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4 m5 O* s. A, ~( { 嚴霜常常在夜裡驚醒，每次醒來，她的身上都汗津津的。一閉上眼，她的腦子裡就出現那些可怕的情景，她知道，那些景象已在她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一生都無法磨滅。3 J( h6 L; Q* s5 s* c2 U" a' x$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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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住在郊區，門前有一條短短的黃泥小道，連著寬闊的公路，小道旁是廢棄已久的田地，雜草叢生。4 m- }5 T$ S! S4 O. ^
' G, o4 X$ ]; z: t 她站在窗口，望著遠方暮藹中隱隱約約的群山，朋友們的音容笑貌緩緩浮現，曉丹、袁虹、葉衡……，當然，裡頭最清晰，最刻骨銘心的是鐘石。公路上彌漫的白霧似乎一點點聚攏過來，拼湊成鐘石的臉，他陽光般的笑容，還有……, ], X4 A5 r; V! I- ^) `+ e4 t+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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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模糊了嚴霜的視線。 6 b: Y; x0 ?) L; h! B! w! R5 W1 u, g/ F. Y
小道上走來一個年輕男子，由於霧的關係，他好象一下子從虛無中出現。嚴霜望著他，心裡感覺，這個男人到這裡是為了找她。 ; I: l# |9 t C8 T, |( G $ _' z3 @! S0 ^2 X4 u 當男人敲響她的家門時，嚴霜證實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她下樓打開門，那個不速之客對著她笑了笑，問：“你是嚴霜小姐嗎？”他的笑容很具親和力，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嚴霜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男人隨即亮出一個證件。% V2 R! x- T7 ?, |6 ~'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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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醒悟過來，又是公安局的人，這些天，她對這些便衣警察已產生強烈的反感，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嗎？為什麼他們不能讓她安靜地生活？ / A9 n5 S' u7 i4 \6 c1 h6 B& a: W5 C. N6 K p
不過她馬上發現自己錯了，對方手裡拿著的是記者證。3 M" L' `7 g; a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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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星野雜誌社的記者。可以打擾你一下嗎？”嚴霜看見他記者證上的名字——許斌。 / Q9 ?8 l, G% P: F$ [5 G& Y- p, Y
“你有什麼事？”嚴霜占據著門口，沒有放他入內的意思。先是警察，然後是記者，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c# h. \! ]( F* M, X/ F" I* _
5 w3 W0 l& c% I; N “咳，聽說你是積鼓山事件唯一的倖存者，我想多了解一點詳細情況。”他誠懇地看著她，臉上滿是希冀的神色。 4 v+ S) o; g7 t) ?4 v K1 L2 m( y6 f% d& |4 J4 p
嚴霜幾乎就要下逐客令了，但不知怎的，她並沒有那樣做。或許是他眼中的真誠打動了她，或許是她也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她讓開一步，讓記者進屋。' e0 I r+ Z& l4 n+ e
4 {8 Z) A6 P9 v. T! b4 f; _ 記者環視著室內，稱讚她的客廳布置得雅致，嚴霜沒心情聽他的誇獎，在沙發上坐下，盯著他說：“有什麼話，快說吧。”記者看出她情緒不佳，不敢再講廢話，便直奔主題，“積鼓山事件在本市，乃至全省都引起了很大轟動，我打算針對這一事件，寫一篇翔實的報道。但警方不願透露其中的細節，我只好來尋求你的幫助。我想這件事一定帶給你很大痛苦，首先請原諒我的迫不得已。” ( u8 G! X8 A) R' y' }+ W Y! v: w0 h* F2 G1 P; ~( L" O
嚴霜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痛苦，她痛苦得恨不能死去。她從前面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煙，記者趕緊掏出打火機，替她點上。她向他點一下頭，表示感謝。 % H& h4 X+ M+ [- r% _$ @. O3 E7 V! @6 f# y0 C; h! N
她以前不抽煙的，也不喝酒，但現在她不僅學會了吸煙，而且好幾次喝得爛醉。她需要麻醉，只有神智不那麼清醒的時候，痛苦才好象稍稍緩解一些。如果手邊有毒品的話，她可能也會嘗試一下。 / l: j- s$ [' ?4 F$ `/ R8 P " w: W' o, L" j6 O7 j! n 是那座山，改變了她的生活，不，沒那麼簡單，它毀了她。 7 y3 h' D, z7 F6 W0 c- j) |% m, {+ ~% A
嚴霜吸著煙，一言不發。記者默默地在一旁看著她，有點坐立不安。他怕嚴霜會臨時變卦，拒絕他的採訪。& D$ d' `( ~; W5 _% |8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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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猛吸一口氣，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摁滅。既然說不說都一樣痛苦，她決定說出來。, z4 v% A! y! ^7 m0 S- M3 q$ n! f, ~ v
2 R0 F, p, P' r “我們是一個月前去的積鼓山……”' l# \8 ?, n$ ]2 t$ I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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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上，天氣晴朗，一輛汽車載著七個青年男女，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 J2 a& f1 l3 ~- {# h$ I# c % G* O0 p: O# X. s) n- J" P! N “嘿，李立，把音響開大點聲。”葉衡雙手跟著舞曲節拍不停地拍打身前的座椅背墊，腦袋也在搖來晃去。7 Z3 Z; \ L8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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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駕駛座上的李立回頭看了一眼，叫起來：“喂喂，我的座椅可不是沙包，你溫柔點行嗎？”車內三個女孩都笑起來。 9 _% ^/ I1 I9 i( Z1 z8 A4 H ( v2 C: ?8 Z _7 \ 嚴霜依偎在鐘石的身上，問：“李立，還要多久啊？”李立斜掃了她一眼說：“快啦快啦。你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眾人向前望去，原先模糊的山體變得清晰起來，積鼓山露出了雄健的輪廓，山坡上的樹木鬱郁蔥蔥，象無數燃燒著的青色火苗。3 D5 |$ i( G- q2 P! W6 t8 F7 l1 E
% q5 M! \6 \! w4 W, d2 I S9 J. Q 袁虹張大了嘴說：“好高啊，李立，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有沒有纜車什麼的？”後座的兩個男人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咱們可是來活動筋骨的，你以為是來療養嗎？”葉衡拍了拍胸脯說：“你放心好了，要是走不動的話，我背你上去。”袁虹柳眉一豎，哼了一聲，“你敢小看本小姐？咱們走著瞧！”. P. o4 s7 M2 L
0 a }6 V; c+ _8 W 一直不做聲的向誠毅突然插話：“你們知道嗎？今天是陰曆七月半，鬼門關。”他語氣陰森地說：“忌出遊。”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林曉丹呀了一聲，問：“真的嗎？”向誠毅眼珠子滴溜溜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當然是真的，地底下的孤魂野鬼今天都會冒出來，魔鬼總動員！”林曉丹明顯有點害怕了，“不……不會吧？”她是信佛的，對鬼神之說相信幾分。6 {$ F6 X0 k. F# P'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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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在向誠毅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別嚇唬人好不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向誠毅哧牙咧嘴的捂著肩頭，“袁女俠，手下留情啊，別動不動就使七傷拳嘛！”嚴霜拍掌說：“活該，誰叫你亂講話。”向誠毅嘆了口氣，“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專制啊，太專制了，鐘石，有沒有創可貼？我把嘴巴封起來好了。”鐘石笑了，“你小子，真是烏鴉嘴，出來玩，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X& X: b) F% g1 E5 S. f" H; C! ?
@, z9 I' y. H$ g0 W' u 十幾分鐘後，車子在一塊標著“積鼓山旅遊區”的石碑前停住。向誠毅第一個下車，嚷嚷著：“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要買門票！”前方不遠的山腳，有一排平房，其中一個窗口掛著塊木牌，寫著“售票處”三個大字。' b8 l5 F& a7 `
( @6 O6 ]: e7 h3 I# k0 \. c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鐘石走上前去，見售票處坐著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門票倒是不貴，五元一張，鐘石掏出張五十元的鈔票。“車子能停這兒嗎？”他問中年婦女。 & a- Q* O: f4 U6 ?, Y1 P' p Z0 f9 L/ j& x# T" @- q1 w
中年婦女抬起厚腫的眼皮，瞥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說：“停一天十塊。” % M" r3 U* S8 `8 p9 t! M ! T6 o* [; g! ^2 r “我們在山上住一夜，明天下來。”% E$ }# @, u! r1 B9 _
/ r$ N6 A6 ]( f3 f5 h 袁虹的手，指著瀑布下方的一個水潭，水潭中立著塊光禿禿的巨石。3 L5 A, r/ t3 E/ o
# R* u/ V9 L9 W, K6 l4 X 巨石上，什麼都沒有。 & v1 }! M" k3 W# X ! ?( J- t4 V' }0 ?1 h' P 袁虹的手指僵在那裡，她倒吸了口涼氣。一轉眼的工夫，那一對男女，居然不見了！ ( S7 ^5 |* R/ b( ^7 }5 l( r: M3 a# b2 N3 v/ Z5 |* o3 o
葉衡滿腹狐疑地看著她，“你看到了什麼？” 9 M9 h, _( [/ I* R. y# {- e9 e% J- F; P9 m
“我明明看見兩個人在這石頭上的，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Y; c! u7 G, H% l- m; v
/ u4 H& w; W5 Z% g 葉衡探出頭，仔細地觀察了水潭四周，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你看花眼了吧，這石頭在水潭中間，游泳過去的話，旁邊至少也該留下衣服鞋子什麼的，現在這裡什麼也沒有。” / D. o# `* E* D0 y- d( J9 g, F O/ Z5 y7 U. {( u) n* x) {! ]& ?* G4 L 袁虹的眼睛緊盯著水裡，她在想，那兩個人到哪裡去了？難道說他們潛入了水底？高聳的岩壁在水面投下大片的陰影，陰影中的水體顯得深不可測，似乎隱藏著什麼不可知的怪物。她突然害怕起來。7 k7 P2 B" J. y# W: C5 p4 B
' `+ T+ C' L7 @9 |' s* \) @ 鐘石等人走了過來。袁虹走到嚴霜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嚴霜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由奇怪地問：“你怎麼啦？”袁虹遲疑了一下說：“沒……沒什麼。”適才看到的情形過於怪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當時的情景，她也不好意思詳細描述。女性的敏銳使嚴霜覺得袁虹一定隱瞞了什麼事，但對方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追問，於是兩人都把各自的疑問暫時埋在了心底。7 h+ l" o6 @0 b*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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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瀑布並行的地方，出現一段長長的石階。走石階當然比平緩的石板路要費勁，瀑布就在身旁嘩嘩地衝刷著山壁，濺起的水星被風吹來，沾在眾人的皮膚上，涼絲絲的。 $ g Q# q- x+ W: A6 C: [1 D Z" W- v/ \( c
登上最後一級石階，葉衡眼前一亮，說：“這地方不錯！”原來前方路旁流淌著一條山溪，晶亮透徹的溪水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光滑的大石頭，燦爛的陽光在水面跳躍。 0 _' L; a6 A+ r: ^$ j9 I# H- g% R, P 9 Q8 c8 {+ S1 I# R( i 嚴霜說：“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覺得累了，便一致同意。除了袁虹。2 f' I- \5 d0 p3 J* d! H(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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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裡頭就不舒服，她想逃離那個水潭，離得越遠越好。但她沒有提出異議，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或者……神經過敏。 C9 ?, b7 k/ N9 L4 d% r
! F J" L! S4 {, ?* H* i 嚴霜第一個跑到小溪旁，脫掉鞋襪，赤足踏進水裡。腳剛碰到水，她“哎喲”叫了一聲，鐘石吃了一驚，問：“怎麼啦？”嚴霜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說：“水好冰。”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雙腳伸進水裡攪動著。鐘石松了口氣，彎下腰去解鞋帶。* D" i# e& N8 K9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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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分的葉衡展開了他的冒險行動。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運動迷，每周上三次健身房，足球、籃球也樣樣在行，身手十分矯健。他邁開大步，從水面的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不一會，就到了懸崖邊上。他往下一看，長嘯一聲：“我是山中之王！”說著伸出兩個指頭，向眾人做了個V字手勢。 $ ]( Z+ h8 w9 z% C. q# F$ r9 V; m9 n* A
向誠毅不甘落後，快步跟上去，但他低估了在溪水中行走的難度，踩上一塊滑溜溜的石頭，腳一滑，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濕了。葉衡望著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 i ^! i }8 L- R9 M3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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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和嚴霜等人也來了興致，紛紛跋涉過去，只有林曉丹坐著不動，“我不去了，我在這裡看住這些東西。”袁虹說：“這山上鬼影都不見一個，你還怕有人來偷東西？”林曉丹的腦袋搖得象潑浪鼓，“算了，你們去吧，我不敢。”袁虹嘟囔了一句“膽小鬼”，轉身走了。 , b p5 W4 @& |$ `; c/ M/ M, w. v+ M/ v7 i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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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看似平靜，實則流速頗急，加上許多石頭在水中浸泡久了，滑不留足，行走起來遠比想象中艱難。嚴霜和袁虹在鐘石李立的幫助下走到葉衡所在的地方時，已是滿頭大汗。 6 D$ S/ J4 D3 k6 ^* z. O* _* b" R / h; n% e; L) G3 j# n “你們看，這石頭好象老鷹的一對翅膀。”經嚴霜一說，眾人才發現果然神似。 - u* d& f) }7 L; M6 f+ p/ `. i! O9 f
“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8 Q- B+ E4 a; F/ d
9 X. _/ @& F' t( y) g “哈哈，就給取個名字叫老鷹岩吧。” " G% K6 C6 d6 n . D# p C) c* l0 N$ C! A, L0 b 溪水流到這裡，縱身一躍，從懸崖跳下去，就形成了那道白練般的瀑布。眾人的腳底下，正對著那個幽深的水潭。. q& I G7 |9 d8 \! X# t8 X8 q& b(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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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到岩石邊緣，探出半個腦袋，看到了那個水潭。因為距離很遠，水潭看起來比原先小了許多，那塊巨石，也顯得不那麼龐大了。( t7 f( `+ H+ c9 A" q
) L' f8 V$ g' i w4 r4 R 水潭中，巨石上，還是一個人影沒有。 , G% z L' ?3 n' i, s7 T8 ]4 ?$ x( A( F' C" s
那一對男女，蒸發了嗎？ " x, N, D: Z5 C) O Y+ v+ d: t6 x2 W- C9 v
難道看到的一切，僅僅是她的幻覺？' m& q* F0 Y B1 @ k% Z* x: y: ]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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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感到身下的岩石，好象鬆動起來，她的身子也失去了控制，要向深淵滑去……2 I* L' m( I6 s# r7 ^3 q2 i
" \3 B, Q8 e& z/ S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袁虹的肩頭，她回過頭，聽見葉衡渾厚的嗓音：“小心點，別掉下去。”袁虹如夢初醒，趕緊從岩石上下來，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險！剛才怎麼會突然頭暈？要不是他及時提醒……袁虹感激地看了葉衡一眼，發現葉衡也正在望著她，她不禁臉一紅，偏開了視線，心跳得更快了。, F. c4 z: e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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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的雙腳浸在水裡，感受著水下傳來的陰涼，她的腳底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噬咬。她好奇地低下頭，看見水底有魚的影子一晃而過。“石頭，水裡有魚。”她輕喚著鐘石的昵稱，伸出手臂，在魚影消失的石頭縫裡摸索。 ; G/ Z9 A, D; V _2 U ! y) P9 d2 ?' Y; H N# Y# A 她沒找到魚，卻隱約窺見石縫裡有一道銀白色的閃光。她把手指探進去摳啊摳，終於讓她觸到了，她把手從水裡拿出來，驚喜地叫道：“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6 i/ x. k& ~*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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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腦袋都圍了過來，只見嚴霜濕淋淋的掌心中，盛著兩枚銀色的戒指。 % S; m! c) f5 I# C0 L" r 5 N% C! `" x: F: r, h" c/ } “誰把戒指丟這兒了？”* j& d( w. g) `4 {
+ t+ K6 g5 p' ?8 A) Z “好象還是對戒呢。”正如鐘石說的，兩枚戒指一大一小，可不是對戒嗎？$ z& x& W: |" a3 _*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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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白金的，還值幾個錢。”葉衡說：“鐘石，你和嚴霜的結婚戒指，老天爺都給準備好了。” : R, C0 ?! R+ e1 L* z- O/ \& J/ w 2 D8 r' @& N5 s" k' r9 G 嚴霜嗔怪地瞪了葉衡一眼，心裡頭卻甜絲絲的。 * N: S! s3 N6 ?5 l % F0 Z( T! V/ t5 m' J/ C 向誠毅突然說：“我知道這戒指是誰留下的。”眾人的目光好奇地轉到他身上。向誠毅四下一看，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地方去年死過人。”4 c: E0 S0 t- S4 j% |- r# K
2 h* w6 g& ^2 N1 s. A8 K5 i- x 袁虹緊張起來，盯著他。 " [ Y4 p3 ~# L7 o/ I% g) F4 V& Q9 E8 ?+ x k& z/ m' b
李立不屑一顧地說：“又胡說八道了，我怎麼不知道？” 7 \1 V: j( [8 P+ e7 Z0 k ' e2 a; R/ t' j7 j' K& V) d 向誠毅說：“我是從報上看到的。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校園裡相識、相戀，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們立下誓言，要永遠生活在一起。沒想到男方的父母迷信，把女孩的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看，算命先生說他們八字不合，結婚的話，女的會剋死男的。於是男方父母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最後，那對情侶被逼不過，跑到這裡，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他偷偷地瞥一眼袁虹，又說：“這兩枚戒指，說不定是他們的定情物呢。” ' Z' t. b7 L9 a: w8 |! Q9 K/ d) F' T c& s- f$ D
“快扔掉！”眾人聽到一聲凄厲的喊聲，齊齊掉過頭，只見袁虹臉色蒼白，直直地盯著嚴霜手裡的戒指。袁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大，她捂住了胸口，渾身發抖。4 S7 ?" J3 X: N$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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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壞了。+ R( C Q3 Q5 h+ o0 A( X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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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急忙扶住袁虹，他的目光狠狠地刺向向誠毅。向誠毅慌了，他沒料到自己的話對袁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趕緊賠不是，“小虹，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根本沒那回事。” 6 ^" t4 e5 g) L) c4 Y) x% Z ( \/ H$ ?/ g( P0 z. K/ m( [: f 袁虹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向誠毅臉上，“你……我再不跟你說話了！”說完她掉頭就走，葉衡忙跟了上去。0 Q! ~5 f2 a; b9 K
* |2 j7 L1 v( B B6 t; ] 鐘石迷惑不解，抓住向誠毅的肩膀問：“怎麼回事？”他知道袁虹一向豁達，不會為點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其中一定有內情。- J0 i$ h$ A) {3 J: f7 O' w. q
9 v% P; p/ b* d+ n( O 向誠毅搭拉著腦袋，說出了實情。0 B \7 ?+ z p2 F: U
( { c8 z' e1 l }: H 原來葉衡壓根不相信袁虹在水潭所見的情形，他把那些當成玩笑話告訴了向誠毅，恰逢嚴霜無意中發現了兩枚戒指，向誠毅想借此嚇唬嚇唬袁虹，便靈機一動，編了那個故事。% e) h$ d( P$ ^, {9 H
9 F; W' g+ K# y7 @8 |0 T 嚴霜聽完他的話，吐了吐舌頭說：“我的天，真有這種事？”她手指一松，那兩枚戒指掉在了地上。“戒指我不要了，怪嚇人的。”她輓起鐘石的胳膊，“咱們走吧。”3 E8 {9 Y" e2 n" m+ e
' q4 k) F2 q% d “你也太過份了。”鐘石拍了拍向誠毅的後背，“不過，也別太放心上了，待會跟她道個歉，她氣一消，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向誠毅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 o8 Q! q0 i! P2 M) \6 `+ \+ N c7 J
一行人走下岩石，從原路返回。李立回頭看了一眼，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臥在岩石上，象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他心裡一動，返身將它們撿起來，收進了口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 v2 X6 Z" L) i 袁虹停住腳步，冷冷地說，“這麼說，是我的不對了？” : K4 O+ D1 f1 ]( T5 c, n! O! ]1 q, `& q+ M' ^- h7 _* r
葉衡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 Q3 D; m% e! m( c" u$ K* q8 {- K
“那你什麼意思？” 3 m- X! d# r* Y! ~% w& F + R" z# @- r2 d5 A) Q t “我是說……生氣會傷身體的。”葉衡柔聲說。* @' K5 J% b7 [' {# Y+ ]
7 c' G9 E3 \+ z- t. z2 f0 a 袁虹沒想到大大咧咧的葉衡說出這樣的話，她怔了一下，不禁開始重新審視對方。葉衡坦然面對她的目光，“其實，我也有錯。當初，我不相信你的話……”2 U g3 F3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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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說這些。”袁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當時的情緒可能太激動了。”1 H( o I5 z, G2 l/ b. u
0 K) E. ^+ _% w+ N5 s6 J) C 山勢繼續升高，他們象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螞蟻，緩慢爬過了半山腰。這時不知從哪裡聚集了大片烏雲，把好好的太陽捂了個嚴嚴實實，風也大起來，嗚嗚地在山嶺間穿梭。2 ~( @6 p. _3 o- Z; c e& h
/ L" Y$ m( i% q) C) ~- h 山雨欲來的徵兆已很明顯。8 ]% ~# l/ m- p# m
- g; Q$ q# K3 x' Z$ N! {& K 袁虹用手擦擦眼睛，勉強笑了笑。 ( p$ Q. j# g2 }. Y+ l/ m* E& J; | R& E
“我們去跟鐘石他們會合。”他盯著腳下的路，繼續前行。袁虹在背後沉默不語，她的沉默讓他很不安。 % }2 b. B7 U$ k' P2 Y3 [) }" `$ z " @3 N( M. [: H9 j 過了片刻，他聽見她在耳邊輕輕說：“你有句話忘了對我說。”$ C9 {8 Z; A7 H: b; v
0 a. K2 |/ T% ~ G6 i 葉衡愣了一下，“什麼話？”- |: I* y0 W6 C# h' u8 })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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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袁虹的眸子亮晶晶的，象無邊暗夜中的一點星光。+ s# n5 y- b. G P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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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猛然一省，明白了她話中的暗示，是的，“我愛你”，這句話憋在他心裡好久了，甚至快要發霉了。 B( d; E7 }2 M
5 l. ]: L; H( O/ u& U$ ~9 B 他張了張口，沒等出聲，袁虹的手掌便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別說出來，就放在心裡面。”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微笑著，“我聽得見。”" B2 \( G. w/ B: ~& `) M
7 ]9 W$ J# _$ [7 p2 j* N- S' [0 r% U9 U$ B 他的全身又充滿了力量。等下山以後，我一定要對她說出那句話。 . z' o r0 h' L/ K' T! {$ f 4 h; e1 c7 M2 S# t; I 東邊的天際露出一抹淺白，那是曙光的顏色嗎？他定睛看去，那抹白色又消失了。不過這增強了他的信心，無論多漫長的黑夜，終有結束的時候，或許黎明的腳步，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T) D% C9 n; H2 ^3 T) f5 C
4 Q( W$ _; z% d3 B 李立躲在大樹後面，看著葉衡背著袁虹越走越近，到了離他只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時，他扛著斧子，跳到了路中間。& }$ m( k'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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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見了鬼一樣叫起來，事實上，李立的樣子也夠嚇人的，誰見了都會做惡夢。她的叫聲提醒了葉衡，他忙將她放到地上。! d' ^1 U/ r I6 M2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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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你們很久。”李立咧著嘴笑。/ v3 P3 w3 O% `1 H
1 \, @: K6 @ e: v: S 葉衡的心裡只剩下憤怒。他握緊了拳頭，對著李立大喊：“操你媽的，你這鳥人，過來呀！”赤手空拳的話，兩個李立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使李立拿著利斧，他也絲毫不感到懼怕。他繼續用話刺激李立，“來呀，象個男人一樣，放馬過來呀！”1 P6 X9 J) P2 v/ d- I2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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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被激怒了，眼中射出兩道寒光。袁虹叫了一聲“小心”，李立已經揮舞著斧頭猛撲上來，葉衡向旁邊敏捷地一閃，趁勢抓住斧柄，同時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李立的襠下。9 Y, \6 Y& ?+ K& W4 V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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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預想中，這一腳足以讓對方暫時喪失戰鬥力，但結果出乎意料，李立甚至連腰也沒彎一下，他好象絲毫不覺得疼痛。 + I6 l# [8 m- K# V! E0 J . r$ p( N$ w8 ^* \1 ^; o 李立往回抽著斧子，力道大得出奇，葉衡用盡全力，還是被拉得踉蹌向前。他不敢相信，李立的力氣，似乎比平時大了許多！ 2 S& ~! I% {, M2 T$ y) }' T( ^1 i: c& n8 A
李立騰出一隻手，用拳頭猛擊葉衡的面部。葉衡的額頭破了，血流進他的眼睛，使他的眼前一片通紅。他死命抓著斧柄，因為他知道只要稍一鬆手，斧子就會被奪走。李立的拳頭象石塊一樣，狠狠地砸在他臉上，一下，兩下……9 ^6 e/ W5 e% A'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