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 Z i6 L5 A2 \3 ^' b 嚴霜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痛苦，她痛苦得恨不能死去。她從前面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煙，記者趕緊掏出打火機，替她點上。她向他點一下頭，表示感謝。 1 c+ |! e4 Y: g6 J x8 P6 [+ c5 T1 b `2 ]( `" x1 k6 q 她以前不抽煙的，也不喝酒，但現在她不僅學會了吸煙，而且好幾次喝得爛醉。她需要麻醉，只有神智不那麼清醒的時候，痛苦才好象稍稍緩解一些。如果手邊有毒品的話，她可能也會嘗試一下。 ! G H: F7 j- v" j- i8 i2 r $ `. m8 q9 t9 j 是那座山，改變了她的生活，不，沒那麼簡單，它毀了她。+ G$ B, {& d2 B6 G5 K! L
, d* p7 Y* C4 p5 X5 i7 _ 嚴霜吸著煙，一言不發。記者默默地在一旁看著她，有點坐立不安。他怕嚴霜會臨時變卦，拒絕他的採訪。4 J) ] N, U+ _7 v/ T
5 K# M) }& u7 y& j# _8 x 嚴霜猛吸一口氣，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摁滅。既然說不說都一樣痛苦，她決定說出來。 6 g7 s y4 \& e+ t 6 s' i6 _/ x3 v; p; G' E$ P8 B8 s2 X “我們是一個月前去的積鼓山……” 2 Y% e2 R( a3 }. F M) Z. I , g) q% Z! T- B1 C$ A! f 一; b: U1 [0 H3 [8 Q Y
1 o8 \2 K9 |5 L, @7 A& g 周六的早上，天氣晴朗，一輛汽車載著七個青年男女，在高速公路上飛馳。0 @% H3 i% a$ j# d, e2 i- K O
- q0 a; Y: @$ B7 X “嘿，李立，把音響開大點聲。”葉衡雙手跟著舞曲節拍不停地拍打身前的座椅背墊，腦袋也在搖來晃去。: j; M- U8 \; _* g m w- }/ P$ z( @
) G1 H$ |* d" I0 o 坐在駕駛座上的李立回頭看了一眼，叫起來：“喂喂，我的座椅可不是沙包，你溫柔點行嗎？”車內三個女孩都笑起來。 , @( M$ ] o4 v1 V, m6 K2 j- n' g8 [, ~& [5 V- G) f5 b
嚴霜依偎在鐘石的身上，問：“李立，還要多久啊？”李立斜掃了她一眼說：“快啦快啦。你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眾人向前望去，原先模糊的山體變得清晰起來，積鼓山露出了雄健的輪廓，山坡上的樹木鬱郁蔥蔥，象無數燃燒著的青色火苗。 ! O I: Q; R- M" S) C# q1 { % d- @, W! q9 d: Q* F9 f) s+ _- @ 袁虹張大了嘴說：“好高啊，李立，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有沒有纜車什麼的？”後座的兩個男人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咱們可是來活動筋骨的，你以為是來療養嗎？”葉衡拍了拍胸脯說：“你放心好了，要是走不動的話，我背你上去。”袁虹柳眉一豎，哼了一聲，“你敢小看本小姐？咱們走著瞧！” 3 j6 j0 s' [! q0 D; q K7 T2 h! p, K' p+ \; a& Z
一直不做聲的向誠毅突然插話：“你們知道嗎？今天是陰曆七月半，鬼門關。”他語氣陰森地說：“忌出遊。”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林曉丹呀了一聲，問：“真的嗎？”向誠毅眼珠子滴溜溜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當然是真的，地底下的孤魂野鬼今天都會冒出來，魔鬼總動員！”林曉丹明顯有點害怕了，“不……不會吧？”她是信佛的，對鬼神之說相信幾分。+ C7 \/ y) ~% R0 q0 i9 `( U9 O
& M) |* m% l) u' p! o 袁虹在向誠毅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別嚇唬人好不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向誠毅哧牙咧嘴的捂著肩頭，“袁女俠，手下留情啊，別動不動就使七傷拳嘛！”嚴霜拍掌說：“活該，誰叫你亂講話。”向誠毅嘆了口氣，“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專制啊，太專制了，鐘石，有沒有創可貼？我把嘴巴封起來好了。”鐘石笑了，“你小子，真是烏鴉嘴，出來玩，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f+ |1 W; O l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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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車子在一塊標著“積鼓山旅遊區”的石碑前停住。向誠毅第一個下車，嚷嚷著：“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要買門票！”前方不遠的山腳，有一排平房，其中一個窗口掛著塊木牌，寫著“售票處”三個大字。% V& P" U+ L4 Q5 k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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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鐘石走上前去，見售票處坐著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門票倒是不貴，五元一張，鐘石掏出張五十元的鈔票。“車子能停這兒嗎？”他問中年婦女。 B& U5 [9 ]. g; s# L. v% L: K$ o# N- }6 h% s
中年婦女抬起厚腫的眼皮，瞥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說：“停一天十塊。”8 T) M! T* Y; k) O, b7 P
0 }6 s' |- F" Y& |. j3 ?. Q5 @ “我們在山上住一夜，明天下來。”/ V2 F1 `' {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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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中年婦女惜字如金，頭也不抬地說。 . n9 }6 u) X2 w . X* \, |, I- Z. x 鐘石又拿出五塊錢，和剛才找回的十五塊錢，一併遞給她。& P+ e1 g' s% z3 L, f
) y; E: R/ W! c7 g3 X& M 李立把車子停好，和嚴霜她們說說笑笑地過來了。他們帶了很多食物和礦泉水，分別放在幾個旅行袋裡，攜帶的重任理所當然落在男士們的身上。0 Z- e! r _ K5 _, I#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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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石板鋪成的小道登山，起初的一段倒是很愜意的，路旁的樹蔭宛如一柄柄天然大傘，遮住了頭頂的烈日，令人如置身開著空調的房間一樣，十分陰涼。葉衡跟袁虹打趣：“喂，你行不行呀？走不動別硬撐，我可以背你的。”袁虹瞪了他一眼，加快腳步，一個人走到最前面去了。葉衡壞壞地笑起來，“別逞能，路還長著呢。”袁虹充耳不聞，走得更快了。4 f+ L$ W. a/ d
. s- M; {& I4 ^. o' M 鐘石不時回頭，伸手去拉嚴霜，其實嚴霜在大學讀書時是校排球隊成員，體力並不成問題，但她還是把手交給鐘石，她喜歡被鐘石牽住手的感覺，他的掌心，讓她覺得溫暖。 % }) O- j3 d- A! A* p8 s ) n# j8 a5 @. S' j) n' w) P9 w 李立和葉衡並肩而行，他們談論著李立的別墅。 ; J% d. v1 m0 O; ]( K; ^' J, J" z . N$ j8 ]5 i0 C" O9 e/ D( ^, L% [ “你多久來一次？”& H* ]/ u; a& C. C3 }3 E(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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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有時幾個月來一次，有時一個月就來好幾次，看心情。”$ n- k+ |5 B2 ^2 ^9 h; ]) ?- y! Q* [& U
8 U, w5 X4 m8 N, {; J7 v 葉衡說：“我看不是看心情，是看你有沒有交新的女朋友。” 2 ?' r! a$ Q6 K - O* w" N: c0 @+ F5 @8 ]+ ` 李立急忙說：“去你的！”他回頭瞟一眼嚴霜。 $ d1 l- J% F4 e; v+ d2 k+ Q7 O5 P G
嚴霜笑著說：“這可是典型的深山藏嬌。怎麼樣，李寨主，你的壓寨夫人找到了嗎？” & k9 u4 G/ F$ f g6 V! P & X. s! t% q) s$ \( r- L 李立臉一紅，“我哪有那麼風流？”他在葉衡背上拍了一掌，向前方袁虹的背影使個眼色說：“你還不跟緊點？小心她跑了！”' M2 B& a1 o" A6 _0 v, h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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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苦笑一下，“追得太緊，倒真怕她跑了。”他對袁虹有意思，早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袁虹是那種讓人見了眼前一亮的女孩，追求者甚眾，她對葉衡的態度一直不即不離的，兩人的關係比普通朋友好象親密一點，卻又遠遠沒達到情人的標準，對此葉衡表面上顯得無所謂，其實內心卻很苦惱。 , U* i# y9 H6 u' O' @% L. g5 x- K " q$ z4 }8 ~' _ 鐘石看著嚴霜，眼裡滿是笑意。相對於葉衡為情所困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 f0 w# N' V; l% F4 z% ~3 T# Q; O4 o( v- K9 u
嚴霜今天穿一條黑色短褲，露出修長結實的雙腿，腳上穿著網球鞋，走起路來姿勢輕盈。她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渾身散髮著逼人的青春活力，鐘石感覺她就象一縷陽光，在相遇的那一天起，照亮了他的世界。 % @6 M. Q' z" H. N# Y" n8 l- Y) Q6 q* x9 v
嚴霜讀懂了鐘石眸中的意味，不禁微微一笑，抓緊了他的手掌。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之間無須太多的語言，只要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能領會彼此的心思，鐘石覺得這真是奇妙得很。8 c: ^. m* w& P+ z- h4 s# Q2 H
, u8 _; L( V+ {: i 鐘石等人走了過來。袁虹走到嚴霜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嚴霜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由奇怪地問：“你怎麼啦？”袁虹遲疑了一下說：“沒……沒什麼。”適才看到的情形過於怪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當時的情景，她也不好意思詳細描述。女性的敏銳使嚴霜覺得袁虹一定隱瞞了什麼事，但對方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追問，於是兩人都把各自的疑問暫時埋在了心底。6 E! `$ T; T0 ]: k, Y'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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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瀑布並行的地方，出現一段長長的石階。走石階當然比平緩的石板路要費勁，瀑布就在身旁嘩嘩地衝刷著山壁，濺起的水星被風吹來，沾在眾人的皮膚上，涼絲絲的。 : E# s% m2 S. |$ c1 V- d" y0 \0 Q# E+ j$ ]* A9 g' @0 p* d
登上最後一級石階，葉衡眼前一亮，說：“這地方不錯！”原來前方路旁流淌著一條山溪，晶亮透徹的溪水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光滑的大石頭，燦爛的陽光在水面跳躍。 ! I! Q3 Y* X7 e6 u 1 Q9 d' Z3 U3 b) ?6 P" U 嚴霜說：“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覺得累了，便一致同意。除了袁虹。 * C0 z( a: Q. |7 W; {$ G7 s. {3 B0 n
袁虹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裡頭就不舒服，她想逃離那個水潭，離得越遠越好。但她沒有提出異議，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或者……神經過敏。 6 o" u, S3 k. `8 i( `4 Z1 z" `; b& }6 A9 b- `) b4 m$ n3 r
嚴霜第一個跑到小溪旁，脫掉鞋襪，赤足踏進水裡。腳剛碰到水，她“哎喲”叫了一聲，鐘石吃了一驚，問：“怎麼啦？”嚴霜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說：“水好冰。”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雙腳伸進水裡攪動著。鐘石松了口氣，彎下腰去解鞋帶。! [. D* ~, r& m9 ]" D
4 w' f: e* ^9 X3 Z6 x! ~2 q 不安分的葉衡展開了他的冒險行動。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運動迷，每周上三次健身房，足球、籃球也樣樣在行，身手十分矯健。他邁開大步，從水面的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不一會，就到了懸崖邊上。他往下一看，長嘯一聲：“我是山中之王！”說著伸出兩個指頭，向眾人做了個V字手勢。 2 M. [* j2 S0 Y% \( ]1 D- r 6 ^. s7 A5 D& G2 ~9 h( I 向誠毅不甘落後，快步跟上去，但他低估了在溪水中行走的難度，踩上一塊滑溜溜的石頭，腳一滑，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濕了。葉衡望著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0 |2 o8 L3 a, J& B6 q2 s
; P; _$ h4 h* e( }3 c) p" B- k 鐘石和嚴霜等人也來了興致，紛紛跋涉過去，只有林曉丹坐著不動，“我不去了，我在這裡看住這些東西。”袁虹說：“這山上鬼影都不見一個，你還怕有人來偷東西？”林曉丹的腦袋搖得象潑浪鼓，“算了，你們去吧，我不敢。”袁虹嘟囔了一句“膽小鬼”，轉身走了。 7 v, Q2 h4 c7 d! y& J% ^0 D) b% `( X, Z& c/ w* K$ r)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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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看似平靜，實則流速頗急，加上許多石頭在水中浸泡久了，滑不留足，行走起來遠比想象中艱難。嚴霜和袁虹在鐘石李立的幫助下走到葉衡所在的地方時，已是滿頭大汗。! y% D- B- |5 R, W9 x(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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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這石頭好象老鷹的一對翅膀。”經嚴霜一說，眾人才發現果然神似。" S5 Z7 u$ B, S$ o# f: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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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0 l* r# L- q% Z
+ D' f- z/ W ?1 v: d “哈哈，就給取個名字叫老鷹岩吧。” J+ s' t, v. c* j4 _. S8 j!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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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流到這裡，縱身一躍，從懸崖跳下去，就形成了那道白練般的瀑布。眾人的腳底下，正對著那個幽深的水潭。5 h1 y# Y) M. e5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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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到岩石邊緣，探出半個腦袋，看到了那個水潭。因為距離很遠，水潭看起來比原先小了許多，那塊巨石，也顯得不那麼龐大了。+ x) e+ t+ c$ l
3 i2 k+ t/ D& a& V7 ^# \, I" e 水潭中，巨石上，還是一個人影沒有。/ Y+ W( C! B& O+ K/ W: t
6 A4 @! t+ ?. a; i, b9 `0 o& t 那一對男女，蒸發了嗎？8 O* n) s% v4 ]&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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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看到的一切，僅僅是她的幻覺？ 4 ]+ N$ Y. N( U9 v* o/ s4 G. L1 d8 H& D. V' D
袁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感到身下的岩石，好象鬆動起來，她的身子也失去了控制，要向深淵滑去……, X: ?1 C" m; A( c! u
& k* n* f7 U! ]. m+ V8 ^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袁虹的肩頭，她回過頭，聽見葉衡渾厚的嗓音：“小心點，別掉下去。”袁虹如夢初醒，趕緊從岩石上下來，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險！剛才怎麼會突然頭暈？要不是他及時提醒……袁虹感激地看了葉衡一眼，發現葉衡也正在望著她，她不禁臉一紅，偏開了視線，心跳得更快了。 0 i# f8 L* }1 F8 |" L q3 f: m0 M& G8 p4 S! L( T" P" |$ i
嚴霜的雙腳浸在水裡，感受著水下傳來的陰涼，她的腳底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噬咬。她好奇地低下頭，看見水底有魚的影子一晃而過。“石頭，水裡有魚。”她輕喚著鐘石的昵稱，伸出手臂，在魚影消失的石頭縫裡摸索。 4 m U% s. B8 @- L' @! @ 7 ?' j) x) H; r& g7 g 她沒找到魚，卻隱約窺見石縫裡有一道銀白色的閃光。她把手指探進去摳啊摳，終於讓她觸到了，她把手從水裡拿出來，驚喜地叫道：“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P5 K9 q# ^# E' h
, k H* R$ k5 h% ]4 _) W# b 大家的腦袋都圍了過來，只見嚴霜濕淋淋的掌心中，盛著兩枚銀色的戒指。- [0 W8 T' I$ v; C' l: C7 G% y
/ L* N; a, Z4 ~7 z4 V* Q% x “誰把戒指丟這兒了？”) [2 z Q' i/ J(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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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還是對戒呢。”正如鐘石說的，兩枚戒指一大一小，可不是對戒嗎？ 1 T' x4 D& O. R7 q q+ _/ F! u) S5 ~" v* W
“如果是白金的，還值幾個錢。”葉衡說：“鐘石，你和嚴霜的結婚戒指，老天爺都給準備好了。” 4 F0 t9 F- u4 G2 L ! i5 K2 X8 ]+ P% ?- i3 i4 ^ 嚴霜嗔怪地瞪了葉衡一眼，心裡頭卻甜絲絲的。. o7 G9 m, D: I1 m;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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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突然說：“我知道這戒指是誰留下的。”眾人的目光好奇地轉到他身上。向誠毅四下一看，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地方去年死過人。”3 h4 C) D( d1 X6 O. ^, u; [
q- v* |5 k! v+ Y3 G$ |" y 袁虹緊張起來，盯著他。 # O6 p5 i. \; v r: P' c; Q5 y% J# w
李立不屑一顧地說：“又胡說八道了，我怎麼不知道？” 0 R4 Q' \( {. r Z$ J' D6 m" C) y+ G) a* t8 W
向誠毅說：“我是從報上看到的。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校園裡相識、相戀，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們立下誓言，要永遠生活在一起。沒想到男方的父母迷信，把女孩的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看，算命先生說他們八字不合，結婚的話，女的會剋死男的。於是男方父母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最後，那對情侶被逼不過，跑到這裡，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他偷偷地瞥一眼袁虹，又說：“這兩枚戒指，說不定是他們的定情物呢。” 5 J2 U( {1 c- [1 d+ Z5 K0 t& a6 ]4 L" W7 G$ v$ v
“快扔掉！”眾人聽到一聲凄厲的喊聲，齊齊掉過頭，只見袁虹臉色蒼白，直直地盯著嚴霜手裡的戒指。袁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大，她捂住了胸口，渾身發抖。 & k& J" r* S4 o: y& ~$ Z 5 @1 P" H' j: I 她嚇壞了。4 S/ Q# z* o! B& ~2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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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急忙扶住袁虹，他的目光狠狠地刺向向誠毅。向誠毅慌了，他沒料到自己的話對袁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趕緊賠不是，“小虹，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根本沒那回事。” 1 i/ b `0 i" I9 J, h* H( ]9 v0 K2 G- F# W v' q1 P1 N
袁虹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向誠毅臉上，“你……我再不跟你說話了！”說完她掉頭就走，葉衡忙跟了上去。 - P D. M# W4 i2 V 6 I8 _, F# O% M" X& i: x4 M! B 鐘石迷惑不解，抓住向誠毅的肩膀問：“怎麼回事？”他知道袁虹一向豁達，不會為點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其中一定有內情。 6 H, Z: o. H z " P; ^8 m" O8 e3 j4 q- x1 R2 w 向誠毅搭拉著腦袋，說出了實情。 6 I6 Z2 y% s; E0 L( j! D* X" N: D$ ~9 [* a
原來葉衡壓根不相信袁虹在水潭所見的情形，他把那些當成玩笑話告訴了向誠毅，恰逢嚴霜無意中發現了兩枚戒指，向誠毅想借此嚇唬嚇唬袁虹，便靈機一動，編了那個故事。6 i: h, Z7 i5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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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聽完他的話，吐了吐舌頭說：“我的天，真有這種事？”她手指一松，那兩枚戒指掉在了地上。“戒指我不要了，怪嚇人的。”她輓起鐘石的胳膊，“咱們走吧。” 0 ]# J9 l/ c/ t* g7 p3 T( s# }% @) v6 m# {* J" ]
“你也太過份了。”鐘石拍了拍向誠毅的後背，“不過，也別太放心上了，待會跟她道個歉，她氣一消，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向誠毅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J$ C! w$ E) c- V4 x
( e# D# m Z& e 一行人走下岩石，從原路返回。李立回頭看了一眼，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臥在岩石上，象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他心裡一動，返身將它們撿起來，收進了口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四 ( ?9 v# _8 ?7 {7 e# u * X4 \: h) {; R: x- a 袁虹沉著臉，一語不發地往前走，葉衡追上來，說：“別生氣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一張嘴沒遮攔，你也不是不知道……” ! ] I, n% ~ H- V% ~/ P, d+ I6 T
袁虹停住腳步，冷冷地說，“這麼說，是我的不對了？”# s5 f5 ~( T3 D1 \7 y) G
9 g; t9 r4 u2 ^, A 葉衡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 t/ s: y4 [% A+ ]4 \: [: Y) u2 ]* @3 S
“那你什麼意思？”7 s7 A( f; W) i. E
( R- g" l0 E6 u r “我是說……生氣會傷身體的。”葉衡柔聲說。 ; I/ t' F$ A; p9 P, w 2 N% N) E k C; C9 m 袁虹沒想到大大咧咧的葉衡說出這樣的話，她怔了一下，不禁開始重新審視對方。葉衡坦然面對她的目光，“其實，我也有錯。當初，我不相信你的話……” . O8 t- z* h# w3 m7 K& M! b0 c# f# [5 {5 _+ `. J1 X( |
“算了，不說這些。”袁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當時的情緒可能太激動了。” 3 o/ ]2 ~% V1 s0 h+ e $ L( n2 `$ i4 I" D& f6 y 山勢繼續升高，他們象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螞蟻，緩慢爬過了半山腰。這時不知從哪裡聚集了大片烏雲，把好好的太陽捂了個嚴嚴實實，風也大起來，嗚嗚地在山嶺間穿梭。: f6 M& |6 K$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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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的徵兆已很明顯。 ' V( h+ K5 |$ h6 y( @$ [! @0 H& J1 k) d) y& Z2 Y" K. ?$ _
幾分鐘前還是艷陽高照，怎麼天氣說變就變了？鐘石望了眼天空，那些烏雲壓得很低，一直低到了他們的頭頂。; g; Q; r% x* P5 D; Q
0 i" @7 {. j0 S; k* c3 Z7 e 鐘石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 [. S U. h* i / C: u0 a G- J# D 雷聲隆隆地碾過群峰，豆大的雨滴便啪啪砸了下來。在大雨將他們的衣服濕透之前，路邊及時出現了一個小石屋。大家一齊躲了進去。, W0 I( n5 O4 C+ [4 ~8 w% z)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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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這算不上一間完整的石屋，因為它沒有門窗，就象一個五面封閉，一面敞開的石匣子，靠墻砌了兩排水泥凳子，想必是給登山者歇腳用的。+ d$ o2 N j* R. d" H2 |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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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說：“這裡好黑，當初建造時為什麼不挖扇窗子？”石屋內黑乎乎的，光線透不進來，所有人的臉看起來都有點模糊。七個人蜷縮在裡頭，可以聽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C: H- f$ E- Q
* Q9 P$ B" _$ p9 Z6 ^! h; D “媽的，肚皮都貼脊梁骨去了，再不吃東西，我就死定了。”向誠毅捂著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說：“神啊，救救我吧。”( Q2 i& M0 ^7 \+ T- W2 b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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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的目光轉向鐘石，“老大，催催你的老婆，叫她快點下廚吧。”嚴霜的烹飪技術，是大家公認的。1 V9 ?4 g$ t1 u9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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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嚴霜從樓梯上笑吟吟地走下來，“什麼事這麼緊急？”她換了一件淡紫色的真絲連衣裙，黑亮的長髮盤起來，用一個髮夾夾住，整個人神采煥發。 / s8 m. k M' k7 e" P9 J( y" f. e- c$ j' \: P. T
“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天更大的事？”向誠毅拍了拍肚皮說。 & u# J1 X% U, z! d5 ] h2 T( J. E2 r5 w( ] I; R6 S& J" T
爬了半天的山，嚴霜也餓壞了，便跟著李立去了廚房。李立把廚具擺放在灶台上，又擰開小罐煤氣瓶。 6 Z7 |2 l/ J: d: X" D) F: m # o0 ]: o* ~0 {: U 嚴霜取出帶上來的食品，忙碌開了。/ D9 R) @3 W& ]! }0 G5 c$ @; }
$ @% _7 L# I( c8 A. Y8 E. O “我可以幫什麼忙嗎？”李立站在她身後，有點不知所措。嚴霜身上散髮出清新的沐浴液味道，直鑽他的鼻孔。 # Y# F* V* v. T1 a V' ^% J. |; _1 ~1 X2 T/ R/ E! M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嚴霜手裡切菜，頭也不回地說。3 D) }1 O$ t2 {! R# p
+ ?5 @6 ^* n4 l C i# Q1 j 李立盯著她纖細的腰肢，心裡驀地跳出一個淫猥的念頭，他想象自己從身後緊緊抱住嚴霜，兩手繞到她的胸前，抓住那渾圓的部分，使勁地揉著、捏著……1 ?/ n7 L, c7 l$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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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襠部硬了起來。 9 x" j/ o/ y- U# t6 x5 G 0 K& l L/ W' w0 I2 Z( H; a “開工了嗎？”鐘石走進廚房，漫不經心地問。李立一驚，象個被當場抓獲的竊賊，低頭急步走了出去。他害怕鐘石覺察到他那些齷齪的念頭。 4 ?; R$ f/ a$ W/ W" a. \$ e; k7 \' Z: U2 a/ E
儘管這種擔心純屬多餘。 , l: P& R' F' V& \/ a. R8 U7 |3 g
鐘石見廚房裡只剩他們倆了，便來到嚴霜身旁，一隻手輕揉著她腦後的秀髮，“你洗完澡的樣子，真好看！” o2 S$ U; U" Z4 X# H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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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回眸一笑，笑得很嫵媚，“那其他時間呢，不好看嗎？” * A7 o# q8 Z' W s. ^ j7 O" N6 P p" `8 b; b" \2 i
“當然不是，任何時候，你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鐘石咬著她的耳朵說。 ' X. ?: S$ u. c+ B0 k7 z0 E 8 k& y. B0 _' [% l0 u “油嘴滑舌。”嚴霜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過，我喜歡聽。”5 h( L. `- j; ^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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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李立一直躲在門外，沒有走開。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 | ~! ^. O- y5 {* p# u( d C) k# \$ m, W
沒有人知道，嚴霜竟是他暗戀的對象。 % M% F' s! T$ T9 v1 P; \( U : Z& ~9 K( ~, f) e$ B3 v' V3 k0 V 兩年前，鐘石把新結識的女友介紹給朋友們，當時李立一見嚴霜，便驚為天人。朋友妻，不可欺，長久以來，他把對嚴霜的愛深藏在心底，藏到誰也發現不了的角落。只有到了夜深人靜時，他才會在腦海里盡情回味她的一顰一笑，並為此輾轉難眠。6 {# Q) l) U" q7 }! l4 _
2 q. b" G, S7 c3 ?8 {$ o: n/ z 朋友間的會面，只要嚴霜在場，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看著嚴霜和鐘石親熱的樣子，他的心在嫉妒的烈火中煎熬。但是他不得不艱難地克制自己，裝出一付心平氣和的模樣。 " K! A# x$ ~0 `9 O- z : C+ l3 Z3 ~' i! g 他不是沒想過向嚴霜表白，他可以豁出一切，哪怕和鐘石反目成仇，哪怕失去所有的朋友！但前提是嚴霜必須接受他。對這一點，他沒有分毫把握。 7 b; E& S5 g7 w7 X a8 @- C2 b 1 q* H" I! m6 ]/ F, l 為了避免一敗塗地，他採取旁敲側擊的方式，比如一個親昵的動作，比如長時間凝視的眼神，他想，除非對方是傻子，否則不可能不懂他的心意。( k4 s9 t8 ?- F- \ A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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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嚴霜似乎一點也沒收到他的暗示，對他的態度，跟對待葉衡他們始終沒什麼分別。4 q1 _/ k2 f$ N$ e$ a1 o
3 @1 A( \/ g" F+ c/ F 無頭人呈扇形向鐘石圍過來，遠方飄來一陣哭泣聲，哭泣聲裡飽含著咬牙切齒的惡毒。鐘石的雙腿打擺子一般顫動，他低頭一看，心裡又是一抖。 ! b! n8 ?4 U' O" w & }+ L" C5 h6 @( {6 b' ^ 他腳下的足球居然變成了一個人頭！人頭面部朝下，後腦勺對著他。他死死盯著這個人頭，一種比死亡更恐怖的感覺包圍了他。 `3 t9 ^; t6 h4 w. p2 o( P 9 [- z1 A2 |% ]5 K) ^3 _ 他踢了地上的人頭一腳，人頭骨碌碌滾了幾圈，翻轉過來。 ) t8 b" P1 B4 E0 d0 _+ R/ v8 V ) t. A" N8 n- r; y/ p 鐘石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自己的頭！6 e, b, h4 x( {2 A- G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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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一激靈，醒了。他翻身坐起來，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1 w6 Q+ v5 H, _/ b, ? 9 J7 O; R$ f# t- y% H/ y& o 同房的葉衡被他發出的聲響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皮，問：“哥們，怎麼啦？”; @$ u# q. O9 z' H' B" i/ t9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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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含糊地應了一聲，他依然沉浸在那可怕的夢境中。這個夢要告訴他什麼？ 8 a% D) S. u' A' ]! @% v0 v3 m5 M" Z3 ^
葉衡說：“快睡吧，明天還要爬山呢。”他們明天的計劃，是登上積鼓山頂峰，泡一泡那裡的溫泉。那個溫泉富含礦物質，據說能治療多種皮膚病。4 K, y8 R4 m1 E1 L# n: c3 z(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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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望著窗外，他睡不著了。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空氣依然很悶熱，天邊偶爾傳來一兩聲悶雷，閃電把樹杈的影子投射在墻上，象一幅X光片。 4 d3 p3 Z7 h$ z2 ^( I 9 G$ k7 I. v& K, J2 `# v& H: t/ i 這時，他們聽到了一聲尖叫。 4 i: k/ ^' ?( u$ p- _3 Q( w1 p& l5 ?! ~2 T$ K' v9 |
向誠毅是被尿意憋醒的，入睡前飲下的啤酒起了作用。他摸到床邊的電燈開關，按下去，燈光均勻地灑在床頭和地板上。他向李立瞟了一眼，後者熟睡正酣。$ {5 L8 k4 w( E$ ]9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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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走出房間，他找不到外面的電燈開關，只好摸黑從樓梯下去。轉過樓梯拐角時，他聽到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他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沙沙沙，是拖鞋和地板接觸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1 q& @% w( y4 Y2 Q' m" \ , H5 @# k" Q$ T0 j4 G 向誠毅在猜測來的是誰，由腳步聲分辨，不會是男的，男人的腳步應該重一些。他涌起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站在這裡，等她下來的時候，跳出來嚇她個半死。但他隨即否決了這個念頭，萬一來的是袁虹，那就慘了。於是他在那人接近時，故意咳嗽了一聲，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響亮，樓梯上的那個人顯然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起來。2 v. l7 I2 `, T+ C, z; [: S
5 r& k1 s" l. O “誰？”她的話音微微顫抖。向誠毅暗暗笑了，是林曉丹。 ( }2 ?$ s- P' U; o6 O2 [: n) {, i0 } i& S- \- B0 M
“是我，誠毅。”他探出身子。林曉丹拍了拍胸口，說：“嚇死我了，你怎麼不開燈？” - V1 O$ O3 W M1 p 1 d3 t& {+ g6 I) m, J% } “你也沒開燈。”+ b% Z. a9 S( x/ }
5 [9 L' }. _; P" p+ s5 d “我不知道電燈開關在哪裡。”" W t( e; N'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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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向誠毅說：“我上廁所，你也一樣嗎？”4 m- q. C5 B) i$ S' Q6 |
0 h- G% j; |! x 林曉丹有些不好意思，停頓了一下說：“那你以為我起來幹什麼，賞月嗎？” ' S! K# {9 O0 w% z3 z % n) Q3 [7 h. F# F' I/ L( w 向誠毅笑起來，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肉眼能夠分辨的惟有她白色的睡袍和發亮的眸子。“你先請吧。”: ]0 @! U' H: N! k2 M3 H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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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啦。”林曉丹也不客氣，一個人在黑暗中畢竟不是件愉快的事，她當然希望有人陪著。: K& c6 I5 ?% X. V
0 ]0 X- v% _. h0 y$ m' s 向誠毅看著林曉丹走下樓梯，隨後洗手間的燈光亮了起來，謝天謝地，終於有光了。藉著門縫內漏出的光亮，他開始在房間裡尋覓電燈開關。 : x3 ?; F9 L. p; F2 a 5 n1 H. K/ F$ t 緊閉的防盜門突然呀的一聲，自行打開了，向誠毅吃了一驚，轉過頭盯著門外。白花花的月光從房子外涌進來，淹沒了門邊的那片地面。 , z1 w- O4 e+ b: l1 X6 [7 ]" e 5 W* \6 y' G9 V2 J7 r3 ?3 p 他的心提起來，誰忘了關門？他不記得誰提到過關門的問題，也許這個問題本就無關緊要，山上不可能有小偷，但是，為什麼不能有野獸？不管怎樣，放任門開在那裡總是不大妥當的，即使地球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也要關了門才能安心入睡。 3 o6 x& g# Z% d2 t. G' e6 z) t3 L& `; z0 n- T& _2 g1 |+ Y
向誠毅一步步向門口挪去，他有點害怕，這可不是在燈火輝煌的城市裡，這是深山中一座孤獨的別墅，他能不怕嗎？鬼知道山裡會跑出什麼東西？或許是人類見所未見的史前怪獸……向誠毅突然懷念起自己居住的城市。該死，是誰提出在山裡過夜這樣的餿主意的？下次他再也不會幹這種蠢事了，沒有下次了。1 }3 t0 V2 ^5 q! Z& P( F.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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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次了。 5 L p* c y! @( [3 ?: J$ N6 N, i6 g/ l! Q9 r! w- k0 z
向誠毅抓住門的把手，正想把防盜門拉過來，卻無意中發現月下的空地上有一個人影。那個人站在樹蔭下，背對著他，看上去很眼熟。 8 a+ d l. K5 @- K, S0 ?- x9 d$ o8 W
向誠毅鬆開門把手，迎上前去，他覺得他在哪裡見過這個人。1 ?- Q$ V7 O' B2 |' z9 z; X
; E$ L3 d2 W0 U! g3 R! \: l+ T( Z9 m “嘿，你在這裡幹什麼？” 0 ^( B7 o) S4 n* A) J 0 E8 j/ s2 q7 o* n9 A) z7 ~ 那個黑影轉過身，向誠毅看見他有點扭曲的身體，還有他手裡拿著的一柄斧子。4 E: a( z4 M( R1 B
# v" _7 Q0 q8 `, ` _7 G 斧子的利刃在月光下閃出幽藍的光芒。 ( Q9 a% F c0 {# I1 H- W( x) B! E1 U0 Q
鐘石聽到尖叫聲跑下來時，在樓梯的拐角處與林曉丹撞了個滿懷。她的臉上布滿極度驚駭的神色，軟軟地歪倒在鐘石的懷裡。 " d; J8 l) w M* ?) ?# q( x/ }/ ~% C/ X, h' f
鐘石搖晃著她的身軀，大聲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林曉丹閉著眼，手往身後的某個地方一指。鐘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他們吃晚飯的桌子底下，放著一個圓圓的東西。 & [0 Q0 G' X9 x- p( I, x1 w 0 X, d3 n) y Z. j 不用走過去，鐘石已經明白那是什麼了，他的胃一陣劇烈的痙攣，幾乎把晚餐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 M/ t9 ~! H& K& A2 l2 @% M( E2 K" V; K4 e
那是一個人頭。! A/ ^5 ^7 g5 z+ n: `5 W
6 |4 O* V5 `2 p3 C2 x+ i 這時其餘的人也聞風而至，葉衡壯著膽子走到桌子旁邊，等他看清那顆人頭的模樣，不禁低低地呻吟了一聲。1 D" Z* c) m6 R! d% n1 m. g2 s7 ]9 X
' Q+ [; x; _" w' r" _& t: Q 是向誠毅的腦袋。 + y* U7 v+ r. u' x' F I* Q y5 l- G5 G# r0 D) A* D: I( X
他的雙目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嘴巴半張著，脖頸處血肉模糊。地上鮮血縱橫，猩紅地照著人眼，令人不忍卒視。2 Q8 J3 u6 L- v8 c' d
J9 }/ ~) `$ l( m 嚴霜和袁虹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用手矇住了眼睛。$ U( w U9 H9 E" O: S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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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本能使葉衡壓抑住內心的驚恐，仔細地觀察那顆人頭。脖子的截斷面很齊整，應該是被鋒銳的利刃一下切開，很顯然，這是一起可怕的謀殺。他轉過身，環視著嚇得魂不守舍的眾人，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馬上報警！”6 b4 D; ]3 h" X1 w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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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大聲說：“報警？沒有電話，手機也打不出去，怎麼報警？”鐘石拿出手機，屏幕上一點信號也沒有，試了幾次，均徒勞無功。他搖了搖頭，看著葉衡，葉衡也把手機放下來，一臉的沮喪。 j' e6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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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鬼乾的！這座山裡有魔鬼！它不會放過我們的……”袁虹歇斯底裡地叫起來，她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6 ^: l* v; ^" [9 n& V / R4 _, S+ k. a& W! o “我好怕……”林曉丹抱住嚴霜，嗚嗚地哭起來。; J) V+ o O% T4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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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保持著僅有的一絲鎮定，祈求似地望著鐘石。* N$ S4 }3 B( I
9 P- {2 N; b' \( |1 Y9 B5 | “大家保持冷靜。”鐘石嘴上這麼說，其實內心也六神無主，“曉丹，你是怎麼發現……這個的？” 0 x* g. k3 ~1 W/ x" m. p5 k9 j U# [/ z( L
“剛才我上洗手間，碰到了……誠毅，他讓我先用洗手間，可是等我出來，外面卻沒有人，我剛邁了一步，腳下就碰到一個圓圓的東西，它一直滾到了桌子底下，我打開電燈，才發現……”林曉丹再也說不下去了。* L7 Z: }: q! y0 Q: F) L# I;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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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突然說：“門怎麼打開的？”大家這才注意到鐵門敞開著。2 H9 N4 t) N# c0 B6 c2 c4 ] Y
& C( I8 P9 P j$ ~ “誠毅的……身體不在這裡。”鐘石發覺一觸及向誠毅的名字，說話就變得艱難，數小時前還談笑風生的好朋友，如今卻身首異處，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簡直就是一場惡夢！ ( L) t8 R% b6 p6 J; D 0 p# ` g& \3 z 他的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我決不放過這滅絕人性的凶手！: b% o, E7 j. z3 A# l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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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臉色凝重，“凶手可能走了，也有可能還在屋子裡。”袁虹瞪大一雙驚恐的眼睛，幾乎要象林曉丹一樣哭出來了，“那怎麼辦，那我們怎麼辦？”% @5 F- N$ t1 w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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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一個箭步過去，把鐵門咣地一聲關上了，“我們手無寸鐵，如果凶手還在屋裡，那就太危險了，現在最要緊是找到自衛的武器。”; E* I o: \9 M. x% X* i! M0 h
$ d# K3 v4 Y" P4 \" f/ Q+ \7 z 李立忙說：“廚房裡有刀。” 5 S+ h& ~" F$ ^. N: X) V0 P: f+ D' _: @9 ]( k; R
鐘石點頭說：“好，我們去廚房。”他和李立小心翼翼地來到廚房門口，站了一會，確定裡面沒人，才走進去。李立亮起電燈，拉開廚房裡的一個抽屜，幾柄閃著寒光的刀具整齊排列在那裡。鐘石撿起一把切肉刀，李立拿了水果刀和另一把菜刀。 ; w/ F+ b7 S. k8 X& a+ p7 t% m( f6 s, ?$ Y3 m- s/ o7 m
有了武器，他們的心稍稍放寬了一些。回到客廳，鐘石說：“我和葉衡去樓上看看，李立，你留在這兒保護她們。”4 Z' V4 M& m. m v8 F
" e1 \- @ P. K& P 嚴霜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去，太危險了！”! i5 z' i3 ^; O% i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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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抓著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別擔心，凶手可能已經逃跑了，我們只不過要證實一下。”3 m* U7 n) P. @1 `9 {5 I, ~
7 q9 _, E) S* q/ M/ W) K “要是他還沒走呢？” : a* \( V ?) I1 r) P1 Q2 a, E/ G: ?, C! V' M& X2 x: O
“那更是非找到他不可了，只要他還在這裡，我們就隨時有生命危險！” ) O$ [+ ~. \3 \- r |8 i `# i8 L2 p6 p# w& g2 P
嚴霜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放開了他的手。 $ J. q1 |* e, l0 u, p / \4 G, a2 r @5 W# O3 ? 葉衡發現袁虹凝視著他，眼裡交織著複雜的情感，他突然想起那首悲壯的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兮一去不復還……”他覺得自己這一去，也有點慷慨赴死的味道了，不過在心愛女孩的目光裡，他就是再害怕也要挺直腰桿。 1 c% S% A7 n' \) ]9 I# E7 _6 l$ ^; g6 f# p
“小心點。”袁虹看著他說。 8 W3 m# ?5 l, C, y2 `5 u: L. n' ]. u8 j# G
鐘石和葉衡一人拿著一把刀子，沿著樓梯上去，兩人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與埋伏在暗中的敵人進行殊死搏鬥。 0 [* U' e3 g3 K 4 b) S! Z! z0 M# |/ C0 l5 z. r 二樓除了他倆和嚴霜她們睡覺的房間，還有一個浴室。他們在房間內仔細搜索，櫃子，門後，床底下，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 [* B" h$ P2 }' [9 | ^ O" s1 z7 G! v8 w6 A$ h- p5 L) T
一無所獲。" \9 F6 @" n7 g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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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來到了浴室前。浴室的門緊閉著，鐘石和葉衡的心砰砰跳起來，象擂響了一面戰鼓。他們對視一眼，握緊了手中的刀。8 W: k) n, K0 V6 N' c8 J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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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一腳上去，踹開了浴室的門，兩人的目光齊刷刷掃進去。 * B# i: d7 m! T; e2 }% I . U4 Y& b) Z2 k( ~. y 裡面空無一人。 / K0 Z' ~# z6 T" D0 k9 q' {( `1 S% l9 \& n+ a6 c! P2 q4 }* d. i
葉衡還是不放心，又進去看了看，浴室很小，根本藏不住人。他一抬頭，卻被對面墻上的一個人嚇了一跳。; z: d& E% c _( ^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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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掛著面鏡子，裡面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 w8 n3 \0 X; e0 S3 x" [ ! Y3 R6 s$ m9 T( [, j* j 剩下的，只有三樓了。3 O6 c9 b8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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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不敢往人頭所在的方向看，李立大概察覺到了，走過去用一塊布把那個人頭包起來。嚴霜不安地看著他的動作。 4 L; `3 V, i3 F. {) q: @1 r# c$ U $ I. I8 Z( @" g, h 做完這件事，李立在房間內踱來踱去，看上去很煩躁。 0 s' N" N6 w- a$ `* M3 p2 f q3 H
“不知道他們在樓上……有什麼發現？”嚴霜望著樓上，一付憂心忡忡的樣子。李立覺得很反感，他們，又是他們，你只關心他們，我在你心裡難道沒一點位置？他突然走過去，扭開了防盜門的鎖。 . P6 L8 S# _% C+ \2 ?- [0 H; {2 N' d8 S$ f
“你幹什麼？”嚴霜和袁虹同時驚呼。( X5 M' P4 A g
% i7 i3 d! ^2 R5 L! k “我要去找向誠毅的身體，還有那個凶手！”李立一把拉開門，大步行了出去。' U8 }7 h$ ~! H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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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惶恐極了，她想起以前看過的許多恐怖片，那些落單的人總是成為第一個犧牲品，這是恐怖片的一個定律：千萬不要遠離人群，只有和大家呆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 I* o @/ s! O$ I4 O 2 G% Q* C8 Z z* f4 v “李立，你快回來！”她起身追出去。 , k r, A% W5 q5 Q- W+ |8 y2 v. f* z; a% F6 J4 u
袁虹拉了她一下，沒能拉住，她稍一猶豫，也跑了出去。林曉丹見狀急了，打死她也不敢和那個血淋淋的人頭呆在一個房間裡，除了跟著她們，她別無選擇。 5 u/ m8 f/ B9 ^" S7 z/ F8 S- e1 W9 i* B2 h2 v
李立跑得飛快，嚴霜竭盡全力，還是落在了他後面，他對她們的呼喚恍若未聞，只顧向前狂奔。嚴霜不知他想去往哪裡，只覺得他的行動十分反常。( t* ~" z! _- E
* `; C: A) X6 c \9 F g+ }0 j$ A/ ] 李立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對著她們咧嘴一笑，指著路邊的草叢說：“你們看，我找到了。” ) m7 I/ G1 U' U6 K$ r6 _7 g' p6 s4 B
嚴霜滿腹狐疑地上前幾步，目光投向他所指的草叢，突然間，她的心臟象被鐵錘狠狠砸了一下，痛苦地收縮起來。 8 n! g H$ e# E2 r# L' D / K' L$ ~5 r+ h7 y 月光由枝杈間漏進來，映著草叢中的斑斑血跡。草地上平躺著一具無頭屍體，從身穿的衣服一眼就能認出，是向誠毅的屍體。+ Q+ p' M( X O, Q+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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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林曉丹見到這幕景象，失聲驚叫。/ O2 c H* a1 c* C1 m8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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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臭嘴，安靜一會？”李立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咆哮著。 2 n8 r; r% x2 |- z( S U1 B1 u/ Q8 V3 u. x/ p
嚴霜懵了，她做夢也想不到李立會說出這種話，沒等她反應過來，李立已經衝上來，一把抓住林曉丹的頭髮，將她往草叢中拖去，“來呀，過來，跟他做個伴……”林曉丹嚇得大哭起來，雙手拽住他的手臂，拼命掙扎。 / [" W& ^- M) P# i" r% c B/ k7 E. i+ N, S0 Z
“住手！李立，你瘋了嗎？”嚴霜憤怒至極，正要上前阻止，卻被身後的袁虹拉住了。她轉過頭，看見袁虹的身子抖得象狂風中的樹葉，她的神情也恐懼到了極點，“是他！是他殺了向誠毅！他不是人……” 5 t/ v* A6 G. H) f 8 V/ i, K0 _; o8 D( M* d “啊——”隨著一聲慘叫，嚴霜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她再度回頭，看到了她最不情願見到的一幕：李立手中的水果刀，完全沒入了林曉丹的胸膛。2 z0 J L' ^, J%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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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和鐘石兩人找遍了三樓，沒發現什麼，他們松了一口氣。# N2 P( a' b; z" j: P
0 Y- T( T& B1 o0 Q1 w! m “這件事真的好奇怪，凶手為何躲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裡？又為什麼要殺誠毅，還割下他的頭？這麼喪心病狂的行為，真不象是人乾的！”葉衡百思不得其解。 , Z* c6 p( Q2 s' l4 `, o & k0 t$ l; y/ e' B: P7 d0 r “或許，真的不是人乾的。”鐘石的臉色很難看。他的預感應驗了，他感到後悔莫及，如果當初把他的感覺說出來，向誠毅也許不會死……現在，他覺得自己對向誠毅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 \3 M: x* s8 ?; o& u; N7 y; J; {- `9 I- h
他們下了樓，隨即發現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 }: a4 a9 `+ @5 O' T 5 V4 J( {' ]2 l8 p8 _% w; {8 ?4 U “她，她們上哪去了？”葉衡目瞪口呆，鐘石的心裡則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7 F: e8 p- Z, L % H% z/ E H- E4 |, S 鐵門砰地被人撞開，嚴霜披頭散髮地衝進來，她的樣子很駭人。“李立，李立瘋了！他殺了曉丹！” - a3 e3 L! J# Z8 G+ k- s' T5 E+ ^. f2 b9 G8 G0 ]! L
鐘石急忙抱住她，“你說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 l7 O% _. N& C& Y ; d6 I3 i! o3 y' k 嚴霜急喘了幾口氣，把剛剛發生的慘局告訴了他們。 ( T8 o1 L/ t$ \0 r 7 ?$ T- v+ ?# k1 K6 p+ G2 a “袁虹呢？她在哪裡？”葉衡的臉刷一下白了。( x& |9 a+ w" B" c$ q4 `' D/ x0 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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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這才發現，她是一個人回來的，可是剛才逃跑的時候，袁虹明明跟在她身後的！她太慌亂了，居然沒注意到袁虹何時不見了……; i0 F+ a& z, f" I; c P
. ?2 D6 C# T& r# r; p 葉衡箭一般竄出門去。) |5 s, @3 `. t/ i8 S# j: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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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低頭問：“你怎麼樣？”嚴霜說：“我沒事，快去救小虹！”5 m. `. g. y, i- |. _!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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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鐘石說。他已經失去了兩個朋友，袁虹如今也生死未卜，他不能再失去葉衡了。 * ]7 P1 c! w8 v! F4 \# Y3 k" l4 ]6 f8 K7 _# n' ~4 _
他拉起嚴霜，兩人快步走出去。) i7 w' d# n& M! a% b,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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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剛跑出門口，就停住了。因為門前的樹叢中，有個人向他們走來。: w$ v5 A5 a/ F. w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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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渾身赤裸的人。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4 PM
. ]4 C0 N. U4 q) g( A 難道他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鐘石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儘管如此，他還是回到樓下，把情況告訴了嚴霜。7 \' o* C8 C" Q) `( r7 o, M- Z
0 S/ \+ w6 F9 l3 z h 現在怎麼辦？她徵詢他的意見。 8 x. @+ O4 m3 W ! g8 V. D2 a. l* q* \: H 鐘石決定去碰碰運氣，他上前握住門鎖，咬緊牙齒，緩慢地一扭。5 P+ i2 g7 ~" ~4 o1 R {0 o
4 @$ ]4 U9 ]7 z/ ]4 R: F& z: r 鎖扭不動。 / z+ D, p+ g7 Z# z) e, M6 N+ q' }: o" E2 p9 W* X) P
他吃了一驚，更使勁地來回扭轉，但門鎖似乎卡住了，怎麼也動不了。2 Y5 j& j( P6 G
/ A' F1 f/ M. [ j: u# ]2 Y/ ]! m 很顯然，門被從外面反鎖上了。 8 R1 u/ }9 L( H1 L! N- D0 d; k% e- ?* j2 \
“該死！”他狠狠往鐵門上踹了一腳，“門被反鎖了，打不開！”+ z6 Z1 p2 A: L o4 s( E! I
5 x* p1 `6 s: z+ d" \: v; f 嚴霜的心一下子涼透了。 8 J2 Q }, c: Z/ [+ ^; ~- i x0 ]! R
鐘石跌坐在地上，垂下了腦袋。他們被困在房子裡了。 ( A( B. Y# s5 o0 a6 O$ P ' a" i+ p( ]$ q6 X 嚴霜看見他眼裡的絕望，不禁一陣心酸，她挨過來，將他的腦袋擁入懷中。“別擔心，我們雖然出不去，至少還是安全的。”她想起葉衡和袁虹，“也許他們會回來救我們……”其實她也清楚，他們就算仍然活著，境遇也可能比她和鐘石更危險，所以她不再往下說了。 : k- t1 f1 S) D+ r A ) r5 R- Q: _3 g0 h2 z 鐘石靠在嚴霜胸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軟弱無力，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你們都將死去！這個聲音清晰無比地在他耳邊迴盪，以至於他抬起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你聽見了嗎？他問。嚴霜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什麼？她沒聽見，只有他一個人聽見了。* m- \. m- i: H; _! M5 @(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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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相信了世間有神的存在，那個聲音，一定是神發出來的。 ; e/ b' _: u; |/ Q5 c + a) t0 ^* T: |6 S 他在心底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必須死？ $ ^: G* }. U% K |8 I1 P9 ]2 B+ {/ R
那個聲音說，因為你們觸犯了這座山。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成了山的奴隸，他會遵從山的旨意，將你們趕盡殺絕。7 K( e) s- |/ K, n% @
# J2 S3 W, d5 n. r' i9 M4 X 您是尊貴的神嗎？1 s% b) X' v) D( O#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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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神，呵呵。* l4 v: I5 ~( y5 y, n Y* I* v: R
5 a" K% J. I7 A% Y+ i, v4 _ 萬能的神，難道您不能救救我們嗎？; W" i9 X: V7 m# n
" i: m% Z0 v' H* l/ ^! L 不，我為什麼要救你們？那個聲音冷冷地說。 d0 y' c4 n' O6 V9 `5 M6 A& `% ]9 ]0 N # B' f% w3 V1 z: h, ? 因為你是神啊，你怎麼能看著你的臣民被死亡折磨而見死不救？鐘石的臉上顯出虔誠的神色，要不是怕嚇到嚴霜，他幾乎要跪下來頂禮膜拜了。 , H1 d# i( N/ \6 {9 Q2 J) b 8 E* w: H: i& C0 f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這座山啊，哈哈哈…… - E+ F& m8 @" v7 s3 c2 r% C$ L; W9 H
鐘石怔住了。 # } R' j- {5 \9 R- c( B) L1 K3 Z( _) P; ^* Z6 Q# r
只有一個人能免於一死，選擇權就在你的手裡，你要誰活下去？那個聲音充滿惡意地笑著。 8 N) A8 {9 v) Y) ?0 k/ U* @4 ]" c) F9 Z8 q4 r f! e' }
鐘石聽不見嚴霜對他說話，他心裡只剩下那個聲音：選擇權在你手裡，你要誰活著，誰就能活下去！他知道，如果他選擇自己，他就一定能活著回去……不，他要嚴霜活下去！他一抬頭，看見了嚴霜眼中閃爍的淚光，他吻著她，鹹鹹的淚水粘滿了他的雙脣，“你會活下去的，相信我，你不會死！”他如釋重負，覺得前所未有地輕鬆。 5 W! `* E" R d) a, H# L: ] t, m8 b" q# o
“我們都不會死！石頭，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嚴霜不停地點頭，更用力地擁抱著他。“我們會離開這座該死的山，永遠也不回來，永遠！” / r( }: c9 |* m: \; q$ B # V1 K% [* F& ]7 l2 h* W( v4 ~ 他的身體深處騰起一股烈焰，這烈焰燃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令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嚴霜的身子，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8 ^6 x% p" [- k8 e
. Z3 Y0 L6 _9 y 嚴霜感覺到了他的瘋狂，很快，她就忘掉了恐懼，忘掉了一切，迷失在他甜蜜而痛苦的親吻中。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發出難以壓抑的呻吟…… . ?; O8 R: g# G8 s0 f4 N1 h1 O 0 }$ G, D' {" Z8 F. Y6 ~ 鐘石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他好象想起了什麼，“天哪，我怎麼會這麼傻？真是笨到家了！” $ p0 l# r$ e6 T7 l0 g. ]5 [. e& U t3 o- p
“怎麼啦？”嚴霜喘息未定，驚奇地看著他。! x1 F- Z6 g8 O; V: u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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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用被單結成繩子，從樓上爬下去！”這是多麼簡單的辦法！甚至在電影裡都被用濫了，他們竟然都沒想到！真是鬼迷了心竅。* s. P! P, V" Z' O0 l
" G" D1 I! b# n7 n “是啊，當初怎麼沒想到？”嚴霜呆了一呆，突發事件以來，她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以至於都不會思考了，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地依賴鐘石，要是沒有他在身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 \) C! n6 r, R8 u' e+ T" C8 }% {" T9 ~: p K# u7 M
鐘石拉起她，“咱們上樓去。”在房子裡或許能躲避一時，但他知道，李立一定會回來的，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們，對這一點，鐘石深信不疑。. c* X6 A/ g. \# L. e
$ a, e4 ^" Y: B4 z/ _" S 他們把三張床單系在一起，連成一條足夠長的繩子，鐘石砸毀玻璃窗，將床單拴在窗欞上，從二樓垂掛下來，直到另一端接近了地面。: G" g6 t: R# x- S1 O; Z3 s
) _1 M. @7 ^* W8 C9 q; a+ z 他首先行動，從窗口爬出去，順著繩子往下溜。嚴霜四下張望，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她怕李立從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衝出來，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 {' h' T& X) T( H% N, ?" p8 g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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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件事好象並未發生。3 C+ m' Y8 z" y1 |4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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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安全到達了地面，向嚴霜招招手，要她把刀扔下來。嚴霜拽著繩子往下爬時，他就拿著刀，象只忠實的獵犬守在底下。 t% k- B; V8 Z4 E$ T, j* D/ J4 u) j2 J$ H1 m/ {% p' m* _) `2 G6 [
對平時勤於鍛煉的嚴霜來說，完成這件任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不一會，她的雙腳就踩到了地上。兩人相視一笑，有種掙破牢籠，重獲新生的感覺。 , v. Y% k s! f" H5 c$ d* \, s- X6 |+ K4 b' n2 K% R* W
十% ]' F$ K) x/ G1 t
: V) d6 a& m" }6 s6 q9 } 擺在葉衡面前有兩條路，上山，或者下山。他憑直覺選擇了上山，下山的路可能更安全，但直覺告訴他，袁虹往山上跑了。 ; z) h- V0 v1 m$ ^% V& y1 J$ u, Y5 p! ^ O! i/ `1 |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r: \3 e- e0 ~(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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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袁虹坐在山道旁，衣裙不整，腿上有好幾處擦傷。她和嚴霜在逃跑途中失散了，跑到這裡時她摔了一跤，腳踝崴了。 + K$ S. J; O/ C0 G1 a# o3 J5 y4 t7 n! `. U9 E$ L9 q0 i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謝天謝地，他想，畢竟她還活著。 . G# r# o1 }/ z7 ]& |- T5 l& u& \* b& l6 p
葉衡在她旁邊蹲下來，輕輕碰一下她的腳踝，袁虹立即皺起了眉頭。 2 b+ E p ~+ L7 j' m6 S1 s" } ; N. ^5 ~) q" { “很痛嗎？”他問。她點點頭。 ' u. O! B0 w! ?! V) `8 a* U/ K' V0 J* k4 i1 B
“現在還會拒絕我背著你嗎？”他轉過身，把她的兩隻手臂拉到胸前。+ B2 o. P, a' u&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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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貼在葉衡背上，看見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還沒從剛才的急速奔跑中緩過氣來。她感動得快要哭了，在此之前，她已經哭了好一陣，現在她的淚腺又不聽使喚了。他是個多好的人啊！為什麼以前她沒注意到他的好呢？ ) r! y; W7 B5 M# L8 G ! W( U3 b F& y. M* h “你沒看見李立嗎？” 3 }* \- ?0 m6 J. F! }( l " M( b6 D; @# m7 |, v 聽到李立的名字，袁虹的心顫抖了一下，恐懼伴著厭惡一起涌上來。她嘆了口氣，望著包圍著他們的黑色群山，還有頭頂那輪單薄的月亮，悲涼地說：“阿衡，我怕我們逃不出去了，我會死在這座山裡，連個墳墓也沒有。山裡有野狗，它們的眼睛通紅通紅，我好怕……” 4 z: T7 }' r, v8 @& M, ]0 Z; \' G2 q5 X' h
葉衡回過頭，憐惜地看著她，“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有事的，真的！”( u' q: F: Q"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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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用手擦擦眼睛，勉強笑了笑。 " K7 a2 c: _+ I3 l$ [( H+ U! c9 j+ k0 k
“我們去跟鐘石他們會合。”他盯著腳下的路，繼續前行。袁虹在背後沉默不語，她的沉默讓他很不安。) P1 L0 A- g0 P. \%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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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他聽見她在耳邊輕輕說：“你有句話忘了對我說。” 5 `: F% R. p5 j" d7 X' J- f" ]- h7 N! M+ h- a. p6 W
葉衡愣了一下，“什麼話？” 4 s h% y7 |. `7 H7 y1 }/ a; x" H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袁虹的眸子亮晶晶的，象無邊暗夜中的一點星光。0 K& s+ b V/ ]/ [
( K" T- }- P6 v4 ~2 ?3 { 葉衡猛然一省，明白了她話中的暗示，是的，“我愛你”，這句話憋在他心裡好久了，甚至快要發霉了。9 Z2 N% M5 |/ q, U( d$ \- N, v
+ a" J& l$ |1 V. P0 U" ]) z; X 他張了張口，沒等出聲，袁虹的手掌便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別說出來，就放在心裡面。”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微笑著，“我聽得見。” 8 u; T+ K; X R, b) H# ]/ T+ Z3 y6 V1 l$ _
他的全身又充滿了力量。等下山以後，我一定要對她說出那句話。 " m6 z/ j7 _1 ?: {& N: O( @1 r# x6 W7 e4 m! B$ a }
東邊的天際露出一抹淺白，那是曙光的顏色嗎？他定睛看去，那抹白色又消失了。不過這增強了他的信心，無論多漫長的黑夜，終有結束的時候，或許黎明的腳步，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 _* p! Y& M" r
% Z: X. W: d; Z$ p 李立躲在大樹後面，看著葉衡背著袁虹越走越近，到了離他只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時，他扛著斧子，跳到了路中間。8 }( r# ^) g, f1 T+ e# f
. |6 s2 t2 [" k, n4 f 袁虹見了鬼一樣叫起來，事實上，李立的樣子也夠嚇人的，誰見了都會做惡夢。她的叫聲提醒了葉衡，他忙將她放到地上。 ) @0 g9 [( F% H5 C# D! w5 k7 s 7 ~5 Y( H; F' c “我等了你們很久。”李立咧著嘴笑。, M. r/ U! j5 l( t4 D
& r% q2 M3 ^" M7 O 葉衡的心裡只剩下憤怒。他握緊了拳頭，對著李立大喊：“操你媽的，你這鳥人，過來呀！”赤手空拳的話，兩個李立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使李立拿著利斧，他也絲毫不感到懼怕。他繼續用話刺激李立，“來呀，象個男人一樣，放馬過來呀！” 6 N! B. i4 t2 ]) s( I) q4 t8 l( ]8 i# W
李立被激怒了，眼中射出兩道寒光。袁虹叫了一聲“小心”，李立已經揮舞著斧頭猛撲上來，葉衡向旁邊敏捷地一閃，趁勢抓住斧柄，同時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李立的襠下。 . c( q4 C. Q, c: e: x' Z0 c * v5 }' B- u0 L" E 在他預想中，這一腳足以讓對方暫時喪失戰鬥力，但結果出乎意料，李立甚至連腰也沒彎一下，他好象絲毫不覺得疼痛。$ a. ?1 B6 b6 `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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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往回抽著斧子，力道大得出奇，葉衡用盡全力，還是被拉得踉蹌向前。他不敢相信，李立的力氣，似乎比平時大了許多！ 5 g% M& S4 U `0 a: g/ t7 V % d6 f5 J0 V1 o# c 李立騰出一隻手，用拳頭猛擊葉衡的面部。葉衡的額頭破了，血流進他的眼睛，使他的眼前一片通紅。他死命抓著斧柄，因為他知道只要稍一鬆手，斧子就會被奪走。李立的拳頭象石塊一樣，狠狠地砸在他臉上，一下，兩下……4 ~* S/ d$ B1 R, i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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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的意識漸漸模糊，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要離開軀體了，雙手卻依然本能地攥住斧柄。他想叫袁虹趕快逃跑，但沒等張口，李立的拳頭已打在他嘴巴上，把整排牙齒都打落了，鮮血充塞著他的喉嚨，他只能嗚嗚叫著，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q0 K9 u. H'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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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心臟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I) o, p7 V+ B6 @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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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扳斷葉衡的手指，將斧子抽了出來，他割下葉衡的腦袋，提在手裡，象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滿意地端詳著。 7 @* s* \$ }( N* e8 i0 H: C/ d ! X: l2 M1 l6 p/ k( { 袁虹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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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0 H# F% A* N: p2 u" N “你聽到了？”鐘石看著嚴霜，嚴霜點了點頭。他們耳邊回響著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有點象野獸的嘶吼，異常刺耳。' N6 I% E+ W8 _: | h
6 }& P: t$ A) b @; C6 y 聲音是從小樹林那邊傳過來的，嚴霜再次緊張起來，握住鐘石的手。) e6 o+ ~' a5 @6 b8 ^7 ^
/ G! a6 r- @1 P7 Y- K: g' q 他們躡手躡腳地走進那片樹林，眼前頓時暗了下來，這是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聲音越來越清晰，嚴霜害怕極了，她感覺這聲音是如此的邪惡，如此的……下流。 4 X5 F# M- l( I8 V) x/ q! D' L+ K, T" b# h
樹林很快到了盡頭，視野重新變得寬闊。鐘石停下了腳步，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首先看見了路上橫臥著的一具屍體，一具無頭屍。 & } l1 H0 P5 W$ t" k* k( u# d : m# k) b+ | S; x: r, H! B 然後，他看到了李立。 : e4 ~' T0 o+ s- Q e4 F 1 C9 W( m ~. t3 C0 S, b* A5 {! y 李立剝光了袁虹身上的衣服，審視著這具美麗的裸體。多美啊！他撫摸著她身體的各個部位，最後停在了她的手腕上。他用斧子的鋒刃在袁虹的手腕和腳踝處分別割開一道口子，鮮血便從破裂的動脈處汩汩涌了出來。 " d" Y$ z1 T8 N, w+ q3 V. R+ \) e9 Z0 T
他把斧子扔到一邊，然後趴在袁虹身上，將自己粗大的器官插入她的下體。 % u" U' W" n( R% M3 ?( m* r6 e* s. O
袁虹被劇烈的疼痛弄醒了，她艱難地掙扎著，但無濟於事，她的掙扎只不過使傷口的血流失得更快，並增加了李立的快感。 * p: m2 d8 w. L/ v* v7 Y8 C5 e4 L, `7 v% l8 @" W
李立覺得快活極了，他象頭狼一樣嚎叫起來。7 x! G. m; M& N/ \( x3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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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屏住呼吸，悄悄潛到李立身後，去撿地上的那柄斧子。他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嚴霜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D' F8 t" Z1 l4 X5 C5 }+ d
/ r, I, e( |4 y 鐘石終於撿起那柄斧子，他舉起它，掄圓了，向李立的頭上劈去。 % N- W( M9 F" P ! Z8 w! h9 ~( p 李立聽見頭頂上的風聲，向旁邊側了側身，鐘石的利斧落在他肩上，把他的整隻右臂都卸了下來。* u6 X$ {. M* E6 l
# R9 X7 n. ~" b/ w 李立轉過身，瞪著鐘石，眼中的惡毒令鐘石感到毛骨悚然。但他沒有退縮，毫不猶豫地舉起斧子，橫掃過去。李立站在原地沒有躲避，斧子直直砍在他腰上，就象砍在一截爛木頭上，嵌了進去。鐘石往回一拔，沒拔動，斧子可能被李立身上的骨頭夾住了。. U, u( S% T' g2 x
5 H: R1 P/ W% Q! o/ Y" d4 A 李立僅存的左手閃電般伸過來，扼住鐘石的喉嚨。鐘石鬆開斧子，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竭力想要擺脫。但他的兩隻手也敵不過李立的獨臂，李立的手指象鐵箍一樣越收越緊，鐘石透不過氣來了。 - h+ K; T; E+ b+ {' m1 v& d3 S) G 4 }9 z" }2 Z" k6 R8 D0 L' ? 嚴霜驟然瞥見李立手上的一道銀光，這銀光如此熟悉，讓她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戒指！是這隻該死的戒指做的祟！她顧不了許多，拿著鐘石留給她的刀猛衝上去，一刀劈在李立後腦勺上。, J9 i8 i- P8 {$ w8 S+ n)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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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隨著刀鋒的落下濺了她一臉，李立手上猛一使勁，鐘石的脖子發出喀喀的響聲，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李立把鐘石象個麻袋一樣扔在地上，轉身向嚴霜逼來。$ d- S/ r' c( R) I9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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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懼和悲哀幾乎擊倒了嚴霜，她用僅有的一點氣力支持著身體，一步步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懸崖邊。 * l1 C$ ]" i) Q, H6 O+ E5 P- _' i6 b) x7 X7 h
只剩下一條胳膊的李立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臉上卻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他手裡拿著一隻小小的銀色戒指，嘿嘿笑著，“來吧寶貝，戴上它，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8 s% ^( s+ m8 ~; I( o & l* r2 p0 M2 s' W5 h3 F 嚴霜看了一眼身後，幾步開外，就是霧氣彌漫的山谷。; e3 w, }" t4 {$ Q* X# F, T9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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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咬牙，帶著滿腔怒火朝她的仇敵衝去。李立單臂一揮，輕而易舉地打落她手裡的刀，並一腳將她踢倒在地。他踩住她的一隻手掌，俯下身，準備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 y- y6 N9 L/ J. K$ a( C, w + A2 l- W1 u5 y, m6 _+ Y$ Q: [ 嚴霜已無力反抗，她不知道自己套上戒指後是否也會變得象李立一樣，如果那樣的話，真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1 U: ]8 J5 P8 \% j; e ! x$ s3 o. l/ d3 q' `* p+ Q$ s# p" Y# N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立猙獰的面容和那枚戒指離她越來越近。 6 { e: y8 K, ~, m8 ~* W. q7 N ) D; X: r, }7 H 在她閉上雙眼，準備接受這比死亡更可怖的現實時，她的眼角瞥見一個黑影飛過來，重重撞在李立的背上。李立被撞得歪歪斜斜，向懸崖邊上退去。嚴霜睜大了眼睛，是鐘石！他還沒死！4 X' @$ u7 u4 [. j8 v
1 y: \: r- r4 f3 v 鐘石滿臉血污，嘴角還在不斷流血，他再次撲了上去，但這回，李立搶先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領。兩人在懸崖上僵持住了。 # E2 J% Z. J% q0 }% ~' c- {4 k . z0 |5 o5 s7 M. F# c- t 李立的腳有一半已踩出了山崖，鐘石只需再使點勁，就能將他推下山谷，但鐘石的衣領還揪在他手裡，李立掉下去的話，勢必也會將他同時拉下去，兩人處在一個同歸於盡的境地。 * d9 [# a, O9 U5 ^- R! W) |+ u/ }/ o8 O
李立臉上露出了驚懼的神色，這是鐘石第一次見到他害怕，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原來他也會害怕！他以為他永遠不會的。 $ z+ o) P* x# { ) l7 v/ Y( P. Y1 N 李立盯著他的眼睛，說：“石頭，把她給我，你留下。”他的語氣很平和，很友善，象個老朋友用商量的口吻在說話。. @( Q. U% y1 T. a3 N6 _1 `+ W8 p
" |' `4 e' o0 \* J- p$ \ 見鬼，還要用這種取捨的遊戲來愚弄我！鐘石憤怒了，他們曾經有過多麼美好的過去啊！他忘不了他們在球場上進了球抱在一起狂歡的片斷，也忘不了在陽台對著夏夜的涼風灌啤酒的日子，但那些美好的記憶，在他心裡，早已被仇恨埋葬了。 % H2 h! B/ v% I7 v& {- S5 a# e8 ]4 G- u- c# j! x+ e7 v
“不，她留下，你去死！”鐘石冷冷地說。他想回頭瞧一眼嚴霜，最後的一眼。但他知道來不及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推，於是抱成一團的兩個人，一齊跌進了黑不見底的深谷……2 B( z) f3 s+ G- a; S7 | u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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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N. J8 W0 ]$ c
* ]5 M# u/ j1 u+ ^$ x “就是這樣，完了。”嚴霜又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是的，完了，什麼都結束了。袁虹也死了，失血過多。她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走下山來的，對她而言，同鐘石一起跳下山崖，才是最理想的結局。也許當初她的內心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鐘石依然活著，他還會回來。但是，奇跡沒有發生，人們在山下找到了鐘石和李立支離破碎的屍體，她僅存的希望無情地破滅了。& V9 N9 t$ v6 l+ ~2 y h" o9 ]9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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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殘酷的世界。( D6 A, x" L$ W7 ^" K% l: Q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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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斌在她敘述時一直不停地在筆記本上作著記錄，所有的經過都是那麼荒誕不經，令人難以置信。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寧可相信李立是個變態殺人狂，而不會去相信什麼鬼魂附體的話，但是很奇怪，他居然相信她所說的一切。9 |/ `; y& N$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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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離奇，是不是？”嚴霜嘴角帶著一絲譏笑，她並不指望他相信她的話，就象那些警察一樣，他們都認為她是受刺激過度，神經錯亂了，誰也不肯相信她。 3 z X* V' r, i6 C! i6 X' S # w; o+ L- X9 l K, t7 m “是的，有一點。不過我覺得都是真的。” ( |1 K* ]7 G) ^ j- [- o5 s* b# F' n " r. D: S' P# {5 v “哦？”她有點訝異地望著他。他竟然沒提出任何質疑？! Y* c9 j* R# q; Y, F
% `0 K7 ?; T+ l1 ^1 f1 N6 k K- D “謝謝你！”許斌合上筆記本，他遲疑了一下，說：“我希望你忘掉不愉快的過去，好好生活下去！” $ ]& B/ Z y/ l: j1 U) {1 w3 c/ W& K- X$ R
“忘記過去？你以為就一句話這麼簡單？”嚴霜冷淡地看著他，“知道嗎，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鐘石！我總是說要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我卻離開了他，背棄了他！我的每一天，都是在痛苦中度過的，而且，一天比一天更難以忍受！我……我背叛了他……”她越說越激動，終至泣不成聲。. A3 y* t* O' D$ ~/ r8 u; [: z) Q
" r2 v/ X6 i, r! m3 F r 許斌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好，他試著靠近嚴霜，把手搭在她肩頭，說：“我覺得，鐘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能夠活下去，在他心目中，你一定比世上的一切都更重要，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生命！你只有善待自己，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否則，他的付出就失去了意義。那樣的話，我想，他在另一個世界，也不會快樂的。” 2 J& V$ O' [. ~6 C& L* X0 ]2 d$ Z3 }3 l; N* d" T# Q
嚴霜抬起婆娑的淚眼，盯著他說：“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 }, J' \- ~ _! q( R&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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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我相信。你不相信天堂的存在嗎？” ' ?* r9 `( N0 Z* E & s7 o+ C" t) p1 _9 i “不，我……相信。你說，他去了天堂？” 1 o1 R! \* p: J; N1 `1 _0 S. A" P' o + r! K3 b1 F0 k" p) a; b “要是他那樣的人都不能上天堂的話，就太沒天理了。”許斌微笑著說。 8 j% V, s. Y1 K1 a* l, r( m: D; L/ {$ p3 r9 c, C$ O
嚴霜的眼睛亮起來，她感覺舒服了一些。 8 m6 G; A9 s3 n9 L4 |, F" t+ B; [& n( s' |+ o( m% Y) M# \; A. P
“打擾你了，再見。”許斌出門的時候再次向她致謝。嚴霜關上門，回到樓上。一瞬間，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向窗前走去。4 U6 B _! B( Z7 u5 F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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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 g+ d" t5 z h7 K; [ 9 {2 h" M8 _3 T8 p$ i' p0 B 窗外的小道上，那位記者還未走遠，她突然發覺他的背影說不出的熟悉。5 U5 r. D; y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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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回過身來，她看清了他的臉，那張魂牽夢縈的臉。是鐘石！千真萬確，她沒有看錯，他回來了！ 6 z; H }- o5 ?5 b' J& \5 r- T [0 ~
她舉起手臂，拼命地揮動著。她的愛人也舉起手，他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 Y: ~4 r; T% u2 r5 V* f6 S Y# E' h$ `1 l" `- |8 V/ \
許斌在走上公路之前忽然產生回頭的衝動，於是他回過頭來。他看見那座小樓上，嚴霜的上半身探出窗口，正在向他揮手道別。他也舉起了手。嚴霜綻開燦爛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他想，她笑起來真是好看。3 c; G3 f* B, _+ N1 y( Z+ [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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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凝視著鐘石的身影依依不捨地離開，消失在白濛濛的大霧中，那片霧氣，似乎永遠沒有消散的時候。她知道他的用意，他放心不下她，所以來看她最後一眼。淚水從她臉頰滑落，落在窗台上，象露珠一樣閃閃發光。 / S% C% U$ t2 V1 o' r* P# V; y) S5 w6 {$ q& L- P Z4 f3 P
她在窗前站了好一陣才返回房間。她打開床邊的抽屜，在零亂的雜物中放著一瓶原封未動的安眠藥，現在，她不再需要它了。她把藥瓶拿起來，隨手丟進了廢紙簍。 7 u% D2 Z0 n" D) ^# V2 X, p& v6 |) ?+ H2 }7 f0 j
或許，活著比死去更艱難，也需要更大的勇氣，但她不會令鐘石失望。 8 n, [4 z9 @) L0 ~ 2 O2 u/ o% K1 N7 B% x7 G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麼坎坷，多麼漫長，也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她知道，在路的盡頭，那鋪滿陽光的地方，鐘石永遠會站在那兒，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她，就象一位父親伸開雙臂，迎接自己蹣跚學步的女兒。 " b4 Q. D# _3 g, I: ?2 O7 C" ] / I \: X; P8 k+ v" o6 L4 ? 他永遠也不會離開，他與她同在。 % c" Z8 @ q) T& w7 I : C# \9 ?$ t# C& g$ F! ~ 嚴霜覺得，沒有什麼能使她害怕了。; k9 R/ g0 K! E2 p* r$ m+ `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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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 L) j! t p5 |% O: | : _) r- {; \4 y7 e 全文完
