭顱，使他憑空折損千年功力，敗在冥王手中，從而使的妖精森林永墜地底，再無重見天日的一天。哈，你說，我是不是應死無藏身之地？”我不明白她笑聲中的意思，問道：“你是妖精嗎？”達烏森冷地說道：“不是，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我不解，道：“那你怎麼打的過妖精王？”達烏冷笑道：“自然是冥王相助了！”我糊塗了，這又是怎麼說的？問道：“那又是為什麼？”達烏的聲音更加凄冷，道：“權利之爭。”又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想了幾百年才明白的。冥王就是冥王，為達目地，不擇手段，凶狠無情之極。”我勉強明白，又問：“你怎麼能見到妖精王？”達烏怒道：“還不是因為銘子。它是我家的一隻小貓，卻告訴我有關精靈界的很多事情，我心生好奇，常在夢中與它同游妖精森林，妖精們是很好客的。但我卻從不知道，冥王是什麼時侯找上我的。妖精王的出行很隨便，那一次，我看到他後，就不知怎的出手傷了他，還傷了在場的所有妖精，包括銘子。”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冥王借達烏的身體出的手。精靈界自然是找不到冥王出手的證據，才將所有怨氣出在達烏身上的。這雷子和那黃冠夫婦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與達烏鬥了幾百年，彼此都想要對方的命。我問：“後來呢？”達烏聲音有點迷茫，說道：“後來，我回到堡中，奇怪的是堡中就此常有人無故失蹤，慢慢地大家傳言是有妖怪作惡，向上天祈求神物保佑後，堡中多出三隻貓來，沒人知道它們是從那裡來的，更沒有人問，因為大家正準備離開堡另去它方。再後來，那三隻貓和許久未見的銘子找上了我，我終也終於發現自己不平常的一些事情，原來，哈，原來，堡中失蹤的人全都是被我吃掉的，真是不可思議，我竟然早就死了，活著的只有一個有形的魂體而已，而這個魂體還是只有靠炙熱的血肉來維持的。哼，那四隻貓要殺我，我自是不肯束手就擒，打鬥中銘子顧念原有的主僕之情，對我手下留情，但另三隻貓卻沒那麼好說話，它們恨不得一爪就將我撕的粉碎，無奈中，我只好以銘子為目標，千番周折，終於被我得逞。就在地窖裡，我棄下身體侵入銘子體內，以銘子作協，與那三隻貓周旋的幾百年。大意下，我中了雷子的圈套，丟了我將要圓滿完成的軀體耳飾，若不是你的出現，齊樂，我還真逃不過這次的劫難呢！”原來如此，一波三折呢！看來雷子那傢伙並未對我說實話！ ) d; a4 m8 |$ u$ N6 _5 _' j: a
達烏說：“是我的錯嗎？我好無辜的！”我說：“以前你沒錯，但現在你卻錯了！”達烏不解，說：“為什麼？”我胸有成竹，自信說：“不該選我！”達烏迷惑了，嘲弄說道：“你是不是被我嚇傻了？說這種話？”我笑了，反脣相譏：“你是不是做鬼時間太長了，連人類那項特殊的本領都給忘記了？”不待她再說什麼，我笑說：“忘記哦！”她先是不屑，隨後臉色大變，顫聲道：“你說什麼？”我說：“你的確對我有很強的干擾力，以人類對靈魂學的解釋，充其量，你不過是一縷不散的思想而已。說什麼控制我什麼的，全都是那死貓在嚇唬人，你現在根本就沒有同我鬥的籌碼，因為你那僅有的一點自由思想也因為你錯誤判斷下做出的行為而成為我的記憶中的一部分，因此從我的記憶中抹掉有關你的所有痕跡，就等於是消滅了你，你不明白嗎？這對有法力的妖精來說，是很容易辦到的吧！不過的確奇怪，如此簡單的辦法，為什麼那叫銘子的貓會被你困了幾百年之久？”達烏秀麗的臉龐不斷變化，最後，終於無可奈何地點頭道：“算你聰明！”但又哈哈笑道：“只可惜，雷子包括那兩隻將進棺材的老貓它們都沒有消除人類記憶的法力，所以，你的算盤還是打不響的哦！”我自然是不信，但卻不得不顧慮到這一點，說：“就算如此，我還將是最後的贏家，總有一天，我會忘記你的存在。”達烏發出銀玲般的笑聲，使我立刻想起司馬銘來，司馬銘……司馬銘……。一震，暗叫：“不好！”果然達烏已得意地說：“看吧，你想起司馬銘就是想起我。齊樂，這是一場持久的戰爭，你有信心跟我打下去嗎？”我無語，達烏又說：“看吧，我們勢均力敵呢！呵呵！”我思索了一會說：“好吧！就讓我們看看現在……是誰的勝利吧！”靜下來，努力去想象著風的氣息，先是柔柔地拂在臉上，像長輩慈愛的手，接著冷厲起來，像尖銳的刀子般狠狠地劃過我的臉龐，那痛楚能使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因而忍不住叫出聲來。同時還有雷聲響起，以震憾天穹的力量重重在我耳際迴盪著，我感受到了它無堅不摧的可怕能量。閃電！在一剎間，震放耀眼的光芒！這來自天外的過客，勿勿忙忙地劃下一道痕跡，它的出現給完美的人類天空上烙下缺裂的美麗意境。最後是雨，好似洪水自天而降，帶著瘋狂的氣勢，像是吞併人間的萬物，又像是洗刷人類的一切血痕。 # R9 _/ l- f! @" @! X0 N0 q 風！雨！雷！電！ % p( a* K; z, @% \7 ~
心中一震，腦際閃過千般景色，萬種聲音，我感覺到周圍的一切了！ ; i% B9 T; x1 B, n, K
眼前亮了起來，我看到了雷子，它那張貓臉上現出奇怪的神情，潔白無暇的身軀在黑暗中閃爍著與雷聲同路的閃電般的光芒。雷子的身側另有兩隻同為金色光澤相輝映的貓，它們神情高貴，有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 d' t3 i5 ~7 `/ C+ y 雷子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問：“齊樂？”我點頭。 ! H6 U: z6 ^% b, D 雷子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再次問：“你真的是齊樂？”我點頭。 + S8 @2 D! C z0 R 雷子與身邊的兩隻貓互視一眼，然後它歡呼：“太好了！可是？奶奶，他是怎麼做到的？”其中一隻貓說道：“這孩子他有一顆充滿智慧，善良且堅定的心，這使他能占勝一切！”它一開口，我立刻聽出是老奶奶的聲音。那麼另一隻貓一定是老爺爺了？老奶奶說：“達烏選擇這孩子為寄居體，真是失策呢！她大意了，人類並絕非一無是處，相反人類心中的力量是難以估量。我想，達烏定是怒怨太深，忘記了身為人類的偉大之處！”我聽的一知半解，只好打斷它們問道：“到底怎麼了？”雷子興奮地說：“達烏撤底完了！”“放屁！”三貓一人立刻呆了！ # h& x# I1 j8 W h$ z0 u( C* }0 T 見三隻貓的目光齊齊向我射來，我連忙澄清：“不是我！”接著我們齊齊一震，同聲叫道：“達烏？”“嘿嘿！沒錯！是我！你們不覺的笑的太早了點嗎？”這下連我也感到了，聲音是由我的口中發出的。 x* v# ]1 n, G5 { @& X “達烏是不可能敗給幾隻貓的！你們和我鬥了這麼多年，精力已經耗的差不多了，絕對沒有能力為齊樂清除有關我的記憶，因此你們的最後辦法也不攻自破。哈哈，齊樂嘛，看吧！我隨時都可再控制他言行舉止，呵！笑到最後的是我――司馬達烏！”想必她說的是實話，三隻貓一時無語。 * n/ L/ ~2 I3 B; D7 ]; o( g
我立刻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迷失，不僅駭然，想起能給我力量的那句咒語，勇氣培增，怒道：“達烏，你最好快給我自動地滾出來，否則，我念咒語了！”“哈哈哈，真是個笨蛋！就憑那胡編的破咒語，能奈我何？”我向雷子望去。 & F. S( ` a* I8 d+ T 雷子不好意思地搖頭道：“的確！那幾句咒語是我一時胡編的，沒有什麼作用！”我怒力升騰，雙目似要噴出火來。我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因為傲慢凶悍的雷子竟向後退了幾步。 : e5 l2 P# e1 F5 C- ^ 老奶奶解釋道：“不能怪雷子的。雷子只是聽說過，人類若是在口語上豪邁，內心一定會信心與力量都會成倍的增長。你那時方寸大亂，若是不激起你的鬥志，你說不定就完了！”我愣了一下，啼笑皆非。貓就是貓，人類的豪言壯語有這樣說的嗎？ $ q% t' b; s3 P/ d
一直沒出聲的老爺爺突然開口：“還有一個辦法！”我一愣，同時感到達烏那微弱的邪意。 . h: Q. C) f% @. W9 {
雷子點頭道：“傾注我們所有的力量，這個辦法的確可行！”我問：“什麼辦法！”三隻貓相看一眼，雷子道：“將達烏封印！”我說：“怎麼封？封在那裡？”我自然不可能忘記，達烏可是在我體內呢！ ) h0 ~- m6 G# p) F7 t1 N5 l) U7 v 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前爪指指我的胸口，我不解地望著它。驀地腦中靈光一閃，驚叫道：“你不是當真的吧？要封在我心裡？”這怎麼行？開玩笑吧？ " m+ t5 h; f% Q* X) N- e% [
雷子正色道：“除此之外，別無它法！”我不待它說完，跳了起來，叫道：“混蛋！幹嗎不封在你心裡？你存心要我死啊？這辦法說了白說！”雷子敏捷地躲過我抓向它頸處的五指，亦怒道：“你以為我願意啊？哼！”晃晃脖子又不屑道：“同樣的計量能再次奏效嗎？”我一招未得手，只能氣恨恨地盯著它。 : Y; v S- o( H, ` Y0 T4 } 老爺爺竟然還有心情笑道：“雷子對於你抓他脖頸一事，視為平生的奇恥大辱呢！”我學雷子般不屑地在脣邊劃出一絲笑意，氣的它渾身的毛倒豎而起。猛然間，我又想起一個辦法來，說道：“精靈界不可能只有你們三個了吧？讓其它的精靈什麼的幫個忙，消除我的這段記憶不就行了？”我感到達烏冷笑了一聲，也看到三隻貓氣憤加無奈的表情，驚叫道：“不會吧？真的只有你們三個了？”雷子悻悻道：“胡說什麼？怎麼可能只有我們三個？只不過……只不過妖精森林的規定，一個任務絕不能借它人之手來完成。”我怒道：“這算什麼規定？這麼白痴的主意若是出自那妖精王的話，就活該它一輩子出不的天日。哼！頑固不化，不知變通……。”我還想再說什麼，卻瞧見三隻貓那吃人的表情，只好罷口，卻又一想，不對！問雷子：“你不是說過你那耳飾是托什麼風精靈注入什麼的嗎？這不算壞規定嗎？”雷子苦笑，一聲長嘆，卻不說什麼。 6 v6 j8 h, N3 Z# z 老爺爺亦長嘆一聲，替雷子答道：“雷子用三百年的功力跟風精靈做交換的。”我皺眉，也長嘆一聲，萬般無奈地說：“那麼說，真的沒辦法了？”三隻貓點頭。 6 {' c" x9 n$ i; W* t* G# s+ ^ 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自語說道：“達烏？你不打算自行出來嗎？”“你能把身體讓給我嗎？”達烏冷冷道。“我還期待著那些死貓們法力失靈呢！” a x) ]& H8 B. ?. ]- w 靜默—— 7 s/ O# Y3 g# H9 Z 大自然的呼嘯在這一時間顯得特別猛烈，無數的精靈駕著風輪從我們身邊狂猛而過，我站立不穩般退後幾步。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認命。就像雷子他們是要用耗盡全身精力來完成任務般認命了。後果彼此都很清楚。一張頗為俊毅的人臉湊了過來，我隱約感到那是雷子，沮喪的連吃驚的力量都提不起來。問道：“你怎麼成這樣了？”雷子不悅，全身鼓漲的令人窒息的氣勁兒，艱難地卻又以一貫傲然的口聞，說：“費話少說！別動！”伸出右手修長的五指，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我正努力為自己的呼吸爭取一點空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他將手舉到我胸前，口中喃喃念了幾句什麼。五指各發出一道白光，交織成一網狀形，深陷入我的體內。 7 @$ k! S4 A# ? 天地轟鳴間，我聽得達烏說道：“齊樂，我就這樣完了嗎？好不甘心，不過，我想告訴你最後一件事！” " q8 `' ?0 ?* A& j2 ]4 { 我屏住呼吸，卻又不得不聽，只得道：“你說吧！”“知道嗎？我好累了，但我不想敗給幾隻貓，明白嗎？”人呵——！ ; w- i2 k4 f2 Y3 {$ D3 ?4 q; H 她語出的一剎間我的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說是我哭到不如說是達烏的淚珠。自始自終，她都算是受害著啊！ " a4 o0 W; K+ _/ w C( i6 y
朝陽初升，天地萬物美的像一副畫卷。 8 {% Y* q; N7 J. R
陽光灑在臉上，我深吸一口氣，滿足地長嘆：“陽光好啊！”伸手撫著心胸。 ( h0 y, }6 T! T# T7 ]! \/ Z 雖然我看不到，但司馬銘：我能感覺的到你的存在！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5 AM 標題: 深紅黑暗的神邸
一。 6 H! t7 P* }$ R6 ?9 o; A, o
灰色樓房。 ! i9 q0 p: c4 J 這個城市裡的舊樓大多是這種顏色，毫無想象力。陽光照在灰墻上，像一聲懶洋洋的嘆息。 . C! a3 J4 L7 f. G' r
然而這裡例外。 & P* l' A; s: }) n1 T' u 這個小小的老住宅區，有著深紅色磚墻的矮樓。 ' f( {. B$ q. D' M8 i2 x9 F 這是一幢老房子。古老斑駁的深紅色墻上爬滿一種灰綠色的奇怪的植物。台階上有許多青苔，一直蔓延到破落的木門腳下。所有的窗戶都是灰色的木框，玻璃裡面是黑暗。 7 l+ ~' `2 Q0 h( e7 u
一片孤寂。 5 g& f. {" C; D0 _/ l4 ^
斯理忽然想到墓地。這幢老房子給他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 R( r6 N5 ~4 \/ s 他敲了一下門。 * i& L' Y8 Y5 {& S4 L% X# ~
沉默。一直是死寂的沉默。 - k$ L* S7 h, C& P. d c" i/ G( K 就在這時，門慢慢地開了。。。。。。。 : R# _& N, y6 G4 [. j" W
斯理往後退了幾步。幾乎是無意識的，他的直覺使他往後退。他在想，什麼駭人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 v- B2 A& ?, f& J2 k
很多靈異電影裡出現過無數次，這種相似的情景——破落蒼老的石頭房子，打開時發出陰森聲音的木門——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每一次它們出現的時候，那扇門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臉孔。 ) i3 a- C' Q: x 這是一個有陽光的正午。有些陰暗的太陽，布滿深深淺淺的灰色的雲的天空，爬滿灰綠色奇怪植物的墻。而斯理置身其中，緊盯著一扇緩慢地開啟著的木門。這一切是那麼詭異。 0 g# z- ` Z' `, n
是的，那扇門正在以一種最緩慢的速度開啟著。 ) `3 A/ [0 t6 I( M! c 門完全打開了。 ' ]5 z+ g1 d" R L
一個有著詭異微笑的女孩，站在洞開的門洞中，她身後的客廳光線如此昏暗，以致如何也看不清楚裡面的擺設。 4 Z- z( F% f; f) E9 ?$ L- m 斯理終於想起為什麼這個地方這麼熟悉了——原來……原來是喜歡寫奇怪故事的網友“微笑著沉睡”的那篇《灰》裡，那個可怕的小女孩住的地方……簡直一模一樣。 8 B. W: g" ]( }5 `" G2 H
這個奇怪的微笑，喜歡以論壇裡的網友的名字作為自己故事裡的主角，寫的都是一些離奇可怕的故事。但不知為什麼，雖然互相沒有見過，了解也不深，卻總是覺得微笑寫的和自己本人有某種相似之處，甚至有些驚人的巧合。就好像她是一個日日徘徊在自己周圍，觀察著自己一舉一動的隱形人一樣。 3 d. m& b. \' L) j* h8 Y
斯理一直很想見見這個神秘的女孩，今天終於約到她見面。 8 ^6 I+ q% n0 A4 z/ ^ j
是斯理吧？女孩仍舊微微笑著，說。人如其名呢。很有衛斯理的冒險精神呵，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讓你找到了。呵呵。 7 m1 t2 Q S! @* Q3 z+ n# u l# u; Y; K
斯理平時喜歡看聆濤網站的鬼故事版，網絡鬼故事也看了不少了。那些倒霉的受害者總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上不歸路的。 7 X: Y0 {' d6 a" C3 w. F+ H
雖然不相信這種離奇的事情現實中真的會發生，但是總覺得這座在灰色樓群中突兀的深紅色宅子有某種……不詳的氣息…… 8 W6 F, G$ l W+ }* y" y 進來吧。女孩說。淡淡的。 7 Y! e k a! H7 k$ ^7 f 斯理點了點頭。正要進去，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向微笑點了點頭表示抱歉，就走開幾步接了電話。 , C9 ~. j# y& o' I1 U; V1 m5 z
什麼？一定要現在嗎？你搞什麼呀，我現在沒空……哦……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斯理掛了電話，正想走回那個門口向微笑道歉說有事不能進去了，一轉身，剛好看到那女孩就站在他身後！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 9 \+ @: J1 X) S! y. T. y
女孩似笑非笑地盯住斯理，低聲問，你沒空？ % `/ D# F* d; {/ A+ i! z
蒼白的微笑，邪氣逼人。 3 J$ h2 T6 g% F: B' w" P: G
是……是啊……剛好有個朋友說有要緊事找我。我該走了，下次再來拜訪吧。今天見到你很高興。 6 A+ l7 X5 P; E* ?6 Z/ U
我也是。女孩說。再見。 , V1 ` |* \" F D# J% s
然後，她敲無聲息地潛入那個黑暗的門洞。木門被掩上了。 : _& x5 o& M9 X
斯理回頭又望了一眼那扇破落的木門，微微搖搖頭，就往巷子口走了出去。 + m& x5 v7 `/ y8 l
…… - i# G( @; @" F 寂靜中，門重新緩慢地打開了。 9 {: { Z4 p! M T 女孩伸出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手，像蜘蛛一樣纖細的手指伸向斯理漸漸模糊的背影。 {9 {8 y0 ?2 I# G# S
險惡的詭異微笑。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6 AM
二。 R, u" R1 C. t* D% {$ { 昏暗的客廳中。微弱的燭光映著兩張臉，因為模糊和忽隱忽現而顯得詭異之極。 : e% u }4 Q1 b% Z7 g 中午你的電腦可真是壞得及時，我本來就要進去微笑的家裡了呀。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了解微笑是個怎樣的人。 8 p% c8 B' J1 d& G! @ 好啦，是我不對。可是我住這麼偏僻的地方，你叫我找誰來幫我修嘛。我硬盤裡有寫了一整夜的稿子，下午就要發了呀。對了，微笑長得如何？ 2 V+ v7 F- p5 |/ A8 H1 r* v: P+ ~
長得如何倒沒有什麼印象……可是她笑起來……挺陰森的。 7 |' J5 D+ G" [5 n j% t 陰森？ 4 q# m. V5 L( Y: ~* V" d+ h 是啊。她住的房子也很奇怪。就是在老市區那里幾幢紅磚墻的房子其中一間。 8 r- @2 |# u+ |+ j 那裡啊…… , I" A9 }8 L- R- S/ l$ x 斯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女孩——一樣是聆濤鬼版裡的網友，北北。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可又把他嚇到半死——怎麼了？女孩疑惑不解地問。 1 j8 @. [! X+ M: E' C 喂拜託你好不好？！別老是陰森森地冷笑嘛！人嚇人，嚇死人的啊！真是的，每次來你們家也弄得周圍黑抹抹的，還點一支蠟燭，恐怖得要死…… 2 d! R, c2 O6 n# d
…… ! \# s& q0 L" s1 o) Z8 ? 喂……北北……我覺得那個微笑真的有點奇怪。她的臉色好蒼白，家裡光線比你這裡還要暗幾倍……你說，她會不會是…… ; G( u+ Z" T# {; h* t/ ~ 照目前看來，還不能確定……你也真是的！早就叫你不要去找那個什麼微笑著沉睡的啦！寫的文章鬼裡鬼氣的，邪氣那麼重，還有啊，你看她的NICK——都已經暗示你她“沉睡”了，你還一頭撞過去！ 1 L7 R6 t5 e. q5 X6 e 那鬼故事版的文章當然是鬼裡鬼氣的啦！ ( q5 z( b3 I, I; [ 好了好了，不和你爭了。不過……現在也不能確定微笑就真的是什麼。誰知道呢，也許是你神經過敏想象出來的。 ' E+ {! J* {9 {2 T" k6 C- E9 K 也有可能……我想……再上那裡去看一下。 ( J& g7 t4 w" ]. a4 V …… / t$ _$ x, ^& p+ w) o9 e2 I& z
三。 0 I1 R0 X' N% J
街燈昏暗地一明一滅。空盪蕩的馬路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幾輛車之外，只有風聲和路燈下站著的一個人影——長髮飄逸，長長的風衣下擺也跟著風瘋狂地掀飛著，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蝴蝶。 9 M2 n4 |/ J) o8 J# J4 p& B6 D% y
為什麼？黑衣人問。語氣淡漠。 9 C+ V; F) _$ ^- g" I) N 為什麼你要隱瞞？ 2 [( q& H" k5 k
黑暗中沒有回答。 " F6 H1 b; j6 R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會發現你失去的不僅僅是斯理。 2 ]; D( N' ?2 i$ z! r 寂靜的深夜馬路上，空無一人。風中飄蕩著一絲極細微的聲音，優柔，哀怨，然而有海底浮冰一樣的堅硬—— 6 U$ F, \& e- X/ y4 ?1 k6 d: k
我不後悔。 , J; I2 r _$ X. ^: i
只要我存在一秒鐘呼吸著他呼吸的空氣睜開雙眸意識到我還在這裡還在他存在的世界裡我願意付出…… ) n6 m( k- i7 L! }3 o# e, { 我的一切 - S8 I {* q" {* G 昏暗的街燈下，一個蒼白的臉孔一閃而過，隱沒在黑暗中。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6 AM
四。 ) W. {$ `9 U$ n; m! {% O
陽光燦爛的一天。 * X( _& D8 E1 r$ k- m+ i
北北，你說我們是不是有點白痴。斯理微閉著眼睛看著太陽，說。 2 C8 O0 u8 ^) ]* b 哪有。我們只是很有好奇心而已。 , I4 x; X& C, m% N 呵呵，還算你是兄弟！夠義氣！ & T5 u; M) @3 W2 [1 h6 ~) y 北北看著大笑的斯理，微微搖了搖頭。 & y) w7 w# W/ e6 |; F
快走吧。她說。 $ A# b, r7 M/ D, H. I' E
從車站到那幢深紅色磚房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灰色的街道和兩旁灰色的樓群。經過一個小小的十字路口之後，道路兩旁的樓房逐漸顯得破舊起來。這裡是有待拆遷的老市區住宅，其中混雜著不少殖民地時期遺留下來的歐式建築——歌特式的尖頂，仿古羅馬的柱式裝飾……忽然，在一道狹窄的小巷分割下，出現了幾幢深紅色磚墻的矮樓。小巷的分界並沒有減輕這幾幢樓顯現的與周圍環境、氣氛和色彩的突兀與格格不入，反而更加強調了它們與眾不同的神秘與詭異。 + |# \; W& Z! w+ k
是……這裡了……斯理停住了腳步。 3 n" y- R* L- _4 X
北北徑直地走巷子裡，在其中一幢樓的門口停下。 $ u" ~ @5 r) {7 ~# E4 q& S
斯理快步跟了上去，詫異地低聲問：你怎麼知道是這一幢的？ ! P9 X! m8 Y, y 去敲門。北北說。 * {" j d' U" v6 h: X) t8 J 斯理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6 L$ O+ E0 P- N* Z 是那種古老的黃銅門環，雕著怒目的獅頭。 W$ V! Z) v7 r* N8 S! v" W 斯理重重扣了三下，退後幾步，與北北並肩而立。 1 x8 ~! U: o" Q
門內傳來的腳步聲清晰可辨。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開門的。 3 c$ |; F# F5 Z1 E) Z
斯理與北北對望了一下，不由得都盯緊了那扇散髮著沒落貴族氣息的破落木門。 ! F8 L) e2 _& D5 _/ I2 o …… ' s- T& f# C- i7 Z6 m
門開了！門一下子就被“啪”地打開了，完全不容人思考，完全沒有上一次那種緩緩開啟的神秘詭異！ - O& I% n6 V) I5 t- I
你是……北北在愣了幾秒鐘之後，冷靜下來，問。 # ?- M2 G* ]) |& c! l 眼前的女孩，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明快美麗。她側著頭，半閉著眼睛，奇怪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 }- ~: ?( a b: {
斯理，她就是“微笑著沉睡”嗎？ % F" x/ w0 l4 g 斯理只顧著搖頭，說不出話來。搖了半天，才擠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不……不是……這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個女孩…… $ @4 E+ }. Y7 _* \8 a- w) d 你確定沒有認錯人？確定我們沒有走錯門？ 5 N2 J3 @9 L% j& N4 F% ^ f" P 斯理掏出記下來的地址，對了一下門牌號碼，又四周望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說，沒錯，肯定就是這裡……而且，我認得這扇門！ , ?! H2 Q/ _% z ]0 V* d6 w 北北看了看餘下的幾幢深紅色樓，那些門都是極現代化的防盜門，只有這幢樓是木門，而且如此殘舊。 ( o, P& G [( \3 W5 T 喂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敲了人家的門又把人家晾在一邊曬太陽！！什麼意思嘛！！到底找誰啊？！女孩不耐煩地把木門搖得“吱吱”響。 , w r9 }4 m! J" h- Y 我們……請問，微笑住這兒嗎？ ) L/ T5 X2 o [7 E 誰？ $ J9 A3 c! \3 U. ?. ^
微笑，微笑著沉睡。是上網時用的昵稱。 8 N8 j" l, ]: c% e. W+ x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微笑？還苦笑呢！ # h" G' v0 w+ x# J3 ~) u 斯理和北北對望了一下，正想再追問清楚，忽然那個女孩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呵，等一下……上網的昵稱……微笑著沉睡……微笑啊……是不是……聆濤鬼故事版的微笑？ 5 H6 n- q) v, G6 Q _) {
是啊是啊！！斯理上前一步，說，她住這裡的吧？ ; M$ q! q8 y" @7 l 女孩疑惑地說，不是啊，她怎麼會住我家呢？ + i1 X2 c' r$ } 面面相覷。 3 Q1 l! {8 C& M
那是怎麼回事？！ ; C7 A' ]: I1 E* D
你是誰啊？我是說，你的ID是……過了一會兒，女孩問斯理。 ; {& y; a% A! b# _ 我是斯理啊。你也有上聆濤吧？ . q! h/ Y- P/ I9 R 是啊！原來你就是斯理！我是小冰兒啊！我很喜歡看你們寫的鬼故事的喲！ / F2 \" K+ x F& Z4 j9 S
你好，我是北北。 ; m6 y7 C( A6 G: v/ l
啊！北北！！……對了，你們在找微笑？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她住在附近嗎？ 5 w _* w" J( ]3 u0 m f$ ?* b. Y# K 她住在……斯理剛開口，就被北北狠掐了一下，痛得說不出話來。 * ]7 l. e4 ?4 D; ^5 D
小冰兒，我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 * }7 {3 z( Y) @0 `) P8 o
可以啊！可以……請……進……小冰兒的語調忽然變得有些怪異。斯理走在北北前頭，回過頭一看，發現小冰兒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北北。 * s. a6 q) H* _9 k; A$ |7 ?
誰也沒有發現，北北的眼中閃過一絲憂鬱。 3 T& d6 T" v+ Y# I …… " j2 I! W/ C) X; } 五。 ; d/ p" Y9 G7 O
暗紅色的紅木傢具，光線陰暗的客廳，通向二樓的狹小老舊的木樓梯……斯理在門口愣了幾秒鐘——這裡……似乎非常熟悉…… 0 @( P( P% [. o4 G7 r
請坐。喝茶嗎？還是要可樂？小冰兒問。 / [1 V) l3 n4 D+ d 茶。謝謝。北北微笑說。 3 I; c1 ~0 g- e y
……茶呵，好。綠茶好麼？小冰兒似乎猶疑了一會。 & N0 Z2 J/ v1 h3 U/ d) K# _
北北點了點頭，把視線移向那條木樓梯。 " Y, \* H: t; q
廚房就在一樓。小冰兒走到廚房門口，又轉回頭望了客廳裡坐著的兩個人一眼。只是極短的一瞥，然而，這一瞥剛好與北北轉回來的視線相交，在客廳陰暗清冷的空氣中停留了一秒鐘。 ( G0 `( F& G( G 斯理在四處張望著，好奇，微微不安。然而絲毫沒有覺察這兩個女孩的異樣眼神。 5 ]: a0 S$ x2 U
北北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 X+ V0 ?5 `1 Z8 [ 小冰兒立即恢復常態，也禮貌地微笑了一下，進廚房去泡茶了。 " w* ^* j7 [3 U, g: J0 I; ]
北北聽著廚房傳出的輕微的玻璃器皿碰撞聲，又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想跟斯理說些什麼。 % F7 d, p- _6 {% S$ }& H0 B" ~( t
可是，斯理似乎正被什麼東西吸引。 % w5 x% E( C% _" A+ M6 Q 北北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由得戰慄了一下！！那不是…… ; Y* P( ~* w" N/ Z
北北愕然地望了斯理一眼。斯理轉過頭來。茫然的表情。 * G. x3 I3 @$ M6 C" P5 Z7 N$ R1 C 斯理……那張相片……上面的人…… V. _4 m" |9 [
上面的人？我倒沒看清是誰。沒帶眼鏡。可是……北北……你不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嗎？ * { h3 i; i5 c- V K/ Z 似曾相識？……呵……好像是微笑的《灰》裡……那個女孩家的客廳…… 3 C7 D. a, I8 B/ _# J A f
是啊……很像呵…… 7 w2 b' t' h( l* | 陰暗的客廳，一張紅木的高櫃子，古老的黑框，灰白照片，旁邊是一隻點著的蠟燭，一個香爐，顯然是放遺像的靈台。 $ d7 m _) p+ T$ h 可是……相中人……北北盯住斯理，聲調顫抖著。 7 t4 p3 q7 p4 S' L/ Y 是……那個小女孩？ 8 {0 a: Q# Q, d# F/ A$ K8 Y; \# u. [. G
北北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 p' J4 k. z l
斯理站起身，走近靈台。 - K2 G& S2 O- ?2 O9 D
模糊的圖象，在斯理眼中慢慢清晰…… . {$ G9 J4 O8 ]. f0 C 斯理！——忽然有人喊斯理！！ 4 q3 u* q' \4 T1 W 斯理轉過頭，小冰兒正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 I( q3 Q; S+ [! N @' { 幹什麼呢？ : |6 K3 o# J9 {7 c; x$ e g; D
沒有啊……喂，你泡茶怎麼泡這麼久？ % \7 D2 v) `) m. i- |) \) k
小冰兒沒有回答，轉身回座位。斯理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踱過去。 ! X2 V' e2 H% S: _" C
沉默。 2 R$ I8 N& ~: S1 x: U0 } 你們還沒告訴我關於微笑的事情呢。為什麼會找到我家來？小冰兒啜了一口茶，問北北和斯理。 0 m j8 U, _% N1 }
是因為……斯理正要說，忽然誰暗暗扯了一下他的衣袂。他極自然地咳了一下，繼續說——她給我們的地址也是這裡附近。我們對這一帶不熟，就誤打誤撞了，誰知道居然遇上你，呵呵……你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 M. ]- z1 G- _. L
絲毫不露痕跡！ 6 }4 R3 |! n" f& G! i! A
哦，是這樣！我們也算有緣了，這樣都能碰上！呵呵…… 3 P) }7 V, V+ z/ x
斯理瞥了坐在旁邊的北北一眼，北北給了他一個讚許的微笑。斯理輕吁了一口氣，又下意識地望向在客廳陰暗角落裡的那個靈台。 $ ]! w% d! g9 O5 D4 \. g# @6 R( t `
你好像對那個祭台很感興趣？小冰兒忽然問。 n+ s) Y: J4 g0 K+ m1 Z 祭台？不是靈台嗎？ ; L4 u$ ~3 n, D; E
也可以說是靈台吧。相中人是……我的姐姐。親生姐姐。她……已經去世了。 ( z3 N+ N8 s6 Z6 m1 _9 A" j
相中人是你的姐姐？！北北忽然驚訝地輕呼。 " e+ l7 }. j2 |8 r3 ?. b
斯理和小冰兒奇怪地看著她。 8 m, d' F2 T4 M( M 怎麼了？斯理問。你剛才不是看過了嗎？ ( Q, D6 c" p4 v& t 可是……北北詫異地微微搖著頭。只是短短的一瞬，她恢復了平靜。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 G/ C; X. ~ r0 ^7 B5 O; {! M* a* I* m 為什麼叫做“祭台”呢？北北問。 3 {: V' A0 O* y. ]! \( r
咚——咚——咚——咚——咚——咚——咚——客廳裡的古老座鐘敲了七下。低沉而有些暗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像不散的氤氳。 ! l9 d! h, I4 O/ h9 `8 W2 b: W 我們該回去了。斯理說。 / ]; s0 n, ^$ Q# B# g/ |
北北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望著小冰兒。 ; z0 a7 T* |/ @0 H/ P6 U( j, @$ h 小冰兒微笑了一下，低聲說，關於“祭台”，我今晚會貼在聆濤，好嗎？ # i' I7 H% t1 j, ~" Z/ W& D0 e) v 北北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 2 z2 H1 Y7 S3 D' z0 w. r6 n+ W
忽然，小冰兒輕聲叫住北北。 5 Z* G8 }. E. s2 R7 g+ |. R 北北轉身。 ) f7 {6 B8 e/ @8 U
深冬的七點鐘，夜幕已經降臨，在通往大門的狹小的過道上，兩個女孩站得如此靠近。掛在門楣上的一盞古老別緻的英國馬燈在風中搖晃著，微弱的燭光映照在小冰兒的瞳孔中，奇異，微微的恐懼。 ; E6 Q* R" ?; \3 M, E% O' B 沉默。沒有呼吸。 9 q( C3 U ~3 i7 G8 g" B 忽然，小冰兒以一種沙啞然而尖銳的聲調說……他是我的！！從他闖入我的結界那一天起，他的生命註定永遠烙上非天烈焰的印記……哈哈哈哈哈……她狂笑起來，表情凶險，全然不是剛才那個在陽光下明亮美麗的女孩了。 ) l, n4 M3 q, }+ e: c0 H1 O8 K
而她的眼神是木然的。 . G. J. g& K4 X: x) f+ m
北北平靜地望著她。無比平靜。 ' v2 w! n. ^1 }5 O; G
狂笑攸然而止。小冰兒伸出兩手，圍住北北的頸。 9 n& R# {# B( U! W' Y& _
冰涼。同樣的溫度。 ) r0 c' ~* }% S% [
小冰兒靠近北北。北北的長髮拂過小冰兒蒼白的臉。 $ L. U1 _, n% [ u" w+ H! V 那麼……告訴我……你又要什麼呢……你放棄了一切，又祈望些什麼呢……告訴我，北北…… 0 d u) b% t* m* T
……如果一定要說我放棄了什麼……那麼……我只是放棄了一滴淚，卻得到了整個幸福的汪洋。 2 }' I0 n+ x/ k# n2 a# }
你會後悔的，我親愛的北北。 ! ^2 Y! a) f$ M 不。永不。 s+ ] e5 u# E
北北掙開小冰兒的手，推開門，走進夜色中。 " n, f6 x# u: G" ^, g
風從洞開的大門涌進屋子裡來。遠處，一襲黑衣一閃而過。馬燈裡燃燒的蠟燭熄滅了，小冰兒木然的眼神漸漸消失……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6 AM
六。 8 U# |/ P( l3 C. ?2 D9 w* |2 G 門……是一扇似曾相識的破落的木門——古老的黃銅門環，怒目的獅頭——那扇散髮著沒落貴族氣息的門……門無聲無息地向斯理洞開著，他不由自主地走向黑暗的門內…… 8 {" ]7 |6 {7 G* _ 明亮的月夜。而那門內是完全黑暗的。 3 z9 Y. ]/ Y5 j: G5 f! _& ?3 V
斯理——斯理——身後傳來輕微而焦急的喊聲。 + S' a8 h9 u3 c# F' k
斯理回過頭去。 9 j% o1 Y3 V+ f# L- U$ P' V 月光下有一個女孩，白衣白裙，衣袂飄蕩。她的手指蒼白纖長，伸向斯理。 * l; m3 j5 @% o- I 渴望而焦灼的表情。 % X$ J! I5 \1 j. m+ L( L4 e 斯理不禁朝白衣少女走去。她的手仿佛垂櫻纖細的花枝，在午夜風中美麗而幽雅。 `4 |$ _2 y/ v$ {
那種優美的弧度。 # k% V+ ?2 A5 w3 N8 \$ u2 I4 A" |6 \
走過去……一直走過去…… - |% {( S! t+ @! p: A 忽然，斯理的手被另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了，那種刺骨的冰涼。斯理正要轉頭看個清楚，白衣少女奔過來，緊握住斯理的另一隻手，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別轉身！ & l5 W" \6 v) m+ s
背後那一團冷氣傳遍了整個後背。那雙冰冷的手慢慢滑上來，繞住了斯理的頸項。 8 t: i: M0 V7 E1 @+ J+ i' q' {5 _ 緩慢而……柔情。 9 \7 M2 `6 D7 {! d% y7 Z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溫柔低沉的聲音。進來吧，我們幸福的宮殿，有無與倫比的美麗的漆黑……我們將在這裡度過我們的永遠。 2 E# T& J. j1 t9 q5 F
風吹來，逆風。幾縷黑色的長髮飄到斯理眼前……風越來越猛烈，如瀑的長髮，遮住了眼前的明亮月夜，和白衣少女的如水雙眸……斯理感覺自己正慢慢地沉入這種漆黑和冰涼之中……環在頸項上的溫柔的少女的雙手，有一種詭異美艷的誘惑，使自己心甘情願地往那個漆黑的國度沉沒下去……一直沉沒…… - L. X1 p5 O4 r! t
忽然，有一縷光刺進了這黑暗——雖然凄清，可是明亮。斯理從夢幻般的昏眩中稍微清醒過來……有一雙手正撥開遮在斯理眼前的魔障…… c5 U* d0 T n% N7 J 風卻再度肆虐起來。那雙手越纏越緊，以一種仍然溫柔似水的姿態在斯理的頸項上滑動，像纏繞的紫藤。斯理像聞到紫藤上幽美的花朵在午夜月下散髮出的迷迭香，重新陷入了漆黑的夢幻之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沉睡……似乎就要陷入永遠的沉睡…… ; b7 H# f9 e0 }6 I2 q: s
紫藤的詭異香氣中，忽然有一種溫暖在空氣中排擠開冰涼的氣息，越來越靠近……斯理不禁伸出雙手，擁抱這溫暖……緊緊擁抱著…… ' _8 C0 c: j& I4 j
冰涼、漆黑和紫藤的迷香慢慢地消失了……溫暖的吻痕中，懷抱中的白衣少女在月光下化作美麗的熒火，靜靜地飛遠了…… ' Z# j# R# u! M
在那片熒火消失的一刻，身後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忿恨地低語——好吧……我給你七天——只有七天。七天后，你將重新踏上這非天烈焰燃燒的死亡之路，叩響我的宮殿大門，應驗我早已埋下的詛咒！ $ F+ c; S7 S) a* ]3 Y8 ~' K P 那片熒火像陽光一樣熱烈地閃了一下，消失在月夜中。 ) G8 p$ i8 I& ^5 i) ~! E
…… 8 L! s( l. u ^5 b' G1 a/ H
斯理從床上一下子翻身坐起來，窗外的陽光從窗沿一直蔓延到床前。 ) T/ X. V1 v, c V& P
他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昨夜的一切，是夢嗎…… & r/ H k6 M) z0 i1 ] 溫暖。像陽光一樣。 " U9 C' E ^7 I+ L- m/ K" H 只是夢吧……斯理打了個呵欠，手指觸到同樣溫暖的脣。 7 N! H. f* ]- D6 O0 { 忽然指端像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他連忙移開手，凝視自己的手指，驚訝得不能自已——指端上有一個熒光的烙印，美麗的脣形，即使在明亮的陽光下仍然奇異美艷地閃爍著！ . R: c( I& U8 T4 H
昨夜溫暖的吻痕，在指端上靜靜地凝視著他，像白衣少女如水的雙眸，和那片在月夜中漸飛漸遠的熒火…… ; h2 l$ b8 \; a) p 七。 , J& |2 m2 L$ U, I" H6 z1 N5 j 是嗎。 8 f: S% s6 x& `# Q. F( T 北北漫不經心地蜷曲在沙發上，看著斯理在燭光下激動不已地展示手中美麗奇異的吻痕。 ! y) r- m: M7 H) I! d) R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可是我這一生遇到的最離奇古怪的一件事！ & r% n& q3 H7 s! }+ ~: X! n
北北不以為然地看著斯理，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 " `: i8 y4 T+ V1 [9 X% J k
你倒是說話呀，一直傻笑幹嗎？！ + M& T1 A0 A" S4 c/ W
……被幽靈少女糾纏，又被另一位白衣少女所救，而救你的方式是溫暖的一吻……而後她化作熒火消失……是嗎？ ) M8 Z+ J1 O- V% {) R
是啊！ ) Y3 P1 t! }. A
有沒有看清她們的模樣？ # l5 P1 e" u! r' ]7 J" d0 k( ~ 一個都沒看清……斯理遺憾地嘆了口氣。 6 q1 z. J2 F* X0 h2 H1 o6 W0 d 照你對那扇門的描述，應該是小冰兒家。 $ B/ b- n8 F0 a0 N
啊……那……那個幽靈……就是微笑了…… 1 S: P9 i4 w/ n; k# n; ` 北北微微點了點頭。 8 O2 M- d1 v! Y, y, ~. L 可是……那個白衣少女呢……難道是小冰兒？ 0 b% k1 S4 e' \0 k% X
不是。 ( L, J, K: u# N) z. e# S. D8 r
你怎麼那麼肯定？ U" J; {7 E1 U8 l& ]* F# d 你覺得是嗎？ 4 \" S9 p: h7 E: l9 o 斯理一時語塞，低頭凝望著手指上美麗的脣形。我也覺得不是……因為……感覺不太對。我永遠記得那一瞬間……那種溫暖和……她的呼吸…… & k5 ~! Q" x Q1 u: l8 e7 D) } 北北微笑，看著喃喃自語的斯理。吻痕在黑夜裡神秘地閃爍，像暗夜裡飛翔的藍蝴蝶。 : A. U0 T! b: l) b- v& Z4 m$ m
沉默。蠟燭在燭台上燃燒，慢慢地滴下淚來。 # B! C; ^* _" K: O+ M: S
……我給你七天——只有七天。七天后，你將重新踏上這非天烈焰燃燒的死亡之路，叩響我的宮殿大門，應驗我早已埋下的詛咒…… , n( q% w4 T4 G% ~ 忽然，北北輕輕地說。 : f. ^! W$ o" C+ ~# k
斯理猛地一顫！——這句話……這句話不是夢中那個幽靈少女說的嗎？！斯理疑惑而恐懼地盯住北北，手暗暗攥緊了胸前的護身符。 % d! A5 Z6 Y+ d- `/ T g
那麼害怕幹嗎？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這個重要的細節。 f, g; s" g: F& K0 L3 B5 g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 8 k# X' O2 q5 u/ l" W: I6 l1 j
北北把手覆在燭光之上，緩慢地移動。 6 s! h5 ~# G) M g/ F- u% w$ X
當然。我知道。 # h- F# Q' v3 \: C9 B
兩個人對峙著。空氣凝固了。 # C3 w e6 r1 } j! W
沉默。 $ g: u5 @4 j! j/ l M 七天……是什麼意思？斯理先開口，空氣慢慢緩和下來。 + \* u* x; y6 }! M! u: ~, e
北北凝望著斯理，欲言又止，默默地低下頭去。 , A1 E0 R& V! x* ^$ e* T; l* X
斯理一下子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扳住北北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告訴我！北北！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 {7 ~% H _# ?( p& ]
北北一直低著頭，臉埋在黑髮中。 8 ]! T! I' \# x2 v 斯理的手無力地滑下來，失神地坐在那裡。 ) @8 p" }. C! c8 R& E: ^& W3 D 是不是……那個幽靈已經選中我了，所以……我只能再活七天了？斯理自言自語似的說。 , s; M" z: B8 _" ?6 t/ j2 j5 O 遠處傳來座鐘的鐘聲。敲了十二下。 3 T% d2 J- X% h: n" i+ y
呵……不是，只有六天了……斯理說。看著身邊一直把頭深埋在黑髮中的女孩，嘆息了一聲。 ( b$ h3 U" d& Q% V 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北北…… # F y( t$ J: |! J4 Y% W
不……北北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我陪你去踏上那條非天烈焰燃燒的死亡之路，我陪你去叩響漆黑宮殿的大門，我陪你去與微笑決一死戰……如果……命運之輪只能按照星宿的軌跡朝著死亡運轉，我將用我的雙手，為你改變星宿運行的軌道！ + ^8 D' ~0 D8 n" N
斯理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她的眼神溫柔而堅決，像一團……暗夜裡燃燒著的雪色之火！ ) E0 Z5 J5 p( E6 n 斯理不禁擁她入懷。 ( ~. @; z' i6 C) s
呼吸……一種熟悉的溫暖和……呼吸…… ( p Y9 a+ Y ^
黑暗中，隱藏在女孩黑髮中的斯理的指端上，吻痕奇異美艷地閃爍著……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6 AM
八。 : U& m, T/ a& M/ ^0 N9 b2 ^ 微笑在這七天中從聆濤鬼故事版消失了。 # ^1 J( T i) t1 I% e; v
斯理每天深夜照常上線，想看看微笑有沒有發表新文章，卻沒有找到。而小冰兒答應貼的關於“祭台”的帖子，也蹤影全無。 : {; z) ^5 Z& X- Q$ |
已經過了快六天，還有一天。 3 W1 `% }6 e% c6 L& z" q
斯理和北北在這五天裡每天都去小冰兒家裡。一切卻都正常。只是她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北北，表面親熱而內心疑慮重重。 ' C1 q2 M# p* W# Q 這是第六天夜裡了。 / c1 M5 e, Z, y! j( B3 j
也許是僥倖，也許是麻木了，斯理一點也不覺得恐懼。 ) P3 s5 X7 }$ \1 g/ b
小貓發出溫順的叫聲，斯理打開IE，向聆濤走去。 & r, P C3 k" F2 p% w9 t
一進聆濤，斯理的視線立刻被一個名字攥住了——“微笑著沉睡”！是微笑！！整整六篇帖子——《深紅》1-6！斯理立即打開，一行行文字以微笑獨有的氣息飄向斯理的眼簾—— ; _. e2 d% m" ^0 f, m3 K <<深紅>> . Y) C+ }# N) m2 Z5 n 灰色樓房。 + [6 C9 e Y3 z; x7 B4 L 這個城市裡的舊樓大多是這種顏色，毫無想象力。陽光照在灰墻上，像一聲懶洋洋的嘆息。 4 Z3 z# G2 `$ [: J) K" V 然而這裡例外。 7 M* k5 b) ]5 J/ ~ M: {; k 這個小小的老住宅區，有著暗紅色磚墻的矮樓。 ( R8 G( m0 t i$ S7 K4 }9 ] 這是一幢老房子。古老斑駁的深紅色墻上爬滿一種灰綠色的奇怪的植物。台階上有許多青苔，一直蔓延到破落的木門腳下。所有的窗戶都是灰色的木框，玻璃裡面是黑暗。 - j+ i I m g6 k 一片孤寂。 , }& k' p) J% U! y- N" Z2 G& Z" @ 斯理忽然想到墓地。這幢老房子給他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 N# L+ r" @ ?+ E 他敲了一下門。 8 r# [( g& m- ^2 V: S V# F
沉默。一直是死寂的沉默。 % x' o' S2 m+ x9 { 就在這時，門慢慢地開了。。。。。。。 + j7 W5 u4 w% i% q( r
斯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紅》裡所寫的，全都是這幾天來自己的經歷！包括自己同北北的談話，一舉一動的細節，和細微的心理！！ 1 v" s g, E6 u; l: u: ]
是警告嗎？是那個幽靈對我的遺忘和漫不經心的警告嗎？她就在這裡！是的，窺探我的一切，無所不在！！斯理的手微微顫抖著，忽然，猛地轉過頭去—— 0 G4 y5 I5 b) r8 `/ x& \3 L 身後空無一人。 ' ?% Y7 }% K- s4 E+ `/ Y 只有狂風在窗外肆虐地刮著。 : s) s Y* {3 [2 r/ z/ G' v6 e
…… : k+ i( ^4 N9 U, }% e, w/ _, o8 i
九。 ; O; F9 I" ]1 h% q5 D
祭台。 7 R$ @$ }+ ]3 Y0 f% }
是的。小冰兒說。我一直貼不上去，我不知道為什麼。 $ U, ^' L& M8 T2 y 沉默了很久。 ' j8 C4 l7 y+ e5 C# A" q 斯理一直看著OICQ上小冰兒的頭像，一條魚，疑惑的眼睛。 ; M t: b* I! @9 k, Y `% {/ C$ _ 還是沉默。 0 s- c) }2 t( ~: g. Y- u+ J5 t# L. {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可以出來？你爸媽不過問嗎？斯理忽然轉向並排坐著也看著電腦屏幕的北北，問。 8 b G. v# ^/ e 北北沒有回答。似乎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 " z# m* p& v, u' w
最後一天了。北北忽然輕聲說。 ! d( | `! r* M( w# }4 h% r b
屏幕右下角閃爍著時間，零點五十二分。 ! Q' B/ K3 d2 T8 s: ~ d 斯理…… * A/ a6 C7 p/ G
什麼？斯理沒有回頭，他正在對話框裡打字——小冰兒，怎麼不說話了？ 5 p6 X4 t1 b2 D& `9 n' w, x% a 那個白衣少女…… ( o% J1 m! S3 z8 z+ X4 Q' G |' F
斯理回過頭，看著北北。距離如此之近，以致看得見彼此深深的眼裡的深井。 + A" r4 Z/ b6 R' Y* D3 |# F3 y2 o) }9 ]
北北正視斯理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地說，我就是她，化作熒火的白衣少女。 + F3 N+ {8 H5 N% ~6 t 沉默。短暫而又漫長的沉默。 % V% T A' [& m0 {- ?3 L g 什麼？斯理的聲音有些顫慄。你是那個白衣少女？！那……你也是…… ! F; t0 M T4 S2 l 在零點的月色之下，漆黑的房間裡，電腦發出的光線神秘地閃閃爍爍，網路那邊是沉默的一端，而這裡，坐在斯理旁邊的女孩，竟然並不真正屬於這裡！ " \( n$ {" H% V8 |, q
北北沉默著退後。緩慢地隱入黑暗。 ; E- x2 C7 l- Q
斯理一直望著她。指端上的美麗痕跡忽然熱烈地閃爍起來了。 5 V) r8 J# ~4 ?5 {/ \ 別走，北北，我需要你……在北北蒼白的臉即將完全隱入黑暗的那一瞬間，斯理輕聲地說。 . t8 R* }! P) ?! @ S6 `6 U o
不……我會一直陪你渡過這七天直到最後一刻，我不會離開。可是現在我累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斯理，明天早上來接我時，請你帶一把深色的雨傘……我再也沒有力氣在陽光下行走了…… ) S3 t4 G, k7 y' l6 | 斯理站起身來，走近正在消失的北北。黑暗就像一個深夜裡平靜的潭，落花在水面上旋轉了幾圈，就沉沒了。 2 G/ }. m- [% }1 {7 k8 Q& m3 |1 M* x
空寂裡傳來一些聲音，一個男聲和一個女聲—— 1 L$ ?6 E2 q+ g7 t* R; p7 j1 [4 P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會發現你失去的不僅僅是斯理。 " \: M" a$ v" A g! a 我不後悔。 / L; o, a6 H/ e6 h 只要我存在一秒鐘呼吸著他呼吸的空氣睜開雙眸意識到我還在這裡還在他存在的世界裡我願意付出…… - [) {5 d& @" q0 ~" D2 M' s( x* y 我的一切 : K6 I& m3 ~2 o0 f' W
那是記憶的聲音，在這個迷離的夜晚，像一台古老的留聲機，被懷念的幽靈輕輕轉動唱針，把一切優美或憂傷的過去重現眼前。 : D# U t) X7 P1 q$ x) K) L
…… ; y5 D! t% f+ O- ?- G
我不後悔。 " m3 O' P# U- h! n
…… 2 y- \' Q0 m- R- T' j6 O, J 斯理，對不起，我當機了。不知為什麼怎樣也連不上去。小冰兒窗口裡停滯不動的文字終於又動了起來。 - D$ }& U5 U% U$ u+ P 沒關係。斯理重新坐到椅子上，隨意地回答了小冰兒一句。他的腦子裡滿是幽靈的身影，而當它們轉過頭來的時候，卻全都面目模糊，或者說，全都沒有臉。 1 E. l# s! v9 j" j6 j
除了北北的臉。蒼白的，在黑暗裡帶著憂鬱和疲憊的微笑慢慢沉沒的那張臉。 % H1 M1 x( x' h k1 d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說了，可是我沒有跟你單獨說話的機會。這會兒旁邊沒人吧？ $ Y- n& B. W* b0 F x. @4 l4 R 沒有。你說吧。 ' W; d3 t( o7 N8 J5 r 是關於北北。你知道嗎？她是…… + K8 v- R$ o( a7 a2 Q) a! V
幽靈。斯理打斷她說。 ; n& d% t+ m3 g+ n. }* {- g% _" R$ d
啊！你怎麼知道？！！！！小冰兒打出一串驚嘆號。 7 o: { z4 o8 X( M8 L' O( b# m 你又怎麼知道的？斯理平靜地反問。 ; Q$ ~* |: H$ }. B
我……是和祭台有關。 & Q& C* A" ^3 a7 F3 y Z7 T 又是祭台！小冰兒，告訴我關於祭台的事情，現在就告訴我！ # L1 B- q" h) D% X! H0 Z- i 我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每次我一談到這個話題或者想貼這種文章，就頻頻斷線……我試試看吧。 , N, a% Z9 D+ J+ c. d6 x# V
等等。斯理說。你有沒有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9 y; Y1 H& g( j+ }7 h
有呵。我有一個四面佛吊墜，是泰國高僧開光過的。 7 |1 y; H+ y3 m& ?3 P1 ^
戴上它。 ; |6 f" y2 @5 K; a6 | 好。等我一下。 9 x! A9 Q# [8 M* ^, a
斯理剛想說，好，快點我等你。可是小冰兒的對話框裡忽然出現了一串亂碼。 z8 I: v* j, T, Q
然後，小冰兒的窗口里長長的一大段文字和亂碼一起被刪除掉了。空盪蕩的窗口中，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大字—— ) V) V- B6 N$ m7 {! [- w4 v& K" m# n 死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7 AM
十。 : A% n9 o: P" Q& G
是怎樣陽光燦爛的一天。影子也帶著淡淡的橘紅色。仿佛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是和此刻一樣的晴朗的天氣和……月色。 8 k8 }- C% R3 _$ Z8 N: u0 r, h$ c8 P& M 連說話也沒有力氣了嗎。斯理仿佛自言自語地輕聲說。 : E5 r* e4 U9 _5 L 一把黑色舊傘。很古老。 * B& q% F) ^6 q6 {: T% g
那你就不要說話吧。 , [7 G6 x$ ~( }% J0 A6 {" p& j4 W
這六天來無比熟悉的街景在兩旁沉默。陽光很燦爛。真的。 ) a) h% m8 f8 ]6 w2 S/ u% u4 Q7 k2 A
斯理慢慢地沿街走著。前面只有一個終點，可是他希望有可以選擇的結局。事實上，他是如此渴望午夜的到來——既然要來的一定會來，那麼就快點吧，快點開始或……結束…… + v9 o+ m. W8 J2 t 熟悉的巷子，每個熟悉的轉角。 / _2 T7 {* D" u
熟悉的……紅磚墻。 % @( H$ ~4 ^! Q- {# b* b: S4 b 斯理在那扇破落的木門前面站了一會兒。血紅色的字體在他心裡慢慢地浮出來——死。昨晚，是的昨晚，在OICQ上，小冰兒的對話框悴然出現的這個字。而在這之前，北北竟然說她是一個幽靈，那個神秘的晚上的白衣少女，然後，她像一艘被黑暗中的大海吞沒的黑夜航船，慢慢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9 d* x5 W4 O4 r3 d4 ]! r# a
短暫的一夜，兩個生命的消失。 % ^+ X7 H4 Z1 l" u& |5 W 斯理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人是一種多麼微小的生物。在過去的近二十年來，他在一種近乎模糊的狀態下生活著，很快樂。可是在這光明的邊緣，是遼闊的不可知的黑暗帝國，在那裡發生的一切，人類是永遠也無法明白的。 0 |6 U8 n) ?8 Z 永遠。 $ h. { Q2 N1 `3 Z& f3 |; a 門虛掩著。斯理推開它走進陰涼的院子裡。房門上方的古老馬燈還有殘餘的燭火，而那扇門毫無防備地洞開著。漆黑的門洞。 - a! w# `5 V# X
斯理握緊了傘柄，走進去。 % d% G# s$ O8 h. S. B6 K
穿過長長的黑暗的走廊，是同樣陰暗的客廳。客廳中遠遠的那一端，祭台上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 6 y( e; ~& U" K; D9 W+ V2 R 無聲無息。 - u7 u. q! [1 @
小冰兒——斯理喊了一聲。空曠的屋子裡，聲音低迴地盤旋著。 ) B' w: R: f: K- V
小冰兒……忽然，屋角傳來一個微小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笑意。小冰兒…… , K& a- e: ^0 `) R
誰？！斯理徑直望向祭台。 4 W: j; u: D( [' F3 w% ~+ y
沉默。 ; H6 L9 T6 j R! |9 [' _ n
他慢慢向祭台走去。 5 P" k0 W0 s: F5 Y5 U' @
火光搖曳。 8 m, B% @9 F7 u3 X 灰色鏡框中的黑白人像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啊！！！ ' u1 @6 J/ v$ t 斯理在離祭台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他看到……那張被供在祭台上的黑白像，竟然是……他自己！ 2 G* Y1 p8 N+ i) d$ x
你是被選中的人選。合適的……人選。身後一個微小的聲音。詭異的笑意。 4 e ^: a' {% m
斯理猛地轉身——微笑！是微笑！！那個他第一次到這間房子時，遇到的詭異恐怖的女孩！！ ( {1 }+ K- ~5 m7 Z0 T3 B( X
她站得如此之近以致斯理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冰涼氣息。 ; @. P2 i% J( F$ Y: X6 y- D( C 斯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但他很快站穩了，竭力冷靜下來。 ; S0 C4 c( g1 N, b 小冰兒呢？斯理問。 ( Z& P! c/ y5 f c" b: i" g 微笑逼近一步，死死地盯著斯理的眼睛。凄厲的眼神。 9 k' G, U( @7 j: D' O& a: Q
沉默。沉默。 3 K1 E: O; [7 h2 s O+ Q* J 死一樣的沉默。 4 T6 @& V, }! o+ X* i 詭異的微笑又慢慢地在她蒼白的臉上浮上來微笑低低地說，為什麼……我真是不明白。你們人類為什麼在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把握的時刻，還擔心著與自己無關的人。 * ~& a# Q! d( s
她緩緩地退後。走到沙發前。坐下。 # J0 {) o" a, a8 x2 d! q 斯理一直站在祭台前。 ; t: y( N; a( g5 D
微笑似笑非笑地凝望斯理。怎麼，你愛上這個祭台了？沒關係，今晚過後，你就可以永遠呆在那裡了。當然……也可能不是永遠……呵呵…… 5 C1 [5 A& W _8 a D7 E
她伸出手，指向旁邊的沙發，向斯理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動作。 8 Z7 j1 G7 f; R, p
斯理坐下來，把黑傘輕輕靠在旁邊。 * H0 e" I4 c$ [- o 北北，你好像有什麼疑問？嗯？微笑側頭向著黑傘說。 / x$ ~9 a3 d' Y" B
小冰兒……北北微弱的聲音自傘中傳來。 0 \ W0 H9 G, i. D% D 小冰兒？呵呵……她是我最後一個“植體”，只要過了今晚午夜，我就自由了。 3 \3 B5 @- @. ^) _
這麼說……你殺了…… % e. [* Y6 r6 T$ Y$ A5 P/ E
是的。我喜歡她的血液的味道……猩紅的甜味，是我久已忘卻的……溫暖…… 8 E' j5 b; _& K4 C% l, f 果然……我還是阻止不了…… . J1 R2 q& r2 K. l) s( N 斯理轉身，看見北北已經坐在自己身旁。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 ^0 Y3 W, o1 A 他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北北。 + B) e/ `) ?4 y# v
微笑，這件事與北北無關。 - i: s% {8 k% G: x$ I& G; s& Y. i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是的，本來是“無關”的。命運會沿著它的軌跡不停地旋轉，不停的……可惜你要自不量力地用身體擋住它巨大的車輪，我也無能為力。北北，你以為憑你的力量就可以改變命運的軌道嗎？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呵…… 1 ^) E5 F$ v) a0 ~+ Y$ B$ L9 V; @9 z
別說了！斯理大喝了一聲。 ) E) f6 |9 S y2 W1 @- i Z
微笑意味深長地望著斯理，他手指上熒火的脣印忽然燃燒一般地閃爍起來。 2 ?* Z( i2 w/ R% J2 { q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不是嗎？一個死了的人愛上另一個快死的人……呵呵呵…… 4 r/ B# ^6 i0 z 北北疲倦而虛弱地靠在斯理肩膀上。 : y" I/ I, t- g: O 別說了……斯理說。微笑，告訴我關於祭台的一切事情——一切！ & \2 u) k# f8 C" j0 J' j/ z 微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望向祭台上燃燒的燭火。 / E, f* ^4 S' h
聽說過黑暗星見嗎？ $ m; P3 C, A5 H
黑暗星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7 AM
十一。 + A. f+ i* x; ^/ F
古埃及的祭師，稱為星見。擁有驚人的預測未來的力量。一直以來只為至高無上的法老王服務，而且每年只能預測一次。當時，有一位星見預測到阿締提法老王將在當月月蝕之夜死去，這個預言使整個宮廷十分恐慌，原先圖謀篡位的一派也暗中準備，在全國各地布下手足，打算在月蝕之夜行動，以最黑暗的那一刻為號。 4 R* t" }& w& [. ? …… ; l9 y% i9 d* L 時間終於到了。當圓形的陰影慢慢地吞沒滿月時，法老衣著整齊地坐在四角燃著蠟燭的祭台上。他的旁邊是那位星見。法老向他的臣民們宣布，如果他活了下來，星見就得被當作獻給神的祭品處死。而且，他要親自喝下星見的鮮血，以得到永生。 1 C% \; U8 @0 f" K2 c
人群中一陣恐懼的低語。因為一直以來，星見都被認為是神派來的使者，神聖且不可冒犯。然而星見神態自若地端坐在法老身旁。微笑。 ' J8 C% }: A4 B) y) V, q6 G& k5 |/ a
…… - |1 ?, c/ g: L5 w+ b6 M
月亮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在它完全消失的一瞬間，叛亂者紛紛拔出他們冰涼的戰刀。一片漆黑中，鮮血和慘叫淹沒了整片國土…… 3 g# ? m3 s% p) q* o
…… 1 G% q" p" L8 z& l' |% t6 v4 L2 p U
陰影緩緩地褪去。當滿月慘淡的光重新照耀這片土地時，到處一片死寂。所有的人——包括叛亂者和平民——都死去了。血紅的屍體鋪就的地毯，凄艷的華麗。 / A) p. {0 Y8 s3 d' [# o) p" S
只有兩個人沒事。 a* ]2 a! P. i4 s) x
祭台上，燭光搖曳。 & `9 v( h& V$ ?+ `* O4 s 星見仰頭向天際，悲戚地詢問——為什麼？為什麼？！ 0 d. m. \% z! @/ m6 G 凄清的月影中，一個黑衣人冷漠地站在血紅的地毯上，聲音漠然——這是你犯下的罪。無法磨滅的罪痕。你打開了兩個世界的通道，讓這些卑微的人類擁有神一樣的知覺。如果命運對他們來說不是無法掌握的，未知的和迷惘的，那麼他們遲早會用雙腳踏上神的祭台，自己端坐在神聖的寶座上。 $ Q# x g% `7 I5 m' j- M- X0 b# l- {
黑衣人一抬手，指向旁邊驚呆了的法老——喝下吧，喝下神賜給你的美酒，你將獲得星見的力量。你將榮幸地成為神通向人間的通道，而不是人通向神的。 ) R7 z6 K; {) Z7 `, n 一群嗜血的鳥在上空低迴地盤旋，發出凄厲的怪叫聲。 - x# ?$ P% ~! Y& p B/ P 法老王大叫了一聲，忽然像獸類一樣，撲向星見，咬斷了他的喉嚨，匍匐著吮吸他的血液。 . n& N& N# d: ?6 Y( X …… : I$ \3 W- F+ o& i, P' Z
那和我……有關係嗎？斯理沉默了很久，忽然問。 $ \5 o$ w7 m1 L$ |% R5 z8 ?4 j 微笑把目光從祭台上收回，並沒有回答斯理，而是繼續講她的故事—— 4 n8 Z; _; A8 [! p' P: T 當全國各地逃過月蝕之夜的死亡的人，從四面八方聚集到法老王的宮殿前時，只看見他們的王的遺像，被雕刻在一個燃著蠟燭的祭台上。而星見坐在華麗的王位上，他的腳下是鮮血和屍體。 ( U& o+ H; j9 f2 \, Z 啊……為什麼是星見？他不是被法老王殺死了嗎？斯理問。 6 V2 v! O$ m# Q$ A# e4 R+ _4 Q; V 星見已經死了。他只是法老王的“植體”。 & P9 G! A& D' S0 U1 N# C/ C
就像……小冰兒一樣…… " d0 d; ^8 ?& z, l; N! x! [* Z8 K 是的。 9 Z2 o" J9 W- d F, D% c
那和我……還是沒有關係啊。 2 A6 e+ S" M; ^# d 你是法老王的後代，你的身體裡流著星見的血。每一次輪迴，神都需要一個新的通道，就是一代新的星見。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我可以得到自由，雖然……不是人間溫暖的自由…… ) `( X: g" { F
你也是被上一代的星見……殺死的？ " Z1 h+ E; l5 i! @, ~ 微笑微微點頭，眼神裡第一次有了一絲憂鬱。 ( N6 f/ Q+ `1 W0 w/ ?7 z/ H 為什麼我們不能反抗？ / K* d( `- `. _) M n8 r
反抗？呵呵呵呵……微笑狂笑起來，忽然，笑聲攸然而止。 4 Q1 T) ^8 Y v1 C/ t 一片沉寂。 ) @' i! u/ P8 _8 n 你以為……小木船可以撞碎巨大的冰山嗎……神永遠是神，你只能俯在他的腳下，讚美他，苟且偷生或者獻出你的一切。人類永遠是卑微的……而且……今天午夜我必須和你……戰個你死我活才行…… 7 t8 A$ ?5 W9 P! u. _ 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 w. }6 y; V; _, a! P' B: A0 h 在狂笑中沉默。屋外的陽光和屋內的漆黑。 3 \8 }' T2 c: r' D0 M
神界不是光明的嗎*有天使和讚歌*有善良和真理*而它也逃不過黑暗*以血色滿足慾望*以慘叫吟唱頌詞*神呵*是否我除了歌唱*就是毀滅…… / c' A" p9 |- c" g1 ~9 | …… B% O! }" M4 l# V) k0 [6 D' \ ——THE END—— & m6 ^6 w; C# P8 A HELLO大家好。微笑消失了一個月左右咯。因為開學了，每次回家只是拼命睡覺。直到今天才花了整個上午的時間完成這篇東東。 8 P7 }+ V6 Q& k& a6 Q" l& z" E- B( ? 我知道故事這樣就結束微笑肯定會被很多人K死——什麼胡裡糊塗的結局嘛！到底斯理最後是死了還是沒死啊？！ / Y4 r# T8 J& X+ e
其實凡事為什麼一定要追求一個清楚的結局呢，這篇故事是在講神的黑暗的一面（有些褻瀆神明，不知會不會被咒死~好怕~~~~），就像由貴香織裡的《天使禁獵區》一樣。有時候鬼可能還更真實可愛一些。不是嗎？ + H* v% P: C! d 透漏一個秘密：其實微笑原先的結局構想是讓他們在當天夜裡大戰一場，就在微笑快要殺死斯理的一瞬間，黑衣人出現，毀滅了微笑（可憐的微笑，到死還得不到一直渴望的自由，即使是沒有溫暖的自由），然後，黑衣人又直逼斯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北北用最後的力氣擋在了命運運行的軌道上，黑衣人悴不及防，發出的力量被反彈回去……然後……然後……當然你可以猜到什麼發生啦，黑衣人消失，北北也在被救的斯理臂中慢慢消失（好感動~555555~~~~）一個煽情的細節是隨著北北的消失，斯理指端上的吻痕也消失不見了，化作一隻發出幽幽熒光的蝴蝶，飛過黑暗的天際，遠遠地飛去…… % E3 ^* V0 _* b+ k0 @
可是發現這個結局雖然不算太爛，可是對我要表達的東西沒什麼進一步的幫助。還是讓故事停在這裡，在看完它時，我相信，每個人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完美結局，或悲或喜。 . v0 P( ^( l, N2 `; w8 _. @+ E l
另外，微笑還要向一些人道歉——首先是ICEMAN，原先徵集的時候，他報了名。可是可惡的微笑，粗心的微笑，居然把這個好人給忘了！真過分！！（命令自己面“電腦”思過十年以謝罪）在這裡真誠地三百六十度（高難度）鞠躬——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其次是不知道是誰，我答應過他（她）要把這個故事寫成喜劇，最後還是回到原路（真沒辦法，微笑寫不出喜劇，還是悲劇適合我寫）。 " B3 w" S8 W- p& B' Q$ V 好了，到此為止，我真是越來越囉嗦了！浪費大家的電話費不好意思！我會盡快拿出優秀的新作來的。 + R' y2 I% V9 @: X' D! _; r
你們的。微笑著沉睡。 8 \0 i) b$ F/ a, j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8 AM 標題: 忘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他冷冷地說。8 P! O- H/ ^5 B6 m+ d
“是嗎？讓我來結束這一切。”他躍下萬丈懸崖。7 ^& Y1 ^; ]1 N- A
“不~~~~~要~~~~~！！”* J' f( x& O5 S4 F T( L
黑衣猛然從床上坐起，不，是做夢，必須殺死的人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逍遙，宿命還在繼續。 / u( f: l0 f2 D, j1 C3 ] 七尺長寬的小屋，只擺得下一張床，床上鋪著乾草，席子都沒有一張，更不要說枕頭。黑衣搖頭，抓起身邊的刀，是什麼讓自己不遠萬里的追殺，放棄家中舒適的生活？也許真是那見鬼的宿命，他相信只要殺了那個人，自己耳中砰砰的聲音一定會消失。 + a( S* Z4 j$ i 用一把青鹽擦擦牙，吃了兩塊乾糧，即使在長途跋涉中，黑衣也不容許自己蓬頭垢面，那是被追殺的人才會有的樣子。自己是殺手，是債主，討取本該屬於自己的生命，那生命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個人一定在自己身邊十里之處，絕對不會更遠。 7 H4 O" S5 }6 g9 s : ~9 q# o; U2 `! m
離叢從床上起來，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象條喪家犬一樣跑遍半個中原，也不明白那個瘋子為什麼要拿把刀殺自己。 , ]+ w$ W/ D @9 ^$ U' { 三個月前離叢還坐在河邊的垂柳下喝酒，陽春三月，鶯飛草長，身邊的女子腰肢柔軟得也同垂柳一樣。 3 j& M% b) P, k1 D/ G 溫柔的風溫柔的眼波，離叢覺得自己醉了。 b( d$ U% J u% w1 D3 Y6 M1 s1 g" F 就象是大夢一場啊，三個月前淺斟低唱的翩翩公子，一轉眼就成了被人追殺的野狗。 ! ?; s' d2 v/ S5 z" [/ E5 T 現在是夢還是以前是夢呢？人生何嘗不在一場夢中啊。 # ~7 j; ?* A7 T2 n. \8 W+ L8 i 6 S* d. b: Y5 l' A % K- K: k, Z# {
朱紅大門前瘦高的青衣男子匆匆走過，街上的很多，沒有人會看他一眼，也沒有人會關切地問上一句。 {5 _2 ~, u4 W 一個老僧坐在地上，光著頭敞著懷，胸前肋骨嶙峋，雙手皺得老松皮。- f/ X5 P' { y- R7 I% R! o, X
“孽呀。”他嘆。' ]6 Z. S8 K# R5 S- `7 |
不多時一名黑衣男子也從門前經過，臉色蒼白，雙眉濃黑，腰畔帶一柄鋼刀。 + c2 Q3 C3 [8 `8 [: ` 老僧似乎要招呼黑衣男子，手揚起了，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 f/ H, Y& R! I5 H# W; w2 `& Q
“孽呀。”他又嘆。3 B2 s' s) k5 l& w! W
/ `9 ]7 {1 \% f+ w ?5 y4 ~" m1 m 5 a- |: s- F' g0 F0 B5 u! O: t, G+ Q
黑衣知道那個人剛才一定在自己的身邊，耳中砰砰的聲音響亮而真實。 B5 y3 ]' L8 P& r. Z
這聲音伴了他整整一生，從生下來到現在，忽然就在耳邊響起，特別是自己獨處的時候，初聽起來象敲門板，直到有一天參加三叔的葬禮，他才知道，那是釘棺材蓋的聲音。三叔的葬禮上他鬧得象個瘋子，一邊用力地掀棺材蓋一邊哭喊，我還沒死呀，我還沒死。讓人以為他被三叔附了魂。3 _; t. F1 q: x
2 G& c0 d2 B; s6 j, | “去投胎吧。”面無表情的女子捧著一碗湯：“喝了就去投胎。”9 \+ b3 Q9 S; E6 G) z. \, ?
“不~！！”; Y, T8 n% i& n3 Z% y
“你看。”女子大袖一展，黑池中現出幻象，無數披頭散髮的頭顱，絕望的眼神，向莫須有的蒼天伸著雙手求救。漩渦向下，下一層地獄，遍地血紅，眾鬼泡在血池裡喝著污濁的血，找不到潔淨的食物。漩渦繼續向下，刀山上支掛著手臂腿骨，眾鬼在刀叢上哀呼嚎叫。 + a, V, N2 s+ A “別看了！”他喝一聲，別過頭去，心撲通撲通地跳。 # ^0 I! B) E1 ?; @2 {1 Q2 Y" ^ 女子一言不發，只再招袍袖，漩渦之下顯出一個黑洞，黑，只是黑，那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無邊無際，哭喊誌哀呼聲遠了遠了，如同不真實的夢，只有靜，只有黑，天地間只有自己孤單單一個人，今天會這樣，明天還會這樣，後天還是會這樣，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只有這黑這靜永遠不變。5 T1 o+ O; p$ @5 R2 f9 m
一個人形被縛在黑的深處，是她，他知道，一定是她，她安靜地被縛在一根木柱上，鐵鏈和木柱形同虛設，她已經柔順地接受了命運的重負，象沒有氣息的屍體，任由鐵鏈挨著的皮膚潰爛。+ W( A0 c. G0 k4 h( W2 \8 x
不，這不是她，她的活力呢，她笑容呢，她無羈的生命到哪裡去了呢？無盡的黑將她的生命吸走了，到了陽光下她會復甦嗎？0 z; j( r2 t# L8 }/ E7 K
“讓她走。”他說。: }8 d! R; V/ e
女子捧起湯。 ! A0 F# v4 D! V 他一飲而盡。( A W, ?. Z: Z/ E; f! k9 Y# G
孟婆湯，忘了這一世的恩愛情仇。8 f* r4 Y3 I4 N$ a
* U. U& k( z9 I" S4 O) n7 S/ y
甜甜的孟婆湯。 : {! F, z! @( j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n4 ^4 ~3 ?& u! o% T
忘了吧，湯大口地喝下去，忘了吧，連同這一世的- N; _1 Q8 e; X. l" z6 y3 h
眼# C+ h& t' a; M
淚; Q9 ~" ^& j& ?1 W4 a
9 F- |8 `' C( R! a- { 無言到面前，與君分杯水。& x0 ^5 H/ s8 o7 a
老僧面前一甌清水。) H+ o* d1 X: e- q7 q
“你看到什麼？”+ `) j$ H( a& B1 }
“水”% ]8 u5 Q) B! b1 X! `& A% U
桌上的香靜靜地燒著，淡淡的香味從亭子裡慢慢地飄出去。 2 O4 c1 _) {2 f& `6 J “現在呢？” : m7 e5 P. g7 ?2 S& q( s “還是水”. N) c5 k3 ?/ f( w/ [1 ?# W& h: u
“不過這杯水已經不是開始那一杯了。”( r7 \6 d% |- D' f# b2 \
1 N2 d7 p: H$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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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多會怎麼樣？# I* R( r, r9 J6 h* q
會頭疼。 s- d8 I3 q6 r; S4 |
頭疼會怎麼樣？ 3 p9 K2 X `5 k W/ p" W 砍下來。 1 B8 `3 |$ _* b- ~8 x O2 q5 F . M, l7 W! g" a( x. s * n& P1 e6 o- K4 P/ v$ ] 黑衣提刀站在離叢五尺開外，離叢想這次是要在劫難逃了。黑衣一步，又是一步。( d7 ^7 i$ d7 y( w( @2 ^& s+ E7 U
砰！……砰！……腳步象鼓點，敲在離叢的心上。9 r7 z! B/ P w* q9 P
“你聽見了吧。”黑衣微笑地說。 & d2 J" z6 j9 R+ H2 { 他腳上穿著一雙小牛皮靴，前後釘著厚掌，緝了粗粗的明線，上面滿是灰塵。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雙靴子的主人走了非常多的路，還有著非常人的堅持。 % u0 L! i; D; q I- _- N& d “你是個瘋子！”離叢狼狽地整整有些零亂的衣裳：“為什麼要殺我？”. Y' L9 i, a0 d6 V0 T8 B6 |
“為什麼？”黑衣的臉上一陣茫然：“我不知道。”; q2 W% W- o; }; W
“你不知道？”離叢瞪著黑衣，忽然大笑起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4 P: c# h( b' c& t! d* b) c5 h
黑衣一聲不吭地盯著離叢。8 R1 ]1 ~7 C5 d9 ~6 |0 n
離叢抄起手：“你不知道，但你跟了我幾千里，整整三個月，就為了你不知道幾個字非殺我不可？” 3 D* k% P( n0 ~( k “我非殺你不可，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a, Z$ @! y3 I0 W- p% O, |
離叢搖搖頭：“你真是個瘋子。” 9 i+ O5 H9 q m* ^ “這就是宿命吧。”黑衣淡淡的說。 9 C) m2 I+ w2 x# H/ }1 ]/ Z. p+ V 宿命？誰定下的宿命？ " ?/ B' M, l) V4 P8 v 0 T, ~# E! F5 p. H; y ^. Y * P! J% V6 Q# n+ a
曾經喝下孟婆湯，孟婆湯裡有一滴淚。" E: v3 u) p7 D P J; |9 s* E" f1 N
曾經愛過一個人，不知道在地獄還是紅塵。 1 ~ n7 {3 e: p8 l! V* I6 ]) W * q I, f+ |6 E. q0 q7 R ` , P1 u* I8 j4 ?; u- F5 B+ R" }' n' k
“抓住他們！” 0 _' \) M' x$ Y) B7 a. Q5 L% m) ^ 幾十名戶院家丁衝了出去。 " ~* A2 ?5 H0 [* \7 c 他們在拼命地跑，只要翻過這個小丘就能找到放在那裡的兩匹馬。' m- Y2 |9 p; _# ~1 Y
“快！”他向她大喊。7 i+ p4 q1 W! T9 ~
她點頭，竟然在笑，雖然全身裹著黑衣，頭上還愛俏地帶了朵紅絨花。. ^& R( q% O. ^' l* L0 F
一個家丁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他一個箭步衝過去，一刀砍在那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接觸到皮膚的時候感覺有一點點彈性，皮膚劃開後沒有任何阻礙直到鎖骨。收刀，血嘩地噴出來，象一道勁風。他回頭繼續跑的時候，眼角看見那個人還踉蹌向前跑了幾步。# ^% ^ H( n8 {! b" @
“抓住他們！”同伴的血激起了他們的憤怒。 1 y- M m* a" v" k: E* C2 @9 u 他已經跑到小丘旁邊，一躍身爬上一段小岩石，她在後面，躍身，沒能上去。0 G- S7 r. ~) T- p
“抓住我的手！”他伸手，她向上躍，抓緊。後面的護院也到了，其中一個撲上來，抱住了她的腳。 " M5 r2 J- H: C- V 他在上面使勁拉，她在掙扎，一聲尖銳的慘叫。 + j i' i+ Z7 y1 e$ M& I' ^* X2 o; N “啊~啊~啊~啊~~~~~！！”3 {+ V, p5 _) }
他的手中緊緊拽著她的半個身子，其餘的半截掉在土裡。她的身子不停地抖，不停地抖，他緊緊地抱著她，自己也跟著發起抖來。0 D: D0 V& A6 a/ L
一個護院手中的鋼刀還在淌血，血順著刀尖滴滴達達滴進土裡，形成一條血線，中間鮮紅，兩邊沾了土粒微微發灰。 & {! s, g0 V* [7 M; l% x# Z 她似乎還想再笑一下，但只吐了一口氣，眼睛就閉上了。 - \' x% j8 w" x9 o! d 他躍下短岩，那個人的腦袋和身子就分了家。6 T6 `' `) d2 S0 ~: B: I
“抓住了。”他清醒的時候已經被一條軟索四馬攢蹄捆了個結結實實。' F4 r7 M: I- u4 y+ S
1 y- g, a: v5 k3 I( E “打！往死裡打！”阮少爺抱著愛妾紫琪已經冰冷的身子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 c. C5 j% x& k! M( S/ v+ C
他和她半夜進阮家莊偷盜，她咭咭咕咕地拿一枝珠釵比來比去。紫琪睡不著，半夜上樓看書，看見他們尖叫起來，被她一掌推下樓去。可憐紫琪懷著七個月身孕，從樓上滾下來當場摔死一屍兩命。 ! q5 `2 W7 O, h6 I* |$ p' B3 { “少爺，那個女的……”9 w' @ v, X! K, }9 s1 C, J
“拉出去喂狗！難道你還想給她收屍？”/ }8 M' C# L# y
她的屍體分兩個半截扔進狗群，鮮血淋漓，一隻狗衝過來，嗅了嗅，感覺好象不是平時吃的食物，在旁邊逡巡，不久血腥味刺激了它們，第一隻衝上來，第二隻、第三隻，她的身體飛快地破碎，東一塊西一塊，肉吃完了，一隻狗衝上來咬住她的頭，臉上的肉都啃光了，只剩了一個光禿禿的頭殼，連著一把長長的亂發。咯嚓，頭骨裂開，紅的白的腦漿滾了出來，狗群蜂擁而上。不多會，骨頭沒了，沾了血的衣服沒了，連頭髮都沒有剩下。4 ~- c0 T3 P# P+ M4 n# t
他也在嚎叫，不停地叫，仿佛那被撕扯是自己的身子。比撕扯自己的身子還要疼，每一口都咬在心上，心痛到無法可止，只有嚎叫，恨不能死的是自己，求以身代而不能。% M' n; @4 ]4 e3 s/ d* f
家丁聽到嚎叫都覺得手發軟，大皮鞭子抽不下去，囁嚅著對阮少爺說：“少爺，把他嘴堵上怎麼樣？” 1 O( Z* Y3 Z- {- Z 阮少爺狠狠地：“讓他叫！打到他不能叫為止！” - L$ G0 ]$ ~- M- z. L 看著懷裡的紫琪，眼淚不自覺地滴下來，本來在三個月後他就能做一個幸福的父親，帶著自己最愛的女人，抱著小寶寶，天倫之樂就是指這樣吧。 6 d* }0 [$ E" R2 |0 e “我要殺了你！”昏過去之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 `2 F7 n6 I9 C / h1 X6 j% i( l9 }& k9 }
疼痛象無止境的一種東西，你以為痛著痛著到頭了，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了，實際上過不久它又會給你更深層的痛，就象煉獄，所有的看上去都可怕，而一層比一層可怕，十八層以下，還有些什麼，只是沒有人了解。恐怖，肉體的，再是精神的，將人的防衛一層層擊潰，象錘子敲破核桃，驕傲和自信是輕薄的衣裳，在恐怖的熊熊烈火裡灰飛煙滅蕩然無存。8 ?( g! U* f1 y% u
“我要殺了你”他昏過前說了這句話，也僅僅只是這句話，他恨，對眼前這個輕裘緩帶的阮少爺的強烈仇恨。他的臉上粘粘的，也許是自己的汗，也許是她的血，誰知道呢？也根本不用知道。過不多久自己就要和她一起去了，他看過阮少爺的眼睛，知道放自己不過，如果有人要傷害她，自己也放他不過一樣。) E8 b+ d& t1 S
殺人償命，欠償還錢，在多年偷盜的生涯裡，他知道自己走在懸崖的邊上，失足就是粉身碎骨。2 n% ]* b/ z! |. M
黑暗，還是黑暗，疼痛是一隻嚙心的蟲，不停的咬，咯吱咯吱的，鮮血混和肉沫從它的牙齒間淌下來。而他呢？遍體傷痕中他在昏昏沉睡，有一點醒有一點夢，他仿佛看見她在開著火紅火紅花兒的碧綠碧綠的草原上歡笑縱馬而過，她騎在黑馬上，一身紅衣紅得火紅火紅的花一樣，縱馬揮鞭，她喊：“來呀！”。太陽從她身後灑過來，金光耀眼幾盡失明。 - m7 p6 Q% g( J1 A “砰！砰！砰！”誰在敲門？6 T8 J- l9 i1 h' O* p( q. P- `
單調的，反覆地敲。 I. \- ^3 ~ z5 q2 n
他伸手，無法動彈，只覺巨痛，原來昨天發生的事不是夢，雖然感覺如此的遙遠如此的不真實，但不是夢，是比夢更可怕的現實。 * m/ d& {+ ]/ o. v; s 我在哪？他心底問，沒有人回答，只聽到“砰！砰！砰！”單調的，反覆地敲擊聲。: Z% N0 a6 n' T2 N8 P7 T+ `0 H
“砰！砰！砰！”4 X0 f0 W/ U0 X" X/ x! l# _
“砰！砰！砰！”) b- S; S1 H: `/ q. d3 R$ w i
聲音近在咫尺，單調重複，穿過耳膜直達腦海最深的某根神經。! s+ | W: k% Z) y3 Z- L
“別敲啦！”他無聲地喊。 1 `+ ]1 k3 K& o2 ~7 e* Y" [ ) ^& T) z( g" p) x- \7 V9 m
8 C$ b' X. R" v% \. C/ M
“繼續釘！”近於冷酷的聲音，是阮少爺！ % V7 ]. w/ L4 G# h; I) L 釘？他們在釘什麼？忽然，他明白過來，他們是要將他活活釘死在棺材裡！7 E. b) Q$ l! P' ?* g% q0 h6 L E
“我沒有死呀！我還沒有死呀！”他試圖大聲喊，可什麼都動不了，昨天的毒打打碎了他身上絕大多數的骨骼，作出的最大努力只能引起身體的劇痛。每一絲肉體的疼痛都在提醒他：“你沒有死，你還活著。”* t) B' a! ] b1 _# g' k2 s$ m
我還活著，他絲毫不能動彈地躺在棺材底無聲吶喊，有誰知道這具血肉模糊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物體內心是如何地渴望生存。哪怕一分鐘也好，哪怕受盡苦刑也好。活著，活著已經沒有實際的意義，它是一種象徵，只要活下去，用什麼去換都可以。1 U/ w$ T8 \2 f+ T; {+ k
棺材釘毫不留情地釘下來，錘子敲得棺材板砰砰直響。 - y% i( H8 _- u0 H3 @4 w0 B p 神佛啊，如果真有神佛的話，我偷竊殺人是不對，對這個所謂的少爺輕置人的生命，讓活人受盡千辛萬苦再死去就對嗎？如果死後有知定要化為厲鬼，如果有輪迴定要生生世世，讓此人也嘗盡死亡的苦楚。 ' I8 K# n) O1 e& G5 L E 憑著兩個人的性命發誓，誓殺此人，神佛不能阻我，鬼魔不能擋我。 $ e2 {2 d6 E$ ~/ R% \7 O- V. z# p : q2 E* |* R2 T3 [$ J 黑衣攥著手上的刀就要攥出水來，今天不放過他，一定不放過。這就是宿命吧，沒有人能夠解釋沒有人能夠阻止。" O# e3 ?9 K" t% a: e! D
離叢的恐懼更深，今天一定葬身於此，身後是懸崖，退無可退，前面那個拿刀的瘋子一步步逼過來。 # y, ^( z3 @ c, o1 G7 k; J 他走得很慢，每一腳都象蹋在離叢的心上。 1 ^4 X( G/ B9 _4 d- }6 L; g , f) t3 O/ R% _7 x) m; `7 f& ~
" W) `2 ]8 \0 u% I “阿彌陀佛！施主！請刀下留人。” 8 j+ C$ ?! O6 E: W4 O 黑衣側轉身，一名枯瘦的老僧幾步搶到離叢身前：“施主，請聽老衲一言。” + J8 q) b9 Z" e) \; V! r' g' | 黑衣冷哼一聲：“你是來給這個人求情的？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他，不在乎多殺一個。” # Z7 @( n% e5 M2 V p- ^9 Y 老僧揖手：“如果施主有興趣聽老衲說一個故事，老衲說完就走，絕不再管你們之間的事。” . O. s/ Q) `! z1 T# w, E" L 黑衣皺眉：“我沒空聽你這個瘋和尚胡言亂語。”( u' ^/ C- }2 a p8 i+ _: \
“施主可是常被一種聲音困擾，半夜從惡夢中醒來，心兀自悸動，卻不明所以？” 2 C2 r1 i3 g. Z- O% A' p “你怎麼知道？” 0 U+ u7 V/ [$ E8 J “施主可是一見此人不知何時立時恨比高天，不殺此人誓不能安，但又從未見過此人？” 0 `. e6 l2 E7 {% g 黑衣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R: [; u1 `8 H* m! f
“施主如果能稍待半柱香的時間，我就能將這件事原原本本說給你聽。”7 w% T8 E5 C' i% _
“好，你說。”4 u3 h1 }2 o8 g& O6 z M
老僧將前世的強盜與莊主事說了一遍：“施主，你現在還想殺這位施主麼？他在前世縱算負你，也是報孽太過，你今生無故殺他，又何嘗不是報孽太過呢？你有你的因果，又怎知他沒有他的因果，你們的相遇是因也是果，怨怨相報何時是了？不如就此放下，隨老衲離開，看透三界，不拘五行，豈不快哉？若一念致此，再墮輪迴，下一世還不知會受什麼樣的孽報呢。” 4 P* T0 E% F9 f1 i 黑衣垂頭無言，老僧默默地讓過一旁，離叢呆呆地看看黑衣又看看老僧，不能相信這是自己上一世殺過的人。5 f6 a: n# c& H+ r1 e0 l& x' E
良久，黑衣抬起頭來，對老僧展眉一笑。 ! W: K) B1 ^8 z) l( e' | 老僧疑惑地看著黑衣：“施主？”+ e7 t' d. e- k" W) ?
黑衣朗聲說：“下一輩的孽報下一輩再說，如果冥冥中當受此報就讓我承受。今生還是定殺此人，為了上一輩的因果也為了自己的承諾，就當是自己輪迴中的宿命吧。”* ?1 n8 l. h- U; Z8 o4 E4 A! i# y
刀起，人頭劃起一道弧線向懸崖下飛去。 5 Y8 ?/ Z' f$ G3 H% h* u( b7 l 1 W9 Z' c6 c' f4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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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9 AM 標題: 精神病患的離奇死亡事件
他姓董，是個心理醫師，也是心理研究所的教授。 ; ]5 V- I7 j$ {* t6 @他曾說過，在他主持的一個精神分裂和妄想的治療計劃中，有一個病例特別奇怪。/ p; X; C- ]/ I! N9 K
這個病例的病人姓陳。這位陳先生從入院之前，就一直聲稱有一個長髮的女鬼一直 ' W# m4 }2 {; ?6 L6 M; \" j纏著他。每天就是大吼大叫。六親不認的東躲西藏。不然就是對著牆壁破口大罵， % A, h! B s( H* C1 }% c結果被家人送到院裡來。# ], `( s' ]$ u* m( t, q( ~
陳先生進來院裡後，經過醫師的診斷是患了妄想症，最後被送入精神病房接受 , B- H2 M5 X. _6 M) t- W* ~6 ^長期治療。, D2 X, r. t2 y' \' z5 r8 a
陳先生進了精神科病房後，當然和其他病人一樣，整天大吼大叫的，, K' @: H5 \; {0 u4 F
半夜也是鬼叫連天，好像真的看到鬼一樣。院方怕他傷害自己，- [7 \6 `- X7 z# W5 x
特別讓他穿鎮靜服，把他的雙手反綁，以免傷害到自己或自殺。# Y5 z, o4 I: x1 K4 y
院方針對這個病例，試著要找出他的刺激點，也就是他發病的動機， , B8 |2 V! |/ K2 U, q1 s3 f2 z但是一直找不到病因，也就無法開出藥方或是治療方式。 ( j" ^: _$ P3 |/ `7 M而根據陳先生家人的表示，陳先生平常從事的是木工業，人際交往很單純， ! S! m- u5 k7 k* [# X5 s家裡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在一個打雷的夜晚後，就開始無言亂語不正常了。3 k3 w: Z$ j6 M4 o
在院方試著和陳先生訪談中，陳先生有時候很清醒，有時候則很狂亂，3 ?" F, \3 _0 |
而他口中所說的，都是那件事:有一個女鬼要來殺他。0 B9 D& Q) W/ \% ^* J# E
在經過一連串的診斷後，院方也試著檢查陳先生的腦波。結果發現，& q1 I* I0 M* _5 v4 o4 @! t
到了夜晚。他的腦波就特別亂，尤其在「眼球快速轉動期」，也就是熟睡的作夢期間，; \, v; R$ W+ x( @
他的腦波會特別亂，血壓心跳也特別亢奮。這表示他一直在作惡夢。6 ^2 ~$ C- c- \6 Q: i
因此，院方就試著使用鎮靜劑來緩和他的神經亢奮，但是過了一個月，% Y6 [. b5 y8 s5 @1 k7 ~' @
效果不是很好。, W4 g: D2 e; Y+ \5 q$ @6 n! e
後來，董醫師發現用宗教療法，像是用聖經或是佛經還暗示陳先生很安全，' \5 O/ k% q& Q/ |0 P: K* ~! C5 ]6 s. U
結果效果出奇的好。 # F' \8 F9 |" a5 t3 @. v% d7 l經過了幾個月的心理暗示，陳先生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但有時候還是會失去控6 M5 ^6 y; B. ~
制，拼命喊著有女鬼要來殺他。 & V; @ V) D3 E# E* N雖然，陳先生的病例比較麻煩，但董醫師卻很有信心要治療好他;而且，' g8 F# L0 n( k( P
陳先生的情緒似乎也慢慢穩定下來，據董醫師的判斷，如果一直持續這樣，! D1 F, S% W, V
或許半年後，陳先生就可以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 O8 K& |( P$ o) F1 T- z7 l但是，就在一個刮著狂風、雷電交加的夜晚，大約是凌晨一點的時候，" |+ N- M0 c$ s) X5 `/ E! k3 [. c0 C
陳先生竟然在一生慘叫之後，心臟痲痺死在床上。% a# r1 L+ l# h9 \& z/ n' \8 l
雖然院方對外宣布陳先生是死於心臟痲痺，但是，根據董醫師的說法，3 [7 H& s7 b2 L! p4 [/ A( P9 E% G0 n0 H9 K
他親眼看到陳先生死的時候，臉上留下幾道女人指甲的抓痕，床邊亦掉落幾撮長達 4 P. M( q% L- A數尺的女人頭髮。% i) s3 M5 g' o3 B
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病房，沒有主治醫師的鑰匙，一般人打不開門上特製的鎖， 5 ]9 v7 p% w3 u/ L3 c4 m而且，陳先生死的那一天，因為是有雷電的夜晚，院方早已作防範，把他的雙手反綁 6 V8 J! c, I4 x- ~" B3 D起來，就怕他又發病傷了自己......5 `2 A- G4 X, w4 G& c O
因此，那幾道抓痕應該不是他自己抓的，再者，就算是他自己抓傷自己的， ' p7 s2 Q0 d4 M' H6 ^+ F$ x9 H& @那麼床邊那幾撮女人的長髮，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P8 g$ a) I4 F* }- b# I+ r8 L+ P
沒有人知道。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29 AM 標題: 皮 衣
小敏和惠惠在街上閒逛著。 0 S5 J) N/ F/ @! C U7 U 小敏過兩天就過生日了，男朋友小謝因為在外地出差沒時間給小敏買生日禮物，於是給了小敏錢，叫她自己上街去買。- N C( N9 y9 A% d& o
惠惠被小敏拖到街上去陪她買東西，可是逛了一天了，小敏也沒看上比較合適的。8 b9 c& l& F. r* F3 h3 p
“你就放低一點眼光吧！”惠惠沒力地對小敏說。 6 P- y# y" ]: W4 i “那可不行！”小敏翻著眼睛說，“要不小謝會說我沒品味的。” & c+ n/ v/ _' x' k) A% _8 o “得了吧，那讓他自己陪你來逛！”" J4 q" P7 l: L8 _1 T5 e
“嘿嘿，他不是忙嗎！我要理解他才行，對不？我要支持他的工作，對不？”小敏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0 M2 ~" c3 d) v& ?6 [( b2 ^ “打住打住！你少來了！”惠惠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翻了小敏一個大白眼。 ) C |) G: M/ Q “咦，你看那邊。”小敏碰了碰惠惠的手臂，指著街對面說。% t! n9 ?; k1 Y; H$ p& b2 u" D: H7 p5 l
街對面上一家門面看來不大的小店，小小的玻璃櫥窗只放得下一個塑料模特兒，那個模特兒的身上穿著一套式樣時髦，剪裁得體的衣服，是那種米黃色的。' `( A, {9 p& Q4 L1 P
惠惠被小敏拖過馬路。 0 E P5 }4 r& ^ v( @) E& K S 站在櫥窗前仔細地看那套衣服，原來是一套羊皮衣，上衣腰身收得很好，V型領上加了個小立領，後背開了個小小的叉，齊上腹處只有一粒鈕扣。下身是條七分緊身褲，褲角處開叉，上面鑲著三粒小銅扣。最底下是一雙同色的小羊皮靴，斜斜的跟，後面開拉鏈，靴上除了三道折紋沒什麼裝飾，簡潔漂亮。 ( {* b( k4 k; [8 y* j 小敏忽然就喜歡到不得了。0 R: x/ ~3 x S
走進那家小店，卻是一家專賣皮衣的店，店裡面掛著各種不同樣式不同顏色的皮衣，男式女式的都有。7 Z: e' E& R4 Y3 i
小敏和惠惠於是一件一件地看那些皮衣，做工都是很精細的。. U% H5 `8 l% b
店鋪裡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笑嘻嘻地對小敏和惠惠說：“隨便看看，這些都上澳大利亞進口的綿羊皮，樣式也是獨此一家的。”& Q) O& p3 ?' |8 K
小敏心裡估計著櫥窗裡模特身上穿的那套皮衣，估計最低不會少於兩千，不知道這裡可不可以還還價。6 x+ g" q3 ^- D; h) T
“外面模特身上的那套皮衣要多少錢？”小敏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問。 / e8 y) A' I8 e9 f' M) R z “加上那雙皮靴一齊要一千五。”女人笑著說。# @8 \) P5 o) d) `. l3 X
“哇，這麼貴？”小敏其實是沒想到這麼便宜的，但是她故意裝作這個價錢貴的讓她吃驚的模樣。, j3 P3 g! |( A! F# I
“小姐，這不算貴啊，你要知道，這羊皮全是進口的上等皮料。”女人微笑著。$ K, s. w5 X. ^
“話是這樣說，可是還是很貴的，你看看今年外面的皮衣全都減價拋售呢，你還開這麼高的價錢？”惠惠接過口說，惠惠和小敏出門買東西，是最好的殺價拍擋。 8 n* |6 ? v! p6 | “小姐不如試一下，如果覺得合適，再談價錢也不遲。”女人依舊微笑著。; [1 @7 H7 M* V" c6 _
“那好吧，”小敏故意裝作想了一下的樣子，“你就拿一套給我試試吧。” # _9 j3 F' h0 j; N: {% f 女人從模特身上脫下那套衣服給小敏試。" D+ I0 r- K! T( T4 L
惠惠問那女人：“怎麼沒有新的嗎？模特身上的多不好啊！”) W5 V* t" q" [) E! k! n4 E4 x' ~# l/ K
“我們這裡主要是訂做皮衣的，這些都是樣板，看好了量身訂做，這樣比較合身一些。”女人一邊將衣服遞給小敏一邊解釋。4 @* ?5 H4 i, o7 B6 x% C
小敏換上了那大衣服，真是合身，就象是專門給她做的似的，鏡子裡的小敏平白地顯得多了幾分雍雅之氣，高貴而美麗。9 T4 ?; ?8 j$ W
“看看，多漂亮啊！”女人在小敏身後說。 # Q* ~+ j7 x. W2 m “要是訂做的話，要多久啊？”惠惠問那個女人。7 f! s& y2 D4 g b) E
“一般是四天。” , f: ]! q8 b, U! i( C “哇！那太久了，過兩天是我生日，這樣可來不及！”小敏一邊轉著身子一邊說。 2 B+ f" d/ C: n C c1 U+ d “我們可以加快的，不收加快費。”女人解釋著。) Y9 A# J& ^" Q( Y @+ V2 N
“價錢還是貴了！”惠惠說。 : O: a; U: }4 v! ` “你看多少錢合適？”女人反問。4 P9 }% z% Q% ]/ P: p5 Q1 W
“五百還差不多！”小敏一下子殺出個地價來。+ Z3 x" H$ X% m! d( }' M+ {* T
“那怕是連一件也買不到！”女人說，“你看看外面的皮衣，呵呵，這個價錢啊，買個背心差不多。” $ |1 G! m' h0 G0 d" r% E1 n “那你說說你最低賣多少？”惠惠斜眼看著她，小敏趁機去換下那套衣服。! I+ \5 _0 {3 f& f& j0 _
“一千二給你們吧！”7 u, F' j" r/ g r) W' ^5 b
“不行，你是定做的，不是馬上拿貨走，我們還在考慮你再做的皮質有沒有那麼好，時間上的問題，做工是不是還有這麼精，萬一到時有問題，不合適怎麼辦？最多六百！”惠惠咬緊著牙，明知道這個價是不可能的，可是抱著能還下來最好，還不下就再一點點往上加的心態說。' N" P1 y; }1 X+ p* o
女人低頭想了一下：“一千給你們，最低了！” # W2 T5 R2 x: g) N 小敏拿著換下的皮衣走過來，往女人懷裡一放：“算了，還要再等兩天呢，價錢又高，我們走吧！”3 a- C( E9 \1 s. S- k$ D, g8 |5 \
這往往是小敏和惠惠殺不下來價錢時玩的最後一招：走！看她拉不拉回來。' r' T, d8 m) F# J+ U5 x% x" ]6 ^
小敏和惠惠走向門口時，聽到女人低低的聲音：“哎，八百給你們吧，能行就回來，不行也沒辦法了！” 5 n4 A. O4 k7 P 小敏看了惠惠一眼，兩個人都有些驚喜，原以為最低一千已經很賺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能再殺下兩百來。$ n# m G) h& {+ L, a" P
小敏於是訂做了一套，惠惠看看這價格確實是便宜，也跟著訂了一套，小敏訂的是米黃色，惠惠訂了一套淡紫色的。0 q- H$ \+ B; S" x) Y% {
說好兩天后來拿衣服，那天正是小敏生日。 8 p* v4 P) V a 走出皮衣店，小敏和惠惠覺得餓了，一轉頭髮現邊上有一家小吃店，上面寫著“特色小吃：烤羊肉串，羊肉泡饃，手抓羊肉”等。9 p. d( `& {4 C
惠惠和小敏商量了一下，實在是走累了，也不想再找地方，於是走進小店去吃羊肉。/ H. V+ r6 ?9 k5 C& K* b% v% P
一人要了一碗羊肉泡饃，外加十串烤羊肉串。8 K9 G0 h; r, T
東西端上來時，小敏和惠惠吃了一驚，那碗大的嚇人，足夠兩個人吃的，那羊肉串也是巨型的，哪裡象街邊那些袖珍型的！ % T Z1 o* }3 ?5 `7 q5 Z. a 味道真是不錯！小敏和惠惠一邊走還一邊還回味著剛才的那餐羊肉宴，那羊肉不膻臊，肉質細滑，帶點油花兒，卻不膩。; o6 g T8 M( f( {4 J" S
回到兩人住的地方，小敏和惠惠忙打開電視，看《流星花園二》去了，一邊看一邊吃零食，討論最後道明寺和杉菜是否能和好。 ( V( }/ a: `+ N& l7 x3 l$ n$ A. m 兩天后，小敏和惠惠去拿了皮衣，做的確實很好，兩人滿意地付了錢。 ' y3 f& ~" O8 Y 小謝打電話來說去住的地方接兩人出去吃飯，於是小敏和惠惠忙著換上新的皮衣。 ! I& _. y* g$ J8 d- e 穿好新皮衣，兩人在客廳裡互相看著，一紫一黃，艷麗的耀眼，兩人笑著說，等小謝來一定會嚇一跳的。 ) m6 P3 U1 z* ^* S 小敏正和惠惠說著話，忽然覺得皮衣緊起來。 7 g( ~5 \: G* t: H2 y O( a* R 這是怎麼回事？小敏看看惠惠，發現惠惠和她一樣，臉色都有些發紫了。 3 u, a8 C, ]! A* y 小敏和惠惠手忙腳亂地想脫下皮衣，皮衣卻象是長在了身上一樣，鈕扣也打不開，皮衣也越來越緊，兩人的手腳開始沒力，軟軟的，小敏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地上。 2 C P) E# N- a m8 ]! W% p 小謝下班買了一打黃玫瑰，那是小敏喜歡的。 " [ N7 ?& H" L 來到小敏和惠惠的住處門口，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按響了門鈴。# {; d+ Y1 x) Z4 |8 A6 _: B
可是，很久都沒人來開門，小謝拿出手機打裡面的電話，他在門口都聽到電話鈴一陣一陣地響，卻沒人接電話，他再打小敏的手機，手機也是在裡“嘰嘰呀呀”地唱，卻沒人接聽。 % U9 [! ~% L5 U) C; S# Z: U 小敏去了哪裡？ * L7 V f1 e# Y! G0 G+ i 小謝拿出鑰匙來開門。 # {4 H' p; H1 q8 t6 N7 g# [$ b$ g- w( f 小謝有小敏的大門和房間鑰匙，但是他一般都不用，防止打開門後會出現一些令人尷尬的場面，小敏是和惠惠同住嗎。 $ o4 R& j d: \$ A 打開門，小謝忽然被什麼撞了兩下，差點摔倒，他看見兩道白色的東西從腿邊跑過。' ?, Z) M3 `( I1 W) M" V9 t& z
藉著樓梯間裡暗暗的光線，小謝看見是兩隻肥肥的綿羊正跑下樓去。0 Z* P2 W% O/ H; X5 d
奇怪了，她們住的地方怎麼會有綿羊呢？' c" v/ |9 d# I8 g& q3 P) B4 F& v% o
小謝進了房間，裡面沒人，小謝找遍了房間的每一處，兩個人都不在，但是兩人的手袋都扔在沙發上，手機和錢包都在裡面，甚至連鑰匙也在包裡，可是，人呢？2 q' f) h4 `- I" n: E
小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羊圈裡，羊圈裡擠著十來只羊。9 J3 @, i5 q. m1 G* N1 D
小敏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只能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 6 V0 y) o+ l$ K 她不由地低頭看了自己一下，天哪，自己哪裡還有什麼手腳啊！明明是四隻小羊蹄啊！小敏差點再次暈過去。 * @& e) ^& Y* P 她看見一雙腳走到了她面前，難道是惠惠嗎？ 4 C8 M2 i& v' z; l" A' T. u 小敏費力地抬起頭，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卻是皮衣店的女人，那女人看見小敏在看她，她慢慢蹲下來，冷笑著問小敏：“皮衣很便宜吧？哈哈，你們這些貪便宜的小女人啊！”說完她站起來走掉了。5 E" z. u+ m5 \+ V4 d; ^ O6 N
小敏向四周看了看，這時，一隻綿羊走到了小敏的身邊，小敏一眼就認出那是惠惠。. Z/ U5 a% |6 o# s! M; [2 U" j
小敏和惠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地流下眼淚來。- g& B2 K5 p A& l9 P8 q/ ?9 ]
這個羊圈是在一幢樓的一層的院子裡，地上鋪著溫暖乾燥的乾草，還有一個大的食盆，裡面是米飯。 : |+ q4 H+ M. S 小敏看了看其他的羊，她發現那些羊和她一樣，全是女人，她能看見那些女人原來是人時的模樣，有漂亮的，有醜的，但都是皮膚細膩，白白嫩嫩的女人。 : |9 C" P: y; v5 k( e- u1 V0 z 小敏不由地哭起來，她和惠惠哭著依偎在一齊。/ |7 R% L' T0 G2 o& B
半夜，羊圈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那個皮衣店的女人，她後面還跟著個男人，卻是皮衣店隔壁那個賣羊肉泡饃的老闆！ 9 J+ b3 {# i: ]) C 他們看了一下，那男人伸手捉住一隻肥肥的羊，拉著走了。3 y3 M& F2 a4 o
小敏開始緊張不安，她豎起耳朵來聽，隱約聽見有羊“咩咩”地慘叫聲。 ) j7 ?; A$ e. `3 q# H; l6 O7 f' S 小敏問其他的羊，她發現自己發出的也是“咩咩”地叫聲，不過，她說的話那些“女人羊”是聽得懂的。 # s3 P. R' W. m! Q" t. C 她問她們那隻半夜被帶走的羊去了哪裡，沒有誰知道，而且，每晚都會被帶走一隻，有時有新的羊被送來，但是被帶走的卻再也沒有回來。8 S% |; k0 v1 z3 _: _
小敏心裡害怕極了，她想到那些漂亮的皮衣，還有那羊肉泡饃，那細滑的羊肉。 / R5 U! k6 v$ T7 ]8 a 小敏忍不住嘔吐起來。& a7 ]' Y# |3 c4 |
以後的幾天，那個皮衣店的女人和那羊肉店的老闆總是在夜裡來，帶走一隻羊，有時候，會有新的羊被送來這裡，那些羊都是一樣的遭遇，都是穿上了皮衣店的皮衣。) m$ J. w/ b1 S' G$ Y- ?
小敏每一次都觀察那兩個人來時，她發現他們在進入羊圈的時候是不關門的，很快選一隻肥羊帶走。而他們來時，所有的羊都嚇得擠在羊圈最裡面。 0 P1 {, C' ] P 小敏偷對惠惠說了她的發現，她對惠惠說：“今晚他們再來時，我們躲在門邊，趁著他們開門的機會跑出去。”# w3 Z9 n0 I% g+ X
“這樣行嗎？”惠惠小聲問。5 E( L3 D. E7 V+ \+ L0 W. f# Q9 d: g: W
“不知道，可是一定要試一下！”小敏堅決地說。 " v8 X9 b! l$ M- ^% d3 U; ]8 @ “可是，就算是跑出去了，我們還是羊，會被人抓的呀。”惠惠輕輕抽泣著。 9 x o U ~9 ]0 u* \8 V8 y “可是，如果不跑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輪到我們了，你想想看，那些被帶出去的羊，一定是被殺了，那我們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小敏悲傷地說。! A& |/ W( X. C
“那好！就這樣吧！怎麼也要試試！”惠惠停止了哭泣說。. r; I) h, l7 |; f( g9 U
那天半夜，小敏和惠惠就臥在門邊上，所有的羊都有點奇怪地看著她倆。 * B% _! F& h( H& n( u- G( ~ 門被打開了，那女人和那個羊肉店老闆象平時那樣走進來，沒注意門口有兩隻羊。# Y, u7 _0 n5 D, Z$ _- y2 H8 l
小敏這時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惠惠也跟在後面衝了出去，她們聽見那個女人的驚叫聲和那個羊肉店老闆有低喝。8 R$ V6 f% }% T/ w2 {7 j
小敏衝出羊圈，外面是個小院子，院子裡亮著燈，一條長長寬寬的木凳擺在小院的門口，凳上放著幾把不同的刀，燈光被刀反射，刺的眼疼。$ ^/ Q6 l) g: K( H; b0 i G
小敏一頭撞出了院子，外面是一條黑黑長長的巷子，她不辯方向地衝進小巷。% A& K. T* q# z& I1 W- m- E( i
她聽見後面惠惠跟著跑時的奔跑聲，還有那一男一女追她們時的腳步聲，還有羊圈裡的羊們“咩咩”地叫聲。: M1 z3 ]# T1 F* v% J1 ?+ y7 ?
小敏只顧跑。% n+ E7 t) e! \+ c* m/ ]' ?
可是，還沒奔出巷子，小敏就聽見惠惠的叫聲。& ]7 c& V" B3 }) n# D" j5 v5 C' H
她回頭看了一下，那對男女已經抓住了惠惠，那女人正把惠惠往回拖，而那男人卻向小敏追來了。 7 B4 d8 w) P* q, D& A 小敏不顧一切地掉頭狂奔。. B5 e0 Y' n- {* L5 L5 b
小敏聽到那男人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了，就在這時，她衝出了小巷子。, ]+ y! h0 E7 f, q
巷子外是條不大的小街，有燈光，但已經沒有行人了。8 e* |, I5 q) A0 I% Y0 i: v4 ^
小街上不遠處有有個小小的攤檔，有個胖胖的老女人在賣東西，桌子邊上坐著兩個落魄的男人，正低著頭吃麵條。 ; x$ f7 q9 C( N8 i' v( V 小敏向著攤檔跑去。0 p% T- S, X) M% F1 R* |7 v0 g. ^
那個羊肉老闆忽然張口叫道：“麻煩幫我攔一下那隻羊！”. U+ I: X9 s: ^) {7 `& Z8 H
吃麵條的兩個男人抬頭看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攔住小敏奔跑的方向。 ! y. \9 b0 l' k3 V5 z2 G( H 小敏呆住了，她停下來，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不知道要跑到哪裡才能逃出生天，那羊肉老闆已經追近了，她左右看著，沒方跑了。, ?) q( i+ e, C2 X) Q+ j/ Q
那個羊肉老闆已經快到她後面了，小敏急了，她不願再回去等死，於是她一頭向著攤檔的桌子下鑽去。- _3 K4 y K5 h3 F# F- D
那是個賣茶葉蛋和麵條、餛飩、水餃的小攤檔，小敏在攤檔裡鑽來鑽去，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胖女人用來下麵條的爐子上，爐子上一鍋下麵條用的滾水一下子翻下來，全倒落在小敏的身上。 " y0 e, x9 [# N% o9 p; a 不疼，小敏覺得好象身上的毛在落，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 n2 U$ M$ K4 U 小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邊蹲著那個小攤檔的老闆娘，那個老闆娘吃驚地看著她。- L$ w% _+ {: U F
小敏從地上爬起來，她不由地哭了，是做夢嗎？不象。 8 B/ m) A" t8 ` B4 I* q% B 她看看自己身上，仍是穿著那身皮衣，只是皮衣皺皺的，還很髒。& p" E3 I$ A" w Z" T7 _/ B+ I
那個胖胖的攤檔老闆娘，下了一碗麵條給小敏，可是，她吃不下，那胖老闆娘問她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看見是個男人追只羊，羊撞倒了麵條湯的鍋，一鍋湯都倒在了羊身上，我急著看看，誰知道，那羊居然變成了個大姑娘！” . F! w9 T5 ^& ~' P, U6 U# j* ^; F( @ 老闆娘見小敏不出聲，顧自嘮叨著：“那追羊的男人一轉眼就不見了，那兩個吃我麵條的傢伙趁機跑了，連麵條錢也沒給。” " e9 i, C% s. r% y9 m 小敏聽著那胖老闆娘的嘮叨，不由地一下子哭出聲來。 - j. o9 c h! b! z 胖老闆娘忙安慰小敏，小敏停了哭，想了一下問老闆娘：“你親眼看見我從羊變成了人的？”' ?" ]( p5 d, U( K. ?( o( s
“那是沒錯，這可是稀奇事兒！” 0 }6 C2 r1 U3 a) ]; b) ` “如果我叫警察來，你會給我作證，你親眼看見我變成人的吧？” ' G3 g. c9 G3 i/ j “警察？”老闆娘猶豫地看著小敏。2 D9 Y4 N- \2 ~- U+ {
“只要你肯作證，我會給你錢的！”小敏著急著。 . {+ y4 g+ k: v1 W# z “我不要你錢，我只是怕和那樣警察打交道，哎，不過大娘看你也怪可憐的，就幫你一回忙吧！”" n) T" ~, I0 L
小敏向老闆娘借了一元錢，在附近找了個投幣的電話撥了110報了警。 0 A# B T( J1 | 警察很快就來了，小敏向他們述說了事情的經過，可是，沒有誰會相信小敏，兩個警察相互看著，不停地盤問小敏，他們覺得好笑，其中一個掏出電話按小敏說的手機號給小謝撥了電話。 % P; t1 y5 Y. ~7 M" J2 t0 C 在小敏的再三請求和老闆娘的竭力作證下，警察終於決定去小敏逃出來的地方去看看。' e* a; C( @) X& |2 v
小敏帶著兩個警察和那個老闆娘在黑黑的巷子走，她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個小院的門口。 ' w0 c( e. s# U9 T2 E 院子裡黑黑的，院子門在警察的拍打下終於打看，開門的正是皮衣店的那個女人，小敏用冒火的眼睛盯著她，她打著呵欠問警察什麼事。 & d3 A7 [' ?+ e1 `# c 走進小院子，院子裡果然有個羊圈，羊圈裡有十來只羊。. Z3 V. x1 l) P- i1 B/ w
小敏仔細看，卻再也不能象原來那樣看出每只羊是什麼樣的女人了，她更認不出哪一只是惠惠。 * d6 m) ]5 v& M- O 警察看了那些羊很久，沒發現有什麼不同，那都是肥肥的綿羊，躺在乾草上睡覺。: o6 v% r/ n1 R4 F2 D1 T
“惠惠，惠惠……”小敏不停地喊，可是沒有哪一隻羊理她，她聽見皮衣店女人的冷笑聲。- A% l8 O& \* D9 r# A$ A( Y
警察沒辦法了，看看說：“明天再處理吧。”$ f; |8 Y+ O4 |
小敏不由地急起來，她怕惠惠被那個女人和羊肉店老闆殺了，她想起自己是被滾水燙後變回來的，於是她衝進女人的房間，找了一瓶開水，向著其中一隻羊潑去。 % {7 z7 v5 P4 e) Z- @6 J 開水潑在羊身上，羊“咩咩”叫起來，身上的毛被燙脫落了，可是，卻沒有變成人。 + S$ K# F! Q7 L, i2 e8 E 皮衣店的女人開始叫起來，說小敏是瘋子。 2 Y: C2 }8 |( H2 q9 Z6 e 警察沒辦法，只有強制地將小敏拉走了。4 d; i; F+ P) }$ D7 e5 z) @1 _
小謝來接小敏了，小敏扒在小謝的身上大哭起來，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找不到惠惠了。5 c; k' h6 c) x& D" W3 |
小敏和小謝回到家裡，她向小謝說起她和惠惠的事，小謝才想起來那天來開門後看見的兩隻白白肥肥的綿羊就是小敏和惠惠。+ m! J6 q; z. c& n& p, t, e/ E
小敏和小謝都想不出來怎麼樣去救惠惠，小敏太累了，在小謝的懷裡睡著了。 " V$ E9 W3 n4 x- E2 ?, s: v# P 小敏醒來的時候，小謝不在，邊上有個紙條，小謝去上班了。 4 B% G, F8 S- c: d1 H 天黑了，小謝還沒回來，小敏不由地一個人走上街去。 9 g- n9 v+ B/ S# g: ?1 c+ F 不知不覺，小敏走到了那個皮衣店，皮衣店已經關上門了，只是店裡亮著燈，小敏忍不住走過去，卷門上的小門並沒有關緊，小敏透過門縫處向裡看。- Y' d3 R+ b8 o8 P9 _; ~) F; Z
那個女人正從在店裡，她手中拿著一張皮，只是看起來並不象是羊皮，比羊皮薄而且柔軟，那女人用剪刀在皮上剪，很快裁剪好了，女人就將裁剪好的皮放在縫紉機上縫，女人的手藝很熟練，皮在縫紉機上游走，小敏看得喘不過氣來。 4 y5 L L) w- Q, { 很快一件皮衣縫製好了，女人將皮衣舉起來看，一副欣賞的樣子。4 c4 k: k) |5 Y+ r
那皮衣看起來根本就不是羊皮衣！* T; t0 \% P2 d2 l$ h$ u
可是，女人用一瓶噴霧劑在皮上噴了兩下，然後用一塊海綿細細地擦，整件皮衣開始光亮，最後，女人將擦好的皮衣掛起來，可不正是一件羊皮上衣？+ L, f, R* X: D; U
小敏出了一身冷汗。( m$ B" a$ V+ Z
那女人掛起皮衣，有意無意地向著門口看了一眼，小敏覺得那眼光中充滿了嘲笑和冷漠，還有一種殘酷的快意。 & a8 A' ^) [! R: r1 Y; p1 T 小敏轉身跑了開去，直覺那女人的眼光還在追著她。+ D( Z9 C R* N
好久過去了，小敏幾乎已經將那件變羊的事忘記了。! U7 F* ~' J/ a) k, B
只是惠惠一直都沒找到。) D1 z: |+ k& R# P
偶然一次，小敏不知道如何又走到皮衣店的那條街，她驚奇地發現，皮衣店已經不在那裡了，原來是皮衣店的地方開了個鮮花店，店裡是個年輕的女人。 8 r4 i, A# f) o$ Z) y" V4 Q 小敏好奇地看了又看，才走過去，不想另一個店門口站著一個人，衝小敏笑著說：“小姐，來吃羊肉吧，這裡的羊肉又便宜又好吃！”9 q) V2 w! ^" N
小敏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卻是原來那個羊肉店的老闆，正站在那裡笑笑地看著她。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30 AM 標題: 魔 洞
每當想起那件事我就會渾身抖個不停，坐立不安，總認為他隨時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所以，在過去的十年裡一直要看心理醫生治療，每晚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著。無論是白天或晚上，只要是我一個人獨處時，就會想起在魔洞裡的遭遇…… ! O# x% p; J$ y% h 故事發生在我大學畢業的那個夏天裡，我和磊、志、安三個男孩相約到千里外的一座原始森林去探險。 * o, H5 Q/ O, F: X5 N& T1 ~ 我們在森林裡平安無事地渡過了五天，沿途采了不少稀有的動植物標本。第六天，天氣特別的熱，雖然隔著厚厚的叢林，陽光還是那麼猛烈，我們仍然能感受到快要被太陽烤熟了的滋味。好不容易，天快黑了。我們疲倦得不能動了，商量著這一天就到此為止，不要再前進了，他們三個負責打帳篷，而我則去附近的小溪裡打水。 ( ? N; | B( e( n 當我打了滿滿的一桶水，正要離開時，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聲，我沿著聲音走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子正痛苦地顫抖著，她身上穿著一件又大又破的衣服；一把乾草似的亂發遮住了她的臉，但從亂發裡透過的目光仍然可以讓人感覺到，她的目光充滿了恐懼和敵意。 3 a4 d9 t4 M2 Q+ j5 F$ [" Y8 U 我正奇怪在這樣的地方竟然會有如此弱小的女孩子出現，正當我想得出神，她忍不住又呻吟了一下，把我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她的身上，我才發覺她的腳摔壞了，正在流血。看來得馬上治理，幸好我是出生在一個醫生家庭，所以這點小傷並不能難倒我。我走過去，蹲下身，抓起她受傷的腳看了一下，安慰她說：“小妹妹，別怕，只是脫臼了，一會兒就會沒事了。” ) P% G8 @1 z( T# |6 k; Z* P 我說完，雙手扶住她的腳，用力一按，只聽“咔”的一聲，就把她脫了臼的腳接好了。突然，我的手臂感到一陣劇痛。原來，她正張開口，緊緊地咬住我的手臂，唉！真是好心沒好報！她還弄翻了我辛苦打來的水呢。 7 ]; }! g5 c4 x l, ]' v
“小妹妹，沒事了，你試一下看能不能走？你還有大人在附近嗎？我送你回去吧！”我只好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從口袋裡拿出藥，給她敷好，扶起她走了兩步。她瞪著我，一聲不響，眼裡的敵意卻分明減少了幾分。 : E- t2 H( _1 Y7 r% `/ F
“好了，小妹妹，你坐一下吧，我打好這桶水就送你回去。” 1 T% G5 S% d! C( A( v' S$ E
我拿起水桶向小溪走去，回來時，發現她不見了，地上只遺留下一灘她的血；我在附近找了一會，不見她的蹤影。心想，也許是她的大人來接她回去了吧，也就沒有再找下去了。 ! A4 T1 l. G, r9 l+ ?' V
我回去把這段奇遇告訴磊他們，可是他們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直到他們看到我手上的傷，和傷口上的牙痕才相信。 ~5 p- K3 L/ b 那天晚上我們都很早就睡了，半夜醒來時，好像有一雙很恐怖的眼晴在盯著我們。當我擦了一下眼睛想看清楚點時，那雙眼睛不見了。我以為是幻覺，也就沒有多想什麼了，躺下去繼續睡了。 8 F! w1 C G4 w5 W+ w% d 第二天早上，當我們醒來時，發現志不見了。奇怪的是，他的背包依然好好地放在地上。而周圍卻沒有他的身影。 # r9 N6 D1 m: _5 @& c
我們焦急萬分，找了整整一天了，打算如果再找不到他就報警。將近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一處長滿了血紅血紅的像酒杯一樣奇怪的花的地方。正當我們商量要不要往前走時，突然，站在最前面的磊掉下去了，我和安剛想走過去拉他一把。這時，從花裡伸出一雙毛茸茸的大手，分別抓住我和安的腳用力在拉下去。 3 x1 H- H# Q* d7 N 我掉進一片黑暗裡，而他們不知到那裡去了，我的眼晴什麼也看不到，當我想從口袋裡掏出那支備用的小電筒時。突然，一雙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拉著我就向前跑去。在黑暗中我跟著她穿過一條長長的蜿蜒的小路，過了很久，那雙拉著我的小手鬆開了。這時，一縷微弱的光斜射下來，我才看清站在旁邊的是那個在小溪邊弄傷了腳的女孩。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塞給我，指著上面，並把我往上面推。我抬起頭，看見上面是一個隱藏著的洞口。 0 r2 v A! i4 {# N8 H0 } a 當我正想往上爬時，突然聽到一陣慘叫聲，那聲音酷似安的。我心裡想無論如何不能丟下他們，自己一個人走出去。我把本子放進口袋裡，並從口袋拿出那支小電筒，打開它就往回跑去。她飛快地追上我。不解地看了我一下，伸出手關掉我手上的電筒。然後，拉著我往那慘叫聲走去。 8 N1 t. r @: K: l2 E 一會兒，我看見前面透出一些光芒，那是我們的手電筒發出的特有的光。那隻拉著我的小手用力把我拖到一邊，讓黑暗淹沒了我們。那女孩慢慢放輕腳步向前走，我跟著她，輕輕地走著。 2 c( L' `' y: {" t
靠著兩支掉在地上的電筒發出的光芒，我終於看清了一幅我最不想看到的慘厲場面。我看見磊目光呆滯地卷縮在墻角，而墻上、地上滿是鮮血。在地上還有好多不知是動物或人的骨頭，安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上已沒有了雙手。我永遠無法忘記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因極度恐懼瞪得好大，好大，讓人看了都感到心寒。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龐大的身軀，大約有兩米多高的怪物！那怪物正用一雙毛茸茸的大手拿著安的雙手在往嘴裡送，而從那雙手裡流出來的血正沿著他嘴角慢慢地滴到地上。 # N# x9 c' |2 F- q* ^% w
我再也無法看下去了，從腰間拔下防身的短刀，衝向那個怪物。突然，那女孩從身後緊緊地抱著我，她的頭不停地搖。淚從她眼裡流出來。好像叫我不要以卵擊石。我無奈地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那怪物好像感到不妥，他笨重地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那女孩飛快地走到他面前，對著他“嗷嗷”地說著什麼，他看了那女孩一會，轉頭走回去，那女孩也跟在他後面走了。 8 Q2 z& a+ `- _6 r
過了好久，她回來拉起我，把我帶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好艱難地對我說了一句話：“你……還……不……不……走嗎？” / ^% n, P; }3 P& D" r; O5 t 我搖搖頭，生氣地問她：“你和他是一夥的嗎？”“不……不……是的，他……也……是……我……的仇人。”她說完淚已流滿面。 ! G( S. K$ Q4 V3 F
我想起她塞給我的本子，馬上把它從口袋裡掏出來，打開小電筒看起來，原來這是一本日記本，寫日記的是一個考古學家。在日記裡記述了他們夫婦一起在這個原始森林工作了五年，而且在這裡他們生下了他們的女兒玲子，可是有一天，他們來到這裡採集標本，悲劇發生了。 . ]' k6 b. I: _* J1 T0 S “哥哥，你能不能讀一點點本子裡的東西給我?屨T繃嶙友肭蟮饋?' V% U& j4 W8 r- z q3 ]
看著她盼望的眼光，我點了點頭，低聲把後面的兩篇日記讀了起來：“XX年3月20日，親眼看著鵬飛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為力，那……那惡魔竟然拿著他的屍體往嘴裡送，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好想隨他而去。只是可憐的我們的女兒玲子，她還是一個只有四歲的孩子，看到他爸爸的慘死，也只會嚇得啕啕大哭了。她是那麼活潑可愛，可是命運對她是如此的不公。我們實在不應該帶她來到這裡，我想那惡魔是不會放過我的，可是……他好像對玲子很感興趣，希望他能放過她，那樣我們也就死而無憾了。可是，這好像是奢望。” - n: a/ o8 R& ^( {! s% ] “XX年3月21日，受傷的腳已經發炎，我已痛得不能動了，那惡魔整天抱著玲子不放，我想他是不會殺玲子的，希望上天能垂憐，讓玲子能活下去。如果他日這惡魔受到報應，希望我這本日記能重見天日，為玲子證明，她不是那惡魔的孩子。讓她能讓陽光下抬起頭快快活活地做人，我死也無憾了。那惡魔放下玲子，向我走來了，想我是不能再……” ( _$ }0 P t5 j& B) l/ [/ C 我讀完不禁緊緊摟著玲子，她躲在我懷裡低聲痛哭著。從日記裡記載的時間算來，這個可憐女孩現在已經十八歲，可是她的個子看起還像個才十歲的孩子，可能是終日見不到陽光的緣故吧，臉色蒼白得很，臉也尖瘦得可怕，只有那雙美麗的大眼晴還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少有的靈氣。 ' E9 C. i: P9 N; h0 z- _ “玲子，我會帶你出去的，請相信我，但我必須先殺了那個怪物，救出我的朋友才能走。請原諒我要讓你在這個鬼地方多呆一天。” % t, B# K/ d, y& D “那……那……怪物耳朵不好，他是……怕陽光的，我們白天用的水都是我在外面打來的。他一般會在白天睡覺，可是你怎樣才能殺了他呢？”“嗯。玲子，你對媽媽的事還有記憶嗎？”“有……的，那時我……雖然還小，但我……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媽媽臨死時，她眼睛還是帶著淚一直看著我的呀，在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對自己說，無論等多久，我都要殺了這個怪物，為父母報仇！所以我一直珍藏著媽媽留下的本子。就好像媽媽就在我身邊一樣。所以，我每天都會對著這個本子說話的。”我突然覺得心情變得很沉重，決定無論怎樣也要殺了那隻怪物替玲子報仇。 $ k8 N0 y- l0 ]' D* G7 D1 ^
第二天早上，我把一包鎮靜藥交給玲子，讓她放在怪物飲用的水裡。中午時分，玲子回來告訴我，那怪物已睡著了。 ( ^5 g* G3 r6 B 我跟著玲子走到昨天那個地方，雖然已是中午，也只有少許陽光斜射進來。但足以讓我看清楚那怪物睡在那裡了，他睡在最陰暗的角落。在他旁邊還殘留著安的一些肢體，更可怕的是，我竟在那裡看到了志的一些衣物。我只覺得有一股液體在體內翻騰，就要吐出來了。 & m+ M) g1 Q1 T6 f" n* H; t# B 我再也忍不住了，拿起短刀往他心臟的地方狠狠地插下去，在我準備插第二刀時，那個怪物突然醒過來。他伸出手向我抓來，我馬上閃開，可是手上還是被他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那個怪物馬上站起來向我撲過來，我被他逼到墻角，看見磊還像昨天一樣縮在墻角邊，我向他大聲喊道：“磊，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快逃呀！”可是他好像沒聽見似的，口裡喃喃地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想他是被嚇瘋了！ # G2 {/ a5 `, s# T) h 正當我招架不住的時候，玲子拿著不知從那裡撿來的一把尖刀從怪物後面插進去。怪物馬上撇下我，轉撲向玲子。我馬上跑去幫忙，那怪物真的太可怕了！他雖然渾身是血，可是好像永遠不會倒下的。正當我們筋疲力盡時，磊突然大叫一聲衝上來抱住怪物，向我們大喊：“你們快走……”那怪物用力把磊扔到墻上，磊慘叫一聲，再也不動了。也正在這時，玲子拖著我往洞口的方向逃去。那怪物也笨重地跟在我們身後追來。 2 _ _: M5 ?6 m/ [' X$ {
我們跑到洞口時，我把玲子往上推時，才發現她腳正流著血。她對我說：“哥哥，你逃吧，不用管我，我不行了，我是爬不上去的！”“不行，要走就一起走！別說話了，我背你出去。”我固執地說道。 7 c/ _8 \( k+ s$ q" Y; [* F$ y
玲子開始不肯，後來聽到那怪物的腳步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她只好爬上我的背。當我們快要到洞口時，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我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原來那怪物正在我們下面往上爬呢。我正要叫玲子爬出洞口逃生時。 7 f3 u3 g) B, K( a
這時，玲子也發現了那隻怪物。她對我凄然地說道：“哥哥，謝謝你。你一定要逃出去，找人殺了這隻怪物，為我們報仇呀！”她說完，鬆開我，向那怪物撲去。 3 D1 [6 j$ d: A7 }3 n, K3 G
“不！”可是太遲了！只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玲子和那隻怪物一起倒在地上。我只能流著淚爬出洞口，向著來時的路不停地跑。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當我幸運地遇到一隊訓練有素的探險隊時，我終於支持不住了，暈倒在地上。 7 K" B7 _/ ?0 K( N) n4 A z$ ? n! L 當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當我拿出那本日記斷斷續續說出我們的經過，並求他們和我一起去殺那死只怪物。他們商量了好久終於答應了。 $ N' r3 i7 i0 i9 N' w% A! X6 J
當我們帶著獵槍找到那個魔動時，那個怪物失蹤了，除了地上累累白骨和玲子的屍體之外，什麼也找不到。他們默默地幫我把那些白骨和玲子埋了。並陪著我在那裡找了那隻怪物幾天。可是一無所得。後來，他們決定送我回去。 + X" k1 u2 C3 {6 S- T8 X2 w 在走的那一天，我在玲子他們墳上放了好多鮮花。然後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家了。 7 j& X2 `% k( H$ a+ b h) \9 t/ K 後來，我再也沒有聽說過那座森林裡有食人獸或怪物出現。 . [# @; _1 {! q1 j5 { 可是留在我心裡的陰影卻永遠不會褪去。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30 AM 標題: 南樓鬼事
升初三以後，我們的教室由北樓搬到了南樓。南樓畢竟是學校裡的一個樓，我不能說它對於我非常的陌生，但我對它確實不太熟悉。從來到這所中學以後，也曾到南樓來玩過一兩次，但走進去我就會感覺那裡陰森森的，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我不喜歡它所以再也沒來過。 : P) v$ w$ q9 h3 `9 W
這次是沒辦法了，教室搬到了南樓，無論我是否喜歡南樓，我都必須走進南樓。 3 h l) N" G8 b& A. p% ^4 p* y" q$ o
看來不喜歡南樓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幾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說那裡陰森森的，把它形容成地獄最恰當。南樓沒有北樓大，南樓更沒有北樓熱鬧，南樓只有初三和高三兩個年級。初三和高三面臨的是中考和高考，我想學校一定是有意把這兩個年級安排在南樓的，為的是讓他們躲開熱鬧的人們安心的學習。 % r3 x+ Z, N# `( @' R( t 搬到南樓的第一天，就聽說在南樓二層的女廁所裡曾有一個女孩死了，死的非常悲慘，樣子非常的奇特。據說警方還是認為那女孩是自殺的。還聽說，南樓每到下午放學以後必須馬上離開，離開的晚了就會遇到鬼事——總能聽到四層在開Party，當然，當你走上四層次，你會發現四層的四個教室，好好的鎖著門閉著燈。而那聲音卻象從四層的每一個角落發出。 ! ]$ W& L, q# b% M5 n# k/ \7 y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人懂得害怕，害怕的同時又有很強的好奇心理。南樓確實讓我害怕，有時上著課甚至會想，給我們講課的老師會不會突然一下子變成厲鬼。然而下了課更強烈的是要去探究南樓的鬼事。 7 {3 O1 c( n8 p- g% f& q( K, T
這天下午放學了，趕上我們做值日。哎，我們組這夥子人，幹事要多磨有多磨，做完值日已經是六點多了，剛收拾好書包要離開學校，斯琴拍了我一下，說道：“你聽，你聽四樓的Party聲”。 1 x. l! N+ \& Y6 v! a1 b: M! x2 n* w 我靜下心來仔細的聽著，“哪有什麼Party” & c7 Z+ S2 \6 f( P2 R' s8 n! x 斯琴顯的有些著急的樣子說道：“難道你就聽不到一點聲音嗎？” 3 k2 ~+ e4 W/ x L0 { W; }
“聽到了。”我認真的說道，“我聽到的似乎是哀樂聲，可能哪個班的同學出現了不幸，同學們在為他開追悼會吧。” g" x1 q- @6 @! C
“你什麼耳朵，明明是快樂的音樂，你硬說成是哀樂。”斯琴大聲的說道。“我們看看去好不好。” + {$ ^/ [0 F% b' p2 U: {
早想探究鬼事的我，馬上同意了斯琴的建議。“好吧！”我們背好書包，鎖上教室向四層走去。每上一階台階，哀樂聲都顯的清楚一些。我問斯琴，“聽出來了吧，是哀樂。” F, }2 q& [* m; p; a
斯琴說道：“這樣歡快的樂曲怎麼會是哀樂，再說就算你不懂音樂，也該能聽到主持人講話的聲音和笑聲吧。” . N' f& m6 F7 n: D: ?! H
“我也聽到有人再說話了，但沒聽到笑聲，聽到的是哭聲。” " s" m2 x6 n2 u/ V# b5 c, Q/ {
“沒救了，你怎麼連哭笑都不分。”斯琴嘆了口氣說道。 : S$ H0 V' X8 k9 z% } 其實我心裡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斯琴家這夥怎麼連哭笑都聽不出來呢？ - V$ H; d6 U3 L& S, l6 j 說著話，我們已經來到了四層，我聽到的追悼會聲，對於斯琴來講聽到的Party聲，也變得清清楚楚了。這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而來，它包圍著我們，使我們根據無法辨清，它的方向。我們每一間教室的看著，什麼也沒有找到，教室的門鎖都得好好的。連廁所我們都沒有放過的檢查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我看著斯琴，“回去吧，那樣多年了，沒人搞清楚的事，我們也搞不清楚的。” , G6 a& Z9 O. i! g& L. t
斯琴和我都有些懊喪的往樓下走去。哀樂依舊清晰，哭聲悲悲切切，走到三層和四層之間的拐彎處，我們看到了一個門，突然感覺所有的聲音都是這道門中發出的。 3 b# b) b/ t$ M( I$ | “門？這裡怎麼會有門？”我和斯琴都望著那門覺得有些奇怪，我們來到南樓兩個月了，從沒發現過這裡曾有一個門。而且剛剛上樓時從這裡走過，也沒發現這裡有個門，更沒感到所有的聲音都是從這門裡發出的。現在怎麼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門呢？ # q: G0 E2 g6 _* u" V) {7 V# K
我輕輕的一推那門開了，門裡漆黑一片。就在門開的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一下子停止了，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我們呼吸的聲音。“斯琴，你敢進去嗎？” # q4 t5 W, p T- [: A5 x" N( Q1 k: x
“有什麼不敢，只是太黑了，我得去找個手電或蠟燭。” 1 H. H3 B/ C9 `) J' F “哪去找？” + u, b. v2 ]) {& `2 J3 [3 K/ b “到我爸爸辦公室，我早就偷偷的配了一把爸爸辦公室的鑰匙，就準備著來探究鬼事時，到那裡找點什麼東西方便。” + X# _+ w( ?) a& {7 ^ 斯琴的爸爸就是我們學校的生物老師。她爸爸的辦公室，就在離我們南樓不遠的試驗樓裡。我和斯琴飛快的跑出了南樓，跑向試驗樓，試驗樓裡同樣是死一樣的寂靜，連人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一絲，我和斯琴走在樓道裡的聲音顯得非常的響。 ' o& n5 f) R$ d% J- u5 {: _ u7 F 在斯琴爸爸辦公室裡，我們沒有找到手電，也沒找到蠟燭，只找到了一盒火燒。 9 C0 d9 q9 `+ u- T5 u3 w+ J
我猶豫了，“斯琴，我們還是別去了，我害怕，那兒真黑。” 0 r" v( s E* a" n: l. N$ F
“點小鬼，走！”斯琴硬是拉著我往南樓三層四層之間奇怪的門走去。 , D! d7 g! Y8 O6 B, J$ N
門依舊開著，站在門口感覺陰森森，冷冰冰的似乎有一股股寒風從哪裡吹了出來。 & f x4 R, f& O" [ 斯琴“呲”的一下擦著了一根火柴。藉著火柴的光，我們看清了門裡是一通往樓下的樓梯。一陣風吹來，火柴滅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5 ?' C2 V7 }! i2 \ 斯琴拉著我的手，“走！”我很不情願的跟著她，往那神秘的門裡的樓梯走去。徹骨的寒氣一陣一陣的向我們襲來，我的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5 R; r' C+ x2 s4 X* Q! `! e8 T2 u# m# C 斯琴大概也很冷，他不斷的搓著手，而且不停的一根接著一根的擦著火柴。樓梯上非常的髒，散滿了廢紙。那一陣陣寒風把那些廢紙刮的也不再安份起來，它們在地上來回跑動著，有些在空中飄著。這些都使我感覺，我不該來這裡，這裡太可怕了。也不知斯琴她是否害怕，我想也許這些使她感覺更神秘吧。 ; T7 i+ S7 g0 O+ B7 l# u* `7 ` 按說神秘的門的位置是三層和四層的拐彎處，我們再下二層半也該到底了，可我們一層一層的往下走著，感覺已經走了很多很多層，但仍看不到底。 / z5 Z! A; J* f# B3 h 藉著斯琴擦著的火柴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什麼東西向我們撲來，我心裡一陣緊，心咚咚的亂跳著。那東西呼的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臉上，我不由自主的用手打來，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張很大的紙。 2 }# L* Q7 K: E 我拉了斯琴的胳膊下下，“斯琴咱們還是回去吧，我真的……” + w/ @; d4 [. N5 f3 h0 D; t! z
我的話還沒說完，斯琴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看，那裡有光亮，我們就快探究清楚這樣多年沒人搞清楚的事情了。” 8 U8 p' ] a1 g' ~
順著樓梯我往下望去，的確，在那樓梯的拐角處隱隱的看到一支蠟燭，一跳一跳的發著昏暗的幽光。突然我看到在那裡還有一個女人，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肚子被剖開了，腸子拖在地上。正衝我們笑著。 # T k, o: R& L0 l0 ]+ G$ M
“呀！”我大叫了一聲，我感覺頭髮都豎了起來。 , F' L3 z6 I5 O. F; N 斯琴看了我一眼。“怎麼了，你叫什麼？” ; }) e+ p- ]2 T9 k2 C" E
我用手指著，“那裡有一個女鬼。” ! L6 U0 r: P4 @- p “哪有什麼鬼？我怎麼沒看見。” {" J. z& x" W- x; }0 l 就在我和斯琴說話的時間，突然感覺整個樓梯上下都亮了起來，似乎有無數支的蠟燭一起點燃。 ; J2 D4 M# V4 N6 E: D# e
我和斯琴正奇怪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個女孩的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我當誰來了呢，原來是靖雪和斯琴呀。”接著一個穿一身白衣的女孩走了過來。 ' }+ A; ?, H, i( u, w! P 我和斯琴都看清了這女孩，我心裡想，“這不是表姐嗎？可表姐已經失蹤五年了。父親為表姐的事跟表姐的繼父繼母鬧了好幾回。最後還告上了法庭，可父親的證據不足終究沒有告倒表姐的繼父母。現在表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5 L' I6 M# u& L 正在我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還沒理出個頭緒時，斯琴卻叫道：“姐姐是你，從你失蹤之後，我和父母不知打了多少架。現在好了，找到你了，咱們一起回家吧。” * t) q1 p" O0 M# Q, [/ v5 h3 u4 l j
我心裡更加的納悶起來，表姐什麼時候成了斯琴的姐姐了，難道斯琴就是父親說的哪個，表姐繼父母的親生女兒。 0 d0 b7 h" p8 i( e- I 正想到這裡，樓下傳來了一陣咳聲，接著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說話聲：“秀燕，誰來了。” : i- s y9 Z. L4 [+ K1 Y* \9 s
表姐忙答道：“媽，你放心，是舅舅家的小靖雪和我妹妹斯琴。” ; c2 A: {% \. ]5 f, @
怪事真的是多的不得了，早就聽父親說過，表姐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姑姑，在表姐出生後沒多久就死了，那麼表姐在管誰叫“媽”呢？ " }8 E1 F, P5 q: h7 |3 S! v
接著我聽到了開門聲：“秀燕，還不快讓靖雪進來，我們還沒見過面呢。” # _" w" m) Q) m* W* G* V# M( [ 表姐衝我笑了笑，“靖雪，斯琴快請進吧。” ( I0 [+ N6 d3 r1 U1 C
我和斯琴走下了樓梯，才知道這已經到底層了，底層有一個很大的房間，表姐把我們讓了進去。一個拄著拐棍的老婦人走到了我和斯琴的面前，仔細的看了一陣子，然後拉起了我的手，這老婦人的手真冷，一股寒冷順著她的手傳遍了我的全身。 ( @+ O' u5 _1 y; N4 i) p) e 老婦人顯得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小靖雪。” 9 s! l, i* a- e" A/ M& `! O: P 我點了點頭，“您是——” ; c; [2 Z! g8 l$ \
“傻孩子，還用問嗎，我是你姑姑。” 8 ?8 ~, ^8 ^5 O6 A5 I% J7 k “可爸爸說，您已經……” ' w7 p2 h8 }, a
“你爸爸說，我已經死了。”說著老婦人笑了起來，“我只是身體總不好，不願意拖累他們了，就自己稍稍的搬到了這裡。你爸爸他找不到我了，就說我死了。別聽你爸爸瞎說。” 1 w' i/ H9 |) [+ q5 x& O 這時表姐走了過來，“媽，你別拉著靖雪了，你手那樣涼，她會受不了的。” 3 f" ^7 g0 v" B$ T& { 老婦人趕快的鬆開了拉我的手，但我仍感覺那隻被她拉過的手，已經凍成了冰棍。老婦人繼續說道，“看我一高興，忘乎所以了。”老婦人說著，又從手上退上來一枚鑲著紅寶石的戒指。“初次見面，姑姑也沒什麼送你的，你就拿著這個做個念想吧。”這次她沒有抓起我的手給我戴上，而是放到了桌上，“小靖雪，你自己來拿吧，別讓我這涼手，再冰著你。” & D% C# M' r8 C+ V
我拿起了戒指看了一眼，這戒指光燦燦的真的很好看，我想它一定很貴重，便說道：“姑姑，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樣貴的東西，我……” j% i9 @+ a! I" M$ E6 ~4 L! O- _8 E" E
老婦人把臉一沉，“戴上，我這老婆子戴它有什麼意思，你雖是個女孩，也是我鄭家的後代。我這當姑姑的送你點小東西，你還能不要。” 3 h) Z) S& t. B/ h/ e 看著老婦人陰沉的臉，不由得我心裡一陣恐慌一陣害怕。不得不把那戒指帶到了的手上。 ( U) L! U" L& t' j! G 老婦人又說道：“不早了，回去吧，回去晚了，你父母會著急的。” 4 g$ K6 J, U$ P1 u) R2 ]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斯琴和表姐。 * \: n3 I; E+ ` 表姐緊緊的拉著斯琴的手，對老婦人說道：“媽，我這個妹妹學習不太好，我想留她兩天給她補補功課。” ! f8 X( \! R2 w1 t
我心裡又開始奇怪了，表姐這樣多年不見，怎麼竟然知道斯琴學習不好呢。 6 w# N. E5 z4 Z$ S4 h+ A 老婦人看了一眼表姐說道：“她父母也會著急的。” + ?3 `6 I1 i! K/ s. v' ?* z
表姐胸有成竹的說道：“我這就去給她父母送個信兒，讓他們放心就是了，順路也把靖雪送出去。” 9 U( d+ I) V. }, p& M
老婦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9 P4 G K4 |0 Z( C- |% a$ E* p
表姐放開斯琴，走到我面前，“靖雪走吧。” " B' W0 m+ {! P4 M 我看了一眼斯琴，雖說是表姐把斯琴留下，但我還是很不放心，心裡亂的理不出個頭緒。我看了一眼斯琴，斯琴目光呆滯沒有任何表情。 - y" E; e+ n: N7 ^; u1 G; ^9 b
表姐似乎看到了我的心裡，“靖雪，你怎麼連表姐都不相信。她是我妹妹，表姐還能害她不行。” . {; w% z/ h8 v' b “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 c# M4 V# h, n3 F) [5 z “走吧，什麼意思不意思。” + T4 R' y7 M# X/ G
我無奈的跟著表姐走出了房間。剛一出房間，迎面碰到了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我認識這男人，這就是表姐的父親，我的姑夫。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姑夫是七年以前死的，哪年我七歲。怎麼會在這裡又遇到姑夫了呢？不由的我心裡一顫，莫非表姐死了，莫非我到了地獄。 & b! h0 e0 V6 |' n' F! W! R; y 那男人說道：“靖雪，你來了，咱們可是很多年沒見了，你父母還好吧。還象原來一樣恨我嗎？” : Q3 k1 V0 V) [, [- f8 d2 F$ H
表姐看著我說道：“靖雪，別理他。” $ J3 u. F+ ` H9 M
那男人說道：“秀燕，你對爸爸總是這個態度，爸爸說了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只是現在還不行。” 4 Y) f4 a6 C. `; Z" E9 n8 l 表姐一句話不說的向樓上走去，我看了那男人一眼也跟著表姐向樓上走去。讓我我感覺奇怪的是，我和斯琴來時，走在樓梯上感覺這樓梯又髒又亂，可現在竟然是乾乾淨淨，沒有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樓梯擦得亮得反著光。 ( n8 R7 f# h5 V4 E0 B 沒走幾層，我感覺比來時走的少得多少得多，面前便出現了一道門。表姐對我說道：“我不送了，你自己走吧。” 5 b6 m* |. U5 x- _! @1 _7 ~
我衝表姐微微一笑，“表姐再見。”便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出去，我才發現，我已經在南樓的外面了，回頭看去，身後是墻，那裡有什麼門。心裡又是一陣緊張和害怕。天已經黑透了，校園裡靜靜的。我急步奔向校門外。 % }9 Y" S4 @% _5 f
“靖雪你怎麼回事，今天這樣晚？”這是爸爸的聲音，爸爸來接我了。 * a; T7 h/ }* E9 [* p 看見爸爸我心裡踏實了很多，“爸爸，我，我去姑姑家了，我看見了表姐，姑姑和姑夫。” 4 b- N3 [$ T& y. p- \ “胡說，你見鬼了嗎？” 5 c2 U- i* T! a Y& d1 w8 A
“爸爸，你要是不信，你看這個。”說著我從手上退下了姑姑給我的那枚戒指遞給了爸爸。 $ L, n1 [' D$ n8 U! s- @ p 爸爸接過戒指，從爸爸的臉上可以看出，他也是覺得這事很不可思意。爸爸把戒指裝到了他的包裡說道：“走吧，回家，以後無論去哪兒，都要跟父母先說一聲，免得父母著急。” 1 e3 N' z7 o1 C$ r6 k
我點了點頭，跟著爸爸回家了。 ) x" w3 n1 q6 Z* U& f 第二天，我又準時來到學校上課，斯琴果真沒有來。我特意去三層和四層之間看過，那裡雪白的墻，根本就沒有什麼門。我搞不清楚昨天那門是怎麼出現的。 / q: W% B# z7 D% o
斯琴失蹤了的消息傳遍了學校。我不敢說我遇到的事情，我知道說了也沒人會相信。雖然不敢說，但心裡總是忐忑不安，總覺得斯琴的失蹤跟著我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總是低著頭迴避著所有人的目光。 1 ?" d" p6 v7 w4 ^& Y3 V( d! t 無意中我在我的課桌裡發現了一封信，那是表姐寫給我的信。 7 H) R2 _+ S6 j) Q 靖雪妹妹：昨天，你突然來到了我們的這個世界，看見你，我和媽媽都很高興。但你千萬記住不要再來了，這裡對你不安全。我告訴你，你不要害怕，你看到的不是你所在的那個世界，而是冥界。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五年了，表姐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 8 ^3 N5 J! k$ k3 a 從我出生，不到一歲母親就離我而去，父親又給我娶了繼母。可是繼母根本就不愛父親，更別說我了。她愛的是父親的錢。她雖然嫁了父親，在外面卻有著情人，他的情人就是你們的生物老師。我八歲那年繼母懷孕了，這時父親都不知道這孩子並不是他的，而是繼母跟他的情人的。後來父親也發現了繼母不夠檢點，於是他們經常的發生矛盾，後來發展到吵架是他們的常事。在我上高中那年父親糊裡糊塗的死了。 0 O; {1 E3 Q. X7 b- Y8 i5 H, S) N 還好父親留下了遺囑，他的所有財產歸我，我的舅舅也就是你的父親，把我接到了你們家裡，幫我找律師，準備從繼母那裡要回父親的遺產。可是這時繼母也找了律師，為了父親的遺產不落到我的手裡，她爭取到了我的監護權。 # I5 U% q2 l1 k: E% c$ d' G' i
父親死後，繼母很快的與他的情人結了婚，可憐的我，不但有了繼母，而且又了有繼父。兩個與我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人，卻荒唐的成了我的父母。 8 ^0 o' Y" _8 P+ ~ 如果他們是好人也就吧了，可他們不是好人。 5 E' t8 G# ^8 E6 H6 h4 r
有一次，你們學校，實際上也是我的學校，叫繼父去為生物實驗室，購買一個滿八個月的死胎兒做標本。他把這事告訴了繼母，沒想到繼母想出了一條狠毒的計策來——。 # k2 B. k4 g7 ?5 q2 ]& h$ N 這計策，不但使學校購買死胎的錢落入了他們的囊中，而且又能得到死胎且徹底的毀掉我。 + L+ U) L+ I3 I. l, j+ n' G
那時我很幼稚，只覺得他們不敢對我怎樣，因為家裡用的錢幾乎都是我的，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拍著我。直到我感到自己懷孕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甚至我荒唐的想，也許真的有上帝，否則聖母瑪莉亞又是怎樣懷上聖嬰耶酥，也許我真的是有福份，懷上是新一代聖嬰。 3 _/ x1 J3 }! j/ u
繼父母發現我懷孕了，罵我打我，羞辱我，說我敗壞了他們的門風，把我關了起來，不許我上學，不許我出門。這時家裡唯一關心我的人就是斯琴了，那時她雖然還小，但還是每天隔著門陪我說話，用他幼稚的語言安慰我。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偷出鑰匙放我出來，但繼父母管的太嚴了，她的一次次努力都失敗了，直到我腹中的孩子已經8個月了，她才偷到了鑰匙放我出來了。 # E+ K( l: ]6 _0 s 我離開家以後，不知該往哪裡去，只希望順利的生下我的聖嬰。不知怎的，我不知不覺的向學校走去，假期裡校園很安靜，正好我也怕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悄悄的向我們班教室走去，我們班那時就在南教學樓。當我慢慢的走進南教學樓時，我聽到了開Party的聲音，我聽到了我熟悉的我的同學們的聲音。這時我才突然想起，高考已經結束了，同學們這一定是最後一次聚會。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的悲哀和惆悵起來。我不知道我懷的這個聖嬰給我帶來的是喜還是憂。我走到教室前，聽著同學們的聲音。眼淚悄悄的在臉上流著。 ! S8 j) j$ S1 z6 R3 `4 |% W
突然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我想我該離開這裡，我該去醫院。但當我走到二層時，我再也堅持不住了，腹痛的向要裂開一樣。我不得不向廁所走去。剛剛走進廁所，我就痛的跪在了地上，就這樣我生下了我的聖嬰，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就在我看著這小生命不知所措的時候，繼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抱起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一定不會好好的待我的聖嬰的。我用微弱的聲音喊著，還我的孩子，還我的聖嬰。 0 ]3 Q8 A! X( s$ D6 P7 { 繼父哈哈一笑，臉上略帶諷刺的說道：“什麼聖嬰，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聖嬰。” : E8 `5 v' R# f* S5 r# F" s+ @ 我大喊著“你胡說。” $ w! r/ f) p" z2 B 他蹲下來看著我蒼白的臉說道：“想知道這是誰的種。告訴你，這是我的種。”我愣住了，羞辱和憤怒充滿了全身每一個細胞。他繼續往下說，“想知道為什麼嗎？你不會沒聽說，學校想買一個死胎做生物室的標本。學校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買，我把那錢裝入了我的口袋，自己在你身上造了這個孩子。再搞一張假發票，一切齊了。”他站起來，“嘻嘻”的陰笑著，繼續說：“想知道，我是怎樣做的嗎？我把你的飯中放了安眠藥，所以你什麼也不知道。最近我又給你的飯中放入了催產藥。連今天斯琴能拿到鑰匙都是在我的安排之中。”說完他向我的腹上猛踩了兩腳，嘴裡說著：“死去吧！”後來，他剖開了我的肚子，又造成我握著刀柄的假象，好像是我自己剖腹自殺的。 $ g& Q6 f# _. V. X8 c* o$ `8 ? 直到今天我的孩子尚被浸泡在福爾馬林的藥液中，福爾馬林不僅封住了我的孩子的幼小身軀，而且也封住了我孩子的靈魂，使它無法投胎轉世去。福爾馬林是靈魂的剋星，鬼是不敢接近它的。否則我早就打碎那瓶子，放出我孩子的靈魂。現在我扣住了斯琴，並且給繼父送去了通知，告訴他，讓他好好的安葬了我的孩子，我便放回他的女兒。表妹放心，我不會傷害斯琴，而且真的會給她補習功課。表姐我當時上學時學習可是最棒的呀。 0 M% i2 N- [' O# [
靖雪表妹，我知道你看到這裡一定為表姐不幸的一生流下了眼淚，當你的眼淚滴到這張信紙上時，信紙會一點一點的從你手中消失的，千萬別害怕。 . c( ~+ `9 N9 ^- T! k 真的，我看完表姐的信，我哭了，我不知道，世界怎麼會有如此悲慘的事情。我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了信紙上，信紙從我手中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3 u# e/ Q+ X/ s% y
我不知道生物老師是否接到了表姐的通知，但生物老師的寶貝女兒斯琴丟了，他急得六神無主，不知怎的慌亂中他打碎了裝有胎兒標本的玻璃瓶子，胎兒從裡面掉了出來，他沒有請示任何人，便找出一個小木盒把胎兒裝在裡面葬了。 8 @. B# s' h/ X- P/ K& [4 i$ T3 A
又過了兩天，人們發現了斯琴，她就躺在三層和四層之間那裡。當她醒來時，她卻一點也記不起，她是怎樣到這裡來的了。她也想不起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記得她去哪裡補課去了，那老師很高明，現在她不在害怕那些數學、物理，不再害怕考試了。 ) Z' q" b2 ?% _ 又過了幾天，斯琴家裡又出事了，她父母莫明奇妙的死在了家裡。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要說斯琴的父母那樣壞，真的是該死。可她父母死了，對於她的傷害卻又是那樣的深，斯琴必定是一個好孩子，我的好朋友，我不願意看著她傷心。可又想一想表姐的仇也真的該報。 + p8 [" m$ w* u+ c+ X 這天，我又接到了表姐的一封信，她對我說，她不管她的孩子是聖嬰還是恥辱，她仍然愛那孩子，因為孩子是無故的。現在她們團圓了，而且父親也為她報了仇，一家人很開心，她們一家馬上就以離開冥界投胎返回人間了。我看到這裡眼淚又流了下來，而她的信又在我的淚水中消失了。 & T: d9 Y8 ^4 ^* G, N 我雙手合攏放在胸前，默默為表姐祝福著，希望表姐來世不再有不幸，而是一個快樂的女孩。 j- l$ [, M+ ^/ S: z8 n) M# m6 q9 T
中考來的真快，沒有幾天我們就要邁進考場去拚搏了，而斯琴突然對我說他不參加中考了，而要直接去參加高考。 * m, J6 s: s7 a. N: k# L- i 幾個月後我順利的升入了重點高中，卻聽說斯琴考上了北大。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31 AM 標題: 陰間網站
太可怕了，本市死於網吧的人數已達1000個，全世界將近10萬個，再這樣下去人類不出幾年就會滅絕的。都是那些科學瘋子幹出來的。劉教授你認為進行全世界範圍的網絡謀殺用的是什麼技術？”王局長很是著急，10天內再破不了案他就會被革職。 * f4 j& C9 p2 d- g1 K2 ?( i “可以通過特定網站發射激光，這需要網站有把電轉化為激光的技術，我只是聽說有人在搞，但還沒有成功。”劉教授很是擔心，今天人類對網絡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可以說網絡已成為人類生活的一部分，一旦沒有了網絡，後果不堪設想。 - R9 S- S# s. V& h
“劉教授，沒有一個屍體身上有激光燒灼的痕跡，可以肯定的說不是激光致死。死者的相同點是腦後都接著意識轉換器，也就是說他們都把意識輸進了電腦。” ' j* T7 O V/ z “意識轉換器有質量問題嗎？“ ( Y6 g: o8 f% R+ L7 q2 K “沒有，我們請科學家檢測過，本市所用的意識轉換器都沒有問題。” ; N% M; l% u% k8 H: l$ e% T4 _
“人的意識和身體結合的很是緊密，即使意識被困在網絡中的迷宮、格式井之內找不到出路也會自然回歸身體。我們對意識和身體的關係了解的還相當淺薄。死者會不會是死於同一個網站？” 3 H( N/ N8 [% q; B$ n# A) O
“這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根本沒有人知道死者是死於哪個網站的，人死後網站也就消失了。也有人說他們都死於陰間網站，而網絡管理員根本查不到這個網站。” + c, G7 W& Y; T7 h3 d5 d i
“難道網上有沒有註冊的網站，這樣的網站可以隨時出現又隨時消失？”劉教授陷入了沉思，他感到很沮喪，自己已經老了，跟不上網絡發展的潮流了。 8 E9 c5 U' ~/ J: V$ `8 S “這個案子破不了，我被革職是小事，重要的是好多網吧關門，好多網站也要停止運行了，整個世界將要陷於癱瘓，今天的人類離開了網絡寸步難行啊！希望你們這樣的計算機專家盡快想出辦法來。” ! t. }& B$ d5 n* |& b3 @; k9 V “我一定會盡力，三天后我給你消息。” ) S0 I6 [! R b0 ~ b5 a 二 2 t; l& e; X% u- |. [" l& \
“人真的有靈魂嗎?”李安博士問徐無憂先生。 , p: [6 t# j. a7 c
“有，人的思維或者說記憶組就是人的靈魂。”徐無憂很肯定的說。 0 Q. S/ I/ q- O. z a) q; l3 Y; _
“真想不到作為玄學家，您居然說的這麼具體。那麼人的靈魂可以離開身體獨自存在嗎？” ; F# R P$ R1 j
“理論上可以。記憶轉移的試驗早已成功，如果有適當的容器或適宜生存的空間，靈魂是可以單獨存在的。” + l1 K3 b {. J! j. P7 k& [ A
“那麼你如何看待鬼、陰間和閻王？” . |" w1 R/ t1 t, o “人們一聽說閻王和陰間就認為是迷信，其實只要把它換成外星人或另一個空間的人就好理解多了。我認為鬼就是沒有身體的靈魂，而陰間就是靈魂生活的空間，閻王就是管理靈魂的主人。” , M* A! Q A a$ Z" e “那麼陰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嗎？” 2 C/ o: o% _3 I. ^: J5 B/ z “陰間無處不在，陰間可能就在這裡，可我們無法進入。” + ?/ j6 H6 J# t5 O' v
“啊，先生指的是平行世界，同一位置的不同空間。” ' o ~. W2 A j4 Y0 ?# J “博士是研究平行世界的專家，你可否找到了進入另一空間的方法？” . d7 P3 q$ P! l# @* ]; {; G' u “說來實在慚愧，我用了三十年的心血至今還沒有什麼收穫，只知道空間的交界處有一層防護屏，它是由我們現在的科學知識無法理解的一種極強的場形成的。如果我能透徹的理解這種場，我想可以找到進入另一空間的方法。” % W8 J5 Z4 `: s. ^4 ` 二人談興正濃之時，電話鈴突然響起。 # j* Q# X0 Q: o+ @' V
“博士，我是小王，今天本市又有150人不明不白的死於網吧，累計死於網吧的人數超過1000個！公安人員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2 X l2 _6 U) o3 ^$ V
“謀殺，這絕對是謀殺，但是誰可以通過網絡進行謀殺呢？”博士很是氣憤。 / P" f0 r ~* u4 o; ]* {5 z “難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7 g/ D ]: u: n9 ?& z, | “你是說﹍﹍”李博士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願意承認。 2 q4 S" L5 ?" S1 Q$ z' d0 b% k- }8 u% i “閻王，靈魂的管理者，或者說是另一個空間的人。” 3 Y7 b& g% b: a& g+ K: ] “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靈魂有什麼用處？” 5 Q, Y! V; J Q “靈魂應該是有很大的用處，但他到底有什麼用處，我也不知道。” 0 m* d9 j: z7 s$ F; ~
三 ) e. W. h X9 ^( c" O 本市快訊：近三天內，本市有二百名計算機專家死於網絡，他們動用了各種各樣的計算機技術，仍然沒有能阻擋陰間網站對人類的進攻。死神已經降臨，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 S; P9 y* B4 n5 X 四 2 Y, p9 I* x. T3 O
“小明，小強，走，上網去，看看有什麼新遊戲。”小剛的遊戲癮又犯了。 1 v0 N* g, q+ h, j
“真他媽沒勁，那些網絡戰爭的遊戲太簡單了，我毫不費力就全闖過關了，一點驚險刺激也沒有。”小明感覺遊戲對他已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4 h# Q8 V5 I' V& j “小明，你了不起，你要做孤獨求敗了。我想有一個遊戲你一定闖不過去。”小強故意邁了個關子。 5 i( y: M( R+ t! O
“小強，快說嗎，又有什麼新鮮刺激的遊戲，我不信能難得住我e網無敵。” * Z3 M0 S: L$ R4 k/ ]
“聽說過陰間網站嗎，已經有1000多人死在該網站，其中包括200名計算機專家，而且是真死不是被打敗，敢上嗎？”小強故意用話激小明。 $ w8 N8 c2 c1 K “男子漢大丈夫死有何懼，有什麼事不敢做，走，現在就去。”小明很想在小芳、小麗這兩個漂亮女生面前顯出自己的英雄氣概。 ) H9 @% ^+ ]+ P- n) L “小明別去了，陰間網站危險的很，再說現在市內的網吧全關門了。”小芳、小麗異口同聲的說。 1 B+ _1 I0 B A; X; E “只有小女孩才會膽小怕事，沒膽量就別去。我知道市南郊有一家沒有執照的網吧還在營業。”小明決定馬上去。然後五個人就出發了。 6 J0 u' p& a( V4 t7 d J+ W
上網兩小時了，還不見陰間網站出現，可搜索又搜索不到，陰間網站可遇不可求，只有在它想出現的時候才出現。 ( {$ m5 C* Q" J3 D; @' W0 v; I 小明眼前一亮“快看，陰間網站出現了。”五個人的電腦上同時出現了陰間網站。 / H4 F& W+ a2 I6 `1 R# T4 y 歡迎來到陰間網站 - B0 D/ Y; d+ b; P8 N 本網站是有史以來最驚險刺激的網站，共分三大關，九小關 7 [9 n' D" J; f! d0 r, U
刀山獄 烈火獄 忘憂泉 8 U2 i$ e; l- F T" c: a1 F: \ 地獄 油鍋獄 煉獄 寒冰獄 天堂 迷魂殿 0 D5 e7 E }- |0 ]6 l9 C
鋸鬼獄 血池獄 水晶天 , }' V" U1 }, @, N2 t7 s 你只需接上意識轉換器就可以闖關了，限時30分。 5 z7 ^) ^. x) o& P+ O9 q0 p# X
五個人趕快接上意識轉換器，開始闖關。小剛怎麼接也接不上，原來這個意識轉換器壞了，而這個網吧只有這五個意識轉換器，小剛只有幹瞪眼看別人玩了。他一個勁的為小明喊加油，可小明的意識已進入電腦，根本聽不見。 9 Z" n7 [9 N m- x0 E4 r9 r
小強在飛刀如箭的刀山獄受了兩處傷後勉強通過，由於輕功不高，身法不靈，在油鍋獄被燒了五分鐘，在鋸鬼獄被鋸了一條腿，好不容易闖到了煉獄。此時小芳、小麗雖然平安地過了刀山獄、油鍋獄、鋸鬼獄，卻一個身陷烈火獄，一個身陷寒冰獄，備受煎熬。只有號稱e網無敵的小明一路順利過關，以輕巧的身法躲過了萬把飛刀，又用燕子三抄水的輕功提縱術過了油鍋獄，在鋸鬼獄丟了帽子沒掉腦袋，在烈火獄燒掉了兩雙鞋，在寒冰獄得了場感冒，又用高超的游泳技術游過了血池獄。然後任憑嗓子冒火也不去喝忘憂泉水，艱難地走過了酷熱的沙漠。進入迷魂殿，休息了一分鐘後又憑藉超強的邏輯推理能力在大霧裡擊敗了妖怪走出了十里迷宮。進入水晶天，這是一個全水晶的世界，此時小明一看表還有四分鐘覺得足夠闖過去了。誰知這時水晶裡出現了十殿閻王、牛頭馬面、判官餓鬼。小明明知是幻象，但不知道那一個是真的，此時又響起了迷魂曲，不禁思緒大亂，昏昏欲睡。 & n: V5 v' B0 F7 ]5 N2 J 小剛正為小明大喊加油時，突然電腦上出現了幾個大字 G% _* @* P5 Y, }4 g2 ~# D
時間已到，你們失敗了 % W7 ?) M' ]7 x5 `3 p4 n# q+ N 然後該網站消失。小剛一摸四個人的心臟，都已經停止了跳動，也沒有了呼吸，“天哪，他們﹍﹍他們都死了。 6 {6 x. ?( C9 x9 y
五 . @1 L; v1 j; t
新華社快訊：聯合國懸賞100億地球幣破壞陰間網站，期限三天。三天后如不能消滅陰間網站，全體網站關門，人類結束網絡時代。 2 z7 L/ Q' _5 Y# R7 U 大街上人心惶惶，由於末日來臨的恐怖，工人罷工，學生罷課，犯罪率直線上升，酗酒、吸毒人數增長了500倍，整個世界面臨癱瘓。 * a! I5 ?0 x- O7 G 六 2 K! ] w" n) ], ]3 J
李安博士聽完兒子小剛的敘述後，對玄學家徐無憂說：“先生，你認為真的是閻王發動了對人類的進攻，而不是野心科學家幹的？” 0 r% c3 a+ j# Z, { H# j# Y4 _1 r
“已經有幾十萬計算機專家死與陰間網站，我認為不可能有一位計算機專家的水平遠超於幾十萬名計算機專家之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它不是人類，是外星人或者傳說中的閻王。” / j. d+ Y! u+ q
“他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不直接進行勾魂，而要通過網絡這種工具？這不是故意繞遠嗎？”李安很是不解。 / M+ Q; T) y% Z* w “人的意識或者說靈魂和人的身體結合得相當緊密，不會輕易出現離魂現象。傳說中人只有死了才進入陰間，可見閻王沒有能力直接從活人身上取走靈魂，只有在人靈魂離體時才會輕易的取走人的靈魂。近年來流行意識轉換上網，把思維波或者說靈魂轉化為電進入網絡，靈魂離體頻繁，這是相當不安全的。” # B+ I' u- Y) d' A
“那先生你認為怎樣才能制止陰間網站收集人的靈魂？閻王大肆搜集人的靈魂有什麼用途？” ' [% B8 x0 B% z/ W" z0 p; s! m- B
“我也不知道閻王搜集人的靈魂有什麼用，但我想如果我能和他見面，和他談判的話，問題會解決的。” ! \) c5 E+ T& c
“能不能帶我一塊去，我很想知道另一個空間的情況，很想了解空間隔離層是用什麼做的。”李安博士表現出很大的興趣。 - v5 X; \. M, w “不行，你的腦能量太弱，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催眠師、巫師和玄學家都是腦能量特彆強的人，所以他們能催眠和干擾別人的心理，而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 V8 X) V$ g+ B0 I! K4 P 七 3 o# v0 D) r6 I% r+ [ N 玄學家徐無憂要挑戰閻王的消息震驚了全世界，這一天大廳裡聚集了上萬觀眾，人們議論紛紛。 4 G4 v+ u8 o" }' W& \
“幾十萬科學家都鬥不過陰間網站，他一個搞迷信的玄學家頂個屁用，還不是白白送死。” % g! R1 G0 _# y/ w9 f “我看這個人想出名想瘋了，簡直就是嘩眾取寵。” % x S( b" x& F/ M$ c$ \
“咳，你別那麼說，說不定他就是耶穌轉世基督降臨來拯救人類的。” % K, n6 O+ D/ L; V" U3 A9 ]
“玄學是一門深奧的學問，那些無知的科學家總是把自己解釋不了的東西稱為迷信，來掩蓋自己的無知。” 4 a* b5 a$ U* S8 H" n( C
“可別小瞧了徐無憂，他可不是搞迷信的人，他年輕時有三個博士頭銜，獲得了心理學、生物化學、粒子物理學博士學位。那個叫李安的平行空間專家以前還做過他的弟子呢。” ! e' ~' N7 _7 u' K6 C8 B
李按博士那拿起話筒對觀眾們說：“同志們，請你們說話小聲點。這兒有一塊大型屏幕，一旦屏幕上出現陰間網站，請大家不要說話，以免干擾了徐先生的思維。徐先生小電腦上的情況會分毫不差地出現在大屏幕上，請大家安靜。” 2 R6 t; ^9 x, h
30分鐘後，電腦和大屏幕同時出現了陰間網站，幾萬人頓時摒住了呼吸，鴉雀無聲，緊張地盯著大屏幕。 ) \' R: ^7 _+ N# u9 P. h1 i
只見徐無憂接上意識轉換器，進入刀山獄。徐無憂用常年修習的道家輕功很容易的躲過了萬把飛刀，飛過了千米油鍋獄，又用硬氣功抗過了鋼鋸。在烈火獄，徐無憂心如止水，閉著眼睛走了過去，沒受絲毫損傷。在寒冰獄，他心如烈火，寒冰不及身體即融化，然後又象一條魚一樣游過了血池獄。在天堂沙漠裡艷陽高照，路上不遠處有一口忘憂泉，但徐無憂心靜自然涼，不喝一口水輕鬆的走出了沙漠，又很輕鬆的穿過了十里迷魂陣，大霧撤去，觀眾們看到徐無憂闖入了水晶天，只用了20分鐘。徐無憂閉上雙眼不去看水晶墻中的閻王小鬼，堵住耳朵不去聽迷魂音樂，然後用手摸索著順水晶墻走了一遍，然後很有把握的推開了一扇門說：“閻王，我要和你談判。” ( Z2 ~ C) U* _* p g 此時沒有人出現，只聽一個聲音說：“請到密室詳談。” + ^& B8 m& w' K7 i: E1 G 徐無憂說：“不，如果我們在密室談話，外人不會知道，我出去後別人還會說我是搞迷信的騙子。我希望這次談判是陰間和陽世或者說是地球上兩個空間之間的第一次正式談判。” + Q, A- y: s9 B( g+ k
那個聲音說：“好，那你可以回去了。” " u, @" i( R3 w+ g7 I' Q( I 幾秒鐘後，人們發現徐無憂醒了過來。“大家不要大聲說話，五分鐘後我要和閻王談判，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 c( {9 R! v2 Q& M 此時觀眾們都對徐無憂讚嘆不已，紛紛說徐無憂是上帝派來的基督，拯救世界的英雄。 , m, z1 z8 ?8 d. q6 A4 c" V# w
五分鐘後，談判開始。 6 U' i7 N2 f5 ` { 鍵盤響起，徐無憂問了第一個問題。 1 Z, r( ]( n+ i, `- ] X5 g “你們真是傳說中的閻王，你們是什麼樣子的？” & h D: ]+ b9 x/ f “我們就是傳說中的閻王，科學地說就是地球上另一個空間的人。我們沒有形體或者說我們可以有任何形體，我們的空間是一個純能量空間，空間居民是沒有身體的波，或者說是靈魂。” : Q$ R( u) B) T5 [) i6 _* n, C “你們為什麼取走死人的靈魂？這對你們有什麼用處。” . R1 V! A/ V8 M4 N) l$ N2 n8 S
“我們的空間適宜於靈魂的居住，我們希望你們死去後的靈魂能更好更幸福地生活在我們的空間裡。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持兩個空間的平衡狀態，使空間隔離層不致被破壞。” 6 u% P c1 Y0 ]1 l: s" I9 Z6 C “空間隔離層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怎樣可以穿過去？” ( J. z V7 g3 i
“很抱歉，它是用一種你們目前的科學所無法理解的材料做成的。要想通過隔離層必須是非物質的，即純能量，比如靈魂。” , }3 f- T- u6 O' M- ~1 R
“那你們為什麼要通過網站的形式取走那麼多人的靈魂，這是非自然死亡，是謀殺，我認為這是不道德的。” : S$ [( }$ T# ?% W4 P$ d “我只能說這是迫不得已的。你們人類不控制計劃生育，使這一空間人類大增，人類腦電波能量總和越來越大；此外在加上大力研製核武器、激光武器，使這一空間能量倍增。兩個空間能量差距過大，我們的空間常常受到你們空間能量的影響而發生空間震盪，空間扭曲。再這樣發展下去，隔離層破壞後，一場更大的能量風暴將使兩個空間徹底毀滅。” 1 r6 I9 L5 q. z$ g- b/ L1 h- J, A “我代表人類向你們道歉，我們決定嚴厲執行計劃生育政策，削減核武器、激光武器。我希望陰間網站從我們這個世界消失。” / d* ?+ Z. U# P S5 n
“好吧，記住你們人類的承諾，如果你們做不到的話，我們兩個空間都會被毀滅的，最先遭殃的是你們自己。” 4 {: y8 p* k& ?( \7 g, u3 k
字幕消失了，陰間網站也消失了。 * ^9 Z: G6 n; `! N$ p 人們瘋狂的涌向徐無憂，要求籤名。 9 a: G! G3 b; B: B 八 / b$ V" I! a' h& H9 i 從此陰間網站從我們的空間消失了。 8 S( L- C. e& O* d 徐無憂把聯合國獎勵的100億地球幣捐給了人口最多的祖國，捐給了中國計劃生育委員會。 : p+ m2 L$ g6 p2 b* Q5 V& ?; h- E' c 聯合國又撥款1000億地球幣用於執行計劃生育政策和削減核武器、激光武器計劃。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0 11:32 AM 標題: 街 口
每天早上等專車的地方附近，總會有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清湯掛面的頭髮下，有著白皙好看的頸子，接連著的是一襲白淨整齊的制服，以及深藍色及膝的百褶裙。她總是專注地站在站牌邊，望著馬路的另一頭，靜靜地等待自己所要搭乘的公車來到。每天早晨六點二十五分到三十分之間，我總是會在等學校專車的地方看見她。直到我上了專車，女孩總還是會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等待那班還未出現的車。我總會忍不住在上車前偷瞄女孩一眼。晨曦剛好會在這時候攀上她另一邊圓潤的臉頰，額前的發絲與細細長長的眉毛在陽光的洗禮下呈現出一種高貴的金色。晨光轉了個身，沿著小巧高挺的鼻梁溫柔地描繪出女孩臉部的輪廓，直到轉入深邃而充滿神秘的雙瞳裡靜靜地蟄伏著，甚至化而為女孩的一部分。女孩是美麗的。每天早晨的這五分鐘裡，我總是無可避免地，將視線望向距離我等車地方不遠處的女孩。她總是比我早到達那裡，比我晚離開那裡。仔細一想，我從來不曾看過她搭上任何一部公車離開。我總是會在上車之後，忍不住做許許多多的想象。在我上車之後，女孩是不是還待在那裡呢？或者，她總是提早幾分鐘，為了等待那班總是會在十分鐘後出現的公車？在我的想象中，女孩就好象永遠待在那個地方，靜靜地等著永遠不會出現的公車似的。 4 M5 q, A* F w 而周遭的我們都只是在那幾乎要凝固的時間裡，那塊四公尺的小方格中，偶然出現的過客。「笨蛋。」同班的死黨阿偉打了我一拳。「你就這樣一整年都只是站在她的四公尺外等車，然後半句話也沒跟她說過？」「嗯。」我點了點頭。「當時候和我一起等專車的人太多了嘛！」「要是我的話。」阿偉一屁股坐上了桌子。「我一定趁機把書本啊、筆記、鞋子、襪子、尿布什麼的不小心『掉』到她的旁邊，然後趁機突破這四公尺的結界。」「喔……」我忽然有點後悔跟阿偉說這件事，雖然這傢伙算是我從國小、國中、一直到高中的同班同學。「像你這種人一定不懂我的感覺，每次我起念頭想要跨過那四公尺的結界，就會有一種褻瀆了什麼的感覺，好象只要我一踏進那裡，這一切就會整個變了樣……」他們當然不會了解女孩在我心中的地位。對我而言，等車的那位女孩永遠是潔淨無暇的，彷若不存在這個世界裡似的。在那四公尺的世界裡停滯的時間，永遠是不容許被侵入改變的，即使是我自己也絕不能違背。我總是有這樣的感覺：只要當我踏過那四公尺的距離後，這一切美好就似乎要一下子灰飛湮滅……「說穿了只是沒膽罷了。」; i3 W* j' I: h) L" B/ U
阿偉擺了擺手，不理會我這一大串對女神的歌頌，然後繼續把頭埋進那本他偷偷帶來的小說中。這傢伙真是太可惡了。竟然一下子就點出真正的原因，讓我完全沒辦法再做任何掩飾。「你沒有注意過，她是哪間學校的嗎？」「看制服的樣子，應該是T女的學生。」我迅速搜尋著腦中的記憶。「我還記得學號是『824137』。」阿偉瞄了我一眼，露出「不錯嘛，連這個也觀察得很清楚」的眼神。我也回給他「哼！要你管」的眼神。根據最近專家的研究報告顯示，人的眼睛是可以說話的，雖然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被拿來說髒話。「我老妹剛好就在T女，據她說T女子高中學校的學號可以很容易就知道妳是哪一班的學生，我叫她幫你打聽打聽吧。」阿偉迅速地用眼睛說出以上的話。「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們，那就拜託你嘍！」我也趕緊用眼睛回話。不蠻您說，那天最後放學時，眼睛真的很痛。我總會在放學後搭乘學校的專車，在白天等車處的對面下車。女孩當然早就不在那裡了。即使這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我還是依舊有一點點莫名的失落感。或許我總存有那樣的一點期待，期待女孩不是活在這平凡世界裡的人類。她會超脫一切凡世的規則，而永遠在那一塊四公尺中被凝固的時間方格等著……等著那班永遠不會到來的公車。「唉。」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這讓一塊下車的另一位同學阿誠聽到了。「幹嘛啊？我看你每天下車後總是會往馬路對面那邊看，是有什麼東西好看的嗎？」「……坦白告訴你好了，」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早上的時候，不是都會有一個T女高的女孩子在那邊跟我們一塊等車嗎？」「啊？」阿誠竟然露出訝異的表情，這讓我有點著急了起來。「就是那個穿著T女制服的女孩子啊，每天早上總會站在那裡……直到我們上專車之後都還一直會在那邊等著的女孩子……」我急忙地形容著女孩的相關訊息。「你是不是還在作夢啊？」阿誠皺著眉，露出相當不解的表情。「我從來就沒看過那邊有什麼T女的學生在等車啊……」「更何況，」他停了停，繼續接著說。「我們這邊根本就沒有T女學生專車的等車站。」那天回到家後，我完全無法靜下心來讀書。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硬生生地刻在我腦海中，刻在那段我小心翼翼收藏著的記憶畫面上。「T女學生專車根本不會在這裡停車？」我反覆思索著他話裡的意思與可能的實際情況。如果只是這樣，還很容易可以解釋。即使是我們學校有著學生專車，還是有一些學生不願意搭乘，而自己去搭乘普通的公車上下學。女孩可能就是這樣子的。不過……「從來不曾看過？」照理說，總是和我在同一站上下車的阿誠絕對不可能沒看過她。那傢伙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位出現在眼前的美女。無論如何，明天我可得要他好好的瞧清楚。而我自己，也打算好鼓起勇氣踏進那塊四公尺的結界之中……鈴！忽然響起的電話把我嚇了一大跳。「喂？阿偉是你啊？幹嘛？」我接起電話，隨即發現這位這麼晚還打電話來的傢伙，正好就是坐在我座位邊的那個同學。「你聽我說……你確定那個學號是正確的嗎？」阿偉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對呀！這一點絕對不會錯。」我又在腦海中復習了一次，記憶的每個部分我絕對是再確定不過的了。那幾個和T女校名一塊被繡在制服胸前的數字，我絕對不可能忘掉。「因為……因為那個女孩子在他們學校裡相當出名，所以……所以我一問老妹，她馬上就告訴我了……」從電話裡傳過來的聲音，依舊帶了一點微微的顫抖。「怎樣？」我的興致一下子被提起，高興地將話筒握得更緊了。「先問你，你該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阿偉忽然壓低了聲音。「廢話。」「好，那我就告訴你……」阿偉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出一連串讓我無法相信的事實。「那個學號的女孩子是大我妹兩屆的學姐，一年前她認識了一位外頭的幫派老大，而且還懷孕了。」阿偉完全不讓我有插進任何一句話的機會。「那時候在學校裡鬧得很大，女孩的家裡面逼著她把孩子打掉，還不準她再和那個男生來往。最後兩個人終於約好要一起私奔，在每天早上等學生專車的時候，男生會騎車來接她遠走高飛……」「……」* L6 x* ^- P, v
我完完全全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結果男孩子並沒有來，不敢面對責任的他自己一個跑掉了。那位學姐只好就這樣到學校裡，回家後就自殺了……」" R+ x% @+ Y( e/ E
「從那以後，T女中還改變了學生專車的路線，因為每個到那裡等車的學生想起這件事都會害怕。」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怖感漫上我的背脊。「那我看到的是……」「我……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阿偉似乎不太敢正面說出那個我們兩人都知道的答案。「你小時候不就常告訴我，有時候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飄來飄去嗎？而且其它的人都看不到。我在想，該不會是……」我睜大著眼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然後緩緩地將話筒掛了上去。那一個晚上，我失眠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的早上，我背起了書包，在準時六點二十五分走到每天等車的地點。阿誠已經到了，顯然他一直在向四周張望著，尋找我所形容的女孩。我緩緩地，就像以往一樣，向女孩的方向望去。潔淨無暇地，那位恍若身上沒能沾著一點凡俗的塵般的女孩依舊站在那裡，那個方圓四公尺的結界中。等待。女孩只是靜靜的等著。等待那永遠不會出現的未來。永遠停留在那四公尺中，停止流動的時間方格中……我忽然有了一種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勇氣，走上了前去。一步一步，踏進那四公尺的結界中。停滯的時間，顯然因為不速之客的侵入而被擾動了起來……女孩緩緩地抬起頭，朝著我這邊看著。還在等待什麼呢？還在等待什麼呢？他，不會來了。一道淚痕，從女孩潔淨無暇的臉龐上流了下來，滴落到地上，那四公尺的結界之中。殘留在地上的晨曦被滴落的淚揚起一陣一陣的漣漪……我伸出手，輕輕地，想要碰觸女孩，想要將她所有的悲傷包容進來。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女孩化作陽光裡的金色塵埃，在這一方四公尺的結界中消散……消散……溫暖的風輕輕地將這些金黃色的塵卷上了天。我低下頭，這裡，什麼也沒剩下來。四公尺的結界，不存在了……只有那因為淚滴而引起的漣漪，在陽光裡一陣一陣的擴散開來……一陣……一陣……那是一個平凡的早晨，就像以往一樣。我回過頭，專車已經到了。於是我排回到隊伍的後方，跟隨著其他的同學上了專車。就像以往一樣。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4 PM 標題: 古城古墓古屍
引子. x. k% G% y Y# e
古城的年代也不是很久，史書記載最早見於清代。 : b) m9 O- X4 x2 z" Z0 D) l 據老輩們講，為修建這座城，曾有一對貪官父子被剝了皮，並且剝下的皮被做成了一面人皮鼓，懸掛在城門上，日夜有人敲響，以告誡後來為官者。 2 W" I0 j9 v, Z 傳說是很令人神往的，也很吸引人，總想到古城去親眼看看。) L3 O# d2 z% w6 H
第一章尋訪烏和 5 N; Y5 n/ m |7 _8 m8 a& {& S 一個初秋週末的下午，我正在無聊的閒坐看書中，突然，電話鈴“叮玲玲”的響了起來。一看電話號碼，是歐陽。 6 x7 x! U" L8 ~( k! _- C “喂？方偉嗎？” # V4 f- o t# k6 w$ m$ p “恩，什麼事？”5 h4 v# J4 k( W% w& I2 ~5 C( F5 i: g+ i
“就你一人？”$ F5 g3 s4 l2 u6 I E- x$ t
“恩，最近一直是。”$ f) e6 [# X2 p' I! U/ j' f+ U% f
“那太好了，你先下樓來！”2 \6 e6 @9 E1 G8 w: H2 \
“幹什麼？” 0 O8 Q3 z2 I d" M$ x% d) A6 C' I “你下來就知道了！” ) ]6 }& y% k% T% F4 U “好，等我一會”。* q9 v O7 T$ I7 m# X# @$ K
“快點…” . W1 Q- @& m i4 ^, n0 u 合上書，我下了樓。一走出樓梯口，我看見一輛“帕傑羅”停在樓下，歐陽還坐在車裡正和兩個人說話。見我下來，開門走下車，衝我神神密密的說：“我們打算去烏和古城，有興趣沒？”# x& l9 H6 [0 p$ P; u
我一聽來了精神，“現在就去？”我問到。. T9 }, U+ F7 Y$ m
“對，我好容易找了輛車，只能用兩天，借此機會我們好好玩玩”。他頓了一下，指了指從車裡下來的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年齡不大。$ ~7 b7 U' p ^; Q6 y3 B5 L
“介紹一下，這是小李，我們科的實習大學生，叫李曉，這是他的女朋友韓月，乘假期來我們這裡玩，我老聽你說古城古城的，給他們一講，他們也有些著迷了，嚷嚷著要看看，今天正好有機會，我們一起去”。% N& }9 d' H& ]: d- z) f" T
李曉是個瘦高個子，有1米80的樣子，瘦是瘦了點，不過看著挺精神。韓月也不矮，站在我面前幾乎和我差不多高，只是一臉的學生氣，一看就是剛剛離開學校不久。8 b( G4 F0 g" h( h! \$ d% V- v
“你好”。 8 j* l: Z2 Y4 E- E9 ?9 m4 u' d “你好”。我們相互握了握手。9 r, g R. w' m2 h) q v
看了看天色，雖說是下午5點多了，可太陽仍然老高。天上零零星星的漂浮著幾片雲彩。這會去，晚上肯定趕不回來，我問歐陽：“你不是打算今晚住在那裡吧？” ' q0 [+ E8 U; C) W! Q6 ~' F 歐陽道：“我聽說烏和古城附近好像還有人家，我想應該可以借宿的，再說我還帶露營帳篷了，走吧。”+ h# h/ K' ^, @8 ?3 O! X
“得，你還準備的挺周到。行了，等我一會，我取個外衣，那裡晚上應該很涼。”我說。 9 C" `, H1 }% ?6 |) Q “好了，你快點。” * ?. c: V. G/ d& S8 ]/ T1 [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上樓，取了一件外衣後，又衝了下來。樓梯拐彎處，差點和正在顫顫微微上樓的李大爺撞個滿懷。 / l Z3 Z8 _+ c2 B# _ “什麼事情這麼急啊？”李大爺問。 7 h' v/ y7 ^ L* y. Y& ] “緊急出差。嘿嘿……”我說。 # F4 x( E9 K) S& h( B: T* O, k. ]9 U “啊？……” ) h: D( Z v, u 下了樓，汽車已經發動了。上了車，我對歐陽說：“你開車？行嗎？” * V) A/ l$ I8 x) C( n “去！我的駕駛執照都領了快一年了……”* s; k5 z' K' \: s& p/ a* c/ h
汽車不一會就開出了市區。一路西行，過了不多久，眼前除了一條黑油油的柏油公路延伸至無盡的天邊，路兩邊稀稀拉拉的長著一些即將枯黃的野草外，沒有一絲絲生命的痕跡。西部的戈壁是壯美的，但是對生命來說也是無奈的。只有生命力頑強的沙生植物伴隨著荒涼的戈壁灘。7 ]5 m3 U) `: a3 e
我出神的看著兩邊的戈壁。這時，歐陽問道：“你搞考古的，怎麼烏和古城以前從沒有去過？” V6 ]7 t" k7 q: g “恩…”我回答到。“只是在一些資料上看見過。路不是很好走，一直沒有機會去。”3 N/ f; s3 [, C7 J2 I6 A* p$ Q2 H
“哦…”# k' Z" L- n% a7 v
“聽說古城裡曾經發現過一面人皮做的鼓，是不是這樣？”小李問道。 7 \7 r% [, ~. ~9 `$ ? “恩，人皮鼓我到是看見過。”% o. @/ h; \2 l D4 V/ I& q
“真的是人皮做的？”韓月問。( n0 a# s* v! a' W& U+ O! i& q4 Z
“是啊，而且鼓身是用兩個人的頭蓋骨做的。” 1 U8 X4 w) X& H “好傢伙，誰這麼殘忍？” + Y! ~, Q% B1 I# w$ C “不是殘忍，”我笑了，“這還有個典故呢。” D1 C5 ?7 O% E g. k) d “哦？說說看？”小李和韓月來了精神。 Q. ]0 ~/ g6 B
“傳說而已。正史可沒有記載。僅做參考，呵呵…”我說。1 e$ T1 @3 _7 D/ S
“相傳古代有個皇帝，一次做夢夢見在西部巡遊，在荒蕪人跡的沙漠中，忽然看見一片綠洲，清水環灣，一條小河向西流逝，旁植四棵參天大樹，濃蔭掩映，奇怪的是樹上還掛著金光耀眼的皇冠、玉帶。小河旁邊有一左宏偉的城池，真似天上神仙境，人間帝王家。當他醒來後，非常高興，覺得夢中之境必是龍游聖地。即令按夢裡的情景繪圖，派人四處查訪。終於，在西部的一個邊陲發現了極似夢中情景的一個小鎮。尤其另人吃驚的是，在小河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上，懸掛著一隻草帽，纏著一根草繩，和皇帝夢中的情景恰成附會。於是皇帝龍顏大悅，立即撥了一筆巨款，派一對大臣父子負責在此地修建和京城一樣的城池，以備皇帝巡幸居住…” 0 Q4 K, ]& S! c4 M5 p9 [ “沒想到，這對父子來到西域後，看到這地方遠離京城，偏遠荒涼，頓時起了歪念頭。他們私下裡一合計：這裡這麼荒涼，皇帝日理百政，哪有工夫來這裡巡幸？於是他們見財忘法，把大比的巨款吞沒，只修建了不到一里見方的小城池，便回京城交差了。” , }, F/ K( W( ], h% s “人算不如天算，一年後，皇帝派遣一位欽差大臣去西北辦事，路過此地，順道參觀了一下這座欽命建造的城池。這一來，便揭開了這對貪官父子的真面目。皇帝聽後，大為震怒，立即降旨把這兩父子處死，並從他兩人的脊背上撥下一整塊皮來，做成一面人皮鼓。還頒令把它永遠懸掛在古城的城門上，日夜敲響，作為維護皇威，懲戒貪官的警戒。”% V* v" u0 U7 N0 ?* x" B7 x
說到這裡，我看了看表，已經下午7：20了。快要落山的夕陽越來越紅，余輝照在小李和韓月的臉上，歐陽專心的開著車，眼睛呆呆的看著前方的路。他們好像還沉靜在這凄涼的傳說裡，臉上的神色飄忽不定。' w! w! K5 s; d: w
“喂！”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想什麼呢？” " G. `# G, c% @' n 小李和韓月同時吁了一口長氣，回過神來，“想不到烏和古城還有這麼個來歷，有意思……”小李說。% ^& H9 b3 e/ c: E$ o* L
“有意思？嚇人！…”韓月嘟囔著。 ( _/ S! w6 T. t% D! @5 ?$ p, | “嚇人？嘿嘿，傳說而已。怎麼，不敢去了？”我打趣的問韓月。 + H8 v2 M1 H2 Q$ h C( l “誰說不敢，我是專程來看看這座古城的。”韓月嘴還挺硬。 3 }& }: T$ H' Q. j, R6 v" r& [ “那好，害怕時你媽媽可不在跟前哦？”我笑著說。3 L; P3 o9 a' A7 X4 H4 H
“哈哈……”小李和歐陽都笑了。- q5 C! C! x* p" z1 d5 j K
“去！……”7 l; c; j- X1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涌起了幾團烏雲。車還在向前開著。不一會，前面出現了一個岔路口。襯映著夕陽的余光，我看到遠處西北角隱隱約約好像有個小村莊。歐陽慢慢的把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他走了下去，看了看前面的路，回過頭來對我說：“怎麼會有岔路口？走哪條路？” Z. F: {/ ~- T, A- W4 p3 b
“沒有路標？”我下了車。5 _8 ^( \, M7 M" p w% C9 |
“沒有，怪事。我來時問了小張，他說這條公路沒有岔路啊。”他說。% [+ O: i6 Z8 G
“他去過古城？”我問。. W. c7 j4 [6 Q: J
“沒有。” ]$ M. N' I5 ^, O4 W; p
“這不就對了，他沒有去過，怎麼可能知道有沒有岔路？” 0 M+ t4 T! M B& u! Y “這條路他經常跑的…” Q2 C# `; t/ g. q4 |; s/ n. ?2 a5 K “好了，前面不是有人家麼，去問問路吧。”我說。2 W& X' e3 R0 f0 z F6 F- o9 M' M
“恩……” 4 E' K! f9 J4 W( Z5 W# [; | 我們返身上了汽車，正要開，突然看見不遠處好像來了一群什麼東西，後面還有個人。我對歐陽說：“正好，來人了，去問問。” $ F) e9 D: w2 @4 J' t: v# ~' t: q “好！”- D( g: k+ c5 e) D
我們下了車，朝著來人走去。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放羊老漢趕著一群羊。老漢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他那群羊，整個羊群黑壓壓的一片，竟然沒有一隻白顏色的。老漢看我們來，停住了腳步。 1 v; F3 p: ?- J2 P. s “老人家，這裡有座烏和古城，你知道怎麼走嗎？”我問到。 8 q5 R" D1 ?( o% A2 i! a) A8 h* d5 y& t “烏和古城？…烏和古城…我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地名啊…”老漢喃喃的回答。 ! }. H; s \5 |4 F “哦，對了，那裡當地人叫破老城。”我說。 7 i/ N, b" @* R% Y “哦…，你說那裡啊？就在我們村子的東北面大概十五里的地方。有些破城墻，破城墻裡有一些破房子，我有時候放羊還在那里路過，不過沒有進去過，好像幾百年都沒有人了。不知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古城？”* Q3 y# Y) C1 s. t% k# X) z7 Q( _
“對對，就是那裡。”我高興的說。2 I2 b' n8 E: l( n- w! Z
“這麼晚了，你們去那裡幹啥？”老漢問。 7 \ Y5 P: W# X6 J “我們去玩。”' X! r* T/ F8 s# {" S
“玩？那裡白天一個人去都陰森森的，你們想見鬼啊？呵呵……”老漢笑了，露出一排稀落、焦黃的牙齒。 E! n( N, T" \% x “鬼？嘿嘿，我們人多，不怕。大爺，路怎麼走啊？”1 `4 q) ]; w$ z& u& m
“就這條路，”老漢指了指靠右的路。“往前走大概三里，有一個岔路，繼續走右邊的土路，再走八、九里，就看見了。”老漢說道，“不過，小夥子，我看你們還是明天白天去吧。路可不好走啊。”; w9 U% v% {( v/ C! y
“謝謝你，老人家。我們上車商量商量。”我說。老漢趕著羊慢慢的向小村莊走了。 ( b( \3 l1 s6 Y 我看了看身邊的歐陽，他正看著那群黑羊，不知在想什麼。“走吧？看什麼呢？羊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歐陽好像很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後“恩”了一聲。" P5 w2 P# O' r1 v( G
我們一起上了車，我對小李和韓月說了說路，商量著下一步。我看見歐陽還在看我，我笑罵道：“你撞鬼了？發什麼神經？”! r. _, L+ F- Y
“……”過了幾秒，歐陽問我：“你不覺得奇怪？”" d' h- R% [( C/ c- o$ a, M1 M/ J! z
“奇怪？奇怪啥？”我問。3 ~/ ^" h. `0 }2 `; m3 V) X* C
“那群羊啊。你看大概有多少？” . ^4 ~+ [) D% L0 h7 f$ Y “幾百隻吧，都是黑的，那有什麼，少見多怪。”* T6 w* t. F5 J& f5 U. }8 X; m
“怪就怪在這裡，除了你和那個放羊老漢說話，你還聽到什麼沒有？”, Q4 y5 Y9 Q$ i0 O; F% h
“沒有啊？……”我說道。突然，一股莫名的涼意從我的後脊梁傳到腦後。 0 U; k9 ?$ a9 V2 ]& Q& [- B$ a “……你說？……” - i8 _: S8 n$ {6 f* g “這麼一大群羊，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t! U8 t2 B" ?4 ^6 E* s8 j7 n6 O
確實，我才想到，剛才，我光顧和老漢說話了，沒有注意羊群。這麼一大群羊，走路居然沒有一點聲音！我見過羊群，那“咩咩”的叫聲是很醒目的，今天居然碰上了一群啞巴羊…？！ 9 z' n) J3 B6 o- o/ }/ t! }& M8 c “大概野外遛了一天，都累了，沒精神叫了。”話說出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歐陽搖了搖頭，把汽車發動著。 % c/ D0 P* `! d9 Q) L! p+ w “更奇怪的是，當我看著羊群時，我發現所有的羊都在瞪著黑黑的眼珠子看我…”歐陽沉吟著。0 r' y0 C* [: J# [3 x! ^
我回味著歐陽說的話，隨眼又往老漢離去的方向一瞥，奇怪，剛才的放羊老漢和那一群羊竟然好像突然消失了。我吃了一驚，走路哪有這麼快的？我轉過頭問歐陽：“剛才你看那放羊老漢朝哪邊走的？” ; M+ B" j$ h0 E* a7 P1 p “朝那邊……”歐陽也呆了。“奇怪…”霎時間，歐陽臉上流露出一絲的恐懼。小李和韓月對望了一眼，也朝那邊看著。漸漸的，他們臉上也顯現出了緊張的神色。, N; {0 q" x5 \- T8 g& s1 ?( E
天邊最後的一點余光已經消失，戈壁的黑夜仿佛來的相當快，轉眼間，黑暗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只有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忽明忽暗的閃著。四下裡死一般的沉寂，我好像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歐陽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怔怔的看著前方。小李和韓月相互偎依在一起，也是無言。# |# ^4 C3 l8 ]9 C
由於工作性質的緣故，我從來都不信邪，也從來沒有碰上過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今天可是個例外。 0 C6 }7 x M8 U" G, |' W, q 過了一會，歐陽轉過臉，對我說：“還去嗎？”% {$ H+ k' s5 [, a, O2 R
“你說呢？幾百公里都跑來了，你想放棄？”我說。/ Y L- ?4 j# W7 q
“……”% R0 ]& x& {$ n3 A& P
“你們兩呢？”我對小李和韓月說。 ( b) `/ C1 a& J8 _* v$ A4 x* k7 Y" V 小李看看身邊的韓月，眼神猶豫不定。韓月看了看他，又望了我一眼，好象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口，低下了頭。 3 U1 q7 J: n' s5 K “別自各嚇唬自各了，我們四個人，有什麼好怕的？”我一咬牙，說道。“開車吧。放個音樂，輕鬆輕鬆。” 6 f2 y! g; W5 N. S( I6 v* m H; } 歐陽猶豫了一下，看到小李和韓月沒有反對，慢慢開動了車。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5 PM
第二章午夜驚夢& S1 q8 g" h5 h* W
車裡響起了凱尼金的薩克司名曲《回家》。伴隨著清談的音樂，不一會車子開到了剛才放羊老漢說的岔路口。順著車燈往前看，一條窄窄的土路彎彎曲曲的伸向前方，兩邊的蒿草有一人多高，隨著清風的吹過“嘩嘩”的擺動。車子顛簸著開進了小路。除了車燈照耀著的前方一片通明外，四周好像被濃墨潑灑一樣漆黑，剛才看到的遠處星點的燈光已經消失。- ?7 ?7 h* _ i2 \; t% F8 _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路邊的蒿草漸漸稀少，又走了一會，路邊不遠處出現了一棵棵枯死的胡楊。早已乾枯的樹幹在車燈的照射下更顯得張牙舞爪，猙獰可怖。看看車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Y" U& ^3 }6 x) w7 @
突然，車子微微的抖動了一下，發動機發出了一陣異常的聲音，“啊！”韓月驚叫了一聲，我們嚇了一跳。/ j' w2 B* K* O; b
小李急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 K( n8 A( f! h# m6 v1 L% a 韓月顫抖著指著車前面，“剛才前面有個人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2 z1 L, ~& e X 我們一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除了一道車燈照著的小路，什麼也沒有。3 i' _* m$ k4 G
“看花眼了了吧？”我問到。 ) t+ _ X( {" C* R( F9 i “不會的，我真的看見了！”韓月焦急的說。; x) H& w. b/ ?& P# ]! f
我看看開車的歐陽，他也是一臉的迷茫。2 t( {5 L* M# g5 K3 y3 }& j
“去，別人都沒看見，怎麼就你看見了，歐陽開車，他還會看不到前面的東西？再別胡想了！人嚇人，會嚇出事來的，這裡那有什麼人啊？連鬼影都沒一個。”我說。 ! T, r' R' j y! H5 v0 c; h( y “發動機好像有毛病了…”歐陽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把車子開到了小路邊上一棵枯死的胡楊樹下。 o% R2 H o7 U4 J4 ~. l9 w
“見鬼！”我咒罵。“下去看看吧？” * [9 S. r3 g. B' g% @ “這……”歐陽猶豫了。( N& k) T( k0 q
“靠，你是不是男人啊，有什麼害怕的？”我不耐煩的說，“我和你一起下去。” ( p" v/ K& I( x, I2 u+ l4 b( A, c/ y 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歐陽聳了聳肩膀，打開車門，走下車。我們走到車前，歐陽打開了車前蓋。1 N3 F$ o. z% I3 K
“去把應急燈拿來。”歐陽說。我返身到車上找到應急燈，打亮後照著車蓋裡。歐陽收拾了半天，吁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 ; l- x1 C/ ^$ ^2 x 我問：“什麼毛病？” $ E; u3 t- m# [$ Q, k$ y; S G “好好的啊，沒什麼毛病…怪了…”歐陽說。 0 z3 h) Q! T" k. ^ “是不是沒油了？”: I2 o/ Y: W. \& k
“不可能，我來時加的滿滿的。”1 {& F! T! `* i2 N. _8 Z$ T" x! `
“那怎麼搞的？”0 W; l& B: E6 \
“邪門…”歐陽苦笑了一下。“我看只有等天亮了，好好看看車子什麼毛病…”7 P& `7 L) v4 x: Y
“等天亮？”我環顧四周，“在這裡？” $ |. y! P$ _# Z$ X4 z “沒辦法，湊合一晚吧。上車。” " v; j$ x- J: o- D 上車後，歐陽簡單說了說車子的情況。小李和韓月面面相覷。“在車子裡過一夜？”韓月小聲問。 - ^4 \0 v6 d0 ]9 `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睡在外面，我們幫你支帳篷？”我笑著問。“你看，外面的景色多好啊，還沒有人打擾，很安靜的……” 6 K& [" @( H3 u1 B+ V) N- ]" \ “別說了，要去你自己去！”韓月白了我一眼。, _# C$ E. }. y8 `# s0 s
“那好，你一個人睡車裡面，我們睡外面。”這回我沒開玩笑。 + v9 I; f! d" e7 T/ H0 c! E0 B( f “……”韓月看看小李。小李尷尬的說：“沒事，你放心睡吧，我們三人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_# E4 g9 m* }8 U" \/ B2 C
“就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啊，仨大老爺們給你站崗，哈哈！”歐陽笑道。+ l7 R- x$ d8 M% ~: ]5 O4 C2 Z7 p" R
“那好吧…你們別離車太遠…”韓月無奈的說。" Z3 C2 ?- {; M
“不會的，我們就在車跟前。”小李說。我們三人取出帳篷，下了車。不一會，就把帳篷支在了車子的旁邊。 ' L9 J0 W/ t" o( m 一切收拾好後，已經晚上10點多了。戈壁的夜晚寂靜的可怕，偶爾一陣清風吹過，乾枯的胡楊樹枝發出輕輕的“嗚嗚”聲。我抬頭看看天色，估計天已經陰了，往日裡閃耀的群星已躲的不見身影。, Y+ V5 g7 P5 c# G6 C
“媽的，可別變天，要不睡帳篷可有的好了……”我對歐陽和小李咕囔著。 # i. K0 o: E( o 歐陽和小李也抬頭看了看，歐陽說：“應該不會吧，沒有預報要下雨。” $ Z5 w, G( m" R) a. \0 D “那就好。”我說。“這會就想睡覺？” . }; i8 L6 B0 u “恩，我有些累了。”歐陽說完，彎腰鑽進了帳篷。 " f+ c/ C$ [8 W7 s 小李轉身看看車，車裡的燈已經熄了，估計韓月已經睡下。“我也累了，你呢？”小李問我。7 p5 S& n2 \2 D/ _4 f/ W! i
“我還不悃，抽枝煙，你先睡吧。” 2 f3 L1 C( B) o5 p/ D “恩。”小李也進了帳篷。 ) ~# p- q4 @, Z% ? 我點了一枝煙，坐在了帳篷的前面。不一會，帳篷裡傳出了輕微的鼾聲。“這小子，睡的到挺快。”我心裡想。 5 ^' ^) ?9 L0 V9 Y 黑夜籠罩著大地，只有我手裡的煙頭髮著忽明忽暗的星點亮光。抽完煙，我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這時，漆黑的天空中漸漸出現了暗淡的月亮的身影，不過，時不時的又被飄過的雲彩遮掩，若影若離。我抬起胳膊看看表，已經快11點了。我鑽進帳篷，歐陽和小李早已睡的死沉。我悄悄的躺下，不一會，也睡著了。 " @, Y0 O7 Y6 L: _) i: i( k “嗒……嗒嗒……”半夜時分，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我起身，打亮應急燈。歐陽和小李呢？！帳篷裡空無一人！他們幹什麼去了？不會去方便了吧？我提著應急燈，走出帳篷。四處照了照，車也不見了！“歐陽……小李……韓月……”我大聲喊著。/ m8 u4 g) t: C: c' W" k
突然，我看到不遠處的一棵胡楊樹下出現一個人影，背對著我，看背影好像是韓月！我快步走到她跟前。急切的問：“歐陽和小李呢？車呢？你怎麼在這裡？”. r4 g. l& M4 g6 z! s: t
韓月一動不動的站著，一頭長髮散散的披在肩頭，偶爾被風吹起，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走到她面前，啊！“我一聲驚呼。看到的還是她披著長髮的背影！我吸了口涼氣，驚呼一聲，後退了幾步。/ R9 [( Q, g) o# R8 f2 ?7 h: _
“啪！”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急忙轉過身，是歐陽和小李！燈光照耀下，他們兩人臉色慘白，而且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滴答…滴答……”他們身上好像滴落著什麼，我定睛一看，天！是鮮血！這時我才看清楚，他們裸著身體，渾身上下到處鮮血淋漓，紫紅色的肌肉一塊塊的翻了出來，他們的皮被人撥了！ . f" D q0 N) H% d6 G/ a “快走！……”歐陽一臉痛苦的說。 Y. m0 _# d( b4 v “你們怎麼了？！”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嘶啞著嗓子說。 4 x4 x5 Z5 m" H* k: W “那個放羊老頭……那個放羊老頭……”小李慘叫著。 2 c9 A4 N" Z ?6 V2 u “哈哈……”一陣怪笑聲傳了過來。我轉頭一看，正是那個放羊老漢！他手裡拿著一柄鏽跡斑斑的砍刀，刀尖上正一滴滴的滴著血。在他身後，一群烏黑的羊定定的站著，顯著莫名的詭異…… . y' `2 d% s# M3 I “小子，受死吧……”老漢提著砍刀，一臉的猙獰，一步步走了過來。; k5 h( S6 I+ D2 Y8 N) L8 Q
“啊！……”我轉身就跑，但雙腿好像灌滿了鉛一樣，怎麼也跑不動。放羊老漢冷笑著，一刀砍了過來……! j! V( M2 E1 L1 S$ T _7 ^
我本能的一躲，一拳朝他打了過去。 4 |. p9 [" V3 P: g5 X8 S* ~4 T “啪！……” ! p/ L* V) M, s% g$ q. [ 方偉！方偉！醒醒！……“ 3 \" c; f8 A" J: u8 m4 r 我睜開了眼睛，歐陽和小立急切的看著我。一個噩夢！我一頭冷汗，渾身好象都濕透了一樣。我呆呆的看著他兩。5 M( v, _$ Y: C0 Q! U$ m( C
“做夢了？”歐陽問。* k% u$ H2 ~" @* q# g( k8 D6 R
“恩…你們？……你們…”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9 T+ I4 P6 a' m: \6 M “我們睡的好好的，被你吵醒了！”小李不滿的對我說。 " u7 F+ k+ ~4 [ “對不起……夢太嚇人了……”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4 B+ s6 S2 f* A5 C
“什麼夢啊？”歐陽問。 2 G5 p8 t5 T: r$ Y& ^' m" w. I “我夢見……”突然，我想起了韓月。“快，出去看看韓月！” - _7 {$ ]9 J' ]% l0 K( A7 Y- M- } 我們起身，一起衝出帳篷。還好，車還靜靜的停在那裡。1 d: M/ u V- ?% R( ^" S3 o+ A/ s
“神神叨叨的……”歐陽說，“好好的啊。”8 j6 g w9 `, I: C' j/ }
“看看韓月在不在車裡！”我還不死心。. f/ E; ?& v: P( C/ u
小李不耐煩的走到車前，趴在車窗上往裡看。' y: p' r& ]6 {+ n+ V
“啊！…”小李轉過頭，衝我們大喊：“韓月…韓月不見了！” ( ^- q2 g# O. e. C; h “看清楚沒有？”歐陽說了一句。 3 C! Z# L: I j" |/ A0 M “你過來看啊！” A: ?. C" b$ q( H+ i) U5 ^4 W7 r! Z8 P" e 歐陽拿著應急燈，和我一起小跑到車前，燈光照著車內雪亮，車裡面空無一人！只有韓月的一件外衣在座位上搭著。難道夢還沒有醒？我使勁擰了自己的腿一把，鑽心的疼，不是夢！- Q1 C5 I g: y% ~+ m0 Z
我們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該怎麼辦。 % V" k0 m$ Z5 S" x. a) f “是不是去方便了？”我說了一句。“等等看。”+ h! N$ C7 E. L4 C/ D0 V
歐陽打亮車燈，我們三人站在車旁，焦急的等著。過了許久，韓月還是沒有出現。除了我們三人越來越濃重的呼吸聲，整個世界都象死一般的沉寂。' Q3 W5 m- W# E
“不會出什麼事情吧？”小李帶著哭腔問我們。 5 y. N0 r! ^- c- x “不會的，這裡能出什麼事情，再說，也沒有聽到什麼響動啊。”我安慰他說，其實我這時的心裡好像打鼓一樣，我又想到了剛才夢中的情形。 $ r5 I2 m4 c; d7 v “肯定是迷路了，我們去找找吧。”歐陽提議。5 H) F# t/ O2 \; p+ L
這麼荒涼的地方，即便是韓月去方便，她一個女孩子還能走遠？怎麼可能迷路？心裡這樣想著，但我沒有說出口。, X1 U* S# x2 Q9 a" |0 P3 {
“好，我們快找吧，車停在這裡，把車燈打亮，韓月應該能看見。”我說“帶了幾個應急燈？”我問歐陽。. z7 e+ U: ~6 u* t8 ]
“四個，我害怕一個不夠用，多備了幾個。”歐陽說。 / y" g" v6 c2 y “那好，我們一人拿一個，一起去找！”小李說。% g7 s& p8 K) `
歐陽又從車上取了兩個燈，給了我們，順著小土路，我們出發了。7 u0 i9 }2 ^4 w! Z+ r( t/ I
“韓月……韓月……你在哪啊？……”我們的叫喊聲在黑夜裡格外清晰……0 |( C. D" B" R1 ^6 t. |
夜風輕輕的吹著，初秋的夜晚已經頗具涼意，更何況在這裡。天空中的雲已經散開，皎潔的月光照著凄涼的戈壁，遠處的群山黑壓壓的連成一條烏龍，象是在悄悄的看著我們。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5 PM
第三章夜探古城( X. R& _, U% w9 T. I
沿著蜿蜒的小土路，走了不知多久，還是沒有發現韓月的蹤影。我停住了腳步，關掉了手裡的應急燈，藉著月光四下打量著。小路已經通到了盡頭，前方出現了一大片一人多高蒿草叢，密密麻麻，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歐陽和小李也慢慢的走到我跟前。歐陽嘴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但沒有出聲。小李一臉的沮喪，看看歐陽，又看看我。 `1 W& I' k5 P8 G: _ “歇一會吧？”我提議。 W) l4 Q3 s7 O$ Z
歐陽和小李點了點頭。我們坐下，我取出煙，遞給歐陽和小李。歐陽和小李接過煙，“啪”，我給他們打著了火。1 Q- v0 _- n$ [
煙頭一閃一滅，微弱的火光淡淡的照著他們神色黯然的臉，我們相互默默無語。繼續往前找嗎？我心裡想著，但沒有問出口。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吵雜聲。我們三人“忽”的站了起來。 1 P! N/ d" i6 v& M “有人！是不是韓月！？”小李尋著聲音快步跑了過去。不一會他的身影就沒入的前方的草叢。我和歐陽緊隨其後，也跑進了蒿草叢。從天空中的北極星判斷，我們一直在向北走。我們在坑坑窪窪的草叢裡跑了大概幾百米的樣子後，就走出了草叢。霎時間，眼前豁然開朗。 $ X& u7 F. o; P- { 月光下，不遠處顯現出一座古城。古樸的城墻在月光的映耀下顯得格外壯觀，好像一個巨人一樣矗立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古城的右前方不遠處好象還有一片黑壓壓的低矮的小房屋，有的小屋居然還透過窗戶時隱時現的閃著昏暗的燈光，隱隱還傳出一些什麼聲音，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 \/ o2 {+ r) `2 Y3 a% x0 Q3 B' X } “這裡還有人？”歐陽看看我，問到。我搖了搖頭，不知怎麼回答。& n" k" N7 |# j, ~& i% J- Q: x3 Z
“韓月…你在哪？…”小李大聲喊著。 M: \5 D6 z2 { 刷刷刷…喊聲剛畢，那些房屋裡的燈光一個個突然熄滅，又恢復了剛才的靜謐。我們三人對望一眼，怔怔的站在原地。月光下，我看到歐陽的小李的臉色鐵青的可怕，我幾乎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難道真的來到了一座鬼城？”我心裡嘟噥著，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9 h5 e9 q+ D. V- F( \; m “進城去看看！”我一字一句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到這裡了，難道還能走回頭路？我們三個還在一起。可是韓月呢？她現在在哪？“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不要走散！手機都拿著沒？”歐陽和小李點點頭。“萬一走散，只有靠它了。” 3 B/ L7 w5 J9 T 我們取出各自的手機。一看都傻了眼，一點信號都沒有！這回該我苦笑了。也是，在這種地方，有誰會用這玩意？看來，只有靠運氣了。/ ]1 S( l5 X! M6 B
“走吧…”我輕聲說道。 - l' ~; c1 H" U' I! B 我們踏著月光下的礫石戈壁灘，不一會，我們來到了古城城門下面。我抬頭看了看，城門的正上方的一塊青磚上刻著兩個蒼勁古樸的大字，月光下依稀可辨—烏和。9 {; ]- _8 j% s9 V
“啊…”我輕呼了一聲。 / ?/ y1 M' N& q/ h8 w# V( S7 R) M 這就是我一直嚮往的烏和古城？這就是傳說中懸掛人皮鼓的城門？黑洞洞的城門靜靜的對著我們，好像在無言的訴說著什麼。我回過頭，歐陽和小李也在呆呆地看著那兩個字。9 K: U: D; E# c3 X
我們一步步的走進古城門，漸漸的，黑暗籠罩了我們。我們手裡的應急燈發出的燈光顯得刺眼的雪亮。城門裡格外的陰森，陣陣涼氣撲面吹過，青灰色的大青磚層層疊壓，券築起城門洞，有的上面已經長滿了深綠色的苔蘚，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朽味。地面也是巨大的青磚鋪就，隨著我們的腳步，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 : @4 q) }0 M# Z; ] 走出城門，進入了古城，我看到一條寬闊的土路筆直的伸向古城的中心，在慘淡的月光下，土路兩旁一間間土坯壘就的房屋黑壓壓的連成一條。道路邊長著一棵棵枝繁葉茂的大柳樹，長長的柳枝幾乎快要垂在地下。 8 S: a+ R' Q; L. I* G% i- f/ W+ R9 j 這時，前方的一間房屋突然亮起了燈光。我定睛一看，房屋門前豎起了一根高高的稈子，上面掛著一面布幡，大大的寫著一個“酒”字。這裡真有人住？我嘀咕著。5 Q! H, d3 T" e9 C
“去看看。”我說。歐陽和小李沒有反對。 c2 E! O6 a) h- l" B0 h
我們走近小屋，“嘎吱……”一聲，我推開了兩扇木門。一股霉氣撲面而來。" L$ Y n( Z3 k0 T1 t, _) o
小屋裡整整齊齊的擺著一些桌椅，原本漆黑的油漆面已經班駁，依稀還能看出有油漆的痕跡。地面上一層厚厚的塵土，靠近西北角的掌櫃櫃檯上正點燃著一盞油燈，在門打開後，火苗隨著一陣氣流左右搖擺者。一個人都沒有！ 1 T: d; r4 [* I1 c# d% O, `9 j9 Y/ W “奇怪…”我看了歐陽和小李一眼。我們走進小店，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的腳印。“誰點的燈？怎麼地面沒有腳印？…”歐陽問我。8 i: n1 o) a' ]
我搖搖頭，走近一張桌子，用手一拂桌面。看似破舊的桌面竟然是一塵不染！和地面的塵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椅子也是乾乾淨淨。 . d4 r: T: _6 \+ [% j. H “有人嗎？誰在？！”小李喊了兩聲。喊聲剛停，遠初傳來了一陣的回音，“有…人……嗎…誰……在……”靜夜裡，聲音格外的清晰。回音消失後，四下裡仍然是一片寂靜。: [5 i* Y- M0 l8 {0 N' J
我拉出椅子，對歐陽和小李說：“來，坐一會。”歐陽和小李點點頭，過來圍著桌子坐下。 Z% e4 f4 I5 K9 o “把油燈拿過來吧。”小李說。 \2 A" V: u4 h" J4 }) w7 ? “恩，我去取。”歐陽起身向櫃檯走去。突然，歐陽回過頭來，大聲說著：“你們過來看…”我和小李快步走向櫃檯，原來油燈是固定在櫃檯檯面上的，根本取不下來！6 `' o; @+ l9 _. O$ K. ^9 \+ v
我們許久內心的壓抑這時已經按耐不住。我們一起大聲怒罵：“誰？！有種出來！裝神弄鬼的搞什麼？！膽小鬼！滾出來！”小李提起一把椅子，狠狠地朝著櫃檯砸了過去，“啪…嘩啦！”椅子砸在櫃檯後的墻上，頓時散了架。回答我們的還是死一般的安靜，只剩下我們怒罵聲和喘氣聲。過了許久，疲憊的我們一個個癱坐在椅子上。不一會，我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_& h& n$ X) X3 f" ` 半夜時分，我突然感到一陣陣的心悸，醒了過來。抬頭看到歐陽和小李還在桌子上趴著睡著。他們兩人睡的很沉，不時發出輕輕的呼吸聲。一時間，我睡意全無。我悄悄地站了起來，走到小酒店的窗前，望外看了看，月光的銀輝撒在門前的土路上，外面一點風也沒有，酒店門前掛著的布幡一動不動的垂著。四下裡更是顯得格外的安靜。在這空曠的古城裡，此時，也許我是唯一一個保持清醒的人。 3 [8 t+ G5 _' G! A 這時，我感覺到了腹中的饑餓，我才想到，從中午到現在，我還沒有吃一點東西呢！怎麼辦？這種地方哪裡來的吃的？我記得來時歐陽在車上裝了不少方便食品，可我們離開的匆忙，誰也沒有想到帶些吃的東西過來。這會可有的受了。我開始羡慕正在沉睡的歐陽和小李，睡夢中的人，也許是感覺不到饑餓的，至少，要比我好受一點。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挨著吧？還能怎麼辦？我看看表，已經是凌晨4點多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亮了。3 X- y( v2 i1 T
可是，韓月呢？她現在在哪？…我愣著神。確實，我是搞考古工作的，鬼神之說，在我的心中幾乎是從來不想的，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離奇古怪的事情。可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該怎麼解釋？難道…難道這個世界裡真有我們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東西存在？…9 N5 `6 F& r) U
正在我遐思冥想的時候，突然，遠處出現了一團紅光，打碎了我的思路。我凝神看去，一開始，紅光淡淡的若有若無，漸漸的，紅光越來越濃，範圍逐漸擴大，好像一團紅色的瘴氣一樣，逐漸吞噬著古城內的街道、路邊巨大的樹木和一棟棟的房屋，逐漸的向我們這邊蔓延了過來…2 c$ G5 v$ W9 C5 w1 Y7 r
不一會，我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被鮮血染過一樣，紅色的街道，紅色的樹木，紅色的房屋，一切，都失去了原來的色彩。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怎麼回事？難道又是幻覺？我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歐陽和小李已經悄沒聲息的來到了我的旁邊。紅光的映耀下，他們象兩個血人一樣，暗紅色的面孔已經差不多凝固，眼睛一眨不眨，只剩下鼻孔在微微的動著，怔怔的看著窗外這詭異的現象。; y. `# Y- d, |: b' ~7 q
紅光中，對面的街道、樹木、房屋一點點消失，奇異的景象接踵而來。我看到在紅光中顯現出一個古戰場。兩隊人馬正在慘烈的嘶殺著，我似乎聽到了戰馬的悲鳴聲，將士臨死前垂死的慘叫，漸漸的，地面上落滿了征戰將士的頭顱、胳膊、鎧甲、散亂的兵器…鮮血匯成了一條小河，向遠方流去。 8 k) Z( n* v+ [0 h; B9 i# A 此時，我看到一輪血紅的月亮斜斜地掛在西北的天空。 5 v. X; A7 p3 y+ K. O ] 幾道亮光閃過，眼前的一切突然換了一幅景象，紅光中，出現了一老一年輕兩個古代官員模樣的人，他們騎馬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大隊身穿黑衣的人，這些黑衣人正吃力地推著一輛輛沉重的車子。車子推過，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車轍。接著，又出現了一座正在興建的城池，兩個官員模樣的人正站在城池的前方，看著正在興建的城池，低聲商議著什麼。不多久，一輛輛的車子又被一些黑衣人推出城外，沿著一條小路，繞過一片胡楊林，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墳冢前。兩個官員模樣的人站在墳冢上，年老的說了一句什麼，這些黑衣人便開始在墳冢前挖了起來… 6 y! t( Q: N0 b; e* z6 h1 X. I$ h 終於，一條三米多寬的墓道被挖開，幾個黑衣人走了下去，合力推開了青條石墓門。兩個官員模樣的人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神色頓時暴露無疑。那些黑衣人從車上抬下一個個的箱子，抬進了墳冢。那些箱子裡是什麼？好奇之心暫時壓製住了恐懼。我開始猜測。* t8 ^) S7 f O- U! p) f
突然，一個黑衣人被什麼拌了一交，手中的箱子摔在了地上，箱子開了，從裡面滾出了一大堆東西，啊，全是銀錠！這時，我的內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但又象是黑夜中的閃電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留下的還是迷茫，只感覺到莫名的恐懼越來越強烈。3 K0 k. z5 E) H W/ A" E
年輕的官員一個健步衝下來，大聲的呵罵著那個失手的黑衣人。黑衣人趕緊把銀錠拾進箱子，和同夥快步把箱子抬進了墳冢。不多一會，所有的箱子都被運進了墳冢。他們原又把墓門封好，填上了土，一切恢復如舊。+ N% R9 k4 f$ k5 A2 }6 }
站在高處的年老官員臉上出現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他揮了揮手，打開了腳旁邊的一壇酒。挨個親自到在一隻只的海碗中，他和那個年輕官員一人端起一碗，在空中揮了一圈，所有的黑衣人都端起了酒碗，一飲而盡。年老官員臉上繼續是溫和的笑容，但在我看來，笑容後已經隱隱透露出一股殘忍的殺機。- ]4 F" j' n! F! a* t2 [7 m
突然，所有的黑衣人都僵在了原地，從他們的嘴角、眼角、鼻子、耳朵接連流出了烏黑的血！接著，一個個倒在了地上。那兩個官員模樣的人扔掉了手中的酒碗，四處看了看，把所有的屍體一具一具的扔進一個大坑裡，埋起土來。許久，大坑終於被掩埋好。他們拍了拍身上的土，騎上馬，走了。 ! l9 u; H* k- y8 p* D& d6 I, P' ] 這時，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後爬出兩個人來。啊，他們一直在偷偷的看著整個事件！這兩個人走到那個巨大的墳冢前，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掩埋那些黑衣人的地方，轉過了身。是那個放羊老漢！而在他身旁的人，從臉上看竟然是韓月！不同的只是他們身上的古舊的衣服。我感覺到放羊老漢眼中充滿了痛苦與仇恨，他的眼中好像要冒出火一樣！7 m' ]% l' D8 t6 r* v
“韓月！韓月！”小李大聲喊了出來。嘩嘩嘩！眼前的一切景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小李衝出酒店，我和歐陽也隨後跟出。外面的紅光漸漸散去，一切，都恢復了我們來時的樣子。1 i( q: L6 ^, l7 I1 ~& V1 w
我們拖著疲憊的腳步，重新回到小酒店。我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歐陽和小李也坐了下來。半晌，我們無語。 7 V% W1 ], F9 g; l2 y5 O “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些是什麼？”終於，歐陽打破了沉寂。“怎麼解釋？這裡是不是真的是一座鬼城？…” 0 j% t# ]! r: n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啊？也許是一種幻象…”我實在沒有辦法回答，只好這麼解釋。現在，我必須極力保持自己穩定的情緒，防止他們精神的徹底崩潰。畢竟，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我思考著。 3 m' X) R$ I* a9 N% S “幻象？…”歐陽搖搖頭，嘴裡叨咕著，神色變幻不定。 + b2 w: y0 L- T8 k5 p( E 小李呆呆地坐著，兩眼直直的瞅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6 PM
第四章荒草野冢 3 F3 g( P( ]/ v$ v 夜，漫長的夜。0 `8 ^" y8 x1 r- f0 `; g6 l# `
對於正在熟睡中的人來說，寂靜的夜是一種最美的享受。但對於等待著天亮的我們，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煎熬。歐陽和小李靜靜的坐著，偶爾看我兩眼，好像在等待我給他們一個合理的答案。 ! b: E2 Q: I) P 我想了很多。種種跡象到底在訴說什麼？實在解釋不通。難道這裡真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還有，韓月怎麼會和那個放羊老頭出現在剛才的情形中？她以前對這裡應該是一無所知啊。我搖搖頭。% I" W8 ^. L3 @
“現在我們只有等天亮了…”我輕輕地說。“也許天亮以後，才能搞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O9 d: u4 h* s% L. k9 Z
等，只有等，在這黑夜籠罩著的古城中，僅靠我們三人漫無邊際的尋找，一切都是徒勞的。" A; `# S* o* N1 ~ a; V
“方偉…”歐陽突然問我。2 B) L5 q9 l# P( F* W
“恩？怎麼了？”我說到。 5 A. p8 n- D( X “你相信鬼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歐陽眼光中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 C$ [) Q k; X
“別胡思亂想了，哪裡有什麼鬼？！我搞了這麼多年的考古工作，挖了不少古墓，什麼沒有見過？要是有那些東西的話，我早就見了。”我說到。7 l ~) [6 ?: K! O
說真的，我也在安慰自己，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解釋不通的東西時不時的在捆擾著我們。什麼事情自己沒有親眼看到，是不能隨便下結論的。這也是我們長期的工作中總結出來的一個簡單的道理。 3 { K7 w& B- D' \: d “那剛才的我們看到的影象…？”歐陽繼續問。 ~4 n* S" R: Y/ S. G “肯定是幻象！這種事我雖然以前沒有看見過，但是聽到過。你聽說過故宮留影壁曾經一到陰雨天打雷時就出現人影的事嗎？”我說到。 5 V P0 h$ _' k1 ~2 Q “故宮留影壁？”小李終於說話了。看樣子，我的解釋有些效果，他們茫然的思路開始被我引回。+ U1 g& M' G6 b5 U6 K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說，“有一個女管理員，在一個陰雨綿綿的黑夜進行夜間巡查，路過故宮的一面墻壁時，突然，天空打了一個炸雷，一道閃電閃過後，她突然看到從對面的一面墻壁上飄飄忽忽的走下一個女人來，面目模糊不清，但從衣服來看，是清朝的服飾。她嚇壞了，大喊一聲後，當時就暈了過去。” 9 h4 _2 R; i5 r* x4 h) D$ k; M4 p$ D 我頓了頓。看到歐陽和小李正在出神的聽著，就繼續講到：“幸虧這面墻壁離她們的值班室不遠，值班室裡的人聽到她的呼喚聲後，趕緊跑了出來，發現她昏到在地，就把她抬進了值班室。過了一會，這個女管理員清醒了過來，看見其他人後，歇斯底裡地喊：”有鬼！有鬼！‘其他人也嚇了一跳，但誰也沒有相信她的話，都以為她看錯了什麼。為此，她被領導狠狠地訊了一頓。不過，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晚上值過班。“ ( d/ W5 l* u8 a9 \3 @1 G& V! l “後來，同樣是一個陰雨天的夜晚，幾個保衛人員厲行檢查著故宮內的安全，經過那面墻壁時，正好又是一道閃電，那個清朝女人的影像又出現了，面目仍然是模糊不清，但身上穿著的衣服卻很清楚。由於人多，他們雖然也感覺到了害怕，但還是耐著性子看著那個影子慢慢地走遠，直至消失。”2 k+ j( E2 w- y
“這回，他們才相信那個女管理員說的話。第二天就把看到的情況如實的匯報給了領導。” e1 O8 U0 k i
“但他們沒有用古怪的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通過翻閱以往遺留下來的資料查到，不光是那個女管理員和幾個保衛人員看到這個影子，以前還曾經有一些人看到過。所以，這面墻壁才有人將它稱為留影壁。很快，他們請來了幾個專家，在同樣的天氣條件下進行了實地監測，通過科學的監測後得出了結論，根本不是什麼鬼影，而是一個人體自身磁場的作用造成了這一幻象。” 8 @5 {$ J, c# D' P* Z' s2 | “人體自身的磁場？”歐陽和小李不解的問到。% u3 ?" a( d0 j0 \& l9 `
“對，人體本身就形成一個微弱的電磁場。很久以前的一個女人，在下雨的夜經過這面墻壁時，突然遇到了雷電的襲擊，她被雷電擊死後，強烈的電磁場使她的影像被留在了原地，就好像全息照相一樣，多年不散，於是就出現了這種暫時無法解釋的怪現象。後來，這個影子也就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消失了。”: V% _9 a- u+ y
我說完這個故事後，“真的假的？…”歐陽和小李將信將疑的看看我。 6 `2 S( S; O$ O0 O5 H5 Q, s 我笑了笑，說到：“這種時候我還有心思欺騙你們？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我不相信會見鬼！” ) u% n& _* o; W/ ?$ y" C' t “哦…”歐陽和小李點點頭。 2 T) n" j G' [+ M3 o X! } “可是…可是韓月怎麼會出現在幻象中？”小李突然問道。7 s- ~! Q0 s3 D7 l, ]' p
“也許那個影子只是和韓月長的像罷了，不可能是韓月，你不是看見他們穿的衣服了嗎？根本不是現代人。” 3 }* ^: @- n2 i! \+ j, N “也是……”小李沉默了。$ V0 g3 l& z, X4 y
終於，東方的天際泛出了魚肚白。天，開始一點點的亮了起來。漸漸的，晨光驅散了籠罩著古城的黑夜。我揉揉發紅的眼睛，站起了身。8 P7 P k: K3 \# d
“我們走吧。”我說。歐陽和小李點點頭。/ Y; d$ ^7 \" l1 K# |4 h5 q) a
拉開了兩扇門板門，我們走出了小酒店。 ! O- f. {0 L0 D' D4 v 一出門，我們驚呆了：晨光照耀下的古城一片廢墟，到處是殘櫞斷壁，破敗不堪，道路的兩邊是幾棵乾枯的大樹，與昨晚看到的情形完全反了過來。我們怔怔地站住了。我環顧四周，晨曦下的古城仍然是死一般的安靜，沒有一點聲息。眼前的一切，使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有些開始動搖自己的想法了。這不是幻象！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但僅僅一夜，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 Y: \% x9 D8 M( A! Z' v" p7 r 正在這時，兩隻烏鴉“嗚啊、嗚啊”的叫著從西邊的天空飛了過來，撲稜稜地落在了離我們不遠的一棵枯樹上。這是我們踏入這座古城後，第一次看到的有生命的東西。看著這兩隻烏鴉，我的心裡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一絲的放鬆。我看到歐陽和小李的臉上露出了平和。' E* v8 y. K6 G
但不多一會，我們剛剛放鬆的心情又開始揪了起來。一大一小的兩隻烏鴉落在枯樹上後，便似凝固在了樹上一樣，竟然沒有絲毫移動。兩個小小的腦袋微微側過，朝我們這邊看來，我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了它們那泛著黃綠色的眼睛，似乎在欣賞著什麼東西。這是兩隻鳥的眼神？！0 M, h7 V3 P& E# \6 I
我感到了一陣心慌。我聽到了歐陽和小李濃重的喘息聲。顯然，他們也看到了這兩個怪異的東西的表情。驀的，歐陽罵了一聲：“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砸死你！”首先從地上揀起了一塊石子，奮力向那兩隻烏鴉砸去。拳頭大的石子砸在了枯樹上，掉了下來。那兩隻烏鴉只是“撲撲”的拍拍翅膀，便又恢復了前面的神色。眼光中似乎閃過一絲嘲弄的神氣。 0 g, J% D. Q6 D5 o9 U 很快，小李也加入了歐陽的行列，揀起身邊的石子，向那兩隻烏鴉砸過去。我呆呆地看著他倆的舉動，沒有插手。終於，一塊石子砸在了烏鴉落腳的枯樹枝上，樹枝一陣劇烈地晃動，兩隻烏鴉飛了起來，在我們前上方盤旋一圈後，“嗚啊、嗚啊”的向古城深處飛走了。歐陽和小李氣喘吁吁的蹲在了地上。. O+ n( h+ ?, @' K7 ]- C( G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和烏鴉慪什麼氣？”3 G% O4 R# A B1 a _6 B
突然，我感覺到背後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我們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哪裡來的什麼小酒店，我們剛剛出來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已經坍塌了一面墻角的破屋子！ + L( l' T8 G+ j3 a 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我走近了屋子跟前，推開門，“撲！”一聲，兩扇破舊的木門應聲而倒。屋子裡面頓時一覽無余。我用眼一掃，不禁到吸一口涼氣。房屋裡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幾個朽壞破爛的桌椅橫七豎八的扔在地上，我疑惑了：我們昨晚就在這裡呆了一夜？還是？… 6 Y- }* x+ |9 \ 地面上還留有一些雜亂的腳印，從腳印來看，那是我們昨天晚上留下來的。沒錯，我們昨天晚上是呆在這裡的！可是，我們坐在哪裡？是這些殘破了的桌椅？/ T) {( J( m) H! i9 j+ n) ]+ o) K1 p
我朝著記憶中掌櫃櫃檯的位置看去，除了地面厚厚的塵土，什麼也沒有。突然，在墻角的一件鏽跡斑斑的東西是我的視線定格。那是一隻殘破的銅油燈。我走到跟前，蹲了下來，左右看看後，小心的拿起了這隻油燈。整個油燈通體是被青綠色的銅鏽所包裹，看來，不知已經廢棄在這裡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了，可是，昨天我們明明看見它還點燃著！% {) r4 I% y8 G, z8 u- U% r' Q: E
我的頭腦開始發漲，我已經沒有說辭來解釋這些了。0 B" d3 m3 i# \3 |" l/ c6 v, A
歐陽和小李靜靜的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的舉動，一言不發。我感到一陣頭暈，不自禁的一手扶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良久，我睜開了眼睛。正要把按在地上的右手抬起，這時，地面上一些淡淡的足印吸引了我的目光。不是人的足印，是動物的。 * e" ]* O5 C$ ^& I& c6 |2 ^ “你們過來看！”我衝著歐陽和小李喊到。2 }, I% C9 d: |2 K6 M
歐陽和小李快步走了過來，和我一樣蹲下。“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的腳印？”我問到。0 z% R0 Z" F/ {9 U
歐陽和小李仔細看了一會，抬起了頭，歐陽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色。“是羊的足印！”歐陽叫到。 1 g9 d% G$ u& D' w/ Z 我點點頭，“你判斷一下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我又問到。 ( q' c2 G9 `. ?( e/ A 歐陽又低下頭，眼睛幾乎要貼著地面了，過了一會，他站了起來。我看到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幾乎和白紙一樣。“好像很久，又好像剛剛走過…”歐陽顫聲說到。“可是…可是……”他停頓了。 0 z# W3 { e/ [ “可是什麼？”小李問。 5 Q* f2 a3 W5 a/ U5 Z “如果說很久以前留下的，長時間灰塵的落下，這些腳印應該是沒有這麼明顯了，可是，你仔細看，這些腳印雖說淺，卻很清晰，就好像這些東西身體很輕一樣……”歐陽朝我看來。我沉默著，沒有打斷他的說話。“但是，如果說是剛剛走過不久，這就更說不通了，昨天晚上我們一直在這裡，除了看到外面一些怪異現象外，這裡什麼動靜也沒有。”. J( Z; Q$ i1 Q" B
我點點頭。“看看這些腳印朝哪裡走了？”我說。5 X; l8 r5 v) t+ A
我們順著那些淡淡的腳印，一步步的往前挪著。不多一會，腳印在屋子的角落處漸漸的消失了。“難道它們穿墻而過？”我尋思著。不可能，肯定有什麼辦法。我雙手輕輕地拂著墻壁，尋找著答案。終於，墻角不遠處的地上，又開始出現了那些腳印。我們小心地跟著那些印跡，逐漸來到了坍塌了一面墻角的破洞處，看樣子，“它們”從這裡出去了。我輕吁了一口氣。 $ m+ E6 l. p3 g$ M, f* h “看看有什麼古怪，看來，‘他們’是找上我們了。”我沉吟著說道，“躲，肯定是躲不過去，再說，我們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韓月的消息。找不到韓月，我們難道還要自己跑了不成？”( p: T% d7 X; ?, b9 L: R L: _2 L
“對，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我到想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鬼！”小李一字一句地說。 , S0 a. \- H3 i: Y5 F& {1 ~) h “好！”歐陽叫到。 1 r8 K" H% r/ V* B8 D4 r" E2 S @ P 我們伸出各自的右手，“啪啪啪”落在一起。一剎那間，我感覺到了朋友之間的真誠所在。孤寂中，有最親密的朋友在一起，那是什麼恐懼也戰勝不了的。 + _ F" G% q' t/ i( e) l “看來，我們今天還要在這裡呆很長時間。”歐陽說道，“現在，我們首先要填飽肚子。折騰了差不多一夜，我都快餓暈了。車上我帶了不少吃的和礦泉水，我去取來！”說完，他轉身要走。) |# i# ^; M) o& A4 h- C! a
“一個人行嗎？”我和小李同時問到。 ( o" L7 M3 A7 k* V- l8 S \ “沒問題，大白天的！”歐陽回答到。% Y7 L9 P2 A9 Y" F h) a5 r
“那你小心點，有什麼事情趕快回來。”我叮囑到。- Y! ~1 H0 F5 d# c, E. e
“恩。用不了多久的。”歐陽走出小屋，沿著土路向城外快步走去。 % N( d1 p" e5 w5 v5 e 大約20分鐘後，歐陽回來了，提著一大塑料袋東西。“快吃吧！”歐陽說。! e6 d8 @! [3 l. W! W6 @2 ?
我們狼吞虎咽地很快將麵包、火腿腸和礦泉水一掃而光。頓時，我感覺到精神了許多。看到他倆眼神中還有一些疲憊，我說：“要不要歇一會？”歐陽和小李搖了搖頭。 , G( n5 n. U0 L0 B5 V" G “那好，我們走。”我說道。我們走到墻角的破洞前，彎下腰，相繼從破洞中鑽了出去。 * ]3 w/ g3 N1 c 穿過破洞，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條蜿蜒著的一米來寬的青石板鋪就的路，路兩邊一人多高的雜草一叢挨著一叢。青石板之間的石縫中，野草也掙扎著從裡面長出，使得本來就不是很寬的石板路時有時無，好在大概的路形還在。我們踏著石板路，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R9 H+ D8 J3 s9 N9 k' t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中一堆一堆的雲又涌了上來，剛剛露頭不久的太陽漸漸被掩蓋住。5 L; ^0 H" X% P" d
隨著我們往前走，我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內心產生了未知的不安和恐懼，好像要發生什麼一樣，我放慢了腳步。四處打量著。我們身後的小屋早就已經被湮沒在荒草之中。拐過幾個小彎，內心的預料終於變成了現實。石板路的盡頭，一座碩大無比的古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黃土堆就的墳冢上長滿了野草和開著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的小野花，顯著莫名的凄涼於孤寂。/ @! b. P e7 F- ?) @: u
歐陽和小李停住了腳步。我看了他們一眼，慢慢地向古冢走去。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6 PM
第五章百年仇怨 0 I; o! f. j B0 _+ Q* p( C# U; e }. s4 Z 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古冢上的雜草和野花輕輕的晃動著。我走到古墓的跟前，抬頭看看。又左右環顧了一下。古冢四周長滿了枯黃的芨芨草，遮住了幾米以外的視線。: _7 x. e& N4 Z) a
“忘了告訴你了，”歐陽突然說。 - ?8 o8 ]2 }9 d4 ^1 u. r1 e9 r “什麼事？”我問到。 $ ? F7 E+ c0 S- K 歐陽苦笑一下，說：“你記得昨晚我們來時在古城外面看見的那些有亮燈的小房屋嗎？”7 _ M3 u0 ^7 f+ T/ l3 c
“記得啊，怎麼了？”我不解的問。# m, l4 Z/ \) I" k8 |
“剛剛我去取吃的東西時，路過時順便看了看，根本沒有什麼房子，那個位置全是一些野墳！”歐陽緩緩地說到。8 n/ C; F0 {' E# H- H* _
我和小李面面相覷，一臉愕然。( A9 _7 X ~# }
我思考著昨天晚上的那些亮燈的屋子，沒有再說什麼。我跺著步子，向墳冢的背後走去。 - m2 l4 w$ x- D3 H: { “這好像是是昨晚出現在紅光中的那座古墓…”歐陽在我身後輕輕地說到。 ' \( u& {6 S% u+ ]" i 我繞著巨大的墳冢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這時，我看到墳冢左邊的一叢野草好像有被踏過的痕跡。我向歐陽和小李招了招手，他們走了過來。5 x6 z" \8 p; l
“看樣子朝這邊走了。”我說道。歐陽和小李看了看我指的方向，點了點頭。我一步踏出，朝著草叢深出走去。歐陽和小李緊跟在我的背後。 , u6 z8 l+ j) b" x. ] 我們撥開枯黃的芨芨草，尋找著被踏過的痕跡，一步步向前走著。不多一會，芨芨草漸漸稀少，出現了一個微微塌陷地大土坑，土坑上留下了雜亂的腳印。眼前的地貌又和昨晚的幻境聯繫在了一起。是那兩個官員殺人埋屍的地方！ t: n' L) x, Y
我打了一個冷戰。/ s" H; I% l, s0 p1 @- j0 ]) b
黃土地上，那些羊群的腳印格外明顯，一直向前延伸著。轉過一個小土丘，我們驚呆了。放羊老漢帶著他那群黑色的羊，一動不動的背對著我們站在小土丘的前面。6 ]- b n3 ]" q6 c" \: b
大概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放羊老漢回過頭。% h: O$ I0 m2 d0 h
“你們終於來了。”放羊老漢低沉著嗓子說。這時，我注意到，一群黑羊正圍著一個圈，圈中好像還躺著一個人！我走近一看，是韓月！ 2 ~- ?$ _) _4 q* k+ A “韓月！”小李衝了過去。抱起了地下的韓月。$ y4 P8 l( G3 T% ^
“你把她怎麼了？”我憤怒的問。 % h4 s0 [. j- g9 _$ O0 J9 e “她沒有事！一會就會醒的。”放羊老漢一字一句的說。& s" X* R4 i6 B( K: L2 o! \
“你們坐下，我告訴你們一個故事。”放羊老漢指指地下。說完，他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3 w8 w7 ^( b+ `
我們相繼坐下。果然不多久，韓月清醒了過來，一看到小李，迷惘的睜著眼睛，過了半晌，問到：“這裡是哪？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5 l% a3 F' s! d+ g+ b. l 看到韓月醒了了過來，我們的心裡終於松了口氣。 , b( s8 u& a. p& _, q5 @0 L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小李輕輕地問韓月。 / C. M7 T# i' D- T' ?+ h7 ?0 l& T: Z “我？我不知道啊…”韓月奇怪的反問。 X0 z- S. m! ^/ y7 a 我們看看放羊老漢，似乎，一切答案全在他那裡。 8 q# _8 a+ k+ F" G n6 T 放羊老漢抬起頭，眯了眯眼睛，嘆了口氣，說道：“唉，一百多年了，他們的怨氣怎麼還是這麼重？…”8 a; ~& O" J# F6 W' q2 f
我們聽的莫名其妙，但誰也沒有插嘴。 6 q# K7 \7 [4 b0 ?3 J- Y “這座古城的來歷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吧？”他對我們說。6 }4 x8 I/ H$ h- \, q6 u
我們點了點頭。 0 _# L R' v" F4 y# n& q) r4 x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當時，這座城池建好後，負責修建它的兩個大臣將大比的建設銀兩貪污並掩藏到了一個地方，並且，那些貪占的銀兩藏好後，他們用毒藥毒死了所有知情的人…” + x; k# Q& ~1 O) D. U9 d; v3 f 我回想著昨天夜裡的幻境，繼續聽他說道：“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被兩個人無意中看到。” {( _! J% X* ~1 |+ w4 p1 S) d “是一個老頭和一個姑娘？”歐陽插嘴到。) G4 J! Y) R4 D
“你們怎麼知道？”放羊老漢一臉驚奇。) F, E, Q( x) A' ~5 A" a( q
“是這樣，”小李說，“昨天晚上我們幾個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景象，看到了他們所做的一切，而且在幻境中還看見了你和韓月，就是她。”小李的下巴朝偎依在他懷裡的韓月一揚。 ) x" \5 x5 {$ a0 z7 o0 \ “我？”韓月奇怪的問。小李點點頭。看到韓月還想問，我對她說：“完了告訴你，先聽老人家說。”韓月一臉疑惑，但是沒有在問什麼。+ L7 G' I! e. V2 \! r5 [, E1 Q
“天眼難瞞！天眼難瞞啊！”放羊老漢喃喃的說到。3 ~9 F, n: j1 p0 g2 c; n
“不想，不久後朝廷的一個欽差路過此地，一切都露餡了。這兩父子直接被押赴京城，交由刑部親自審理。但是朝廷從這兩個官員嘴裡怎麼也問不出其他銀兩的去向，最後，他們被處以活撥皮的酷刑。” 9 L0 E: ]! P7 L3 v" Z/ H “沒有想到，這父子兩個被處死以後，他們的邪靈開始漸漸出現在古城內，一時間，城內瘟疫肆虐，三天兩頭的死人，沒有幾年，這座古城便荒廢了。從此以後，誰也不敢來這裡了，因為，一到晚上，就能看見城裡紅光便天，到處都是鬼影。” & J: i: N% h8 [* |* x “他們把銀子埋在了古城的附近，這事只有那個老人和他的姑娘看到，也就是我的曾祖和我的奶奶…”3 ^( ~7 F. k' y$ W% _
“哦…”我們不約而同的說到。 7 I9 y; x) E( ^ “沒有想到，這個姑娘和我的奶奶年輕時竟然那麼像！難怪那兩個邪靈會將她擄來。”放羊老漢看了看韓月。 ) \$ ?9 N7 z6 h" t0 p( s “它們為什麼要把韓月擄來？”歐陽問。 5 p: Y: J/ C$ ?# T; G “銀子，都是那些銀子。他們雖然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可是在他們的潛意識裡，仍然在惦記著這些銀子。因為他們知道，只有我的曾祖和我奶奶知道他們埋銀子的地方。” / p9 A+ F! |2 y, J “唉，即使是他們挖出了所有的銀子，他們又能怎麼用呢？”老漢嘆道。8 L8 n7 n3 g9 O( K4 M5 h
“我的曾祖知道是這兩個邪靈在作惡時，就開始和他們鬥，因為用他們的皮做的人皮鼓在我曾祖的手中，所以這兩個鬼魂也比較忌諱，開始慢慢地收斂了許多，後來，他們託夢和我曾祖見面，只要不要對任何人說出埋銀子的地方，他們就不會再傷害無辜，我的曾祖答應了。” 3 J D7 \8 w. Y; c0 i “不過，由於這座城裡莫名其妙死的人太多，不多久，剩下的人都遷移走了，這也正好隨了他們的心願。這個秘密，一直傳到我這裡，已經是第四代了。但是，這些日子，我發現古城裡面的邪氣又開始濃重，他們可能又要開始作惡了。” , s( s% s% y2 b4 M1 c' ? “被他們殘害了的那些車夫，也是怨氣深重，他們化做了這群羊，一直在尋找著那兩個邪靈。” * L% |' f$ ?& q: a' w “如今，應該都是了結的時候啦…”說完後，放羊老漢默默地看著那些黑羊。那些黑羊也默默地看著他。 ; R9 k! h$ m$ m$ a F/ m 突然，遠方群山背後騰起幾塊烏黑的墨雲，不大一會，墨雲漸漸遮住了山頭，摟住了山腰，眼看整個山脈即將被吞沒。黑雲一點點的向著古城的方向移了過來。& j7 f8 h/ R( ]: D1 |: |6 P
很快，整個古城就被黑幕所包裹。我們驚呆了。1 d$ ?4 \- T5 C) p* `& {
“他們來了！你們快走！”放羊老漢衝著我們大喊。' e* T1 n4 t5 k; i; D8 {9 T
“那你呢？！”我大聲問到。1 h+ K/ U. h1 j4 O, q
“我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我現在到要看看他們有多大的本事！”老漢說完，徑直向黑雲走去，那些黑羊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7 w ?/ {5 {" V2 `; _ u
老漢的背影在我眼中漸漸定格，我看著他一步步地向那塊黑幕走去，是那麼的沉穩、堅定。漸漸的，放羊老漢和那群黑羊走進黑幕，直至消失。8 X7 i# h8 M9 f# O4 K& \9 Q
“我們也去！”我大喊一聲。我們一起向黑幕衝去。$ ? G) S5 I+ ?4 ]/ N
很快，我們跑到了黑幕的跟前，靜靜的，好像一堵黑墻擋在我們面前。我深吸一口氣，衝了進去。霎時間，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拉著我們往前跑，我面前出現了一片昏黑色的世界。我看到放養老漢和那群黑羊就在不遠的前方。一道黑紅色的暗光閃過，從裡面吱吱啞啞的走出了兩具乾屍！它們上下都是乾癟的、黑褐色的乾肉，梭梭掉掉的耷拉著一些早已朽壞的破布。 0 ~9 J; {: E' O. i. d; }) S" W 放羊老漢冷冷地看著它們，一動不動。 4 [$ c& b/ k' }. n G. V 突然，領頭的黑羊大叫一聲，猛然向它們衝了過去，轉眼間，所有的黑羊都和瘋了一樣，眼光中噴著火，向那兩具乾屍衝去。 1 T8 H z6 {7 Z9 J 乾屍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桀桀的怪聲，乾癟的、已經是兩個黑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放羊老漢。一隻羊衝到了它的面前，頭一低，用犄角向乾屍頂去，乾屍隨手一抓，在一聲悲嘶後，黑羊被撕成了兩爿，頓時，鮮血、內臟灑了一地。 ' h a3 B3 `9 P# W 我揀起一塊石頭，用力向那具乾屍砸了過去，“啪！”石頭砸在了它的身上，乾屍轉過頭，滿臉猙獰，朝我走來。* E/ \7 h0 t. ~. E/ x
“你們快走開！”老漢大喝一聲，抽出一把砍刀，向乾屍砍去。 : J# v# z4 w) Y8 z) p6 T 一陣惡臭的陰風撲面而來，幾乎讓我窒息。漸漸的，暗褐色的光包住了他們，慘烈的搏殺在進行著。我們無法再前進一步，好像被隔在另外一個世界… - I! e4 k9 Q) f/ O 一陣陣的暈厥襲來，我站立不穩。歐陽、小李還有韓月也是搖搖晃晃。我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撕殺、殘叫聲還在繼續。黑風卷起了地上的黑沙，慢慢地，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 3 y% t. k8 X+ z% g1 D0 S- D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黑色的瘴氣漸濃，眼前越來越黑暗，我們一時不知所措。呆在這裡還能幹什麼？！我猛然醒悟過來。7 Y* p+ d$ o" c$ g' v
“我們快走！”我大喊一聲。小李拉著韓月的手，轉頭加快步伐向黑幕外跑去。我和歐陽緊緊地跟在後面。 . c! C2 ?1 H' _& B, ]# m 慢慢的，隨著我們體力的消耗，我們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我們跑出古城，遠處停放路邊枯樹下的“帕傑羅”已經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本能的回了一下頭，出乎意料的地看到了一幅極其詭異的情景：一塊碩大無比的黑色天鵝絨帷幕拔地而起，靜靜地、平平整整地掛在天地之間，紋絲不動。使我們好像置身於一個寬大無比的舞台邊緣，所有的一切均被隱匿在了它的幕後，一種壓抑、肅穆而又可怕的混合感覺油然而生。我感覺到了自己頓時的渺小，就連腳下的茫茫戈壁也似乎縮小了許多。5 D" g6 {% Y5 b
歐陽、小李和韓月見我停住了腳步，也站了下來。吃驚地看我我們背後發生的一切。周圍死一般的沉謐，仿佛一切生命活動也全然消失。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得不高高的仰起頭來才能看到它的帷幕頂，我突然意識到：它正在以肉眼覺察不到的形態悄然向前推進著，似乎要把我們推出整個大戈壁！: E4 e& c9 N9 D2 j
不多時，我們感覺到了它那推進的威力。整個黑幕一反常態，急速地變幻著它的形象和色彩，使我們驚愕不已。先是從它的深部猛地竄出了堆堆沙團，如一浪壓著一浪的驚濤，滾滾而來，布滿了整個帷幕。' w+ U0 e3 j7 k0 h
不，它現在已經不是帷幕了，確切的說，應該是高山上傾瀉而下的壁立的浪峰，直向我們推來。$ Y0 ~* h0 w3 S, K( ?$ h/ t7 a
突然，層層沙濤攸地化作了一個個五彩繽紛，光耀奪目的火球，如同核爆炸一樣的蠕動著，翻滾著。一團團詭異的火球表面，又有無數細小的沙礫在閃爍、變幻著各種色彩：艷紅的、粉綠的、玫瑰的、寶藍的……千顏百色，無以形容，它瞬現即逝，晶瑩透明，如無數電子圍繞著核子飛舞、旋轉，翻滾著的大色團和飛馳著的小色點互為襯托，相為映輝。 * b3 L7 h( `+ w( a) W& m, h 儘管這一切都被死一般的沉默籠罩著，但卻更讓我們感覺到了它那蘊藏著的強大的爆發能量。我們被眼前的這一怪異天象所吸引，一時間，居然都忘記了我們可能遇到的危險。我們怔怔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 K( \- A" D( O: M% t8 {+ V
突然，我感覺到一陣陣強硬的冷風撲面吹來，映的臉上的皮膚隱隱生疼。霎時間，黑幕中絢目詭異的色彩凝成恐怖的血紅色，猶如深淵無比的血盆大口，愈變愈暗，並隱隱泛出了面目猙獰、冷酷逼人的青紫色，漸漸地好像要把我們吞噬……" L5 z/ x& g1 D5 l9 I2 @& L# ~
“不好，我們快進到車裡去！”我終於從這奇幻的景象中反映過來。4 Z# p1 | c7 P1 E, r8 }7 r4 g2 u
總共不過兩三分鐘，那一切美麗的幻境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大風夾雜著沙礫向我們猛衝過來，頓時，我只覺得天塌地陷般的轟鳴、野獸發威般的吼叫在我耳邊響起，整個戈壁像被一種不可知的強力撕的粉碎，又被吸入無底的宇宙黑洞…9 X/ I6 P2 I: x+ S% d2 x5 \5 k. e
我們狼狽的鑽進車子，方才松了一口氣。但不多時，我們又開始緊張。狂風，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一樣，用它強有力的爪子抓著我們的車子不住的搖晃，同時，沙礫不斷地“噼裡啪啦”地打在車體上，像是要把車子整個吞吃了。 % A! R0 O3 D0 e1 t; } “開車啊！”小李急切地叫到。! i6 w5 P$ Q# H4 b) i
歐陽應了一聲，把車子發動著。但沒有想到，車子剛剛開動一點，一陣狂風襲來，車子左右不住的搖擺。' c# S9 f3 F1 v1 E( L5 U: l7 L
“停下！停下！不行，風太大，車子會被吹翻的！”我喊到。 + c( ~$ i7 e* Y* b! m “嘎吱！”車子又停了下來。6 N+ g" ?" H/ W. v2 m0 x
我們像一隻在暴風雨襲擊下飄落在大海中的一艘小船，驚恐地看著車窗外的一切。天色在黑風暴的掩隱下發出昏暗的光，外界的一切，都在被這隻野獸無情地摧毀著…. v. G; {6 d$ ?8 K2 R" ]
終於，外面的風好像小了一點，車子晃動地也不是那麼劇烈了，歐陽一踩油門，“轟”一聲，帕傑羅向我們來時的路飛馳而去……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06 PM
尾記/ {4 L. d" N& L3 q C3 u
一切已經過去，古城的經歷對我來說填補了許多以往不為我所了解空白，我已經改變了一些看法。但我沒有過多的宣揚。我深信，一切東西，如果你沒有親眼看到，是沒有發言權的。0 R7 \+ {$ C3 D) d/ y
歐陽、小李也是平靜地在處裡上班，什麼也沒有提起。我們相互都已經心神領會對方的意思。+ h: P" P5 R6 q9 k
又一個週末過去了。% ?, m, [4 P3 y) k' }- T+ N
星期一，我一大早就來到辦公室，打掃乾淨衛生後，點了根煙，開始看資料。 . ~. P* t# C& Y: [! A# c “叮呤呤…”電話響了。 . f* U! S* o+ c5 S+ l; Y: S “喂？”我拿起電話。; S& m9 v# k) E0 s, T! a. |
“小方嗎？”是我們頭兒。% B0 P5 S+ f" u! C, f8 [
“恩。”1 ^5 O k" ~! B0 l( P; M
“和你說件事，下周開始的烏和古墓群的發掘工作，所裡打算派你去負責。所裡還安排了幾個實習大學生，一會就到你那裡報到。有什麼問題，回頭到我辦公室裡來說。” % k# V. h% b5 \1 b “好的。”我掛上了電話。 / W4 A' M" e# r3 S6 @2 g “砰砰…”一陣輕輕地敲門聲響起，一定是那些實習學生到了，我想。 : R5 ?& A6 n& |& ]) x9 R+ |2 y “進來。”我衝門說道，“門沒有關。” , o2 j3 ^7 @. s% y “方偉同志，我們來報到！”一聲俏皮的語氣衝我說到。' L! {7 C7 X0 T. e5 ]
我一看，是韓月！“怎麼，你是學考古專業的？”我疑惑地問韓月。 $ _. ^9 ^( K2 `: y 韓月一側頭，笑到：“怎麼，不可以？” + F U8 C2 }% s 我啞然。; X" ^& b7 \: o8 Z
（全文完）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0 PM 標題: 老工廠逸事
這個故事發生地及人物是絕對真實存在的……… 3 R: B3 J0 d1 l# V7 \ 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裡有個算是比較大的機械工廠， 是滇西南裡有名的老廠子了，在省裡都掛了名的。建廠特別早，據說的打完日本鬼子那年就建的了，也就是說大約始建於50年代初，當時戰火硝煙未散，城裡大約只剩餘不到萬人了。而且大部分是外面遷來的。當然選廠子的時候，也沒考慮太多，這個城市的主體原先是建在山頭上的，所以廠子，就只好選到山下的墳區了。 ) x' B) O# o' h! A @: r 當時據說光光只是為鑄造車間挖個熔化廢鋼材的鍋爐就從地下挖出各種死人骨頭達三百多，因為是要澆煉鐵水用，所以挖得特別深，大約是十二三米，據說每十米都有近一百具頭骨出來。後來這個車間出了很多事，尤其是文革期間的至八十年代初，我這裡就撿件我小時候親身經歷的給大家講講。: k% y% N# X m
當時為這個鍋爐挖掘深坑時，曾挖出了不少古時的銅錢，尤其是其中一串比較奇特，大約有三百多文錢，用一根紅色金線串著，很象是古時姑娘嫁人時結得同心結之類的東西。而其它的零碎古錢則更多了，但都是散的。拴的繩索早腐朽了。有些連銅錢面上都生鏽爛了。只有這串，線好，錢也完整。那年月這些東西不值錢。也沒人在意，誰想要誰拿了。 5 i6 C5 p% F4 ^1 V4 X3 G 當時是一個叫王富漢的拿了。也就是這串古錢的第一個主人。後來這個王富漢在六十年代死於一次工傷事故，當時他四十多歲了，據說在一次行車運調過程中，吊一個圓鐵圈時，他和另一個外號叫小胖子年輕人站在下面。不知怎麼，突然停電了。由於是使用的電磁力，於是呼啦一聲，鐵圈砸了下來，本來他和小胖子站在靠邊上的，也不會碰到的，不知怎麼的，那鐵圈象有人指揮一樣朝二人身上飛了過來。二人都嚇傻了，就好麼站著，結果是王富漢被當場從腦子中間僻開成兩半，人一半在鐵圈內，另一半則在鐵圈裡面。而大家把鐵圈拉起來時，卻發現僅夠站一個人鐵圈子裡，小胖子卻正好站在中間，只是幾乎嚇傻了。後來好久才晃過來，。1 v. D; }# ^8 n$ Y; X+ X
後來這串古銅錢，又易手，到了一個司機手中，也就是它的第二個主人。那時司機這職業挺吃香的，那司機也還年輕，才二十幾歲，這人叫趙剛，他本來開車開得挺好的，可是有天他把車停在了小學校的門口，下去不知辦什麼事，那時學校正好下課，突然那車子不知怎麼動了起來，朝那前剛走出校門的小學生壓去，許多人慌亂閃避，最後壓死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趙剛被判了七年，那年頭這不算重，後來押到邊境有一個勞改農場去改造，那年勞改農場發生犯人暴動，因為靠近邊境只隔了一條江，六七十人一起渡江逃跑，結果幾乎全被邊防軍打死在江中，趙剛也在其中了。 ( R) a# B' x& ^( n; f9 d2 p/ R+ X% K 我認識的是這串銅錢的第三個主人。8 D0 h3 p: l! h2 b
那時我七歲，那年除夕我因為和哥哥打架，把家裡比較值錢的一個水壺摔壞了，氣得爸爸狠打我一頓，還沒給我買炮仗，臨到天黑看小著其他小孩子都有炮仗放，而我沒有，我只好躲在角落裡哭。那時哭得賊傷心，眼睛紅紅的，然後老貴叔來了。他已經快五十歲歲了，那天他口裡帶著些酒氣，已經有了些醉意，他跟我爸是一個車間的工人，他是負責夜裡燒鍋爐和守車間的，那時他正要去上班，見了我，不知怎麼的，可能乘著醉意，竟對我說，沒事，跟老貴叔守夜去，我買一封十足響的電光炮給你，我們一起到車間裡去放。我說好啊，可又怕爸爸不同意，他說沒事，摸摸我的頭，自顧推門進去到我家裡，去跟我爸爸他們說了，我爸爸他們可能也怕我跑丟了，但又沒消我的氣，所以同意了，那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熬夜生涯，也是最難忘的一次熬夜，那一夜好冷…… # p) c$ J# V% T7 X- W6 W2 d 那一夜太冷了，呼呼的夜風吹著，象有人聲混在裡面呼號，那是個特別空大的車間，空空盪蕩，任由夜風在裡面穿梭，我緊貼著老貴叔的身體走了進去，老貴叔領我來的路上已經買好了炮仗還有一瓶酒。老貴叔酒量很好，他總是不停的喝，他老婆在農村，有三個孩子，幾乎全靠他寄錢回去養活。他心情很憂鬱，總是靠喝劣酒來消愁。只是那時我還不太明白，不然我就不會要他買炮仗了。 . B/ P' w$ K0 }8 E+ t 我很害怕，站在黑乎乎空曠的大廠房裡，我跟老貴叔說了，我好怕，別怕，老貴叔一笑，說看我的吧，說著他點了一顆炮仗往車間深處一丟，“咣”整個車間一震，一下子亮了起來，一下子又滅了，恢復了黑暗。我先是嚇了一下，然後見此景象，又高興的跳了起來，好玩嗎？老貴叔黑坳敦實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我說好玩，這下我不怕了，於是老貴叔把炮仗交給我，自顧去給爐子通風加煤去了。這個工廠有兩個爐子，一個是現在老貴叔我們呆的這個，這個是長年四季都要著火的，煙囪有三十米左右高的樣子，另一個是用來澆灌鐵水用的深坑爐子，就是從前挖出很多死人頭骨的那個，那個爐子位於車間的深處，由於不開燈，很黑，不敢走進去。. N% F( c0 D G1 ]! e
我很興奮的放著炮仗，聽著震盪聲，一停一歇的迴盪在整個空曠的車間裡，老貴叔則掏完爐子後，斜靠在那兒喝酒。 : c5 B' N8 w* t/ h 開始我覺得很好玩，可是慢慢我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我恍惚聽到車間深處有個聲音在隨著我的鞭炮聲怪叫，很嘶啞的那種，讓我想起幾天前街頭那個滿頭亂發的瘋婆子被車壓死的情景。人們都圍著看，我不敢靠過去，只從人堆縫隙中看到她散亂的黑頭髮及手指。那手指勾勾的，象要抓住些什麼。( e& U6 R/ r0 ~' H7 `
可是我越害怕，就越要靠鞭炮來壯膽，漸漸的。鞭炮越來越少，只剩下三顆了，於是我沒在放了，我眼皮越來越沉重，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在恍恍惚惚似睡睡醒中，有一股很慘的女子，有及小女孩子哭叫聲傳入我耳朵中，一陣冷風吹過我面部，我醒了過來。我我睜開眼睛，這時我清晰的看到車間深處那個爐子那兒亮了起來，象是有人生起了爐子，還有個小女孩子和婦人的哭泣聲，那聲音真的很凄慘。很揪心的。我看了看老貴叔，想問他怎麼那邊那個爐子也點著了。可是老貴叔酒喝多了，根本叫不醒。於是我靠在他身邊不敢動了。可是就在這時，那婦女及小女孩子的聲音給壓了下去，車間裡面的車床居然開動了起來。聲音很響。我想別是壞人來偷東西吧，這可是老貴叔的職責，於是我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向裡面走去。; Z! K, R! \6 ~1 E# v
那有火光的爐子看著挺近，其實很遠，我感覺象是走了好一陣，然後來到那爐子邊，可是忽然一片漆黑起來，沒火光，也沒人聲，只有車間正中間的那坐車床還在開動。象是有人在操作。我抬頭看了看爐子上的十米高的拉管子用的黑乎乎的鋼架，覺得很恐怖。就在我想跑的時候，忽然那部有車床開動的地方亮了起來。我見到一個又瘦又高的男子正在操作，這個人我認識是這兒最高的人，聽爸爸說從上海來的。叫小盧。不知為什麼，他會在那兒操作車床，只見他熟練的轉動手柄，把一根鋼筋放了上去又轉緊了，然後，調好刀身，慢慢的任由車床動了起來，唰！銀亮的鐵屑向前面飛濺，他好象轉頭和什麼人說話，就在這時，他的有點兒過長的手袖忽然被車床上飛轉的鋼筋帶了進去，他一聲驚叫，想把手拉回來，可沒用了，他的手立刻被絞了進去，這時好象很多人反應過來跑來救他，又有人去關了電閘，可已經來不及了，把他的半個身子拉出來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經不見了，我只看到紅紅的肉和白白的骨頭露在外面。小盧居然沒暈，可能是事情發生的太快，痛感還沒傳到，他還象還對旁邊的人說著沒事，只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有兩個人來扶持著他，就在他們剛走了三步後，小盧忽然從兩個人的手中滑了下去，徹底暈倒了。小三子！ # ?1 m- p! O7 m7 u' \" F 就在這時，車間外邊傳來老貴叔的聲音，小三子，你在哪裡，然後，車間裡面又變得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空洞洞的，然後我旁邊的爐子忽然又響起了小女孩子的哭泣聲，啊！！我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朝外面喊著，老貴叔，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8 l% h, {# Y, k* y5 o. W 突地，一股強光照到我臉上，就在光這射來到時，我旁邊的爐子同時停止了哭喊聲。是老貴叔的手電。他一把抱起我，聲音有點異樣的道，你怎麼跑來這裡，以後別來這裡，快跟我出去外邊。 * h& p3 |3 P) }" z1 G _8 w 老貴叔把嚇傻的我抱到外面的爐子邊放下。然後又把爐子門打開一點，這時火光帶著溫度傳了出來，照在我的臉上。過了一會，我才感覺不怕了。慢慢修復了過來。 & p; c/ T4 P6 }2 q7 v- V1 [- i 以後別到那個爐子邊去，知道嗎？老貴叔的酒象是醒了不少。我吶吶說，我聽到裡邊有聲音，我就……老貴叔打斷我，臉色有些異樣道，是一個大人及小女孩子的哭泣聲嗎？我說是啊，你知道她們是誰嗎。老貴叔沒答我話，低沉著臉自語道，誰又要出事了? - V& ~. h% E/ {; o% v 我想問他可又不敢問，甚至我想說看到高個子小盧開車床被子絞斷手的事都不敢說了。 4 S0 u! I+ ?" a8 v; Y9 d8 z 不過我知道老貴叔一定聽過這種聲音，而且不止一次，因為他是長年在車間守夜的。! e8 j% M# P( Q! U
沉默了半響，老貴叔終於開口對我講起他遇到的這事。 R1 i/ }7 n- g* y: H4 W( p" s, L- C' q
我第一次守車間的時候就聽到了，當時不知道是什麼，還打著電筒到處找，我以為是大街上的瘋子跑到這裡來了，後來才聽上屆守車間的老董說起來。才知道，這是裡原來解放前是亂葬坑，尤其是裡面那個爐子，當年日本人光在那下面就埋了三百多人頭哪。每當這個婦女及小孩子哭聲出來時車間裡都要出事，我去反應過，黨支部差點把我的黨員撒了。3 S1 k/ B) Z7 `8 W# E. T: Y2 A. G
說到這兒老貴叔看了滿臉懼色的我道，以後你對誰也不要說，知道嗎？我慎重又驚慌不安的點點頭。 " O1 Y/ \+ ~4 H4 |" O4 X 老貴叔這時轉身打開他的工具箱，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箱子，邊打開，邊說，本來想用這東西來鎮住她，看來不管用，它們都是一堆的。這時我看到裡面竟是保存得很完好的三百文銅錢，用一根紅線穿著。 : E6 s4 h8 |+ c& c, {9 c4 ]9 ^) m4 G 趙剛走的時候拿給我的，現在看來我也要出事，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老貴叔聲音很平淡，可我感到很恐懼，不由自主對老貴叔說，老貴叔，你不會出事的，你是好人。嘿，老貴叔看著我笑了一聲。好人？這年頭就是好人老實人才吃虧？$ a7 A! W, z3 M% @* w
接著他不在說什麼，那一夜好象就這麼過去了。我回家把夜裡在車間裡聽到哭聲的事說了，爸爸好象知道什麼，也叮囑我別亂說。於是我忍住沒敢到外面去說了。 : N6 L) a8 }2 k9 ^ V% t 三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媽媽叫我給爸爸送飯去，因為工廠裡工作很忙，全廠都要加班。我送飯到那個車間時候，已經天完全黑了，不過車間裡到處是人，燈火通明，到處是機器聲。我向爸爸所在那台車床走去，把飯給他放下。這時我不經意間忽然看到了整個車間里長得最高的上海人小盧，他正在那兒操作一台車床，他把一根鋼筋放了上去，又架緊了，接著開始車了起來，然後他轉頭好象對旁邊什麼人說著話，接著他的過長的衣袖………… 6 V$ p1 d# ~" y& x 一切都那麼熟悉，我忽然想叫，可又什麼都叫不出來，接著那一幕發生了。許多的人圍了上去。又人關了電閘，停了車床，又見有個人扶持小盧，我清晰的看到他斷臂上露出的粉紅色的血肉和白色的骨頭，小貴好象還對扶著旁邊扶著他的人說沒事，他臉無半分血色，接著他們走出了三步，接著小盧從他們手中滑落了下去，徹底暈倒！！; X1 @3 p5 H7 ]! f& O, b! ]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連對爸爸我都不敢講。這一幕那麼清晰可見。這事一直壓在我心底。 6 y' L7 S' L, a @4 {; M 後來我都沒有見過小盧。 7 k: C `. C, a7 ]& b5 [/ ]% O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到昆明去讀書那年，才在一次偶然情況下碰到一個很象小盧的人，那時在人來人往很雜亂的昆明北站外面，那兒有幾個討飯的傷殘人，其中一個人沒有右臂，他癱坐在地上，面前放著個小盆， 裡面掉著些零碎的小錢。我不敢肯定是否就是他，但他拘僂的頭在我心裡象個問號，我把身上用來坐公車回樣的兩元錢都施捨給了他。然後走回學校去的。 ( P% T! g- t+ O7 I# `$ q7 d 那個暑假我回家後問起爸爸那個出工傷的小盧哪兒去了，爸爸嘆息一聲說，這幾年工廠效益不好，去年小盧因為無勞動力被下崗了，每月三十元的補貼還讓很多人眼紅，半年前廠裡進行分房改革，小盧因為工齡不夠，沒資格分房子，他去跟廠領導吵了一架，後來不知上哪兒去了，連每個月三十元的傷殘津貼都不要了。哎，大家都知道他可憐，可是誰也沒辦法。8 C- Z* L0 N& `) s0 x$ H1 H+ l2 }
爸爸情緒低落，我知道他沒辦法，因為我爸爸也是工廠的下崗人員。而且那年還要到處找借錢供我讀書，家裡生活直到哥哥畢業後才改善的。 " v, u& b5 h' A/ |% l" ? 那天我很想跟爸爸說在昆明雜亂的車站見到小盧的情景，可是終於忍住了。* v1 v* B, J) J, i
關於老貴叔他聽說他由於飲酒過度中風了，什麼話都不會說，口眼歪斜，半邊癱瘓,生活不能自理。農村老家來人把他接走了，那串銅不知是否隨他而去，還是他又留給了誰？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0 PM 標題: 黑暗介入
在認識絲之前，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在石橋巷裡遊蕩。 7 R5 P& Y5 {; }. D7 b5 s2 o9 b! A
石橋巷很短，一共住著十來戶人家，都是帶小院子的平房。路兩 旁是梧桐，疏疏落落，默默無語的佇立。這裡永遠是寂靜的，寂靜的 恍無人煙。城市的痕跡在這裡消失殆盡，好像一隻龐大的水母在這裡 忽然被斬去了某只觸角。 4 @. n4 E3 H* v( O( o 我在石橋巷裡遊蕩，帶著好像丟過什麼東西又回來尋找的心情游 蕩。 - v" w9 e0 r- N% x
在巷子的東頭，我總能看見一灘血跡。這讓我迷惑，那灘血跡永 不消逝，象黑白影片裡的一個紅色驚嘆號逼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盡量 不去看它，但它是紅色的、鮮艷的，它沉默而固執的停留在那，不肯 褪去。 6 @8 \3 t3 B8 n# W$ Y# x1 q6 z% T
有時候薛會陪著我一起遊蕩。我知道他也看見那灘血跡，但我們 從不談論這件事，象毋庸約定的默契。遊蕩是件乏味的事情，我卻從 未想過要改變什麼，直到我遇上了絲。 : q- M6 F7 U9 b2 x% Z 我最先看到的是她的發梢，她那長長的、在黃昏的微風裡輕輕飄 動的發梢。那頭髮有一種游動的味道，很驚魂的美麗。她的手指在不 經意時的一下撥弄，就像撩動了整個黃昏。死氣沉沉的巷子因為她的 出現活潑起來——生命都是女人給的，我相信。 : T3 M3 y3 @$ J+ l8 C 她手裡的亮閃閃的鑰匙發出風鈴一樣美妙的聲音。我痴迷的站在 距離她十米遠的地方，在她散髮的芬芳裡沉醉。她在那天搬進了石橋 路的一間屋子，住了下來。 , ?+ W. i) x/ Y8 s. [9 q, ~
在她進門前，以為四周沒有人。於是她摘下了臉上蒙的厚厚的面 紗，用像秋水一樣的眼睛迅速的望瞭望整條巷子。愛是一瞬間的事。 我就是在她張望的瞬間愛上她的，為她那倉促而好奇的眼神。 ) Y) |& N( r! [' |/ E' \ 我愛她的名字：絲。 . @' k# L6 k5 W/ {' [ 巷子東頭的血跡困擾著我。我知道這是某種意味的暗示，卻懶得 去理解去明白。任何存在對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只關注絲。她 的生活是我生活的全部內容和追尋的意義。 & Z# A7 {& P5 e: F 我久久守在她的門外，只為了能遠遠看她一眼。薛鬱悶的站在我 身邊，喃喃的說，你這樣是徒勞的，無益的。你除了在毀掉自己以外 沒別的好處。 - T# O3 t/ ~" o! a! d* y( ?' V' V 我在薛的抱怨聲中沉默不語。我討厭他身上那身永不更換的黑 衣。 2 n; j6 Y/ ?" Z6 p0 x; s 但他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 }, l. B7 a6 t; u( R6 p* R; Q 絲是個畫家。陽光好的日子裡她會在院子裡支起畫架臨摹，臨摹 大大小小的肖像，肖像的主角只有一個女人，一個艷麗異常的女子。 肖像上的女人或笑或凝重，神秘妖冶，卻有一種無法接近的高貴。 " l4 L. f2 Z8 i. Y, H7 J
她不厭其煩的畫著她，全身的、半身的和頭部特寫。 - l+ X& ]+ z& Q. t2 l# U6 K+ f( R9 I
她畫畫的時候也戴著面紗。我只能在她偶爾張望的時候，看見她 如秋水般深邃美麗的眼睛。我的目光熱烈的擁抱她的全身，而她偶爾 掠過我的眼神卻是冷漠的空洞。 3 I2 B5 P0 N) j 她看不見我。我只是一個陌生人，我怎麼介入她的生活？ ( d/ T( l( G2 n4 X- k- q4 K* t3 ` 經常會有一個男人來看她。他們之間的對白簡單直接，更多的時 候是不說話。絲在他面前也不肯摘下面紗。她緊緊包裹著自己，仿佛 害怕這個世界窺破她的秘密。 , E9 b+ p9 m/ s/ g( {7 _: ] E- I 即使這個男人是情敵，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非凡氣度。他的舉手 投足間瀟灑自信，只有征服過無數女性的男人才會有這樣的自信。可 絲不肯讓他碰她。偶然一次他伸手想替她輓起頭髮，她卻靈巧的躲開 了。我看見了她怨恨的眼神和他有些失落的問話，你——還不肯接納 我嗎？ 1 Q( L4 g* h% s" L
在大段大段的空白裡，絲用她的畫筆代替一切語言。我幾乎能聽 見畫筆著在畫布上的聲音，天籟一樣的美妙。有一次她畫著畫著笑出 聲來了，像孩子一樣的喜悅。她的目光穿越了面前的畫架、穿越了院 子的柵欄、穿越了我佇立的身影，停留在路邊梧桐樹上的一窩小雀 上。 她停住筆，專注而好奇的望著雀媽媽如何喂養她的幾個淘氣的孩子， 忍不住開心的笑。這是我記憶裡第一次她大聲的笑，笑聲像她的人一 樣美麗動人。 % i/ l6 f& F. } 薛把我拉到了一家酒吧。 : {0 w" m$ \% i% n! E. Q0 Z 酒吧裡人很多，酒精造就的快樂隨著煙霧彌漫。我不喜歡這裡， 但它有讓我隱藏的安全感。我和薛坐在角落裡，沒人注意我們。 5 c5 X- H9 w! E4 t 薛和我喝了兩瓶酒。他晃著酒杯說，事情的起因就是幻覺。你看 到酒了，你把它喝到嘴裡了，你以為它有酒精的味道，你覺得你該有 醉意，所以，事情就發生了。 5 z: P; Y$ e6 S U8 z7 \5 V( I
我盯盯的看著他說，我愛她，我不是幻覺。 8 \2 h! f, a4 P4 a! e 薛輕蔑的笑了，他指著墻壁說，墻壁上是油彩，紅色的，但也可 以是血液涂上去的。只不過你不清楚的知道那是油彩還是血液，可無 論是什麼，都只是幻覺。 + g7 P5 s, {+ z1 N2 _0 \ 我堅定的說，我清晰的知道我愛她。我的感覺如此強烈，我信任 我的感覺。愛在我的身體裡每日生長，我眼睜睜看著它越來越壯大— —我不會放棄的，決不！ 2 ^2 u3 H6 F% v( c! |
薛奇怪的望著我，說，你是陌生人，你怎麼介入她的生活？你了 解她嗎？你知道她的秘密嗎？ . e1 G t/ J i 我歪著頭看著他笑，說，我要追求她，從今晚開始。 0 i$ \' J' y/ Z' p
我又來到石橋路上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月亮陰郁的躲在一 朵烏雲後面，露出漆黑的一絲光亮。我想我是有點喝多了，或者我急 於表達自己想追求幸福的勇氣，我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扯開喉嚨開始 大聲唱起歌來。 ( H% `. R. O q9 O, U" w
以為會有人開門出來罵或扔個臭雞蛋，結果沒人理我。長長的小 巷如死一樣的沉寂，任憑我破鑼似的喉嚨撕裂黑夜。我唱著愛你愛你 的情歌，心中卻越來越冷和恐懼。空無一人的夜裡只有我在表演，沒 人在意這次愛情。 ) _; w- @1 z$ C& I7 S( R 甚至絲的房間也沒有一點光亮。 ) z4 N% B B' g S, r
迎面走來一個巡夜的警察，我燃起了希望。眼睜睜盯著他走過 來， 嘴裡還在大嚷著走調的情歌。而他只是疲倦的打了個呵氣，連看都懶 得看我就折身而返了。 : D* M. s+ d. }7 [4 I/ ~ { 失敗。強烈的失敗感襲擊我，它來自忽略。怨恨和愛都不是忽 略， 漠然的忽略卻讓人心驚。我在空盪蕩的夜裡呆立著，不知所措。 . a& p t. U Y) b& L4 h
第二天絲和她的男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我在院子外目睹了整個 過程。那個男人向絲求婚，絲當即拒絕了他。男人不死心，一求再 求， 在遭到又一次堅定的拒絕後那男人粗暴的拉開絲的面紗吻了她。絲用 盡全力推開他，逃進房間。在門口，她卻停下了，雙手矇著臉放聲大 哭。 9 p5 A* f7 S8 P$ Z/ Z! ]
那種哭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絕望和喜悅都有，在不間斷的 哭泣裡丟落一些東西，丟落女人的心事。 4 k" D. P( E0 R/ w1 |/ Q3 b 我不得不承認絲拒絕那個男人讓我很開心。我和薛窮極心智給絲 寫了一封情書，把我的追求告訴她。我沒指望她會接受，但至少我 想， 她應該知道還有人在默默的、默默的愛著她，等待她。信的結尾我犯 了躊躇，不知道是該引用康德的名言還是拜倫的情詩。想了很久最後 我只寫了我最想說的，我愛你。 " o' a& n6 P) ~! J& f1 Y
我愛你！這愛讓我覺得世界全都改變了，世界因為愛而變得新鮮 可愛，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有了意義。我深知孤獨的恆久不可改變，但 愛讓我有了勇氣面對一切。奇跡，愛是奇跡。我不奢望擁有她，但只 要能介入一點點，在她心裡有我的一點點痕跡，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快 樂的人了。 2 B6 I+ H k7 T
絲在院子裡畫畫。那張折成心型的信紙離她只有一米遠。我緊張 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每一次眼神的變化。薛站在我身邊，帶著 毫不掩飾的嘲笑。 5 y; N2 w0 J+ s
我轉過身，憤怒的對他說，你和你的黑衣服給我滾開！ ) z- R4 M {4 F j9 o 絲終於看見了那張紙。她以一種極優美的姿態拾起了它，看了一 眼，就像扔一張白紙一樣把它扔進了垃圾箱。 2 ~% d; I+ \, A 回過頭，我看見薛嘲弄的笑容裡有深深的同情和無奈。 8 l4 N; B% A1 i5 T* M( G 我說，我不放棄，決不。 " D t- |2 B6 A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給她寫封信。她從來看都不看就扔掉，但我 還是寫，不厭其煩的寫。我不怕傷害，不怕孤獨和被拋棄，我只要有 一天她能知道，我在愛她。 ( o6 s1 C% p3 `( g& N 自從那天男人想她求婚後，我擔心他會對她不利，因此每夜都守 在她家附近保護她。不過他們之間再沒了爭吵。 + U! Q5 }7 K; `% z8 E
轉眼間一年過去了——我權且把它稱做一年，時間對我來說是沒 有意義的。葉子枯了又綠了，生死之間循環不定，與我沒有關係。我 專心愛她，眼中只有她。 8 n! C2 Y, x' i
一天天氣很好。絲和男人坐在院子裡。忽然絲說，我想去逛街。 男人說，好啊，逛街。 * l( T9 H9 h: s 絲和男人一同出來。她還是戴著她的面紗，我緊緊跟在他們身 後， 好像我也在陪絲逛街。 1 \" z$ P% S( }/ W# Z F
街上行人很多，來來往往行色匆匆。但多數人都是忍不住回頭看 絲——她的面紗和她魔鬼一樣誘人的身材無法讓人不注意。對我來 說， 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深海一樣淹沒我。 # r3 i9 y) G* m( \( w
初秋的微風淡淡吹著，我走在她身後，走在被她忽略的人群裡。 可我很幸福。 : B5 V0 z. c, u w4 J" j
如果，如果她的面紗沒有被風吹落，那麼一切也許還會繼續，直 到下一個偶然出現。命運就是這樣被打碎的，在你沒有防備的時候。 K l4 M& j: p
絲和男人過馬路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落了絲臉上的面紗，她 陡然間呆立在那裡。失卻了面紗的她仿佛被剝光了衣服一樣不知所 措。 ! H8 P% Q# _$ } N4 v6 H; O 離她最近的一個小女孩最先驚叫了出來。所有行人好像都停住了 腳步，帶著驚訝的恐懼的神情望著她。她下意識偏過了臉，我能看到 她那美麗的眼睛裡迷惘和絕望。那張臉上除了這雙眼睛，其他的一切 都好像被魔鬼毀過一樣，猙獰的血厲。 1 Y9 n$ m4 i4 G2 L* V; i0 D$ S
薛曾對我說，絲被一個男人糾纏過很久，那時她的美貌像天使一 樣。當她終於被現在身邊的男人救出魔掌後，那個惡棍用硫酸毀了她 的容貌。 * U* l" {# o6 `4 T/ U8 [; @
此刻，面對世界的錯愕，我多麼想衝上前去緊緊擁抱她，對她 說， 你是我的女神，是我心裡美的化身。 4 J- x. `# e# ~3 R% x8 I: F4 w 我愛你，猶如愛一個可以企及的奇跡。 - C$ P( h7 ]$ k$ r* v1 Z 然而，絲身邊的男人動作比我快。他微笑而從容的把絲擁在懷裡 說，親愛的，今天天氣這麼好，不要戴面紗了好嗎？還有，我再次請 求你嫁給我。 2 c) L$ H8 r6 r0 U
他悠然向身邊圍觀的人們揮揮手說，請你們幫忙，讓她同意嫁給 我吧。我求了她好久了，我愛這個美麗的姑娘。 # @, H. x z2 M: v) Z6 { 人群還在這戲劇性的場面裡發呆。絲已經緊緊抱住了男人的脖 頸。 她哭著笑著吻他，泣不成聲的說，我願意我願意，我一直願意的！ 1 U& X A6 g4 J# ]6 A; \ 一瞬間我看見了天堂的玫瑰花開，看見了夜的笑臉和我揪痛的、 難以描繪的喜悅。絲有了歸宿，我愛她，所以我祝福她。 . i, J' x; o& v* w' ^
我慢慢後退著，忽然轉身在大街上狂奔起來。我相信奇跡的存 在， 愛一個人也並不是要擁有她。這個結局讓我難受，但還是快樂的，為 我愛的人。 ' y* m: H+ o) T! u/ s' Q+ S
薛問我，你怎麼辦？ # q4 ~+ M, ^; _& i$ E2 b$ O( {
我沉默了一會，說，我會繼續愛她寵她，我會讓她知道我的愛是 恆久的，對她，永遠不變。 $ F) j6 W, s: K K
薛憂心忡忡的說，你怎麼介入？ ; F& W# O4 h Z" [ 我依然在石橋路上遊蕩。血跡仍然刺痛我的眼，可我不怕，不 理。 我守在她家附近，雖然她就快搬家、搬到男人那住了。他們就要結婚 了。 8 N# c) W; M. ?
絲的眼中充滿著幸福，我眼見她一日日丟掉了憂鬱，在幸福中圓 滿快樂。 & s& D4 ~0 X8 \, g; q
我的愛人，我怎麼介入？ % z2 e) ~% L2 x2 D' w ?+ |1 c8 T. P 絲依依不捨的把男人送到路口。他要去照管一下公司裡的事情， 然後用一個長假來陪伴新婚妻子。 0 U) f7 I5 L7 X7 E7 V 我跟在他們身後，失魂落魄的注視，有些嫉妒。可我知道，我有 我的愛的方式，介入的方式。 ( X( j2 ]/ X* h% N! x4 S 男人愛憐的撫著她的發說，回去吧，我很快來接你，永遠在一 起， 不分開。 # A. [' X: O" O 絲信任的點點頭，目送著男人穿越馬路。 " |8 n+ P1 W7 \/ |$ u: h 我曾多次回憶起那次穿越。只有幾秒鐘的時間，男人還沒忘記回 頭再看一眼就要成為他妻子的人。隨後就發生了，那輛飛馳而來的跑 車無聲無息、毫無徵兆的接觸了他。他在空中滑了一個弧線，墜落。 y2 a6 x2 W- Z8 f& u F 一切一切凝固在那個瞬間，命運的笑聲久久盪漾在那個陽光明媚 的早上。 & M Z5 M4 n# g( t 男人被送到醫院時已經不行了。我和薛站在絲的身後，看著她絕 望的抱住愛人的屍體，乾燥得沒有一滴淚。她吻著他沒有溫度的嘴 脣， 凝視的眼神猶如冰川。 0 u9 W) h; |! B) V, D6 O" o
薛說，我們先離開，讓她和他單獨相處吧。 4 @; g: O. c' L6 V% y' C 我點點頭，和薛轉身要離開時，卻發現急診室的門口站著絲的男 人。 K5 I, D3 O" D/ K0 J* L/ Y* O 他穿著一件黑衣，面色蒼白凝重。 % V; o1 O( J6 c5 q 我在極度驚異中踉蹌了一下。薛扶住了我。 5 K, P8 e6 [8 h% o' d5 i 我問他，你不是死了嗎？ - p+ _" K4 V9 I0 Z8 y 他沉聲說，是的，我死了，和你一樣，是一個已經失去的人。 3 z/ e2 J# z* o 我的心像被大錘狠狠砸過，喘不過氣來。低下頭，我看見自己也 穿著一件黑衣，和薛的一樣，和男人的一樣。 3 c+ o6 p+ C* S2 g3 O- m8 f 我驚恐的望著男人和薛，顫抖的問，怎麼，怎麼回事？ ( H3 K8 x" B0 E$ m& e. _2 g
薛低低的說道，我一直在提醒你，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 是無力介入她的生活的，你所見所知的一切都是幻覺。你的愛是沒有 結局和無力的，你根本無力介入她的生活。因為，你是一個死人！ 9 H5 D: J* B+ D
我是死人？！ 4 J; f6 F& y. P" E- z
剎那間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我為她唱歌，她根本聽不見； 我給她寫的信，她根本看不見；我跟在她身後，可她根本不知道。她 從來沒有看見過我，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我是一個死人，我是黑暗 的， 無力介入！ ' ?4 J" v, h, x: ^; Q+ f 突如其來的清醒擊潰了我。我茫然的看著薛和男人，看著守在屍 體旁的絲。我的愛人，我苦苦苦苦的愛你，可這一切都是玩笑和幻 境。 2 a$ _; U1 p# h
絕望的幻境。 4 x7 ?( Z7 I Z0 _; c6 O 我倒退著，倚靠在墻壁上，絕望得想死去。可我已經是一個死去 的人了，我又怎麼死？一切猶如飛灰破滅，破碎得不留一點餘地。 " A1 m0 `- a/ k0 T$ a. \5 x4 o$ S9 R 不，現在你可以介入了。 0 T8 k1 U0 p a
一個聲音響在我面前。我抬頭，看見一身黑衣的絲和她，蒼白美 麗的臉。 9 w$ L6 W) u8 p9 }1 Y- q& n 在我們身後，是緊擁在一起的男人和絲的屍體。她的腕上有一道 深深的傷口，血流出來，在地上形成一灘血跡。那灘血跡永不消逝， 象黑白影片裡的一個紅色驚嘆號逼得我喘不過氣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1 PM 標題: 計 程 車
那一對男女從上計程車起，男的就緊摟著女的，女的也緊靠著男的。計程車司機是接觸人最多的行業，自然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關係的男女，司機可以知道，這是一雙關係並不正常，嗯，或者說關係並不單純的男女。 * o6 w- U+ g# T 什麼叫關係並不單純呢？例如，男的有過糾纏不清的婚姻和男女關係。女的也一樣，更可能的是，這一雙男女之中的一個，正對另一個異性在道義上正進行背叛，或許，兩個人都如此。計程車司機自然不會表示什麼，他只是從後視鏡中看了他們一眼，男的和女的都長得不出眾，中等個。男的滿頭油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猥瑣，那種猥瑣，甚到可以和骯髒連結在一起。司機徑有點替那個女的可惜，女的皮膚白，自有一股楚楚的風致，卻把她那粉白的臉頰，貼在那滿是油膩的一張髒臉上。 - V$ e& ?8 T/ g1 d' d 司機的經驗很豐富，從這一男一女的神情上，可以看出，那男的正竭力把自己扮演成一個大情人的角色，在不斷地用低沉的聲音講著話，口角泛著有惡臭的唾沫，看起來像死去了的螃蟹。, M) i+ K* }( b+ A% Y( x
他在說些什麼，司機並沒有聽清，司機在聽他說出了一個地名之後，就按下了費表，他早知道這一雙情侶會到那地方去，那是著名的情侶幽會區，有許多按小時計出租的房間供需要發泄的男女使用。5 A9 M5 h; Z0 o7 L2 X. r* G: ?) i
不過，司機心中想了一下，看那男的這種窮心未退，色心又起的樣子，那一區的房租並不便宜，看他的樣子，未必拿得出來，多半還得那個女的拿出來。 " Q" l* F+ Z4 |" m' S 司機先生在心中嘆了一聲，現在的女人真好騙，那女的三十來歲，面目秀麗，皮膚白，看樣子身材也頗好，年紀不小，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麼就那麼容易上當？聽那男的斷斷續續在說什麼：“我和你結婚，我一直愛你，我…給你一個家……。”那女的聽得十分陶醉，靠得男的更緊，男的雙手也就在女的身上恣意撫摸著。男的還在說些什麼，專心駕車的司機沒有再用心聽，反正就是那一套，有的女人也真好騙，什麼實際的表現都不必有，有的男人在一元錢也拿不出來的情形下，講一句“將來我給你整個世界”，也就有笨女人上當了。當然，這種笨女人現在很少了，可是還不能說沒有，這時在計程車上的這個不就是嗎？ / f; y" i0 T# D" I0 P 看起來，那男的已經可以得手了，車子一到目的地，他們摟抱著進了房間。這種低聲下氣，好話說盡的猥瑣男人，自然也有討女人歡喜之處，這種男人，會像狗一樣馴服，會像狗一樣什麼都會做，當一個男人什麼也拿不出來給一個女人的時候，自然只有利用原始的本錢去討好女人，就像一個女人什麼都不能出賣的時候，就只好出賣自己的肉體一樣。- h# F7 Q( Z- C7 @
司機又向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暗中搖了搖頭，那男人的體型，似乎不夠做男妓的資格，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把這個笨女人騙上手的，只怕費的工夫不少，說不定甚至以眼淚鼻涕來表示他的愛意！當司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噁心，喉間也不吾遏制地發出了一陣“喀喀”聲。但由於馬路上的聲音十分嘈雜，所以後面的一男一女，並沒有察覺。 - L G+ g7 X6 `3 o1 B. x a 女的身子突然震動了一下，本來半閉著的眼睛，也在那一剎那間睜大，她的身子離開了男的一點，男的迫不及待把她拉回來，女的再掙了一下，很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她說來卻像是十分艱難：“我…我…他對我很好，我現在…對不起…他。” 8 F/ I) m3 O% P- [% | B/ k 男的臉上，現出了醜惡之至的神情，一張本來還只是平庸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層陰險的神情像這樣的男人，實在是連做一個壞人的資格都不夠的，所以他在起壞主意的時候，看起來就只是下賤。: e* R1 F# L1 z i( O
女的繼續說“他照顧得我很好…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才覺得自己像人…。”男的立刻咬牙切齒：“他在玩弄你！你在他那裡，什麼都不能得到，等他玩膩了，一腳就把你踢開，而和我在一起，我永遠愛你！”8 u" p* e5 C; C& ^0 _
兩人又緊摟在一起，女的臉上僅有的幾絲歉疚的神情也消退了，陶醉在男的虛妄的諾言中。 ! y+ }0 F! X. m& H+ N 司機嘆了一口氣，他十分愛管閒事，雖然已經算是竭力壓抑著自己，不必去管別人的閒事，車裡的一男一女，擺得很明白，是一個賤男人和一個笨女人，他們在進行的行為，日後他們必然都會受到報應，那個不忠的女人，會自食惡果，受了損害的另一些人，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何必管這個閒事呢？5 p' C" T" c' R; w- m) A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重重的問了一句：先生，你靠什麼來過生斫你能提供你愛的女人合水準的生活嗎？ ; R# |7 M! Q9 Y# l( p7 Z0 l 男的陡然震動了一下，臉上出現此情唯天可表的神情“我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嗯…暫時錢不夠用…你也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大家一起努力…。”5 g& k* Z* o; K' z0 B" c, G0 T
司機嘆了一聲：這種話，聽來倒真動人，小姐，你相信了？女的低下了頭，看她的神態，她不是很願意，可是，在男的甜言蜜語下，她顯然也沒有了主意，她的雙眼之中，有茫然的神色！4 @ Q1 f! U" r7 H5 | V
司機又嘆了一聲：“別聽他的，這種連所愛的女人生活都無法照顧的男人，最靠不住！”男的和女的都震動了一下，各自挺直了身，四面看了一下，像是想尋找什麼聲音的來源。9 G6 x: U y% ]* U/ q! B0 Q6 X
他們一看之後，各自現出驚訝之極的神情他們看到車窗之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根本不在他們要去的路線上，甚至已不在都市之中，也不像到了郊外，只是駛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他們還能看到對方和司機的背影，是由於車頭燈的光芒，在射進無邊的黑暗之中時，有一小部份反射了回來，所以在車廂，才有一些灰慘慘的光芒。 & w- L# W! a( o K# U+ _' `0 O H 男的叫了起來：“司機，你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你…你…。”1 R- n9 [& q) @ E: N
女的也叫：“停車，快停車。”, I+ @( T" F) f$ [8 a: q' n
司機並不回頭，聲音沉重：“小姐，要停止的是你，這時再不停，以後，你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 N* N6 [8 G" @7 f3 E/ ?
這是他們實際上聽到司機聲音的第一次，雖然在這以前，男的和女的都曾強烈感到過有人在對他們說話，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聽到聲音。9 ]# ?1 ~' B9 j5 L) v
男的聲音即驚且恐：“你是什麼人？”司機嘆了一聲：“我？我只不過是一個愛管閒事的司機，看不慣你這種騙女人的賤相！” & n& n8 P9 \" u' G9 @. R8 s 男的叫得更響：“停車！我叫警察！” z# |$ `: S6 l; ]5 z- j 司機笑著：“警察？只怕奈何不了我，我死了十多年了，下面冷清，這才出來開開車，也好找點閒事管管！”司機一面說一面轉過頭來，他不是瘦，只是貼上了一層皮的骷髏。男的和女的以後怎麼樣了？不知道！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1 PM 標題: 鬼 親
已經是第三天了，以青的敬業個性來說，連續幾天都請假是不正常的，如果說她病了也不大可能——她身體好得不得了，普通小病根本沒機會得，就算她真有重病了，怎麼我會不知道？別人不知道還說得過去，我這個多年的老友不知道實在太荒唐了。這問題不認識我們的人還真沒法了解——但認識的人一定了解，我和她的感情好到了什麼程度。 9 W! n: n# G$ B9 Z% h( x1 b 從小學起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了，要不是我們倆是同性的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別人形容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連體姐妹”，多麼恰當！別的不多說了，總之我們感情很好，又很了解對方，正因為如此，她連續三天請假的情況在我看來實在罕見。% J( \' N, ]3 c/ m* N/ y; d
我去出差，今天才回來就聽說了這個消息，其實我出差其間也有打電話給她——老占線，實在沒辦法聯絡上——即使是現在我想打給她也做不到，看來她可能不想別人打電話來，所以故意移開聽筒。看來，她真是遇上什麼困擾了。這樣一來，我要找她只有直接去她家了。' Z/ e/ A( b8 b+ m
很快就到了，這裡等於也是我的家，我對它熟悉極了。我敲門，幾乎敲爛了門也沒人來開，我幾乎懷疑她是否在家了，這時我猛然想起，難道她出了意外？我一邊在心裡大罵自己後知後覺一邊拼命擂門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v, E6 ?& w! @0 J! x
大概是聽見了我的聲音吧，門開了！我看到了青那張秀氣無比但現在卻蒼白異常的臉。 $ T7 Y( I: O4 b- w+ H; x “你在搞什麼鬼？我幾乎被你嚇死啊！”我心頭大石落地，不由有些生氣。 - X2 b" \1 P1 l8 l1 S “黃？是你？”她的聲音竟然十分猶豫，好像我在短期內女大十八變變得面目全非了一般。我不耐煩起來：“當然是我！” 5 q. S7 M( B8 w$ ?& `5 ` “快進來，你快進來。”她急忙把我拉了進去，這舉動讓我很寬慰——我就怕她因為發生了什麼事而變得消沉不願見人，現在看來不是，起碼她還當我是可依靠的好友。而且我看出來，她實在有很多話要對我傾訴，我準備好要聽一個不知什麼性質的故事。+ w( X! O( P0 v' _# s6 \3 h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她有開口的意思，我開始不耐煩了，這時青嘆了一口氣說：“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的！” ) V A7 t! x4 s “什麼話！別人不了解你，我還能不了解？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實話，你說。” * p: M' S% b% q2 ~ 青看來十分感激我這樣說，他握住我的手，緩緩地說：“我撞鬼了！”- W Q$ o- b" E' q4 y% y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沒錯，青是不可能說些瞎話來哄我的，但她說她困擾的事和鬼有關！這太無稽了！我是無神論者，絕不信這些，所以我懷疑青是受了什麼刺激，也許有些神經衰弱也說不準。我考慮該如何表達我的意見時青就笑了起來：“你不信，沒人會信的，唉！你也不信！” 1 ^1 ?+ e6 Q. }# j: O 我想先聽聽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再說，就問：“你是怎麼撞鬼的？”+ `7 K3 x7 E* M7 i! S. p
青見我開始尊重她的話了（真是抱歉，我一點也不信），十分高興，但又馬上顯得很害怕，好一會兒才開始說：“你去出差的前一晚，我睡覺時第一次遇到。那晚我很困，在床上小躺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覺腳邊的被子自己沿著我的腳向上爬來，慢慢爬到我的胸口了，這時我忽然清醒過來，嚇得大叫，被子就停了，這是我第一次遇鬼！”# R8 E6 L/ H/ D0 v
青說得十分可怕，要是平時我一定會叫著鬧著追打她，然後自己也講一個來嚇她。這時卻沒這心情，因為她說得如此認真，我問：“你是做夢吧。” ' n/ T9 K$ i4 H- f7 \( }$ c% ] “絕對不是，黃，我分得出做夢和現實的，我當時雖然半睡半醒，但是我很清楚絕不是做夢，而且，從那晚起我就開始有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我可以感覺到，的確有什麼東西在我周圍！” , [3 _, w6 E: K0 Y8 J- w+ S 我勉強笑了一下：“照你剛才所說，是鬼在幫你蓋被子？”% b+ z% s# K$ s2 `1 B
青的臉色變了：“不好笑！黃，我看過一片影片，和我的情況類似，但片中的演員沒有即使醒來，最後被子蓋住了他的頭，把他活活悶死在裡面！要不是我醒得快，我也早死了！” 2 O8 ^/ j- |, q- q1 }- c 停一下她又說：“而且，有這經歷的不止我一個！”, s3 b6 T6 @ M
“還有誰？”我一驚。 ) ?, L. {. k/ y1 k ^ “阿錢。那晚我睡不著，嚇到了天亮，而且，我連腳步都邁不動！竟然就在那屋子裡過了一夜，唉，想想都後怕。早上時我想找你，你去出差了，我想去公司，卻沒法走出門！我只好跟公司請假，我不知道還會被困多久，就先請了三天的假……那時候你該回來了，我一個人實在很害怕，我就叫阿錢來我這裡。”3 d6 T! P& B; S$ r1 [
我知道阿錢是誰，那是青的男朋友，說真的我很討厭他，雖然他外形出眾並不討厭，但我卻無意中知道了他的真實為人，那天我偶然看到他和一個女孩以瞎子都看得出關係非凡的姿勢在卿卿我我，而他也正在和青交往，這種男人是最混帳的了！我本想趕快把這事告訴青的，但考慮到她正在熱戀期是很盲目的，所以只好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到現在還沒等到。這時聽青談起他，我不由地皺眉，心想該不是他們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患難見真情”，做了什麼事吧？真是那樣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和派我去出差的傢伙。 - V/ ^! R8 E5 M1 T; N* F3 m. {' U. z 青繼續說下去：“我叫阿錢來我家，他很快就到了，我聽見他敲門時真的很有放心的感覺，有他在我就不怕了……但是他剛進門，就覺得呼吸困難，我看到他那個難受的姿勢，好像有人在掐他的脖子！……沒錯，是鬼在害他……他們想阻止他來保護我！阿錢邊掙扎邊跑出門了，我還是出不了門！就是你出差的第一天，我一整天都出不了門！他們想把我留在這裡永遠陪他們！！……”青雖然很害怕，但卻也把事情說得很清楚，我看到她這副樣子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2 L! S' t# l K0 ]' }6 ?6 J' _
青哭了起來：“後來……阿錢來電話說要和我分手……都是那些鬼害的！阿錢是太害怕了才這樣的……他幾乎被殺死啊！都是那些鬼……” 8 c" {( [% b6 u; v, E d. k" n 我聽說他們已分手了倒很有一種快感，還好沒發生我所擔心的事，至於青直到被甩還為那臭男人說話真是他傻了，就算沒發生這事件他也早晚會拋棄青的。但什麼便宜也沒占到就離開了青只怕是他計劃之外，青真幸運！ 6 X9 h B2 ?5 r3 R% O$ o2 M. h 我也懶得和青解釋阿錢是多臭的一個男人，反正兩人基本是沒機會複合了。越混的男人就越膽小。我說：“青，你說你可以感覺到鬼……的存在？” , B5 F4 q* C5 V( n/ u% m% V “是。他們現在就在這裡！我知道！”. B6 s6 l) P$ I8 O
“青，你有通靈能力啊！我就感覺不到。” * v3 G6 D L4 |1 O1 F# Y! {! k “我才不要這種能力！”青說著哭了，她撲到我的懷中，“黃，爸爸媽媽已不在了，阿錢也離開我了，我現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 o& |2 m$ a0 ?3 A G2 o# ~ “不要哭，我們是好朋友，我不會離開你。”我安慰她，“對了，我有打電話給你，怎麼打不通？” ' ` R0 l/ i) ^ C0 R1 L 青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沒把聽筒放回座機上，已經幾天了吧，可見她神情之恍惚，而且這幾天一定沒吃好沒睡好的，憔悴得不堪入目。真讓我心疼。 1 i$ s0 [3 `% G' H3 S; A “青，不要怕，今晚我留下來陪你。也許也會見到那些鬼。”( v! m7 U! p% t% R* A4 s
青看來很高興，但是很快又憂慮起來：“會不會連累了你？如果你像阿錢那樣被害了……我……” : B7 j8 |4 Z4 m" u7 E+ Y 我打斷她的話頭：“要害我早害了，還等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後才動手？我看沒事，今晚我一定要留下，剩下的明天再說。”我起身去做飯了。 0 {+ p9 n$ K: s4 S 說實話我真的很可憐青，現在我還是不能肯定她的話是真是假，但現在只用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倒真希望今晚可以見到青所謂的“鬼”，起碼證實她的話的可信成分。但我也很怕真有那種東西……唉，不去想了。青的父母上個月雙雙去世了，她一個親人都沒有。從小我就想她的姐姐一樣，我是應該照顧她的。 7 E, H' m2 z8 z F9 \/ G 半夜！我“期待”的事發生了！: M$ \& h7 L6 d6 p# e# l8 C
迷迷糊糊地，我張開了眼睛，我看到房間像是置身在霧中一樣，蒙朧無比，青還在我的身邊睡著，大概因為我來了的緣故，她睡得比較沉穩。這時只有我醒著，也只有我看到，在霧中有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輕柔地揮動著他們的手……這一嚇，我清醒過來了！我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但我絕對可以肯定，我不是在做夢！青說的是真的！！ & b3 K5 L8 F' n4 M! X5 f 我忍不住這像浪般打來的恐懼感，我終於叫了出聲！！剎那間，房間恢復了原狀，那兩“人”消失了，青驚醒過來。 ' k, I& F6 a9 R D# } 我們知道，我們的確在和鬼一起住！2 I5 H4 D! v1 b/ c
青開始哭泣，一邊喃喃說著自己的不幸，我有些心煩意亂，反正睡不著，我起身去弄宵夜吃。每當我緊張得心跳加速時我就會想吃點東西來定定神。心會因額外的食物而平靜，仿佛裝載食物的器官不是胃而是心。 " k( g: `8 o9 z1 i9 a 走近廚房，我聞到了煤氣的味道，煤氣泄漏了！真是危險！我把這事和青說了，青認定是鬼的所為，要害死我們，要不是我正好醒來發現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 U' }9 C6 c4 E+ ~, ` 回憶起兩個鬼手的動作，聯繫青的話，我想到了“招魂”這個詞！( z! ?0 N/ {6 s9 I' g
次日，我和青一起出門，本來我還擔心能否走得出去，但竟然沒有任何意外，青也可以出來。0 g0 q2 B' b# P% F; P
我帶青去拜訪了幾位老人家，老人家又介紹了幾個說是很有道行的法師給我們。 0 k; W, h' `4 v: x2 o" T/ o" ?# y- }4 F 我一向都不信這個的，但現在我很信。我只希望這些法師有真才實學。; s+ O2 d$ D, `% F0 i# U
最後挑中的那位光一身打扮和那外形就像是高手，我們對他寄予厚望。 S- t( P9 l. N9 G) B “法事”在青家的樓下進行，過程奇異無比，和許多電影中的倒有異曲同工之妙。0 a& r- ^' g" o1 s- d
最後的那一步，法師把桃木劍猛地指向處於“陣中”的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青猛地震動了一下。法師說：“好了，鬼怪已被消滅，小姐此後大可放心。” 1 Q# k2 z5 U" U0 j! S# w8 l2 { 我付了錢，道了謝，從此以後我再不敢小看這類人了。1 L6 @ {4 {+ k9 s
我問青還能否感覺到有鬼？青肯定確實沒有了。我大是欣慰，物有所值。只是奇怪青還沒我高興。, B i2 ~, N" p5 G) y
青說，桃木劍指向她的剎那，她聽到了一聲好像很遙遠的慘叫。我是沒聽見，我知道那是鬼的垂死吶喊。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注意。; ^1 o# {3 q) b8 u9 @
晚上，我看青已經可以回覆以前的生活了。我放心地回家了。 ; Q2 x- h( e- v9 R0 R6 f0 ^: j 變故馬上來了！我一回到家就接到了青的電話！& K2 Z5 Z$ X. w% G: i6 _3 H* i" i8 [
她的聲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詭異非常：“黃……我們闖大禍了……哈哈，不，不關你事，是我太傻……我會有報應的，我該死啊……哈哈難怪我覺得那聲音那麼熟悉……我真傻……難怪我一回家就看到滿地都是……”青語無倫次了！ - I2 h0 X7 V) H# ? [/ E 電話一斷我就覺得有意外會發生！我馬上趕去她家！我恨自己竟先回來了！我在路上就通知了警方。 % f! I8 t' j' J$ z( Q( Y& v$ O2 N 房門一被撞開，我就再也不能站立了，我看到青仰面躺著，胸口插著一把刀，她的手緊緊握住刀柄——青自殺了！ ! B4 p# K. D3 ]& g, W; z* W 在青的身體下面發現壓著兩個骨灰罈的碎片和一地零亂的骨灰。 5 q4 o! O! [+ k 我想起了青和我說起的她兩次遇鬼的經歷還有我自己的那次經歷，我明白了一切。+ m. x& c$ F+ Q1 I
很久以後，我偶然從一張舊報紙上看到青每天上班都乘的那輛大巴的交通事故，全車無一人倖免！出事那天就是我去出差的第一天——青怎樣也無法出得了門的那一天！ , x( i9 M0 J: w/ l 青說得沒錯，我們太傻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2 PM 標題: 鬼說的鬼故事
這個故事是我的一個網友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我現在回想起來，我的背脊還是涼颼颼的。 - j& D4 y& g, g; p* b* c( D6 V s7 u 那天是星期日，貪睡午覺的直接代價就是晚上的失眠，無奈之下，我打開了電腦，進了聊天室，天可憐見，賜給了我一個好玩的聊友，他聽來滿腹心事，剛好，我又是極其無聊。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他的聽眾，聽他訴說他的初戀的故事。 K* A3 @0 I0 k 他和小雪也是在網上認識的，幾次投緣的聊天以後，他們決定見面了。自然不是恐龍之間的會面。他自詡玉樹臨風，而她則也是玲瓏嬌俏，大家又是同齡人。所以，彼此就這樣義無返顧地陷了下去。' R0 a% r5 A3 d
突然有一天，小雪約了他在聖誕節那天約會，那天的小雪很古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好象有很多心事想告訴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樣讓她開心呢？他想了好久，室友們都說，女孩子在收到禮物的時候是最開心的了，就這麼決定了，於是聖誕節那天離約會還有3個小時，他逛遍了所有的商店終於買了一條粉紅的圍巾，在末梢有一朵正紅色的玫瑰，紅的發亮，就象是用血滴在上面而成的。但是，真的很美。一看手錶，離12點只有10分鐘了，如果不趕快地話，會遲到喲！於是，他趕快騎上那個老爺車，讓那兩個輪子轉得象烽火輪一樣，車子就象要散架了，可是，不管了，只要能看到小雪，那麼什麼都無所謂了，哪怕是死，是的，哪怕是死！突然，一輛大卡車飛馳而來，帶著凄厲地氣旋聲。只記得一陣天旋地轉，電閃雷鳴，只覺得自己與大卡車仿佛已然混為一體……7 @1 K" `) ]( Y# h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昏迷中醒來，自己的自行車是真的散架了，他媽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圍巾？！對了，圍巾呢？他從地上慢慢爬起，頭好暈啊，不管了，還好，圍巾沒有事，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她還在的話，那就是老天優待我了！他劃了個十字後，急忙一瘸一拐地往約會地點去。# E+ M9 x6 p! d- e3 ?7 k$ C
天哪，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她居然還在？！她好美，雖然只是背影，但是還是叫我忍不住想擁抱她，白色的大衣，長長的烏發都在寒風中飛揚。只是，只是為什麼她的肩膀在顫抖，難道？難道在哭嗎？哦，不，我一把將她擁在懷裡，“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不該遲到，我道歉好了吧？”她終於回過頭來，只見她面色慘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我禁不住退後一步。“你怎麼啦？不舒服嗎？”她卻依舊喃喃自語：“我恨你們，我恨你們這群臭男人，以為用兩句話就可以把女孩子哄得團團轉？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我只是在耍你而已，就象那個臭男人玩我一樣，怎麼，現在你愛上我了吧，可是，不幸的是，我，不，愛，你，聽清楚沒有，我要把你甩掉，就象仍一塊抹布一樣，沒有任何理由，就象我玩膩了的玩偶一樣，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繼續在說著，越來越生氣，天哪，她不是那個小雪，那個純真可愛的小雪！手裡的圍巾象火一樣地燒我的手，我的心好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突然一聲尖叫，是小雪叫的，她的臉好象看見一樣什麼恐怖的事物一樣，在扭曲，在變形……，我看見圍巾上的玫瑰好紅，好紅。真的有血滴下來了，血，哪裡來的血？我的脖子為什麼熱呼呼地？他下意識得摸了一下脖子，蠻手的血？！小雪繼續在尖叫，她的眼睛睜得好大，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從眼眶中蹦出來，她的臉更扭曲、更恐怖、更………… $ G" y/ K7 F9 `% c# F 風颼颼地在吹，四周一個人都沒有，而圍巾上的那朵紅玫瑰更紅了。/ G5 j9 c8 h- h4 H2 g* I {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猜出幾分了，我的網友已經是鬼了，而我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聽一個鬼說他的初戀故事，嘿嘿！窗外，又吹起了風，颼颼———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3-13 12:12 PM 標題: 與死屍接吻
8 i' R6 \6 V, w+ Q 7 g+ U' D/ z1 |0 g8 @# }8 k. g搜索隊在洞穴裡一塊突出水面的岩石後方，發現了少年的屍體。 & f( B- I$ B( z1 R. I7 G% ^; z T _; l; z& Z# b
根據警方表示，除非是在冬季浪大潮凶的時期，屍體才有可能隨潮水漂流到這裡來。' F {7 X/ _( o0 g# [7 L# j4 x
! M4 T# ]% Y, v, G5 c4 g r - Z0 f1 }# t: y+ b x / v. m& k2 S: f9 z h少年的父母在他的葬禮結束後，立刻前往警局，聽取鑑識結果。然而，警方的態度卻很含糊。$ T h, p! Z% q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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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犬應該是意外死亡吧？」" C; v" B. X( f7 u#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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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死亡沒錯，不過，還有一些疑點。」) U8 {# f+ |& S7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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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本案的警官說。 x3 I; ]+ l, l! f" m' y: h4 \, M) S! {: q0 }3 @
「疑點？難道那不是意外事故？」 Y, u! f8 o' c$ z3 M/ {4 K
% c0 y# w) P: \& D/ i「不，我們也認為令郎是意外死亡，只是」 _) T& S K( l. e1 n' N7 ` % d- s1 B: S" N3 @「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們看看現場戡驗照片吧！」 u) _5 | Q6 f1 j l3 G0 ]2 G$ N \: m- z
「這這不太方便」) a& M1 O# S3 o) h4 f#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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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W, ?+ m/ r: r/ @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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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總之不太好」; v2 K, R4 n& ?$ v; P/ I+ m+ n* K# f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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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少年父母的追問，警方終於讓步了。, e ^" N& D) v$ z* t# h& |
3 d7 j4 q! n G, B. u「好。就讓二位看一下照片吧！不過，關於照片上的東西，我們仍然在鑑識中，所以，我們將對說明持保留的態度。二位看了之後也許會很震撼，但請千萬不要慌亂。可以的話，我們不希望讓二位看到這些照片。」8 f) O+ l9 i8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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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父母接過現場的戡驗照片，一張張仔細的看。因為是一口氣連著拍下的照片，數量相當可觀。 , E# a/ W; d2 Q4 Z4 C8 {* M) [3 x% j( v3 o
翻過幾張之後，開始出現了奇怪的照片。& Q2 I' T- \0 j: J, k! L& ^: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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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俯伏水面的少年屍體上方，有一團白色的雲霧。 " s# I1 u4 v& k' M5 W5 ~! P& d' C/ k: s, a9 q3 _( n/ x
下一張照片上也有那團白色雲霧。 % \4 X. K8 t% q7 g5 S& |1 L; A3 e% B) ]1 `
再翻下一張還是有......... " U! Q% i5 l a) d1 l, N : k4 g# h% u. x! n4 l+ |越翻越多張，那團白色雲霧也越來越清楚可辨。" ^- C B, D1 Q4 c
1 V1 c$ V( D; x, Z; I終於，白色雲霧現出清晰的影像。 6 x' H% g: t" d( |: E$ C. K# n& C% X: Y2 u% k
是一個老婆婆。 " c9 C: E$ E; C' ]% ~2 |& v , O5 e" ~- d: r' W* Q一個跨坐在少年遺體上的駝背老婆婆。- }8 I$ H! w7 a8 `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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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用極其恐怖的表情，瞪著鏡頭，兩隻手掐著少年的脖子，奮力將少年的屍體壓在岩石上。 X5 }: b" l# H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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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張照片和從不同角度拍到的其他照片，也都不例外。老婆婆張大嘴巴，怒髮衝冠的瞪著鏡頭，並且用兩手掐住少年的脖子。6 ?# V; `4 k) p7 f D
$ o: U& i! k. n, }彷彿是對少年懷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J. }% S; K6 Y2 O
記得小時候，村裡沒有自來水，全家人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裡外的一眼大井裡去挑。所以每天清晨，我都會一大早起來，背上我的小竹筒，跟隨父親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兒去村口擔水。 4 m, ~+ C0 o6 M! z
守在井邊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個長隊，人們就在相互問候中打發時光，有說有笑，一直等到太陽兒露出臉來，初升的陽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層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適。) V/ v9 X! V" |6 |
我問父親，咱家後院裡不是也有一口井嗎，為什麼偏要大老遠地趕到這裡來挑水呢。父親笑笑說，這裡的水甜啊，你沒看見，全村的人都喝這兒的水呢。4 |* l9 s8 K5 h# W3 o
這是一個難以讓我信服的理由，在我看來，水就是水，淡而無味，全然沒有酸甜苦辣之分，於是我的嘴巴撅了起來。父親伸出食指刮刮我的嘴巴，說，每天清早起來，活絡活絡筋骨，才能長就一副好身體啊。 . v* N5 H) J9 a7 _( B" G) y7 y1 ?1 _4 e& {) t' s- B
可我想的卻是後院裡那眼早已湮沒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跡斑斑，我曾經踮起腳趴在井檐上朝裡張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我找了一塊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濺起一絲波紋。 4 ]. X0 U8 a, i! X% Y5 @& y9 X) y6 D0 N% i" f2 x
村裡的孩子經常神秘兮兮地問我，你們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嗎？你沒有看見過奇怪的東西從裡面冒出來？4 w* M/ j+ g; i1 o) s3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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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驕傲地抬起頭來，怕什麼？不就是一眼水井麼，還能鑽出一條蛇怪來？井欄下的草叢裡，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響亮，那才是我最向往的東西，可惜沒有一次能夠抓住它。 % m9 S& {6 H9 a8 Y% g# o/ i/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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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証明我的無畏，我把小伙伴叫到家裡來，當著他們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們揮手道：“你們看見了嗎？你們敢上來嗎？”井檐上滑得厲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圍著它轉圈。直到奶奶哭喊著將我抱下來，奶奶頭發散亂，眼睛發白，樣子很嚇人，對著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報復，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我死，就托個夢給我，我馬上就下來。”' R4 c! A' n& L" o8 W. L/ \* G
) O; n8 @, y& a7 z9 K/ m 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仿佛聽見一陣笑聲從井邊傳來，於是我睡眼迷離地來到井邊。月光皎白，我看見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戴著小西瓜帽，穿著一件大紅棉襖，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臉。: K" w' q" @8 q& S% ]3 d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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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問道。1 E& L; N( _: _. _( u! f0 F
9 d( e: N+ m) ?0 T; [+ p# }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兒搖得咚咚響。於是我又問：“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媽媽呢？”' G. ^( t% Y2 C5 f& T# d) X
0 R- u) n: X" \( Z2 a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邊，孩指指井裡面，貼著我的耳朵說：“媽媽在下面，輕點兒，別吵醒了她。”小孩的臉很涼，雖然是幾乎貼著我，可我仍然感覺不到他呼出熱氣。- N8 M; f+ q#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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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奇怪，問：“你家住在這下面嗎？” $ m! X; W, `( _2 g+ G. Z' _9 d! n. g+ C3 R) A+ q# {
小孩說：“是啊。”4 d8 D7 [. J; U&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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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襖，涼涼的，軟軟的，似有似無，卻很幹燥，一點沒有沾濕的跡象，我就說：“那裡面都是水，為什麼你身上一點都不濕呢？” 3 [. o2 h8 A7 |: v* z# Z2 D 6 m9 o4 T% _8 f1 P X/ m+ l! s 小孩不解地望著我，說：“沒有啊，這裡是我家門口，怎麼會有水呢？”) N' v- ]4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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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籠罩在井欄的陰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著小孩，他的臉很白，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我問：“你一直都住在這裡嗎？”9 j) K# v$ c1 M% ]
% \7 _8 O, Z! d& C8 c “是啊，都住了幾十年了，從來沒人陪我玩，我孤單得很。”小孩低下頭來。 8 t1 u3 w. W+ C, S, o" |+ F' b. i. a% K+ B: y- @
我的心中一熱，於是抓起小孩的手，說：“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4 i% x; Y) i1 t% v% t9 O1 d7 H B7 x: `/ b4 l) ~
小孩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間又低下頭來，低聲地說：“媽媽知道了，會罵的。”小孩突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就是罵，我也不怕。” 6 s. X! |& l; a* z$ L' |) Z1 w: j s7 J: f
“你媽媽還睡著嗎？” $ N" f1 b1 a: {$ n9 I4 ~' E # l' S9 {5 v! k4 d/ q 小孩點點頭。 ) I; A4 z" H! H , Y3 o9 V, ]5 Q' a: h5 {% v 我有忍不住地好奇，說：“可以帶我去你家裡看看嗎？” ; b% Y0 w* h/ ]0 |3 f0 l8 w& E2 G6 {( ], [+ w& `+ e [+ l
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張望，似是害怕，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終於下定決心，說：“咱們是朋友，當然可以。不過，你要輕聲些，媽媽可厲害了.”* {+ w$ V" O& P* k4 I
* `# N0 }0 v3 l6 h6 j' \& j5 L 我從來都不會想到，原來井裡面還藏著一道階梯，我們手拉手沿著階梯往下走，小孩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好奇地朝四面張望，可惜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只是覺得裡面很大，空穴裡的風聲在耳邊嗚嗚地響。 * D1 v+ F& ]# ~ - Y$ p) ^( b! x% \/ h# f/ c 突然間聽到一聲女人的咳嗽聲，我感覺到拉著我的手的小孩在劇烈地顫抖，“媽、媽.”，我正要問他怎麼了，卻感覺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他，卻發覺他已經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 t( J0 V% J4 m' Y Y8 w'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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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一陣湧潮般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我的腳上湧，慢慢沒過膝蓋。我於是沒命地往回跑，可是腳下一空，原先的階梯竟全消失了，我一下摔倒在水裡。我大聲呼救，可潮水湮沒了我的聲音。 g$ M+ u# Y% i; W+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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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是奮力向上遊去，卻是怎麼也遊不動，我的雙腳被一窩絲纏著，根本無法掙開，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沒過我的頭頂，我在絕望中掙紮。& A3 `) r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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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奶奶正在用艾草熏洗我的全身，奶奶眼中帶著無盡的疲倦，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當年無知，害了你們母子倆，你要報復，就報復我一人，求你不要為難小孩子.” 2 A( E/ r' y6 U3 e . e5 [ s v7 l7 l8 q* T3 ^# c5 ? 我一下子跳起來，奶奶先是一楞，然後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拜，我說我看見了，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孩，話沒說完，就被母親捂住了口，母親說，你已經睡了兩天了，餓了嗎，快吃點東西。+ @+ ^$ T, T+ `$ G
! o1 y! i I3 B. H. O 我再次來到後院，那口井已經被封起來了，一塊厚厚的青石板蓋在上面，被水泥糊得嚴嚴實實，我再也無法看到裡面的東西。 5 h1 N, }) i* l* R$ N # x( [, P: V y1 ?* k 可是從那以後我卻經常做類似的夢，有一次我甚至跟著小孩下到井底，看到那裡面一片亮堂，穿過一個有無數鮮花園子，一幢房宅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幾乎驚訝地叫出聲來。 8 D: s* f( d# l8 w5 p) M. b ) W( B4 {2 |8 x 那幢房子竟象極了我家裡的宅院！只是家裡的宅院已經殘破不堪，而那幢房子卻是浣然如新，白色的牆面，紅色的柱子，在鮮花的襯托下仿佛仙境一般。* x7 @7 s! D; `- i) c7 y+ P&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