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k6 m, t6 n, a7 O就是這一拽之力，她在空中轉了方向，躍回空地，那人卻被一甩，向那襲來的黑影撞去。 : D* Y F( t; X7 d! G E" r; L6 K$ P# z4 H# X
玉瑤看到澄清臉向他，被什麼東西打中背脊，發出沈悶的響聲，倒在地下。 " D7 ]7 b8 Q, W" M%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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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倒下，身後那黑影便整個的出現在她臉前了。 2 H3 y/ D6 S4 z. Z. H1 m
明天准又是陰雲密布，剛才樓下面一棵有汽車輪胎直徑那麽粗的樹攔腰而斷，這個城市在春夏交替的時候氣候十分惡劣，經常是五六級的大風卷著漫天黃沙呼嘯而過。 : a# N1 E9 A h8 K9 Z D3 X) j + `( G8 i9 @% c- T- c0 k 但不都這麽過來了嘛，清怡心想。1 m: k& Y, _! Y f. T8 Z q% r
4 k% r9 v5 R8 M* W 可能是剛才回宿舍的時候被風吹得著涼了，清怡一躺下便開始咳嗽，咳的很厲害，感覺就好像有一隻螞蟻在自己的喉嚨裏遊山玩水，想大聲咳但又不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們。就這樣清怡一直沒睡著。 4 J; _8 p3 A! f ; P5 R" k, F: S: D 過了午夜時分，外面的風刮得格外大了，氣流怒吼著摩擦樹葉發出了如海潮般的響聲。清怡愈發睡不著。在輾轉反側後借著樓道裏從門上面窗戶遺漏下的微弱燈光看了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她想起方才阿琳講得趣聞笑了笑覺得溫暖了很多。4 `" C7 y7 Y/ U8 j) k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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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傳來了微弱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用鑰匙開門或是用什麽東西撬門，感覺就在她們宿舍的門外。清怡心情頓時有點緊張，不會宿舍今晚也有人把其他男人給甩了吧。一轉念想又笑自己有點庸人自擾，那一定是風刮出的響聲，一定是。& b' e& D8 \4 o' |+ @"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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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在持續了若干分鐘後終於停了，清怡更有理由相信那是風的所爲。1 [' u$ g0 n, W4 e
& f0 N/ j+ ~# J" [. n) x 但不久後她就又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因爲那門開始劇烈的晃動並伴隨著細微的叩門聲，到最後乾脆就演變成了巨大的有節奏感的敲門聲，而且估計是個男的在敲，因爲這麽大的響聲需要一支有力的手和門猛烈撞擊才能産生。+ ^* U0 C7 A,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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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怡真的害怕了，她拿被子埋住了自己的頭，看來這一夜只能這麽過了。) J& ^8 a4 T: o, Z3 i
q6 w( l, `5 k1 b1 d& @ “誰呀？”阿琳睡得混混頓頓被這巨響給吵醒了很不爽，便條件反射似的朝門外問了這麽一句。 4 J n9 E0 j, D, U2 A2 o' d% o7 ^4 u
清怡聽到阿琳的聲音覺得勇敢了許多，把腦袋微微探了出來。% y# D. f# `# U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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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有個聲音回答了，這個聲音低沈平淡到分不清是該出自一位女士還是一位先生的口中。: H5 V8 Z% i8 n! G5 `' ?
7 B0 I) H2 ?' Q7 Y% C 清怡又把頭縮了回去，並且把被子卷得更緊了。 8 @, y2 n0 n! `4 I" V5 I- l; h I" M
“是誰呀，這麽晚了”阿琳爬了起來，一邊撓撓雜亂的頭髮一邊自言自語一副抱怨的樣子準備去開門。8 b0 m \7 t8 D. {
% o8 l8 I! A- @: x4 U 吱吱，生銹的門樞扭轉時發出了錐心刺骨的聲音。清怡探出了頭，她也想看看門外是誰，不過她首先發現的是原來還有其他人也在關注此事，宿舍裏的其他姐妹們也都在緊張的向門外探頭，那情景就象聽阿琳講到趣聞的高潮一樣。原來她們也早已被門的巨大響聲吵得不能入寐。7 S, U2 r" R! ^: h" {# C
) Z) I: k% W0 ]0 z8 V. M. G 阿琳把門打開了，門外空空如也。阿琳伸出頭看看樓道，一派荒涼的肅殺，除了外面風的吼聲。 . G ]5 ?5 P9 a: } L9 e 0 ~5 _1 t9 _$ Y. i0 H* K “奇怪，明明有聲音的”阿琳關上了門，一面歪著腦袋狐疑一面仍在撓她那無章的頭髮，但在打個哈欠後，倒床不久便又有了細微的酣聲。. d/ h) p6 Y4 s6 {9 J
8 ?4 x- p$ Q+ ^ r) I8 h4 W) M 那之後，風聲依舊，但門卻再沒了動靜。, H9 v( y) ]5 @7 c7 }8 \% E( P: s/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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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一會兒，確定的確沒了聲音，清怡心安了不少。 0 G: U4 D$ ?3 K0 \1 C7 l5 Y. I) t- p' t/ F4 G0 {
折騰了半夜，她也有了一絲困意，準備睡去。這時，門又響了！且愈發的狂暴，似乎外面有只被老虎嚇瘋了的驢子死命的踢打著門。9 z2 A/ Z p! k7 @% m. i
/ K5 ~: p% e. S+ N! x2 b( n/ m 還是阿琳膽大，她又一次打開了門，門外仍舊是一片虛無。但那之後門老實了很多，不在發出巨響，清怡也趕在天亮之前小睡了一會兒。 4 c' Y' }2 I j: m ) z+ S0 K7 x1 y T9 J 第二天生活依舊，大家也沒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根本就未發生過亦或是那是她們心中的夢魘不願再提起。 3 _# R1 h" ?, p. N% I7 B: X$ \) n$ x
晚上十點半，大家都依偎在床上，有的看書有的在修指甲不一而足，只是大家都在不停的打著哈欠。今天大家特別沒有精神，要不是阿琳又在滔滔不絕的講她聽到的新聞恐怕大家就已經睡著了。 ! p" y! H" c) r 3 ~, l5 A5 L( v( Y5 x, h: S3 O. e “唉，你們昨晚上誰聽見敲門聲了嗎”阿琳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清怡正在打著哈欠看書，忽聽她這麽一句話哈欠打了一半就沒了，書也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其他姐妹們也頓時沒了困意。9 Q0 E4 k+ ?* x8 G8 G
前言。6 ?5 w' o, Z& M0 n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噩夢和恐懼源於自身。那麼，真正這個世界上，人的身邊，有沒有鬼魂的存在呢？我想破腦袋，仍然無法得出答案。其實很多科學也解釋不了一些古怪的傳說。 1 {: `2 R; U" P$ ?' M) d6 t4 B 我喜歡一切帶有挑戰性的東西，任何平淡的人和事物都引不起我的興趣。我想，這就是我寫這篇續集的原因。文字帶給我的誘惑是愛人無法做到的，特別是恐怖和詭異的構思。這是一個屬於自己的遊戲。! d; q) d p8 e+ Z9 z( u
如果有人說，我是一個瘋子，我會毫不否認，因為拿起筆開始寫這篇小說的第一個字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5 A8 z3 v9 U9 k! c, J" j& i u+ b( P& j
那麼。下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瘋子的噩夢，來自一個偏遠農村裡的噩夢，午夜的噩夢。& Z# r5 }5 Z: i o/ o! ?
第一章 $ y- `, U* K3 B9 h' Q. c 十一月。, w& N6 Y( g! y4 |, r4 B
我在這間醫院躺了兩個多月，身體已經差不多康復，可以勉強象常人一樣行走，只是不能劇烈的運動和奔跑。兩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當我絕望的從樓上飛下來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死了，可是沒有。當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想，我可能殘廢了，還是沒有。我腐爛的記憶裡搜索不出來我是如何沒摔死，如何醒來就在醫院的，於是，我不得不重新面對這次的重生，雖然活著對我來說是一種恥辱，這種恥辱使我變得有些神經錯亂，可是我卻再也沒有輕生的勇氣，只能強迫自己慢慢遺忘過去，遺忘那個傷我如此深，而我始終深愛的人——雲翔！ / }4 F' N9 b1 k" }' o 天空漸漸暗下來，病房很快陷入一片陰冷中。不該停留的記憶永遠都會在心底最敏感的部位，抹之不去。 & `: D" S) K0 T3 a. \' P 十一月的南方城市有些涼，到處都是被風吹落下來的枯葉。我喜歡黃昏的時候，在醫院的院子裡，坐在那些金黃色的樹葉上面，看自己裸露的腳趾和蒼白的手指。沒有什麼事可以去想，噩夢已經消失，愛人已經離去，留下的只有一段死灰般沒有生命的記憶。空洞的眼睛流不出半點眼淚。我知道，住院的這段期間，在別人眼裡，不管是醫生還是病人，我都是個不正常的人，沒有人願意靠近我，更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他們看我就象看一個有著嚴重傳染病的人一樣，生怕我的一個眼神就能置他們於死地般站驚，他們認為我來這間醫院是被送錯了地方，我更適合的去處應該是精神病院，這點，我從那些人看我的神情可以猜到。我不在乎，其實真的在乎也是沒用的，我是一個弱小的女人，而且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就算他們要把我撕碎，做成肉餅或者喂狗吃，我也是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 s3 `1 A* \9 t# Z# Z
為此，我開始變得神經緊張，異常敏感，動不動就尖叫，歇斯底裡，象頭髮瘋的野獸，拒絕吃醫院的食物，害怕他們放毒藥把我毒死，認為每個人都心懷鬼胎，隨時隨地會謀殺我。我在這種無助的痛苦中滋生，處於一種崩潰狀態。 看護我的醫生姓王，是個年輕男人，不是特別英俊，但是有一雙溫和的眼睛，我想，他應該是這所醫院最有耐心的醫生，其實真正接觸我的醫生只有兩個，以前是個女孩，不算是醫生，只是實習的，看起來差不多十八歲，長長的頭髮，漂亮的眼睛，一笑起來就有兩個很深的酒窩。可自從她上次幫我打針，我突然轉身尖叫，嚇得她從此沒敢在我跟前露面，以至於後來的日子，她一看見我臉就蒼白。 " @& `8 I( ]" h- T) {6 M 姓王的醫生是唯一願意跟我多說話的人，由於精神緊張，我經常失眠，要嘛就是被噩夢驚醒，他總是值夜班陪我，如果不是他值夜班，他也會要求調夜班，這點，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激。 & C; A3 A6 ~8 W1 Z% B 他是個有著近視的男人，可是他一走進我的病房就會把眼鏡摘下來，用那雙溫和深邃的眼睛注視著我，跟我很隨意的談天，但我卻認為他是另有目的，他想用那種眼神勾引我說出我過去的事情，只有白痴才會上當，當然，我不是白痴，至少我不認為自己是。; b: }/ d9 I. U8 M8 D
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要跳樓自殺，而我母親也同樣是跳樓自殺的，還有醒過來之後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個謎，同時，也因此會讓人產生一種興趣，一種好奇。我一直認為別人如果真的願意接觸我，一定是想探知我的過去，我的隱私，而這個可憐的王醫生，很自然的也就被我劃分到那一類了。我想，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引誘，我也是不會說的，自從醒過來的第一眼，我的心就被封閉了，已經容不下任何人跟事，靈魂早已隨雲翔而去，只剩下一具空殼。( K; c f9 k8 q# ^
十一月中旬，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我想，我要離開這間醫院，我已經沒法再呆下去了，否則我真的要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我厭惡這裡的一切，包括那些植物。人有時確實很奇怪，討厭一個地方居然連沒有生命的東西也一起恨進去了，就拿這房間的桌子和床，我橫看豎看硬是不順眼。2 w- J- C' A) U" t- _8 i5 m
王醫生知道我要出院，一直很小心的勸導我，說我的身體雖然康復，可以走路，但是精神狀態不好。我不相信他的鬼話，只是想騙我的錢，還有想我說出以前的事。我精神狀態不好，再修養也是沒用，只有我自己知道，內心的傷疤永遠也無法愈合，只能帶著這些傷口獨自離開，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讓它們自生自滅！ / {) _: @' c% ?& X 王醫生終於拗不過我，幫我辦了出院手續。回到空盪蕩的房間，空氣裡全是破碎的記憶，我象具僵屍一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過去的一切就象放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翻騰，我該怎樣面對這一切？ 我不敢睡去，夢裡有痛苦、恐懼、掙扎和想念，我想念雲翔，我不在意跟他的鬼魂生活一輩子，我已經沒有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我還乞求什麼呢？可是雲翔卻是這樣的消失了，從此不再出現，連夢裡都不曾有他的影子。 1 k+ V8 _7 c4 X; _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讓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於是，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遠離這一切，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專心寫作，用文字將自己一點一點的耗盡。我不能留在這座城市，因為有太多的回憶，我只能選擇離開，徹底的離開。 ) N" n+ z- u9 a/ ^8 ?+ h% _: }4 v 三天后" G1 A6 l) v( Z' }" I1 R9 ^
平溪——一個偏遠和“美麗”的鄉村。為什麼要在美麗上面打引號呢？因為除了古老和破舊的房屋，確實沒什麼美麗的東西可言，但是我喜歡這裡，仿佛與塵世的喧囂完全隔絕。對我來說，這樣一個貧窮落後的農村卻是一個厭世者的天堂，也許在這裡，我能忘卻一切。所以，我選擇在這裡停下來。 - S* _& G2 m, Z 我的到來讓這個村子引起一陣好大的躁動，完全不亞於競選總統的場面。他們穿著破舊的棉衣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在他們眼裡，我仿佛剛從火星上下來一樣，跟他們不是同類。當我站在村長那間屋子的時候，屋外擠滿了人，房子好象要倒塌。 9 z9 Z# D" `, g6 I5 K- U$ @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臉色黝黑，參差不齊的鬍子有些骯髒，正在吸著煙袋，他上下打量著我，一副很不信任的神情。我耐心的向他解釋，我不會帶來任何災難和不方便，最後把皮箱翻出來，一件一件衣服的抖開給他看，意思我是個安全的人，沒有傷害他們的武器。許久，他終於開口，很不標準的普通話：“村頭六婆隔壁的一間屋子空著，你去那裡住吧。”. F+ w H7 O# r" l2 _7 D. M7 z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隨後便拿出一些錢給他，讓他給我送乾淨的被子和生活用品。村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很快就叫他的小兒子帶我去村頭，還說隨後東西就給我送去。 % D# M" D( A0 `- h3 h, r 這裡的孩子很調皮，一會兒拉拉我的衣服，一會兒摸摸我的褲子，許多邋遢的女人倚在門上看著我，我渾身不自在，猶如動物園的猴子。 # Q( g- q: K y4 ~7 G4 D; f: p 還好村頭不遠，彎了幾條小路就到了，那些小路都是在田上面，堆著一些牛糞，象蛇一樣蜿蜒著。我穿著高跟鞋走在這樣的路上，實在難受。 ) S! I8 t9 d4 S1 T 幾個孩子把我領到一間陳舊的樓房門口，門半掩著，從門縫看進去，好象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這是一間還不錯的樓房，只是非常陳舊，我想是太久沒人住的原因，兩層，樓上的窗戶沒有玻璃，一層破爛的紙，被風一吹，發出象鬼嘯一樣的聲音。緊挨著這間樓房的是一間低矮小的屋子，大門緊緊關閉著，象是沒人住。 那些孩子站在我後面不遠的地方，不再往前走。於是，我不得不用力的推開那兩扇非常沉重的大門，從門可以看出來，這裡以前應該有著它的繁華和氣派，我推開門，頓時一股陰風猛的撲上來，我渾身打了個冷戰，這種徹骨的寒冷讓我立刻產生一種不安和威脅，院子裡已經長出半人高的荒草，風一吹過，好象有無數的幽魂在起舞。我轉頭問村長的兒子：“這房子多久沒人住了？”' O* c0 I' v6 z2 H
他搖搖頭，一張小嘴咧開，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又看看其他的孩子，他們拼命的搖頭，而後一哄而散。 + S' z) ^: h! x7 U' ` 我壯著膽子四處打量著，正對著院門的是一間正房，兩邊的房子稍矮一些，讓我想起來象那種地主的房子，我走到正房門前，破敗的木門上掛著一把破鎖，只是虛掛著，已經生鏽，不知道有多久沒人進來過。我輕輕推開門，發出破裂的“吱呀”的聲音，裡面很簡單，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是些破舊的碟子和瓶瓶罐罐，擺著一張遺像，一個老人，帶著棉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眼睛深陷進去，我猜想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可是這個老人的嘴脣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動，我猛的關上門，很重的一股詭異的氣氛，到處都是發霉的味道。4 }6 a' y% S* e* M- K
於是我饒過那間房間，後面是樓梯，我順著樓梯上樓，腦子裡全是那張遺像，特別是他臉上的微笑，好象真的在笑一樣，陰森森的感覺遍布全身。; q9 H6 z- p! ?, k
樓梯有些搖晃，木製的扶手上是一層厚厚的灰塵，每上一個樓階，就會發出“咚”的一聲，我發覺自己手腳冰冷，要我以後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屋子裡，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做噩夢。# H5 [' M- ^8 u1 i& m d; w9 ~8 }
樓上全是蜘蛛網和灰塵，還不時有老鼠竄動的聲音。木頭地板，兩三個房間，只有靠外面的那個房間沒有鎖住，於是，我小心的走過去，推開門。 7 v9 A3 b% U8 ~. } 一張木頭的雙人床，上面鋪著破爛的草席，一張桌子，已經被老鼠啃得亂七八糟，床上堆滿了老鼠屎，房間如此的簡陋我真的心寒，我推開窗戶，不遠處是一個骯髒的池塘，有許多的女人在那裡邊洗衣服邊說笑，我是個不會打掃的人，面對著這樣的環境，我委屈得想哭。 3 o {1 e* Q' D 一會兒聽到樓下有人在叫“喂——，喂——”。- v( M* `) M N, @5 r6 j' _! \+ O. X; `
我從窗戶探出頭去，那是村長的兒子，手裡抱著棉被，幾乎把他整個身子蓋住，身邊還跟著許多的孩子，一張臉憋得通紅，眼睛眯著，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問他是不是在叫我，他點頭，然後說：“你的被子。” ) _4 V" V U G6 S) ~+ u 我叫他送上來，可是他不肯，一直搖頭，嘴裡說著我聽不懂的地方方言，但從那些孩子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們心裡在害怕，心裡有恐懼，我不知道恐懼來源哪裡。 我不得不下樓去，從他手上接過被子，很自然的放到鼻尖下聞著，他馬上說：“乾淨的，我媽白天曬過太陽的。” 3 i! W& ?; ^' k& K4 `- p" ?3 I+ A6 Z 我笑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 F5 ~( \; |. C }5 ]0 v “三娃。”他又咧開嘴。可愛的孩子。 # M! K$ _' m, h “幾歲了？” ' ]5 T. B. h1 h6 v7 Z “九歲。”( c- e1 Z$ U! ]% f3 f
“對了，三娃，回去跟你爸說，院子裡的草太長了，叫人來修理一下，還有樓上住的房間，很亂的，沒辦法住，麻煩你了。”* D3 J# [: |; t4 [( N
“知道了”然後他們跑著離開。( t* H+ C" E: m) T1 t& C- \
一會兒，村長就帶了幾個人來幫我，我問他：“這附近有商店嗎？” 9 q! C9 C; y# `2 B- i8 t “有，但很遠，差不多一公里。”7 m0 B! E0 ~1 r1 W" N7 W
我嚇了一跳：“一公里？這麼遠？”! ]1 l$ p' G7 p. R
“沒事的，你需要什麼跟我說一聲，我讓孩子幫你買去，我知道你們城裡人不習慣走路。”9 Q6 ^! I) C% e5 G. v, |+ \6 `
我從箱子裡把書拿出來放到桌上，然後又放了一面圓的鏡子，背面是我的一張黑白照片，二十歲那年拍的。我想了想轉頭問他：“這屋子多久沒人住了？”6 j" x, u! b& f% {# }
“好多年了。”- N! J, ]) i: \2 F* f. H
“其實這屋子挺好的，為什麼一直空著呢？”放眼望去，除了村長的房子，整個村子似乎就只有這一間是樓房。 : u' E! A9 q" y( G) J$ f& R 他隨意的回答著，但我仍能感覺他的語氣不對，他說：“我們這裡沒有外人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屋，所以空著。” b7 Z- h8 }8 \+ ]9 v1 n# c “哦！”我沒再說話，心裡卻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似乎要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n5 F% N$ ^2 E# J* s/ W) C
整整折騰了一個下午，該弄的全部弄好了，天快黑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沒有燈，我找了半天，連電源都沒看見，村長告訴我，這間屋子沒有裝燈，晚上也看不見，乾脆等明天再來幫我裝。 % A" L2 z; o1 A: T 我叫起來：“這怎麼行？晚上沒燈怎麼行？要不這樣，我給你錢，你去幫我買蠟燭。” E+ E: r0 K; v" f3 w) e! u
“沒蠟燭買，給錢也白搭，我們這裡太窮了，點的都是煤油燈，還不是每一家都有呢，你就將就一晚，明天我找人給你裝電表。”8 ?" N. E1 n. x* D6 @3 ~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他們離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吃了點麵包，爬到床上，打算睡覺，忙了一天，疲憊得不行，很快我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撫摩我的臉，又象是在用舌頭舔一樣，我想要掙扎，可是動不了，象被人綁住一樣。模糊中，突然看到一張臉，一張蒼白如死灰般的臉，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口水從嘴裡淌下來，滴到我的臉上，繼而變成鮮血，如噴泉一樣涌出來。那是遺像裡面的那個老人！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5 PM
我尖叫著坐起來，全身冰冷，四周一片漆黑，耳邊只有心臟劇烈跳動和急促喘息的聲音，我習慣性的伸手去摸床頭的開關，卻什麼也沒摸到，“砰——”的一聲，那是鬧鐘掉到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我想起來。我原來是在農村，這間屋子沒燈，我什麼也看不見。 0 d Z1 D/ Y+ e( Z- I1 C2 ? 見鬼！我怎會夢見那個人呢？今天整理房間的時候，我怎麼忘記讓他們把那遺像拿走？明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遺像弄走。 `2 L! D( ^% n2 r! k 無法繼續睡了，整個身子蜷在被子裡，依然冷得發抖，將近十二月的農村很冷，特別是晚上，風很大，從窗戶吹進來，在夜裡發出鬼哭般的聲音。6 I# l. U9 v2 \8 F" i
恐懼而又無助，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只能盡量想別的事情，數著山羊。大家早已進入夢鄉，沒人會搭理我的死活。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X. [. v6 u6 i4 r
耳邊似乎傳來女人的哭聲，又象是男人，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夾雜在風裡象摔碎的玻璃，一會兒象尖叫——沉悶的尖叫。一會兒又象哭泣。我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是誰發出這樣恐怖的聲音？而這個聲音離我又是如此的近，好象——就在窗戶外面一樣！ # J, ^% p! V/ p/ i' B3 @ 我仔細的聽著，是！確實是從窗外的樓下發出來的，我矇住腦袋，嚇得不敢呼吸，可是那聲音就象夢魔一樣的纏著我，我終於掀開被子，在黑暗中，摸索著下床，鼓起勇氣走到窗戶邊，向下面看去。 ( G0 ]- q! f. I( x* ]. ^, Q0 u 由於跟隔壁的房子是緊挨著的，看不到什麼，卻可以在路面上看到隔壁的窗戶亮著，忽暗忽明，象是點著煤油燈，似乎又有人影在晃動，看得不是很清楚，那聲音仍然不斷的從裡面傳出來，聽不出來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 $ M' L: I, }* ]! [' h8 V% n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回到床上，整個身體蜷成一團，耳邊只有風夾雜著哭聲，象把利劍刺穿我的心臟，所有的一切被恐怖包圍著，我就象漂浮在空中一般，分不清楚是噩夢還是現實。 我被隔壁不知名的鄰居折騰到天亮才睡著，我不知道那裡面住著一個怎樣的人，男人還是女人，我一點也不知道，昨天搬進來的時候，那扇門是緊閉著的，裡面沒有任何動靜，我猜想，這裡面一定住著一個奇怪的人，不喜歡與人溝通，所以白天才會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可為什麼要在晚上出現呢？而且還要發出那種聲音？聲音那麼響難道別人聽不見嗎？還是這裡的人們早已習慣？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對那屋子裡住的人已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其餘的就是害怕，我不知道這種聲音以後會不會繼續出現。+ L$ B+ d5 E) z* E4 B
八點鐘，當我還在夢鄉的時候，樓下就有人在喊，又是“喂——，喂——”，我無法習慣別人對我這樣的稱呼，最起碼是沒有禮貌的，雖然那些孩子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我覺得應該叫我姐姐或者阿姨什麼的。我想，他們的大人不能忽略這一點對孩子的教育。/ W* x7 l4 H" w7 `, X0 V
我翻了個身，裝做沒聽到，可是樓下的小傢夥們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一直叫著“喂——”，我嘆了口氣，爬起來，站在窗戶旁邊，很牽強的跟他們問好，三娃向我招手，意思叫我下去，我對著鏡子梳了一下頭髮，穿了件外套下樓。天氣很好，雖然有風，但是有暖暖的陽光。我搬了條凳子在門口坐了下來，一眼看見隔壁的門，很舊，上面被人用黑色的東西畫得亂七八糟。依然緊閉著，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我問三娃：“那裡有人住嗎？”) `/ W& X7 d- e4 e3 {4 J
“噓——”，三娃馬上把食指放到撅起的脣間，眼睛緊張的四處張望著，似乎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小聲點。” 4 j( Y9 n: u' `% P5 @5 Q5 x “為什麼？” 5 |4 T. e8 ~. ]/ A 旁邊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小女孩說：“那老太婆是個瘋子。”8 W% g1 q% o" j+ Y& A
我心臟一顫：“什麼？瘋子？是個老太婆住在那裡嗎？” 5 d* i3 |1 X3 \( w3 ] 三娃說：“是啊，沒人敢看她的。”6 a2 S/ I: {9 A* Q
“那她白天為什麼把門鎖著？”1 N" L; |$ d. M' G/ R- B* _. t; y L) E
“瞎的嘛，看不見呢。”+ K. Z0 H5 L& `6 {; Q% z
“她是瞎子？那怎麼又說她是瘋子呢？”我心裡的好奇越來越濃。. A' W3 k9 E2 r& X! }
他們卻不再回答我，一跑而散。“我去上學嘍——”，三娃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 i7 G9 O! [. A6 h5 b9 }
我楞了一下，上學？這裡還有學校？一直注意著隔壁的房子，都沒看到三娃他們背著書包呢。3 P7 M5 M2 r, x, L& ~
我又對著那扇門看了一會兒，心裡在思索著三娃他們的話，她是個瘋子，又是個瞎子，還是個老太婆，那她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活怎麼辦？瞎子也能生活自理嗎？我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她窗戶的燈亮著，瞎子要燈幹嘛？然後，我決定去看一下。我站起來慢慢走到她的門前，心裡緊張的要命，思索著要不要敲門，我把手指放在齒縫間輕輕咬著，終於還是決定敲門。我給自己找了條理由，讓她千萬別在晚上弄出可怕的聲音，我作為她可憐的鄰居根本無法入睡。可是我敲了半天，一直敲到手指關節都痛了，村裡不知誰家的狗也吠了起來。 “真討厭！”我心裡想著。我知道裡面一定有人，可為什麼不開門呢？她這樣白天躲著卻要晚上嚇人，我是不會甘心的。想到這裡，我又使勁的敲門，手指酸痛，我不得不換了一隻手，大聲的叫著：“有人在嗎？” 1 D4 R8 W3 F4 E; r# B. _2 d, N 屋子裡發出“砰嘭”一聲，象是鍋掉在了地上。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牽著一條黃色的牛站在我身後，沒有穿棉衣，頭髮凌亂，臉色黑得發亮，這是長期太陽暴曬的原因，健康的皮膚，嘴裡叼著一根草屑咀嚼。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了指屋子。' t4 T# k+ f V- x+ A
他含糊不清的說：“你要幹什麼？”% e7 P8 j) Z: D. r2 B& N
我說：“沒人開門，我想……”9 o' j( H$ _5 N4 N+ ~3 \% M! ?/ ^- z _
“別敲了！”他打斷我。“就算你一直敲到晚上，六婆也不會開門的。” # S( x: q- a u8 o “為什麼？她從來不見人的嗎？” - V+ [/ J) T: f) ~! [8 j6 O1 o “恩，別去煩她。”說完，他牽著牛向前走去。0 P, y9 o/ f* r* W( s+ S
“我要進去，我昨晚被她嚇到了”，我無辜的叫著。 # G4 u: n& c2 A3 w# o; w2 K- d 他轉過身來，停住腳步，絲毫沒有驚奇的樣子。0 |: a q3 a0 k7 z5 h& x2 i
我說：“大……哥”，這句“大哥”叫得我煩躁的要命。“你可以幫我嗎？怎樣可以見到六婆？” 6 x# O$ A' z$ s- M, J “別找我，我才沒時間管這閒事呢”，他說，然後離開。我突然想，這個男人應該知道關於六婆的事，於是我追上他：“我跟你一起去放牛，好嗎？”! d" Z. j, r- B
他又轉過身，用那種戒備的眼神看我，似乎我的這句話給他帶來了某種威脅，我若是跟著他，他的牛就會突然發癲或是不見了一樣，半天他才說：“別跟著我！”。帶著命令的口氣。7 x# a' H4 t- H9 j$ Z# q
他更快的向前走，我才不管呢，我就要跟著他。腳下猛的一軟，我不禁叫起來“噢——”，真是倒霉，踩到了牛糞。$ u4 _" u+ n- Q3 k5 v0 T
“哦，真不小心”他轉身說著。就在我碰到這麼討厭的事時，他還用那種冷淡、嘲諷的神情看我，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M5 k% e4 n) [" H
“那裡可以洗乾淨”，他對著前面的池塘微微揚了一下下巴，臉上帶著幸災樂禍，轉身離開。) [, \. m( o6 s
“真是見鬼！”我咕嚕著，脫掉鞋子，找到一根樹枝叼起鞋子，一拐一拐的向池塘走去。 快要中午的時候，我打算去趟村長家裡，他說幫我裝電表的，到現在還沒來，是不是給忘了？我可不想晚上繼續在黑暗中度過。1 w( B: a8 @* |' N
於是，我繞了一條又一條的小路找到村長的家，三娃正在門口，一看見我就跑進屋子裡去了。一會兒，一個肥胖的女人走出來，淺綠花的棉襖，灰色的長褲，布鞋，上面有灰塵，臉色憔悴，暗黑的雀斑，頭髮在後面梳了一個髻，兩手抱在胸前。應該是村長的老婆。斜著眼睛看我，有些敵意。我心想，這個村子裡的人怎麼都這麼難相處？/ @2 ~9 i! \4 d5 [3 x9 ]
我開口說話，盡量使聲音聽起來柔和一點：“請問，村長在家嗎？”* B( D) O6 w- M4 v
她搖搖頭：“出去了，什麼事？”& P7 `" O, R3 J6 \2 e% s0 T8 e
“他說今天幫我裝電表的，我那裡沒燈。”! T0 f( B$ J7 J! t
“他晚上才回來，明天吧。”7 W' {4 d) r5 F6 g1 [
我一想到昨晚的情景，心裡就一陣發寒：“噢，不，您看呢？有沒有別的辦法，或者說有煤油燈嗎？借一個晚上，要嘛用錢給您買，可以嗎？如果您有多出來的。” % S% D+ d" A5 G, I ?% W0 n0 s3 S 她猶豫了一下，讓三娃把煤油燈拿出來，門後面，一個小女孩探出腦袋，怯怯的看著我，消失不見。我把錢給她，悻悻的離開，從頭到尾，這個女人就沒讓我進她屋裡坐，他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T& [' a( M! q# H/ i
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從我身後衝出來，重重的撞了我一下，煤油燈險些從我手中滑落，他在我前面拼命的奔跑，是個光頭。突然他又停下來，往回跑，站在我的面前，定定的看著我，臉上是漆黑的煙灰，只露出兩隻陰冷的眼睛，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棉襖，肩膀上露出一塊肉，光腳沒有穿鞋，一腳的泥巴，一隻褲腿從膝蓋處斷裂，很長很黑的腿毛露在外面。6 Z' G* W1 t, c4 M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猜想應該是個神經病，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手裡緊緊抱著煤油燈。 % g5 u. Z# |. N$ T" S. R 一會兒，他突然咧開嘴笑起來，繼而大笑，口水從嘴裡往外淌，慢慢的向我走過來。我猛的回過神來，轉身瘋狂的跑著，一顆心就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跑著跑著，覺得他沒再跟上來，回頭看去，一個人影也沒有，但還是害怕，於是，一路跑回家，把門鎖起來，呆在房間不敢出門。 ' u ^! X2 c! ]# T) G/ ~# ^7 b 傍晚的時候，天氣開始涼起來。三娃又在樓下喊我，原來是送火柴來的，他以為我沒火，不能點燈。 ( U, \! Z- n% C 我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三娃每次來找我只在樓下，而不肯進屋呢？難道這間屋子裡有什麼嗎？還是大人交代不要靠近我？我在別人眼裡真的是個不能接受的人嗎？8 Q; a& b) N8 l# a8 ~
我拿著火柴轉身進屋子，卻突然發現隔壁的門半掩著，沒有完全關上，透過門縫，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也沒有一點動靜。瞎子出去了嗎？ 想到這裡，我四處望了一下，沒有人！於是我慢慢走過去，小心的推開那扇門，裡面很黑，幾乎看不到什麼，我輕輕走了進去，空盪蕩的房子，只有一張破舊的竹凳，正前方是一條長方形的木頭凳子，上面放著一些籮筐，墻上貼著一副畫，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我走過去，是一副戲曲圖，很古老的唱戲的那種人物，象是《天仙配》、《牛郎織女》什麼的，我又看了看四周，什麼也沒看到，只有一種陳舊和煙灰的味道，這屋子似乎哪裡有供香，我仔細聞著，象是從這面墻的後面傳來的。 ! d- X5 @6 K6 I0 w4 \ 然後我轉過身，頓時失聲的叫了出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女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一身黑色的衣服，頭髮雪白，由於她的臉背對著外面，看不到她的表情，銀白色的發絲隨著外面吹進來的風輕揚著，火柴從我手中無聲的滑落。# g2 R2 ]3 X; l) @! X# G
“你幹什麼？”蒼老而冰涼的聲音，一下子刺進我的心臟。 5 o, ?3 }8 |) |' c# M' q “我……我是……我住隔壁，沒有燈，我看不見……我來借火柴”，我全身僵硬。為什麼她站在我身後，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n x" |4 @+ D- [) A4 h# [
她依然保持著那種姿勢，紋絲不動：“你的火柴掉在地上了。” ; Y4 q, W' o( ^% J “噢，我……我撿起來”，我彎下腰顫抖的摸索著火柴，撿了半天才撿起來。 / d* q( x' x% @8 u+ N2 L- N- ] “不要再來找我，對你沒好處。”: n( H% w1 u2 f* n0 J' a0 a e; ~8 i
“對不起，六婆，我那裡……那裡沒裝電表，村長說今天……” ; D) S6 x1 ^0 I' b “我一個瞎子更用不著燈，你走吧”。她嘴上這樣說，可堵在我面前的身子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天已經快黑下去，我不敢再呆在這裡，於是，我繞開她往門外跑去。 & {/ e7 u- j; ~* k/ W) q “別碰那個遺像，孩子！”2 n6 V, f2 {( _
我猛的停住腳，轉身看她，她已經關上了大門。 ) [& B8 U$ t% U# F 就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的內心很快的被恐懼和寒冷占據著，我一時楞在那裡不知所措，一連串的哆嗦直接貫穿我的身體，我感到喉嚨腫脹悶塞，仿佛連唾液都無法咽下去。 屋裡已經一片漆黑，上樓的時候我用掉了十幾根火柴。黑暗中，耳邊只有心撲通撲通猛跳的聲音，就象是送葬樂隊強烈節奏的鼓聲一樣，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神經，我把煤油燈點亮，整個房間一層灰暗，猶如迷失在海中間的一艘小船，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黑夜吞噬。+ v4 |; q2 Z, Y
我把自己裹在冰冷的被子裡，腦子裡全是六婆的那句話“別碰那遺像，孩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早就知道這間屋子有遺像，而且一定見過。那麼，她怎麼知道我有見過那張遺像呢？還知道我想要弄走遺像？難道這遺像裡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突然想，六婆不是一個普通的瞎子，更或許她根本就不是瞎子！4 n$ N8 Z1 w' N1 ^
胡思亂想了很久，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著了，半夜再次被噩夢驚醒，燈還忽暗忽明的閃著光，我看了一下鬧鐘，四點零八分。冬天的夜晚更長，我吃力的翻了個身，不敢把燈吹滅，只期望能再次睡著，天亮一切都好了。 3 i3 T( n$ N) n& ^9 x5 `% r% e! @9 U* i 耳邊又傳來那種聲音，我痛苦的把頭蒙進被子，聲音一聲比一聲尖利，猶如無數的幽靈在哭訴，徹底的撕咬我的心臟，我真的不明白，那個老女人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每天晚上不睡覺？可是我離她如此的近，無法不聽到她發出的聲音。明天我就要找村長，不再住這裡，總有一天我會瘋掉的。! l1 Z. P& @" ~/ \& q$ s- K
再也睡不著了，於是，不得不爬起來，穿了件外套，不敢看窗外，只能坐在桌前開始寫作，可是在這樣一種可怕的氣氛裡，我哪裡能寫出一個字？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6 PM
整間房籠罩在一片陰森森的光線之中，那種光就象是通往地獄之門的寒光，在那裡所用的懲罰不是火燒，而是亙古的天寒地凍。 - M) }* x3 g) A. \: Z 我埋下頭，把思緒拉回到書稿裡面，無奈腦子一片空白，於是，只能寫日記，把這裡發生的瑣事和自己的感覺全部記下來。 $ z9 n3 x) S. l; h( G. _; l 突然，全身一冷，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遍布全身——有人在注視著我，就在這間房子裡，就在我身後！ 4 m4 T7 Y' o+ A5 k8 Y 我猛的抬頭，鏡子裡出現一張臉。那是我夢裡出現過的臉，遺像裡老人枯瘦的臉！5 H0 ?9 y$ e5 w! `/ ?) [ o1 O6 c
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直衝向頭頂。我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有……# N5 d$ U' a2 X/ s% l
這時，“砰——”的一聲。鏡子破裂！0 S( [9 a+ ~5 m& V& ^
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房屋似乎要倒塌一般，然後，就失去了任何知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下午了，外面天氣很好，有陽光，一點也不冷。我睜著眼睛發了好一會兒呆，腦子裡亂得一塌糊塗，才到這個農村第三天，就發生這麼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以為遠離城市的喧囂，就可以平淡的生活，可是噩夢卻始終無法停止，難道註定我以後的日子都得跟這些噩夢無休止的糾纏嗎？可這一切到底真的是噩夢還是現實？' j7 j3 S: T1 Q
我無奈的嘆息著，如果我當初不是來這個農村，而是去一個別的地方，是不是就不再有這些事情發生呢？我想不是這個原因，若真該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沒用的。 : t3 l7 G: Z$ U) l) O4 r0 e 我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戶邊上，外面一個人也沒有，死一般的寂靜，卻讓人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似乎有場災難正在降臨，降臨到這個農村，也降臨到我的身上，我微微打了個冷戰，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即將要牽入一場噩夢中，無論我怎樣掙扎，也是無法逃脫的。 8 E% O. c, d5 |4 ` 我在書桌前坐下來，空白的稿紙凌亂的堆著，我居然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我用手整理稿紙和書，然後扶起倒著的鏡子，這時“嘩啦啦”，破碎的鏡片散了一桌面，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鏡子完全破裂了。我心裡猛的一驚，突然想起昨晚在鏡子裡看到那張臉的情景，然後鏡子破裂。我一直以為那只是我的幻覺或者噩夢，可現在卻真的破了，難道，我昨晚看到的和感覺的全是真的？那個遺像裡的老人確實出現在我的鏡子裡面？他一直活在我的身邊？而且還在注視著我？天！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我不能繼續住在這裡，絕對不能，否則我會瘋掉的。 7 R! ]1 r2 S$ a. ` 本來我是個不相信鬼魂的人，可是經過雲翔的事情以後，我無法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它們一直活在人們的身邊，不會消失。6 f' v2 S0 s2 f) I
想到這裡，我迅速的換好衣服，向樓下奔跑，我必須立刻去找村長，我不能再住在這間見鬼的屋子裡，如果沒有其他的地方住，那麼，我會離開這裡。 - l; u+ }* W) v0 s, _ G 我一路小跑著，我遠遠的就看見村長的門口圍滿了人，有蹲著的，有站著的，也有坐著的，似乎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 D! W. B2 r! J* V4 P; [6 }/ _ 村長坐在那裡，披了件棉衣，彎著身子吸煙，臉色沉重，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打算理我，許多人也回頭看我，一副冷漠的神情，我楞楞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們寒冷的眼光象刀片齊刷刷的向我射過來，使我無處藏身，象一隻待宰的羔羊。我知道，從我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就沒人對我有好感，我從他們無情的眸子裡看得出來，可我不知道原因，我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他們的事，也沒有試圖組織什麼活動，他們為什麼這麼排擠我呢？我真是搞不明白，可我居然也是如此的懦弱，嚇得不敢正眼看他們。 6 D1 a0 F3 ]1 P7 A4 P 這時，村長開口說話，說的是他們的地方方言，我聽不懂，然後一個老人接著說了些什麼，人群開始有些騷動，似乎不滿和憤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也沒有興趣管這些，我只關心還有沒有空余的屋子。 三娃走過來拉著我蹲在一邊，他說：“喂——，你來趕嘛？” % H. P4 f( Y7 ]- ]7 V# G% ?) u “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午夜，三娃。” 8 ]3 j$ H5 H+ |' s# ~, A1 }8 Z' C “還是叫午夜吧！”他還真直接。拿著一節樹枝在地上畫著“你來找我爸幹嘛？” $ p% j4 S# c% `1 i “我想換地方住。”4 n& u+ g, Z; W4 F3 I7 M( Q- ]
“沒有空的屋子嘍，就那一間。”7 ]3 ]+ m8 b9 \
“真的嗎？”3 |( U4 K% |# b+ \' `+ `
“是啊，我騙你幹嘛？”0 n+ z) {: m/ a. `
“哦，那我要搬走。” . K' |$ L8 p3 k& X1 b “搬到哪裡？”' P5 W$ M# u. i1 E: r7 N* [& q% e
“離開這裡呀，隨便去哪裡。”) V- {1 d& U# y- C6 j8 l/ Q
“哦！”他若有所思，沒再理我。 / ~2 s# z9 \/ x$ s 村長他們仍在爭執著，似乎越來越厲害，看來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我問三娃：“他們在說什麼？”* s& y& R" C* V ]) c
“丟了兩個孩子。”7 o0 L0 Z/ v$ h. I8 L
“丟了孩子？什麼時候丟的？”. ^3 A& p0 ^9 s% ]; D& i* z6 g
“前天吧，昨天一天沒見，以為是跟別的同學睡，沒注意，今天還沒回來，也沒去上學，不知道怎麼回事。”. h& O6 H5 Y4 w/ b) t0 ^ g+ p
“那以前丟過嗎？” ! _$ d2 u' [5 I7 T9 M$ M8 c 他搖搖頭：“從來沒有過的。” % ]3 ^+ |, |2 g0 G$ r* d* L “那他們在吵什麼？”( O# \5 r/ K; Z0 T6 \
“有人說是被狼吃了，誰知道呢，也沒看到骨頭。” q* I N2 N2 f* L2 k& b 我說：“這裡還有狼？” " a; k) |2 D$ X( f9 D 他眼裡頓時閃出一絲光：“怎麼沒有？晚上還能聽到狼叫呢，上半年他們去打獵還說有看見的。” & r# L. k4 T8 M$ b9 O 我側過頭去，剛好看到前面那條小路不動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女人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向這邊走來，六婆來幹什麼？她不是白天不出門的嗎？ - m& s* D- z/ ^8 p( S' e5 ^8 L 三娃也看見了，馬上拉著我躲到旁邊，嘴裡在說：“瘋子來了，快躲遠一點。”" o- D# y3 S4 q7 t6 R
我說：“她來幹什麼？”6 z) G5 w7 a0 X/ B) H2 p
“不知道，看看再說。”6 h, ^6 Y! a1 R0 r, X: s
六婆一走近，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村長的老婆馬上搬出一張凳子給她坐，她沒有坐，就那樣站著，太陽下，她宛如一尊蒼白的塑像，讓人不寒而慄，雪白的發絲有些凌亂，臉上布滿了歲月遺留下來的皺紋，兩隻眼睛是空洞的白色，沒有眼珠。她真的是瞎子！ # d1 _9 J/ ^( u; r' f 人群裡有人輕喊：“六婆……”) F# j7 @/ y, _0 v$ ?' B
“我都知道了！”他們說的是普通話！: o1 @2 P8 J/ b; K8 m G- ~4 D5 W
六婆輕咳了幾聲：“冤孽啊，報應，你們以為這件事這麼簡單嗎？早就跟你們說了，不要動那棵樹，沒有人聽我的，誰都以為我這瞎老太婆是個瘋子，可現在好啦，報應終於來了，這場悲劇現在看怎麼收尾？”- T( _( r- W0 Y8 \' l2 L- q. D. K6 [$ a8 H
村長說：“六婆，這砍樹的事跟孩子丟沒關係的。” " G9 R, V& a# n) c “怎麼沒關係？到現在還沒人相信我？那是棵樹精啊，不能砍的，就算再窮也是不能砍掉的啊，如今這就是報復，而且沒什麼能阻止，一切都是註定的，唉……”. u7 j- }$ w7 ^5 f
人群中有人說：“那六婆你說，那兩個孩子的屍體去了哪裡？連屍體都沒找到，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丟了呢，也許貪玩，過兩天就回來了。”/ h' Y: c7 W$ k' h/ v
“你們太小看這件事了，人都給樹精吃掉了。” . F3 ~& _3 x7 c$ q( p4 R “撲哧”，有人笑出來。我也覺得好笑，樹怎會吃人？這老太婆還真能編的啊。但我從裡面隱約能聽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大概就是因為農村很窮，需要錢，可是沒有，於是把村裡一棵古老的樹砍了，然後有兩個孩子失蹤，六婆說是砍樹得來的報應。我不相信六婆的話，認為純粹一派胡言，我寧可相信三娃說的給狼吃了。 六婆把拐杖狠狠的一垛，厲聲的說著：“別笑，狗子！你敢說你沒砍樹？丟的就是你們家的小花和二胖家的娃子，還有所有砍過樹的人，你們一個個將會得到應有的懲罰。”0 l* d! L) r* A. J
那個叫狗子的男人站起來說：“六婆，我是砍過樹，可你也別把這事說得太懸了，什麼報應，什麼懲罰，我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就是砍了一棵樹嗎？”9 y3 H$ p* b9 T. H
“可你們砍的是棵樹精！”六婆堅持著，神情有些激動。 ; d/ F) l2 W: k7 h0 P “樹精那又怎樣？”# w+ e) ] X: z7 ~
“好！你們就是不相信我這個瞎子，你們都不知道，砍倒樹的那天晚上，很多的血從砍斷的地方流出來，那麼多的血流出來，你們知道嗎？總有一天，這些血要淹沒這個村莊的，而這些血就是一個個這個村子死去的人的血，要用你們所有人的血來對這次的災難付出代價！” 3 ^5 ^4 G. V) X5 k 我越聽越糊塗，猜想六婆一定瘋得不輕，樹被砍倒怎會有血流出來？就算有血流出來，可她是個瞎子，又如何能看到？真是愚昧得可憐！! l& u, E; @5 r+ I8 _0 w& a0 S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說話：“六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你的看法是很不正確的，你的意思就是有鬼怪作祟，可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怪的，鬼怪只是在人們的心裡，象我們這樣一個偏遠貧窮的山村，受到的教育確實少得可憐，於是人們變的封建和愚昧，這就是我當初要創辦學校的原因，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人們能夠擺脫那種封建和迷信的心理，學生是我的，無故的失蹤，我比你們心裡更不好受，所以這件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我不相信鬼怪報復的說法，但我會查出這件事情的原因。” 5 ?( `, w/ z: j% J6 @4 `3 t& a 我一直不敢正眼看他們，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害怕，可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卻深深的吸引了我，象有一種魔力一樣。4 u1 Y% m. `$ p$ l$ q5 E
我的眼睛落在他的臉上，險些叫了出來，我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嘴巴，以免發出尖叫，天那！那個男人不是雲翔又是誰？ ) N8 \/ q, P5 n5 F% u+ n “噢，你弄痛我了！”三娃用力的抽出手，抗議的低聲叫著。, n; S) Z9 h; P6 e& }9 p0 M( P
我頓時感覺頭昏目眩，差點就要暈倒一般，雲翔，我深愛的男人，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可能？眼淚不受任何控制的滾了出來。 6 M2 {8 @3 p' i2 F 三娃伸出手搖著我：“喂，你怎麼了？幹嘛呢？幹什麼呀？” & H5 ~% v# r, \0 g. z 我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雲翔，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拼命的流淚！可他卻沒有轉頭看我一眼，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d' B( d1 _; I/ V8 g
“喂，午夜，你幹嘛？看到我們老師怎麼哭成這樣？”, b' `6 R* o3 Z% k7 ?" V' o
我轉過頭去，半天才說：“你們老師？” L9 ?* h7 ]$ e" k1 H( o “是啊，你哭什麼？”7 y* I( v6 ]$ \7 f6 W: b
“他……他不是你們老師，不是的。” E" o; z4 x4 ?) K5 @8 B1 F) ]! J5 B “不是？那他是誰？”5 t% b# ?8 o; j+ g6 a" v& j; w
“他是我男朋友，三娃，是我男朋友啊。”7 E# Y Z5 @0 q' Y
“怎麼會呢？他真的是我們的老師。” 3 s: B0 k; ~: \" a+ [* o7 ^ 我還要爭辯，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一起象後山走去，三娃拉著我：“要不要一起去？”9 V* P) H: N. _* k
“去哪裡？”我就象夢遊一般。7 J; m7 o# ?2 c( K3 T' s
“瘋子說那裡有血，大家都去看的。” 1 l" o" _) _5 j3 w “要！”我站起來，跟著大家走，眼睛尋找著雲翔。我終於大聲的叫著：“雲翔，雲翔——”/ e' F+ v1 ~/ j8 C/ |. J1 }
沒人理我！ g+ W% i7 Y3 C1 C' O
我一邊奔跑，一邊拼命的喊：“雲翔，我是午夜，我是午夜啊……”' r, ~: g% j" w, a/ r' M
終於找到那個熟悉的背影，他轉過身來，驚愕的看著我：“你是？”0 P; ^3 z A+ d# s9 H
我的心臟一剎那冷到了極點，噢！這不是雲翔，不是他。只是有些象而已，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的唐突。, E3 _; q2 r9 q) I# N; J `
他笑起來，眼裡是溫和流動的光。一瞬間就覆蓋了我：“你沒事吧？”8 S6 C ? u, ?; o
我又搖了搖頭，肢體冰涼！3 k+ F" m$ [, |' j! H! I
他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你不應該來的，回去吧。”5 R+ Y8 n t2 \5 q/ t6 o
“不，我還找村長有事！”我虛弱的說著。 0 R: x# {4 o& t' c# o1 C+ [ 一會兒，我們就到了砍樹的地方，一棵很大的樹樁，沒砍之前想來該是一棵非常大的樹，被砍斷的地方經過太陽的暴曬已經乾枯。我也跟著走上前，上面是被斧頭砍斷的痕跡，卻清楚的看見上面有暗褐色液體的印子，仿佛流出來過很多，順著斷裂出往下流淌著的，雖然已經乾了，但是很明顯就看出來，那是乾的血跡！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6 PM
人群一片沉默！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耳邊傳來烏鴉的悲鳴！; n+ \( x" |, u, z2 z
半天，一個沉悶的聲音，那是村長，說的是普通話。他說：“六婆說對了。這是一個報應，我們要付出死亡代價！” 我沒有離開這個山村！ ! ^. s8 d' E: P) t0 } 雖然我已經知道沒有多餘的空房子，就算有，他們也不會拿出來給我住的，但我還是決定留了下來，也許就是因為遇見了那個有些象雲翔的男人。我終於明白，我這一生也不會把雲翔從我生命中遺忘，我註定就是要死在感情的債裡面。我不知道這樣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還是雲翔始終舍不得離去，反正他的影子，窮其一生都會追隨著我，而我卻甘願這般沉溺！ 5 A4 d+ X2 L1 p6 j7 V; L" f 從山上回來，天已經快黑了，我去問村長有沒有空屋子，他說沒有。那我問他什麼時候給我裝電表，他說整個村子亂套了，人心惶惶，哪有時間管我的事。我又厚著臉皮問他要煤油，結果他忍無可忍把我臭罵了一通，然後，把我關在門外。我生氣極了，卻又不敢發火，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回家。還好三娃從家裡偷了些煤油給我送來，否則，我晚上真不知道怎麼過。" L# c0 _( g2 |1 l. m1 ~
三娃臨走的時候，我突然有些不安，我叫住他：“三娃。”5 s% l+ n7 V; n( }. }
“恩？” " F; m; K( o2 P H! F9 W “你爸當初有沒有跟他們一起砍那棵樹？” ) T! U3 |/ T& p7 y4 H “有啊！” 1 O) {4 F, l/ P 我心裡一涼：“沒事了，小心一點，別亂跑！”' {- U; x9 L! F$ E; ]( T; {: |
他笑起來，然後一蹦一跳的離開。/ n& @; @' l# f! @. ^
其實我根本不相信六婆所說報復那一類的話，砍斷的樹有幹的血跡，這雖然是事實，也讓整個村子陷入一片惶恐中，可我仍是不相信的，這隻能說是一種巧合，但決不會因此報應在孩子們身上，如果象六婆說的那樣，要用所有人的血來對這次的災難付出代價，未免有些天方夜譚，村裡的人居然也全部都相信？雖然那個男老師沒發表意見，但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也恐慌了。我真的不明白，只是看到了一些血跡，就輕易的相信了六婆的謬論，實在可悲。只能說明一點，村裡的人太愚昧和封建！六婆瘋了，大家總不能跟著一起瘋吧？# N5 W$ n! O9 [# C; c7 ]/ N
這一夜居然相安無事，不再聽到六婆發出可怕的聲音，也沒任何恐怖的事情和感覺發生，以至於我突然懷疑以前的種種純粹只是自己的幻覺和噩夢，可是鏡子破裂一事卻是事實。 1 X0 q. \* J0 \( I 這段時間看來無法再找村長幫忙裝電表，還有弄走那張遺像了，可是這遺像不弄走，我就魂不守舍，總覺得這屋子不止我一個人存在著一樣，神經總是處於緊張狀態。於是，我想到了那個老師，一剎那的溫存從舌尖滑過。他是這個村子唯一願意對我笑的男人，當然，三娃除外，他還是個孩子。' g* L6 K1 \. b/ w2 }/ N! t
我對著黑夜微笑起來，心裡漾起一層暖意，或許他能幫我找人裝電表，或者弄走遺像，可是我要去哪裡找他呢？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學校嗎？是，我只能去學校找他，明天一早我就去學校找他！% j- G- W6 G, ^" B5 F
這一夜無眠，外面有月光，我喜歡月亮，她明亮而不灼人，將世間一切美麗的事物照得更加動人，並也為不美的事物遮掩瑕疵。 & V% J0 z1 ^: p. V3 u* R 我從床上起來，站到窗戶旁邊，一輪明月高掛著。深夜，人們早已進入夢鄉，整個村莊分外的寧靜，沒有恐怖的噩夢，夜晚的空氣嗅起來似乎也清新起來，而且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香甜，平靜的夜空中，繁星閃爍著鑽石般璀璨的光輝——這才是我需要和停留的地方，不管它是多麼的貧窮和落後，我只喜歡這份寧靜！( h3 M6 e8 @# g+ S
就在我低頭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月光下，六婆黑色的身軀筆直的豎在她家門口的路上，沒有一點佝僂，而且沒有拿拐杖！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怕驚動她，顫抖著挪到床上，恐懼又鋪天蓋地的向我籠罩過來，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每天晚上不睡覺？不發出那種聲音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她三更半夜一個人站在路上幹嘛？而她平時都是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現在卻一點也沒有！ 0 g9 G6 v5 k. W 我在這種恐懼不安中漸漸睡去，上午九點就醒過來，頭痛得不行，又一個晚上沒睡好，自從我來到這裡，沒有一個晚上睡好覺的——住在那個女人的隔壁真是倒透了霉，我甚至懷疑我的前世乾了什麼很可惡的勾當！5 v# c2 ^% j0 L+ q6 f' g
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六婆的房子，大門緊緊的閉著，奇怪的人！池塘邊一些洗衣服的女人，用一種很不友好的眼光看我，似乎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我理會不了這麼多。上前很小心的問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問她學校在哪裡，為了裝做比較有深度的樣子，我特意在手裡拿了兩本書，《所羅門之歌》和《三個火槍手》，可我一本也沒正經看完過。6 T X; y' m" k8 M4 G3 p- u* O
她對著前面揚了一下下巴，沒有用手指路。我只能認為她的手沒空，正在洗衣服，這樣想的話，我心裡似乎從容了許多。她有些口齒不清，可能長期不說普通話的原因，說了兩遍我仍然沒怎麼弄明白，又不好意思再問第三遍，只能瞎琢磨著，大概就是走過這些小路，然後按照外面那條稍寬的路一直走，就差不多能找到了，看她依依啞啞說了半天，可能距離還有點遠。 - ]) D' m* @* G 繞過那些小路，沿著那條出村的路向前走，旁邊沒有房屋，全是田地，路上也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我心想，這樣貧窮的村莊怎沒人來扶貧呢？回頭我想寫篇關於這個村莊的文章，向社會呼籲愛心，這裡貧困得讓人心酸。: V' M5 j( ^0 z, f* U
大概走了100多米，才隱約看見前面有房屋，但都很少，凌凌亂亂的。我快步的走著，繼而小跑起來，我想，我應該是找到學校了。 % }" m; h# k5 @: w0 u; f 首先看到的是一間窄小破舊的商店，我高興的要命，進去一看，裡面很重的灰塵，一個玻璃的櫃檯，還有些地方破裂，裡面堆放著肥皂、衛生紙、洗衣服用的刷子、可樂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旁邊的地面上放著幾箱汽水，我猜想是過期的。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坐在裡面看小人書。我問她有蠟燭買嗎，她說沒有，頭也沒抬。這樣的待客方式？ / _) d3 ~8 u7 Z; p& k 我又四處看了一下，於是買了罐可樂，付錢的時候她才站起來，看見我嚇了一跳，隨即又平靜下來，眼睛盯著我手中的書。這是一個蠻漂亮的女孩，有一雙透明的眸子。就在這一瞬間，我對她產生了親切之感，而她卻沒注意到。8 @$ W" f& z z5 c: M
“喜歡看書是嗎？那送給你好了。”我說。 6 N9 ~0 V3 {2 D" u! m 她露出喜悅的神情，但立刻又換了一種不相信我的樣子。/ F' t: n. z4 ]. w# I3 A
我把書放下來：“沒有關係的，我還有很多書，如果你喜歡，可以隨時來找我拿。”為了怕她懷疑，我又加了一句：“真的！” 0 J3 W( h% \8 }0 ]8 T 她小心的把書拿在手上翻著，我拿著可樂轉身離開，我已經看見那所小學，非常的破舊，只有兩間教室，最外面的墻上吊著一個很大的鈴，墻壁上是粉刷的白色字體“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很安靜，沒有讀書的聲音。旁邊是用舊的磚砌的廁所，這樣的廁所下雨天一定漏雨，很小的一個操場。跟兩間教室並排的是兩個小房間，門關著。雖然學校破舊，但還是可以看出來剛修建過。 " b/ K! I; H4 i2 a! H" Y7 y* L 我走到第一間教室的門口，一眼看見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兩手反在身後，四處的走動著，兩條粗長的麻花辮子，漂亮的眼睛，皮膚非常白，很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在這裡能看到這樣的女子確實令我吃驚不小，她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我環顧了一下教室，沒看到三娃，孩子們正在專心的寫作業，只有二十來個孩子。 0 L: B& Y9 d1 E 我朝她友好的點了點頭，又走到另一間教室，一眼看見那個男人，灰色的中山裝，正坐在講台上看書。他一抬頭，正好觸到我的眸子，我的心臟猛烈的顫動了一下，他猶豫著走出來，關上門說：“你來幹什麼？” 語氣有些冷淡，我低著頭，大衣的口袋裡裝著可樂，“我……我來看一下。” 7 x2 [! t$ Y; x9 | “看一下？看什麼？” 5 `- N C% j4 z1 m ~ “我第一次來這裡……” 9 I: |* Y- A$ i" \$ u' h3 n “你還沒說來看什麼！”他打斷我。 : L3 B+ e8 q% S! o6 Q& S 我有些惱怒，我幹嘛就不能來？我抬起頭，他冰冷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我來看三娃，不可以嗎？” ( L5 I' X6 ~$ @; N c5 B “當然不是，應該等他放學。” / B' y# N8 f8 h; t2 U “那我走了，再見！”我轉身離開，這個可惡的男人！ 4 J; O# p% S2 ~2 L 在我快走到商店的時候，他追上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 y# b3 T0 N1 _1 ? 我停了一下，沒有回頭看他：“現在沒有了！”& o# `( @9 j& R( q- Q
“噢，我為剛才的態度向你道歉，也許……我能幫你。”3 M' O; Q2 @8 a! u3 b& { |! `3 _6 \
我轉過身去，溫柔的笑容在他臉上漾開，我輕聲的說：“我住的房子沒燈，村長說幫我裝，一直都沒有。”/ J S( g9 ^' I' n4 x9 L+ F7 u
他說：“到我房間來吧，孩子在考試，沒關係的。” % C O! @0 X1 H& s$ @' i6 V( I 我跟他並肩走著，心跳得厲害，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多麼象雲翔啊。經過操場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女老師站在教室門口對我笑，於是我也對她笑。" i8 |/ Z. H5 x; N
他問我：“你在跟誰笑？” ; z& F& \5 ]8 d9 P3 j) K: G- L 我說：“她很漂亮！”) B& u6 ^: N2 j+ R7 M6 t
“誰？” ! I9 o Y7 \4 |: O. C, ? 我搖搖頭沒說話。 7 a2 u9 P9 B9 ^% d 剛準備進他房間的時候，另外一間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出來，很高，衣服很舊，但不骯髒，在學校看到的人就是不一樣。 / k1 q' _2 q4 z$ X( L) t9 A3 L3 t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男老師：“孫老師，這是？” % ~3 O# G3 x$ i, s* ?4 ~8 p+ K “校長，她是我朋友。”* s+ S3 j" F! h4 \( N) ]
我伸出手：“您好，校長，我叫午夜，剛搬來這個山村的。”0 C1 j7 D2 J& m8 b( S' \
“哦，怎麼來這個山村呢？”他的語氣很隨和。* k% X$ i9 p8 s) X
我說了一句話把他嚇一跳，我自己也嚇一跳，我說：“我想來學校免費教學，我是個業餘寫作的，學過幾年的論文。” / Z$ b. `) Y! D1 L3 H+ H 他連考慮都沒有就說不用，我的好意他心領了，主要這裡不接收女老師。我還想說什麼，他走進一間教室不再理我，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接收女老師，這裡不是有一個女老師了嗎？可是我沒有說出來。; L" ~9 u% n& v9 n0 w K' Z
身邊的男人告訴我，今天又有一個學生失蹤，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校長的心情不好吧，我沒再說話，把可樂給他，讓他下課給三娃，臨走的時候，他說會幫我裝燈，還告訴我他的名字叫志水！1 Q* B1 l; ]( n/ R
孫志水！多彆扭的名字呵！) u. `3 K3 \( V: f- @% A+ X3 q4 F
離開的時候，女老師又向我微笑，她的熱情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Z' d: U/ L" i" P8 }6 }; t# {
快走到村口，我突然站在那裡不敢動了，那個光頭，依然穿著那天的衣服，光著腳站在那裡盯著我，然後向我逼過來，我順著旁邊一條小路跑過去，他在後面追著，嘴裡嗷嗷大叫，我嚇得要死，沒命的跑著，一邊回頭看他，他似乎不放過我，一直在後面追，我大喊救命，可是一點用也沒有。0 r1 ^3 U% W2 n* d$ W% U2 @
我瘋狂的跑著，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了，所有的感官被恐懼覆蓋著，不知不覺跑到一個山腳下，旁邊一個石洞，裡面有些黑，我顧不了許多，跑了進去，急促的喘息著，心猛烈的跳動，疼痛得要窒息一般。 $ m9 b) s* v ~' y$ Y3 \4 R1 P 我漸漸平靜下來，他好象沒再追上來了，我靠在冰涼的石壁上閉著眼睛。: C/ M! h* T& O) _! {% _# g
耳邊聽到一滴一滴水滴下來的聲音，我睜開眼睛，這是一個很小的石洞，已經可以看清楚，堆滿了石頭，墻壁上有水滴下來。3 g6 u& c, H% M x! d6 w# Y
卻突然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象是從旁邊的石塊後面傳來的，我站起來慢慢向那裡走去，心裡緊張得不行。 * [! A, W0 g4 z$ @' W 那後面是一大灘的血。我屏住呼吸向裡面看。 * S( h5 c }6 {5 Q6 R- Y 天那！. Y; r' ~# l! r8 W, k8 J! p6 x0 |. j
那是一具孩子的屍體，雙腿已經從大腿處切斷，下面的一半不見，被人挖去雙眼，已經血肉模糊，支離破碎…… 面對著如此殘酷的一幕，我捂著絞痛的腹部劇烈的嘔吐著。蹲在潮濕的石洞裡，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除了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淚腺象被人割斷了一般，淚水瘋了一樣滾出來，他還只是個孩子，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將他分屍？凶手是個連禽獸都不如的變態啊。$ R7 V3 M( H$ [+ |
我搖搖晃晃的衝出石洞，陽光眩得我眼睛刺痛，我抹了一把眼淚，用手遮在額前，認清了路，然後瘋狂的奔跑，我要現在回學校，告訴校長他們在這裡發現屍體，我邊跑邊向後看，跑著跑著，猛的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我閉著眼睛尖叫。以為是那個神經病，身子一歪，就要掉進田裡了，一隻粗重的胳膊攔腰抱起了我。3 F+ |$ m# G3 l4 J) `. b+ i
我睜開眼睛，抬頭看到一張冰冷的臉。那是校長！ : n2 ~- y( q2 s! U9 n; b( S' { “你幹什麼？”他說。9 A# Q0 k8 A, Y) p* X
“我……”他的眼神阻止我說下去看見屍體的事情。 ) F- a% _1 ^" J, o9 W 我一眼看見他手中的蛇皮袋，於是我馬上改口：“有個瘋子一直追我，追了我好久，快要嚇死我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7 PM
“光頭嗎？只要不碰他，他不會傷害你的。” 0 Q+ p% \' Y- }" p 我想問他是住在這裡嗎，可是沒敢問。因為這條小路是通向山上的，那裡沒有房子。 : s. S) ?7 [2 m; i 他說：“我去山上摘些菜，以後一個人別到處亂跑。”然後，他從我身邊走過去，我想回頭看他去哪裡，可是我不敢，我害怕他手裡拿的蛇皮袋，好象裡面裝著我殘缺的屍體般。 ) r8 ]0 B) V6 p" t7 Y+ Z! U: n- l 我改變主意，沒去學校，而是直接回家了，心裡太多的恐懼，我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那前些天失蹤的孩子或許不是真的失蹤，而是被人謀殺了，這個村子住著一個殺人的變態。可是這跟校長有關嗎？! u# h0 p: }& N# ?
快要傍晚的時候，我趴在桌前寫作，因為這幾天發生一連串恐怖的事情讓我找到一些靈感。 1 f8 i' Z2 z9 v, i6 h6 s# r 樓下有人叫門，我聽出來那是孫老師的聲音，我心裡一陣激動，從窗戶探出腦袋向他微笑，我說馬上下去開門，他說不用，只是來跟我說一聲，後天學校放假，他會來幫我裝燈。 " q7 N; ~) ]+ I& o 我看著他的身影離開。其實這一刻我多麼希望他能上樓陪我一會兒，可是我沒有說出來，他不是雲翔，我不能把他嚇跑，而且我不能找他代替雲翔的影子，這對誰都是不公平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盡頭，我竟被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占據著，我知道，見他的第一面，我就已經無法自拔的對他陷入一份很微妙的感情裡了，只是他不知道。 7 c# a: Z: [7 \& M* J0 ` 黑夜降臨，整個村莊陷入一片黑暗中。我坐在桌前順著煤油燈微暗的光寫作，沒有太好的構思，但是可以一直不停的寫，寫作可以忘卻時間，我想也是。寫到手指酸痛之後，我伸手按了按腰部，轉頭看床頭的鬧鐘，天，快要兩點了，煤油又剩不多，總不能明天又讓三娃從家裡偷吧，我用手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收拾稿子，準備睡覺。# S O' n3 L$ g9 \7 n2 u2 S
突然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我渾身一顫，全身的毛孔豎起來，聲音很沉悶，但卻越來越近，然後是上樓梯的聲音，我以為又是幻覺，把手指放進嘴裡使勁的咬下去，鑽心的痛啊！ 3 v8 q( Z$ n2 }; ]! W; l 腳步聲越來越響，我緊緊的盯著門一動也不敢動，然後腳步停在門口，“咚，咚，咚”有人敲我的房門，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顆心仿佛跌入無底深淵，那裡一片黑暗，我一點也看不到，我沒命的哆嗦著，牙齒緊咬著，腮幫疼痛。 l$ M3 H5 ~! _
“咚，咚，咚”又沉重的敲了三下，夜色死一般的寂靜，微暗的光線搖擺不定，整個房間象地獄，象冰窟，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門外的人低聲嘆息著，那聲音就象墳墓的乾屍傳出來的一樣，然後轉身離開，下樓的聲音。一切又恢復平靜。# K- \) U& {: k. _+ {0 c$ k n3 h
我有些失去意識的躺在床上，冷的發抖，我把煤油燈吹滅，留下一抹游絲般蜿蜒的余煙在陰影中裊繞。3 M; V* b5 C' n3 q
敲門的是誰？是人還是鬼？我把樓下的門已經栓好了，還有誰能進來？我沒聽到樓下有人推門的聲音，不是人難道是？是遺像裡的那個老人？天！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噩夢都要纏著我？ 5 I Z; {- c5 W3 R7 E% z( { 我想起六婆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別碰那遺像，孩子！”，那遺像真的有問題嗎？可是有什麼問題呢？ / b0 A8 {2 v7 {% e- J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決定要去找一下六婆，不管她是不是瘋子。肯不肯告訴我，我都要試一下，否則這樣總是被一些東西嚇得半死，總有一天會精神崩潰的，雖然現在已經被搞得有些神經錯亂。 " w. {( [( ^4 l8 X0 T, d0 `9 O 我想，現在還太早，六婆一定不會見我，只能等到下午的時候，再去找她。於是，我裹在被子裡，帶著恐懼和疑惑強迫自己睡去。; w( m9 j" O/ x* ]( ~9 w
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我在房間走來走去，又在窗戶邊站了很久。思索著要怎麼跟六婆說，想了想然後下樓去。經過那間正房時，我看見房門半開著，似乎被人打開的，我不敢去關上門，硬著頭皮走出去，回頭都不敢，好像一回頭就能看見遺像裡的老人一樣。- U* G' ?( W/ p$ m& _: V8 K6 y
六婆的大門還是象平時一樣關閉著，我想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敲門，不知道會不會又象上次一樣，任我怎樣敲她也是不開門。我重重的敲著門，對著門大叫：“六婆，是我，我是住隔壁的，六婆，你在嗎？” 7 M# o j" H1 h 果然象上次一樣，怎樣都敲不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卻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8 r% W: ^ u+ b- E0 [
我馬上轉過頭去，六婆正站在門邊上，眼睛“看”著我，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屋子，也沒有關門，我想她是同意讓我進去了。1 m( s, l$ o5 ]/ c: T
我走進屋子的時候，六婆已經搬出一張凳子放在我的跟前，沒有拄拐杖，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是沒有必要拄著拐杖的。我坐了下來，她也在我對面坐下來。許久，她說：“我說過叫你別再來找我的。”3 }9 n: X9 u6 Q7 {9 H* Q! q
我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液，渾身不自在，我把手夾在兩腿內側，我說：“六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她沒回答我，但可以看出來她不介意我繼續往下說，我接著說：“你在這兒住了很久吧？我是說你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只是後來才到這裡來的，是嗎？”; t' V/ n4 u x0 t; z. _
“你就是想知道這件事嗎？”6 N! M$ q u$ E8 s) P2 g c
“噢，不是。”" ]' w. s7 l0 h
接著一陣靜默。我擔心她不喜歡說她自己的事，我這樣問的話會使氣氛僵持，而終止談話。但是，她沉思了一會兒，說：“是誰讓你住在那屋子裡的？” 2 ~& g! g+ c1 N" r e6 y “是村長。”我說。 8 H3 J X9 m* E' @3 { 她蒼老的臉上浮出一抹說不出來的表情：“你知道嗎？二十八年了，沒人敢住在那裡，甚至沒人敢靠近那屋子，他卻讓你住進去，心也夠狠毒的。” 6 u7 x) \ p P 我心裡一涼，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間屋子真的有問題。我說：“六婆，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那屋子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L* ? R$ e3 q% ^' U7 `
“既然你不知道，那最好就不要知道，這樣對你沒有壞處。” " ^; z" C( b+ k, b8 v “可是我住進去的幾個晚上已經發生一些事，讓我很害怕”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六婆每天晚上不睡覺的情景，心裡的恐懼更加厲害。4 q5 w" ?8 T; c' q! @
“我說過叫你別碰那遺像，你為什麼不聽？” ) X( N: h5 X% g. R: _% l% p “不，我沒碰過，我沒有。” + e& l1 q! ]4 d9 R) o/ Q4 ~ “那你是看見了？而且你還記住了那張臉，是不是？” r) h4 s# V4 A& B6 P' g “噢，是的，六婆，告訴我，好不好？否則我會瘋掉的，我想知道那遺像裡的人是誰。”6 o+ \ ]' x' i" @0 Q
她輕咳了兩聲，然後開始說著：“二十八年前，這裡發生一場謀殺，就是現在你住的那間屋子，不知道凶手是誰，一直不知道，一夜之間那屋子裡的人全死光了。那原本是個地主住的，連妻妾和下人，還有孩子，差不多二十多個人，在一夜之間全被殺了，那麼多的血啊，所有被殺的人殘忍的樣子，這是有史以來這個山村最可怕的一次謀殺，所有人都不會忘記的，第三天那間屋子就被封死了，後來村子鬧鬼，半夜有人尖叫，村裡人的豬，牛，還有雞會無故的失蹤。於是村長帶頭，是以前的村長，不是現在這個，他帶頭幫忙，把那一家人殘缺不全的屍體都埋葬了，後來鬧鬼的事情就慢慢消失了，但經常有人說能聽到那屋子發出聲音，然後，那個村長在埋葬了屍體的第十天突然暴病死亡，其他人卻沒事，也許只是一種巧合而已，但誰都知道，村長才三十多歲，不可能暴病死亡的，然而卻再也沒人過問這件事，連那屋子都沒人敢再靠近了。” 1 m4 @5 d" x J# A2 `$ O 我聽得毛骨悚然，整間屋子陽風陣陣，脊背上像被放著冰塊一樣。 ' C6 }% i# J Y6 Z' U 我說：“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們一家人？” - Q5 u& m& V; m- T9 ? “不知道，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因為沒人敢管這些事情。”0 ]( Z6 Q0 I9 H$ |0 U
我說：“那遺像裡的人是誰呢？那個地主嗎？” / L% I+ c$ ]1 S/ T “是的，他的死狀也是最慘的，被人把頭割下來丟在床底下，他的冤孽最重，這也就是我讓你別碰那遺像的原因。”1 E) Y/ A& K7 _+ e; g
“那……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嗎？為什麼要把一家人統統都殺了？而且是在一夜之間？” ~2 w( u- @" b. `% R: D8 o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搖著頭，臉上是種非常複雜的表情，但我敢肯定她知道的不止是這些，只是她不想說，她在害怕，在恐懼！ , b" [7 H& l$ o0 m+ c 我輕聲的說，聲音異常的平靜，因為恐懼過度，我知道了，自從我住進那間屋子後，我的惡夢就開始了，縱使我現在離開這裡，也是逃不脫惡夢的，我說：“六婆，我希望你能幫我。”. r/ Y& C) ?! F2 g
她自嘲的冷笑起來：“我幫你？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你，在別人眼裡，我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 " _" h( E" U: L “不是，我看見他了，真的，不是幻覺，他一直活在屋子裡。”2 T& g6 b5 w: q! M
“我知道！”她這樣回答我，絲毫沒有驚奇的的樣子。似乎我看見那個遺像裡的老人早在她的預料當中。 我痛苦的衰求著：“六婆，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停止？”) K) m/ ~" i5 t r5 k$ `7 `2 c; }8 W
“沒用的，二十八年都沒法停止，現在又怎能消失呢？等吧，等一切的報應都沒有了，也許惡夢就會停止的。” " n6 o0 Y* t$ n0 M+ E: _* x 接下來我又問了六婆一些事情，可六婆只是反反覆復的說什麼報應，人逃不脫命運的話，我看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向她道謝離開，我前腳剛走出門，她立刻就把門關閉了。2 y0 m. F9 N9 L' V, E
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上樓時我特別注意了那間正房，門緊緊的關著，絲毫沒有開過的樣子，那我剛出去時為什麼又是開著的呢？9 e) q4 l- t, [* x* E" h) o
我早早的就把媒油燈點亮，無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滿腦子全是六婆說的那件二十八年前的殺人案，於是我想，或許可以把那件事情改編，寫成一本書的。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這屋子裡鬧鬼，老人的冤魂沒散我是不能亂改編的！3 s/ M/ Y2 F r2 A$ [8 A0 Q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隨便吃了點東西，沒有一點睡意，然後爬起來坐在書桌前開始構思這篇小說，中間會有許多疑問，我想還得去找六婆的，我拿出稿紙，列了題綱，開始寫前言。5 `2 K J- B' l9 | I
剛寫了個開頭，感覺不好，於是又重新寫，最後決定把我來到這個山村所發生的事情和感覺，以及孩子的失蹤和死亡，還有六婆告訴我的事全部寫出來，寫一本這樣的書。; J' b7 O# ?- v$ ?1 J7 @) c; V
深夜，耳邊只聽到筆在稿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因為心裡的恐懼，我不敢抬頭，不敢看四周，這樣的寫作姿勢可能要保持到天亮！ % ~& A6 t) S4 F) P0 E, F 突然覺得有什麼落在頭頂上，一滴一滴的滴在頭上，然後順著頭髮滑下來，滑到臉上，滴在稿紙上，那是一滴一滴鮮紅的液體！, p/ K" o2 g( Q8 \8 z
我伸出手顫抖的摸著頭頂，粘糊糊的一大片，濃重的血腥撲進鼻孔，我的頭髮上粘滿血液，血越來越多，桌子上全都是的，我的頭上，臉上，身上，手上全是鮮血。心臟被人揪起來般疼痛。# V% ^% D7 F# i% |2 Q4 b
我往後面退著，凳子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我摔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往床邊縮著，那些血液仍在不斷的滴落下來。; l" d$ t: n, n% d2 c
我猛的抬頭，那是一個腦袋，一張臉，懸在半空中，遺像裡被人割斷頭的老人的臉，他在向我微笑！ & u* D \" A6 i7 B 那些血是從脖子斷裂處流出來的！ ( G1 q7 j: p8 k! C7 { 許久，我才縮在墻的一角，聽自己發出一種絕望和崩潰的尖叫！7 U' B2 ]- `6 z1 g+ L
不——！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撫弄我的臉和頭髮，還有人輕聲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睜開眼睛，觸到一張熟悉英俊的臉，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頭撲進他的懷裡哭出了聲音。 + ^" l9 K' q# e; [- f& x0 h( Q& ~/ H 他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隨後便用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午夜，發生什麼事了嗎？”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8 PM
我說不出話，抱著他拼命的哭著，這是從我在醫院裡睜開眼睛後第一次抱著別的男人哭泣，淚水不受控制的淌著，眼淚鼻涕弄了他一身。+ d8 H+ _: O; {+ M; J2 I
“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睡在地板上？”7 L6 E& n/ k5 ~& _% f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全身冷得麻木，我猛的伸手摸頭髮，什麼也沒有，桌上還有地上，一點血跡的樣子都看不到，難道是我的幻覺？可我為什麼會睡在地板上呢？ 3 E. Y% @$ E) [; \1 z* m8 V! g 他見我一直沒說話，於是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要給我蓋被子，可是我抱住他不肯放手，心裡太多的恐懼和對雲翔的思念，他溫柔的氣息貼在我的耳邊：“別這樣，午夜，樓下還有人，正在幫你裝電，讓別人看見不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 U2 b1 u& x1 [. H1 h: u 我鬆開他，靠在床頭上，眼睛失神的盯著他，我說：“這屋子不幹淨，我總是被嚇得要死，我可能真的瘋了。” 1 A8 F! N- F9 v( c- W2 C3 ^* } “怎麼會呢？你也相信鬼魂嗎？我還想你們城裡人不相信這個呢。” ; M& B0 G( E7 z4 e “我相信，我太相信了，我怎麼能不相信呢？”我想到以前跟雲翔在一起發生的那麼多事情，我如何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鬼魂存在。* ~9 q6 o8 h7 {' x3 @: R2 S$ P
“別胡思亂想了，睡一覺就沒事的，那天在山上你把我當成是誰了？是不是認錯人了？”9 c, \7 c6 G7 F: Q" o
“恩！”我抱歉的笑著“我以為是我男朋友，你們長得很象。” * d; l( w$ p7 c+ v: x4 J 他也笑起來：“是嗎？有他的照片嗎？我想看看我們到底有多象。”8 t( I8 d. [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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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都燒了，自從他死了以後，照片全部燒了。” 3 P# Y* Z. X2 t4 w2 d i “對……不起，午夜！”他低著頭，象個做錯事的孩子。 2 S: c0 V, p8 i) X “沒事，都過去了，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y H8 d9 J; b5 J3 P4 ^. n5 e
“門沒關上，我還以為你起來了呢，沒想到你睡在地上，你怎麼睡在地上呢？” 5 R' s) S' t. ?' T1 G% W 然後，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是你對這間屋子感到害怕，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幻覺。而事實上，是不存在的。別多想了，嚇著自己呢。你都喜歡寫什麼樣的小說啊？” , E( K6 d* F- O+ {% i o( s “隨意的，但更多偏恐怖。” ) @& v; ]$ A/ {5 v+ U" { “是嗎？很少女人寫恐怖小說的，女人天生膽子小。”他走到我的書桌前，拿起一張稿紙：“你的字很漂亮。”接著又說：“寫的是《尖叫》？又是恐怖小說嗎？” " a! q% k3 N) x% X0 ?$ ~ “是的，一些事情和噩夢吧。”! h% U! p a6 x& w
這時，樓下有人叫他，他向我笑了笑然後下樓。我把身子蜷進被子裡，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睡不著。但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不知道這些噩夢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我害怕晚上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指不定又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弄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弄好，他們離開的時候，我輕聲叫住孫老師，欲言又止。他問：“還有什麼事嗎？” 5 u8 j% e# S+ F9 T8 v7 w “你…明天有課嗎？”" \" G! d2 n1 [( v( [% K
他看著我的眼睛：“明天星期天，沒課，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可以嗎？”4 W: q' ^' x. J/ i3 N
“哦，不是，我的意思…我是說…晚上我會害怕，我…”我的臉頰燒得通紅。我怕他誤會。 8 e& g" A8 ]4 y, R8 |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天黑以後我過來”！ 5 O" D3 E; \! ?; g! R; Q' D 沒等我說話，他就走出門去，我一路小跑上樓，心裡被一陣甜蜜覆蓋著。- a# @/ U$ d A L" U
八點鐘左右，他敲門，上樓的時候，我們誰也沒說話，我聽見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B! ^& K' `6 b" F
他盯著唯一的一張床：“午夜，只有一張床…” ! ~$ b' t8 r' t) L/ y1 X 我低聲說著：“你睡好了，我寫作，我晚上都沒怎麼睡覺的，只是害怕，我一個人。” 0 |* L! c" F8 }& Q& x 他笑了笑沒說話。然後拿了本書坐在床上，我對著稿紙一個字也寫不出來，耳邊是他的呼吸和翻書頁的聲音。! x' U! i# G0 l% f {
我胡亂的寫著，然後回頭看他，正好觸到他的眼睛，他正在看我。我們相對著微笑，我停住筆問他：“你做老師多久了？” # N5 r. B2 m. E+ ^% r4 D “還不到一年，山村太窮，才辦的學校。”% s9 W. O: Z0 h. X
我們隨意的聊了一會兒，我又開始寫作，仍然靜不下心，思緒無法停止的亂翻著。我背著身子問他幾點，他說快十二點。然後又說讓我別怕，他不睡，看書，他就在身邊陪著我。- W- b6 i' r2 p2 b7 c: @( _7 N. ?
他剛說完，突然一片漆黑，停電！ 2 d; [ Z4 |2 b% N F 我尖叫一聲，在黑暗中摸索著火柴，碰翻了一些書，他走過來，幫我在桌上摸著，什麼也沒摸到。耳朵裡發出象轟炸機一樣“轟轟”的聲音。 - ]* D, C/ e8 c3 D% t3 b9 q1 ` 我扶著他的手摸到門邊上試了幾下開關，一點反應也沒有，真的停電了。我們在黑暗中沉默，聽著彼此的呼吸，我握著他的手心裡全是汗水，在這十二月的天氣裡。 i2 G3 \2 h5 D6 t7 g! w2 q( d
然後他拉著我的手摸到床邊，我把外套脫下來，側身躺進被子裡，他也躺下來，沒有蓋被子，也沒有聽見他脫衣服的聲音，他只是躺在被子外面。這個可愛的男人怕我誤會他要對我怎樣。 9 F& F! I, H' P+ ^( n 我掀開被子輕輕的說：“躺進來吧，外面很冷。” 3 M5 y! O) T4 c 他平躺著，我把頭微微的挨著他的身子，沒有擁抱，誰也沒說話。也許是身邊有個男人，覺得安全，於是很快就睡著了。 6 C6 {9 F- N& |, y 半夜，窗外傳來尖叫，我猛得一驚，完全醒過來，仔細的聽著，又是六婆發出來的聲音，我用手搖著身邊的男人：“恩？”# r/ P& J7 V6 b+ ^8 X$ v
我說：“你聽，什麼聲音？”# i% v/ N4 F3 c) W
“我聽到了，叫了很久，好象在哭又在笑。” , r3 E! c7 S( i6 A+ v “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六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在這深夜發出這種象鬼哭般的聲音，實在過分，我全身抖得厲害。# C/ V& T; p+ `, k. ]$ k2 Q; p
他伸出一隻胳膊將我摟進懷裡，我心跳停頓了一下，然後緊緊擁住他，我聽見他的呼吸很急促：“別怕，午夜，我在你身邊。”1 ^- `3 c: ?9 F" a5 P& q
他滾燙的脣貼著我的臉頰，滑到我的脣邊，我囁喃著，吻住他的脣，我們緊緊的吻在一起，窗外所有的尖叫，所有的一切恐怖在一瞬間就化為烏有了。這一刻，我們只知道彼此。 黑暗中，他的嘴脣覆蓋著我的每一寸肌膚，我熱淚盈眶，乞求他進入我的身體，象雲翔一樣的擁有我，我們不停的做愛，猶如一個世紀的渴望，我把指甲掐進他的皮膚，聽他發出滿足的喘息。我知道，我愛上了這個男人，見他的第一面，我就愛上了他。 ) K, p% l5 i S! D% w 之後的每一個晚上，我們都住在一起，十二點之前，他陪著我寫作，十二點以後我們便相擁著入睡，讓彼此的肉體和靈魂交織在一起，我們從來不問對方的過去，覺得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現在，我們愛著彼此。 ) c/ X! {$ p% ^! l2 S/ p: o/ d 或許是怕村裡人議論，他總是天黑才來，早上天亮就去學校，除了週末，他才會一直陪著我不出門。我不在意這些，因為村裡的人確實太封建和愚昧了。& }) x. J3 q8 y! M' F7 |1 Q& t. r
偶爾，我會去學校看他，總是碰到那女老師，我們沒有說過話，只是互相的微笑，我很喜歡她，因為她臉上的溫和，但是卻沒有語言。 3 V: B$ h+ t" |% K7 ? 這段時間，孫老師神情很沉重，我問他，他說是不斷的有孩子失蹤，前些天在後山上看見一個孩子的屍體，雙手被人砍斷，很慘。我想起那天在石洞裡看見的屍體，和看見校長的情形，於是我想，這事會不會跟校長有關？我跟他說，讓他去問問校長，能不能讓我去學校教學，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跟他在一起了。他說校長是個老頑固，也許不肯，但是可以試一下。5 P$ n" J) _) U* C% Y1 R
我沒想到的是，校長不但不肯，還親自找上門來了。 5 c3 o1 e4 ~' I" L/ s' x S 一天下午，我在看書，他來找我，一臉的不高興和嚴肅，似乎我欠了他什麼一樣。我沒讓他上樓的意思，站在門口。他說：“孫老師跟我說過了，別再這樣想了。”/ o. K$ {( S- C7 L
“為什麼？我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我可以教好學生的。” 9 L6 V5 f$ o. }" v# R7 U “不是能力的問題，我們不接收女老師。” % F1 ], B- k6 K “這不是理由，校長。”! k0 d% ?! b5 q; [+ ?" X7 \
“隨你怎麼想，以後別再來找我，我不會讓你教學的。” 9 i ?1 O9 m" ~2 g) |, j/ t: | 我還想說什麼，他頭也沒回就走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麼硬是不讓我去學校教學呢？為什麼？ 3 a5 b' v R# {& k 晚上，我沒有寫作，跟孫老師說起下午的事情，他也覺得奇怪，校長心裡也許有陰影，學校不接收女老師，這是一個很荒謬的理由，但他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難隱之處。 ) x6 q0 j3 a0 T 他讓我別想太多，不能去教就算了。可我無法不讓自己不想，我生氣的說：“不，我一定要去。” - T+ ^# `7 ` w “別這麼任性了，午夜，他不同意，我沒辦法的，這樣我們不也是每天都在一起嗎？”7 W( v; r z$ P1 e! g
“我不是這個意思。”1 T) s: V* A5 }7 K! Q9 u' o+ o+ k
他說：“那是什麼？” # l7 p6 V+ e6 z1 C# s 我說：“你們學校又不是沒有女老師，為什麼不讓……”: L; W3 o7 S) d
“等等，午夜。”他打斷我，“你說什麼？” 3 O+ H& Z! p5 y) g% V. T “我說什麼？” ' N) H$ t' q3 N) W4 ?$ `, Q, g" n “是啊，你說我們學校有女老師？”8 \8 j# g6 e$ ^* V5 y
“是啊，很年輕，很漂亮的。”* R/ s5 f5 P: C4 L
他馬上變得緊張起來：“你什麼時候看到她的，什麼時候？”3 o% i$ z2 T0 y& a k5 v
“每次都能看到啊，第一次去學校就看到了，怎麼啦？” 6 W+ \1 K0 J$ r" } \3 S 他低頭沉思著，然後說：“沒什麼，午夜，答應我一件事。” 4 c6 P' \8 d) ~; b% i( Y% [ “恩，你說。” 4 f7 ?/ |% v7 B1 w “以後別再去學校了，知道嗎？” 2 `" B5 R: p _* ^6 a “為什麼？” / V( p$ ~9 N7 e+ ?6 W 他突然對著我大吼：“別問為什麼，就是叫你別再去，你聽到沒有？別再管任何事情！” , p; P$ B6 Z' v' L2 o
他的手抓得我的胳膊生痛，我嚇得不敢說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就象一個瘋子，只是為了我提到那個女老師？這女老師難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自從孫老師跟我住在一起後，屋子裡再也沒鬧過鬼。偶爾聽到六婆的尖叫，但時間一長，更何況身邊有一個男人，便也不再覺得特別好怕。我心裡是知道的，六婆一定是個有著陰影的人，指不定受過什麼刺激和創傷。我還在想，她會不會跟二十八年前的謀殺有什麼關係。 8 q; \" l; l2 Y% w 學校繼續發生孩子失蹤和死亡的事，孫老師臉色越來越沉重，一天比一天憔悴。我心裡一直有疑問，腦子總是不知不覺就想到那天在石洞外面看見校長的事情，他去那裡幹什麼？他說是去山上挖菜，可是挖菜要用蛇皮袋嗎？我到覺得更象是用來裝屍體的！ 3 L* m9 G6 u7 I 可是這些事情我都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孫老師，我擔心他現在的狀態，本來為了學生失蹤和死亡的事，他已經搞得焦頭爛額，我怎能再告訴他這些？ 5 `' ]- t2 w x* S% H 我也問過他關於這些失蹤和死亡他是怎麼想的，他說他很痛苦，理不出頭緒，也許真的象六婆說的，是鬼怪作祟，因為應該不會有人那麼殘忍。每個孩子的死狀異常恐怖，不是被砍斷肢體，就是被挖去雙眼，甚至內臟。但他一再的強調讓我不要管這件事情，還不允許我再去學校，我嘴上雖然答應他，可我知道，我不會不管的，雖然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可我依然要管，長期寫作的人有著比常人更敏銳的洞察能力，何況我又是個如此倔強和任性的女人。" ~7 O% R/ @/ W! _! t7 w
這本書寫得不是很順利，因為太多的情節不是很明白。於是，我又一次找到了六婆。 6 M0 @& x4 n8 Q; L' A3 q1 \ 屋裡很陰暗，讓人覺得寒冷異常。六婆穿得很多，由始至終她都是整身的黑色，從頭到腳嚴密的裹著，顯得頭髮更加白，臉上的皺紋更是深刻，給人一種神秘和冰冷的感覺。- K$ T' N) i& \+ O9 a( x- _
其實我有些懼怕她，但是我更迫切的想知道關於二十八年前的那場謀殺。1 g( f& ~# C# I5 C
我說：“六婆，我在寫書，需要你的幫助。”( H" _. t. X/ K& J
她“看”著我：“你想知道什麼？”' ?% t* _$ F% m) `! E0 F, |0 _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關於二十八年前的事。”7 F2 Z) r& U% y* W# h
她沉思了一下，把臉轉向門外，冷冷的說：“你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會殺人嗎？十歲，是的，他只有十歲，二十八年前。” 0 F ^4 ~) x4 e' \2 V0 @$ _# s “十歲的孩子？是誰？”! f% z! N9 t3 B6 h8 g& X3 p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喃喃的說，有點象自言自語，聲音帶著無限的悲涼，她說：“災難要來臨了，再次來臨，那就意味著死亡啊，惡魔是不會消失的，我知道，它活在我的身體裡面，我操縱著一切，這裡是會滅亡的，就象一場戰爭，可是這場戰爭裡沒有槍炮，只有詛咒，敵人是心裡的惡魔，所有的人將會死亡，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啊，最主要的就是沒有人能從噩夢裡逃出來，永遠都沒有……”' x" g9 a, s2 q7 B z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自然也是聽不懂。但我想她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一會兒說樹精報復，一會兒說十歲的孩子殺人，一會兒又說有惡魔，她在操縱著一切。我想不出來怎麼接她的這些話，坐在那裡發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8 PM
她又接著說：“明天晚上將有一場暴雨，真正的災難就開始了，我很清楚要發生什麼事，但是沒人會相信我的，我知道，他們說我是瘋子。” $ m6 U! a3 y9 [; r8 }% ]4 a 說到這裡，她突然轉過頭來，臉上浮出一抹陰森的笑容，瞬間又消失了，我渾身顫了一下，她是笑給我看的嗎？ 9 Y6 {! ~8 e' h" E9 d7 c& L “他還沒有死，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你知道嗎？可是二十八年了，他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問，那你說，人全部都是他殺的嗎？”# P* d; |! ^2 g
我機械的搖著頭，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我不敢開口說話，怕打斷她說下去的慾望。她這樣語無倫次的跟我說這些話，一定是有陰影埋在心底太長時間了。 “我在想啊，十歲的孩子，就算再憎恨也是不會殺人的吧，一夜之間把所有的人殺了，他沒這個能力的，要不就是受惡魔的控制了，控制著他去殺那些人，不然為什麼屍體裡面找不到他？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人，所有的人都死了，他為什麼能逃脫？”; G) g; m2 k: T- G' I5 L
我終於算是聽懂一些了。她在說二十八年前的那場謀殺，有一個孩子倖存，當年十歲，孩子一直下落不明，那這個孩子到底是誰呢？我想問她，可是害怕，她的神情和語氣讓我害怕。5 g2 J# f9 U8 h+ P6 j. W* C
停頓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問我：“你有做噩夢嗎？”+ t3 |" ^, Y% K$ D+ S
“有！”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W: H; o5 I% b% i. D3 D
“夢見一個背上有一大塊紅斑的人嗎？”: S: v! _- s; k! x. N+ G& h1 j
“沒有，他是誰？” 5 M" I9 Q3 f0 o, `; ? 她咧開嘴笑起來，缺了許多牙齒：“他的背上有塊很紅的胎記，象一張人的側面的臉，夏天在池塘洗澡，每個人都能看見。他一出生母親就死了，可能帶著災難，但是後面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只有我知道，這些是不會消失的，很早我就能看清一切，我雖然瞎了，但我可以感覺一切，我能知道這個村子什麼時候會滅亡，每個人身上的罪惡都太深了，知道嗎？” * e) Z' d* y* `% b, n+ z, w 我實在忍不住，於是問她：“那個人是誰呢？”7 W5 \5 x0 b# P1 c( E- c! O+ F
“就是那個孩子，十歲的孩子。”4 A* g+ y4 E9 N; G& l$ R
“他殺了人嗎？他是那屋子裡的什麼人？” # `3 o% d! q- Z- l* @! S; U* q2 } 她停頓了一下，突然站起來衝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抓住我的頭髮往門口拉，我痛得大叫，伸出手去拉她的手，她不鬆手，嘴裡一直說著。; y- N0 r+ ^& j1 v# \, i
“你該去死才對，你憑什麼要站在這裡問我這麼多？而我還要跟你說了這麼多，他們說我是瘋子，我看你才是瘋子，每一個人都是瘋子，不要再來找我，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女人都是賤貨，沒有男人好象活不了，你現在就給我滾，不許再進我家門半步，我會叫惡魔拉你下地獄，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樣去見鬼……” : Y' q( y3 O6 R* J+ G0 w, W 頭皮被她拉得生痛，不敢罵她，只能尖叫，她把我扔到門口，狠狠的關上門，我摸著刺痛的頭皮，眼淚很快的流出來。回去的時候，心裡不停得咒罵她。2 k$ W% y" w; u- R1 A
回到房間，我的腦子亂得一塌糊塗，再加上被六婆這麼一折騰，頭更是痛得厲害，我越想越難受，乾脆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n% @% } ?9 U8 D0 H
哭著哭著，我從床上起來，然後下樓，我要去學校找孫老師，雖然不想繼續煩他，可我實在覺得委屈，希望他能安慰我一下。 - {: i. |2 @# s# L 走在路上，感覺自己象在夢遊，身體很輕，腳步有些不聽使喚。天已經快要暗下來了。其實再等一會兒，孫老師就會回來了，可我還是忍不住現在要去找他。 1 c: o( y( k' j: Z/ v# k l 走到那間商店的時候，我看見裡面坐著一個老頭子，頭髮很白，穿著厚厚的破舊的棉衣，很瘦，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沒什麼反應，又低下頭去。我心想，那天的小女孩去了哪裡？ $ M; U3 n, ` D3 Q5 J, a5 \ 學校很安靜，教室裡空盪蕩的，沒有一個人，大概是已經放學了。 2 t. W8 U2 \1 A: u7 l [+ j 我朝孫老師的房間走去，窗戶關著，門也鎖了，他去了哪裡呢？我剛想推開窗戶的時候，卻聽見有女人的呻吟聲，我仔細聽著，是從隔壁校長的房間傳出來的，女人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得很清楚。/ F1 T2 h% I- Q
我慢慢的走過去，門關著，窗戶半開著，透過窗戶看進去，我頓時感覺面紅耳赤，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直往頭頂衝。 房間裡的設備我一點也沒看清，只看到在那張單人床上，那個年輕美麗的女老師赤身裸體的坐在校長的身上，豐滿的胸部上下顫動，臉上是浪蕩和滿足的神情，辮子已經散下來，凌亂不堪。. t# G1 d' ?2 K8 ]6 N" s' @
我站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直到不知哪家的狗在叫，我才突然醒悟過來。轉身離開，一路奔跑著，羞愧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偏偏讓我碰見這一幕。 " l9 u- |* h2 k( F8 R# Q 腦子裡拼命的胡思亂想著，看起來校長都可以做她父親了，他們之間怎麼會有那種關係呢？何況那女老師又是那麼漂亮和高貴，怎麼可能會跟校長扯在一起呢？難道這就是校長不讓我來學校教學的原因？ 9 g4 b- ?4 `+ \: ^$ z/ P 這樣解釋我還有些能接受，可是孫老師著什麼急？他不許我再來學校，我還以為是他跟女老師有什麼關係呢，既然沒有，那為什麼不許我再來學校？難道純粹只是怕我發現校長跟女老師的關係後，我會說出去？ / T: b) K. S- ~: V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他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在瞞著我。7 {; b. S% `- v& ] f; H1 ]# E
我胡亂的想著，突然看見村口站著一個人，我猛的停住腳步，呼吸開始急促。我緊張的看著四周，希望能有人幫我，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7 i, `$ y% C2 ]
我兩腿開始發抖，這個死神經病為什麼一直讓我碰到？我想起了校長說過的一句話——只要你不碰他，他不會傷害你的！- k& X, V: |# J; S& h! }
於是，我低著頭慢慢向前走，沒有別的路進村，只能從他身邊經過，他始終那樣站著，沒有挪動一步，但我知道他一直緊盯著我。 2 W9 x% ~4 x0 _* b# m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我聽見自己脈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害怕。 7 G3 h# S( |& Z) u& I9 T# b( M 終於走過他身邊，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追著我。還沒等我想完，猛的被人從後面抱住，口水流到我的脖子裡，我沒命的掙扎，大聲喊救命。突然胳膊一陣刺痛，那是被光頭抓的指甲印，我拼命的撕打他，我們糾纏在一起，他嘴裡說著我聽不懂的話……8 N- h! h! b2 f: V9 D
一隻手一直在搖著我。我睜開眼睛，觸到一雙溫柔的眼睛，那是孫老師。 : Z( a- a- x7 H' i/ f+ i e/ f 我坐起來一把圈住他的胳膊，委屈的哭起來：“我害怕，害怕。” V( d9 T; v2 r2 j* ^% Q* m0 x7 ^
他也緊緊抱著我，嘴脣貼在我的脖子裡：“別怕，午夜，你在做噩夢。” 6 j+ r) P1 g9 F6 o; d/ e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裡開著燈，我抱著他久久不肯鬆開，我是真的害怕，頭皮還在痛著，都是六婆抓的。0 x" l+ v2 O& t
我把白天發生的事說給他聽，他說叫我以後別再去找六婆了，大家都說她是瘋子。3 H i; Z5 n4 x- g
我聽話的答應他，因為我知道，就算他不說，我也不會再去找六婆的，她太可惡了，瘋得有些厲害。 # l) \" A& ]6 `5 c, ?2 @ 他吻住我的脣，喃喃的說著他想要我，我熱烈的回應他，所有的恐懼被慾望占據。3 ?- c7 t! A9 j8 R. J/ x$ K
他幫我脫去衣服，碰到我的手臂，我不禁叫了出來。他停下來：“午夜，你怎麼了？” 1 m0 c1 c2 K: I( z0 M “很痛！”5 a1 ?1 v, j/ O, e" T" l; F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胳膊拿出來看，手臂上是鮮紅的指甲印。) a7 V# f* T* S" y, f2 {
我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我記得，這是在夢裡被光頭抓的。( Q' H* _: ]2 n( k9 t/ n
那這一切都不是做夢，而是真的？我確實去了學校，看到校長跟女老師那一幕，也確實被光頭抓了？可好象又是做夢啊，我明明是被孫老師搖醒的，那為什麼光頭的指甲印會在我的手臂上？ 6 C8 @ H7 n4 @) |/ W0 C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 U3 ]* w' j& q/ n" ^3 k 夢，還是現實？ 天亮的時候，孫老師離開我這裡去學校，臨走的時候，他在我脣邊吻了一下，有些無奈的嘆著氣，我其實也知道，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他輕聲的跟我說他晚上不回來睡，學校有事，還讓我別想太多，至於手臂上的指甲印有可能是在六婆那裡，跟她爭執的時候，被她抓的。我笑笑沒說話，我知道事情本身並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解釋，也解釋不了，也沒有問他晚上學校有什麼事，已經沒有力氣再追究什麼，或許他只是想彼此冷靜一下。 : @+ t/ O2 K1 O* S 看著他日漸憔悴的容顏，我的心裡一陣發酸。昨晚我們沒有做愛，也沒有睡好。他一直在為那些失蹤和死亡的孩子心煩，而我一直在想著那個夢。 ' v( ~8 z2 A9 G3 } v- } 我不知道從六婆那裡回來後，是睡著了，還是真的去了學校，如果是睡著了，那手臂上的指甲印怎麼解釋？如果是去了學校，為什麼在跟光頭糾纏的過程中是在床上醒的？我真的茫然了。& F4 f5 y8 F. q* [" }! E' K
我開始感到不安，感到害怕，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中操縱著我的生活，我連自己活在夢裡還是現實都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象孫老師說的那樣，手臂上的指甲印是在六婆那裡弄傷的？ 8 H0 Z! }: @. a; F7 e 想著說，要離開這個山村，可是又放不下這份感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孫老師放棄教學，帶我一起離開這裡。但現在學校發生那麼多失蹤和死亡，他能一走了之嗎？如果沒發生任何事情，我想，他是願意帶我走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若真沒發生什麼，我一定願意陪他生活在這裡一輩子。 ! V) S9 o6 E9 T8 Y/ F" l4 M 唉！生活就是這般無奈！" ^3 _- T# `0 _, k/ E+ e
一整個白天，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讓眼淚一次一次的濕透枕巾。我不知道我跟孫老師會不會有結果，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已經失去了雲翔，我不能再失去這次的愛情。也許現實生活有些戲劇性。我生命中兩個深愛的男人，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環境，卻又是如此的相象，使我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A& j2 U, t `- v
終於決定，不管下面會有多少災難，我也要跟孫老師在一起，就算我要死了，那我就死在這裡吧。只是因為愛，和一份眷戀。( x7 i7 o) H3 n
白天不敢出門走太遠，害怕碰見那個光頭，他出現在我的夢裡，純屬巧合還是有什麼預兆？那個夢一整天都在困擾著我，我不想去記憶，只能強迫自己寫作，偏偏我又是個白天沒有任何靈感的女人，所以只能讓自己睡覺。 $ }8 ]: f& }/ d- ~ 睡眠時間很長，醒來便已黑夜，奇怪的是三娃這段時間不再來找我，不知是不是學習太緊還是別的原因，我也不想去村長家找他，想到他們的態度，我的心就涼到極點。再說，電已經裝好了，也沒有必要再去村長家。9 p0 E% @" A! N: h. Y' ~/ q1 _0 p
書已經寫到三分之二，雖然有些地方不明白，可我再也不敢去找六婆了，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改編。對於那個十歲的孩子，我確實有很大的好奇，但六婆沒說明白，我打算書裡面不寫這個人物。5 P! Z# |) R, t! D2 h6 {: U
一個人的夜晚是如此的寂靜，沒有孫老師在身邊陪著，整個房間似乎又多了一份詭異，或許是以前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全拉到稿紙上來，以此減少內心的恐懼和不安。6 M% e8 E; W# A0 M9 `+ P9 f) z! G# t) T
突然。“轟隆隆——”，外面在打雷，幾乎是在一瞬間，暴雨驟然而下，風把窗戶吹得“砰砰”直響。 1 c4 F l. S; J4 p% }$ e* |5 I6 w) b 我感覺快要窒息了一樣，摸索著點亮煤油燈，看了一下時間，快要十二點了。我不敢繼續寫下去，暴雨夾著狂風呼嘯，四肢冷得險些喪失知覺。孫老師怎麼偏偏選這種天氣不回來睡？不過他事先也不知道會下雨。 6 B: r# \+ |) m; w+ f" D 我不敢關窗戶，仿佛外面會有一隻惡魔在等著我，只要我一靠近窗戶，就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拉出去。我爬到床上，把身體裹進被子裡，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我猛的抬頭，原來是門沒關好，我想要起身關門，可是害怕得要命，於是又縮回被窩裡。不知道孫老師會不會擔心我又跑回來。我在心裡默默乞求上帝，希望他能夠知道我有多麼害怕。我需要他！ 我在被子裡不停的打著哆嗦，緊緊的閉著眼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只期望天快些亮，雨快些停，快些來電，這樣就會沒事了。& e* d! _5 C/ F: G, \: S
突然感覺氣氛不對。一種直覺告訴我——房間裡有人！: X6 b: O, e9 Z1 \* I( e; ~ B# |: B) Z
天那！我想我一定是要死了，一定是的。沒聽到有人上樓，卻感覺房間有另一個人，一定是我瘋了。要嘛就是遺像裡的老人在作怪。 4 N5 J/ Z+ s: \/ ~* S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我知道這個人一直站在房間裡沒有離開。我快要崩潰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39 PM
終於，我掀開被子，猛的坐起來，一眼看見床前的黑衣人。他背對著我，看不出來是誰，由於恐懼，我叫起來：“誰？你是誰？”* k. [& b. A [- O" A0 T, J
他慢慢轉過臉……“是我啊。”) j1 V* Z) `) k
我頓時失聲的尖叫出來：“六婆——” 5 ~" E+ Y5 x1 q! U' u$ y 我全身冰涼，眼睛直直的盯著六婆，她依然一身黑衣，沒有佝僂著身子，沒有拄拐杖，頭髮凌亂，臉色象僵屍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 X" g8 i; M# u [; w 我一隻手捂著嘴巴，舌頭有些打結：“你…你怎麼在這裡？怎麼？” 5 _& I4 _! c6 } 她幽幽的說：“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嗎？” 4 m, q }+ W4 m5 ` “不要這樣…六婆…我…” 7 e0 X- a$ w2 p# x: z “我是來告訴你的。”她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譏笑。! G" x' j; r* X+ K {. G5 _: O
我木納的搖著頭，身子往後縮：“不，我不想知道，我什麼也不要知道，六婆，求求你，不要讓我知道。”9 b7 n7 G! p' N% W g8 Z" p
她不搭理我，看她的意思是準備長說下去。我懷疑她根本就能看得見，不然怎麼到我房間來的？可是她一雙眼睛是白色的空洞，沒有眼珠，這分明又是瞎子。$ B# R- K: H5 G0 U$ Y& ^; d9 V U
我想，我應該是在做夢，這一切不是真的。我把手指放在嘴裡，重重的咬下去，天，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六婆真的站在我的房間裡。 + T2 l) }2 t; H 她慢慢的說：“還記得我昨天說的嗎？我說今晚將有一場暴雨來臨，我沒說錯吧。呵呵，你該知道一些事情的。”, o. U+ Q k, ?6 Y& G1 O8 i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你一定也認為我瘋了吧？其實我是瘋了，從眼睛瞎的那一刻，我就瘋了，我心裡有仇恨，你不會知道的。四十年前，我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啊，我不是瞎子，我有一個丈夫，還有一個兒子，生活得很好，可是村裡卻突然發生瘟疫，知道嗎？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村子被烏鴉覆蓋著，黑壓壓的一大片，把光線都遮住了。然後，開始出現死亡，所有的人都死了，眼睜睜的看著人們死去，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我跟我丈夫還有孩子逃跑，中途他們相繼死去，我想，我也會死的，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天，醒來後就在這個村子裡，醒來後就雙目失明。”8 H+ |; M4 d, i3 g8 t2 C
我聽得渾身發冷，雙手緊緊抓住被子，盯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嚨裡象被堵滿了鮮血。 她繼續說著：“我是被這裡的村長救的，於是，就在這裡生活，他日夜照顧我這個瞎子，我們之間漸漸發生感情，可我自卑，認為自己是個瞎子，配不上他，他想盡辦法要治好我的眼睛，我感動了，把身子給了他，就在我眼睛有些好轉的時候，我有了身孕，可是他一直沒說要娶我，他以前告訴我他老婆死了，但是卻又不肯娶我，我難受極了，他一直好言哄我，說一定會娶我，讓我放心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我相信了，就在孩子出生的一個月後，他老婆突然回來了。我那時眼睛已漸漸開始康復，還做著跟他結婚的夢，原來一切只是欺騙。我絕望了，抱著孩子跳了河，被人撈起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死了，而我同樣又瞎了。”5 S, s" G4 Q: V0 m
“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他們開始不停的虐待我，終於有一天我在他老婆的湯裡放了老鼠藥，沒有人知道是我幹的，這事也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村長卻越發的憎恨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我心裡也氣，孩子死了，又重新瞎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所以在他埋葬了地主一家人的屍體後，我殺了他，他說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我相信。這麼多年，我一直活在痛苦和噩夢中，至於災難和報復，那都是我胡說的，只是我自己救不了自己。” 7 W8 E: C3 G% R Z 說完這些，她開始沉默。恐懼感依然沒有散去，我只希望她快點離開我的房間，馬上在我面前消失。 T! x; N+ y6 t$ r$ g* C 她真的轉身離開，就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仰頭大笑，繼而渾身顫慄，猶如抽筋。我嚇呆了。 ' X1 A9 u' r4 g# W- z 她猛的轉身，兩手用力的亂抓著空氣，鮮血從眼睛，鼻孔，嘴巴……往外涌，然後，倒了下去。 ' v1 O5 z+ c5 N7 j! d 我剎時清醒過來，瘋了一樣向外跑，不管此時外面有多黑，下了多大的雨，恐懼已經讓我失去理智。2 k) ?$ L! I9 w; _; S3 o
暴雨中是我絕望破碎的腳步，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淚水混著雨水。這一刻，我情願死去。 0 l3 x$ N! u7 n- X9 G 慌亂中，拖鞋也跑丟了，腳板生痛，但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我要去學校，我要找到孫老師，摔倒又重新爬起來，眼前只有六婆那張滿是鮮血的臉，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樣，六婆到底是誰？為什麼突然去跟我說那些，而且說完就七竅流血？這是為什麼？3 D9 ] k( ~0 Z4 b! @$ v
學校的一間房間的窗戶閃著光，那是校長的房間，我瘋狂的衝過去，已經不知道累了……1 s4 L( m/ @8 H" C% O: P" H3 G; c4 ~
靠近窗戶的時候，我呆住了，大氣也不敢出。那麼殘忍的一幕出現在我的眼前。天地都在旋轉。 ! f( N# Q2 t, C7 N; R% k 我真的希望我沒有來過，或者這只是一場夢，然而，卻真的這麼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眼前。9 z- D, X' r& K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躺著一個孩子，四肢已經被切斷，兩隻眼睛已經血肉模糊，脖子上系著一根紅色的繩子，一枚銅錢…… ) T" ?) O' m( ?( O( T2 a2 O 旁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校長，一個是我深愛的男人，孫老師！! h1 @8 [3 ^+ {( b, x
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順著潮濕的墻壁滑了下去…… 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狀態，感覺不出來身體的重量，似乎有某種聲音在召喚我，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不知道要帶我去哪裡，明白這是一個噩夢，或許是地獄，卻無法擺脫，我痛苦的掙扎著，徘徊在死亡邊緣。$ k; ?7 V( [" X$ d9 J; U
我走進一片樹林，成群的烏鴉悲鳴，天似乎要黑了，我漸漸感到有些害怕，開始小跑起來，繼而瘋狂的奔跑，沒有穿鞋，腳板被刺得血流不止，我停下來，坐在地上，用手抱著腳哭泣。7 [0 s( {, D2 D1 F) ^
這時，一隻柔軟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托起我的臉，透過淚眼，我看清楚，是那個神經病。我剛想尖叫，他溫柔的捂住我的嘴，深情的凝視我。他說：“你的腳在流血，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Q) }% g3 K0 C k- }0 Y: a5 Z 然後，他把我抱起來。我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頸窩。他的脖子上系著一根紅線。我心想，他不是瘋的嗎？怎麼會這樣？. s) ?; y1 D; ?) }1 ~/ L5 l( @
他抱著我走出樹林，前面是一個池塘，渾濁骯髒的水，他輕輕的把我放下來，雙手捧著我的臉，聲音象春風一樣撫弄著我的心臟。他說：“我喜歡你，知道嗎？從第一天看到你，我就喜歡你。” ?+ w) ]7 R9 y+ Q3 D5 Z! j “可是……” * u1 m1 r9 }" H/ C _! G& N) N. Q “不要可是，我去洗澡，你在這裡等我。” # z1 R9 ]$ N2 t1 ^& A: `& S 我說不出話，只是傻傻的看著他。他吻了我一下，然後脫掉上衣，往池塘裡面走去，我想告訴他，池塘的水很髒，可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3 Z( M6 @ g V' @) w: `% s, I1 ~& w
驀然間。我看到他裸露的背部那麼大一塊紅斑，就象一張人的側面臉。暗紅色。& z$ X5 K, C2 ^$ H. T
思緒在一剎那清醒過來，我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尖叫，有些歇斯底裡：“是你殺了他們，是你，是你在一夜之間殺了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 }8 [# H+ H$ u+ K( ^. B 他慢慢的轉身，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怎麼知道。”# h& R9 p- m; J* t0 ~) B
我看清楚來，那明明是遺像裡老人的臉…… 我猛的坐起來，徹底清醒了，全身是冰涼的汗水。孫老師正坐在身邊關心的看著我：“午夜，你沒事吧？”$ D& g6 n" g9 `8 v
我沒有絲毫猶豫撲進他的懷裡，斷斷續續的哭泣：“志水，我害怕，我好害怕啊！” % l0 N& _. g9 `. l “別怕，我在這裡，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一邊用被子裹住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 , ^9 N7 Q! |6 I6 K 我鬆開他，問他：“我怎麼沒穿衣服呢？”* X2 p+ B: I- K6 i
“昨晚下暴雨，我擔心你一個人會害怕，所以趕回來了，卻看到你暈倒在門口，衣服全是泥水，我幫你換下了，告訴我，昨晚發生什麼了？” ( O5 ]$ |9 _, {2 P# y% a0 n “昨晚……？”我開始努力的回想昨晚的情形，一瞬間，所有恐怖的畫面全部涌上腦海，六婆七竅而死，我在慌亂中跑去學校，又看到那麼殘忍的一幕，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4 h( A v( n* Y" J 我用被子緊緊裹住冰涼的身體，不可思議的看著孫老師：“不，我不是暈倒在門口的，我是在學校暈倒的，對不對？為什麼你們要這樣？為什麼？” ' S' x# ^/ O ?- M" }% i. P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什麼啊？我們？午夜，你暈倒在門口，沒去學校啊。” & J/ l# n* K6 G1 u+ s6 r 我環顧著四周：“六婆呢？”/ ^7 ]+ K# K$ l9 [
“六婆？”' j. k8 ^6 O8 Z- I; B. `; |! F
“是的，她死了，死了啊。”0 v0 p: r, q/ @( g ^4 m$ G
他抓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用力搖著我的肩膀：“午夜，清醒一點，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我求求你。”& X' ~; L4 Y( j) }% n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我一時盲目了，我無法想象這個愛我的男人會殘忍到分屍，難道六婆的死和我去學校都只是做夢嗎？可我為什麼會暈倒在門口呢？ & T. a$ b# @# P% l5 F4 a( [+ X, p* [ 我幽幽的問他：“志水，告訴我，你愛我嗎？”8 Q7 ~" E, X1 }- P; i
他沉重的點頭，握住我的手：“我愛你！” . r/ B2 ~, y& _4 T) C2 u1 R7 n( R “那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C+ R7 u% j4 [( c2 @' n& h/ Z
“你說。” 3 d8 X3 i: X; ^0 O2 i “幫我打聽一下六婆的事，還有以前村長的事，六婆到底跟以前的村長有沒有關係。” + J" x3 J% X1 \# _- X7 B 他想了一下說：“這件事發生很久了，我聽說了一點點，他們是有一種曖昧的關係，不過我可以問一下，但是午夜，我真的不希望你繼續這樣下去，知道嗎？我已經很無助，不要再讓我心疼你。”+ |* ?. ~- d# B/ Q0 W
我看著他溫柔的眸子，心頭涌出一絲感動，這樣的一個男人，我要怎樣相信他會殘忍到分屍呢？一定是我太緊張，所以才會導致出現一些幻覺。 ; [& A. ^1 |2 t& H r: n “不要擔心，志水，我會很好的。” ' ~# a6 A" i! z3 ]: R- w 他安撫了我一會兒便離開去學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暴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窗外開始有陽光，我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下床的時候卻找不到拖鞋，我光腳走到窗戶邊，往下看能不能找到拖鞋，地面上全是骯髒的泥水，沒有拖鞋，我想，我的拖鞋呢？ % l2 O6 I1 c' w! A' U" s 頭痛得厲害，只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去，思緒不停的翻滾著，我想起六婆曾經問過我有夢到一個背上有紅斑的人嗎。她為什麼知道我會夢到那個人？可是這塊紅斑為什麼又會在神經病身上呢？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B+ |5 l9 q U* p
我已經兩次夢到神經病了，這會是有什麼預兆嗎？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否我經常碰到他，心裡有恐懼，才會夢見他？我想，這可能是唯一的解釋了。 # R1 w, k9 i$ | 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醒來已經晚上，孫老師已經回來了，坐在床邊默默的看著我。我起身隨便吃了點東西，還沒等我開口，他先說。% o! x( w$ E) S1 @' v" R+ p; D1 M
“午夜，六婆的事我問到了一些。” & F( t1 J# q5 K! R$ a S “說來聽聽。” 3 C: x9 T% u$ ]& a* t; U: [ “也不是很詳細，只知道她確實跟以前的村長髮生過一段感情，後來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跳河，被救起來，孩子已經死了。”2 C( B9 f- K8 X- @+ e" K
“這麼說真有這回事了。” ' Y5 J2 F) R% l “你已經知道這些嗎？” % C# K* U# k3 s( X) f9 f- W2 K “恩。”- [- g B4 J2 S2 Q5 S4 }6 R
“你怎麼知道的？” $ u, N7 r' s" ^, O, g( J 我傻傻的盯著窗外，那裡一片漆黑：“六婆說的，昨天晚上在我房間說的，她是真的來過。”. a2 z& a6 d9 s% @, n( V0 {" t
他抓著我的肩膀：“午夜，別嚇我，告訴我怎麼回事？” ) M) E' Z+ }$ T 我沒有看他，依然盯著窗外，仿佛那裡有我生命的全部。許久，我問他：“見過背上有紅斑的人嗎？”# S6 c, H" s4 w I
“沒有，但是聽說過。” ) s+ }, \ S! M “那就是說真的有這個人。” / d: ]. X% x4 s5 z* S& p. X3 C; h “我也不知道，也許有吧。怎麼了？”5 X% V, }8 P- E! [9 {$ r" j
我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就算多說也是沒用，我只知道我活在噩夢裡，夢裡的東西會變成事實。可是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呢？) u( ]; s K% q j+ B5 ^7 L
我裹著被子躺下去，疲憊的閉上眼睛，孫老師嘆了口氣便也躺下來，沒再說話。) f; ?5 `& T* Y j! y
如果六婆沒死，我要去找她！ 今天是個晴天，路面依然潮濕，我來到六婆的門前，大門依然緊閉著，無論我怎樣敲，一點反應也沒有。於是，我放棄了。 0 A1 ]5 x: X! t: G 我突然決定去趟學校，儘管孫老師不讓我去，可是我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既然我已經被牽扯進來，那我就一定要弄明白，就在我快要走到學校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不敢再走一步，因為我又看見神經病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我的面前不遠處。2 j, K: f; D$ F( i I- P+ W
我順著路邊的那條小路開始跑，他又在後面追，我有些失去意識的尖叫，沒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發現他沒再追上來，我停下來，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 Y2 D+ ]4 Q) A* O* v% g 身後傳來一聲嘶吼，我來不及回頭又繼續向前跑，這個死神經病為什麼一直纏著我不放？5 E3 L" k+ K" T
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迷路了，可是顧不了這麼多，我害怕。8 |9 M8 C3 i$ b
終於累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坐在地上，屁股濕透了，回頭看時，一個人影也沒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淌著，我站起來看著四周。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40 PM
天！這是哪裡？全是一座座的墳墓，參差不齊的樹，墳墓上長滿了荒草，我渾身打了個冷戰。 5 V/ f2 q! f; f 我清醒過來，我必須要找到回去的路。' y% n4 }3 P# ?) Q! D7 e
我順著墳墓向前走，看到一條通往山坡下面的路，我飛快的向下跑。剛跑到下面，我呆住了。, R# w' p# _5 b. {+ B. K- @
這是我多麼熟悉的地方啊，我永遠都記得這個池塘，在夢裡，神經病抱著我來到這裡。原來這一切都已經註定好了。2 ]& A# X( Y" Z
我有些麻木的向池塘邊走去，突然發現淺水處有一個東西，好象是蛇皮袋。* \4 c( ^, j# P: w/ e
所有的血液直往頭頂衝，我看見自己象白痴一般向那裡走去。 8 q& }+ g* `! V, _ 是的，是一個蛇皮袋。用石頭壓著的，下面好象蓋著什麼東西。8 m& @$ \ ~5 b7 T4 u4 Z
我伸出顫抖的手猛的掀掉蛇皮袋，頓時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進鼻孔，我蹲在地上劇烈的嘔吐。 $ W8 b! t, b8 e4 M% C- I" u" v 那是一具孩子的屍體，四肢被切斷，雙眼被挖去，剩下兩個血洞，脖子上系著一根紅色的線，一枚銅錢……# h- x8 C( e* U; ]! e: t
我突然想起來，這是在學校看到的，被校長和孫老師肢解的孩子……' n- ]0 C, @9 \. K: J6 L S
我猛的轉身，思緒在一瞬間清醒過來，我必須要立刻離開這裡，立刻！0 m" \6 |1 j# @& g' z
就在我轉身的一剎那，一種徹骨的寒冷遍布全身。山坡上。我剛從那裡下來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猶如一尊千年的塑像。那是六婆。 1 ~; R9 j$ c9 e( h! K6 g 我抓住自己的頭髮，歇斯底裡的尖叫一聲，然後象攤爛泥一樣的倒了下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平靜，我躺在床上，依然分不清看見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實。我側過頭去，孫老師趴在床邊睡著了，頭髮有些凌亂，窗外有風吹進來，我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他睜開眼睛，裡面布滿了血絲。他說：“你醒了？” r( Q0 S# n) e$ h9 B" ` “恩。”+ {6 K' W# O4 F* B
我走到窗戶邊，看著天的那一邊，日落西斜，天的那邊顏色象血。我疲憊的靠在窗戶上，心裡不由得傷感萬分，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如此的戲弄我。 o7 j; u2 F. R3 Z
孫老師從後面擁住我，氣息貼在我的發絲上：“午夜，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 x2 e% b, f7 g( e9 ~, m “你說吧。”3 e8 E7 p4 S- F; U k" _
“別再胡思亂想，你的精神已經很混亂了，知道嗎？我很擔心你，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你放鬆，我想，等段時間我帶你離開這裡，好嗎？”& Y2 x3 i, Y( Q/ @
我搖了搖頭，若是換成以前，我會非常開心，可是現在，心裡只剩下無奈和悵然。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是孫老師和校長肢解的，我怎麼能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我一定要暗中調查這些死因。8 A/ H+ s. F9 M& x, o; _$ x
我說：“沒關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許是恐怖小說寫多了，才會出現那些幻覺，不用擔心我，志水。” 1 X' `9 j5 p* G! [3 X. b “我怎麼不擔心？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 S' @ A9 Z+ ^( R, W+ ] “是嗎？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我已經不想再問為什麼會昏迷，而且他是在哪裡發現我的，這些對於我來說已不再重要了。 2 O9 y- T% V( y @0 f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 P* l8 K; L
“說吧。” s1 s7 N! H/ ?8 _( Y' Y/ d$ ]" m “可我怕你又胡思亂想。”) i; t% v$ k# {; K
“不會的，說吧。” ' k# s6 F4 A% ^6 o$ b* \, S2 T$ N# R+ [9 @ “那你轉過身來，午夜。” - s A& A6 M/ A, R! Y; X' } 我轉過身，看著他英俊的臉，很牽強的笑著：“說吧。” ( s5 I: k) y- \. K' a& o 他抓著我的胳膊，深深的看著我：“六婆死了。”2 F8 ^ i7 ~4 i' u
我笑起來，象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什麼？你在說什麼？”. |5 z, R1 Z$ ~( Z8 T% l
“不要激動，午夜，不要這樣，她死了，這是真的。”% B; K3 S5 x) [- ~5 C& h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7 q/ n0 F$ H. r% G “今天早上發現她的屍體，七竅流血，估計已經死去好幾天。”8 Z# i( |; r5 N4 T
我心臟猛的一顫，突然想起那晚她在我房裡死去的情形，以及在池塘邊看見被肢解的孩子，還有在山坡上看見她。早上發現她的屍體？七竅流血？已經死去好幾天？天那！這怎麼可能？ ' m# i% M4 @# \0 S" ~) O$ @# w& G 我全身無力，就快要散架一樣，淚水再也忍不住涌出來，六婆怎麼會真的死了呢？我寧願這只是一場夢，可是這些卻又真的象是做夢一樣。 孫老師把我扶到床上，我靠在床上，不再開口說一句話。我拼命的想著那晚六婆的死，和在池塘看到她的情形，如果她有死去，那我在池塘看見的是她的鬼魂？為什麼會在看見肢解的孩子同時看見她？如果她真的是七竅流血而死，那應該就是那天晚上在我房間裡死去的，可是……/ z4 h8 o. ?( m' C% C8 ]
我頭痛欲裂，精神近乎要崩潰，恐懼過度會導致精神錯亂，閉著眼睛盡量不去想那些恐怖的畫面，可是六婆的死就象在我腦子裡生了根一樣，抹之不去，我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別人瘋了。 ( Z: c1 O) ~5 u) H1 T0 A. {; Z- ] 睡眠時間太久，無法繼續入睡，於是只得起來寫作。孫老師似乎很累，沒過多久便已熟睡，我的腦子亂得一塌糊塗，本想從六婆那裡知道這件事的，可是她卻死掉了，什麼時候不死偏偏這時候死，真見鬼。難道有人在操縱著這一切？可是生死豈是人所能操縱的？( I$ R o5 |" \0 D- I
我盲目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孫老師熟睡的臉，我真的無法把他跟殘忍的凶手聯繫到一起，如果那晚是場夢，六婆為何會死去？我又為何會在池塘看見被肢解孩子的屍體？他們完全可以把屍體沉入水中，為什麼要偏偏放在池塘邊？ , m: q0 E/ g5 ?% i* x 我想起校長，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這一切是不是他幹的？也許孫老師只是一個受害者，或者被校長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所以才會幫他殺人？ z! u- @0 L* u5 d* a& h9 u! B5 a' N
可這似乎不太合乎邏輯，他們為什麼要殺那些孩子呢？孩子本就是無辜的。我找不到理由。心想，我明天就要去學校，暗中調查一下校長的底細。6 ~# b/ y+ P' B7 o% a
一夜未眠，天亮才睡著，迷糊中記得孫老師在我脣邊吻了一下。沒有噩夢，這一覺睡得很好，直至黃昏。 . ]- r9 S' [- t, c* s" u3 X 孫老師還沒回來，我穿好衣服下樓，看到隔壁六婆住的地方，大門依然緊緊關著，跟往常沒什麼兩樣，她既然死了，為什麼村子還是這麼寧靜？ ! J" `) e$ Y4 x6 |7 ?) j& _ 天快要黑下來，我沒有想那麼多，徑直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6 R9 G4 V T8 ^+ f' M3 I1 ~ 學校很安靜，教室裡沒有人，我走到孫老師的房間門口，門關著，我推了推沒有反應。我又走到校長的門口，門虛掩著，透過門縫看進去，裡面沒有人，我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 7 G; ~" `+ P% Z. _6 M3 l9 R1 y) t7 w 裡面布置得異常簡單，只有一張單人床，上面鋪著軍用棉被，還放了一件外套，床邊是書桌，擺著很多的書和作業本，我走到書桌前，翻了翻上面的書，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於是我拉開中間的那個抽屜，隨意的翻著，看到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封面已經泛黃，但是保存得比較好。4 [) ?9 W1 O( L @% ]4 w" ]
我關上抽屜，翻開第一頁，上面這樣寫著。 " m& s) j6 K& w- e0 O( k 如果我的人生註定簡單，那就這樣下去。可是我遇見了她，生活從此改變，用我的生命去愛這個女人。我要記下我們所有的事。 4 R3 Z0 ]& i) t: w ----1977年5月8日深夜, \ f& S& }# o! T4 F7 n6 S
1977年？距現在已經20多年了，難怪上面的字跡有些許模糊。我在凳子上坐下來，繼續往下翻看。" J6 z8 ?2 Q8 [( x' B* r
5月9日晴 # X; m6 d+ ]. A' D- v9 c 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小梅居然對我微笑，哦，天那，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麼的開心，她在我眼裡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高貴，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 j. \$ D' ~0 o& g1 I& q1 p( ]% d: ] 可是我又非常的自卑，我只是農村來的窮小子，而她卻是大上海的千金小姐，我只能躲得遠遠的，偷偷看著她，只有天知道我的思念有多痛苦。3 k8 ]( L( n5 x, s+ [' Q7 h
…… 我沒什麼耐心一篇一篇的看，只是想從裡面發現一些什麼，不過想想，校長也算是個挺執著的人，20多年前的日記仍保持到現在。 + v1 W! `, U. F4 N* a5 Y 我又往後翻了翻，全部寫的是他跟小梅怎樣相愛，經歷了重重阻難，大概就是說他起先是暗戀小梅，最後小梅被他感動，呵呵，多麼傳統的愛情故事呀。# \# o6 x3 l6 Y0 l
日記裡並沒有寫太多什麼別的東西。我想，小梅現在去了哪裡呢？為什麼只有校長一個人在？他們後來又分開了嗎？/ J9 R: \. \6 O o8 ~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女老師，難道她就是日記裡的小梅？這怎麼可能？女老師看起來最多不超過30歲，如果是小梅的話，那最少也應該有40歲了吧。0 f6 L& `! @4 F$ B6 `+ Y
於是我重新拉開抽屜，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麼。突然，我感覺不對了，我全身僵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我已經很強烈的感覺到身後站著一個人。; c# N1 J8 o2 {8 V0 j
“你在幹什麼？”冰冷而蒼白的聲音。' w7 ~5 k1 c2 h3 B- N
我慢慢的轉過身去，觸到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還沒等我說話，他手中的木棍重重的落在我的頭上，我來不及哼一聲，整個人攤在地上，眼前一黑，沒有了任何知覺…… 0 W C% \# M P9 Q+ U* b 9 d, C j+ p3 M4 n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有些清醒，渾身酸痛，耳邊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我慢慢睜開眼睛，周圍的光線很暗。我不知道這是在哪裡，好象是一間破舊的房子，除了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上面點著一盞煤油燈。 ( F* z5 N! K: Z6 C% q! [ 我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四肢無法動彈，我被人用繩子綁在凳子上，“啊——”我開始死命的掙扎，頭痛得很厲害，我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T1 f2 N6 M7 b- W
這時，一個男人從身後走出來，我停住掙扎看他，那是校長。我大聲尖叫：“為什麼要綁住我？為什麼？” 1 i6 o6 B9 i& b4 T* O) S 他沒有理我，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象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 _/ Z7 P" r1 z
我繼續哭喊：“放開我，我沒有做什麼，你幹嗎要綁我？” 1 U+ D D3 b6 i" s6 G' k 他還是沒說話，這時，一個女人從我後面走出來，我驚呆了，那分明是女老師。她走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打了我一個耳光。 j/ M: D% w5 E
我抬頭看她，這個美麗的女人在一瞬間似乎就變成了魔鬼。我緊緊咬住嘴脣：“為什麼要打我？” , G: P! C* H( f3 h% u 還沒等我說完，她的手掌又落在我的臉上，一絲腥甜的液體從口裡涌出來。7 _. s8 g* ~, h" j! G
然後，我看見她轉過身去，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刀。無邊的恐懼翻江倒海般向我覆蓋過來：“你……你要幹什麼？” & m) a: g, {% z2 k. ^1 N4 T 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然後慢慢向我走過來，我拼命的掙扎，汗水從額頭滲出來：“不……不要過來。” $ ^/ o' q5 U5 ~ 只是在一剎那，我的右邊臉一涼，一種刺骨的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淌下來，我感覺隨時都會死去一樣。這個變態的女人為什麼要劃我的臉？! a3 g) B: d. g8 S3 I5 H5 v! B% n
我驚慌失措的看著她，又把眼睛轉向校長，那個男人沒有半點表情，我痛苦的哀求：“我再也不敢了，對不起，不要殺我，不要……”' E! t g+ i5 U) r! D1 \
只見校長衝到我的面前，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嘴裡已經被塞滿了東西。* }2 s2 J8 r/ `3 F4 C8 E
我睜大了眼睛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們，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要怎樣虐待我，恐懼已經使精神近乎崩潰。我祈求上天，能有人把我從這裡救出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不知道已經被他們囚禁在這裡多長時間，整間屋子是封閉的，幾乎看不見外面的光線，也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黑夜，全身痛得厲害。他們換著花樣不停的虐待我，到處都是傷口，痛苦和恐懼已經到了極點，猶如置身一個無底的深淵，經受著人世間不曾有的折磨和劫難。 5 s7 Q* H3 s! ^ 疲憊的雙眼已經沒有力氣睜開，乾燥的嘴脣裂出口，繩子綁得太緊，由於掙扎，傷口開始流血。我什麼都不敢想，也不敢說了，只希望他們放了我，或者乾脆一刀殺了我。而我現在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3 d) I$ f( k: F& o# @& L5 N7 O' S R6 W 我在這種痛苦中等待，等待奇跡的出現，思想被弄的支離破碎，腦子裡出現許多幻覺。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把我殺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太考慮這些，只知道害怕，也許人之將死時，真正的恐懼才會來臨，那是一種心臟冰凍到極點的感覺。從來沒有象這一刻無助過。這樣子被人虐待，比死亡還要可怕。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41 PM
他們囚禁我的這段時間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到現在依然不知道校長跟那女老師的關係，他們為什麼要囚禁和虐待我？以前在學校看見女老師的時候，她一直給我的感覺是很好的，可是轉眼之間這些都變得如此荒謬。此刻，她跟校長在我眼裡，比魔鬼還要恐怖，我真正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 R+ s+ `0 `6 D( ^6 |1 ]2 n6 L 在折磨中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全身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我已經身心疲憊，傷痕累累。 ( Z5 c9 i* \$ d v) g4 T' A! B4 ?; S; Q0 ] 鼻子似乎嗅到濃烈的煤油味道，我無力的睜開紅腫的眼睛，臉上的刀傷痛得刺骨。我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他們這是在幹嘛？) ~ H, Q0 ~4 @, s* l1 [; ]( k
只見校長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塑料盒，彎著腰把盒裡的東西往四處灑，然後潑在我的身上。天那！這兩個變態是準備將我燒死嗎？我在絕望中吶喊和尖叫，處於一種垂死邊緣。女老師衝上來用東西塞住我的嘴，我的牙齒咬得流血，冰冷的汗水從額頭滲出來，我極度恐慌的看著他們，眼淚決了堤似的往外涌。 / Y# {8 C& w% R3 ^" a; H1 t 然後，女老師端起煤油燈，慢慢取下上面的玻璃燈罩，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扭曲和殘酷的神情。 + y) g2 X8 ?* P. j1 y7 G 就在她鬆開手的那一瞬間，我心底的最後一根防線崩潰了。漫天的火海向我撲來，我仿佛聽見了他們發出猙獰和滿足的笑聲。* I* B0 f" @! U E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連唯一求生的能力都喪失了，火苗象蛇一樣舔噬著我，我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要窒息一般。也許。死亡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2 @" Q6 O) k4 j) U 火燒到皮膚時鑽心的痛，漸漸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似乎被烘乾了一樣。 / c! L1 q4 M8 c; Z8 s' V/ h 我看到在一間蒼白的房間裡，一張病床，一個憔悴的女人，躺在上面痛苦的掙扎和呻吟，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因疼痛而扭曲得厲害，她在經歷人世間女人最痛苦的事情，眼看孩子就要出生時，血肉模糊的小臉突然看著我，那明明就是遺像裡老人的臉。3 R) b" y6 s. _" {9 h' s& z
“午夜，午夜，你醒醒啊。” S) H" g' |+ M
我慢慢睜開眼睛，觸到一張天真無邪的臉：“三娃？”4 R' S% h, O5 _5 `
他點頭，呆呆的看著我：“你怎麼躺在這裡？誰欺負你了嗎？” ) Y: D9 z1 B4 B D* L “我？”我轉頭看了看四周，這是在哪裡？山坡上嗎？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 I8 o- i: M& t4 c/ E' h4 F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全身都是傷。”: }' K4 |0 H1 {, h9 o; z
我慢慢坐起來，看著身上凌亂不堪，血肉模糊的傷口，我突然想起來被校長他們虐待的事情，我用手摸著臉，一道長長的刀傷還沒覆原。天！我死了嗎？我是不是被他們燒死了？ 我抓著三娃的手臂：“他們呢？我是不是死了？啊？我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由於激動，我有些語無倫次。 4 v; P8 ]3 L2 N/ }! d1 G 他掙脫我：“誰啊？我不知道啊，我來就看見你躺在這裡的，是誰打了你嗎？你臉被人劃了，身上還在流血，很痛嗎？”, J# z, o/ N! r* { _! j, ^& a
“三娃，我是不是死了？”; P/ `% K, R/ J, D# E# _# x% Y5 b
“死了？什麼？” * c4 f% x: }# W/ ^; {$ w 我突然抱頭痛哭起來，三娃一時不知所措：“別哭，別哭，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 b7 d3 V) ]* Q4 X( O: | V9 A 哭了一會兒，我掙扎著站起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象散架一樣。我搖搖晃晃的跟三娃一起往村裡走，腦子裡似乎很亂，又似乎很平靜。我應該是沒有死，可是明明校長他們放了火，我怎麼會逃生的？是誰救了我嗎？ 1 s; M: |& `5 w$ m4 B }' Q# E 三娃把我送到樓下就走了，我輕輕擁抱了他。傷口痛得很厲害。我現在只想見孫老師，想撲進他懷裡痛苦。- N7 a) p( q8 x/ u, C
房間裡，孫老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走過去，輕聲叫他：“志水，志水……”( {, ~8 ~. g1 D$ w3 n2 \
他抬起頭，驚呼一聲：“午夜——”; L4 k+ R. N: S# C. I9 i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摟進懷裡：“午夜，天那，我以為你失蹤了，午夜，嚇死我了，真的。”他的淚水落在我的頸窩，我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他，哽咽得說不出話：“志水，志水……” - M7 q+ H$ `% z+ j$ |$ @ 也許經歷了死裡逃生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貴，這一刻我忘了一切，我們就這樣緊緊擁抱哭泣，似乎要把彼此抱進生命裡。* Q! ^5 p6 }4 k
晚上，孫老師溫柔的幫我清洗傷口，我看著鏡子裡那張已經不成人型的五官，一道長長的刀疤醜陋的扭曲在那裡。眼淚再次流出來：“志水，我現在變得這麼醜，你還會要我嗎？” ; n7 Q' \0 G6 r* B; i& ~1 O “傻瓜，不管你變得怎樣，我都會要你，只要你能平安的回到我身邊。”! A' ?' {+ ^* f) t$ L) Z, \
“我失蹤了多久？”1 s2 A! V& q: A* n- Z3 r: {0 y* ~
“整整三天，午夜，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 f. _$ V: k; m
一想起被虐待的那段情形，我不禁渾身發冷：“是校長跟一個女的。” ! C8 U& E/ H$ z% A; {( J/ Z% C “什麼？校長？”他叫起來。 0 f" X; c! H( `$ M “是的，他把我打暈後囚禁在一間房子裡，不停的虐待我，還要放火把我燒死……” ! N, T: }" L, z% `* G0 U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剎時，他的臉變得蒼白，似乎聽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樣，我以為他是聽了校長如此虐待我才露出這樣的神情。! ?) e L3 Q3 \- J! j0 u( F
他繼續說：“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搞錯了，一定認錯人了。” . c; t3 o$ X7 u7 R1 d “不，他們這樣對我，我怎會搞錯？怎會認錯人？”% N# D9 @5 z% r/ S$ `- q
“你知道嗎？校長在你失蹤的第一天晚上喝農藥自殺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e7 t1 U5 I" Y' {+ y6 g$ L
我只覺得“嗡——”的一聲，腦袋似乎要爆開一樣，他死了？他喝農藥自殺了？而且是在我失蹤的第一天晚上？：“不可能的，志水，明明就是他囚禁我，還跟那個女老師，他們是變態，是變態啊，你要相信我，志水。” ; n* A" Y0 V$ o 他有些失神的看著我：“女老師？誰？” “就是你們學校的女老師啊。” . ~( H4 U, {1 |' N8 F/ D+ Z “我們學校從來沒有女老師，從來都沒有。”/ e: p) P0 j% r/ }% g8 ?
“天那！” 3 q" ], _' T5 Y, |/ v: [: T0 X 我頓時覺得喉嚨裡象有火在燒一樣難受。沉默了許久，孫老師幽幽的說：“既然這樣，那就面對吧，告訴我，那個女老師長的什麼樣子？” : s$ @7 ]* O) G! D% W8 Y* O 看到孫老師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非常的嚴重，我在記憶裡搜索：“個子有點高，辮著兩條麻花辮，很漂亮，氣質很好，有點象大家閨秀，不象是村裡人。”5 {0 F6 S: s) d3 F- n7 ?' t$ Y
他低下頭去思索。突然抬起頭看著我：“我的天，那是小梅。” $ v3 K+ [% u. t& q, j, s “小梅？”奇怪，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我好象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3 s7 W: p+ b. G8 J8 K/ `4 x
“沒錯，就是他。”孫老師的神情越來越沉重，他的臉上明顯露出過分的恐懼。2 b; q! D' q' n {% |# W4 g* A: O1 [
“她是誰？你認識她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他。! |) |1 Q. ^0 W$ W: k
“她是校長的老婆，一個從上海來的女人。”; W9 f5 G: Q& T; l
“哦，我想起來了。”我尖叫著：“我在校長的日記裡看到過她的名字。”6 S; P3 R7 k* b% W/ F" d; s2 H# A
他看著我的眼睛，深深的看著我：“午夜，如果你這三天遇到的事情是真的，那我要趕緊帶你走，不能再讓你留在這裡，絕對不能。”" B! ?, L" Y8 E& J) C) W
“為什麼？” ' s9 ^ z; D+ F7 P “小梅早在十年前懸梁自盡了！” 7 o v& d8 b, f “懸梁自盡？”一剎那，恐懼從全身的毛孔滲進骨髓，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 / k0 ]3 A" x4 f: T% Y( P$ K2 L 他伸手將我冰冷的身子摟進懷裡，又用被子裹住我的後背。2 G: T! V+ E# Y6 y5 n
他說：“是的，十年前她就死了，很早的時候，我還很小，校長從上海帶回來一個女人，就是小梅，那時，全村的人都知道小梅的家人不同意，反對他們在一起，他們是私奔到這裡來的，後來小梅的家人找到這裡來，逼著小梅回去，那時，他們已經結婚，兒子也好幾歲了，小梅的家人狠心的帶走她的兒子，她用死亡做要挾也沒用，於是小梅變得瘋瘋癲癲，最後真的自盡了。” 8 T, i/ S3 D2 z! M9 F6 H6 l& W “可是我為什麼能看到她？她又為什麼要虐待我呢？” 3 N; B( S' H: U! [% |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Y( ~+ L- Z1 I
我又問他：“校長為什麼要自殺？”( J) a5 _, b" [; _* A- o8 U
他又搖頭，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V* Z' P* Z U( Y0 \- _# B2 t
我沒再說話，靠在孫老師懷裡，心裡一片茫然。, J0 w" n$ c( K" _# e$ Z. J2 R2 F
他說：“午夜，可能這房子陰氣太重，等明天我去料理完學校的事，我們一起整理，打掃一下屋子吧。” R r% x% T6 [2 O& O+ y0 ~( C “恩。”# P) Z3 b8 [: K. P9 [' ]
我也覺得這間屋子陰氣太重，是該打掃一下了。& K {9 E. ]: q: b
我想。我永遠都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知道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噩夢，那是什麼呢？0 `1 v ^8 a. o$ c" f. n
什麼時候這一切才會結束呢？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話，那它們是活在人們的心裡還是現實中呢？我想，應該是活在現實生活中的吧，如若不是，那我遇見的這一切該如何解釋？" D; k' k: P1 s) E, K
最早的時候，我本以為六婆能對這些事情給我一些幫助，因為我一直覺得她不是一個普通的瞎子。然而，她卻突然死了，死法跟那晚在我房間一模一樣，我真是搞不清楚了。5 y! r! Y9 n9 A1 d* e
現在，校長也死了，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分析，那些孩子可能就是校長跟孫老師殺的，可我不想去認為是孫老師乾的，只是想說孫老師是受了校長的控制什麼的，那現在校長死了，噩夢是不是也該結束了呢？ ) C8 |9 \% u0 j! H8 Z" b# ?' r 早晨孫老師去學校，我本來也想去，無奈累得不行，身上的傷還在疼痛，孫老師說等他下午回來，一起幫我打掃房間，讓我先好好睡一覺，不要想太多，等事情全部處理完，他要帶我離開這裡。: f) k4 D/ T- i7 h
我說好，因為現在孫老師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已經沒有了選擇。( Y4 N% G( B$ C
身上的傷痛得無法入睡，再加上心裡有恐懼，太陽出來的時候，我從床上起來，趴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世界，整個村子一片死寂，雖然有陽光，可仍讓人感覺如此的沉悶。- w" i5 W: Q3 ^- Q
趴在窗戶上，陽光照射著皮膚，我閉著眼睛不想動，這時不讓自己想任何事情，我已經太累了，真的該讓精神放鬆一下了，這樣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 ; N# c8 L" d3 A6 f6 E& h1 M 如果要等到孫老師回來再打掃房間，我怕天也要黑了，還不如現在沒事乾，自己來整理。0 L" j8 ?/ _ W# l! b+ _+ l. {
想到這裡，於是我懶洋洋的離開窗戶，開始整理房間，其實說整理，我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行李很少，只用把被子抱到門外曬一下就可以了。. v7 c" h8 H5 P6 i
就在我抱起被子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聞到一種血腥的味道。 Y+ ^# ^' s, d; h- T5 t 我重新把被子放回到床上，四處尋找著這種味道的來源，幾乎要翻遍整個房間，仍是什麼也沒發現，我坐在床上發起呆來。 : L2 O, C8 Q$ o5 C- F" U 突然心臟象被什麼撞了一下，我猛的跳下床，掀開被單。床底下，赫然放著一把刀，那是一把生鏽的刀，砍柴用的刀。( C# W( F5 z1 M5 ^$ X' t
心臟劇烈的跳著，我跪下去，彎腰拿出那把刀，上面有幹的血跡。 7 H Z, W3 d) _/ B( u7 I& h 腦子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這把刀是孫老師的，是他殺了那些孩子！' V4 K# {1 r( n+ y8 ?' ^* R
我把刀放回原位，放下被單，麻木的向外面走去，失望的淚水濕透雙眼，我不敢想象的事情終於被證實，我怎麼能從容的接受這個事實？ 3 J( @, `5 m( k- ~7 `- M) }: ? 難怪他說等事情料理完就帶我離開這裡，該殺或不該殺的人也都殺了，該死或不該死的也都死了。可他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k9 f1 @) }. B+ D
我盲目的想著，絕望的奔跑，本來還把他當成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現在，這一切都是那麼荒唐，自己深愛的男人原來是個禽獸不如的變態殺手，對著蒼天，我在心裡吶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愛的人是凶手？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 0 E1 m D% I# Z& R7 L 世間仿佛一切皆空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站在池塘邊，在我面前，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我，上衣破爛，他的後背那麼刺眼的紅斑出現在我的眼前，那是光頭，神經病。3 o7 ^( X6 k/ i5 W1 q4 D+ s7 J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我知道，終於是要見到神經病的，我在不知不覺中跑到了這裡。也許這都是早已註定的。4 g+ w% S, H+ {$ L. T+ m6 L( Z Z
他轉過頭來，朝我傻笑了一下，又把頭轉過去。 . U% J5 ^! K' Z, c1 r 我突然覺得這一刻他不再那麼可怕了，而真正可怕的人是孫老師。6 D1 S. }& S6 w& w
我慢慢走到他的旁邊，靠在他不遠處坐了下來，他在喃喃自語，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 X' n) d" O. N4 Y# l 我沒有打攪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臉上是天真的神情，他用那種稚嫩和沙啞的聲音對我說：“呵呵，你不好看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1 02:41 PM
我笑了，很自然伸手摸著臉上的刀疤，我側過臉，很小心的問他：“那我以前好看嗎？”/ Q2 D. f! t" M5 ?0 `, T3 s2 [
他用力點頭：“跟我媽媽她們一樣好看，她們都死了哦，你知道嗎？我看不到她們了。”9 Q# Z. s# u, c2 @- }
我的心“咯噔”一下，搖搖頭問他：“你想她們嗎？”0 h/ E% g5 M+ o5 i' N h: N
“恩，很想啊，可是死了，好黑哦，還下好大雨，我不敢看他，他手裡有刀啊，我躲在那裡不敢動呢，好多血，好多血，好可怕哦，他把他們都殺了，全部都殺了。” ' |5 r* A) g9 l" \9 ^ 我感覺全身冰涼，我知道他說的是二十八年前那場謀殺，我不敢打斷他，怕他不再說下去，從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他的智商應該停留在孩子的時期，也許是受過嚴重的刺激。" }( g+ k6 x- s* U0 H( n7 ^
他又接著說：“我真的好怕，他帶我坐車，坐了好久，住在那裡一個人也不認識的地方，我要讀書，他不肯，還要打我，把我吊起來打哦，你看你看，我手上是被他綁的。” + h1 b! L/ Y6 q 說這話時，他把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我連連點頭：“恩，我看見了，他很壞。”: N6 @% V2 s* B' a
他把手縮回去，說：“是啊，打我，還喝酒，睡在地上，我不敢叫他，怕他打我。” * A8 y$ E s3 o: d( ~ 突然，他神情開始激動，臉上露出恐懼，他抱著腦袋：“啊，他瘋了，瘋了，用刀啊，砍自己，你知道吧，好多血啊，他拿刀一直砍自己，砍啊，砍……”, ]* O6 N) J, O. R3 D: Z+ Z/ j
我嚇得不敢動彈，屁股象被粘在地上一樣，感覺呼吸困難。) A" {: d3 _, g& p5 D
慶幸的是他慢慢平靜下來，開始斷斷續續的抽泣，一下一下敲著我的心臟。7 T% ^9 H$ ]& P# f
“別哭，別，乖，我……”我一時被他弄得手足無措。; Q4 l7 R) _+ p' N6 u
他慢慢停下來，抬頭看了我一下，又傻傻的笑了：“我很喜歡你哦，你很好，你是個好人。” 8 ^, A, Y0 K/ \1 y+ X$ Q0 U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伸出手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我小心的說：“謝謝你，我也很喜歡你呀，能不能告訴我打你的人是誰呀？” ) s* ^$ U# |* `' o “呵呵，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我還想說什麼，他從脖子上取下紅繩子，上面掛著一塊很舊的玉，旁邊還缺了一角，他說：“這個送給你，我要走了。”+ k/ G( T4 _- \; b# m
我茫然的接過那塊玉，問他：“你要去哪裡？” & M# l0 `0 h- @% d1 W/ g& a “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好玩的，你要去嗎？” 6 y- ?4 p: e' H 我搖頭：“我不去，那你還回來嗎？” 2 t9 |* `3 E) z/ L. c# V. O 他笑而不答，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脫掉上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洗澡。”- z% |* I( j0 [7 R! ^$ ^. {) {/ Q4 M
說完他就往池塘裡面走去，我看著骯髒渾濁的水，想要阻止他，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2 e. A" ?0 n# t& l$ y
我看著他背上的紅斑，這是我多麼熟悉的一幕，曾在夢裡出現過的情景。 4 }3 o8 t) X3 U 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進池塘裡面，水一點一點的淹沒他，就在水快要淹沒他的頭時，他再次轉身，露出一張陰森，蒼白的臉。; {& R, r+ r4 Q- T0 v
那是校長！6 j, ]' _; y. m6 N* K
“啊——”歇斯底裡的尖叫。# }" h4 W4 F& F& w7 ~2 E: V
“午夜，又做噩夢了？”1 M! s9 j& A# o
孫老師握住我冰冷的手，我象看陌生人一樣看他。 " ~8 s4 K G3 a- ?9 h 他又接著說：“事情快要處理完了，放心，我會盡快帶你走的。”6 M$ t6 Y* N6 s8 ^3 m+ ~* @
我抽出手，伸伸的嘆氣：“志水，我餓了。” , L' `2 k& ?2 `7 G3 [) S+ V “我去弄東西給你吃。”說完他就走下樓去。8 p6 _ s+ `% G$ H B! }
我馬上從床上跳下去，掀開被單，那把刀還放在那裡，我又開始迷惑了，我到底有沒有見到過那個神經病呢？6 J( d9 Z, s1 I1 w: q' @
我重新爬上床躺了下去，後腦勺被什麼硬的東西抵住，我伸手摸過去，那是一塊用紅繩子系著的玉，神經病送給我的玉。+ G9 \, m' N' i! T
我來不及思考，向門外衝去，我要找到神經病。可是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的影子。! G. q" ]9 Z: T$ m# z
山坡上，風輕輕掠過我的長髮，我手裡緊緊攥住那塊玉，如果前面碰見神經病的事是真的，我在心底為他祈禱，一個正常的人若是經歷了兩次血淋淋的殺戮場面，他的精神一定會崩潰的。" {8 ?* U8 `( C" ?) N
我想著開始看見他時，離開的時候，他是往池塘裡面走的，我不敢認為這也是事實，但我知道他走了，是真的走了。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 {9 [* }% \2 Z/ S; y 我把那塊玉套在脖子上，心裡默默的祈禱著，我不願說他已經死去，只是希望他一路走好。 - a: n- e6 ^ S6 b) x3 _6 s3 f 這世間太多的坎坷和阻難，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包括我。: I2 U% K# K2 ^; V
不想馬上回到房間，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讓細碎的陽光照在身上，感受這一刻的寧靜。. [; G0 q4 l1 Z0 K" K0 m# }; \3 Y
我在山坡上坐下來，兩手抱著膝蓋，突然覺得此時是那麼的孤獨，仿佛天地間沒有我的去處。一種莫名的傷感涌遍全身，不禁黯然淚下。 太陽落山了！ & F& v8 T7 T; u K* L. h# I) V7 x 有冷冷的風，吹得身上很涼，該回去了，所有的一切也該結束了，《尖叫》已經快要完稿，在這種臨近死亡邊緣的狀態下創作這部小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劫數。- N$ l& X, p4 j( n. ^" ~
我想，我不會跟孫老師一起離開這裡，不忍心揭發他的罪行，因為始終是愛他，也許我註定就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 g8 \8 p! P0 @! G 愛到極至時，要不一起死亡，要不獨自離開，我選擇後者，保存一段值得懷念的回憶，這是我唯一的出路。/ ?* v' m4 `- y% }; O
記得雲翔曾經說過：“因為愛你，所以殺了你！”。我做不到，雲翔也許同樣做不到，否則我不會今天還活在這裡。& J! ?/ S: j7 X/ {7 P u
可我不明白既然讓我活下來，為什麼又不讓我好好生活下去？又要讓我經歷這麼多恐怖的噩夢呢？雲翔，我的愛人，如果你真的愛我，那你在天之靈能否給我一份平安？與孫老師的相遇是你安排還是老天？如果是你的魂魄依附在他的身上，為什麼一直不能讓我安心？你依然要報復嗎？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怨恨在哪裡。5 ?: \8 G2 r: n! K* X6 c0 F) S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寫完這篇小說，然後離開這裡，不再相信愛情，也許重新回到原來的城市，也許漂泊…… & p( c0 \$ P6 g- E/ A) N9 ?8 y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是黃昏，屋裡死一樣的安靜。孫老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也沒有留字條，我沒想那麼多，疲憊的倒在床上，似乎累的沒有一點力氣。 ) l, e; D9 U2 ~ 迷糊中一直持續著噩夢，夢見洶涌的潮水，迷失在海中間無助的哭泣，又夢見生了許多的孩子，全是血肉模糊，四肢不全的嬰兒，還夢見遺像裡的老人向我索要那塊玉…… 1 a+ p5 J/ C3 z' v6 w6 H 半夜終於驚醒，無法繼續入睡，孫老師還是沒有回來，整間屋子似乎變得更加陰森和恐怖，我從床上爬起來，頭暈腦漲，坐在桌前開始整理書稿，計算了一下，如果這幾天寫作不出現什麼問題，應該還有三天就可以完稿了，我沒有想過這篇小說可以出版，因為裡面有太多封建和迷信的東西，以及人性的醜陋和殘酷，這樣的小說若出版，只能給讀者的心理造成不健康的影響。 " ^+ K' E3 a8 R) X, ]* K/ g; p* K$ ~- w 不去想孫老師去了哪裡，儘管依然想念，可我無法再跟一個殺人凶手一起生活。 ; m. j' {. e2 n( h; x 人的一生註定要經歷許多如雲煙般的故事，那份真情放在心底，不去計較誰對誰錯，也許事物本身沒有對和錯，錯的只是自己。 : P- k. C+ V1 S 就拿我來說吧，寫了那麼多離別和死亡，有時我會突然想，我這是冥冥中在寫自己的結局嗎？一直都知道，寫字的人往往都會陷入不好的結局。我想，我或許早已不去計較結局會怎樣了，雲翔已經死去，孫老師又是在我精神最低潮的時候進入我的生活，然而卻在我臨近崩潰的時候突然消失，有時我想，這一切是不是夢幻？根本就沒有孫老師這個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太思念雲翔，才會幻想出孫老師這個人呢？ 夜晚是如此的安靜，一個人獨自坐在桌前，遙望著窗外的繁星閃爍，不禁傷感萬分，兩行淚水滑下來，哪一顆星星是為我而閃的？而哪一顆星星是雲翔的眼睛在注視我？5 Z2 E( Y! |' K( Z6 x6 P
寫作已經處於近乎半癱瘓狀態，一直會思索前段時間遇見的事情，一直掙扎在死亡邊緣，終於從噩夢中驚醒，原來世界依舊，變的只是自己的心態。" m1 P# d( N, i' O( |* H) m+ g
不管接下來是否還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抗拒，只是希望能把這篇小說寫完，然後離開。 + \) z' g% H( _ 感覺疲憊，但是睡不好，遺像裡的老人總是在夢裡騷擾我，我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再害怕他，可怎麼現在又一直出現？也許該走的時候真的到了。4 I. X5 c+ P* _4 j4 x- r
一個星期過去了，我在這間屋子象死魚一樣的生活著，小說終於寫完，一個悲劇，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慢，但總算是寫完了。 $ u1 F7 h/ L7 f, C4 p 快要天亮了，窗外有微白的光線，我開始整理東西，天亮以後就走。 $ }, h# p; J9 e, \6 u 床上似乎還殘留著孫老師的體味，既然他不再出現，那就算了吧，也許他根本就沒愛過我，只是心靈上的空虛，才會跟我生活一段時間，但我知道自己會記得他，會想念他。# S" q; b3 v+ N+ k
環顧著四周，這裡留給我太多似是而非的東西，雖然更多的是噩夢和恐懼，可是真要離開，心頭卻有那麼一絲不捨。+ |3 j* _# ^5 X6 z
就在我收拾完行李的時候，一種恐懼又鋪天蓋地的向我壓下來，我渾身打了個冷戰，把臉移向床底，腐爛和血腥的味道此刻是那麼的刺鼻。床底下有什麼？是不是那把刀？ 3 e8 q f1 Q/ h- ^7 f, Q) m, E 我慢慢走過去，腳步是這樣的沉重，似乎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了，手腳冰涼，有些搖搖欲墜了…… 7 b% V1 a l' M 我屏住呼吸，猛的掀開被單。天那！; g. b8 t o- s1 V ]: f
床底下，赫然放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五官扭曲得厲害，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無神的盯著我，那是我愛的男人，那是孫老師。 R) \3 i# \( Q8 v. D4 f
我惶恐的倒在地上，死命的搖著頭：“不，不，不——”% L- H0 |2 d- x% c
身子劇烈的顫慄著，所有的神經一齊繃斷！ ' Q, A2 H& I6 d) Y 天黑了。1 r5 I: }4 Y1 w) P# e
“啊——” ) Z/ p, ?, Y4 q5 k& l* S$ {. p 空盪的房間裡，是我絕望和破碎的尖叫——2 X5 E5 b8 \5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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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2 a7 R. w$ J( J/ u " L/ {' ?& m9 W [& w
今年南方城市的冬天不是很冷。大片大片的梧桐樹葉飄落了一地，也飄落了這個季節的一些思緒。讓人傷感。 ( Q- a# e" i. m: C x 醫院的某間病房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蜷縮在墻的一個角落，眼睛一片空洞，沒有任何色彩，喃喃的說著什麼，臉上的刀疤清晰可見。 , j& K2 G( Q6 K2 I6 w5 \ 男人嘆了口氣，把眼睛從門上的窗口移下來。他摘下眼鏡，用手揉了揉眼睛，很牽強的對著另一個男人笑了笑，他說：“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院長。” . ~1 ~/ j# [& `. b 被叫做院長的中年男人也搖著頭：“跟我說說以前你看護她兩個多月的事吧，王醫生。”5 ]; I: X$ }$ o, k: [* D V( z
然後他們並肩走到院子裡，在一個石階上坐下來，王醫生雙手交握著，臉上有無奈的神情，仿佛陷入沉思中。 ' H% J- ?" O+ q7 j: n& T0 G- ]- B 王醫生：恩……，那時侯吧，我們都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腦子有些不正常，動不動就尖叫……，沒有什麼人敢靠近她的。 7 N/ z2 \ G$ O 院長：那你怎麼會主動提出要看護她的呢？. f3 `& M, W) ^+ Q1 ^4 H
王醫生：這樣的病人，對於我是一種挑戰，可我把事情看得過於簡單了。 " W& a3 ]: l6 R; A 院長：這也不能怪誰。看過她寫的《尖叫》嗎？ - T7 M6 O( W) I7 L4 W 王醫生：恩，看了，我也確實查過這個農村的資料，但是地圖上沒有，不過聽說好象是有一個叫“平溪”的農村，很窮很落後，午夜怎麼會找到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至於《尖叫》裡面所寫的一系列恐怖的事情，我找不出原因。院長，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9 e$ T2 B/ |* P+ m8 @ 院長：我連夜看完《尖叫》，也找了有關這方面的心理學家，也許純粹只是午夜心裡的幻覺，她在給自己編製噩夢，最終逃不脫，導致精神失常。+ F& f* k8 E. L, n
王醫生：純粹只是幻覺？怎麼可能呢？那她寫的校長跟小梅囚禁她一事怎麼解釋呢？7 i+ V$ d$ M }: x7 n
院長：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囚禁她。$ i+ t( i6 @: ]2 l
王醫生：可她那些傷是從哪裡來的？ ! {) o# v. t+ Y1 _9 Z 院長：有可能都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傷的。, j5 k/ F+ E. C) e" W6 l: @
王醫生：我有些不明白，那你說那些孩子是誰殺的呢？孫老師嗎？ ) H0 j% M$ }' A5 `% S% P0 a 院長：應該不是，王醫生，你想一下，當初午夜剛送到醫院的時候，除了精神受刺激，還有沒有別的？9 i% M6 K1 G, S. P! W: E. X% l* _/ u
王醫生：恩……，對了，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流產了。 8 `. W" D$ v8 s" }' x- g 院長：那她自己知道流產了嗎？: m) ~. w1 {5 R% t0 `
王醫生：怕她更受刺激，醫院沒告訴她。/ k# \0 k' c- ` ]
院長：那就對了。 . Y6 r- d9 _. l$ ?& C4 j* } 王醫生：什麼對了？ 2 e" D) v7 Z* ?, j2 M% ]( L& v 院長：她在潛意識裡憎恨生命，如果那個村子真的有孩子被殺，那凶手不是別人，而是午夜！ 9 G" f7 d% m) R2 W$ n$ L0 O$ z6 k 王醫生：天那，真的難以想象。 ' E2 j# l: s' f$ a 院長：午夜現在的精神失常，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謎，《尖叫》裡面寫的一切也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除非她能完全康復，可這種機會已經不可能了。 7 z# h0 Q4 p5 K 王醫生：唉……，這是一個悲劇。 / n' Q8 U( P0 v" t 院長：是的，一個悲劇。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2 PM 標題: 進 門 鬼
6-10個人，女生多尤其好，找一背陽的房間，於天黑之後全體進入，大家編好號碼，以抽籤決定最好。可以點燈，屋外也可以點燈，但是屋外不能來往人太多。由1號首先開門出去，再關上，面對門默數10下，敲三下門，由2號開門讓一號進來，再出去，再關門。依次類推。在開門關門的時候，屋內人不要喧嘩，不要靠近門，5步外較佳。最後，當某一號給某一號開門的時候，在門外的某一號身後有什麼？切忌：如果看到門外的某一號身後有什麼，切不可關門，否則門外的人有性命之危；大家看到該東西后，不要四散跑掉，要一起向門外吹氣，直到看不見該東西為止。門外人切不可回頭，開門人切不可離開門旁邊。看到的東西就是門外人上輩子所欠的罪孽，如果出現了，門外人今生要注意保護、愛護該類人或物，方能補前世罪過。”% r+ h6 c3 R; C8 @: A
李蘭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對屋裡所有人說：“大家都聽仔細了嗎？遊戲要開始了。”屋裡一共八個人，二十左右歲的年紀，六個女孩子是李蘭、她的好友——沉穩大方的陳然、活潑開朗的劉嵐、內向羞澀的王素、大大咧咧的何美以及與何美形影不離的好友呂晴，還有兩個男生是趙明陽和他的哥們孫林。 0 y1 m' i/ z0 }: T, c 這裡是位於市郊李蘭家的度假別墅，兩層高的小樓，所有人都在二樓的小宴會廳，此時非度假季節，所以房間裡空盪無物，只有一絲絲寒氣直往人衣服裡鑽，還好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晶瑩璀燦給人一點暖意，房間外是筆直的走廊，一端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另一端連著下樓的樓梯，走廊上方的白熾燈光線很充足，這是一處極好的做遊戲的地方。5 d1 O' ~" y, @* a! g, U
大學放了寒假，李蘭是請大家吃肯德基之後，再提議玩這個招鬼遊戲，所以大家剛吃飽飯，情緒高漲得很，只有膽小的王素還在問著：“如果真把鬼引來怎麼辦？”趙明陽大笑著拍拍王素的肩膀說：“放心，真有鬼的話，我和孫林就能把它打跑了。” . v9 m$ n& ~% t. `1 a) v- V 大家各自抽籤決定自己的順序，陳然是一號，趙明陽二號，何美三號，孫林四號，呂晴五號，劉嵐六號，李蘭七號，王素八號。 ) A! |* e& Z1 X% h8 Y8 s 遊戲的發起人李蘭神色有點嚴肅地說：“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希望大家一定要記住這遊戲的禁忌，無論在門外看到什麼都不要關門，在門外的人不要回頭看，還有如果見到什麼大家要做的事都要記住了，現在遊戲開始！”. j" |6 C* \; U, F% {0 J
大家本來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情來玩遊戲，突然被李蘭嚴肅的神情嚇住，氣氛有些低沉。% ]' ~( @- M7 c3 x; s: C" [( b+ A
陳然是一號，她打開了房間門，站在門口向外打量著，天色早就黑了下來，走廊一端的大落地窗外，一棵大樹在夜風的搖撼下枝葉如異形般張牙舞爪，夜梟在不遠處的山林間發出尖銳的叫聲，又在這麼荒涼的地方做招鬼遊戲，饒是沉穩的陳然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跨出一步，門關上了。 $ ~* d/ x; U: n, l4 b4 @/ i, ^ 面對著大門，陳然閉上眼不敢想別的，只是在心裡默默數了十下，然後睜開眼，敲了三下門，門打開了。" ^0 O$ @3 F; E$ V' m9 b y
趙明陽面無表情瞪著陳然，已經開始緊張的陳然又不敢回頭，總感覺身後有一陣陣冷風在吹過，有些毛骨聳然，趙明陽突然笑了起來，“小姐，你過關了。”陳然松了一口氣，剛才沉下去的心又輕輕浮了起來，房間裡傳來一片輕輕的噓聲，趙明陽在故意嚇人，陳然撫著心口，忍不住給了他一拳。1 T8 h2 N, r$ f
大家魚貫而出，又輕鬆歸來，一會功夫八個人全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何美嘻嘻一笑：“李蘭，看來這遊戲不過如此嘛，哪裡有鬼啊，我剛才都快讓你嚇死了。”劉嵐插了一句：“估計李蘭提前在過愚人節，嚇我們開心呢。”李蘭幽幽一嘆，突然大笑：“哎，失敗，本想嚇嚇你們呢，真可惜，這遊戲據說是絕對不能玩的招鬼遊戲之一，吹的那麼玄，竟然也是騙人的。”趙明陽為了讓李蘭開心，於是提議再玩一次遊戲。王素嚇得大叫：“還玩？剛才我在門外時一陣陣陰風，嚇得我心砰砰亂跳，不信你摸摸，到現在還跳這麼快呢。”她的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氣氛輕鬆起來，呂晴和孫林一直沒有出聲，別人又不反對，於是遊戲重新開始了。6 c7 f% j) E- C+ Q7 ~5 Z
陳然再次出去，走廊裡的白熾燈突然暗了下來，光芒有些昏黃，可能市郊的電壓不穩吧。到處靜悄悄的，畢竟這間別墅裡只有他們八個人，幾百平米的房子顯得空盪蕩的，為了遊戲方便，若大個別墅只有這條走廊和大家所處的小宴會廳裡開著燈，黑暗總是令人恐懼，儘管陳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但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害怕，仿佛有無數隻眼睛在黑暗中瞅著自己，她感覺這走廊有些詭異，那是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而這種壓力就如蛛絲般蔓延開來，逐漸侵占著光明觸碰不到的黑暗之處。門打開了，一切正常，趙明陽並沒有在她身後發現什麼。 - K8 F% e8 e1 J1 B5 r; s w+ H 在房間裡，大家圍成了半圓，離門口大約五步的距離，陳然所處的位置當門打開時看不到外面，卻正好可以看清開門者的面部表情。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陪著李蘭玩這個詭異的遊戲。她看了看大家的表情，李蘭蒼白著臉神色恍惚，劉嵐和何美儘管還面帶笑容，卻有些僵硬，能看出有極大的不自然，呂晴和孫林都是做事極穩重的人，除了神色有點不安，還算鎮定，膽小的王素絞著手指，陳然猜再玩一會，恐怕她會支持不住了，只有膽大魯莽的趙明陽還是興致勃勃。* `- ~/ E3 E0 O& L
趙明陽平安歸來，何美笑得有些言不由衷：“不知道我出去了身後會有什麼？呵呵。”她的笑聲有些刺耳，然後大踏步走了出去。 / b; _& t5 p2 X' ^ 敲門聲如約而來，孫林開了門，陳然看到他突然臉色發白，還握著門把的手也不自覺抖動起來，他低聲叫道：“何美，你別回頭。”大家都有點驚惶失措起來，陳然側行一步，發現在門外的何美渾身發抖，卻僵硬著不敢回頭，她的身後半空中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極象一隻貓的影子。貓的樣子看不清楚，只有尾巴在輕輕搖動著，可能在平時看來，那是一隻正在向主人撒嬌的小貓，但在此時，卻越發詭異，那是一隻貓的鬼魂嗎？陳然不敢多想，跟著大家一起向門外吹氣，吹氣聲中，尤以呂晴的聲音最大，卟哧卟哧好象要吹滅一團正在燃燒的火似的。9 e% u) m k3 g: D5 E
那隻貓的影子突然弓起了背，尾巴也豎了起來，象一隻被惹怒的貓一樣作勢欲撲，大家誰也不敢鬆氣，只能鼓足勁吹向那隻貓，也就幾秒鐘時間，那黑乎乎的貓影淡了，然後逐漸消失，何美一付即將崩潰的樣子，她終於忍不住回頭，卻只看到那貓影逐漸淡去的樣子。她顫抖著，卻既沒有尖叫也沒有痛哭，只是木立在門口發呆。每個人在當時都想不起來別的，只是努力吹氣，而當那貓影消失之後，大家頓時就露出精神疲憊的樣子。王素尖叫起來：“真有鬼，真的有鬼，我不要玩這遊戲了，我要回家！”李蘭猛然掐住王素的手，使勁如此之狠，令王素的手頓時紫了一塊，疼痛也令王素的歇斯底裡減輕了不少，李蘭有些惡狠狠地說：“這遊戲不能中斷，必須完整玩到結束，否則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知道。”王素開始抽噎起來，大家都面面相覷，本以為只是一個遊戲，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鬼出現，還要硬著頭皮玩下去。一陣沉默，陳然偷偷瞅了瞅最膽小的王素，她竟然沒有聲音了，只是身子站得筆直，手緊緊握著，而此時呂晴緊緊擁著何美，沒人能看到何美是什麼表情。 * m, f/ I9 T/ ~' O5 R 孫林站了出來：“既然這遊戲必須八個人全部玩完，那就繼續吧，想來那東西只是出現，並不會害我們的。”他走了出去，隨手帶上門。 1 o; Y# B6 U6 ^2 X% e 幾秒鐘後，敲門聲響起，呂晴伸出了手，卻放在門把手上沒有開門，她環顧四周，看了看所有人，然後咬了咬牙，把門猛然打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孫林背後什麼也沒有，只有走廊上的白熾燈仍然昏暗地一閃一閃。 . f# n+ |$ Z9 T, }- A 呂晴走了出去，沒事，劉嵐也安然歸來，儘管她們兩個沒說什麼，但陳然能看出極度緊張的她們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呂晴回來後就一直握著坐在地上發呆的何美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而何美此時已經過了最初的恐懼期，反而有些平靜。房間裡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是王素，她即將為李蘭開門，然後就是她自己出去。 - h3 G( h# O/ O1 _ 李蘭蒼白著臉，輕輕拍了拍王素的肩膀：“我出去了。”王素仿佛大夢初醒，被這一拍驚得跳了起來，每個人都能看出她快到崩潰邊緣了。孫林悄悄站到她身邊，緊握著她的手：“不要怕，一切馬上都會過去的，堅持住！”王素感激地點點頭，然後對準了門，等待李蘭的敲門聲。 ' h6 M8 I3 y+ e. k/ g+ Z 寂靜……，門外的李蘭一直沒有敲門，大家的心又緊張起來，又不能擅自開門，只有靜靜地等待，陳然在沉默中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卟通，卟通，她不安地挪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否則會以為自己變成了石像。 & Q/ K8 l0 P& t1 ~6 X* u$ d# ] 咚，咚，咚，敲門聲終於響起，陳然由於有些魂不守舍，當王素打開門時才抬起了頭，只聽到王素尖叫著，咣一聲把門甩上，其速度之快，甚至令站在旁邊的孫林想阻止門的合攏都沒有來得及。2 D1 Q- \' ^' G
門外也一聲尖叫，餘音未斷，門已經在一秒鐘內打開，孫林衝出門，走廊上空無一人，從二樓的雕花鐵欄一眼望下去，開闊的大廳裡竟然也見不到任何李蘭曾經留下的痕跡，李蘭消失了。 5 W1 O% P% i$ C6 \! X/ q, B 趙明陽急得叫了起來：“大家快分頭找找，看看李蘭是不是藏起來故意嚇唬我們。” % g( @; Z0 r- B4 L
別墅裡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除了還在尖叫著的王素以及留下來陪她的發呆的何美，大家在所有的房間進進出出尋找李蘭的蹤影。 ]! { [8 g6 i% ]' h+ o( v. {
半小時後，所有人都回到了二樓的小宴會廳，大家都空手而回，孫林聲音低沉：“其實我剛才衝出去時已經夠快了，李蘭不可能在一秒鐘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衝下樓梯或是躲進某個房間藏起來。”* {" y' A' q# S( u' L8 s- K D' @
王素仍然在尖叫著，那尖利的叫聲簡直要刺破人的耳膜，陳然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捏住王素的鼻子，無法呼吸的王素只好張大嘴喘氣，尖叫聲總算停止。" C5 V3 A5 v4 D3 l! w6 t
此時何美因為變故也清醒了過來，除了還在痴呆的王素，六個人站在房間裡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突然孫林叫了起來：“誰帶了手機，快撥李蘭的手機，無論是她藏起來或是失蹤，看看手機有什麼反應。”陳然、劉嵐、趙明陽同時拿出了手機，陳然撥出了李蘭的手機號，大家都支著耳朵聽外面有沒有手機鈴聲，仍然是寂靜，死一般的沉默。過了半響，陳然徒然掛斷手機：“無法接通。”+ Q2 Q3 _6 a0 G6 \ Q2 c% a% b# T
陳然突然問道：“剛才門外到底有什麼？”本來呆若木雞的王素突然身子一震，抱著頭撲進陳然懷裡：“血！血啊！好多的血！”孫林和劉嵐對視了一眼，那是一種多麼畏懼的目光，劉嵐甚至捂上眼睛。孫林聲音有些顫抖：“不錯，我為了壯王素的膽子，當時就站在她身邊不遠處，而王素把門開的角度很少，只有我和劉嵐能看到。門一打開，李蘭就站在門口，身後全是血，她就象站在翻騰著的血海里一樣，那血色濃郁得讓人喘不過氣，就象馬上要傾泄過來淹沒我們。我當時害怕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大腦一片空白，就好象魂魄被那血海吸去一樣，如果不是王素那一聲尖叫，我還一直在發呆，可等我清醒過來，王素竟然害怕的把門甩上了。”& t! T6 H+ `* o2 k8 _. c
招鬼遊戲竟然引來真的鬼，又導致李蘭失蹤，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都感到極大的恐懼，陳然建議大家離開這裡。於是陳然扶著王素，呂晴扶著何美，一行七人跌跌撞撞逃離這座別墅，站在別墅大門外，陳然最後一次向後看了看，沒有燈光的別墅一片寂靜，仿佛一個沉睡中的巨獸趴在那裡，靜靜地吞噬了李蘭，甚至不留一絲痕跡。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2 PM
回到家中，陳然給李蘭家打了個電話，李母接的電話：“是的，蘭蘭還沒回來，咦？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陳然心一沉，撒了個謊說自己有事先離開了。又過了兩個小時，陳然再次給李蘭家打電話，還是李母接的：“哦，然然啊，蘭蘭一個小時前就回來了，一進門就嚷頭疼，已經躺下睡了。”放下電話，陳然松了一口氣，還好，李蘭沒有事兒。 , s, ^4 G( }2 T 陳然躺在床上，腦海里總是不斷回想著剛才的經歷，何美的身後竟然出現一隻貓的影子，李蘭曾特意叮囑當發現外面有情況時不能關門，而王素失手把門關上，李蘭竟然在一秒鐘內消失在大家面前，現在又安然回來，這中間好象有一些不對勁。陳然苦苦思考著這一切的怪異，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 d$ q( f+ ]) D! [# b: Q) p- J 第二天陳然醒來時已經上午十點多了，匆匆收拾之後，陳然跑到李蘭家中。李蘭竟然還在睡覺，陳然在李家熟不拘禮，跟李母打了個招呼就徑自跑到二樓李蘭的房間。陳然並沒有敲門，她怕吵醒李蘭的睡眠，躡手躡腳地上樓，又輕輕推開李蘭的房間門。陳然只推開了房門的一道縫，她偷偷向裡面瞅了幾眼，陳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象做賊的一樣偷窺，可是她就是這樣做了。李蘭躺在床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樣子。6 i+ V1 O- z. I& F
陳然推門進來，才發現李蘭竟然閉上了眼睛，等到陳然走進她的床邊才睜開了眼睛，裝作剛被吵醒的樣子看著陳然。“蘭，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我們大家嚇壞了。”陳然決定不問她裝睡的原因，直截了當問起昨晚的事情。 4 K( e* p+ K! {$ | 李蘭坐了起來，倚著床邊奸笑：“嘻，昨晚我是跟你們開玩笑啦，小宴會廳旁邊的房間有一道暗門，我就是藏在裡面想嚇嚇你們嘛，誰知道你們最後竟然嚇得跑掉了，我在郊區找車又不方便，害得我很晚才回家。”陳然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後來我打你的手機不通？”李蘭笑嘻嘻回答：“我關機了唄。”她猛地從床上翻到地上，把陳然扯到床上坐著：“你等等我，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一會兒出去玩。”“不，李蘭，昨晚王素受驚不輕，我來找你是想一起到她家看望一下她。”李蘭的眼皮猛跳了一下，她不自然地眨眨眼：“瞧我真是睡多了，眼皮直跳呢，好好，你等我，我們一會就去王素家。” 9 M0 M' O/ b* J 王素家裡只有一個老奶奶在，她口齒不清，糾纏了半天，陳然總算明白，王素昨晚回家後不久就又哭又鬧，家人把她送進了醫院。兩人又趕往醫院，王素剛被打過鎮定劑睡著了，她媽媽坐在床邊哭。她拉著陳然的手說：“昨晚王素也沒說去哪，回來後就痴痴呆呆的，我給她倒了一杯果汁喝，結果她看到果汁就大哭大鬧起來，嘴裡直嚷著血、血什麼的，她力氣那麼大，發瘋一樣，我和她爸爸只好把她送到醫院來，醫生說她受了刺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你說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陳然不敢說出昨晚的經過，只好空洞地安慰王媽媽幾句話，就扯著一直沒有說話的李蘭跑出醫院。 _) Z& }7 E" ?+ E
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陳然自言自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素竟然嚇成這樣子。”她不經意間一扭頭，看到李蘭嘴邊掛著一抹微笑，這抹微笑是那麼的詭異，令平素看起來很嬌憨的李蘭看起來那麼的可怖，她有些不滿，責問李蘭：“王素嚇成這樣，你還有心情笑？”李蘭臉色一正：“沒有，我沒有笑。”她的神色又恢復往常的樣子，陳然仔細端詳了半天，放棄了再追問下去。 2 f+ _3 \0 p! d/ {# L0 A) ?1 v 兩個人沉默了走了一會，突然聽到李蘭欣喜地叫道：“哎，燒烤耶！停一停，陳然，我早上沒吃飯，好香的燒烤，我請你吃啊。”陳然皺起眉頭，家境富裕的李蘭一直都不吃路邊小攤的食物嫌其不幹淨，尤其是燒烤更是絕不沾口，今天竟然想吃燒烤？李蘭跑到小販身邊，囑咐他在燒烤上多加點辣椒粉，陳然更是奇怪，李蘭一直很少吃辣的東西，說是怕臉上起小痘痘，今天的她好反常。陳然慢慢吃著燒烤，心裡嘀咕著。( f% a" r- L) a/ ~+ g
何美經過一夜的休息，心情好了許多，下午跑到呂晴家中。呂晴腰間寄著圍裙開了門：“阿美啊，我在弄貓食，你進來自己坐，我一會就好。”何美一聽到貓這個字臉色一白，呂晴沒有注意到，轉身就離開了。 ) e& `) k5 y) \3 f6 Z5 y 一會功夫，呂晴端著一缽子貓食走到客廳，她家中那隻養了兩年的波斯貓也跟著竄了進來。呂晴看到坐在沙發上神色不安的何美，隨手把缽子放在了茶几上，坐到何美身邊，那隻貓夠不著食缽，急得圍著茶几直轉。& y% C' |: ?7 D3 _: ]8 o+ A/ f$ y
“阿美，還在為昨晚的事害怕嗎？”何美強作笑顏：“今早陳然打電話告訴我，李蘭是在開玩笑，她藏起來嚇我們呢，至於我，呵呵，應該沒什麼事吧。”呂晴心不在焉趕開一直圍在身邊急著索食的波斯貓：“阿美，你以後要小心點，聽說某某處有個人對這些靈異事情比較懂，你最好去找他，看看有沒有能化解的辦法。”何美來了興趣：“那你把那人的地址給我，我明天就去找他。”呂晴起身去找紙筆，那隻饑餓的波斯貓一急之下跳到了沙發上，用爪子扒拉著何美的手，希望她能把貓食缽子推到它身邊。何美微微起身把缽子拿了過來，可是她精神恍惚竟然看都沒看就坐了下去，只聽一聲慘叫，她才發現竟然坐在了那隻急著索食的貓的爪子上，她急忙放下缽子，想抬起貓爪看看有沒有壓壞，可是那隻貓卻極不領情，本就因為何美的到來沒有及時吃上美食，又因為爪子劇痛，毫不思念以往跟何美的交情，狠狠給了何美伸出的手一爪，何美的手頓時幾道血痕，血珠滾滾而出，何美吃痛一叫，呂晴急忙衝了回來，見狀抽出幾條紙巾按住她的手。呂晴把貓提起來扔出很遠：“死貓，敢亂抓人。”何美止住了她：“算了，呂晴，是我先坐在了它的爪子上，它痛才抓我，不要打它了。”草草處理了傷口，何美感覺有些倦，就跟呂晴告別自顧回家了。 $ A/ R* o: q/ q5 @ 放了寒假沒事做，陳然幾乎天天往李蘭家跑，而李蘭也興致很高，天天拉著陳然出去逛街。兩人本就是好友，出外逛街吃喝購物無不情投意合。可陳然發現李蘭越來越奇怪了。李蘭原是一個愛熱鬧的女孩子，所以衣飾也以鮮艷色調為主，如今卻喜歡買一些素淨文雅的衣服；她的飲食習慣和言談舉止也改變了許多，跟以前判若兩人。陳然將這些異常一一看在眼裡卻不說出來。3 ?; I0 t5 b+ x w/ @
一日兩人正坐在李蘭家客廳看電視，陳然接到了呂晴的電話：“陳然……阿美她，她死了！”陳然頓時一陣耳鳴，轟轟然作響，她呆了一呆才回過神急忙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呂晴匆匆說了一句：“我在**醫院，你快來。”說完就把電話掛上了。陳然扯起李蘭就向外跑說：“快走，何美死了，我們快去醫院。”: ?5 I) s" V8 m Y
路上，陳然腦子裡昏亂不堪，千頭萬緒不知怎麼理清，她就是不明白前幾天還好好的何美怎麼會突然就死了。無意間一扭頭，竟然在一直沉默的李蘭臉上又看到那種詭秘的笑容。陳然突然打了個寒顫。) K3 D! z& i7 b. W i
呂晴見到陳然就撲到她懷裡大哭，“是我害了阿美，是我害了她！”躺在太平間的何美形容獰猙臉色發青，身上蓋著白被單，安靜地躺在那裡，再也聽不到她的笑語嫣然，再也見不到她的開朗活潑了，她的家人圍著她痛哭不已，陳然也止不住流下眼淚，她問呂晴：“何美髮生什麼事了？”呂晴平日的沉穩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象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抽噎著說：“一個多星期前阿美到我家，被我家的貓抓傷了手，她也沒處理，誰知道她竟然因此得了狂犬病，昨天發病，到今天就死了。”她哭的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一付悔恨的樣子。陳然禁不住又瞅了李蘭一眼，她依舊是面無表情。陳然突然叫了起來：“不對，狂犬病的從發病到死亡不會才短短一天，一定是你搞錯了。”她扯著呂晴就去找醫生，李蘭也緊跟而至。4 D# ]0 j4 B0 O9 |9 X
“沒錯，狂犬病的病程一般為六天之內，時間很短，可是在十幾小時內就死亡的確是罕見，我們會對她的屍體做切片研究，找出原因所在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陳然滿腦子都是醫生的回答，“貓！貓！”陳然突然叫出了聲，“什麼貓？”李蘭不解。“你玩的那個招鬼遊戲！何美身後出現的就是貓，是貓的鬼魂來索命了。”李蘭歪著頭看陳然：“你真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嗎？”“那你怎麼解釋這一切？招鬼遊戲裡何美身後的貓影、呂晴家養了兩年的貓竟然會傳染給何美狂犬病病毒、何美的得病潛伏期這麼短，發病期更是不合常規。”陳然激動之下一口氣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李蘭沉默著。# m n. l2 P/ {: ]1 J) D+ c% U
陳然的手機響了，她接聽了半天，臉色極為難看，放下電話，她緩緩說道：“王素瘋了，她見不得紅色，一見就狂躁，平時就喃喃自語不理人，醫生說她是因為受到過大刺激得了精神狂暴症，所以只能送進療養院治療了。”她劇烈搖晃著李蘭的肩膀：“王素的瘋和何美的死，全因為你那個恐怖的招鬼遊戲，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蘭嘆了一口氣，把頭轉向別處，淡淡地說：“陳然，你不要總這麼單純好不好，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的吧。”陳然盯著她的側臉，半天沒有說話。 0 Y/ d! g& s4 H* }5 e6 I 這天一早，陳然接到了李母的電話：“然然啊，我家蘭蘭一早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知道做什麼，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勸她出來也不肯理我，你們是好朋友，你來勸勸她吧，這孩子，最近真反常。”“好的，阿姨，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她，我就來。”陳然放下電話就匆匆趕往李家。+ O, X9 |! x$ R( o
“李蘭，開門，我是陳然。”陳然猛敲著李蘭的房門，李母擔心地跟在她身後，可是裡面毫無動靜，陳然大聲叫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可你絕不是李蘭，你是那個進門鬼，對不對？” 6 C. v S. E& B. t! x8 m( q 門突然悄無聲音打開了，把門外的陳然和李母都嚇了一跳，李蘭鐵青著臉卻面帶一絲詭異的笑容說：“你們都進來。”三個人站在房間中央，李蘭背對著窗戶，她的臉在陽光的背投下顯得陰暗不定，眼神也有些呆滯，仿佛對不準焦距，她用一種夢臆般的口吻說話了：“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曾經有一對夫妻，結婚只不過剛一年，那男的就在外面另尋新歡，他們曾經是那麼的恩愛，而男人卻因為外面的小妖精而要求跟妻子離婚，他的妻子當然不肯，她說就算她死了也不要離婚，於是那個狠心的男人就真的下決心殺死她。他把她綁起來扔在浴缸裡，割開了她的腕部動脈，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源源不斷從體內流出，慢慢浸泡著自己的身體，直至死去，他製造了她憂鬱之下自殺的假像，居然奸計得逞。那女人一直到死都很清醒，她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流失，生命一點點離去，還有那個男人在她臨死前得意的大笑，她怨恨，她憤怒，她的滿腔激憤無從發泄，於是在強大的精神支持下，她變成了一個厲鬼，遊蕩在人世間尋找報仇的機會。一世過去了，那男人和他的情婦相繼死去，又重新投胎轉世，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仇，因為陰陽相隔，她沒有能力報仇，可是有一天她終於得到了機會。是鬼使神差吧，那男人的轉世竟然得到了一個招鬼遊戲的方法，並且決定玩這個遊戲，遊戲出了差錯，於是那女人終於借這個機會附到了他的身體，壓製了他的靈魂。”陳然滿臉錯愕：“你不會是說那男人的轉世就是李蘭，你就是那個被殺的妻子吧。”李蘭，不，此時應該說是那個附在她身體上的鬼魂面容凄慘，嚎滔大哭：“我曾經那麼愛他，他竟然這麼狠心用這麼毒辣的方法殺了我，告訴你，那個王素就是他前世的情人，老天有眼，讓我這世一起報復了他們兩個！她瘋了只不過是小懲罷了！他們都是罪有應得！”“你要怎麼對付我家蘭蘭？求你放過她吧。”李母從她們的談話中清楚了目前發生的一切。 # Y V4 Q$ S. ^ 那個鬼魂沒有理會李母的話，對著陳然絮絮而言：“老天是公平的，前世的罪孽就要今世還，你想知道那個何美為什麼會死嗎？我告訴你，她前世以極其殘忍的方式虐殺了一隻貓，而遊戲中她又不顧禁忌回了頭，所以那隻貓的靈魂才有機會借機報了仇，眼看著自己前世的仇人死在面前真是很大快人心啊，哈哈！” 2 r& G# m" j0 T 李母不顧一切衝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求求你放了我家蘭蘭吧，無論前世有過什麼罪惡，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為什麼還要纏著我們蘭蘭不放，她只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她沒有得罪你啊。”那鬼魂冷笑了一聲，甩開她：“要怪就怪她自己，冥冥之中老天就讓她玩了這個招鬼遊戲，所以這就是天意，天意要我一償心願，天意要她一命還一命。”2 j4 q6 d3 `* b2 H d
陳然猛喝一聲，將一張紙頭扔到李蘭身上，那附著在李蘭身上的鬼魂晃了一晃，又勉強穩住了：“好啊，這麼說你早有察覺了，竟然找來驅鬼符錄趕我走。”陳然見符錄無效，也有些惶然，她緊握住拳頭說：“不錯，我早就察覺到你的反常，所以我找了通靈人要來這符錄，只是沒想到竟然趕不走你。” 2 ] g s; \+ e$ ?" y: c 鬼魂仰頭大笑：“那隻能對付普通小鬼，怎麼可能打發掉我的滿腔仇恨，我要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之身，哈哈，也罷，讓她們娘倆見最後一面吧，你們可以說永別了！” . C- }$ r- l; ^0 A1 l 李蘭的眉頭一跳，眼神流轉靈活起來，她身體突然抖動起來，向前跨出一步叫道：“媽，我……”只不過一兩秒鐘時間，變故就發生了。李蘭臉色突然漲紅，就象全身的血都衝到了臉上，迅速從五官溢出鮮血，然後她的身體就象一個盛滿了血液的氣球被突然刺破一樣，血從她的每一個汗毛孔噴射而出，她的全身頓時被鮮血淹沒，變成一個血人，成千上萬道血口向外急噴著血，那情況實在恐怖，陳然和李母猝不抵防，被血濺了一身，兩個人都尖叫起來，手臂在無意識地揮舞著，仿佛這樣就能驅趕走眼前的夢厴，任誰見到這種情景恐怕都鎮靜不住了。* Q) c6 R; P9 Y/ F1 I
只不過一小會功夫，李蘭身上的血噴勢就小了很多，漸漸減少、停止，人也委頓，倒在地上，誰都能看出生命之火已經在她的身上熄滅了。, k# K6 Q* N* y9 g2 @
“蘭蘭！”李母還是母女連心，又衝了過去，從血泊中扶起已經死去的女兒大聲哭叫著，陳然木然站立，只能感覺到有縷陰風圍著自己轉了幾圈，恍惚間聽到一個女人隱隱約約的尖笑聲還有不知從何處而來凄慘的哭泣聲。6 @" [$ ^+ W3 Z: d; `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2 PM 標題: 幽靈樓道
一，幽靈樓道的傳說 , k6 ^) g. @3 ]* C 很多人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恐懼症，有一次我們屋裡的人做了個測驗，我有“狹窄空間恐懼症”，胖子有“尖利物體恐懼症”，阿標則有“通道恐懼症”。- o$ E- v2 F2 _% V
我問：“什麼叫‘通道恐懼症’？”0 {0 |+ p' @; Z6 V8 Q
阿標說：“大概就是在樓道那樣的空間裡會害怕吧，這個測驗不靈啊，我怎麼會害怕樓道呢？”其他人點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怕，只有一直沉默的子強忽然來了一句：“你不怕？你敢在夜裡一個人走過一號自習館三樓的樓道嗎？” 5 \) Y, c( {% q+ Q0 P3 h# C& }1 H 阿標說：“我平時又不去自習的，再說我幹嘛怕那個樓道？”6 w( X% g) Z) V# K D H- H
子強微微一笑，說：“因為那個樓道裡有紅皮鞋女人的傳說啊！”9 h- n0 p8 n" D
我們都表示沒聽過，讓他給講講，子強說：“奇怪了，這個故事好像只有學生會的人知道似的。那我就說說吧，你們去自習的時候可別害怕啊！”( S8 o: p% x+ E# m" J9 _2 V3 K( ?
“一號教學樓的三樓以前是個放映電影的地方，每天晚上有很多同學都去那裡看電影。開始的時候大家呼啦一下進去，散場了呼啦一下出來，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後來有一天，一個同學在放電影的時候睡著了，等他醒過來電影早已經放完，已經晚上十點多，別人都走了。8 O- F2 _6 T. Z3 `' W9 i+ J4 Z
“他只有一個人走出放映廳，經過那條沒有燈的樓道。”7 v& q" `; p# O! f
大蝦一向膽小，這時候縮在上鋪喊：“沒燈？就算沒開燈，那個樓道盡頭的樓梯口也有燈啊，還是可以看的見的！”這一聲好懸沒把大夥嚇一跳，七嘴八舌的批評他以後，子強接著說。: t6 Q* o' X l
“他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啪嗒，啪嗒，不緊不慢的響著。那位同學本來也不是什麼膽子大的人，到了這種氣氛下覺得害怕，不敢回頭，哆嗦著問了一句：”同學，你是哪裡的？‘結果沒有人回答他，腳步聲還是響著，並且離他越來越近了。“1 f: q* x7 ~; s9 y
我說：“跑啊，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跑？”子強點頭道：“不錯，他當然開始跑了，但是怎麼跑都跑不到樓道的盡頭有光的地方，等他累的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其實原地沒動，只是那腳步聲又離他近了，幾乎就到了他背後。” 5 a7 k$ J" W7 S+ v# c$ i “他那時候已經累的跑不動，不再跑，停下來，又不敢回頭，就彎下腰，從自己的兩腿之間倒著看身後的情景。”/ B0 ?, W9 @2 N, j0 |
屋裡現在沒人說話了，只聽到大蝦粗重的呼吸聲，每個人都在等待子強講下去。 ! t' V& S3 \3 V4 n* Z; ]' k 子強也看出來自己的重要，於是壓低了聲音，盡可能聳人聽聞的道：“你們猜他看到了什麼？他只看到一雙鞋，一雙紅色的女式皮鞋，在地上自己走著！” . H7 X7 ?& d% Y 大家“哦”了一聲，胖子第一個大叫：“什麼嘛，真是老掉牙的故事！” # _1 a( H1 X. ]( l; Q 黑子道：“哪個學校都有這種故事，唉，沒勁，無聊。” " i I; J. U) l x8 K 子強說：“無聊你們還聽？你們都是無聊人啊，不跟你們瞎說了，我要去開會了。”6 I5 ~1 A! B# R$ S8 Q9 b: i$ ?
我說：“你是領導，大忙人啊，開會也別閒著，再聽幾個鬼故事回來講。”子強說：“什麼啊，今天這個會是臨時通知的，還不知道有什麼事呢！”2 s! F+ ~. u* |2 r$ g' H
都散了，我看見大蝦還在上鋪矇著被子：“怎麼了？自習去啊！”我對他叫。 3 @5 b( h: M; Y0 e' ~. @" | 他說：“不去，我今天不去自習！”9 \7 y- E: G2 g$ _
“你聽說過樓道的故事嗎？”我跟梅一起走的時候，問她，她想了想說：“沒有，是什麼故事啊？” # h2 N8 Z5 T" o) C7 c) M/ o3 q 我說：“是關於一雙紅皮鞋的。” 8 _# D* r) b: m1 E( b- x 梅說：“哦，我們寢室那個學生會的幹事那天回來提過。”; }5 T! H0 W( l
我好奇心大起，問：“她說什麼？” . L/ i) E9 R" ] h 梅說：“她？只說了三個字。” ' d' X4 M" F! \* m! F “哦，什麼？” ) G+ B6 `: U7 W2 A 梅笑了，調皮的：“紅——皮——鞋！” 8 ]$ O7 |% s( ^' I' l5 D 留下我迷名奇妙：“還有別的呢？”5 \: r. H C( v0 ]% q% K0 l7 E
“她沒說啊，她什麼也不說，不過她從來不去一號教學樓自習。”梅說到這個停下，朝我身後揮手：“小麗！”) z: }5 t* `- I* _- Z4 _& y
一個長得細眉細眼的姑娘過來，很親熱的說：“小梅。” 8 G5 L$ f0 a' {0 M2 x! Y1 H3 R 梅向我介紹說：“這是我一起留學時候的朋友小麗。她是別的學院的，今天特地來看我，就住在我們宿舍了。”我衝她點點頭。! ~2 z U6 G, u2 g# K
她問小麗：“你幹什麼去？”小麗說：“我有點事，回去再跟你說吧。” / E( H0 g/ ~( b 我們看著她向一號教學樓走過去。6 `, X8 [$ w$ ^. s5 _! `+ V
我說：“她要自習嗎？”; i. ^% F. x6 B' m) n" n9 ]) s
梅笑笑：“什麼啊，她又沒帶書包，我想她可能是去看看，她姐姐以前也是咱們學校的，聽說……”! V8 T0 F, w. K) ^# A% ^* q
“聽說她姐姐上學的時候忽然死了，就死在咱們學校的教學樓裡。”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3 PM
二，小麗之死; u1 e% l, q/ Y# M! c
半夜，寢室的電話猛的響起，凶巴巴的聲音讓大蝦想起午夜凶靈，大叫起來，其他懶蛋則寧可被吵也不願停止跟被窩的戀愛，我只好爬起來去接。 * O' d9 n9 H# R0 C 電話裡是梅的聲音：“小狼嗎？好像，好像出事了！” 1 ]9 l" D5 F) E3 I% m+ U) j Z 我急忙問怎麼了，她說：“你還記得小麗嗎？她……她現在……” h( N& O- e. M 梅說不下去了，我聽到她在電話那邊嚇得直哭，馬上安慰說，不要怕。我的話沒起多大作用，但最後她平靜下來，我問：“你們寢室其他人呢？” / o$ f7 r1 ~$ Z1 D3 o, Z B) G 梅說：“都醒著，在我旁邊……我們沒有開燈，我們……我們的窗戶對面……”& B# V3 q/ ^$ ~8 d. W/ \- ~- [0 Q
我忽然想起梅的宿舍對面是一號教學樓，而且好像正對著三樓走廊。$ U$ U+ C$ A& F0 ^7 q
我問：“你們看見三樓的走廊嗎？” / X q5 \+ K' W" S6 I 梅哭起來了，說：“是，是！”' U$ k: ^: v' y/ C6 G. {- V' e' }
然後是她一個室友的聲音，那女生也是我們班的，她說：“我們這邊看見很……奇怪的事情，你們男生能不能來一下？” + P( T" S; m! ^; ]7 E- r1 L 我說好，放下電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捅起來了。0 f, X" W' S; s* f
“女生那邊出事了，咱們得去看看！” ?, Q4 s) \9 f4 @, e' ~& t 當時是十二點左右，宿舍裡一片寂靜，大門早就鎖了。從二樓水房的窗戶跳下去，我們屋裡的兄弟——除了嚇得哆哩哆嗦的大蝦和不得不委派在屋裡陪著的阿標，一起向女生宿舍跑過去。4 O+ a1 v5 ]5 ^1 f& W; o: E" p7 W
女生寢室黑著燈，到梅她們的窗戶下邊，我用手機給她們打電話：“我們到了，在你們窗戶下邊呢，別害怕。”* y7 Z2 p0 t# h
梅說：“你們在樓下？你們看看我們對面的走廊！”3 z6 v; @) ]; o7 R
我們幾個就轉身看。 B& x' n$ i# N: J) m# J' J( ~: S
三樓的走廊盡頭是樓梯口，那裡有一盞燈。 - J5 u4 I; N/ b 現在那盞燈昏黃昏黃的忽閃著，在半夜說不出的詭異。 L; P8 Q+ z, V! S- K2 r
“就這個啊！”胖子剛說完，停住了。5 t: r5 a- b$ {+ B# ~; {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有個人。 A" b0 _7 N" C$ |% o q
有個女生站在走廊這一邊的玻璃前，在燈光的不遠處，向下看。 z% ]/ W3 p9 Q; }% }9 ~* N7 L
不對，好像是在向對面看。6 C- E, B* O% N& X. ^
我在電話裡說：“那個女生是小麗嗎？她在幹什麼？” 3 U/ c, E n- F6 V/ ?6 }, K, I" J8 M 梅說：“她，在笑。”; q+ Z4 w. F1 c* ~ n! t
“她一直在不斷的看著我們宿舍的窗戶笑！”# |6 E5 z8 a) ^$ e, H1 T" c: ~
我抓過黑子手裡的電筒，對子強說：“拿著望遠鏡，看那個窗戶！”& P' V) w A) Z# x
接著我把手電筒的光向走廊裡面小麗的臉上照過去。% a+ E. F _' z, S3 j" I j
子強哎呀一聲扔掉瞭望遠鏡。 1 K4 S& _1 Z& t& `* b6 e4 x 胖子跳起來說：“你幹什麼？” - K( R( G, R# c& ?$ g# B3 z 子強臉煞白，憋了一會兒說：“不對，那裡，不對。” 1 Q5 d' C- }9 R7 q- N; G4 B8 [( b 其他人一起向他指著的地方看。 i1 z6 U9 H8 X& _% e8 `- F4 }
可是走廊裡沒有人了。% T. E7 U! B4 L7 R6 O1 v8 [$ F
一個人也沒有。' r6 D& h" p2 g- p. L6 G* T
我說：“小麗去哪裡了？” 1 |8 ?7 \) `" ]* ~4 k+ z) U' m 梅在電話裡說：“她……她轉身走了。”; {$ H' H+ A' L3 Q- c; s9 E
“她是下來了嗎？” 9 _& F2 Z y9 B* p* x 我們四個全神貫注的盯著教學樓的門，可沒人走出來。 # m3 B3 G2 n/ D4 Z4 R 我說：“上去看看吧？”$ @- J+ C3 j) y9 c+ k
黑子點頭贊成，胖子戰戰兢兢道：“沒有什麼，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 i8 ?7 [" J F
子強跳起來說：“咱們錯了，應該通知學校保衛科，那邊有人值班。” " ^+ p' m# a. o/ I 學校保衛科果然有人值班，五十來歲的趙大叔精神還好，慢騰騰找出手電筒，他跟我們一起打開教學樓的大門。“你們幾個學生大晚上不睡覺，來這邊搗什麼亂！”! W5 e7 e' g' I7 F' m" A- e
子強說：“我們是學生會派來的。” 4 J" }) ~9 w1 I/ a c9 N6 q 老趙頭居然心領神會，點頭說：“這樣啊，不過每年都只不過是一場虛驚啊。” " e W h- X4 S& J6 ? 我們開始上樓，大家各懷心事，我注意到子強落在後面，快到三樓那段樓梯時，他從拐角的消火栓裡拿了什麼東西。 / g$ N* n0 z3 ?/ V* i1 h “什麼啊？”我問。 d# m8 J( M- y/ r 子強不自然的笑，說：“沒有什麼，我只是看看。”" f4 h. |+ L6 j. F- N- H
走上三樓，樓道裡一片漆黑，老趙剛說：“你們看看……”就住了嘴。" @9 i6 S. r7 n& Q. C/ }
誰都不說話了。 $ | t. W2 K: W! f; _9 T; R0 z 因為誰都覺出有點不對勁。# Z, }! u: _5 n9 {
遠處地上，有比黑暗更黑的東西。 ! h) f& ~4 u8 f& l& j* t 我沒仔細看，我去摸電燈開關了，開關就在樓梯口，一打開，整個走廊都亮了。' A: e3 |; E& N
唉，去年就安了燈，怎麼從來沒人打開呢，我心想。 q" X6 C. w* q# w
子強第一個大叫起來：“啊！” : f1 h5 A6 z# S7 F6 H9 d+ z- |" A 黑子捂著臉，胖子轉過身，老趙頭顫巍巍說：“來了，她還是來了，來了啊！”# Z- x0 K% p# O; [% X, ~
怎麼了？我向樓道裡看。 / L- f1 l. i, n' u* ^; e 明晃晃的日光燈下邊，有個女生躺在那裡。 . f. u/ C8 ]' y4 A1 t7 ^ 是白天的小梅，她白的發青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笑容。1 t' Y% c8 M, t. [1 s* ]
但是明顯，她已經再也動不了了，她幾乎全身都泡在血水裡。 9 @3 p5 h' \: Y" M! ?- q4 b 半乾半濕，發黑的血，好像在從她的每個毛孔噴出來一樣。* H% \; ?% U7 d6 A4 {) `( Y) \( S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正想不看那屍體，我看見屍體後還站著個人。 , p* I# c3 l- c1 C0 }% f3 c 一個淡淡的女生的影子。 : L: q9 v' @% M; {7 t “你是誰？”我忽然衝過去叫起來。0 A9 b" @7 Z [/ l/ u
那女生看我一眼，很驚訝，身形慢慢消失了。3 F3 P7 a4 G3 ^( l# z4 R6 G
我才發覺自己在胖子和黑子的拉扯下。“不要過去，小狼！”胖子說，“太可怕了。” ' F) U- n6 T6 }* _/ x+ O6 M9 o3 ~ 黑子說：“她，她大概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說什麼了。” " C, o+ W- L% ]3 U% r 老趙頭卻看著我，說：“你不該打開燈的。”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3 PM
三，離奇的死亡9 m" d% Y1 r; l/ @7 `, C& _! r0 G+ z2 o
女生宿舍的老太太破例讓我們上樓來看看。 0 P/ w; X. S1 K" O+ U" x; | 已經是白天了，梅還是嚇得說不出什麼話，兩個眼圈黑糊糊的。“我真不想再住在這裡，每天看著這個樓道！”她說，我沒辦法，只好抱住她肩膀。 . X7 K; w; @8 P1 V “別怕，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再跟我講一次。”3 U* \/ S3 ^. {: T6 V- g
梅說：“也沒什麼，我已經都告訴警察了。本來小麗說晚上回我這裡睡，結果很晚她也沒回來，我找不到她，擔心她回來晚了進不了門，就從窗戶往下看。下面沒有她，可是對面……她就在對面，開始還向我揮手，後來就笑，笑，一直笑，我用手電照她臉她也沒反應，表情怪怪的，後來好像她臉上好像開始流血，一直流，可她還一直笑，完全沒有反應。”7 S* M* O- x, t1 {- e
我問：“後來她是怎麼走的？” + r, O* W& u% [7 t0 A/ Y 梅說：“她就那麼慢慢的轉過身子，下樓去了。” 0 R$ }- g# C4 x8 s* a 我問：“下樓？你確定她是下樓去了？”梅擦擦眼淚說：“沒錯，我們都看到了。”其他女生附和著說是，我也沒再說別的，繼續安慰梅。 : F; P% ]' y8 M6 Y/ z+ g8 k2 D 我們屋裡也一片混亂。 9 p& t y( e$ V6 e" X2 D5 S9 y 先是胖子昨天嚇得發了燒，大蝦沒去也跟著湊趣，兩個人躺在被窩裡呼呦嘿呦，黑子忙著給他們喂藥送水。子強一早去了學生會的辦公室，阿標愣愣的聽我說完情況，建議道：“不如這樣，咱們轉學吧？” ; L* i. D7 ^6 ?7 [- A 我笑笑說不好吧，就走出了宿舍。) ^! s& [- i; g _
我去找老趙頭，這老頭態度還挺好，七扯八扯的跟我聊了一陣，說：“看你是個好小夥，家境也不錯，趕快轉學還來得及。”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看上去運氣不好。! i+ g4 `* y6 {' m
我說我不知道他會看相。 0 V: _; H4 L, L' H/ w3 p3 j$ v) U 老趙頭說：“你這孩子真會胡攪和，咱們學校那樓道裡死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 ~2 _/ T$ W, Q, e 我說：“那個樓道死了很多人嗎？”4 @1 t, Q* {8 f
老趙頭說是，我馬上問他：“他們是怎麼死的？” ) k1 H' u U$ w2 Q" H6 x 他說：“失血過多，你也看到了。”% _& l6 ]' m/ k9 {
我就追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9 [) `% i( R" H" f9 A) C 老頭嘆口氣說，當然可以告訴你，誰也不是故意要保密的。& e) f! u; N' t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咱們學校有個女生叫小苘，她學習非常用功，每次都要自習到教學樓關門才離開。那時候負責關一號教學樓的是我，我還記得她的樣子，多文靜的一個孩子！”/ V/ c0 B' b1 q" w
“可是有一次她大概是學太累了，沒聽到關教學樓的鈴聲，我從檢查教室的時候她又去了廁所，錯過了。後來直到我把教學樓的大門鎖上，她也沒下來。” " `5 y0 `. r4 S! ? “本來也是一件小事，可她因為出不來，一時害怕，就從三樓走廊的玻璃向對面的女生宿舍求助，她揮了很長時間手，又喊又叫的，對面的人也沒反應。後來她累了，靠在窗戶上，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碎玻璃扎了她一身，她又暈血，摔倒在地上，讓一根更大的玻璃扎進了心臟，就那樣流很多血的死去了。第二天早上才發現。”8 R2 P. l1 e L# s& c( n2 R0 ^
“令人遺憾的是對面宿舍的女生後來說其實看見了她呼救，就是因為害怕她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不敢過去救，也不敢叫人，所以置之不理。” I5 s! r( r f 我問：“小苘，是那樣死的嗎？”$ _6 h5 ?6 p& y+ B( s8 J
老趙頭問我什麼意思，我說：“她難道不會是真的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弄死的嗎？” 9 D+ w/ a7 i: E% a! Y1 g& r; S 老趙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7 f) d! G: z- L$ h7 _( R0 S 我又問：“寫的什麼字？” 1 T2 B/ K) J0 V' |* s W 老趙頭說：“想起來好像就在昨天，她用手指沾了血寫的是‘下一個’。從那以後，咱們學校才有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那個樓道也開始邪乎起來。有的學生自習晚了看到窗戶邊上有紅色的影子，還有幾個學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就像昨天那女孩死的一樣。去年因為這個特地裝上燈，也沒有什麼用，總是不知道被誰關掉了。”% X* d2 q% ~. |# h) L5 P) U4 D
我問：“是小苘在報復嗎？”1 ^ \/ D) c+ y7 G
老趙頭看著我說：“不知道，不知道，我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怕死，也不想追究。你好自為之吧，小夥子，我不想看見你年紀輕輕的也出事。”9 f$ Y+ \- ]- w% I
我想走，又想起來，問：“您知道紅皮鞋的事情嗎？也發生在那個樓道？” / x7 f% b J$ ~3 m; X( c# e. n 老趙頭說：“三年前，自習室三樓改成錄像廳，因為人多，一直沒出什麼事。結果有一天還是有個學生落單，我發現他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他在一樓大廳的門口累得站不起來了，說是打碎了玻璃逃出來的，看見身後有一雙會動的紅皮鞋。這個事因為害怕引起恐慌就瞞下來了，只有學生會的幾個人拿來當鬼故事講。”; w6 h( [# v! F( w7 T2 E0 @/ p
回到寢室我把打聽的情況一說，讓自稱陰陽師的阿標還有子強分析一下，阿標馬上說：“事情很清楚了，小苘死於非命就起了恨意，專門殺害落單的同學。”6 F- b2 l6 l+ |' C4 p
我說：“那麼紅皮鞋呢？”他說：“小苘死的時候穿的紅皮鞋吧？她拿這個來嚇人。” ! G) I( @, K( ]: _* { 我說：“可那個看到紅皮鞋的同學並沒有死啊！”+ G( N' a3 p9 g! ?& N; B$ e
子強說：“那個小苘跟今天死了的小麗是姐妹。”我問他怎麼知道的，他說：“我今天查了學生檔案。” 2 N8 o+ ~8 |% R& h! R 我說：“那麼更不可能，小苘怎麼會殺害自己的妹妹呢！何況妹妹還是專門來看姐姐的。” 9 e2 n0 B1 f' g1 Q$ J 阿標說：“變成了鬼，什麼都有可能了。”5 b3 T; o1 I2 l# q5 U
我說不，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而且就算是有鬼，也要想辦法解決一下，否則還會有更多的麻煩的。 / ?, m4 `) X% a4 ]3 H4 ^2 ?: B 子強看著我說：“小狼，你好像對這事情很有興趣。”$ d ]6 }+ y& z, }6 g# |0 Y
我說我只是好奇，子強道：“今天我值班，你跟我去辦公室查查資料吧，咱們一起調查。大家都不想再有同學死的，是吧？”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3 PM
四，圈套 ) F a+ D+ }" v6 @' ` s r 男，二十一歲，在一號教學樓三樓被發現死於失血過多。 * J3 b) h0 l$ G: S" w7 e# P) R) I3 G 女，二十歲，在一號教學樓三樓被發現死於失血過多。- i8 L9 J, m5 I1 A _0 c
男，十八歲，在一號教學樓三樓被發現死於失血過多。* U* Q' \# @- Q' S, ~7 z
子強把筆在草稿紙上一甩，說：“沒想到咱們學校其實每年都會死幾個人。不過為什麼這些記錄前頭的名字都被撕掉了呢？”( ]; M$ t# _. m1 J1 U) D8 p& N
看了一會兒又說：“這些只是學生的記錄，沒什麼再具體的了。”0 j7 P$ b* S% s
子強猛的把臉轉向我，說：“有，一定還會有人死，你信不信？” ( c" N- ^, n' _. z' ]: m* h 我說可能吧，可是會是誰呢？% a" f; n* J5 p% k
子強說：“會不會小苘恨上對面女生宿舍的人，這次殺了小麗的時候恐嚇她們，下一次就是她們中的一個死了。”# G% h. z: B' s$ a; n* A& O
我想起梅，害起怕來說：“不會的，我……我去跟她們說，叫她們小心點。” 2 U I# r/ \( W" }4 ` ?1 f" C- o 從子強的辦公室出來我跟一個女孩擦肩而過，她衝我笑笑。: H8 ~6 L) l" K$ ?9 K
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猶豫了幾秒鐘，向她衝過去：“你等一下！”9 r, E' e, g4 b/ L
那女孩站住，轉過身來，是個單薄文靜的姑娘，她問我：“你有什麼事嗎？”我被她問的不好意思起來，對自己的判斷有點懷疑，問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一號教學樓？” $ R/ R2 b# J1 ?: X, y 那女孩笑，說：“我經常在那裡上自習啊，你看見我了？” # K+ G" v/ U6 j Q 我很想問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站在小麗屍體後面的那個，所以試探著說：“昨晚上你是不是在三樓？”那女孩點點頭，不等我再說就回答：“是啊，你看見我啦！” 5 h! b$ R- q$ m4 L) U& {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我說：“你……你叫什麼？”6 X2 K4 }, c9 d5 z( m+ C) z6 F
她一笑說：“我叫小苘。” & w1 O5 \6 F& l) f7 _& y “小狼！你跟誰說話呢？”子強在後面叫我，我一回頭說：“沒什麼，一個朋友。” . P0 E. W0 j- l" ^/ I1 H 再看，小苘已經不見了。/ J$ B0 E8 U4 w2 ^, ~6 |
紅皮鞋，小苘，我正想著，手機響了，是梅：“小狼，我好怕，你來陪陪我好嗎？”5 e ^8 @6 J$ k3 v" f( K; L6 V; ?
我說好，問她在哪裡，她說：“我在一號教學摟。”+ {. H6 |5 U. h. c! ?2 C' c
一號教學樓？現在很晚了，該閉館了，我叫她馬上出來，梅卻說：“不，我不敢下摟。” & S( u+ n' Q# f9 K0 j5 p* f$ { 我說好吧，你在哪裡？. _0 P; ~1 Q; o) H; V) j( R; F3 y; x- \
她幽幽的說：“我在306.” 2 R2 }: x/ ], n- n" y 我向教學樓走過去，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快要進去的時候看見子強。# w/ p5 _9 p( P7 L( }9 y& C, K
他問我有沒有什麼頭緒。 & T) K, s0 w# j( T( { 我說：“沒什麼，不過我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小苘要報仇那麼簡單。” ( Z$ e0 h8 [3 L: ^$ y; B6 ]8 l 子強說句好，然後問我幹什麼去。! Z6 W" h: T* E# l/ k% D
我說：“梅在裡面，說她害怕，叫我去接她。” 0 T5 S7 H3 E5 R |3 M" j2 o( K6 C 子強說：“不對吧，我剛才還在宿舍附近看見她，你打個電話去她們寢室問問。” , s1 J4 a# ^/ F. @: } Y) } 我掏出電話，往她們寢室打了一個。' f& d2 s: S, }4 Z+ x4 e) S7 V
居然是梅接的：“小狼，什麼，自習？沒有啊，我在寢室呢……一直在……沒給你打過電話啊，真的……”/ S. ?. u4 T& P: H8 H% K+ ?
為什麼有人冒充梅？子強說：“也許是有人要引你去那個樓道。” " { ]: K+ F( D& e, s" n 那個樓道，我說：“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 N) e. a, v5 l0 ?( Y5 b8 S
子強問我：“你相信有鬼嗎？” * f/ I8 \$ |1 z$ y7 E" I 我說我信，我怎麼能不信呢，看見那麼多次。' U" d2 H8 s7 C1 z; v
子強又問：“你覺得鬼可怕嗎？” 6 ? n7 `5 z6 @, H1 c 我說有的可怕，不過見了比不見還好些。 6 V9 U, B8 j1 b" x; h5 c “你不知道它們在哪裡的時候，它們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殺死你。” % C6 K+ p, p1 c% I( | 子強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你敢不敢跟我去三樓？” : J$ f L3 b+ x% e! ~3 c; n. o/ U( k 我吃一驚：“去三樓？”+ L# m- {# c$ o, u2 o# v
子強道：“你敢不敢？”7 s! v: `6 {" q5 I" r, D9 i
我瞅瞅他，下決心道：“兩個人我還不敢嗎！走。”/ k5 N& D0 O, N# G% H
三樓沒有人，樓梯口的燈還是那樣昏黃。 6 ?5 d! e! _8 A: T$ H 我朝樓道深處看，黑幽幽的，心裡起了警惕之心，對身後的子強道：“咱們把燈打開。”' v. X( F5 z9 l
子強說：“不好吧？驚動了它們，怎麼辦？” 4 L: I" h6 I& K& L8 M/ A. d8 F 我不明白他的話，卻看見他擋在點燈開關前面。 ( l7 t# q: N' T$ b7 H$ d 子強的眼睛裡竟有許多敵意。 - Q7 ~; w8 [+ ? 我說：“你怎麼了？” ) H( h5 _4 R) G# w8 {# | 他嘴角上翹，好像在笑，說：“沒有什麼，開了燈你就看不到它們了。” I. s) l. B% |0 A' y “誰？你想要我看誰？”2 ]9 s# n# i" z6 e. T7 @6 I2 Y
我知道是真正的上當了，因為子強說：“我千方百計把你騙到這裡來，你會知道是為什麼的。”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4 PM
五，小苘 5 A% e$ p2 ]" O2 h4 r) G' K 子強說：“本來直接用梅把你騙上來就好了，但是我在樓下看見梅在對面宿舍裡，我怕你上樓之前也看見，所以以退為進，先戳穿這回事兒，再誆你上來。我知道你好奇心很大，又有我跟著，一定會上來看看的。”3 F& z8 ]9 ^2 W+ A
我沒回答，只是等著他說。7 s4 s! [/ C. X5 f) Z; M/ Y# D
“至於我為什麼要你來……”" d2 ]) n7 H4 H, k1 d' {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阿標：“小狼，你看見子強了嗎？”我問怎麼了，他說：“剛才我去學生會辦公室幫忙，看見他的一本筆記，小狼，你一定想不到，小苘是子強的姐姐，不是小麗的姐姐！小麗的姐姐叫做曼玲，是五年前死的。”/ O0 ?- l* r2 [3 m. ?; w& P
“子強在筆記裡寫他發現她姐姐的靈魂還在學校裡，他要保護他姐姐，不讓別人發現她。我看他有點不對勁，你小心啊，最近表示要調查這事情的就數你了。” 3 }' N* o. `) ~3 u; @' p+ F 我謝謝他，接著說：“阿標！我現在就在三樓，你快叫幾個人來！”5 C. \# H% A% i5 ^
電話裡面開始嗡嗡響。 * l/ G4 e) V* d U$ K% e" z0 c 子強笑了。7 a! d0 d) l5 m: e8 e) k) H# ~
一個大活人的笑，此時此刻比什麼都恐怖。 % z7 j9 Q4 y/ b8 s8 e 天已經黑了。 0 d% y( y; ^9 a9 A: e3 I7 _ 我聽到一些類似風聲和哭叫的聲音。/ }: K7 N' |3 A* R5 ^; [) \% m
樓道的深處，許多黑色的影子開始蠢蠢欲動。 * p* Q, O% w ~ 子強從兜裡掏出一塊帶血的玻璃來，說：“昨天上樓的時候，我在消火栓裡發現了這塊玻璃，這裡面有我姐姐告訴我的話。原來她一直沒有走，一直還在這個樓道裡。她伏在小麗的身上，把這塊玻璃藏在下面，讓我看到，就是為了讓我保護她，我要保護她，你知道的，誰也不能傷害我姐！” ( U0 B. a$ f$ i- ] p+ c 他惡狠狠的一步一步走過來，一把把我推向樓道深處。 f/ e: k* O4 s% u/ r1 h6 D( M* I) a 我轉過頭，樓梯口看起來這麼遙遠，後面有仿佛地獄的聲音，許多冷冰冰的東西戳著我的後背，我不由自主的跑起來，直跑到氣喘吁吁。9 r1 |7 |+ D+ O* Q1 p& P2 B
在意識漸漸變淡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個人：“小苘！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難道都是想害死我嗎？”3 u s' Y# w# @/ J5 ~& o
“你有沒有聽到過催眠術？”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z/ ~; Z- Z' B- E
“我們已經沒有身體的靈魂總是會運用催眠控制一個人的頭腦，我不想的，想要害死你是它們的意思，它們從你第一天打開燈，就害怕你會發現它們的秘密。” 4 ?4 v7 y R% B0 y% O 那小苘每次出現都沒有惡意了？ 2 `7 q+ C [* g) e G5 J) G9 } 可“它們”會害怕我發現什麼秘密呢？ 6 C% m) c/ [, |6 j$ d 什麼？ : _1 W! d# H- Z5 H0 J/ P 我問：“附在小麗身上的是你嗎？” / I, P' e3 p; v- o 小苘說：“是的，不過玻璃並不是我想要放的，我實在不想把自己的弟弟牽扯進來。” , L% ~5 s n7 O: _ 那些鬼魂的聲音叫著：“你這個叛徒，不許你跟他說話，不是說好了，你讓你弟弟把他引過來，我們就不殺你弟弟。”# \' T2 O6 P' {* d# h: ^1 x5 ~
我快沒有力氣了，面前遙遠的燈開始忽閃，我仿佛在燈光中看見小苘的死狀……渾身是血，一根玻璃條穿過了身體，她，還是笑著的，寫下三個血字。' S' H& N# r$ h) d) s' t2 e
“下一個”。 , P |4 w0 ^2 Q 我又看見另一個女生，在樓道裡沒命的跑著，跑著，可就是不向前，她找不到正確的方向，終於倒下來了，地上有幾塊好像是打碎的玻璃，她倒在那上面…… + t, y5 J! m' G; l4 j8 B8 p 死了，死了，一個一個都死了，在樓道裡奔跑著，找不到方向。 ) N" h2 x4 [3 {. ^ 下一個，就是我。 ( `( ^* B- D! Q/ A$ s1 }/ j" ^4 I* h 我本來就這麼認為了，馬上看到了玻璃。 + Z* `' J# P4 h; d8 _ “紅皮鞋，為什麼看到紅皮鞋反而沒有死？” ) w( Z$ k" P. c( s8 q2 \ 我不想……我忽然明白了。 4 V: v$ B6 v, l2 o( h# q “我不絕望，我不絕望就不會死！”我停下來，只是慢慢的走著說：“只要我不絕望，你們就不能殺死我！當初看到紅皮鞋的那個人因為害怕拼命的奔跑，強烈的求生慾望才讓你們不能殺死他，對不對？”. L: r0 j6 m+ |
我後面的鬼魂們發出地獄一樣的喊聲，其中夾雜著小苘欣喜的聲音：“對！我一直想告訴你這個，可就是沒有機會說。” 5 e) e( m; F% I “我還想告訴你……我昨天晚上就想說了……” % _) i0 |1 y( j! e" I# ^ 她的聲音再次被打斷。# ?' i" Z# b" v* \+ d; ^- p
這些鬼魂！我不敢回頭，生怕再看到它們可怕的死狀，會一下子嚇的失去了求生的勇氣。 ; W+ y# ?4 n% o/ \3 k4 H( h “你們是死在這裡的學哥學姐們吧？你們因為絕望死在這裡，但還陰魂不散，期待著能夠殺死‘下一個’是不是？” ( G7 y" w' ]# P6 Y 還是那樣嗚咽的可怖的回答，小苘在裡面說：“對，我一直叫它們走，它們卻不甘心，想留在這裡害死下一個人。” & J6 m. @! X- o' b% o& | 我說：“下一個，怎麼害的完呢？自己因為絕望死了，還要害死別人，你們怎麼想的？”, q4 l6 T/ Y5 M$ A" B4 v
那些鬼魂中的一個怪叫道：“小苘，你只會說便宜話，第一個死在這裡的還不是你！第一個想害死下一個人的也是你！” . C2 v+ O' s7 r3 b+ r) c/ G 小苘的聲音黯然道：“不錯，是我不好，可是三年前那個跑出樓道的男生，他一直在跑，一直一直的跑，他相信自己能夠跑出樓道。我發現我不能殺死他，我才發現，我原來是因為自己喪失了求生的希望，自己殺死自己的，從那開始我覺得慚愧，不想再這樣下去。”% @. N8 h/ Z) q+ I- e: `
其他的靈魂七嘴八舌的說：“可我們是被你害死的，從第一個開始，越積越多，我們絕不能因為你的這點覺悟離開，我們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去！” ; s' s5 I5 x% [5 U5 A 小苘好像在哭：“我不想，我不願，不要再錯下去了，我們離開吧！”8 S' a& e4 A. s/ Z; _3 p
很多聲音在吼：“不！絕不！我們一定要殺死他，被他發現我們的秘密就完蛋了！” * K# a1 @% ?4 K Y9 c 秘密？我忽然想到那一晚的小麗。/ e. y7 i: e9 v1 D$ O
她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寢室，臉上都是血，卻在笑，不停的笑。. S5 P! t: c$ M- \/ }3 f7 r
……對面梅的寢室裡，她和室友正拿著電筒向這邊看。- }; r1 ]% g1 s! I) q9 _0 e% p1 `
一定是聽胖子說了，她那麼關切的樣子，不知道她看不看得到我，我撲向窗戶，向她揮手，大叫：“梅！我沒有事！你放心吧！”$ a; [2 z% T& _8 i6 }
梅笑了，聽到了，也向這邊喊：“小狼！你堅持住！他們已經去救你了！”+ X) o7 I) r. Y- C
我聽到身後有撕心裂肺的嘆息聲。8 G- ?. j( H. B
那聲音越吵越大，越來越近，像龍捲風一樣撲過來！ - K6 n3 [0 Q) l8 Y! V 結局，0 {! a9 l* L9 G7 x
我感到徹骨冰涼，在一瞬間失去了只覺，在眼睛閉上之前，我看到光。 3 u4 U. g0 ]) i 胖子他們衝上來，打開了燈。! |. q* I; e5 f# N: H0 `1 Z
……# C4 p6 `& q. ?6 c
小苘說：“我臨死前向對面的宿舍拼命呼喊，她們沒有回答我，那時我想，如果有朝一日，這邊和對面，兩邊的人能夠互相關心彼此，那該有多好，那我也死而無憾了。”2 f0 ^/ \: I2 v
小苘說：“這就是徹底破解這裡的怨氣的方法吧，對面的人能夠感應到你的呼喊，關心你的死活，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也好，我的心願總是完成了，我死而無憾，它們也不能再留在這裡。它們被趕走了，樓道裡就不會再發生可怕的事情。”* D7 b8 w Q( |0 s$ k7 @
我朦朧中想要去再問她，她的影子和聲音都淡淡的湮沒了。 0 C+ w6 w( Q+ K# P “它們不想走，怕你發現這個秘密。這就是它們害怕你的原因，誰叫你是那麼這許多年來，第一個想到要打開燈的人。標新立異的人總是可怕的。”0 v: @8 C3 N* T0 Q
這就是小苘留下的最後一句話。7 h, S% Z. ?# Q3 f/ ]- U* \
我醒過來，在寢室的床上，兄弟們說我沒什麼問題，就是當時暈倒了。子強來道歉，說：“我姐姐跟我感情很好，我一直很想要為她做點什麼，自從撿了那塊玻璃聽到姐姐的聲音，我就一直按照她說的做了很多事，甚至跟那些鬼一起想要傷害你。我當時真是鬼迷了心竅。”; z% @9 p" Y* y" g
我說：“你就是被鬼迷了嘛，我知道那個叫你做這些事情的不是你姐。” 6 B' H! b! f" T$ a+ E 子強說：“你也知道？我昨天夢到我姐了，她來向我道別，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3 ~' J% s+ x# n* T# ~8 H0 v 我點頭說：“總算解決了這事情，小麗之後，不會有人再死去了。” ' z, ?1 W% Q! F% }- p 胖子在一旁插嘴道：“真想不通啊，那幫傢夥的死雖然不全是自己造成的，也沒必要去害別人啊！” W8 v" t6 D2 r2 I- O 人本來就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更何況是致命的錯誤。4 S6 y7 z* X" f5 e( {% M# d
所以才會害別人，看自己的悲劇再重演吧。6 S" D( N3 [, A
我想起小苘寫的“下一個”不由得打個冷顫。 , p& F9 M! U$ P) C$ J# z0 B 但願悲劇不要再發生——我想她現在一定也明白了。 , |# N% S6 t$ f X- x 傍晚的校園一片寧靜，梅問我：“你說，小苘還有那些靈魂現在去哪裡了呢？” 0 @. A( m9 x2 g 我說：“它們大概在旅行。” 6 s" L3 a* { T' b+ m3 T 梅說：“旅行？為什麼？”4 z0 c! o/ q J5 G) |
我說：“它們既然不能再呆在樓道裡，總要往別的地方走，在不斷的旅程中才能明白一些事情，我想靈魂也一樣吧，只是不知道，它們現在要走向哪裡罷了。”/ i3 {$ C; y# ?! ?5 _; V
這時候我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對面野草中一朵剛剛合上的喇叭花開始上下顫動，好像在點頭。- O# h, r& ^/ E; U4 L
裡面有好多個聲音一起吵我大嚷：“你小子說的倒輕鬆！” J( B5 Z' l! B 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5 PM 標題: 時間的灰燼
我是一個老不死的人，也就是在一次我的祖父救了一個洋牧師後，那個牧師給我吃了一塊蛋糕，那是一塊巧克力蛋糕 ，在清末的時候是很稀罕的。 # I4 |) c. n$ w. {" X, b0 ^7 p0 S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從此我就停留在25歲上不老了。 $ I% |1 I. w3 X! h+ b% L
我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悲傷，總之在我還沒來得及產生任何心理活動的時候它已經發生了，接著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應該猜得到：我身邊的人都一個個離我遠去。我孤孤單單，孑然一身。 : p+ f! j2 p) W. f6 b% N 而為了不使別人認為我是個鬼，我每過5年就會蒸發 ，於是我總是過著顛沛流離，漂泊不定的生活。 + _% x. B- @( y( L. |6 E 誰說長生不老好來著？ 7 ]+ j5 C" ^: A9 n （十里洋場） : @$ l! V# u' y 怎麼說呢，為了“報答”這個牧師和這塊蛋糕帶給我的這個不死劫，我和我的新婚妻子在1933年開了一個西式點心店，而“招牌點心”就是巧克力蛋糕。 % s# p Q. @( I, J) i8 B 那時的上海已是萬商雲集，燈紅酒綠，號稱＂不夜城＂，＂東方巴黎＂。很多外國的＂癟三＂，＂流氓＂到了上海便搖身一變成了紳士，貴族。 我的妻子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長得很有東方女性的美感：小巧玲瓏，清秀可人。在我看來和我的前幾個妻子沒什麼兩樣，而那些外國癟三確是驚艷萬分：與她們那些只可遠看的金髮美女來比，中國美女細膩多了 。 來我這個店買點心的洋鬼子特別多，而他們又很不老實，和現在的三資企業老闆一樣總想賺中國女人的便宜。而我的妻子並沒有現在的白領小姐那麼＂開放＂， ( }' h) g$ K4 N. {. q 遇到動手動腳的客人她總會叫我出來，躲在我的身後。 7 Z3 c. C5 @2 |5 t" H- T' p
可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事實上我從來不認為覺得女人不會紅杏出墻。 ( i( n# `2 B" Z
一個真正的巴黎小夥子的到來證明了我的觀點。我從沒有見過如此英俊的男人， 9 f; c" a% ~! {5 a# c X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會主動獻身的，這也就怪不了我的妻子了，自從他來之後，妻子再也沒有叫我出來，他們談得是如此投機，儼然熱戀中的情人。我沒有幹涉因為我再過幾年就會蒸發，我註定不能給她幸福。 $ j+ B+ n- z9 }2 A' P; Y" ~$ [6 t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愛情會讓一個天使變成一個魔鬼。 & t E. Q+ V: a4 i8 Z! A, O7 ^' @. r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嬌小羸弱的妻子把一把匕首插進了我的心臟，於是我便提前從這個城市蒸發了。: f# j/ }, o" X1 a- Y# G e6 X- h
（紅旗飄飄）: w6 i& x& o0 I9 s3 \9 o7 i
在那個紅色年代，我成了一個北京的點心師。 3 g* n1 h' O7 x9 b5 v$ T" X 北京是這個國家的首都，那時的西式點心是只有首長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首長的女兒特別愛吃我做的蛋糕，那種類似“黑森林”的巧克力蛋糕。說起來真是不可思議，我漫長的人生竟是如此枯燥，永遠與蛋糕有關，造化弄人啊，難道我的前世是一塊蛋糕嗎？首長的女兒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很少有與別人相 處的機會，因為她的母親在生第二胎時死於難產，而首長又老是忙於工作。所以我成了與她最親密的人。 5 J) O0 @1 L' h* Z# y8 ^8 @
自然而然地，不可救藥地，一段感情開始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結局是如此悲慘，首長知道了這件事後勃然大怒，痛罵女兒是個不要臉的小婊子，而她卻是如此地堅定，不論首長如何打她罵她折磨她，她依然表示海枯石爛，此情不渝。無奈，首長只得出了一個下策，將女兒下嫁一個他的老部下，沒想到的事發生了：新婚那天她的女兒偷出了他的槍飲彈自盡，並在遺書中表示來世要我等到她與她再續前緣，可是我那有來世啊，我只能暗自啜泣，悲痛欲決。 P' E8 u- K& J! s4 B; G; T4 Y6 m
首長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認為我是罪魁禍首，於是端出一挺機關槍把我打成了馬蜂窩，於是我又不得不蒸發。 8 ~2 R# e' c l: R7 j. b （戀戀風塵） " g* X+ f3 z6 W0 i" r 幾十年以後我又回到了上海，那已經是21世紀了。 + R4 i+ v% Y% |2 I
這時的上海已經是日新月異，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除了老城區我已經不認識了，但這正合我意：不會像蛋糕那樣讓我味同嚼蠟了。 ! G" L6 a0 n" O
大家一定已經猜到，我還是幹著和蛋糕有關的事情。是的，我在西區開了一個只提供蛋糕和咖啡老上海情調的PUB。 ! u) H8 L; R p: Y1 n# y) p" I
正如我所料，我的標新立異立刻引來了很多獵奇的時髦男女，其中以那些漂亮的小姐居多，她們多是那些夜總會的常客。在凌晨時分光臨這裡，要上一杯卡布其諾，一塊蛋糕打發時光。 0 N7 Z; T3 v: Z
有一位小姐似乎對蛋糕很在行，於是我們成了知音。 ' \- i: W7 z- U) ^* l$ @6 B
有一天她對我說了她家的故事，原來她是我33年的妻子的後代，並說我的妻子在殺了我之後追悔莫及，與巴黎小夥子一刀兩斷，並於次年生下一個女兒，居然是我的骨肉，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過後嗣，難道是上帝的恩賜嗎？ 2 o7 f5 c% I: Y, I t
我的妻子是她的姥姥，多麼有趣啊。可是一秒鐘後我不再感覺有趣，因為那個女孩子吻了我，並告訴我她瘋狂的愛上了我。 ) Q/ D6 s1 j0 D
我該說什麼呢？我該怎麼辦呢？我該何去何從呢？ + P4 U/ W& t/ B5 `# ]6 q 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上帝並非恩賜了我，而是一個玩笑，甚至是一個懲罰，懲罰一個和他一樣壽與天齊的人。 ) F$ [0 I2 P" o 這樣的事情讓我無所適從，就像在天堂遇到撒旦一樣讓我既驚訝又恐懼 。 時間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而我又 無法擺脫這個不死劫，如何是好呢？ 如果時間能夠被毀滅我或許可以得救，我只有躲在時間的灰燼裡逃避一切的無緣無故降臨的詛咒和懲罰。 % |( ^3 w) D# B( Z h
可是時間的灰燼在那裡呢？ 3 h2 J+ B8 o" e
或許我也成了灰燼那才好呢，可是我又如何成為灰燼呢……5 \* V9 V) Y& Z5 R
( w: \8 D8 M1 f# B1 j0 p ( P' J/ f1 P2 v) W' C' a J - s, T$ r4 W$ N& U, e* N0 y) rTHE END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5 PM 標題: 你需要理髮嗎
下雨了，黃昏中外面的景物在綿密的秋雨中變得更加模糊，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街景，突然身上感到一絲寒意，不禁打了個冷戰，於是轉身重又回到病床上躺了下來，並隨手拿了本雜誌，以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2 [4 X: @8 J, P9 z$ E 我的體格從小就一直很弱，是個藥罐子，就象這次，由於氣溫驟降，公司裡感冒發燒的不少，可只惟獨我得了感染性肺炎，沒辦法，只好住院了，公司對我不錯，特意安排我住進了傳染病醫院的特護單人病房，環境是不錯，可就是太清靜了，而且因為病情緣故不能隨意走動，讓我很不適應，天天苦盼著能夠早點出院。還有兩個星期，我的天啊。 # ~, L7 T4 ]6 y7 ` 胡思亂想中，身上的寒意更濃了，“今天怎麼這麼冷”我邊想邊拉過被子蓋在腿上。; k* r: c6 W: p0 u
“您需要理髮嗎？”突然門口傳來說話聲，讓毫無思想準備的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敞開的房門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醫院義工的蘭色工服，一隻手拿著個長長的黑色編製袋，裡面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乾瘦的臉上一雙小眼正充滿期盼的注視著我，“不用不用！你下次請先敲下門好嗎？我記得是關著門的！”對他突然的造訪我有些生氣。“您真的不需要？是免費的。”他不理會我粗暴的語氣，繼續追問，“我說過了，不用！謝謝你請把門關上，我有點冷。”說完我低下頭繼續看著雜誌，決定不再理睬他。突然身上有一種如坐針芒的感覺，一抬頭看到那個人正以一種嚇人的眼光冷冷逼視著我，“真是沒禮貌！”我也同樣緊盯著他，過了一會，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後轉身離開了。“可惡！還得我自己去關門”我翻身下地走到門口，正好看到那個人正走入斜對面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看來有病友接受了他的服務。我故意很響的關上門，“不知道醫院是怎麼想的，請這樣的人做義工。” 我邊想邊回到床上重新捧起雜誌，沒看幾行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的尖叫。! P& f4 {6 g6 n2 j/ u- }6 B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大吃一驚，接著聽到樓道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門聲，不久一個聲音慌亂的喊道“快去急救室，準備起博器！”然後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是有人病危了，準是有人看見後嚇的大叫。”我不禁苦笑一下。( e/ g% e3 o, \. o2 Z0 P5 I
轉天早上，護士送來了早飯，“昨天晚上出什麼事了？”我好奇詢問道。$ i( L5 I& T& O1 ]
“哦~~~恩~~~~~沒什麼~~~~~是21號房突發腦血栓，來不及了，你知道顱內出血 很快的~~~~~”1 f, ^. _# R0 d8 t5 p# M# l
“21號，就是我斜對面呀” 9 J( o h5 x' \/ o& @ “是呀”。( M* z* u' ~2 p0 e2 m& _8 y
“他昨天還理髮來著，真是沒想到。” % x6 C2 a9 X9 H6 j4 W “哦？”護士臉上有些疑惑，但很快又露出職業的微笑。& P$ n3 @6 B2 ~1 {/ J8 ~$ _1 F; S
“好了，不要再想了，對了，醫生說你康復的很快，可能要提前出院呢。” 7 ~ N9 ]0 _6 m+ u0 x4 o" x “這真是個好消息。”$ w. s. r1 c3 z6 r) q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外面透透空氣了，不過小心不要著涼。” 0 f: p* h# @. G/ p0 N “謝謝。” & [% G. U9 A, n1 `' k( R 我終於可以暫時擺脫“監禁”之苦，愉快的心情也使我很快忘記了那晚的不快。就這樣過了兩天。這天是週末，本來同事說好要來看我，可誰知道黃昏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都說秋雨綿綿，看來不假，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見鬼，怎麼又這麼冷了。”我裹緊身上的被子。突然，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h/ Z9 d; h- x; C
“您需要理髮嗎？” 又是那個人。“不要，我頭髮不長！”不知為什麼，我從心裡很厭惡這個人，可能是他給我的第一次印象太壞了的緣故。他站在門口，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免費的。”......我沉默不語。失望再一次浮現在那個人的臉上，但他還是固執的站在門口。我幹脆翻身躺了下來並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我感到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刺骨的寒意從腳下蔓延到我胸口，我睜眼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象上次一樣，房門敞開著。 f! Q% J: Y! ~' m4 P0 `$ h/ @- a5 L
“天！那個人住的地方一定都沒有門，怎麼連這最起碼的禮貌也不懂呢！”4 M8 y: R; r5 H: s! H; L8 F, ~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來到門前，突然看到門口的地上有個濕淋淋的腳印，傍邊是一塊烏黑的東西，我好奇的揀了起來，原來是一塊泥巴，並且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看來是剛才那個人鞋上帶來的“噁心！”我隨手扔進了床前的垃圾桶。, U, e9 P( x; {0 _! w; z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把我嚇得一抖。( b7 X+ q/ I' x5 c
“又怎麼了？！”# q% V- B" T% H+ Q
聲音好象是從旁邊的病房傳出來的，我趕忙跑了過去，猛的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涼風撲面而來，激的我不禁喘了一口大氣，隨風傳入我耳中一陣壓抑的冷笑聲，一種揪心的恐懼感促使我本能的掉頭跑回自己房間，一屁股癱坐在床上。 ' i. w9 y+ T b% N) L3 Y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g" G" I% |( r6 q) z3 A1 B0 U
我安慰著自己，可我剛才分明看到，伴隨著奸笑，病房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痛苦的用痙攣的手緊抓著胸口，原本蒼白的臉上逐漸變成青紫，那雙幾乎要從眼眶中爆突出來的眼球布滿了血絲，嘴巴開閡著，象是在發出痛苦的無聲的慘叫，“見鬼，是誰在笑？可房間中只有那個可憐的老人呀，是我太害怕了嗎？誰看到那個樣子都會害怕的，是我的幻覺。”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護士和醫生慌亂的從我敞開的門口跑了過去，不久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和嘈雜的竊竊私語，其他房間的病友也紛紛聚集了過去，好奇心慫恿我又一次來到隔壁。護士正推著一個蓋的嚴嚴實實的人從房間裡出來。 ; ^; k+ ]8 U1 e6 x8 y! q “大家都回去吧，請讓一下，不要驚慌，只是突然發病，我們要馬上搶救。”# y3 V9 a( G; a0 ^ i# H
門口的護士努力勸導著讓大家離開，人們逐漸散去，我正準備離開，突然我發現房間窗前的輪椅下有一個模糊潮濕的腳印，傍邊同樣有一小塊烏黑的泥土，我彎腰拿了起來。沒錯！和我房間裡的一樣，有一股很怪的臭味，“看來那個討厭的義工來過這裡。可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他而且也沒看到他離開呢？” ( R- Y# z# z& U! c. g “先生，您沒事吧？”護士看到沉思中的我詢問道。9 Z! D ^7 B. j: e* _9 H
“哦，我很好，不過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 J* p: T* B% ]$ q0 |5 N+ V. @ “什麼？”: b8 S1 u/ s* T7 n& R
“那個老人真的是發病嗎？” * F2 h! p0 g7 h* J: R' m “......是的，這在醫院是很正常的呀。” " m! F* { |" S “我剛才是第一個來的，我全看到了，他的樣子很可怕，是什麼病可以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 _) L# g! U: O “對不起，我是護士，這要等醫生的診斷！”6 D/ E/ O+ k/ [( d( P, S% M
“哦，對了，你知道你們這裡那個給病人理髮的義工嗎？”5 z8 F4 F' X9 E5 C# k
“抱歉，義工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沒問題可以回房間嗎，我要鎖門了。”. \7 g a( }7 Z
看來從護士的口中是問不到什麼的，就這樣我帶著疑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轉天，因為女友的到來，讓我暫時打消了想一探昨晚究竟的念頭，很快愉快的一天將要過去了。黃昏，送走陪我一天的女友，我正準備上床休息，碰碰碰，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9 j& P0 ]5 y$ j- ]! h
“請進。” - E( _9 j. X- E6 u- N( M' d$ p0 X 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 }4 O w- f; i$ e) @; m5 t “您需要理髮嗎？”8 T. _( u! z/ e/ }
“恩？！” / h) R3 b8 F/ ^# F- ?. {2 U “對不起，嚇到您了” ' S' E8 M' I j D 我猛的轉身，站在門口的是個２０多歲的年輕人，胖乎乎的圓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9 B9 l* y2 }; x5 k. M4 M' [
“沒關係，你是？” 3 ?. Y% c. y ]9 ` “我是醫院的義工，是專門為你們理髮的，免費哦” 3 J. Q" V7 z. x3 L+ K: G “下次吧，謝謝”0 M) {0 U3 W7 w% J
“那打擾了”年輕人說著準備關上房門。# n- @0 k F: k4 x; w
“等一下，你們是換人了嗎？”我問道。8 x! `; i+ S0 w% {' d5 T7 P$ K
“沒有呀先生，這家醫院一直是由我一個人服務的，我已經乾了兩年了。”年輕人答道。5 J$ f' f6 m+ V+ W
“那前幾天......”* C- M9 {3 K' o6 }4 x: j$ z
“哦，前段時間我家裡有些私事，因此請了幾天假，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了。” ( V- R$ F- [& N. S/ Z& A3 \: F “不是不是，我是說前幾天還有一個理髮師來過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疑惑，“不會吧先生，我和醫院簽了合同，不會不和我打招呼就換人的，而且我請假也是主管部門允許的。” x. L' G Q1 l" ^1 P7 K' s
“哦？有點奇怪，有人冒名頂替你？”1 E' Z9 A& Y+ s# }9 C4 \' }2 v+ h( `
“我也不清楚，不過您可以去找服務部問問，看是不是他們臨時請了別人。” 5 E& U t) b, y* R- [ “好的，那下次來我再請你幫我理髮吧，快出院了，確實要翦翦頭了。”$ @; i- s3 @7 _1 M+ F7 M! G1 n) Z
“沒問題先生，不打擾了，請休息。”3 x8 S/ T N( j4 a+ w
......! A6 S: ~: a" R" \9 a
夜已經很深了，我依然躺在床上無法入睡。剛才服務部長對我說的話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 H$ A( i! |3 T
“不會的先生，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請任何人來為你們理髮，而且大堂的警衛也沒有發現有象你描述的人進出過，我也問過了其他病房，他們都沒有見過那個理髮師。” 7 k; D& z( B* u0 f “但是......”5 i! X. v4 ?& s/ M# a
“我理解您的心情，住院的感覺是挺悶的，但這個玩笑並不很好玩。” X: j4 X2 q4 t- |' t6 q+ k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我真的看見了！”$ r8 B3 d% I- ?0 D6 x P8 \
“可能是您在做夢吧，醫學證明壓力影響使很多人會將夢境當成現實發生過的事情，您可能是精神太緊張了，我會讓護士為您準備安眠藥的，請好好休息一下吧。” / a* _& j: R2 V' V: I% X2 ?. _ “算了，我睡的挺好，不需要藥物。” U. ]* N s9 v& ~( `3 H; s
“那祝您晚安。” : V+ F* ]! a7 ^ “真該死，醫院的人都不相信我的話，可奇怪呀，如果說這是個騙局那為什麼連病人都說沒見過呢，沒道理呀？” ' q* v" Q9 F8 B* g8 l “難道這真是我在做夢，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連續兩次做同一個夢，而且那感覺絕對是真實的。” , E2 { G' Y: k “既然這樣，這個神秘的理髮師和死去的兩個病人之間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偶然嗎？可我並沒有看到他從隔壁的房間出來呀，但留下的痕跡分明是說他在那個房間，難道他會隱身？” 6 _1 p8 A7 l+ b! @9 @) E “對了，那塊泥土，現在的證據只有它了。”$ g9 |1 [5 [. b! u7 R
我翻身下床從垃圾桶裡找到了那塊黑土仔細的審視著。看來這不是附近帶來的，在我可以出去透風的這幾天，我幾乎轉遍了整個醫院，印象中沒有看到哪裡有這種黑色的土壤，而且也不可能是附近，這裡是靠近市中心，除了花壇很少有裸露的土地，即使有也應該是黃色的。 1 h1 H0 }* d* v3 {& K) P “看來，要找到答案只有看這泥土是從哪裡來的就可以了，對，就這麼辦！” 4 b- c% a @% ?% m- T 轉天一早，我一吃過早飯就給我的同學打了個電話，他是個法醫，我請他幫我化驗一下，找到這塊泥土的出處，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了。同學雖然很奇怪，但在我送他幾個高帽子後便欣然答應了。: [8 W; ~- D( {+ Z/ f5 c
此後幾天過的很平淡，醫生為我檢查了兩次身體，說我康復的很快，順利的話星期五就可以出院了。“呵呵，看來可以和女朋友過個愉快的週末了。要好好準備一下，等那個胖乎乎可愛的年輕人來了先翦翦頭吧。” 這種愉快的想法暫時衝淡我等待結果的焦急心情。 ! O( ^& `: w: C. H! H& Q 星期四這天，吃過晚飯，我正半坐在床上閉目享受著柴可夫小提琴協奏那優美的旋律，突然一隻冰涼的手猛的卡住我的脖子......) G) o! {- q7 a }- h
“啊~~~~~是誰！！！！” 我猛的睜開眼睛。 7 `2 S6 V; `1 p$ M “哈哈哈哈，你的反映太強烈了吧，以前經常開這種玩笑的，看來還沒把你膽子練出來。” ! c3 i: d. x; H( \) } 原來是我那當法醫的同學。 n* K( r1 s/ Q+ Y5 X, @- N, r
“拜託，現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容易快出院了，你還要害我再住一個月呀。”我大聲的抱怨著。 / m7 E. S. z5 s2 d) r& c “那個東西研究出來了？”我問道。 7 I+ d9 |- F* H6 {% j 一聽我提到這個，同學的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 S. I, a% b2 k# t! u1 N “能告訴我你是從那裡找到這個的嗎？” 1 U. g" u9 T2 _% n; @6 A “等會我會告訴你的，那塊土是哪裡的，很特別嗎？”* S% x4 t* M8 ~8 `+ z* Y" X, i
“是有些特別，你看看這個。”說著他遞給我一張表格。0 {% y% d" D5 [0 O% F4 t9 ^
“還是聽你講吧，我喜歡直觀。”* [$ Y: X( M2 }/ w' T, _
“土到是很普通的泥土，但我在它裡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 ~4 [. K" k8 P7 y: t2 o, S% V2 Q “哦？是什麼？”4 T2 V- F% j3 |& T8 J. \- F+ ^
“類氨基酸......”4 i! S G9 F: ^! y
“這有什麼奇怪的，肥沃的土裡都富含這個，尤其是黑土，我想知道我們附近哪裡有這種土。”對同學的回答我有些不以未然。 : K# j( w. c4 p “抱歉，這個我沒有查出來，在我們城市周遍地區都沒有這種黑土，我們這裡多見的是黃土，還有少量的紅土，對了還有棕......” ' }) i: q/ E% E1 u" O: V “好了好了，我不是聽你做報告，你到底查出來什麼？” % e# u: W# y* w8 B “恩，很奇怪，經過我的DNA檢測，土裡所含的類氨基酸是人類的。” + u; j7 Y5 m' s8 A; M# v7 r ......- e" j3 j2 I5 ]5 @6 {/ j; _$ i- y
“你說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K$ h$ \, I. {# `5 C# d. X
“我說你給我的土壤裡含有人類的類氨基酸，而且年代很久遠。”, n; ~) j# \* W. _7 P. |& v( z
“這說明什麼？”! V" A9 e& ~# a2 l
“這說明在這土中曾埋過人類，如果更確切點說，應該是已經死亡的人類......” 0 ^- f5 r+ u3 y! ?4 m “你是說這是從死人身邊帶來的！那年代久遠是怎麼回事？”不等同學說完我連忙問到。) ]/ N$ p9 c. y* y$ H
“哦，因為它的時間，你知道氨基酸的氧化過程需要時間，我們可以通過其氧化程度推算出死亡時間，可我的數據結果非常離譜，電腦竟告訴我是三百年前的，由此我得出個結論。”' L x5 B: N' X1 M' a
“什麼結論？”" D/ C2 S0 |4 u2 Z; x m5 h
“這塊泥土是從一個墓穴中挖出來的，而且應該是個古老的墓穴......” 9 D4 v& t$ G" u: ? ......, }! m( Y' @/ @0 c6 T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從哪裡弄到它的嗎？”同學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 N2 i( B, Q. C" I1 ^# Z “我最近遇到了件很奇怪的事情......” 2 o( k' M# b) ?9 S8 m! A' e, e 我正準備把我所經歷的都說出來，突然同學腰上的傳呼響了起來。' ~3 S# J- G+ f& {+ z! L* ~
“有任務，看來我得趕快歸隊了，你最好把這塊泥土的來歷詳細的告訴我，我也認為你一定遇到了什麼怪事，對不起，因為關係到死亡的人類所以我必須存檔。” * w+ M3 H* V8 g6 d “好的。” & s- z: n$ n: E s “那我明天再來，我也很好奇。”說完同學匆匆離開了。 " S1 d5 B, `9 Y5 F& |( q 關上房門，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著。% @8 k5 ?5 M1 T" R+ s
“這竟是塊墓穴裡的泥土，是那個怪人帶來的，天！是我要發瘋了嗎？” m" ~8 K/ d; r
“呵呵，三百年前的古墓，不可能，常識告訴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同學還挺重視，也難怪，他們警察對死人是最敏感的了。” 6 J# q0 _9 O8 C n% ?3 \% V 天越來越黑了，好冷呀，我打開檯燈搓搓手，又拿起同學給我的檢驗報告。! n+ b) `. _9 j
“人類的氨基酸......墓穴......接連死亡的兩個病人還有那恐怖的死亡場面，這麼說那個怪人應該不是人類了，哦，我明白了，他好象是在以理髮的名義要完成某種契約，只有在同意接受他服務的情況下才能進入房間做他高興做的事，看來是這樣的。”+ z8 z9 L( v7 b! c- Y' o) ]6 z( t
“您需要理髮嗎？”我正在回想著同學的話，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5 N* J0 g8 @7 }6 N “好的，我正需要呢，明天就出院了，我要去見......”8 ?6 O9 ~3 K' h) j7 `; ]/ N
不對！這不是那個胖男孩的聲音，還有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我慢慢抬起頭。果不其然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乾瘦的怪人，此時他正慢慢的將門關上。 " V' f7 r( \, F+ J2 C+ i# S% ~* { “等等！你到底是誰......不！我知道你是......”, R( w2 b* c- n1 u1 T" W2 X
不等我說完，那個人轉過了頭，低低的發出一陣滿足的冷笑。 # k- ~ Q3 c- w, d% E6 y “你很聰明，不過是你讓我進來的，不是嗎？”說著他開始結開了那個長長的黑色編製袋。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我覺得好象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狠狠的握住我跳動的心臟，越來越緊。 ' O1 w7 M$ J% R “啊~~~~~~”一聲充滿痛苦和絕望慘叫在空曠陰暗的樓道中迴盪。& c6 K9 z9 F. r" f! H" h$ G* V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如絲的秋雨。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6 PM 標題: 代課老師
下雨了，黃昏中外面的景物在綿密的秋雨中變得更加模糊，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街景，突然身上感到一絲寒意，不禁打了個冷戰，于是轉身重又回到病床上躺了下來，并隨手拿了本雜志，以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 l5 Q2 ~+ T _, F3 ` r; }6 P
我的體格從小就一直很弱，是個藥罐子，就象這次，由于氣溫驟降，公司里感冒發燒的不少，可只惟獨我得了感染性肺炎，沒辦法，只好住院了，公司對我不錯，特意安排我住進了傳染病醫院的特護單人病房，環境是不錯，可就是太清靜了，而且因為病情緣故不能隨意走動，讓我很不適應，天天苦盼著能夠早點出院。還有兩個星期，我的天啊。 8 a+ d7 A7 I" g/ S
胡思亂想中，身上的寒意更濃了，“今天怎么這么冷”我邊想邊拉過被子蓋在腿上。 4 O& Y% f4 K5 d. _+ V7 p: g% f “您需要理發嗎？”突然門口傳來說話聲，讓毫無思想准備的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敞開的房門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醫院義工的蘭色工服，一只手拿著個長長的黑色編制袋，里面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干瘦的臉上一雙小眼正充滿期盼的注視著我，“不用不用！你下次請先敲下門好嗎？我記得是關著門的！”對他突然的造訪我有些生氣。“您真的不需要？是免費的。”他不理會我粗暴的語氣，繼續追問，“我說過了，不用！謝謝你請把門關上，我有點冷。”說完我低下頭繼續看著雜志，決定不再理睬他。突然身上有一種如坐針芒的感覺，一抬頭看到那個人正以一種嚇人的眼光冷冷逼視著我，“真是沒禮貌！”我也同樣緊盯著他，過了一會，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后轉身離開了。“可惡！還得我自己去關門”我翻身下地走到門口，正好看到那個人正走入斜對面的房間，并關上了房門，看來有病友接受了他的服務。我故意很響的關上門，“不知道醫院是怎么想的，請這樣的人做義工。” 我邊想邊回到床上重新捧起雜志，沒看几行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的尖叫。 6 {8 \. B) E3 ?4 j. N$ J1 v) U6 @
“發生什么事情了？”我大吃一驚，接著聽到樓道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門聲，不久一個聲音慌亂的喊道“快去急救室，准備起博器！”然后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是有人病危了，准是有人看見后嚇的大叫。”我不禁苦笑一下。 2 l6 p, n' ~( Y# d+ k! I4 s/ {9 W
轉天早上，護士送來了早飯，“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我好奇詢問道。 5 d: J! p1 F- ^0 D1 W5 ]* I, _% c6 l
“哦~~~恩~~~~~沒什么~~~~~是21號房突發腦血栓，來不及了，你知道顱內出血 很快的~~~~~” 3 v( }$ v0 H: q! ]/ z/ ^- T# W# c
“21號，就是我斜對面呀” $ L* J; h& k8 }. E5 e “是呀”。 ) L* u2 V. W0 n2 d9 Y
“他昨天還理發來著，真是沒想到。” # j& k% w; ~ f0 [
“哦？”護士臉上有些疑惑，但很快又露出職業的微笑。 : y" h& z9 X( P) ~& V
“好了，不要再想了，對了，醫生說你康復的很快，可能要提前出院呢。” 8 ?0 [7 O% ]2 t3 W- X; E! H
“這真是個好消息。” ! {2 ?+ K. x* z/ ^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外面透透空氣了，不過小心不要著涼。” 1 j9 V5 ~0 C" ]2 ]. z3 n
“謝謝。” * t! i5 V4 |2 I
我終于可以暫時擺脫“監禁”之苦，愉快的心情也使我很快忘記了那晚的不快。就這樣過了兩天。這天是周末，本來同事說好要來看我，可誰知道黃昏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都說秋雨綿綿，看來不假，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見鬼，怎么又這么冷了。”我裹緊身上的被子。突然，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2 L4 G3 |' l: l- d+ D D
“您需要理發嗎？” 又是那個人。“不要，我頭發不長！”不知為什么，我從心里很厭惡這個人，可能是他給我的第一次印象太壞了的緣故。他站在門口，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免費的。”......我沉默不語。失望再一次浮現在那個人的臉上，但他還是固執的站在門口。我干脆翻身躺了下來并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我感到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刺骨的寒意從腳下蔓延到我胸口，我睜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象上次一樣，房門敞開著。 ' W, X8 Z! I- ^2 a3 R
“天！那個人住的地方一定都沒有門，怎么連這最起碼的禮貌也不懂呢！” 2 E0 S; [% Y$ P9 \+ Q9 P9 K) C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來到門前，突然看到門口的地上有個濕淋淋的腳印，傍邊是一塊烏黑的東西，我好奇的揀了起來，原來是一塊泥巴，并且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看來是剛才那個人鞋上帶來的“惡心！”我隨手扔進了床前的垃圾桶。 " n/ |8 a1 z$ U9 G+ t( S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把我嚇得一抖。 . }3 n( [3 ` P2 h6 r/ w “又怎么了？！” + w; I- u: h3 v f% j
聲音好象是從旁邊的病房傳出來的，我趕忙跑了過去，猛的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涼風扑面而來，激的我不禁喘了一口大氣，隨風傳入我耳中一陣壓抑的冷笑聲，一種揪心的恐懼感促使我本能的掉頭跑回自己房間，一屁股癱坐在床上。 8 {0 G/ j* {& x+ ~ U* |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 R, ^1 T- P. E8 T% x
我安慰著自己，可我剛才分明看到，伴隨著奸笑，病房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痛苦的用痙攣的手緊抓著胸口，原本蒼白的臉上逐漸變成青紫，那雙几乎要從眼眶中爆突出來的眼球布滿了血絲，嘴巴開閡著，象是在發出痛苦的無聲的慘叫，“見鬼，是誰在笑？可房間中只有那個可憐的老人呀，是我太害怕了嗎？誰看到那個樣子都會害怕的，是我的幻覺。”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几個護士和醫生慌亂的從我敞開的門口跑了過去，不久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和嘈雜的竊竊私語，其他房間的病友也紛紛聚集了過去，好奇心慫恿我又一次來到隔壁。護士正推著一個蓋的嚴嚴實實的人從房間里出來。 1 |, Q, j; @. I/ }
“大家都回去吧，請讓一下，不要驚慌，只是突然發病，我們要馬上搶救。” ( O. j1 {- O3 \( R9 r9 _5 R. Y) u- p 門口的護士努力勸導著讓大家離開，人們逐漸散去，我正准備離開，突然我發現房間窗前的輪椅下有一個模糊潮濕的腳印，傍邊同樣有一小塊烏黑的泥土，我彎腰拿了起來。沒錯！和我房間里的一樣，有一股很怪的臭味，“看來那個討厭的義工來過這里。可我剛才怎么沒看到他而且也沒看到他離開呢？” ' @6 {; G8 ~: q x f
“先生，您沒事吧？”護士看到沉思中的我詢問道。 ( h! s3 s9 o7 n9 c% b6 I
“哦，我很好，不過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2 E: m/ B1 t0 w5 B7 `
“什么？” , p+ K5 p' W y5 `- H q
“那個老人真的是發病嗎？” 7 |5 l2 S5 g* Q- c1 A, L7 z
“......是的，這在醫院是很正常的呀。” 9 ?* G N! Y! L |- N% I “我剛才是第一個來的，我全看到了，他的樣子很可怕，是什么病可以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 O. k% j) `0 A- ]
“對不起，我是護士，這要等醫生的診斷！” 2 [0 a3 q1 [ N$ ?. w- | “哦，對了，你知道你們這里那個給病人理發的義工嗎？” + `2 W, l. |: d4 t6 ?3 ? “抱歉，義工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沒問題可以回房間嗎，我要鎖門了。” 3 s2 q9 v6 l: l; w/ L# u 看來從護士的口中是問不到什么的，就這樣我帶著疑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轉天，因為女友的到來，讓我暫時打消了想一探昨晚究竟的念頭，很快愉快的一天將要過去了。黃昏，送走陪我一天的女友，我正准備上床休息，碰碰碰，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2 c& a& u# s6 l2 K “請進。” ; C7 |3 d4 a, w
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 ^, K2 K6 S4 g% d6 X+ W+ ~
“您需要理發嗎？” * |" L a" ?) U# H% {- e( i
“恩？！”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6 PM
“對不起，嚇到您了” 5 w3 o4 ~, t% H- M
我猛的轉身，站在門口的是個２０多歲的年輕人，胖乎乎的圓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 m& [! L$ V/ G1 r- `0 o
“沒關系，你是？” " B) W9 \) s0 C3 p, V! }5 a
“我是醫院的義工，是專門為你們理發的，免費哦” 8 d; m" s/ C8 q( M1 p
“下次吧，謝謝” 5 k5 I0 m g+ j/ i4 Z “那打擾了”年輕人說著准備關上房門。 ! \# x' i8 V4 U& C1 ^4 k8 ]) `- [; u
“等一下，你們是換人了嗎？”我問道。 4 B; {( r# g4 p- x& m' w: V “沒有呀先生，這家醫院一直是由我一個人服務的，我已經干了兩年了。”年輕人答道。 7 F$ _; P' B" Y “那前几天......” # z: |5 M4 c/ s- T( e2 G “哦，前段時間我家里有些私事，因此請了几天假，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了。” ! ^. E$ K; F: A, t/ M
“不是不是，我是說前几天還有一個理發師來過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疑惑，“不會吧先生，我和醫院簽了合同，不會不和我打招呼就換人的，而且我請假也是主管部門允許的。” ) K1 P6 P7 m! v
“哦？有點奇怪，有人冒名頂替你？” % m; _) B' f5 e }% @
“我也不清楚，不過您可以去找服務部問問，看是不是他們臨時請了別人。” 2 o+ s" M7 a3 }: X& ]2 F8 m8 F
“好的，那下次來我再請你幫我理發吧，快出院了，確實要剪剪頭了。” + N/ i; R8 A- ]' S* h: n2 P “沒問題先生，不打擾了，請休息。” 0 I1 P, y$ }7 H/ o/ f5 T
...... 2 S' j1 L, Z. O8 i% {$ l+ X 夜已經很深了，我依然躺在床上無法入睡。剛才服務部長對我說的話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 . A7 y1 w' B( }- m8 }; r “不會的先生，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請任何人來為你們理發，而且大堂的警衛也沒有發現有象你描述的人進出過，我也問過了其他病房，他們都沒有見過那個理發師。” - T$ ?( T2 U- K( M+ P { e. r
“但是......” 7 G& o$ b5 O% ~. q" l1 J" ]% _ “我理解您的心情，住院的感覺是挺悶的，但這個玩笑并不很好玩。” , T/ C* R$ t4 Y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我真的看見了！” ) x: R6 k' E* L$ k) _0 P
“可能是您在做夢吧，醫學証明壓力影響使很多人會將夢境當成現實發生過的事情，您可能是精神太緊張了，我會讓護士為您准備安眠藥的，請好好休息一下吧。” 8 n2 d, X' X2 Q: G
“算了，我睡的挺好，不需要藥物。” ( t9 C* E0 h4 p' F. R
“那祝您晚安。” ) \# q. \- y0 Z4 Q4 l8 \+ A
“真該死，醫院的人都不相信我的話，可奇怪呀，如果說這是個騙局那為什么連病人都說沒見過呢，沒道理呀？” ; v/ Q2 r. h" l1 r P( t% W$ o “難道這真是我在做夢，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連續兩次做同一個夢，而且那感覺絕對是真實的。” u# o: V" H0 \" S, O/ l- i
“既然這樣，這個神秘的理發師和死去的兩個病人之間有什么關系呢？難道是偶然嗎？可我并沒有看到他從隔壁的房間出來呀，但留下的痕跡分明是說他在那個房間，難道他會隱身？” , |! T% R7 z- Q3 z0 H# P( X
“對了，那塊泥土，現在的証據只有它了。” / Q; ]9 g# B' N& ]1 H
我翻身下床從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塊黑土仔細的審視著。看來這不是附近帶來的，在我可以出去透風的這几天，我几乎轉遍了整個醫院，印象中沒有看到哪里有這種黑色的土壤，而且也不可能是附近，這里是靠近市中心，除了花壇很少有裸露的土地，即使有也應該是黃色的。 + a0 Y ?$ W0 p+ V “看來，要找到答案只有看這泥土是從哪里來的就可以了，對，就這么辦！” 1 Z( \+ ], {; V# g
轉天一早，我一吃過早飯就給我的同學打了個電話，他是個法醫，我請他幫我化驗一下，找到這塊泥土的出處，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了。同學雖然很奇怪，但在我送他几個高帽子后便欣然答應了。 - t0 [4 R4 ^1 F7 ?0 V2 m4 j( ], g
此后几天過的很平淡，醫生為我檢查了兩次身體，說我康復的很快，順利的話星期五就可以出院了。“呵呵，看來可以和女朋友過個愉快的周末了。要好好准備一下，等那個胖乎乎可愛的年輕人來了先剪剪頭吧。” 這種愉快的想法暫時沖淡我等待結果的焦急心情。 * m, I5 I# y9 n, P! ]2 c0 U
星期四這天，吃過晚飯，我正半坐在床上閉目享受著柴可夫小提琴協奏那優美的旋律，突然一只冰涼的手猛的卡住我的脖子...... 3 w% O, g5 J$ {9 ]
“啊~~~~~是誰！！！！” 我猛的睜開眼睛。 ; x$ P6 c* F) P7 Z
“哈哈哈哈，你的反映太強烈了吧，以前經常開這種玩笑的，看來還沒把你膽子練出來。” 2 P# k2 Q4 O! m: P
原來是我那當法醫的同學。 " [* \( E5 L0 ?" x “拜托，現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容易快出院了，你還要害我再住一個月呀。”我大聲的抱怨著。 # n: I3 K7 n9 z! U) B* I7 i6 t “那個東西研究出來了？”我問道。 6 T! M0 M- n! h" \ 一聽我提到這個，同學的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 W3 t4 U0 _% s8 n “能告訴我你是從那里找到這個的嗎？” 1 j/ c/ o- q! W/ _( x& k- f “等會我會告訴你的，那塊土是哪里的，很特別嗎？” 5 O- o3 _3 L9 v3 l8 `: `
“是有些特別，你看看這個。”說著他遞給我一張表格。 4 x" C+ c& W W
“還是聽你講吧，我喜歡直觀。” - |" N0 V0 \ w/ h ?
“土到是很普通的泥土，但我在它里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 Y5 l8 ~0 V9 |# U% Y0 ~ “哦？是什么？” 4 ]" G$ l: L4 ~0 ~, e
“類氨基酸......” & o( R( C0 `- u: H* k! d: p4 o" P
“這有什么奇怪的，肥沃的土里都富含這個，尤其是黑土，我想知道我們附近哪里有這種土。”對同學的回答我有些不以未然。 8 v: U6 I( b0 l' y, F' y. G5 B
“抱歉，這個我沒有查出來，在我們城市周遍地區都沒有這種黑土，我們這里多見的是黃土，還有少量的紅土，對了還有棕......” : W; r* x! \2 J4 f* ~; E4 D
“好了好了，我不是聽你做報告，你到底查出來什么？” 9 z6 A3 [% ]9 y' L* U
“恩，很奇怪，經過我的DNA檢測，土里所含的類氨基酸是人類的。” + Q/ k& j& D# m7 S! S3 `0 M4 e ...... A$ [& a; t: V6 p" A “你說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 G! b8 b9 m' C4 p( J3 [ “我說你給我的土壤里含有人類的類氨基酸，而且年代很久遠。” 0 d1 J* X( H, n9 g* p2 D( `: H+ E “這說明什么？” 1 E& c' @1 A L$ x3 A; I: K
“這說明在這土中曾埋過人類，如果更確切點說，應該是已經死亡的人類......” ' U: c; |, k* @" i# }( t3 W. }
“你是說這是從死人身邊帶來的！那年代久遠是怎么回事？”不等同學說完我連忙問到。 2 I- i5 c# e0 ^ Y7 q3 O “哦，因為它的時間，你知道氨基酸的氧化過程需要時間，我們可以通過其氧化程度推算出死亡時間，可我的數據結果非常離譜，電腦竟告訴我是三百年前的，由此我得出個結論。” 5 R* D- ]1 `# Y/ R1 z0 k" y: R “什么結論？” r( W1 ~1 g. ^. e' k) n% r “這塊泥土是從一個墓穴中挖出來的，而且應該是個古老的墓穴......” 4 W- O" s* e. p9 l7 O
...... U0 u/ E/ x6 ]4 S# z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從哪里弄到它的嗎？”同學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0 D5 U, @7 R% [) m- a: t “我最近遇到了件很奇怪的事情......” ( F9 G7 o8 M& T9 ? X 我正准備把我所經歷的都說出來，突然同學腰上的傳呼響了起來。 0 t/ }* ]' x# l
“有任務，看來我得趕快歸隊了，你最好把這塊泥土的來歷詳細的告訴我，我也認為你一定遇到了什么怪事，對不起，因為關系到死亡的人類所以我必須存檔。” + Z. J. t2 x( e! F+ Q, j Z: }
“好的。” ; R6 C* t5 a3 | ~ @; y1 U
“那我明天再來，我也很好奇。”說完同學匆匆離開了。 ) T y+ m; P2 m r3 E* S: W- _5 [ 關上房門，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著。 + @+ q5 U( f, R8 Q8 W4 Q9 f7 M
“這竟是塊墓穴里的泥土，是那個怪人帶來的，天！是我要發瘋了嗎？” ( I( E7 g. r5 M0 Y “呵呵，三百年前的古墓，不可能，常識告訴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同學還挺重視，也難怪，他們警察對死人是最敏感的了。” 4 t* K/ Y$ [; h3 @# X
天越來越黑了，好冷呀，我打開台燈搓搓手，又拿起同學給我的檢驗報告。 ) a; O+ O+ ^+ S “人類的氨基酸......墓穴......接連死亡的兩個病人還有那恐怖的死亡場面，這么說那個怪人應該不是人類了，哦，我明白了，他好象是在以理發的名義要完成某種契約，只有在同意接受他服務的情況下才能進入房間做他高興做的事，看來是這樣的。” 3 C9 ~/ q9 o; u9 {. t. |. z) {& k$ } “您需要理發嗎？”我正在回想著同學的話，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 Q4 G: l c9 S- N
“好的，我正需要呢，明天就出院了，我要去見......” - n$ e% K) b V0 I
不對！這不是那個胖男孩的聲音，還有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我慢慢抬起頭。果不其然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干瘦的怪人，此時他正慢慢的將門關上。 1 P0 r! S2 e! d& M
“等等！你到底是誰......不！我知道你是......” . s( t4 u, d6 K/ h: E! F/ _ 不等我說完，那個人轉過了頭，低低的發出一陣滿足的冷笑。 " F1 j9 F4 ~ p5 \* m
“你很聰明，不過是你讓我進來的，不是嗎？”說著他開始結開了那個長長的黑色編制袋。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我覺得好象有一只無形的手正狠狠的握住我跳動的心臟，越來越緊。 ( e W, s* K3 k
“啊~~~~~~”一聲充滿痛苦和絕望慘叫在空曠陰暗的樓道中回蕩。 : T8 Y' W# V6 K% O+ P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如絲的秋雨。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7 PM 標題: 代課老師 [另一故事]
一， ' g# L# z+ J+ E8 A a 我在這間小學代的是語文課。做代課老師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堂堂中文系本科畢業，冒父母親之大不韙扔掉內地的機關鐵飯碗，只為了一個輕率的承諾就隻身跑到深圳來了。一節課只有50元，萍兒說那就不錯了，如今學文的在深圳等於一個高中生。當然我還可以寫稿投到雜誌，只是採用率不足兩成，楊編輯說得很婉轉：, m* G* d% a6 M9 {4 d* o/ g S8 _, K
小李啊，你的文學功底不錯，如果筆調再細膩一點，內容往下半身壓一壓，管它裸奔還是裸泳，如今的雜誌文學只要你大膽地去想象，然後不結巴地寫出來就行了，多用形容詞，少用感嘆句。多寫晚上，少寫清晨，多點通姦，少點戀愛，多進房少出廳，明白了嗎？0 W1 ^6 P" t K3 ]' I
我茫茫然點點頭，其實我更糊塗了，不過也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後只能一心代我的課吧，投稿事可免了！ % Z" k4 L! {; ~* V. A 萍兒的銷售工作搞得不錯，從一天到晚不停在響的電話鈴聲中可以感覺出來。不過就在一年半以前，她還沒用上手機，她是用磁卡從她做營業員的店鋪門口那台公共電話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 H. M3 X' [0 W \: ] “我好想你。”/ F) W9 K$ e z0 h
“我也想你。” / d# l2 ]4 P5 | ^ W$ | “這裡城市好大，我誰也不認識，我害怕，我老哭。” % P2 z4 e% s' P; d: [ “別哭，萍兒，還有我呢！”' T9 x) z, B* g6 ^2 }1 J1 w
“你會來這裡陪我嗎？”4 n6 l! H6 Y5 Y
“會，我一定會的，我過兩天就來。”& v" x, a+ V! {$ q9 U7 K
. H3 N j. u2 o2 K/ d1 Q) v8 Z
過了兩天，我真的就經過了兩個機場，進了一個關口，出現在了萍兒六平米的出租屋裡。# C! d. {$ E. ?: P
. g5 F) i. V: Y* F# u 生活中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路走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三思，有時候甚至考慮都懶了，反正都是你沒經歷過的事情，想那麼多幹嘛，當時開心就行了。 + H0 d1 E1 E! F! Q; | 就算是當時開心有時都挺難。我代的只不過是小學語文而已，卻也會讓一個小學生難倒。換一種說法吧，當我第一遍看完肖兵兵的命題作文《我的父親母親》時，第一反應是我可能發現了一個天才。 y$ {) `, o0 u m7 n7 n4 w( A “我的父母很疼我，我也愛他們。可是，他們卻不能帶我去公園和遊樂場，因為，他們白天都不出來的。不過爸爸就會在白天陪我玩電子遊戲，他總是贏我，我不服氣，他就拍拍我的頭神氣地說，小子，別不服，我是爸爸啊！我當然不服氣，誰規定爸爸就一定會贏的？% f4 d$ J4 q7 Y: Y! v3 e ~! W
媽媽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飯，可是她自己卻不吃，每次都只做我一個人吃的菜，然後爸爸媽媽就笑著看著我吃，我要他們一起吃，可是他們總是說不餓。真奇怪，我的爸爸媽媽好象永遠也不餓。; N" _2 b+ t }* b7 P
我爸爸很厲害，他的功夫天下無敵，有一次晚上帶我去看電影，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工地，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面工棚裡掉下來一塊大石頭，本來是要砸到我的，好在爸爸把我一推，石頭就砸在了爸爸頭上，那石頭比電視機還大，卻好象能穿過爸爸的身子似的，最後掉在了地上，而爸爸連衣服都沒有碰髒。9 D: f- y8 \3 [* l
媽媽更神了，上個月我吃完晚飯正在做作業，媽媽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不小心滑了一跤，後來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我看到水果刀正插在媽媽的手臂上，而媽媽一點也不知道痛，我不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呢！ % p) \* g* c) j) ^8 Q 我的家很幸福，可是自從兩年前搬到現在這個地方以後，我們家的親戚好象突然全都不見了，爺爺奶奶也不再來看我們了，我問爸爸，他說他們都出國去了，可是他們為什麼連電話也不打給我呢？我真想念我的爺爺奶奶，不過今天的作文是隻寫爸爸媽媽的，我就不能再寫爺爺奶奶了。”% |3 a1 m3 q3 }# h
這就是一個九歲小學生的作文，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真是匪夷所思。我給辦公室幾位老師看後，每個人都哈哈大笑，只當是看一篇幽默小品文。然而我卻犯難了，我不知道該如何給肖兵兵打分。說實在話，三年級的小學生能有如此流暢歡快的行文，如此結構緊密的文字組織，確實非常難得。只是，他的內容卻完全偏離了我的命題思想，因為我當時布置作業時明確表示了一定要寫實，允許抒發情感，但不能杜撰，我不想讓現在的孩子重複我小時候每逢作文就一味杜撰讓座啦、扶老太太過馬路啦諸如此類的事情。! \! {, q/ j5 Z8 q
最後我決定找肖兵兵好好談一談，讓他重新寫一篇作文上來，我相信，他是完全有能力在我這裡拿到高分的。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7 PM
二 ! U3 Y% K5 c* P W, e5 k! r ' V' Q: ~2 D# d$ |2 t ~ 肖兵兵在班上算是發育較緩慢的一個，身材明顯比其它同齡同學矮小，加上他皮膚尤其細白，是那種白到能清楚看到裡面的墨色血管。 ' _8 t" Y+ r! `6 o- r9 S! o 每個小學生在老師面前都會很老實，但肖兵兵的老實就不是裝出來的，他就是那種天生的靦腆。平時我也發現他總是很難和同學打成一片，課間的時候，總愛一個人趴在欄桿的鐵花上出神。我曾經有一次特意觀察了這個落群的小傢伙，才發現他在整個課間的十分鐘裡竟然也是一動不動的，直到鈴聲響起，才有氣無力似的慢慢走回教室。$ s! X; Z+ z# a' e2 i
另外肖兵兵還有一件令我留意的是前一段深圳受冷空氣侵襲，著實寒冷了幾天，那幾天一到下課後，所有教師同學都自然而然走到操場上曬曬太陽，而只有肖兵兵一個人卻躲在角落的欄桿上，仍舊是一動不動地出神。) B( ~% _% s; m; s
“這孩子真奇怪。”旁邊一位老師說。. U- B: s7 L I k) d ^: c
“不過他挺聰明的，我教過他的數學，”另一位老師說。, _5 z( w6 g6 f5 q5 U4 F2 ?
“他一直是這樣嗎？”我問。 . v, O. K: o: M9 \0 `6 b “不知道，他只不過轉學過來才半個學期。” $ V O7 h1 f! y, {* U 肖兵兵現在就站在我辦公桌面前，微微低著頭，看著地面，不時無聊地用腳尖扭動著地板，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我先開口。2 H9 S4 [ I6 I' T9 q+ h' M2 V% H" T
我決定先不開口，靜靜地看著他，我只是對他出奇的平靜感到好奇。一般孩子讓我叫到辦公室，多少都會有一點害怕或是慌亂，不管是否有做錯事。. I+ E9 c. g+ c
良久，肖兵兵沒有等到我開口，就奇怪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也正好在看著他，他便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研究他的鞋尖。( B) [. g$ L# O" L; f; s
算了，我今天算栽在這小傢伙手裡了，於是我抽出他的那張作文，對他說：“肖兵兵同學，這篇作文是你寫的嗎？” * ]" P0 f4 s( B3 \ 肖兵兵抬頭瞟了我一眼，仿佛這是一個非常荒唐的問題。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8 I8 V2 i4 Q5 p. l “咳，”我必須改變這種處於下風的形勢，畢竟我是老師，是上級，“肖兵兵同學，”我略提高了一點聲調說：“那麼，你寫得都是真的嗎？老師可是說過這次作文主要是要寫實。”6 S ?3 D" X q2 ?- ^0 M) U
一陣沉默，肖兵兵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貫蒼白的臉色竟然漲得緋紅起來。他毅然抬起頭看著我說：“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 P$ j- z/ f4 l* z: p “你——”我竟語塞。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回答我。我讀書至大學本科，古今中外名著野史幾乎無所不讀，我今年26歲，好歹從北到南也跨越過幾千公里，見過黃河和長江，登過長城和泰山，如今，就在這間三面玻璃的辦公室裡，被一個年僅九歲的小學生面對面地戲弄。 $ W. ^) P: N! x+ j) ~ 我不知是急火攻心抑或是六神無主，一時竟想用馬克思唯物主義來和這位可敬可佩的肖兵兵同學大大辨論一番。8 m3 V* Q8 k& u/ i8 n$ P( ^* S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盡可能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盡快思路清晰。" R+ x2 L" f/ q3 l% L1 Q
“肖兵兵同學，你平時都喜歡看什麼書或電視啊？比如超人，你是不是很喜歡啊？”我決定迂迴誘敵。 $ o4 Y5 J1 ^- k: n' V9 x “不喜歡！”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 d. a, o5 H' k5 p j “那蜘蛛俠，IQ博士呢？”* K+ J) Z; x6 I6 E/ Q: E
“不喜歡！”1 m0 q- Y7 Z# B3 K
“你不會從來不看電視吧，”我耐著性子說。' g; R$ ?% R8 f3 K
“是的，因為我家就沒有電視！”肖兵兵的眼神不易覺察地掠過一絲涼氣。 6 A) x! ~7 R# z% K1 M" G 不行了，我又要喝杯水先了，喝完水之後，我先使勁乾咳一下，這是我遇亂定驚時的習慣一招。& P ]' N6 b" ? e3 v
我認為無法再交流下去了，於是我使出殺手鐧，擠出一絲笑容說：“這樣吧，下午放學後我去你家做家訪吧！” $ u4 D1 ^9 X% e' y3 O* r 肖兵兵面無表情看著我，我只好揮揮手說：“你先去上課吧！”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7 PM
三 " e0 O _: u l3 \/ P V O, J 2 k9 G. I' i- a9 g. l" ^0 |. K
我在學校食堂吃過晚飯後，先給肖兵兵家掛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尖細的聲音，我一時不能辨別出倒底是肖兵兵的父親還是母親。我說明了家訪的意思後，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我趕緊進一步說明家訪是學校和家長之間必要的交流，對準確地掌握學生的學習生活狀態是很有幫助的。6 i" }) [ A: E: P h# y" J) r! A
“那好吧，我們在家裡等你。”隨即電話啪一下掛了，我對著長鳴著占號音的話筒苦笑，這真是有趣的一家人。; F; C% }1 `- B$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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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肖兵兵的資料，他家在福田新區的一個住宅小區裡，我倒了兩次車才到達。 2 q1 |2 A: N1 ~: w& O 這是一個嶄新的住宅小區，幾十棟八層高的多層住宅小樓錯落在巨大茂盛的大葉榕中間。這些老樹是開發商別出心裁的一招，從外地買來幾十年上百年樹齡的大樹植在這裡，營造出溫馨濃厚的居住氣息。的確，這些樓房看起來建好不會超過半年，那未曾褪盡的灰漿油漆味道竟然就被這些經過百年沉澱的老樹吸得乾乾淨淨。7 {* ?1 a8 P0 I, y( W# A% q% a8 E
小區還沒完全住滿，有一部份陽台還是空盪蕩的，不過開發商也算有心，到了晚上把空房子全都亮上了燈，遠遠望來，倒也熱鬧呈祥。 0 T: I. T" _$ \$ ^: N, ?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兵兵的家，這是最靠裡面的一棟樓，而且還是最高的那一層，雖然我只有26歲，但長年趴桌子爬格子，嚴重缺乏鍛煉，這一趟爬到八樓真是夠嗆。要不是心中有著一股作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強烈自豪感支持著我，我想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3 ~' c6 m6 z- m# } 其實光是這個不著邊際的自豪感我想還是不夠支撐我虛弱的身體的，更主要的應該是好奇心多一點吧，21世紀的深圳沒有電視的家庭對於我的吸引力絕不下於昨天晚上來找萍兒的那個大胸脯女同事。$ A# T" T9 l1 f/ Z! c) |* I5 x! | _
沒有電視的家就在上面，我只要一步一步邁上去就能到達。而目前我更需要的是讓萍兒的大胸脯女同事趕緊清晰一點地進入我的腦海，把周身血液都流到下半身去吧，好讓我兩隻腳更有勁，要不，我非倒在五樓雙腳抽筋不可。楊編輯的話還是有點道理嘛！. j! B/ h* L5 j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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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萍兒的女同事叫什麼來著？紅紅？麗麗？梅梅？糟糕，實在想不起來了，萍兒不在，她只是喝了一杯可樂就走了，出門的時候，我搶先一步要去開門，不小心卻用肘子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個巨型胸脯。奇怪的是，她竟然對我笑了，更奇怪的是，我的臉沒有紅，也對她笑了一下。那一刻我們象極了一對剛偷完情的狗男女。$ m! ?, A A% U0 r
不過最奇怪的事在後來，我和她雙雙忘了說拜拜了，她走出兩步回眸一笑，我就一直在她的背影裡納悶，有一對這麼大胸脯的女人可惜偏偏生了一雙又扁又平的窄臀，造物主這是叫公平呢？還是叫不公平？ O; M/ p9 [6 ]6 I' t$ C) _3 z+ S6 Q/ s 我決定按我的叫法，就叫她波波，港產片波霸女星常用的名字。我還決定以後只想她的正面上半部，下半部不管正反面都不去想它，一個人民教師總想著陌生女人的下半部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即使我只是個代課的。 ' ^; N# S/ z) V0 U0 n 0 z/ k2 w* ~; C" P1 w$ e; r 想到這兒，八樓也到了，按門鈴，開門，問好，握手。 , a; r& B8 D+ m! d( [' [ D0 J 好冰涼的手，而且還很生硬。我不太自然地迅速從肖兵兵父親的手中抽出手來。雖說現在還是冬天，我的手其實也是冰涼的，因為我剛從外面進來，但我冰涼的手都能真切感受到的冰涼，想想那是何其的冰涼。 ( {; Z& z# k, ~- y! `& M6 @ 無疑肖兵兵蒼白細膩的皮膚是源自遺傳。因為他的父母無不比肖兵兵有過之而無不及。肖父剪的是小平頭，削瘦的臉上有濃黑的眉毛，高直的鼻子，稜角分明的嘴脣，只是這張稱得上英俊的臉卻有著令人很不舒服的表情，我琢磨了半天才想到，讓我不舒服的原因來自於他那雙小而深遽的眼睛。可能因為他眼睛太小的緣故，我只見到黑黑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裡面的眼白和眼眸。) Q1 I1 R/ X& A9 \. s
我盡量不去迎視肖父的那張臉，這時，肖母端著一個果盆從廚房款款出來。肖母是位讓人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優雅的女人。就連走路也是沒有聲音的。肖母穿的是一身暗紅金絲長裙，裙擺一直拖到地上，蓋住了雙腿。我想那裙擺裡面真不知是一雙何等美妙精緻的小腳啊，竟然可以走得如此輕盈！ 5 f9 e3 I e8 m6 t7 i# }) Q" H$ D 肖母一頭烏黑如煙的秀髮披肩而下，前面是一絡稍長的劉海，半遮半掩地恰到好處遮住了美麗的雙眼。她最動人的地方是那飽滿、線條極具美感的脣，兩邊脣角微微朝上翹起，仿佛天生就掛著一副永恆的微笑。 4 r1 j) {; \' L( X" W8 u4 t6 i 蒙娜麗莎也不過如此吧，把萬種風情長掛嘴角邊的微笑一輩子見一次也就足夠了。 : z6 ?) ?" [# q7 G! H 可惜的是，這個絕世嘴脣卻保留了這個家的特色：蒼白、毫無血色。2 G! O. ~! i: ~2 Z6 K
我是在肖父的一聲咳嗽聲中把眼睛從肖母嘴角拉回來的。 8 q G4 r3 |1 X! E6 y, v “啊——我這次來呢，主要是要作一個家訪，家訪內容呢，就是這個，這個。。。”我略帶點慌亂地在幾個衣服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最後才想起肖兵兵那張作文是放在公事包裡。2 t8 _- Z- t: f, t$ s
“這是肖兵兵的作文，老實說，文筆不錯，語句通順流暢，是個好苗子，不過這內容嘛。。。你們過過目吧！”我把作文紙遞過給肖父，趁這個機會打量起這個家的擺設來。 % Q% |5 c D% M# V a 正面墻上一幅大油畫，看得出，油畫裡的俊男美女正是這個屋的男女主人。那時候他們應該還很年輕，臉上的笑容也很陽光、甜蜜。 / J1 B- Q; ~7 n: ]. w. W 左邊墻是一個大的紅木書架，這種書架我在一個古董傢俱店看到過，價格不菲。書架旁邊是一個大鏡子，橢圓形狀，可以前後活動的那種，這也是一個很懷舊的設計了。 ( \( P3 l; p" \ k' G8 R+ e 右邊墻正中間是一架白色鋼琴，靠墻放的那種，鋼琴蓋上擺放著一本翻開一半的琴譜，這說明屋主人經常使用它，而不光是把它作為一個擺設。# _$ H& p4 T: d" _
鋼琴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用鐵絲精心編織的花藍，花藍裡插著一大束百合，簡約的造型也造就了這一角的寧靜氣氛，其實這個房間的一切擺設無不透露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氛，這也就無聲地揭示了主人的品味。這種過於追求簡約和寧靜的品味卻讓我感受到刻骨的距離感，仿佛我置身的不是一個居住的家，而更象是正在拍懷舊電影的片場。誰會住這樣的家呢？三十年代的張愛玲也許適合住在這兒吧，我想。 . v' G- b$ x5 I5 {& `# @" H! u B 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皮膚一下子收緊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覺頃刻布滿全身。 4 D5 p2 A; ?( |: v$ f # ~$ Y" @) X; j9 D9 e6 l7 d- j$ g) f9 p 果然，那是真的！ 3 b! q8 X; P6 ]0 T8 ?/ C 這個房間裡沒有電視！ 6 f- r! y1 e, p3 K/ e 我再次抬頭看墻上的那幅油畫，準確來說是看油畫上的那一對屋子主人，這是一對什麼樣的人呢？連電視也不屑看的人嗎？. T7 ~5 `: Q7 u& I
這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陣尖利的笑聲，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來，看到發出笑聲的是肖父，這笑聲使我想起來了，下午聽電話的就是肖父。只是他現在說話的聲調卻又降了不少，幾乎是標準的男中音了。 / J6 R* u! f0 g “兵兵這孩子，想象力是越來越豐富了，好好好，這就是音樂培訓的效果嘛！”肖父還有一副整齊潔白的牙齒。 0 g8 _! L' c6 W “音樂培訓？”我說著望了一眼那架白色鋼琴。 + E' E" {& [" _* @ “沒錯，他媽原來是鋼琴獨奏演員，兵兵從小也喜歡音樂，都說音樂能激發人的想象力嘛，哈哈。”肖父笑著說。! t# Y. G u0 o! Y
原來如此！+ j) P0 v i. m4 N' Y
我疑惑頓解，也陪著笑了一下，拍了拍坐在旁邊安靜了一晚上的兵兵，正欲起身告辭，肖母這時遞過來一隻剛削好的蘋果，我看著那如玉脂般的手遞過來的蘋果，竟然連客氣話也忘了說，木然地接了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7 PM
四 9 L: z0 _$ s$ B6 ?" I( m. o ; J; I8 v2 _0 f" B7 g: l! S# Y 晚上車流少的緣故吧，我回家甚是順暢。開門進屋，便發現萍兒還沒睡，因為家裡還有一位客人。 0 x# E1 q8 H4 k( [. `2 F+ ] 波波？我差點叫出聲來。 ( d3 z, y) `6 |6 m “老公，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從香港請來的玄學大師，梅風子梅小姐。梅小姐，這是我老公。”萍兒起身介紹說。 2 H5 O$ y% {6 _( J% j8 f 我勉強地笑了一笑，對萍兒說：“我們昨天已經見過了，梅小姐來找過你，我忘了告訴你了。”! Y% f6 [- }$ S3 o& l+ Z
“是嗎？你也真是的，梅小姐，對不起啊，讓你又多走了一趟。” & Z+ ]. E' \/ x' t' ? “沒事！”梅風子笑著坐了下來，眼睛卻一直古古怪怪地瞪著我看。 - \, r, X& r! X6 b5 j' ]4 B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便趕緊脫了鞋走進裡間，準備衝涼。$ h2 H$ R# B- h/ d* X$ D* E
萍兒跟了進來，她一邊幫我找衣服一邊說：“公司的樓盤後天舉行開盤典禮，就請了梅小姐過來給客戶當場解答風水疑問。聽說梅小姐在香港名氣還挺大。我和她就特別聊得來，剛才她還給我算命呢，說我今年肯定肯定能結婚，嘻嘻！要不一會你衝了涼也出來讓梅小姐給你看看吧。”6 w3 h5 N7 k5 @$ d. K, }) U! j
“看什麼？”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心裡卻被剛才梅風子的眼神搞得心煩，那個眼神和昨天晚上回眸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剛才的眼神有一種悚人心神的穿透力。8 I5 V. ~. G& `2 G/ M% ^
“她說我今年可以結婚，你就去看看你是不是我結婚的對象。嘻嘻。” 3 [4 o6 X$ S! o/ C* E5 A “神經病！莫明其妙！”我無名火起，扯起萍兒遞過來的內衣轉身往衝涼房而去。) a9 \1 _! i" Y n' N2 m1 d
真正莫明其妙的是我。8 G, T) a `( e% n- o
任由水龍頭的水用力地拍打著我的全身毛孔，衝刷著身上的每一寸污穢，然而，梅風子剛才那悚人的眼神卻怎麼也衝刷不掉，反而是越來越清晰。' x) l/ Y) C& X! w0 T/ u) y
我心裡知道此時梅風子在我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種色情念頭，今天的她是一個天外來客，對，一個古怪的天外來客，這就是剛才匆匆一面的感覺，時間短暫，感覺卻是那麼強烈，這是全所未有的事。, H0 V8 J& M: _$ d0 p* J
這個梅瘋子！2 d! \8 w2 b" L& r( y
我在心裡狠狠咒罵道。* H0 ?- K% n- i8 c" f$ L
9 \! h- b. I" M- d% x% Q, l 走出衝涼房，我一邊用浴巾抹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直接就進了房間，我不想再走出客廳了，因為不想再看到那讓我心驚肉跳的古怪眼神。那種感覺仿佛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 s- \) H, i* v 剛抹完頭髮，突然感覺到身後一動不動地站著一個人。 ) P2 i6 z- A1 g+ ~5 E; t. d 我嚇得浴巾都掉到地上。, @. i3 E+ x8 w9 A$ y/ ?/ P
原來是萍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 w0 C' ]8 J. c, |. G “有沒有搞錯，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人嚇人嚇死人的！”我一邊拾起浴巾一邊責備說。3 q5 p) ]1 e9 @1 w4 [2 A9 I+ ?
“你才搞錯呢，這個家除了我還有誰會走進我們的臥室啊？我一直都這麼走路的啊，怎麼了？是不是今天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驚神怕鬼的？”萍兒張口就連珠炮轟了回來。 3 @3 k! F e3 P! ^ 我也不理她，找了個梳子對著鏡子梳進頭髮來。 . S1 T( J$ E/ ~7 L4 o4 ` “快快，穿上外套，跟我出去，梅小姐說要給你看看相。” + r/ @5 |& s6 W" T “不看，你煩不煩，還大學生呢，都成封建老太婆了。”我揶揄道。 5 P! U$ V1 m1 f. G: W/ b f4 t “封建老太婆又怎麼樣？反正今天你怎麼也得出來，要知道平時想請她都請不來，這個機會我可不想錯過了！”萍兒伸手就來拉我。 , H- q8 h% O, B4 s “好好好，別拉了，我就出去看這瘋子有什麼要說的。”% X" h" F# a/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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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 " p9 ]/ Y8 J( J 我故作漫不經心地坐在了梅風子的對面，也不看她，就把左手伸了過去。 . C% M$ D* |) X “呵呵，我不是給你看手相，你把臉抬起來看著我，我要給你相面。”梅風子淡淡地說。. ^- B& ] G* @1 c1 L. _( i
我抬起頭，眼睛剎那間又接觸到了她的雙眼，從她眼睛裡迸出來的依然是強烈而懾人心魄的光芒，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躲，想立即躲開梅風子的眼神。 . M7 y9 m: u0 h, R# u3 Y( y9 {2 T 然而，這次我失敗了。( Y) r0 x1 g8 |+ P7 _6 ^5 W6 n4 s
我的雙眼就象被梅風子的眼睛吸住了一樣，完全不由我的控制，我只是意識上想躲開，而我事實上是一動也動不了了。 6 Z) |8 V3 [8 K; d2 A* J' {8 ~ 她的眼睛好象在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深，裡面有一個紫色的光環，光環中間有一個玻璃球一樣的東西在轉，轉得很快，紫色光環在它的旋轉下幻映出來的影子不斷地快速變換著圖案，那是一種絢麗非常的圖案，讓人炫目。。。 / p! @! H4 x4 v9 t 我有點頭昏，感覺很困，於是我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8 m4 ]' T; x0 K/ u, F'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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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夢，一會是肖兵兵的母親在對我笑，一會是梅風子，惡狠狠地瞪著我看，我不想見到她，一轉眼又換成了肖兵兵的母親，那個東方蒙娜麗莎。。。 % ` D' m% e/ y4 V: z& J/ `) T$ ` 不幸的是，我醒來了，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東方蒙娜麗莎，而是梅瘋子！ 1 U* ^7 B, n4 z0 f" u( V4 l 還有一臉關切的萍兒。 _. H& E) m2 i/ S; T “我怎麼了？”我發現自己正躲在沙發上，滿頭大汗。 ! b( C3 h8 }4 Q+ C" `; C1 P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梅風子的眼神不再悚人，而且變得柔和非常，象昨天晚上一樣。 ! J( `8 ]7 s7 ~; D( h4 S t “就是吃飯吃菜啊，我天天都在學校食堂吃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問道。( h7 W. T9 ~/ m" ?
“你好好再想想，除了學校食堂以外，你還在其它地方吃了什麼嗎？或才有什麼陌生人給你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梅風子再一次細聲地問我。: _$ t( x* Z" c6 H: Z ]
“沒有沒有沒有，”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暴怒起來，“你們是怎麼了？是不是我生病了？可是我感覺挺好的啊，為什麼一直問我吃什麼了？平時吃了什麼我今天就吃了什麼，沒什麼好問的了！”我騰起身來大聲吼完這一通話後轉身就進了房間不再出來。. j* _ j1 {% Y% i" ^- {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暴怒的我一進房間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感覺了，反而非常好心情地找了一張CD放進碟機裡，這是一張經典爵士樂，然後在這陣悠揚浪漫的薩克斯曲子中安然入夢。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8 PM
五 $ Z6 b* O4 h* J4 T / W3 X8 g b: e+ q. g) ] 由於昨晚休息得不錯，第二天精神特別高爽。9 T1 M$ \" K, X% E" f
我可以說是第一個到學校的。看門的王老頭還在刷牙，我和他打了聲招呼，看到他忙不甚地咬著牙刷在嗷嗷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我想應該是早上好之類的吧。我對王老頭笑了笑，然後徑直走到校門口站直了身子。 * Q. Z5 `4 v; Y9 A, P: }5 S9 R$ F 這時候早到的學生也陸續到達了，我面對著學生們，向每一個走進校門的學生微笑和彎腰說：早上好！5 k$ T# @2 k! |0 n& Q
每一個學生都用幾乎相同的驚愕表情看我一下，然後迅速轉換成笑臉向我彎腰鞠躬說：老師早上好！ # q4 P& K3 t% Z; e! J 第一天總會讓人帶點驚訝的，不過我對學生們的快速適應能力還是很滿意的。我對自己說，以後我將每天都堅持向每一個上學的學生親自問好，我要把這種做法成為學校的傳統！- }3 M) e9 a$ W; @( }
驚訝的當然不止是學生，更驚訝的其實是那些老師們，當所有學生老師都進入學校後，也就是王老頭敲起第一節課的鐘聲時，我轉身向教學樓走去，這時，我望見了出現在教學樓三樓辦公室陽台上的張校長，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金邊眼鏡正向我點頭微笑。: d5 q/ D6 t! w6 d3 a7 }
回到辦公室我才想起，今天上午我沒有課，本來可以在家睡一上午的。9 W& z' V5 Y3 v- p2 l' j9 ]9 w' `
於是，我準備用這個上午好好備課，或者出點小測驗的試題什麼的，總之，我不能讓時間浪費掉。: f, E+ a* |+ z' \% p ?' _ C
“小李老師，好樣的，是不是化悲痛為力量啊？”同級的男教師顧明走過來拍著我的背說。 ( H" z$ U3 V. C Q" Q “什麼化悲痛為力量？”我不解。2 M+ {7 V( Y* Q; i3 I& x! |) f* @
“你不是失戀了嗎？” 5 s# _ y7 H' B0 D2 I “失戀？你聽誰說的？”6 s0 y+ A5 ~' }/ \2 v
“沒有啊，看你突然這麼反常，我以為你失戀了。” 0 a+ N5 q: a! R- I8 l$ i$ K4 N: w “呵呵，要失戀了才能這麼做嗎？我只是想讓師生關係更密切起來。”* Z, r& l6 Q5 @' @. p- E
“不單是這個啦，你今天上午沒課，平時可是不到午飯你是不會出現的，反正你只是代課而已。”顧明似乎很了解我，可是我卻記不清我原來是這樣子的了。7 x U- S+ m7 N/ E( b
“是嗎？我原來這麼懶啊，呵呵，那以後就不能再懶了，雖然代課，也不能誤人子弟嘛！”我樂呵呵地說。 ! V6 q& Q6 Z2 M3 Z+ L! c 顧明轉到我桌面前，彎下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審視犯人般審視了我好一陣，又伸手掌在我額頭上碰了碰，然後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恐怕還在潛伏期，建議你及早上醫院檢查檢查。”; U5 K* P; p% x* n* Z) O3 O$ J- D/ b
我笑著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從抽屜裡取出一疊文件來。 % W1 n1 \/ e+ N% f& \ : ]& t& }" E/ p3 ]6 ?/ e2 F9 E* `5 Y6 L 下意識地，我翻找出了肖兵兵的資料，裡面是他這半年的所有答卷和作業。我稍事整了整，便從頭細細看了起來。 7 N& u- }! C! J8 @8 c; p. h$ G , Q# D& K( a% l% b) e# X 下午第一節便是我的語文課了。! d+ L+ u/ Z4 `) A
我象往常一樣夾著講義走進了教室，剛進門，教室裡就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 M6 F N+ ?1 F/ }9 e, L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因為這是自發的。& s$ Q! u( k* i6 z/ p: H
我有點感動，甚至鼻子都有點酸了。! [ W1 O7 e- s% t
我只不過是作了個很尋常的禮貌行為而已，也許就是因為我先尊重了學生，很快地，我馬上就贏回了學生的尊重。3 c7 P2 X3 k, P3 x# B$ \. O0 s* l
因為起得早一點，發現世界真美好！7 a: F! u/ u2 P8 w1 G9 e" `9 h
4 }6 u) _) a+ L' K g 這節課我要做個測驗，我上午精心準備了一份測驗卷。因為我在查學生檔案時發現其實我對自己的學生學習狀況是很模糊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我記不起來我以前是怎麼帶學生的，連翻一下以前的講義時都讓自己羞愧得臉紅，那根本不叫講義，簡直亂七八糟，講義後面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夾了一張美女泳裝圖。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8 PM
六 ; S7 P2 ], k2 N# f) ^ 7 B) a0 s/ l( S6 k% M k
我把下午的測驗卷帶回了家，我必須連夜改好卷，並且要做好明天的講義。 + ?# `$ w1 m7 a3 s( c) R0 | 我不明白萍兒竟會因為我帶了工作回家而生起氣來。她說我本來可以陪她去看電影的。既然我不陪她了，那她只好去隔壁打麻將。我聳聳肩，只說了半句話：萍兒，其實你也可以在家學學英語。。。 - g* \- M0 [: r 話未說完，她已摔門而去。 0 l+ I" X% `' H+ v 這樣也好，難得清靜。6 {4 d, a6 ^# n& q; E
我批卷速度很快，不到十點，我連講義也備好了，剛伸了個懶腰，準備弄點吃的醫醫肚子。 " h4 w# Q4 f' i9 K7 L& R 門鈴響了。 1 N* d# S6 w( W% }/ r! Z h 這麼早就輸光了？我走出家廳去開門。+ i8 n* ^, H. N4 W1 k' w, f5 W8 L
門口站著的是梅風子。2 w; q0 { H6 J4 g
“蘇萍不在。”我懶洋洋地說。 1 C: `- l3 A; B' M7 S3 H “我是找你的！”% ~/ W1 B! H/ J: e4 N! I
“哦，有事嗎？”我不知為何，一見這個女人便在體內自覺產生出一種強烈的抗拒感。 ( q5 v( {; u4 H# v2 d) @- A “你要讓我先進來。”梅風子的口氣不容商量餘地，說完她已擠身進來了。( E0 D# I+ P* F# Y( D7 h" k
我望著她那兩條細腿，生怕她支撐不住她那龐大的上半身。看樣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梅風子走進路來還真象一陣風。 % W- ~' s) q* N% ~4 R% C1 @ 我想了想，沒有關上門。: D: z8 m: O9 |7 b9 e! G7 c
出於禮貌。我從雪櫃裡拿出一罐可樂遞給她。: O H3 s- S; s: d7 s6 A$ c: Z* o0 l
“你坐下來，”梅風子今天的口氣似乎又和前兩次不同了，這次是用一種長者般的語氣和我說話，每一句都不容我拒絕或還價。4 V1 K l2 R$ ]5 K+ L ^
我坐了下來，就在她對面。+ }% V: E; }7 j' c& x" g
她就穿著一件低胸毛衣，雪白的胸口，深深的乳溝就在我一尺距離內。然而，我的眼睛始終沒有落在她胸口，想也沒想過。' Z& q6 O% W0 N4 s& \7 N
我此時心裡竟然升起一個近乎聖人才有的想法：一會她離去時，我要借她一條圍巾，不然她要著涼的。5 P0 z; R* h, X$ E1 |
“你現在在想什麼？”梅風子問。' C) d( i) f" |: S
“我借你一條蘇萍的圍巾吧，不然你要著涼的，”我老實地說。 ) S9 `$ E5 f" S0 w. ^1 j6 N “哼！”梅風子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嘲，“你認為你現在的想法真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u9 L% x; @! L1 A5 f
“當然，我就是這麼想的，”我非常肯定地說，但我也有點不耐煩了，這個女人總是讓我感到不安。 4 o1 j! c% h& l9 v) N Z “那麼，你現在又想些什麼呢？”梅風子站了起來，迅速地拉開了毛衣的拉鏈，裡面什麼也沒穿，碩大的乳房呈現在了我的眼前，“看著我的身體，然後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4 a" o4 t; o1 C, G* ^/ E$ L “你應該去健身和減肥了，因為你已經開始出現了下垂跡象，”我依然平靜地說。; L4 t1 g3 M. y* g5 @ `1 J" X
梅風子臉一紅，迅速拉上了毛衣，正色地對我說：“你只有一半是你的想法，而你的另一半思想已經受到別人控制，你第一次見我時的眼神和你剛才的無動於衷告訴我，你的另一半思想正被一個女人控制著。” * Q5 A7 h7 |9 h: B “莫明其妙，我就是我，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控制了思想呢？該不是你想控制我吧，”我故意挑釁性地說。 ! y1 y3 t2 d4 W: w" e" P5 q, ]" g “哼，”她又冷笑了一聲，“你當然不會感覺到，因為她已經溶入了你的思想，平常生活中，男女的思想是沒有什麼很大區別的，但在一些特別情形下，就很容易區別開來，比如剛才你看著我的胸部，如果你是百分之一百的男人，你就不會無動於衷。” $ Z0 V, N F9 p, ~! ^/ ^ “笑話，因為你只不過是蘇萍的朋友，我只對蘇萍有感覺的，她才是我女朋友啊！” 5 }% x% o' H- g “哼，”梅風子仍舊是先冷笑一聲再說話，“控制你一半思想的是一個來自陰界的女人，尤其在晚上她的氣就更盛，因此在你身上女人的思想就會強一些，如果你不信，晚上十二點到一點是她氣最盛的時候，到時你可以試著去和蘇萍接近，到時你就明白了！” # c8 ~3 F: y$ Y1 ^# u/ j “如果按你說的那會怎麼樣呢？”我被梅風子說得也有點隱隱擔憂起來。5 o1 q4 Z8 b ^2 L& |$ j/ G
“怎麼樣？你可以想想啊，一個女人怎麼會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呢？除非那個女鬼是同性戀，我看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因為剛才已經試出來了。”! a0 r: t" o7 h7 ^; }
“那你說的那個女。。。女人，她也可以裝一裝的啊。”3 E& I( ]1 \" G
“她控制的只是你的意識而已，並不是你全部的思想，所以，這是沒辦法裝出來的。” 4 H( p" y9 A4 S: c$ q “我還是覺得這有點太那個了，這怎麼可能？”我實在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就有一半成了女人，豈不是變成了“東方不敗”？人家還練成了神功，可我什麼也沒有。* P4 N" _- F+ x& P4 _
“你晚上姑且按我說的去做，是不是你自己心裡就會有數了，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說完，梅風子轉身就走。 & l" q4 e. W7 |1 y/ u0 M7 _: o “你還要不要圍巾啊？”我突然記起這事，追出門去她已經走遠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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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風子走後，我想了半天，還是最終給萍兒打了電話，對她說有急事趕緊回家。/ ^" U6 j) d- A- F" S1 U- }! P& |
萍兒果然匆匆趕了回來，我涎著嘴說，我是怕你打麻將太晚明天沒精神上班，女孩子睡眠不足很容易殘的。 + g" |; F% E8 m9 k# V8 v$ ^ 萍兒被我哄多兩句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衝了涼就上床睡覺。* B R0 F# z& b: B2 C$ C: x' s
我看了一眼掛鐘，正好是十二點過一刻，於是我關了燈，把手摸摸索索向萍兒身上伸過去。 6 ~$ I* s. Z& L0 O" Q9 R 萍兒迎合著翻了個身位，讓我更就手，可是我卻心裡涼了半截，明顯我的手雖然觸著萍兒最私處，卻是機械而麻木的，除了巴掌心的那點手感以外，全身上下竟沒有一點反應。1 W4 C4 J9 i$ G
這時候，萍兒有點不耐煩了，翻了身過去說“算了，你是不是改了一晚上作業太累了。” ( s9 D2 t3 z+ a4 z* v6 R& s) D 我頹然地縮回了手，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突然，耳邊仿佛從很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鋼琴聲，琴聲悠悠婉轉，如空靈山谷、鳥鳴蟲叫，一會又似高山流水，湍急而清脆。 * \4 C" Z; G$ m5 V; \& o 我好象從未聽過這麼美妙的曲子，但卻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和著這曲子哼了起來。 - L8 |4 ?4 A- a) M. W/ A 原來我竟然是熟悉這曲子的。 * {$ q @* J& q& o 我爬下床，慢慢走到窗前，拉開大窗簾。 $ @& {; ]! _) K# ? 窗外是寬闊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顆大按樹，清亮的月光透過樹葉灑在草地上。0 j5 M7 W8 s$ s/ u$ u# ^" Z U
我慢慢地睜大了眼睛，因為我又看見了她。 x$ m1 t6 n# X# W# z9 `
按樹底下，一襲白裙。! n" I: S0 A4 P. [8 d: J7 O
就是那架白色的鋼琴，是她，肖太太。 8 A3 m0 b7 |1 ^3 N3 c 她正在神情專注地彈琴著剛才那首曲子。 5 P9 J' r; b: A! B 潔白的月光照在她潔白的裙子和潔白的鋼琴上，整個人和琴的周圍泛起一圈迷朦的光暈。如同神話故事裡的仙女。 " g% |$ q7 C* A$ e9 O) `- v0 Q : D, t' Y5 c$ r3 Q: `2 V- g# o
這時候，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從樹的另一頭緩緩走出來，一隻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東西，正試圖偷偷接近到肖太太的身後。( C' U- _8 i( ?, Z
不好，是梅風子！ 6 G& g( s+ ~2 q0 w0 x 眼看她就要接近到肖太太了，我一急，脫口就喊了出來：快走！7 s2 @7 g; a$ k+ Z/ k
瞬間，肖太太和鋼琴同時消失了，大樹底下只剩下一臉懊惱的梅風子。 ( i3 \' S7 \/ `# g$ f0 A “怎麼了？”萍兒被我一聲大喊驚醒，揉著眼睛坐在床上問。 % ?! N( M/ Z( r1 [, a “見鬼了，”我沒好氣地說。 , Y, S ]/ T; g1 M+ @ “你說什麼啊，”萍兒只當我是開玩笑。 , P7 O2 q6 d! t# f7 P, i 我剛要回答她，門鈴響了。* F! w, L! r* ]9 d, ?: w
來人當然是梅風子。 , k) e4 c, \, B1 k1 ^ “有沒有搞錯，我是在幫你啊，眼看就能收住她了，卻被你一下子驚走。”梅風子一進門就大驚小怪地興師問罪。! x2 K: B% b7 S G
我也沒話好說，只好又去取可樂。2 l W7 V5 a* |) S2 u) T
“能不能換成啤酒？每次來都是可樂，煩不煩啊？”梅風子說。1 N- x% x6 g5 W
當然，我趕緊給她換了啤酒。! b- d; D' X, a1 { U
被我們這麼一折騰，萍兒也睡不著了，睡眼惺松走了出來。 & w, y6 w% Z- s, @% G' } “你現在信我的話了吧，”梅風子說。 ) D' u7 T1 W* P# Z& h; R! F 我沒出聲，表示默認。 0 b8 L, g9 r) U* U, C: } “上次見你我一眼就看到你印堂發黑，天庭泛綠，已知你被鬼氣入侵，不過你卻不肯說出被侵緣由，令我無從化解。”梅風子看得出來一說到上次的事就來氣。 1 T" l7 j3 b* k; k0 B7 Z “那。。。那。。。怎麼辦呢？他會不會死的啊？”萍兒倒是替我焦急起來，扯著梅風子的衣服問。7 B) d1 Z5 s% t. L
“通常說來人有人氣，鬼有鬼氣，這鬼氣入人體多數是因為那隻鬼有事要托陽世之人代辦，辦完即收回鬼氣。受託之人一般無生命危險，但就肯定會折陽壽。” : G8 q* l0 z5 i0 Y4 G' g8 @$ _ “那怎麼辦才好呢？”萍兒急得快哭出來了，我只好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象現在受害者倒不是我了。 9 m* X4 {% B: t& d. `2 I) _* c “唯有兩個方法可行，一是找高人收了那隻鬼，打散它的魂魄，這鬼氣也就自然消了。再就是盡快幫它辦完所托之事，那隻鬼就會自動收回鬼氣。因為如果鬼沒了鬼氣，是不能投胎的。” ' a1 S' s* Y! X# q3 A9 S “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她想要我辦什麼事啊？”我說。 / p* _& c0 c7 b+ l) R “你先和我說說剛才那隻女鬼的事情吧，”梅風子看著我說。 6 ], L5 A/ u; s# Q) p “快說快說，”萍兒急得猛扯我的袖口說。 2 S+ I4 t! @6 C. j } A% \8 v 於是我就把那天家訪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可是我並不知道她是女鬼啊。”/ ]! k' A; h! h9 \
“那你是不是吃了她給你的東西？” % p( V& L; g$ P) K, h0 x$ [- | “對，是一隻蘋果。”我想起來了。 & }. G& d- s$ f! m$ J. M6 x- a; p “這就對了，不過按你所說，那個家裡一共有三口，其中小孩子肯定不會是鬼了，因為他能在白天出來，那兩個大人就很可疑。” ! c( I3 c; R( D" a 萍兒突然害怕得緊緊抱住了我。# E% {6 U" N( _) n X/ y: T7 _
我一想到那天面對著兩隻鬼在談笑，一想到肖兵兵整天和兩隻鬼生活在一起，不禁全身檄稜一下，雞皮豎了起來。8 A0 \& I5 ~ _7 w. O* {
“可惜我師父不在，不然我們可以上門去收伏了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3 _4 l: u) g; @
“這樣不好吧，我看他們好象也不是什麼壞人，哦不，也不象壞鬼。”我說。+ h* d* B d! I4 M$ `0 _
梅風子站起來，在客廳踱著方步，似在努力想著什麼事情。突然猛轉過身來，指著我說：“剛才我接近那女鬼的時候，感覺到她的氣息很散，不象一個新鬼，本來人死後最多在陰間七七四十九天就一定要投胎，否則很難再世為人了。”& E* `9 ]2 g; b6 u
“乾脆我現在去她家直接問個明明白白吧，反正我見過他們，也不是很嚇人嘛，我這就去，”說完我站了起來。 6 r! a6 |8 ]4 I “你去也沒用，她的鬼氣已侵入你體內，你慢慢就會和她合二為一，因此，她也不會再見你的了，不如我們先搞清楚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吧，”梅風子說。( q! o! P9 O' ^+ e; @! Q. r
“咦，既然會慢慢合二為一，為什麼我現在卻還可以和你這麼說話，我那一半鬼氣呢？”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 b) M4 Y2 D: b2 L
萍兒聽到我的話嚇得突然鬆開手，跳到梅風子那邊去了，兩隻大眼睛驚恐地直打量著我。. p' U3 t4 G" K4 a1 \1 i, \
“你這不是鬼上身，你只是讓鬼的潛意識進入了你的思想，你還是你自己，不過你的很多觀點、習慣就會慢慢受到這隻鬼的影響，你自己可能並不察覺，但周圍的人就感覺得到。”梅風子說完還轉頭看了看萍兒，直把那萍兒嚇得又尖叫起來。8 u% r8 T, K# C- h+ V; F2 Y' }
“我明天辦完蘇萍公司的事就要趕回香港，況且我的道行還不足於對付他們，按你所說，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我是怕他們如果是死於冤屈，想找你替他們報仇，那樣子你就會不自主地成為殺人犯了！”梅風子繼續說。 5 d6 Y( ?# d9 Y$ X( `1 S5 U “那可怎麼辦？”萍兒使勁搖著梅風子的胳膊著急地問。 5 L. r* J2 ~; F6 _ A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辦法。”2 F3 U+ S1 u5 S' E" W. \
“這有什麼，我天天不出門就是，誰還能逼我殺人？”我並不信此說。 5 \/ `- V. O5 G. x “哼，”梅風子冷笑一聲說“你以為到時由得你嗎？我勸你最好在這剩下的五天內趕緊找出他們的死因，如果真有冤屈，那就盡快化解，不能化解的話，只好再找高人幫你打出鬼氣了。” % U+ A( w" i8 o0 g( H “為什麼是五天？”我問。; i, a, L0 V( W5 M- {; ]
“鬼氣侵人要七天后才能完全在你體內聚集，你已經過去兩天了，所以還有五天。”+ n0 }2 _! [0 n1 }" @4 C$ p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一聽竟也急起來。+ K4 z S% w$ }
“早你相信我了嗎？”梅風子反嘰。 * `& f% |+ q) d: B “算了算了，五天就五天吧，明天我就找去。”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8 PM
八9 ^4 O. k# e _! m8 ^ L
# D5 z1 v' @4 c: X6 R+ {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感覺昨晚的睡眠質量不錯，反正起來就神高氣爽，仿佛冬眠了千年，突然一朝醒來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衝出室外，所見一切房子人群花草樹木皆親切可愛，象久違的老朋友。 : V; V! j# w U- V 我想我一路走到學校肯定都帶著特別燦爛的笑容，雖然我也意識到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有點過於輕快了，不過我蠻喜歡這種心情的。好心情不會常常有，難得沒由來地有了好心情，我決定如果可能就讓它一直好下去。" q' V# v2 _- m9 i ?
這次王老頭剛起來，拿著牙刷和水杯站在水龍頭前，還沒開始刷牙，所以他可以口齒清楚地和我說早上好了。 7 ?. A" _( w+ ]# A 早上好，王老頭。 8 }9 d/ C: s: _ 早上好，同學， 7 g2 q, Y( |& _% F 早上好，張老師。5 G- i) c" P- G2 B z4 j
早上好，開心的早晨！ 2 ]+ I" J+ i, N% i 1 B& d! p8 j9 |0 C6 R" I 這個上午我只有一節課，中午我吃過飯後就在校園內溜達，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學校禮堂，我聽到裡面有雜亂的鋼琴聲，於是推門進去，原來是一個年青女教師在用拙笨的指法彈著一首應該是小夜曲，不過琴聲太亂，不容易分辨出來。 + A: g& N# y4 y$ r+ d e1 U 我站了一會就走了過去，拍拍那年青女教師的肩，示意她讓一讓，然後我坐了下來，想也沒想，雙手就自然而然在擺放在了琴鍵上，而我的手指，仿佛已不再是我的手指了，我的眼睛只是怔怔地盯著我那熟悉了26年的手指尖們，看它們如何熟練地在琴鍵上敲擊著。; Y8 ?( l, D9 d5 m g
我知道我彈得很好，很流暢，但我專注的卻是欣賞我那已經失控的手指尖們，它們是多麼的靈活而富有生氣啊，如果不是左手背那塊傷疤，我還能認出它們來嗎？ " l2 Y4 O7 \6 U% g) f- B 一曲終，我站了起來，那年青女教師早已用潮紅而且仰慕到極點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正努力想找點語言出來表達表達她的心情，我也知道她暫時還找不出好的語言來表達，於是，我很理解地用手輕輕拍了拍刀子的小臉，對她作出如長輩般的鼓勵笑容。# g$ }4 t: A1 P# ?. a2 \ n
然後我就走了出來。- b \2 a8 x X, v
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人。 4 I- X* z: w* F6 f2 d: B6 |$ X 一個小小的人。' b$ k! U# b7 C- R2 I3 ]. a
肖兵兵！？！ . l( Y( T9 e& c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關切地問。 1 C" E! j/ J% Z6 j+ z 半晌。 * ^# h% ~/ N: A$ y# g “你彈得和我媽媽一樣好，”說完他轉身離去，走得不緊不慢，恍若夢遊。- E! L! w- ^- z, [ L
而這句話就象是突然襲擊而來的一陣高壓電流，我剎那間腦海一下子涌進了許許多多的影像。梅風子，對，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梅風子昨晚的話，而這竟象是找回了失卻了一千年的話一樣，可這僅僅是昨天才說完的話啊，怎麼會這麼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呢？ $ c$ @2 F! {# @( }7 ]6 B 我不再作細想，快步就往辦公室走去。' \; j3 E, @7 M$ Y: k6 J) \
我抽出了所有肖兵兵的資料，他是這學期才轉學過來，根據資料顯示，他原來就讀於鄰近一個省的省會，轉學原因是遷居。這很正常。; l$ p6 \$ s# k7 }; `4 k/ h
真的很正常嗎？/ J9 R1 a4 f6 X# R: Y, A
我撕下了肖兵兵資料上的照片，把它放進錢包裡。; p4 n* C: d) r
我匆匆跑進校長室，我需要幾天的假期，因為明天是星期五，接下來是禮拜，所以只需要一天假期就夠了，校長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看得出，這老頭開始對我有好感了，甚至也不問我請假的原因。+ [& N7 N8 o# {3 Q4 _
我給萍兒掛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要離開幾天，如我所料，她非常擔心，這讓我感動，但我安慰她說沒事的，我只是出差而已？代課老師也要出差的嗎？是啊，代另一個老師出一趟差罷了。+ c' @ F& _# e, d
我奔向火車站。. p0 F. c" M( W2 `
買票上車。& o' @) ?: K8 X( w' v3 o
車廂人不多，我找了一張長椅子蒙頭睡覺。# k& a; F$ }9 {: w2 p3 n% I
第二天一大早，火車到站，出站，路邊吃早點，打聽當地公安局，到公安局，找到負責尋人啟事的那個同志。 * Y" u/ W9 L: J$ F8 I 我從錢包裡掏出肖兵兵的照片遞給那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木無表情，或許是職業使然。' P, l* D3 ?1 F" R$ Z4 ]
不過這位警察同志的效率還挺高，噼哩啪啦敲了一陣電腦，就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 6 ?$ J) t% w! [7 v' P [- l9 ? 那是一張半年前的尋人啟事，要找的人就是肖兵兵。7 V3 w7 o0 E7 g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警察同志問我。+ ^: ?6 h2 \& u7 `0 i
我生平第一次欺騙了人民警察，我說：“我也是在找肖兵兵，我是他舅舅，這張尋人啟事是誰發的呢？他祖父是嗎？”6 b# \1 Y& z# Z' W0 H& ^* ?
“是的！” # m; M& L$ E. F& Z0 A7 e 於是我記下了尋人啟事上的聯繫電話，然後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走出了公安局。 ' o$ l% U3 {' H( }( O3 B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s' N( p0 z8 |6 \5 h/ u
其實在人的世界裡我還算得心應手。( X6 f$ K0 v4 b' K. z% W8 ~% l' N% t2 ~ o
只是我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我還算不算一個人？或是一半是人？ 0 Q, t0 U% _3 M/ [' \; `4 G1 M 半人半鬼的滋味真不是滋味。 0 ^0 Y7 j2 q0 w3 ?) a x0 l1 n ; e6 [/ {! O& f& N 我在一這個城市的郊區一座小洋樓前下了車，出租車司機告訴我，這就是我要找的地址，地址是電話裡肖兵兵的祖父告訴我的。% H6 i& |9 ^! O
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動作還算利索。( S6 x$ {" f8 H
這個小樓裡面出我意料地充滿相當的書香之氣，一幅氣勢恢宏的下山猛虎中堂畫掛在正中。畫紙質地泛黃，墨跡粗且乾，這說明它幅畫絕不是印刷品，而是一幅真跡。全屋的明清木製傢俱，青花瓷器，石雕花窗，無不顯示出它們的年代和價值。3 \5 v, M( W" v; A' z6 n
老人並不急於問我什麼，只是客氣地先招呼我坐下和倒茶，不過我從老人略帶微顫的動作中看出他是在克制著自己的急切，也許這就叫作修養吧。 6 l: x$ R" |$ p! K, A 我不忍讓老人受急切之苦，開門見山地說：“肖老爺子，我知道你孫子在那兒，這半年我是他的老師。”% h; }0 D6 Y# N/ F: S2 e. b: X! C
“咣當”老人手裡的茶杯失手掉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5 i$ L! m( t) k: d' e- x8 a) n 我趕站了起來，這時老人啷嗆了一下，我剛好伸手扶住了他。 ( {; I% }9 v- U0 Y, E 這時，客廳一側的門開了，出來一位老太太，想必是肖兵兵的奶奶了。 " z4 y1 w& Z4 J' J; t: Y8 a: g0 H 老太太看著我，老淚縱橫。 " \, `4 J7 F# y+ @* }1 G3 w$ F j 客廳此時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喘氣聲在此起彼伏。 7 B+ }+ I# d4 Q7 {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扶肖老爺子先坐下來，老爺子目光呆滯，嘴脣微微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4 y; l& a* X2 P 我又過去把老太太也扶了過來坐下了，老太太的表情和老頭子如出一轍。* M" j8 d" @6 H5 X c7 j# ~. p
我此時有點後悔，後悔剛才的話，也許我應該說得委婉一些吧。 * A L9 J' o v 可是話已出口，後悔也沒用了。) C# ~: I; x9 P$ W0 M$ p3 [
我掃視了一下這偌大的廳子，看到門背有一個掃把，把趕緊取了來打掃地上的碎片。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9 PM
九( ]# B1 ]4 A; T- y9 I7 j
8 T4 y+ K7 G7 F/ r* S: I J; h 晚餐。肖老太太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和老爺子對碰了一下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N: V [) e$ w+ w9 w& s! m
肖老爺子：“其實我們在幾個月前就不再找兵兵了，因為，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和老伴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見我那死鬼兒子兒媳婦來對我們說，他們把兵兵帶走了，兵兵不能沒有父母，他們要把兵兵帶到長大成人，到兵兵十八歲後，兵兵自然會回來的。”- }% W! _& S5 K4 e9 O/ w3 p
我問：“那他們為什麼不讓你去見兵兵呢？”' z7 j3 _9 w/ e
肖老爺子：“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說把兵兵帶到哪兒去了，只是讓我們放心。” . s) A: A+ F* u1 B4 B( [3 A. G “肖老爺子，能告訴我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嗎？” , J. G4 [- C- H& O/ u r5 n; I' P& z3 p “唉，那只是個意外，我兒子兒媳婦兩人有一天去喝朋友的喜酒，喝多了兩杯，回家把車直接開到山腳下去了。” 2 m1 t3 Z: W( y “真是這樣嗎？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 s6 |1 R$ c( y7 I- l 肖老爺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兒子可是個好人，從不與人結怨，警方的調查結果也說明是個意外？怎麼了，你知道點什麼嗎？你說你是兵兵的老師，那你見過我兒子了嗎？” 8 n7 v4 X& [0 j6 N3 W* Q 我聽到這話，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抿了一小口酒對肖老爺子說：“是的，我見過你兒子兒媳婦，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已不在人世了。“ 6 U8 [5 Z4 d7 ~8 \ 於是，我將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認認真真、不遺不漏地全倒給了這倆老人。) h9 o4 g5 R4 c1 p: ^0 I1 n
最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 k$ n2 L, s' T+ ?4 \# H- x3 }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肖老爺子，你是他們的父親，你能知道他們倒底想讓我為他幹什麼嗎？”6 m. J0 ]1 w% B( J! |8 I5 f3 A
又是沉默，肖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默默起身上了樓去了。 ( z! m- ~) ^4 Y0 V0 @& t/ N 良久，肖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說：“孩子，讓我好好想想，今晚你就在這兒住下來吧！”# ~8 Q+ F" k& {% B' k
肖老太太下樓來告訴我房子收拾好了，並把我領上樓去。 % g8 u0 ~8 J* u N# j # U5 H8 s% Q# Z. z1 x- g3 [4 @8 H
這是一個難熬的晚上。6 A2 B# Y) q# V, ?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4 j* F% r1 ?& x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依稀還可以看到房間裡傢俱的輪廓。不過也沒有什麼傢俱，因為這隻不過是一間客房而已。 , j1 `! x. w3 J* f K/ j3 ] 我下了床，穿上拖鞋，輕輕地打開了門，經過一個長長的過道，我來到過道最盡頭的一個房子門口。: K8 H: R+ O5 t# A$ z% c: e
門是鎖著的，我蹲了下來，掀開地板上的地墊，拾起藏在地墊下的鑰匙，把門開了。- J$ i8 V, y* B9 n9 ?5 L
裡面很黑，我沒有開燈，這個房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撞上我，我竟然很自信。 8 b# x- K' |, W2 q- P2 ~ 床上的龍鳳被整整齊齊地疊放著，粉紅圓頂蚊帳斜披在一角。7 a9 K2 J4 q) d/ I
床的旁邊是一張精緻的白漆歐式梳妝檯，只是梳妝檯上的鏡子卻已不再了，換成的是一張大幅結婚照。那件婚紗真漂亮，薄若蟬紗，我突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婚紗的輕盈，滑滑潤潤地貼著我的肌膚。2 Z* q! f6 k" T* [7 w7 w
梳妝檯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檀香木盒子，盒子外面雕刻著好看的菊花，細長的花瓣層層疊疊交錯纏綿著，盛開的花蕊就象照片上那對新人的甜蜜笑容。* I2 @2 Y6 Q5 W r: s& f
我輕輕打開盒子，裡面也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瓶子，潔白的瓷面上盤著一龍一鳳，騰雲駕霧，嬉戲人間。 ) Z* S; i' S" u+ y 瓶子上有一個用紅布條包著的瓶塞，我把它們撥了出來，然後一手拿著一個瓶子，微笑著，仿佛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我將完成一個偉大的心願了，我走到窗子前，輕輕地推開了窗戶。。。0 S2 d9 H; A) U# V! y" f4 g9 E
只要我把這兩個瓶子裡的骨灰倒出去，窗外隨便那陣風一吹，骨灰將煙消雲散，而三界主宰又能奈我何？我不下界，我也不輪迴，我就在這三界之外，和我愛的人，哪怕是永生永世地遊蕩，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裡都是我的歸宿！為何非要拘泥於一穴地、一墳頭才叫歸宿呢？) _' [: T1 K2 @& e- i$ `4 m) C
輪迴轉世，就算轉世到大富大貴人家，卻要我骨肉分離，這榮華富貴對我又有何益？再多的榮華轉眼還不又是墳一堆、冢一座？ ( v4 f% V* K! [( `. R 我要這陽界精灰飛散。/ k4 q4 ^! }6 F- S5 B6 E3 ?8 W
我敢嘲笑三界主宰。別以為把我早早拖下這陰間，便可拆散我們骨肉。 9 S) L/ q4 l6 L* f3 e U$ v 肖飛、兵兵，我要永生永世和你們在一起！' w1 q3 c9 Q$ \2 I/ {, G
我揚起手。。。3 V' \) j& {% A8 Y,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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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隨著一聲大喝，兩隻大手從我背後把我拉倒在地上，手裡的瓶子也掉落一旁。 8 u% e7 [! Q+ o5 I6 l* n" @ “孩子，我知道你回來了，就算爹我求你了，把兵兵帶回來吧，他還是個孩子，長期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會害了他的啊，”肖老爺子顫聲說道。$ q, D* ]- M( u4 [: e) [
我怔怔在看著肖老爺子，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這時，耳邊卻飄起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尖細如若游絲的聲音：“爹，媽，我不甘心啊，兵兵還這麼小，上天卻要讓我們分離，兵兵怎能沒有父母在身邊呢？”. Q2 [5 F; T8 M1 C
“可是，孩子，這是天意啊，你放心去吧，兵兵交給我們，如果總跟你們在一起，他的陽氣很快會消失，你想兵兵也和你們一樣嗎？”肖老太太這時也走了過來，扯著我的手對我說。 ! u# K9 G- p. [ 我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還是不行。* t5 q: W& O" v! i. z
那個女鬼的聲音又響了，這回是一聲長長的嘆氣。 , I. G$ u0 p. W6 y& P “爹，媽，或者真是天意，明天就去把兵兵接回來吧，我既然不能把我們的骨灰消散，我和肖飛就已經不能再這三界外呆了，保重啊——”: M+ D- h) A' c1 L8 F6 q5 m
最後一個重字很長也很遠，慢慢又歸於寂靜。! k& E) z: p$ v2 V& J7 R
我發現自己還坐在地上，而二老竟是跪在地上的，我趕緊把二老扶起來，肖老太太手裡緊緊握著一對小白瓷瓶子，生怕它自己會飛走似的。" S! \( Z2 |$ J8 Z
我感到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事情，就問肖老爺子：“老爺子，你媳婦是不是從我身上走了？” : ^; s9 K( [0 ]$ V: J) z! W “走了走了，都走了，”肖老爺子似乎很累，擺了擺手象在自言自語。; M+ D+ i: L- t+ Y6 I7 g;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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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A" I3 H4 o4 o& { 3 |: F" |3 r" P' f _
肖兵兵被他爺爺接了回去，我送他們上的火車。& ~$ x/ b2 E- R- @6 y& H5 _
我收到校長的正式聘用合同，校長說最欣賞我每天早上的“校門問候”，建議改為值班制，每個老師輪一天，不能讓我獨占了。) l5 I! m- B6 h! Z
梅瘋子在我和萍兒結婚那天也來了，喝多兩杯後她偷偷告訴我說：“減肥太累，她準備直接去抽脂，又快又省事！”1 T; N4 j" z9 C
那天晚上我是新郎，所以也逃不了要喝些酒，後來實在不行了，找了個機會溜到了後樓梯上休息。 & G* Q5 b/ W7 W0 s: q, Z- ? 正在我朦朦朧朧半夢半醒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紅襖、梳著羊角辮、白白胖胖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樓梯間的燈光有點昏暗，我使勁想睜開眼睛。 $ ^6 `$ r) w. i/ ~. W$ n “叔叔，你怎麼了？” 6 e/ o8 f7 y. Z4 Y& X “叔叔口渴，”我說。“給你，”小女孩把手從背後伸出來，手掌裡面握著一個青裡透紅的蘋果。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9 PM 標題: 誰是吸血鬼
一 & x7 c5 `3 j6 @& S* Q" s ( N4 K- V2 x1 i+ N 我在這家保險公司上班的第七天，公司就出事了。 9 }4 B' U6 C( d/ N 這天早上，我準時到達公司，打卡機顯示在我工卡上的時間是八點五十九分。放好工卡後，我來到電梯口。- J+ L/ M" j$ q- Z# N* M3 K
電梯口人不多，因為象我這樣總在最後一分鐘到達公司的人畢竟不多。眼下經濟不好，誰也不想冒這三兩分鐘之爭而被扣獎金。 8 n% B" l5 r6 N5 H, X# ` 而我就願意被扣獎金嗎？呵呵，當然不是，只是因為我就住在公司旁邊，我家的窗子甚至可以望到公司辦公室裡的人影，所以上班只需步行，時間盡在把握之中。& ?- o |# a# z, _/ y6 {7 `$ i
公司所在的這棟辦公樓高七層，外面還有很大的停車場。事實上，這七層樓加停車場全是我們公司的。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是七層呢？如果錢不夠就蓋六層也行，否則就蓋八層，為什麼偏偏是七層？ / h) N. ?8 h a" O ^% g0 S 在我看來，“七”這個數字總是沾點鬼氣。什麼七月初七，七月十四，七朝還魂，七七四十九輪迴等等。 ) U1 {8 b4 {6 W# V8 L% H. b 好在我辦公的地方在五樓，七樓全給那些一肚子鬼計的決策層占滿了。 ! z" ]$ C: K" ?; b( Y6 _) E" K+ n: z6 ~ 進電梯時只有我一個人，然而出電梯的時候我卻看見了人山人海。 % N- P- V6 U# ]9 |$ y 計劃部的門口站滿了各個部門的同事，除了交頭接耳的就是東張西望的。我努力想擠過去，卻有人在故意不讓我過，並且還用挖苦的語氣說我，擠什麼擠，就這麼想看死人啊？ . X- I3 q6 t/ x3 ]2 n( M 死人？我頭皮麻了一下。 % O% T* R' r+ p: c6 ?4 o7 E 誰死了？誰死了？我趕緊問。 - v! }3 v. Q' y- v3 ~) @2 y 沒人理我，可是沒人理我我也要問，因為我就在這個部門上班，整棟大樓我認識的人也全在這個部門裡。% w% {6 K s; y7 f, m
這時，我的胳膊被一隻手抓住一扯，整個人就順勢被拖到了一邊。- h/ p* l! `% N7 ^- v/ ^& V9 Z6 d
我定睛一看，是助理英子。 3 }7 `0 Q( e! [ “別擠了，你進不去的，警察在裡面。”英子說話總愛使勁眨巴著她的一雙大眼睛，頻率大概是每說兩個字眨一下，最妙的是，話說完了，眼睛也不眨了。 $ x4 J- Y) V" n! X+ f f; ]' [2 ? “誰死了？”我還是那句。 . g9 A3 v/ O& M) O; J; h) u7 \ “老鷹死了，好嚇人啊！”英子語氣帶點誇張，眼睛眨了四下。' B, L9 d/ u' q% o
老鷹是我們的部門經理，四十歲的未婚女性。我進這家公司正是她親自面試的，四十歲是英子說的，開始我以為是三十歲，由於還未生育，身材保持極好。至於老鷹是個外號，那是在除了“汪經理”之外的最普遍呢稱。這也是英子告訴我的，她說汪國英四十歲，她巫英英才二十歲，因此，她是小英，汪經理自然就是老英了。我驚奇地說敢情這外號是你取的？英子表示歉意說，在她進這公司以前就有了這外號了，她說的解釋只是她自己新編的一個版本而已，那是巧合。 . C3 q3 f7 r' X. w9 Q 其實我對這家公司的了解有九成來自英子。除了老鷹，因為對這個頂頭上司我有自己的另一個了解，那是英子和其它人都不知道的。 ( k- R+ ]- V. I 雖然我才進這家公司僅僅七天。 I# E7 r0 H: x1 `& h& V
我定定地看了一會英子，似圖從她臉上找出點悲傷來，結果沒有！我只找到了驚恐，還有一點點興奮。這讓我悲哀，她們同事已經有一年多了啊！: y3 t# R/ V. @% l- f
“怎麼死的？你看見了嗎？”我淡淡地問，本來我挺喜歡英子的，單純、好奇、熱心和可愛。8 E9 P- ]( ?% m2 G( T5 r4 I
“是我第一個發現的，我早上一來就要先去老鷹的辦公室打掃。剛進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英子在這個時候竟和我玩起懸念，真讓人哭笑不得。 ' j, w9 K) \6 f6 b9 I% l “看到老鷹的屍體唄，”我答。1 i' l: `" S7 B; d F5 r
“錯！”! P8 o* z: g/ D$ u
英子帶點得意繼續說：“我剛進去時什麼也沒看到，我就拿起吸塵器吸起地來，吸著吸著吸到大班椅後面，這時候我才看到了老鷹的屍體了。”& g8 {7 G/ ]7 ~. c
我如釋重負似的松了一口氣，真怕她又再玩什麼懸念出來。7 |9 w& R; @) y, V }$ D
“當時老鷹的臉色好可怕，整張臉全塌了進去，眼睛張得大大的，臉皮白得象紙一樣，嘴巴也張著，那表情就象看到了什麼東西讓她非常吃驚一樣，想喊又喊不出來。”英子的眼睛快速眨著，雙手同時在半空比劃以增加描述氣氛。 : u1 C6 G _$ {7 s8 E. \% d “我一看到這情形腳都軟了，叫也叫不出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只覺得胃裡一陣陣噁心，早上剛喝過的牛奶一個勁地往上涌，你猜後來我怎麼著？” 4 D6 p) w9 K1 L0 x" _4 n4 u0 Z “吐了一地？”我快速搶答。1 ?2 D3 U) o( x0 `* e4 ^4 ], k
“錯！” " L% ]. f0 Q R5 u# X9 a 英子猛眨了一下眼皮說：“我勇敢地掙扎了起來打了電話報警。”5 y: H2 a; @3 o, e
“好樣的，”我不禁輕輕地拍了拍掌，也不知是為了她的勇敢還是為了她的精彩描述。 . X+ A) U( q- _2 s: w: Q# N “後來有幾個同事來了，我壯著膽子再看了一眼，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 ?, s( {7 w
“不知道，”我學乖了。 1 V% {* e P! v8 P, z “死——因！”英子一字頓地說。 4 R# `% n' O! D2 }. g6 U “啊？！？！？！”我啞然失笑，佩服之極。 9 v8 U; x2 n; [* r9 y “就一眼你就破案了？了不起，了不起！”/ \; K- G! q3 x5 G
“你別不信，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英子不滿意我的態度。: P* l9 z/ J* I. O7 Q& e
“那你說死因是什麼？”我收起笑容，正色地問。5 C% x A% e# R7 B6 ?
“老鷹是被吸血鬼殺死的！我看到她脖子上有兩個紅點，還有一點血絲呢！”英子眨著眼說。6 }" F* a% e% d! M+ D" ~3 X
這時，同事老王擠了過來對我們說：“還站在這兒？今天上午不用上班了，警察要調查現場，英子，他們剛才找你去錄口供呢，你去看看吧，小李，走，我們去喝茶。”7 F5 W T8 A" n" n
“不用錄口供了，英子已經找到凶手了，”我笑著說。 7 o5 e! D( J! E 老王一臉納悶地看一下我又看一下英子。 ! f6 B( n% u! i% L6 | “她說凶手是吸血鬼，”我又說。 0 b. [" F* u8 m1 s “哈，瞎說，”老王一樂說：“我們快走吧，同事們都先去了茶樓了，難得白放半天假。” 9 S+ [2 ~1 B, Q, a# ~8 A 老王最後一句話讓我一愣，這麼說老鷹死得還有點價值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19 PM
二 5 T% B& Y6 e W, z" U 2 i% ?* u. ~5 i; J5 ^6 R* \" g 整個上午我一點胃口都沒有，點心做得很精美，然而我卻覺得胃裡脹脹的。同事們不知為何情緒高昂，從股票到車價，從小肥羊到流星雨，海天闊地無所不談。 ( S! Z( Q5 j) v2 b1 r; K' m 遲來的英子到底蹦了一句人話出來：“其實老鷹也挺可惜的，這麼能幹的女人。”" s" m5 W* A. d0 X0 I
全桌剎那間安靜下來，剛才還豐富多彩的表情突然全歸於一個表情，如同剛把一盤活蹦亂跳的蝦一下子倒進了滾開的湯裡。 2 w! p) x0 G! ?$ T3 S, r G “雖然，”英子嚅嚅說：“雖然她是有點刻薄尖酸，可是我們部門能每季考核都排在第一也多虧了老鷹的功勞啊！下一任如果從我部門裡提撥經理的話，我們六個人中有誰會坐上老鷹的位置呢？”/ V" j8 Y5 ]/ z
我滿意地看了看英子，她的問題很及時啊，逝者已逝，眼下這問題可是誰都關心，唯獨我和英子可以置身事外。英子只是個辦公室助理，我呢，新人一個，那麼我們倆是絕對沒有資格談到爭奪老鷹的位置的了。 0 q6 ]4 k8 o; `4 p \8 F3 d/ _ 沒有資格的另一種意思也就是沒有負擔。 # y! r6 E% b/ C$ @+ n 我和英子沒有負擔，我們倆開始吃點心，而另外五個年長同事卻都停了筷子。 " ^& t0 ?1 s" S$ U2 ] “老王年紀最大，資格最老，應該老王上吧，”又矮又胖的古建明先開口說。 1 u/ \' e( i+ l& K8 ~: h5 Z “哪裡哪裡，現在可不是講資格的年代了，小羅文化最高，機會也最大嘛！”老王接口說。' v' }8 i# A# N, L0 {& p. W
羅成都老家四川成都，普通話也帶點成都味，英子說是焦鹽味。他聽到說起他了，也再坐不住，趕緊開聲說：“不行不行，怎麼也輪不上我啊，公司講的是業務，張哥是業務標兵，他才是理想人選啥。”5 S* ?2 K! |1 {
說話音量最大的張哥是東北人，奇怪的是，他卻沒有東北人的那種高壯身材，反而更象是長在南方水鄉，又白又瘦，八百度近視，上脣留的鬍子屬於一撇一捺型，中間沒有連上，不過看情況這輩子是連不起來了。還有一個奇怪的是張哥嗓門絕對是東北人的本色，又響又厚。都說中國歌壇唱民族唱腔的多是東北人，看來水土還真是有點關係，也可能是跟當地語言發音有關，那種腔調出來的人中氣特別足。算是跟拉丁語區盛產男高音一個道理吧。 9 |( R4 X9 |; y( r! K, d 張哥說話沒那麼多轉彎抹角：“古建明上，他跟上邊關係最鐵，他不是跟董事長一疙瘩出來的嗎？老鄉好說話！”- U' D9 y" l E4 O1 N, d6 z
“你——你說什麼？”古建明臉突然緋紅，仿佛真做了賊給人說穿了似的。 + q0 J8 s! y; H" W4 e, c7 m( j- a+ a “哎——大家開開玩笑嘛，來來來，吃點心，”老王趕打圓場。 ( J+ E" j6 m3 B& @ “嘻嘻，反正你們現在都有機會做我的頭了，到時候別把我炒了就是了，”英子嘴裡鼓著一隻蝦餃說。 $ h- U! z( N/ v2 ~1 N: j8 H “當然不會！”四個人同時說道。 0 ?! J2 \4 j" C 馬上那四人都愣住了，英子也驚愕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我，滿臉尷尬。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20 PM
三7 a, o; ?( q8 K& @ s
5 [. F* k R- t, ?
這兩天警察方面只來了一回，在老鷹房的門窗地板上敲敲打打搗鼓了一陣後就再沒露過臉了。 ) `$ O* Y) Y. s* L- H 除此之外一切照舊，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影響，也就是對英子影響最大了，因為我們的文件有需要領導簽名的一律送上七樓交副總代簽。那麼，英子是助理，這個跑腿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I! b$ a* Q- l, e5 V
第三天英子從七樓抱著一疊簽過名的文件下來的時候，也帶下來了一條大道消息和一條小道消息。 9 f! n8 d; B) c1 t4 T' W 大道消息是老鷹的辦公室正式解封，明天會有施工人員來把裡面的物件通通搬走，下一任新主人很快將會進駐。' U! a9 w* l$ w, A2 ?
小道消息是： + d8 w- n3 L( H “你們猜猜老鷹的解剖結果是什麼？”英子用說悄悄話的表情大聲說。 $ s% S V4 z ?: y( Y% p8 a 她立馬成了十隻眼睛的焦點。' L# K9 l7 @) @0 n" A
“你們可要保密喲，這是老總秘書馬姐告訴我的，她本來讓我保密的。”英子眨著眼睛說。 ! u W: q9 T5 {( P3 @2 S! s# F( Z “保密保密，當然保密，”老王說。3 s( u) t4 [3 v0 S$ E
古建明故意壓低嗓子說：“如果真的需要保密，我們只好不讓張哥聽了。”* E# H4 o1 U6 f3 R+ r* X
“說啥啊你，”張哥在旁邊推了古建明一把，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7 `0 ]3 Y5 L& _( w4 v9 \. V 於是，六個頭重新聚到了一起。 # w9 y5 y# _; | “解剖報告說，老鷹是死於突發性心臟衰竭，原因是由於突然大量失血。” - f+ j6 ]% ^4 Y% M4 W( e0 | 英子說完停住看著大家，大家也看著英子，等著她說下去。6 p' A' P5 _. g! E' Q7 y
“完了，”英子說。% I( D+ g$ ]& K' D
老王：“完了？”! F: n" p' I+ V* \2 J+ B
英子：“是啊，就這樣！” " F) H. X" ?" g. p 羅成都：“就哪樣啊？不清不楚的，怎麼會突然大量失血呢？” " N- C& j7 ^) v6 M1 {7 u 英子：“這個沒說，我也就沒聽到，要不我再上去幫你問問？”" a( _5 V5 I! K! j5 n
羅成都白了英子一眼就去做事了。 % r9 V0 \! I' l' Y3 I9 x6 m) v 老王打趣英子說：“這麼說，真是吸血鬼？” : A9 x( T5 ^& E% u r “我看就是，我真的看到老鷹脖子上的牙齒印了，和電影上的一模一樣。”" m" G* |$ G" _7 L5 d; V: O6 W' M
大家散去，我拍拍英子的背，對她笑一笑，表示理解，然後回到我辦公桌。# t; p) `7 J4 p6 |7 K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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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r" ?2 h8 s' _7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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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來了五六個工人，由英子帶著把老鷹的辦公室搬個一干二淨，英子則負責整理老鷹的文件資料等等，因為她一直是老鷹的助理，自然比較熟悉。$ l- |( h9 n' X& A$ I |/ Y
第五天上午經理室搬進了全套嶄新的辦公傢俱，王、張、羅、古四位都對新傢俱表示了自己的意見，反正再新再好都總會讓人說出點不盡人意的地方。而我認為這傢俱不錯，不過擺設的方位應該在窗子邊，這樣看文件累了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由於我的意見比較新穎和對健康有益，結果被一致採納！5 L( a9 z& m: J+ H- k6 n5 g' T
下午，英子跳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說好啊，不過是不是算約會？ # f6 d& A& _4 y5 g 她說隨便，如果不算約會那就AA，如果算約會那就得我買單。 ( Y- J2 s& Y5 d. c" _3 n 我說買單沒問題，但如果不算約會那我們就吃完拜拜，如果算約會那吃完就要去泡吧跳舞然後一起回我家。3 o O- o4 d+ \ u
英子嘻嘻嘻笑了幾聲說，你想強姦我？ 7 e5 H; Z# Z r 我正色說，不是強姦，是誘姦。2 h; j( `% J9 [, C
她想了一下說，好吧，如果你誘得到我也就沒問題！ ( d: R0 e" l9 { k# k 3 _, m' D# g% {& U6 Y
華燈初上，我和英子坐在一個街口大排檔涮羊肉。 - Y$ x# Y/ Y8 N: X “你喝啤酒嗎？”我問。9 Z' M3 @' o; F$ k
“不，我只喝白酒。” 0 {6 A# I; U3 z- n& J2 s( b. f% n “哈，這麼拽！我以為女孩子只會喝點紅酒之類的。”2 w, E6 S# X8 u! c/ r2 \
“錯！我從不喝紅酒，因為我喝紅酒一喝就醉。” 8 V) P5 D* J: H9 x- F “哦？還有這事？”這個小傢伙總讓我驚奇，教我如何能不喜歡她呢！ , W$ o' s" W) U7 i 我們一邊喝一邊還聊了點別的，但很快就開始聊她的吸血鬼了，似乎她對於這個世界存在吸血鬼深信不疑。6 f4 t+ g/ s1 D7 v9 H
“你真的以為會有吸血鬼嗎？”我笑笑問她。. g$ i3 m( K' e) X$ v" T) }
“當然有，而且我還感覺它可能就在我們身邊，”英子說得很鄭重。 * B6 \ [. H5 a “這麼可怕？呵呵，”我最近總愛用這種笑聲，也許是上網多了。, f# r, c! j0 N
“有什麼可怕的，你看過《吸血迷情》嗎？裡面的吸血鬼真的好帥好帥，而且還能永遠不死，”英子一臉嚮往狀。 " {7 w/ Q" ^7 y: M* c “那是電影，吸血鬼哪能都長得帥啊。”% o# K8 H1 `9 k0 K9 J
“你見過嗎？你怎麼知道它們不帥？” 2 K! I9 s* \! q' O: F 英子不高興我潑冷水。 $ N- u: h/ j0 {6 ]$ _% s- [0 G- L( P 不過我的冷水是潑定了： 1 G3 f9 F7 }0 V- \1 \ “電影裡哪個男主角不帥的？現實中可能嗎？你真幼稚得可以啊。”0 e" w; }! T- a( l! n w4 ?! b; B
“我才不幼稚呢，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只是我不願意去知道罷了，為什麼什麼事情都非要想得清清楚楚呢？給自己留一些夢想不是挺好的嗎？有時候真想傻一點！”英子說著說著黯然起來。* o3 d. m2 k$ x/ D2 U
我也黯然，因為我被她的問題難住了，這種問題一般沒有正確答案的，只要沾點哲學邊的東西是越模糊越朦朧就越好。 , _( a; [/ _+ K4 c$ g2 U “呵呵，”我突然發現這種笑聲簡直是世界上最淡而無味的表達了，然而用途卻是最廣。1 j* V+ t- {- B- f. B
“呵呵，”英子也回了我兩聲乾笑，她竟也精於此道，又是一個意外。2 O7 A0 n$ F* u( o
“英子，” 6 s9 A# n7 a$ x( l5 u; h& @: h 我決定說點什麼以顯示我年長的優勢： , `0 I& e- D0 b2 f/ V% E “你才多大？語氣怎麼象是飽經蒼桑似的。” 7 R% K) C5 L% r$ ~( _, s e “我是飽經蒼桑了，一個人的磨難不能用年齡來衡量，是不是？” 3 p" I( W0 S$ c “說是這麼說，可是就你這年齡，深圳都特區了你才出生，能經歷什麼磨難呢？”我又好奇了，事實上英子每時每刻都讓我好奇。9 E5 K. ~: N5 i& Q
“心靈磨難算磨難嗎？”英子非常深沉地說，這回眼睛好象沒眨。" n1 }6 p- R+ u" _4 N; |
“撲滋，”我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趕緊找了紙巾抹抹嘴角。1 b* n+ N1 t# I2 D1 v
“你幹嘛？”英子瞪著眼睛看著我。 5 A& z! W: S3 L, P' q& ]% x* S “我說英子，你們這些小女孩，總是戀愛一回就想要驚天動地，失戀一回就以為曾經蒼海，再有個兩三回就說自己看破紅塵，洞察人世，呵呵，知不知道人生在世還有多少事情可乾？你那些破事我八百年前就看透了，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我很認真地說。 1 Q, P" z: G& m/ } “你也大我不了多少，還八百年呢，你這些大道理啊，姑奶奶一千年前就聽過了！”英子很不服氣我說的話。 ) J7 t1 f! O5 p5 ]4 P6 f% M “算了，算了，過幾年你自己會懂的，現在說了也沒用，這種事要自己去經歷了才會明白，”我舉起杯子伸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杯沿，然後先一口喝盡。! }: }) k0 K; P
英子也拿起杯子喝盡。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20 PM
五 7 J0 a; N" j, O7 R x; h6 `$ r/ G. {1 s 這頓飯吃了很久，我們沒再去酒巴，直接就回了我家。/ K$ H& V2 Z! {3 e, n$ H
英子有點醉，但還能自己走路，當然我更願意扶著她。 1 E* L2 z6 g! Z5 R/ n1 V: z7 S 進門後我伸手在門邊按開了燈。2 L$ ~1 d \/ T: O9 ^
英子馬上伸手關上了燈。然後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小聲說：“好美的月色！”& p1 i0 Q1 }) V7 [( n0 f% ~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0 Q. e3 R* I5 l' ^ J- b6 n/ n9 @ 我們在門邊並看不到月亮，但今晚的月亮確實很清很亮，因為我的窗子夠大，窗簾拉開了一半，從外面射進來的月色幾乎給這間屋子的每一件物件都鍍上了一層銀色。這是一種很柔和的光，柔和得在光和暗的邊緣仿佛起了一層毛剌。9 z; b' ~: x2 v6 i
我的屋子裡其實並沒有多少物件，連椅子也沒有，櫃子也沒有，甚至象樣的床也沒有。 * H" x8 h% H- d: }+ K+ K# C% T 但是地上鋪著一張明黃色的波斯地毯，真正的波斯地毯，也忘了它跟隨我有多久了，反正我搬到哪兒也會把它帶上。地毯中間繡著非常規則的圖案，那是一個又一個旋轉的黑色線條，也許它們代表了什麼意思，不過這個就只有創造它的人才知道。 * y. H1 Y# Y% ^, F: W9 i7 b 我曾經也想知道這些旋轉的線條倒底是什麼意思，但後來放棄了。因為我在每個時期、甚至每種心情看到它們時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這個很奇妙，它們既象一個個結，卻又象一個個解開結的鑰匙，或許，這就是它們本來的意思。) Q8 o5 x9 q/ Y+ S; s! Z
地毯就是我的椅子和床。床邊是許多的書，書旁邊是一台很小很精緻的組合CD。再旁邊是黑黑的一台手提電腦。 2 S1 r+ }! u. w* u3 ~6 o 這些東西大部份是黑色的，可我卻從來沒認為自己喜歡黑色，不知為什麼買回來的東西總是以黑色居多，這可以解釋為巧合嗎？$ G7 R$ R% ?( F* [% @
“這麼好的月色，今天是十五嗎？”英子問。 7 b) e! _6 N, H “不是，十五過去五天了，”我很肯定地回答她。1 v# a, v& z! I& z8 e. U& k, e
“哦，”英子口氣低落下來。 + {6 C& T8 L7 _" |2 N( R4 \) f “怎麼了？”& R) q$ O. |' L) l- Z0 t1 o
“電影上說月圓之夜吸血鬼就會出來的，”英子幽幽地說，一邊走到地毯上坐了下來。 3 L1 R! F- O+ K5 d, F0 L “你就這麼想見吸血鬼？”我笑著問她。 * C8 i9 U1 x6 D) n! E “你的地毯好軟，”英子用手輕輕地摩莎著地毯讚賞地說，一會又抬頭問我：“你剛才說什麼？”1 {% y' H5 K0 v& ]* a
“沒什麼，你想聽音樂嗎？”我沒等她回答已經打開了CD機。一陣激昂的探戈舞曲突然響起，英子似乎嚇了一跳，我衝她笑笑，一把牽起她的小手，用力一拉，英子的身子就飄了起來，同時我另一隻手往她腰間一抄，右腳也同時向前滑出一步，接著扭腰甩頭，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完成了探戈標準開場動作。 3 O, o$ h! D" g \/ i V “哈哈哈。。。”英子被我突然其來的舉動逗樂了，趴在我懷裡大笑起來。$ u. W! [- P. `: `
“不行不行，我不會跳舞的，”她一邊掙脫我的手說：“我們換一個抒情一點的曲子吧。”' A/ S5 j& C: b
“好吧”我只好又換了一張中國古箏曲。 3 `; g1 q( R* U “這個好聽，我從來沒聽過，”英子抱腳坐到窗台邊。; \- f; m2 e/ u5 ?* U4 [
“這是古曲，很難找到的。”" V4 a3 v0 Q1 R2 T# i
“你過來看，那些雲好奇怪，”英子仰起頭看著窗外的夜空。 : B! W) {* @8 `+ V; y4 } 我走到英子身後坐了下來，伸出雙手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下頜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氣息正好對著英子的耳朵。$ p6 ~; D. W: E# r, G1 O
英子似乎感覺到了耳朵的呵癢，微微把頭揚向了另一邊，同時把我的手緊緊地握在她的手心。 $ }* p9 f, C$ n “我又在戀愛了嗎？”英子象是自言自語地問。! `' m1 `! h7 b) ? B
“也許吧，”我淡淡地說。 + i# |# t- m& ]- z. f ^$ w “為什麼是也許？”英子依然望著窗外的夜空。 9 r* g( Y& Q7 L9 c7 ~" S4 h “那你心中有愛了嗎？”我看著窗子的玻璃上映出我和英子暗暗的影象。 2 s6 A* Z# ^& E “不知道！”英子幽幽地說，身體一動不動。$ ?' c% c" K; C$ b6 @3 M' v
“那你又是否知道，愛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我冷冷地說，眼睛移向英子的耳朵下邊，那是一快白嫩的皮膚。+ b0 [& U z( r: a5 V0 c
“如果我愛了，我會付出我的一生去愛！”英子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5 g5 y8 X7 P- {' s
“你不後悔嗎？”我感覺到兩顆虎牙已經伸出了嘴脣外了，但我想聽完英子回答這個最後的問題。 5 [' E9 ?) r6 q 英子沒有再出聲，只是身子發出極細微的顫動，我慢慢地把眼睛移向窗台的玻璃，我看到了英子的眼睛正定定地盯在玻璃上看著我，眼睛睜得很大。。。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2-7 12:20 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